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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讶异:“笙姐,你怎么知道他会被拒绝?陈深可是我们系的系草,当年我就是从校园网上看见了他,二话不说就来北城做交换生了,暗恋他的人都不知道多少。”
初夏给我细说了一大堆这个叫陈深的男人在学校里的丰功伟绩和如何优秀,我淡定的喝着水,然后说了一句:“就这情商的男人,估计也就你们这些花痴会喜欢。”
初夏笑眯眯的提醒我:“笙姐,傅少可比陈深还好看。”
我成功的被水给呛了。
初夏心思活泛了,我看她摩拳擦掌,好似真要把陈深拿下来,也就让她提前回去了,我在店里等着傅容庭来接我,老夫人那边听说我们晚上要回去,十分高兴,已经早早就让人准备了晚饭。
可这一顿晚饭我是没能吃上了,眼看着下班了,我打算去楼下等傅容庭,刚出店门就接到初夏的电话,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语气里满是恐惧和害怕,她颤抖着声音:“笙……笙姐……楼……箫自杀了。”
听到这句话,我都懵了,大脑空白了一秒厉声问:“初夏,你说什么?”
初夏抽泣着说:“笙姐,楼箫割腕自杀了,好多血,浴缸里全是血,我已经叫了救护车,现在车子还不来,血还在流,止不住啊。”
初夏的话让我心头一颤,挂了电话我立刻奔出商场,该死的竟拦了半天也没空车,初夏的话还在耳边,我是慌的不已,正要冲出马路随便拦一辆私家车也行,一辆黑色轿车却在我两米远处停了下来,傅容庭冷怒着一张脸下车疾步过来,架着我隔壁怒声道:“楼笙,你这是要干什么,这路上都是车,你没看见吗?”
我才管不得傅容庭的担心跟怒气,抓着他的手臂颤着声音说:“快,快回去,楼箫自杀了。”
傅容庭怔了怔,带着我赶紧上车,他一面发动车子一面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自杀了?”
我的脑袋都是懵的,初夏也没说,我哪里知道。
车子开了一半,初夏来电话说救护车已经到了,在去医院的路上了,问清楚哪家医院,我赶紧让傅容庭掉头去医院。
飞奔到医院,楼箫也刚从救护车上被抬下来,脸色苍白,割腕的手就那样耷拉着,血已经浸透了担架,触目惊心。
跟着医生将楼箫送进了手术室,签字的时候我的手在发抖,傅容庭拿过去签了。
初夏被吓的够呛,脸上还有泪,脸色也是一片白,可能这一辈子也没见过什么血腥的场面,我的心也提着,傅容庭镇定多了,揽着我的肩膀安抚道:“别担心,会没事的。”
初夏缓了一会儿跟我说,她回去的时候楼箫也回来了,都好好的,后来楼箫好像是接了一个电话,情绪就有些不对了,她还问了发生什么事了,楼箫没说,楼箫的脾气古怪,她也没太在意,自己回房了,最后实在觉得不对劲去楼箫的房间看,这才知道楼箫自杀了,用了一把水果刀,在左手手腕上狠狠划了一刀。
楼箫这是真心想死了,浴缸里放满了水,如果不是初夏发现的早,那血就顺着水都流干了。
以前楼箫闯祸,或者十天半个月不回来,甚至是几个月,我都担心她会在外面出事,或者就这么死在外面了,那时我是怕的,用楼箫的话说,我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又何尝不是我的亲人,我妈脑子不清楚,只能说是血缘关系了,只有楼箫还能陪着到最后。
可我千想万想,没想到有一天她会选择自杀,在家里面。
用如此决绝的方式。
我问初夏:“你听到是什么电话吗?跟谁打的电话?”
初夏回忆了一下说:“我听着楼箫叫对方成杰哥……”
连成杰,是连成杰。
连成杰到底跟楼箫说了什么,会让楼箫想到自杀?
我似乎是太过于相信连成杰的处理方式了,第一次,他让楼箫将家里给砸了,现在又闹自杀,不管楼箫对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那也是我亲妹妹,如果她真出点什么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我九泉之下的爸交代。
我坐在长椅上,冰冷的手被傅容庭握着,可我还是觉得冷,不由自主的冷。
期间傅容庭出去打了一个电话,应该是给老宅那边一个交代,楼箫是凌晨才被推出手术室,我望着医生问:“我妹妹怎么样了?”
