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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担心的看着她,心里突然没了底。她没想到这份执念好像到了深入骨髓的程度,那么自己的所作所为,难道又要再错一次?这次,换她紧紧拽住凌洛伧的手指,往自己这边牵了牵:“你告诉我,成亲的事,难道你心底还是在抗拒?”
凌洛伧放下茶碗。抗拒?若是自己抗拒,那么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阻挠,所以很清楚,自己是真的接受了叶子杉,也愿意陪着他好好经营这段感情。或许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隐藏着那张伟岸的身影,但她实在不愿意用自己的偏执去折磨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至少现在这一刻,她义无反顾。
她摇了摇头,盯着那只拽着自己的手,有些失神道:“我可能确实很不幸,但是遇上叶不知是我最大的幸福,我不会再这么傻傻的让它溜走。你去告诉莫过,我终于接受了命运,我们两个还是一辈子永远不要再见面的好。”
看着前后几分钟情绪却大相径庭的凌洛伧,兰心松开手,刚想抚上她的头,却又停了下来,握拳缩回到自己面前。眼底弥漫着怜爱,却又不想让她发现,只好躲闪到茶壶上,倒了一杯水。想借此分散自己的过分的注意力。
又一阵沉默过后,凌洛伧看了看外面已经暗的彻底的天空,站起身告辞。
兰心没有说什么道别的话,依旧闷头喝水,直到人影消失这才揉了揉有些湿润的眼眶,近乎梦呓道:“希望这一次,我为你做的决定可以真的让你得到幸福,无论如何,你是姐姐的唯一。”
翻开手,看着手腕上的一根血管泛着诡异的淡紫色,她轻轻闭上了眼。
兰心用一块蓝纱遮面,跪在正气急败坏的云碧瑶面前,极力平静那阵心虚,一字一顿的说:“主上,山庄有人闹事。”
云碧瑶随时满目狐疑,但不得不滞了脚步,息着怒火大喝一声:“煮熟的鸭子飞了!”便飞身前往碧云山庄。
兰心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凌洛伧,立刻赶到外面的那条大路,把路边的一块巨大的石块绊倒路中央,又在周围铺了好些大大小小的障碍,这才悄无声息的退到一边,默默观察着。
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推着小车的人,却见对方是一个老者,兰心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但没办法,这个老者发现大路不通只得绕小路走。看着他救起凌洛伧二人,便一路不近不远的跟着。当发现原来是自己小觑了这名老者的能力,便也放下心来。看着他们有意在此处留宿下来,便也在旁边树林中待了三日,确定不会有什么大碍,特别是看到他们三人其乐融融的场景,心下爽朗一片,终于起身回到碧云山庄。
刚进庄门,看着门口庭院一个个小学徒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却神色颇为平静,深吸一口气跨入大堂,一眼便望见那个高高坐着的深紫色身影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她立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神却不卑不亢。
云碧瑶在她眼底看出了视死如归的味道,顿生可笑之意,声音响亮而柔腻:“兰心,我从未想过居然会被你出卖。骗我回来就是为了不让我伤凌洛伧不是么?可是?我从未想过要伤害她,我只是想把她带回来,难道你不想和她姐妹团聚么?”
兰心身子颤了颤:“主上,伧儿她,确实不适合这里,应该还是…”
话音未落,只听“嘭”的一声,兰心被一掌重重击倒在地,胸口一阵燥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云碧瑶直立身子,揉着右手,缓缓走下台阶,来到她面前,溢着眼底的蔑视:“胆子真不小,居然敢与我讨价还价,看来真的是不要命了。”她再次抬起手刚准备打下,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师父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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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执子之手携老情〔叁〕
又是萧然这丫头来捣乱。云碧瑶懒懒地回头,见她迅速来到自己身边扶起地上的兰心,一面睁着满目的怜悯祈求道:“师父,请看在兰心这么多年对您忠心耿耿,无功也有劳的份上,不要杀她!”
云碧瑶再次抬高手,却见她竟扑在兰心身上,紧紧闭着眼睛,居然是打算替她受这一掌。
“你…”云碧瑶语塞,终于莫可奈何的垂下手,怪只怪自己太过宠溺这个丫头了。她踱回自己的主座上坐下,眯着眼看着跪倒在地下的二人,清冷的开口:“不杀也可以,但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兰心,若是你能在半个月之内将凌洛伧乖乖带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谁若是敢再替你求情,我一并处理,绝不留情!”
