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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洪筹解开绳子,将婳映抱至胸前,虽然她依旧毫无反应,可他却难掩心中激动,“映儿我们终于到了。”
哑巴跑到他面前,指着前面的人群,他点点头,“我们过去。”
长时间的攀爬,加上体力耗尽,他们行走得异常艰难,山顶的气候温暖如春,四肢渐渐有了感觉,那种痛就更加明显了。
一群身着白衣的孩童紧紧地盯着他们,窃窃私语,“怎么没见过你们?”
“不知道啊,可怎么办才好?”
“青青快把族长爷爷叫来。”
“哎,我马上就去。”
不远处的一名老人家,依旧是一身白袍,被前面的孩童拉着狂奔。
等他来到尉洪筹他们面前时,一口气好半天了才喘上来,“你,你们这群,不不听话的孩子,看我我等会告诉你们爹娘去。”
“族长爷爷最好了,才不会这么做呢。”孩子们撒娇似的都往他的身上靠拢。
寒山捋着花白的胡子,满目的慈爱,年纪越大就越喜欢这些孩子粘着自己,嘴上说不喜欢,其实心里是很乐意的。
族里人丁不多,他能叫出族里所有人的名字,而他们这三个,“你们是从山下来的?”
尉洪筹已经从这些孩子的口中知道了,眼前的这位老人是一族之长,求他必定没错,“是的,我们好不容易才上来的,族长求您救我的娘子。”
寒山盯着他们良久,这男人目光坚定,虽偶有戾气,但并无害人之心,另一个就更简单了,目光异常的纯善。
指尖搭在女子的手腕之上,寒冰一族的人,确实都会些医术。
此女子脉象时有时无,气血两亏,虽用金针保命,但终身都会沦为活死人,不过这也是在外人看来没得救了,不代表他们不行。
“族长我娘子怎么样?”
“她可是刚生育完,误食了藏红花?”
“是的,求族长救她。”传言果然是真的,一把脉就知,他直直向寒山下跪,“只要让她醒来,我愿交付性命。”
果真是个性情中人,寒山手中一用巧劲,就把他扶起,“既然能来到巨龙冰山,都是与我寒冰一族有缘的人,你放心,你的娘子,我们一定会救。”
“多谢族长。”在还未看到她康健之前,他始终不能安心。
“无双把邱长老请来我家,就说是救命的,别让他磨唧。”
“行,无双知道了。”这孩子风风火火地就跑远了。
寒山瞥见二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你们这外伤也挺严重的,赶紧去我家包扎。”
鸟语花香,春意盎然,孩童安乐,这样的美景,居然是在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冰山之上。
寒山看出他的疑惑,笑着解释道:“我们的祖先医术极其高明,也因这身本事招来祸端,为求自保,不惜放弃唾手可得的功名利禄,一族迁徙于此处。子子孙孙一直生活在这,已经几百年了,世人也就渐渐地淡忘了寒冰一族,不过我们族有个族规,只要没有异心的外人来此处,必定以上宾之礼相待,若我族人要下山,从此再不是我族之辈。”
“巨龙冰山地势险要,又常年冰雪覆盖,很少有人能够抵住严寒来到这里,你是第二个。”
尉洪筹知道,第一个上来的人是欧阳明觉的师傅。
“前面就是我家了。”寒山指着一处竹屋,外头围着用竹子所做的围栏,里头炊烟袅袅。
“老头子回来了。”门口站着一身着白衣的老妇人,同样的头发花白,慈眉善目。
“是啊,还带回了三位贵客。”寒山领着他们进屋,“老婆子收拾两间屋子,让他们歇下。”
“好嘞。”
族长夫人并未过多的询问他们的来意,只要是寒山的吩咐,她都一一照做。
寒冰一族果真是好客,一顿饭的时间,已经让他们感受到了。
“山小子还不快出来,老头我来了。”还在屋里,就听到外头一阵吵闹。
寒山失笑道:“是邱长老来了,他就是这急躁的脾性,洪筹快跟我出去接他进来,否则他别扭的脾气能跟你扭上半天。”
“好。”尉洪筹赶紧跟上。
“这不是来了。”
来人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看着应该是跟寒山差不多的年纪,可为何从他口中说出的却是‘山小子?’