医生说:“幸亏送来的及时,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还请放心。”
我彻底松了一口气,晚上初夏留在医院,我在病房里看了一会儿,楼箫还昏睡着,这一时半会是醒不了,傅容庭看着太晚了,我这还怀着孩子,他不放心,就带着我先回去。
回了公寓,我先上楼去了楼箫住的房子,她房间里那慢慢的一缸水都被血染红了,那水果刀就掉在地上,泛着幽幽冷光的水果刀上是楼箫的血。
真不知道那一刀子割下去是如何疼,又是多大的决心跟心灰意冷,当初楼箫吸毒成那样了,就算被轮被欺负,也没动过轻生的念头,这连成杰到底在她心里占了多大的分量。
傅容庭将我背过身去,沉声说:“别看了,我来收拾,你先出去坐一会儿。”
我呆呆地坐在床沿上,等着傅容庭收拾,我环看了一眼楼箫的卧室,床头上摆着的竟然是连成杰的照片,只有半抹身影,那一身正装,通过背景看应该是连成杰生日那天,而这照片好像是偷拍的。
心里一下子堵的慌,楼箫什么性格我这个做姐的还不清楚?
她可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这次怎么就能任由着她胡来了。
心里无比后悔。
傅容庭收拾好带着我下楼,一晚上我都想着楼箫的事,就算窝在傅容庭的怀里也是睡不好,第二天早上傅容庭送我去医院,这三亚之行也就算是泡汤了。
我买了两份早餐去医院,楼箫已经醒过来了,靠着床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耷拉着脑袋,盯着手腕上的纱布,脸上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初夏在一旁有点不知该怎么办。
我走过去,将其中一份早饭给初夏,让她先回去休息,她有点不放心,犹豫着说:“笙姐,我这不累,还是留下来吧,你这身子也不太方便。”
我浅笑道:“没事,你回去睡吧,都有黑眼圈了,五号你可还是要去参加聚会,总不能这么没精神的去。”
楼箫躺在床上没吭声,初夏走后,我将早饭放在桌上,叹了一口气坐下来:“我给你买了你最好吃的……”
我话都没说完,楼箫忽然情绪激动,将我买的早饭手一挥都打倒在地,我躲避不急,滚烫的热粥洒在我的身上,手背上,一会儿就红了,她瞪着我,声音不大,但那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仇恨:“滚,谁要你假惺惺了,谁要你救了,别用你这幅圣母的姿态来可怜我,我不要你管。”
第128章:沈家那些怪事
看着地上洒的热粥,我脑子里没有一刻犹豫。扬起手就扇了楼箫一巴掌。冷声道:“不要我管就别在我面前死,给我死远一点。楼箫,你要真想死,就不会回来,在外面就解脱的干干净净,用苦肉计这招对男人有屁用。你除了对着我吼,你他妈的还能干什么。我管你管错了,那就别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有脾气,也别给我闹什么割腕了,直接出门,找一辆车撞死得了。我保证不会救。”
我也是来的路上才想明白了一点,那就是楼箫用的苦肉计,不然也不会真在家里割腕了。
或许她自己也在赌。拿命去赌。
一次两次,我都由着她的性子来。这一次,就这么对着干的,看谁拧得过谁。
楼箫愣了愣。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狠狠地说:“你就巴不得我离你远远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把我送国外去,我走了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们合起伙来骗我,要是我告诉姐夫你跟连成杰的事,大家都别好过。”
原来她是知道了要送她去国外的事。
我冷笑了说:“我跟连成杰有什么事?楼箫,你不是喜欢他吗,那好,我给你机会,来的路上我已经打电话给连成杰了,估计一会儿就到了,这一招苦肉计都用了,不让想看的人知道,那不是白费功夫了。”
“谁让你叫他来的,我不要见他,你让他走。”楼箫激动起来,拔掉针头想要跳下床。
我按住她说:“怎么?你楼箫也有害怕的时候?今天我告诉你,要是连成杰给了你答案,你还给我寻死觅活,我也就真不管你了,别以为我会内疚,连成杰要喜欢谁那是他的自由,我告诉你,我不会跟连成杰有什么,你非要恨我,那是你的事,没办法让男人爱上你,将责任推给别人,还做下如此荒唐的事,我没理由为你的愚蠢买单。”