她望一眼萧然:“哼”了一声,突然勾起手指,隔空对着兰心的手腕送出一道紫光,听着手底下的人闷唤一声,萧然惊慌地看着那个紫衣女子大喊:“师父!”
云碧瑶却扔下一句“对一个失了信誉的人,我不会再冒第二次险”便头也不回地走进内室。
萧然抱着那个不住颤抖的身子,拧着眉头却只能安慰:“没事的兰心,一会儿就不疼了,你也别怪师父狠心给你下这个蛊,半个月,你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只要你能把凌洛伧带回来,这个蛊就会解开,你不会有事的!”
兰心等着绝望的双眸对着萧然微笑,嘴角的苍白却叫人看着触目惊心。
轻轻摸上这道正逐渐加深的紫色经脉,兰心失笑。云碧瑶,当年你就是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将我拉进你的门下,害得我无法再与爹娘团聚,好不容易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妹妹,你又要用这道蛊让我送上我唯一的亲人吗?可惜你错了,我的妹妹远比自己的命重要得太多太多了。
猛的,她又记起半个月前,萧然站在山庄门口对自己的叮嘱。
***
“兰心,你要平安的回来,我们都可以从长计议!”
“…”
“兰心,我们是好姐妹,以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所以,别让我担心。”
***
只可惜,我要让你失望了,萧然。不过,伧儿要成亲了,这对你也是好事,那样的话,你和莫过就有机会了,不是吗?算是,我补给你的。
拖着越发沉重的身体走出饭馆,沿着铺洒在河堤的月光,她一个人一步一顿的走着。突然臂弯一阵剧痛,接着沿着手臂蔓延上升,很快整个身体都被剧痛包围着。仿佛成千上万只蛇虫鼠蚁在啃食自己的每一寸皮肤,意识渐渐剥离身体,她牵出一抹微笑,终于瘫倒在地。
“你说什么!”碧瑶山庄内,突然传出一声怒吼,莫过一手扯着南宫赋的衣襟,红着眼等着他仿佛要把他生吞了般。
南宫赋轻蔑的挑了挑眉毛:“你要发火也该是冲着那个叶子杉,是他给凌洛伧下的蛊。你若是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恐是她连娘都要做了。”
莫过抽搐着脸部的肌肉,极不情愿的松开手,看着南宫赋轻拍着他火红色的衣襟,强忍着再次发怒的气焰问:“你怎么会知道凌洛伧?”
南宫赋愣了愣,旋即弯着那双桃花眼:“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别忘了,我可是来去无影,收集的情报什么时候有过差错。”
“为什么要帮我?”
僵住了嘴角的微笑,他伸手理了理一侧的黑色长发,转后身子背对着,表情有些不自然:“虽然,我们之间有太多的恩怨,但,毕竟,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或许,我只是想为你做些什么。”
莫过错愕地盯着他的后背,终于垂下眼脸,朝山庄大门走去。刚迈出几步,突然回过头看着平日里他最为讨厌的那张魅惑的侧脸,轻轻道了一句:“谢谢。”
南宫赋停下手上的动作,不安的表情立刻被目瞪口呆所替代,心底竟掠过一丝许久不曾出现过的内疚。
这时,云碧瑶走近他身边,带着惯有的微笑:“居然被感激了,这样会减少一些你对他的恨吗?”
南宫赋如梦初醒般对她欠了欠身子,眼神中的愧疚很快被一股深深的恨意掩盖:“怎么可能!”
云碧瑶的丹凤眼弯的更深:“果然是我训练出来的人,不像那个兰心,如此不识趣,竟被所谓的亲情牵绊。我早知道她不可信,这次有你的这道‘蛊’,相信不过多久莫过就能把凌洛伧带回来,因为他应该知道,只有我云碧瑶这个解蛊高手才能救她的伧儿。”
“如果被他发现,凌洛伧根本没有中什么蛊,一切都是我们的骗局,可就不好收拾了。”
云碧瑶不动声色的从腰间取出一小包药粉交给他:“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目的。这包被我施了迷魂蛊的药粉就由你让凌洛伧服下。”
“是!”