“邱长老是我族之中最善医之人,常年服用露水,不进荤腥,已经活了一百三十多个年头,足足长了我六十多岁。”
没想到这寒冰一族还是个长寿之村。
“刚才无双都告诉我了,就是这两个人?”邱长老眼神淡淡地看着尉洪筹和哑巴。
“还有一个女娃娃是这小子的媳妇儿,重病呢,就等你来给她看看了,人家上来可是不容易的,你要是再不快点,可别断了他们的好姻缘。”寒山自小就了解这老顽童的脾气,说的话总是能对他的胃口。
“切,还有我医治不好的?”邱长老鄙夷地看向寒山,此生最讨厌别人质疑他的医术,这小子明明知道还故意激他。
邱长老来到屋里,一诊脉点点头,双手再来到她的脑顶前,做完一系列的检查,突然对着寒山道:“就这也叫快死了,山小子有你这么忽悠老头我的吗!”
“我们不行,这不就凸显您的厉害了。”
邱长老看样子颇为受用这番话,“好了好了,你们都先出去,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好好好,只要您说,我们都照做。”
寒山带着不放心的尉洪筹还有一脸好奇的哑巴出门,随口解释,“只要邱长老说行,就一定行,别担心。”
☆、260:淡忘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邱长老就出来了,手中还那阵金针端详,嘴里念念有词,“这外头的东西也还算不错。”
“邱长老,我娘子怎么样?”
“小子你过来。”
尉洪筹依言过去,结果冷不丁地被邱长老敲了一下脑壳,“我说行就一定行,还不相信我,死小子,居然还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
尉洪筹无奈地摸摸鼻子,这老人家还真是暴脾气,想赶紧进去看看,却被叫住。
“慌什么等会儿看能少块肉啊,现在跟我回去拿草药。”邱长老边说边走,“还不跟上。”
“哎好。”
“女娃娃气血两亏,短时间内是不会醒的,你既然是她夫君,药浴的事情就你自己来,这药需要用我们这的泉水,大锅煮开,每天都需进行一次,要泡足半个时辰才会有药效,持续一个月,这段时间你需每天天不亮就要去挑水,撑得住不?”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哑巴在一旁笑得肚子都疼了,他怎么会知道,尉洪筹也有吃瘪的时候,还一句反抗的话都说不得。
族长让他们安心地在他家住下,按照邱长老的要求,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
天没亮,竹屋内已经燃着烛火,接着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昨日尉洪筹已经问清楚了挑水的方向,借着还高挂的月光,摸清了前面的路。
水桶只有两个,而那大锅,至少可以倒进二十多桶的泉水,这来回起码要十几趟。
虽然有些累,可他乐意还很开心,这样的日子,仿佛回到了过去,无忧无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房间内的大木桶里装满了煮好的汤药,试了试温度,感觉差不多了,才把婳映从床上抱过来。褪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放进木桶中,她现在还是毫无知觉,尉洪筹自然要半步都不离开地守着,防止她无意识地滑落水中。
每天这样简简单单,却让人满怀希望,或许下一刻,她就醒了。
“你?”
“你醒了。”
婳映醒来时,就只看到一个陌生的却慈祥的老人家坐在屋子里,周围的环境很陌生,她不知现在身处何地。
“我这是在哪里?”突然涌起一股无助感,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
“这里是巨龙冰山。”
“巨龙冰山是什么地方?”对于这个老人家,她心中难起戒备。
“哦,是哦,我怎么忘记了,你来时可一直都昏迷着。”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听着稀里糊涂的。
她撑着身子,突然感觉到异样,是什么呢?
恍惚间把手放在小腹之上,猛地一惊,“孩子,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在哪里?”