楼箫也不再动了,我松开她,见她面色难看,我按了护士铃,给她重新插上针头,清洁工也来将地给扫了。
连成杰匆匆赶来,知道楼箫割腕,他也是震惊的,那焦急的神色在脸上显而易见,我看了眼楼箫,走过去压低声音对连成杰说:“我就将烂摊子再交给你一次,若是再办砸了,楼箫出点什么事,连成杰,我们的友谊也算是尽了。”
不管连成杰什么神色,我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病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昨晚没睡好,头靠着墙头一会儿就有点昏昏欲睡,一道熟悉的声音钻进耳朵,我一个激灵的坐直了身子,循着声音看过去,邓玉兰坐在轮椅里对着身后的王姐骂骂咧咧的,王姐一直低着头,推着邓玉兰往走廊另一端去。
沈晨南说过,邓玉兰的腿不能行走之后脾气就愈发暴躁了。
对于邓玉兰,我能远离就远离,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王姐又从走廊那端过来,这次只有她一个人,她手里拿着单子,想来应该是去交费或者干什么吧。
王姐走过来时看见我,讶异了一下走过来笑说道:“楼小姐,你怎么也在这?”
“楼箫住院了。”
王姐关心道:“生什么病了?严重吗?”
“没什么大碍了。”想到刚才的邓玉兰,我问:“王姐,邓女士她经常发作吗?”
王姐叹息地说:“这也不是,只是最近会频繁一点,好像去年这个时候也是,哎,也不知道当年怎么将这腿好端端的给摔了,一个好好的家,变成这样。”
心里一惊,我急说:“王姐,你不知道邓玉兰的腿怎么摔的?沈晨南不是说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吗?难道不是?”
“摔下来的?楼小姐,王姐并没有听说过啊。”
忽然之间我觉得沈晨南瞒了我太多事了,那一团团迷雾,搅的我脑仁都疼,但这次我没有再想去问沈晨南,因为我知道没有答案。
看着王姐,我问:“王姐,你能告诉当年我生产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王姐回忆了一下说:“楼小姐生产那天,我记得夫人跟少爷好像吵起来了,少爷要去医院,夫人拦着不让,不过后来两人都去了,只是这一去之后,直到一个月后夫人才回来,那时候夫人的腿就成这样了,到底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我也不清楚。”
一个月之后?
“那沈晨南呢?”
“少爷第二天就回来了,那时我才知道楼小姐的孩子没了,少爷回来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又急匆匆的走了,等夫人回来之后,家里的佣人都遣散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伺候着夫人。”
王姐的话让我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可又具体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想到什么,我又问:“王姐,那你知道丫丫吗?丫丫是怎么回事?”
“楼小姐,你也知道小小姐?”王姐对我知道丫丫的存在有些惊讶,又有些同情我,她说:“小小姐是少爷半年后抱回来的,我只知道那是别的女人生的,其它也不敢多问,不过有小小姐在,这少爷的心情才会好点,但是夫人好像非常厌恶小小姐。。”
我若有所思,王姐的同情大概是觉得我的孩子死了,沈晨南却抱回来别的女人为他生的孩子,有点为我不值与怜悯吧。
我扯了扯嘴角说:“邓玉兰一心想着要孙子,我的孩子没了,哪知别人生的又是个女儿,她自然不会喜欢。”
“楼小姐这话说的不对,就算这再怎么不喜欢自己的孙女,那也是沈家的骨血,可几次夫人都差点掐死了小小姐,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孽种,要小小姐偿命什么的,记得最严重的一次,小小姐差点没救过来。”
王姐的话让我心惊不已,到底要如何狠心才能对自己的亲孙女下得了毒手?
听着丫丫差点没了,我的心猛扯了一下,明知道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却禁不住胸膛里腾起怒火跟恨意,更是泛起阵阵心疼。
丫丫多么可爱啊,怎么就能下得去手啊。
“后来呢?”