云碧瑶转身,边走却边将眉头拧紧,一下子握紧拳头目露凶光。
叶澜,我做了那么多事,却依旧不见你来找我,哪怕是质问也得不到半分!那么,就不要怪我做的太绝,不用正面交锋,我也可以让你败得肝脑涂地!
随着婚期越来越逼近,整个大学士府都忙得不可开交,却又不亦乐乎,无论家丁小斯,丫鬟厨娘,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神色。
客栈的建造进度也如预期的一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出三个月,就可以打开门做生意了。
这天,凌洛伧拿着刚刚修好的丝帕跑去叶子杉的房间,却不见他在房里,转了转眼珠便立刻赶去后院,果然听到里面传来的长剑“吟吟”作响的声音。
来到他们平日练剑的地方,看着那两股刀光剑影,她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走上前去。
叶子杉这才看到凌洛伧走近,连忙停下手中的剑,差点叫陆凝萱一剑锁喉,好在反应及时,她白了叶子杉一眼:“怎么说停就停!”旋,看到那抹清丽的身影,马上明白过来收了剑,撇撇嘴便走到一边的石凳上休息。
“怎么刚下床就出来了?”
叶子杉抱歉一笑:“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了,想活动一下。”
见他在腰间一阵摸索,凌洛伧便递上了那块崭新的乳白色丝帕。
叶子杉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着:“伧儿,这已经是你给我绣的第三块了,那么多,我都不舍得用。”接过丝帕拿在手里一阵端详,他立刻兴奋地看向凌洛伧:“是鸳鸯?伧儿你给我绣了鸳鸯!”
凌洛伧看着那双闪着孩童般惊喜神色的双瞳,点点头也跟着笑了起来。之前一直在绣一些可有可无的花花草草,这一次,这一对水上嬉戏的鸳鸯算是真真正正对叶子杉的一种回应吧。
☆、第十章 执子之手携老情〔肆〕
叶子杉轻轻牵起凌洛伧的手,柔着眼底的温情,注视着那双含笑的双眸,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虽然这份爱回应的太慢,几度都让自己失去信心,不过现在终于雨过天晴,原来所有的付出都是会有回报的。
“伧儿。”将她拉到自己胸前,以为她会挣扎却没想到居然顺从的窝进自己的怀里,叶子杉又是一阵惊喜,伸手拥着她的后背,把头抵在她细细绒绒的黑发上,品味着心底那股渐渐弥漫开来的温暖:“伧儿,我要对你更好,一辈子的那种。”
凌洛伧忽然鼻子发酸,待发现那是幸福的眼泪,终于不再抑制,任凭脸上苍茫一片,头枕着他的胸膛,听着耳边坚实有力的心跳使劲点头:“我也会,对你好。”
陆凝萱坐在一边的石凳上,看着这幅温情的画面,原本心里应该是酸苦不堪,可不知为什么?嘴角居然牵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她低下头,突然感到后颈有一滴冰凉,连忙抬起双眼,发现天空竟洋洋洒洒飘着小雪。
转头看着那一双紧紧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好像心里突然空了的一块又被一种欣慰包裹的严严实实,她笑得更开了。这才意识到,原来放下曾经的偏执并不困难,反而更轻松了些。她在心里默默祈祷,伧儿,但愿你的偏执真的已经放下。
离婚期还只有两天的时间。凌洛伧看着铺在床上的大红嫁衣,后天的这个时候自己就要出阁,只是原本应该激动地心绪,却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坐在床上,伸手摸索着顺滑的丝缎,双目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丫鬟清霜推门而入,看着床榻上那个仿若冰冻的美人,心下不住有些担心。凌洛伧听到身边有脚步身走近,立刻警惕的抬起头,发现原来是叶子杉前几天给自己找的小丫鬟,不知怎的,心里居然松了一口气。她看着清霜微笑了一下,这个反应却叫那丫头有些受宠若惊的红了脸。
凌洛伧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细细打量着这个姑娘。十五岁的年纪,眼里除了青涩却多了一份不应该属于她的世俗。
接触才几日时间,这个姑娘对凌洛伧这个主子还有些忌惮,平日除了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以外很少再多说什么?但凌洛伧却对她很有眼缘,看着她那张清秀的瓜子脸上刻画出的精致五官,实在不忍心将她如下人般对待,于是轻轻拍着她的手交代道:“清霜,以后有空了就多陪我说说话。”
小姑娘一怔,随即点点头,旋又转转眼珠表情有些严肃:“可是小姐以后就是少奶奶了,应该是少爷陪您说话才是啊!哪轮到清霜呢。”
凌洛伧“呵呵”笑了起来:“少爷以后会很忙,如果我一个人无聊了,就需要你来陪我啊。其实我们只差一两年而已。”
清霜俊俏的笑脸又不自觉地飞上两团红晕,低下头低声称是,其实心里早就感动一片。良久,她才好似鼓起勇气,看着凌洛伧认真的开口:“能遇上小姐这么好的主子,是清霜长那么大最幸运的事!回头我就写信给爹娘,他们终于可以不用担心我了。”
爹娘?凌洛伧的心“咯噔”一声,随即伴着丝丝绞痛蔓延到身体的各个角落。她猛然意识到,原来方才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是因为自己的爹娘啊!