尉洪筹在外面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生火的手一顿,马上扔下柴火进屋。
“映儿!”仿佛心中开出无数朵璀璨的烟花,幸福来得太突然。
当一个活生生眼睛像是会说话的人出现在你的眼里,这些天的辛苦,就都是值得的,如果说真的有哪里美中不足,那就是他挺介意的,映儿第一个看到的不是他,他所希望的是,以后她每天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都是他。
“相公!”婳映着急地伸出手,她好怕,为什么醒来会在这里,她的孩子又去哪里了?
“映儿,映儿。。。”尉洪筹紧紧地拥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终于醒了,不怕不怕,有我在。”
“孩子呢,我的孩子怎么没有了?”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尉洪筹诧异万分,“你忘记了?孩子在王府,是个女孩儿,她很好。”
“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她不停地想不停地想,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似乎那段记忆很疼痛,疼得她昏睡到如今。
“邱长老为什么会这样?”她没有忘记自己,却忘了他们刚出世的孩儿。
“金针入穴必定会损坏大脑神经,她现在只是淡忘了片段的记忆,已经是很好了。”好在之前给她下针的人手法很高明,否则记忆的缺失一定比现在还要严重。
能醒过来比什么都好,女儿以后都可以见,尉洪筹就这么安慰自己。
“我为什么会忘记,之前发生了什么?”
都已经过去了,尉洪筹不愿意她再想起,再心痛一次。
“你身子本来就不好你是知道的,生涵诺时大出血,现在好不容易醒过来了,过去的我们都不要再想了,好吗?”
对他的话,婳映深信不疑,可是想起她刚出世的女儿,脸上又是一阵愁容。
“别哭,怎么了告诉我。”尉洪筹紧张得不行,他的妻,至成亲到如今,就没有过多少安稳的日子,他愧对于她。
他对官场无眷恋,曾经的壮志豪情,在经历这些年的事情之后,他已经看淡,只想未来的日子能有她在身边。
“我想涵诺,我竟然会忘记她的样子,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她的自责也一下一下敲击着尉洪筹的心,都是他的疏忽,才让丹娘有机可乘,明明知道京城王府就是个豺狼虎穴,却不能及早带她离开。
“映儿看着我,这不是你的错,只等你康复了,我们去京城把孩子们都接回来好吗?”
“好”她哽咽着点头,不让眼泪落下,从现在开始她要坚强,她是尉洪筹的妻子,也是两个孩子的娘亲。
这般情真意切,连在一旁的邱长老看到都感动不已。
哎,他活了这么多年,却从未遇到一个可心的人,到老就只有羡慕别人儿女情长的份儿!
“族长爷爷族长爷爷,外头来的人,让我们看看。”一群孩子跑来寒山的家,围着寒山,七嘴八舌地说着。
寒山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你们这帮孩子,今儿个不好好在学堂上课,就会跑来凑热闹,他们就这么好看,还不是跟咱们是一样的。”
可孩子们早就知道了族长爷爷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还一度撒娇道:“不嘛不嘛,我们都没见过外头来的人,他们肯定跟我们不一样。”
孩子童真的话,逗乐了几个大人。
婳映现在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听到外面的声音,忍不住去瞧瞧。
☆、261:情况不太好
都是一群可爱的孩子,看着他们,婳映觉得心里很安心。
也不知怎么,才跨过门坎,脚下一软,竟就这么摔倒了。
尉洪筹跑过去时,她已经坐在地上等他来扶。
“这么不小心,有没有伤到?”他小心地检查她浑身有没有磕着碰着。
“可能是在床上躺太久了,手脚都有点不协调了。”婳映拍拍手上沾着的泥土,“放心没事的。”
尉洪筹忍着要对她说教,毕竟现在她身子才好一点,是该心情放松的。
“姐姐,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你好漂亮,比我娘还要漂亮。”已经有几个孩子凑到婳映的面前,在她们的认知里,见过最好看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娘。
族里的人不多,又常年生活在冰山之上,各个都随性而为,女子们没有外界那些足不出户的规矩,也都跟男子一样,该干嘛干嘛,成天往山里跑。
成天这样,肤色很健康,不白,接近小麦色。
而婳映在寒冰一族人眼中是个不同的,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姐,在康城时家教便严,嫁给尉洪筹之后,他也舍不得她辛苦,样样事情都由着她高兴就好,何时干过什么粗活累活。
皮肤水灵得根本不像是生过两个孩子的母亲,尉洪筹惯着她,这性子也是越发的爱娇。
一双美目,总是蒙着一层水汽,让人我见犹怜。
难怪这群孩子见到她,都忍不住往上凑,实在是在这里很少见到有这么温柔的女子。
面对这一群可爱的孩子,婳映心中母爱泛滥成灾,“我叫陆婳映,你们叫什么?”