王姐忆起那陈年往事也颇有些心悸:“少爷及时发现了,送去了医院,在医院守了小小姐一个月,这条命才算捡了回来,回来之后,少爷跟夫人大吵了一架,我在楼下也听得不是很清楚,只模糊的听到夫人骂小小姐是孽种,连带着将少爷也给骂了,还说少爷不是她儿子,说了一大堆骂楼小姐的话,反正那次闹的挺大的,后来夫人也犯病了,这犯病时夫人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也不奇怪了。”
闭上眼睛我甚至都能想象到那一场争吵,邓玉兰的发病时的模样真是吓人。
邓玉兰是真恨我,就如我恨她一样。
“怎么是你陪着来医院,沈晨南呢?”
“小小姐生病了,少爷正陪着呢。”王姐神色担忧:“这小小姐从小就体弱多病,昨晚发了高烧,少爷赶紧送了医院去。”
我急道:“丫丫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这我不太清楚,少爷也没回来。”
那么小就被邓玉兰虐待,身体怎能不弱,沈晨南跟我说丫丫身体不好,原来竟是如此。
王姐还急着去给邓玉兰忙前跑后,我也没再拉着她多问了,反正这沈家就是一团迷,不管沈晨南要骗我什么,这邓玉兰的腿怎么伤的,都没关系了。
我正准备给沈晨南打电话问丫丫的情况,连成杰从病房里出来,看他的神色,应该是没谈好,楼箫连割腕自杀的事都做出来了,搁在谁身上都头疼。
我问:“现在楼箫什么情况?”
“情绪暂时是稳定了。”连成杰抱歉的说:“楼笙,这次真是我的疏忽大意,昨晚楼箫打电话的时候,我的手机落在了客厅,萧寒正好过来陪我妈,也就替我接了电话,我问过萧寒,她也没跟楼箫说什么,不知道怎么就会成这样。”
萧寒是连成杰的青梅,我也见过,性子挺温婉的一个女人,估计楼箫是听到萧寒的声音,不管说没说什么,接了这个电话,就已经足够让楼箫做傻事了。
我昨晚本还想大骂连成杰一顿,可又觉得没用,楼箫自己闹的性子,连成杰什么也没做,我能怪什么?
总不能自己撞上花台了,还怪花台挡路了。
我捏了捏眉心说:“连成杰,你以后还是别出现在楼箫面前,也别跟她再联系了,今天你既然已经将话说明白了,剩下的也都别管了,让她自己去想吧,想得通就想,想不通也逼不了。”
“楼笙,这……楼箫的性子太过极端,这件事终归是我引起的,我……”
“你还能做什么?”我无奈的说:“现在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楼箫都能自以为是,你的不出现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只要不让她看见你。”
最近可能我对他的态度都不太好吧,明明什么也没做的人,连自己的心意也是藏着的男人,只因楼箫喜欢上了他,就无端出现了这么多事,无端的承受我的冷态度。
让他去劝楼箫的是我,现在出事了我又怪人家头上,我也觉得有点过了,放软了语气说:“抱歉,我的情绪可能不太好,你先回去吧。”
第129章:防范于未然
连成杰说:“没关系,如果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吧。你也注意休息。”
连成杰一向是个识趣的人,不会让我造成困扰。可又偏偏因楼箫生出了困顿。
连成杰走后,我回了病房,见楼箫情绪也还好,我开口说:“你真不想去国外,那也就不让你去。楼箫,连成杰的心思你也知道了。我想你该放下了,你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丢下这句话我就离开了医院,给沈晨南打了电话,知道丫丫在妇幼医院,也就过去了。
丫丫已经退烧了。昨晚哭的厉害,我去的时候已经累的睡着了,沈晨南就一旁坐着守着。他也是一夜未睡,在打盹。
沈晨南脸上也有淤青。颧骨那一块皮都破了,也知道当时两个人打的多狠了。
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本不想惊醒他。细微的脚步声也让他醒了过来。我看了眼熟睡中的丫丫问:“现在怎么样了?”
丫丫的小手上还插着针头,看着就让人心疼,再想到王姐说邓玉兰当初如何对待丫丫,心就更疼了。
“刚睡着一会儿。”沈晨南看了眼输液瓶,里面快没了,他按了护士铃,没一会儿护士进来换了一瓶。
我问:“怎么忽然就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