自从上一次去看望他们,已经时隔四个月,如今自己将迎来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而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却无法为自己祝福,想到这里她嘴角的笑意终于消散,低着头沉默不语。
清霜看着她眼眶红红的,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话,立刻跳了起来站到一边,怯怯的问:“小姐,是不是,是不是清霜惹您不高兴了?”
凌洛伧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情绪吓到这个姑娘了,轻轻抹了一下眼睛,转头看着那张涨红的脸深情唯唯诺诺得看着自己,立刻换上抱歉得一笑:“是我自己不好,想起爹娘,不关你的事。”
清霜不知道凌洛伧的过去,但弄清楚与自己无关,自然松了一口气,这才壮着胆子往前挪了两步,想了想还是闭上嘴,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于是又贴近两步,站在凌洛伧身后,试图用这种安静的方式送去安慰。
凌洛伧似想起什么?询问道:“少爷早上去看客栈的修葺情况,现在回来了没有?”
清霜点点头:“该是回来了,刚才我路过大堂,听到少爷在和老爷说话呢。”
凌洛伧听闻立刻站起身走到房门口,打开门却见叶子杉站在门口举着手正欲推门而入,两人相视一笑,便又重新回到房里,清霜见状,识趣的退了出去。
叶子杉看了一眼铺在床上的嫁衣,轻笑了起来:“怎么,等不及嫁我了吗?”
看得出来他今天心情很好,凌洛伧本不想坏了他的兴致,只可惜心里有事她从来不会掩饰,于是蹙眉不语。
原本以为她会红着脸为自己争辩,却见她一脸凝重,叶子杉心道是这丫头有什么心事,突然一阵慌乱,急忙抓住她的手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凌洛伧抬起头看着那满眼的焦虑,点了点头:“我,我想去看看阿玛额娘。”
原来是这件事,叶子杉反倒一阵轻松,咧开嘴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道:“我也是为这事找你来的。刚才我和爹商量过了,过几日就把你爹娘的坟迁到我家祖坟那边,以后要去看他们,随时都可以。”
凌洛伧看着那双弯着的眼眉里闪烁着的关心与喜悦,当即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双手不受控制的勾住他的脖子,将脸贴上他的肩膀,红着脸用柔腻的嗓音说:“叶不知,能认识你,是我凌洛伧上辈子积的德,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叶子杉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看似普通的动作,却叫凌洛伧下了多大的决心,自己很清楚。他心头一热,连忙伸出手紧紧环着她。
屋里一阵安静,清霜站在门口听到里面居然没了动静,脸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旋又立刻暗骂自己不害臊,小小年纪净知道想写乱七八糟的。少爷和小姐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个人终于苦尽甘来在一起,居然还被自己想的那么龌龊。
她吐了吐舌头,转身刚想离开,突然撞上一个人影,抬头一看,火红色的长袍下衬得那个人肌肤胜雪,一双桃花眼含着笑看着自己。她惊呆了,甚至不知道这如此的仙姿竟是男是女,待她反应过来,刚想询问这个陌生人的身份和来历,却突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南宫赋低眉笑得越发妖媚起来,旋即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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