“我是无双”
“我是青青”
“还有我。。。。”
婳映掩嘴轻笑,这群孩子真的很活泼。
“映姐姐,跟我们一块去玩儿吧!”无双已经拉着她的手,眼睛里满是恳求。
这般可爱的模样,婳映又怎么会忍心拒绝,点头之后才有小心地回望着尉洪筹,他会让自己去的吧。
“只一点,要小心,累了就回来。”
“恩”婳映应了一声,欢呼一声,跟她们一起跑开了。
在这里,尉洪筹很放心,不会有人在背后捅你一刀,不会有人伤害她,在这里,她能自在地笑,毫无负担。
一直到了太阳下山时,他才远远地看见她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伴着夕阳的余晖,她的身影有些不清晰,他忽然想起当年还生活在尉宅时,她笑着向他伸出手,初见她时,那种惊慌和无措,最后被她的笑所融化。
这么多年来,她始终淡笑地望着他,尉洪筹你这一生何其幸运,能得她倾心。
“在想什么?”婳映已经走到他面前,却见他神情恍惚。
“我在想,你晚上想吃什么。”尉洪筹笑着将她揽进怀里,习惯地摸着她的长发,却被一个手工编织的花环阻碍了。
“这是青青给我编的花环,你轻点,别弄坏了。”
“好好好,不会弄坏的。”尉洪筹刚还有些感慨,现在被她这么无趣的话一搅和,就只剩下无奈了。
“吃什么?”婳映将食指放在下巴上,点一下点一下的,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我来做好吗?”
“你?”尉洪筹绝对不是吃惊,而是担心。
可婳映却马上理解为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可以把这事给做好,立马停下脚步,双手叉腰,嘟着双唇,“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可以搞定吗!”
实在是看他这些日子太辛苦,每天天不亮就要去挑水,回来就要烧水,还要看着她泡药浴,就没好好歇息过,现在想让他好好休息,都这么怀疑她,真是伤心了。
“映儿映儿,你知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怕”
“没什么好怕的。”婳映大言不惭,一手堵住了尉洪筹的后话。
一进到院子里,婳映就赶着他进屋里等着,“你出去出去,这里我来。”
尉洪筹不放心,只要她拿着刀子,这脊梁骨都有些发凉,“要是切到手。。。”后面的话在婳映怒瞪的双目中隐去。
耳边终于是清净了,婳映当然不会真的恼他,可现在看来,要对他好,就只能要这样的态度。
在冰山之上,寒冰族的人都是自给自足,刚才她去看过一大片的菜园子,当季的蔬菜,颜色鲜艳,便是生吃,都是无比的清香。
也不知为何,这双手拿着刀,开始时还行,可握久了,五指渐渐地使不上力气,一个没拿稳,刀锋就偏了,“呀!”
尉洪筹一听,心跳一顿,快步跑到厨房时,婳映已经被刀子划破了手指,正一脸无措地看着他。
“不要你做这些,看你这么不小心。”尉洪筹嘴上念叨她不懂事,心里面却心疼得不得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她也觉得奇怪,怎么一场大病之后,自己不但把部分的记忆忘记了,连动手的能力都越来越弱了。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婳映总是会无缘无故地摔跤,原本尉洪筹一颗心都回到原位了,这会儿又紧张得不行。
他反复地琢磨了好久,觉得这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邱长老”今天是说好复诊的日子。
“恩”
“女娃娃在这里生活得还习惯吗?”
“冰山之上这么美,怎么会不习惯呢,这地方美的,我都不想走了。”这就是她理想中的生活,现实里的世外桃源。
邱长老摸着胡子大笑,“手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