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屑着眼神瞥着地下跪着的孩子:“若能给我一个理由让我信服,我自然会放了她。”
其实早在方才惩罚的话一出口,她就已经有些后悔了。虽说平时自己待人傲慢不堪,山庄里的弟子见了自己也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然而不知是萧然年龄最小,还在早在建立山庄以来就带着这个孩子生活着,她对自己依赖远远大于敬畏,甚至有的时候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和自己玩闹一番,唤醒了沉睡在心底的那股孩子气,这才叫她意识到,原来自己本就才双十年华罢了。
其实,对于弄坏和田玉一事,倒真的不是在和她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只是不想太过宠着她,结果会给她带去不必要的妒忌和麻烦,于是才下了这么一道严令。还在碍于颜面犹豫着该怎么替她解围时,却不偏不倚听见兰心的求情,那么自己自然只顾顺水推舟便得矣。
兰心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眼球,旋即咧嘴笑了笑,这才抬头迎上云碧瑶清冷的目光:“主上若不嫌弃,能否借一步说话?”
看着这个一个半大的娃娃说出如此字正腔圆的话,云碧瑶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嘴角,接着便甩动着淡紫色的水袖,缓缓跺步到她面前,犹豫片刻,这才僵着背,动作有些不自然的弯下身子,将耳朵凑近那张透着灵气的童颜。
兰心小心翼翼清了清嗓子,抬手掩在自己唇边,小声在云碧瑶的耳边道了句话,立刻叫这个向来不太喜形于色的女子露出一瞬的惊诧来,接着便皱起眉头,摆摆手道了句“罢了罢了”,语气中却丝毫听不出恼怒来,乐得方才还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萧然,都来不及擦去挂在上嘴唇的晶莹,立刻跑到兰心身边,猛的扎进她的怀里,撒娇般用脸蛋蹭着她的衣襟,嘴里絮絮叨着:“姐姐真好,姐姐对然儿真好!”
兰心感受着怀里的温热,竟闪过一瞬间的失神,仿佛此刻贴着自己的是再熟悉不过的那抹瘦小来。张开嘴,差点近乎鬼魅般唤出那个禁语在唇边一年的名字,却终究在触及到正前方那透着刺骨寒意的丹凤眼时,生生憋了回去。
萧然抬起手背,随便抹了一下脸,努力撑起一个微笑:“其实我一直都想知道,那一日,你究竟对师父说了什么?你起来告诉我,好不好?”
泪水再一次模糊了眼前的视线,萧然刚想开口再说什么?却忽然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连忙吸了一下鼻子,取出丝帕将脸小心翼翼擦拭干净,这才起身走向洞口。
迎面,只见平日里和自己相交不错的三室弟子惜绕正着急忙慌的闪了进来。
还没等萧然开口询问,却被这姑娘猛地拽住臂弯就往外拉:“我就猜到大师姐在这里呢?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直觉有些隐隐不安起来,萧然索性立定在洞口十米的位置,怎生都不愿挪东步子来。
“哎!”惜绕拗不过她,叹一口气便大喊道:“主上和赋儿师兄都不见了!”
听罢,萧然有些不快的皱起眉头,语气不冷不热:“那又如何。”
“大师姐!”惜绕惊着神色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一般:“你难道,不担心南宫师兄吗?”
南宫师兄?萧然这才恍然,她在说南宫词呢。平时,除了兰心以外,自己也就和这个小师妹最谈得来,也时常会将自己的心绪告诉她,所以,她自然知道自己对南宫词的情愫来。
可是?他人好好的不是吗?此刻,应该是和他的伧儿在一起才对啊!
突然心底一阵慌乱,仿佛如梦初醒,她这才换上一张骇人的神色,盯着惜绕:“难道,难道师父他们去找南宫大哥了?”
看着她的表情带上一丝“才反应过来啊”的轻责,萧然却越发恍惚起来。
“听守卫说,师父下山的时候还带上佩剑,样子可吓人了!”
听到这里,萧然心悸的厉害,师父,该不会为难他的吧?
“你知道他们往哪边去了吗?”话刚出口,她突然忆起当日师父将兰心抓到身边,用摄魂蛊逼问出凌洛伧的下落,若不是因为之后她被师父下了永眠蛊,自己伤心过度什么都来不及顾及,又怎会没考虑到,以自己师父的性格,定是会亲自去将凌洛伧和南宫词带回来才是!
努力回忆着那日,自己站在门外依稀听到兰心口中的“湘地”二字,便提起剑,回头冲正愣神的惜绕嘱咐了一句:“替我照顾好兰心。”接着,飞也似地跑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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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花随水逝人断情〔叁〕
刚从南宫赋那里逃脱的莫过,抱着被自己封了穴道的凌洛伧终于回到了清伧居。
将她轻轻放坐在床沿上,莫过蹲下身子,揉搓着她异常冰凉的双手,这才注意到她眼底早已没有情感般死寂一片。
他犹豫片刻。虽然很担心凌洛伧的情绪会瞬间失控,到底还是抬手帮她解了穴。
“对不起,伧儿。”他默默闭上眼,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质问,抑或是咆哮。
然后良久,面前依旧没有什么异响,他深深吸了口气睁开眼,竟发现面前那双黝黑的瞳仁完全没有要回神的意思。正在他怀疑是不是穴道没有彻底解开,再次伸着手指点过去时,却清晰听到那张粉唇下,生生挤出一道嘶哑的嗓音:“为什么。”仿佛声带被扯裂般叫人听着格外刺耳。
莫过双手一颤,终于还是无力的垂了下来,搅着混沌不堪的思绪,努力搜索着,这一刻还可以拿来用的字句,却惊愕的发现,除了一句“对不起”,剩下的竟是一片空白。
“你说话啊。”凌洛伧用力撑着自己的身子,似乎生怕下一秒就会重重倒下一般:“为什么直到这个时候,你却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愿意给我?”
莫过诧异得盯着面前这张苍白的面容好一会儿:“可是?有用吗?”
“为什么没有?!至少让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是不是!”她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将自己手掌下的铺盖紧紧拽住:“难道,你真的要让我觉得自己无可救药到爱上杀父仇人,却依旧愚蠢的自我安慰这一切都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吗?请你,给我留一点仅存的尊严,好不好?”
听着这一句句仿佛用尽全身气力咬出的话,了解她有多恨,多痛苦,却坚强的竭力用最平稳的语气和自己交流,他自知亏欠她的,已经三生三世都无法归还。这一刻,自己有多想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将她搂进胸间,奢望着从自己有力的心跳中能传递出那一份至死不渝的情感。
只可惜,他却有心无力,思来想去,却只开口道了一句:“那是不是我解释了,你就能够原谅我?”
然而凌洛伧却想也没想,勾了勾嘴角,一句“不可能”,几乎是磨灭了他所有的希冀,一瞬间,眼里的愧疚和炙热在绝望面前,都不堪一击起来。
莫过有些诡异的微笑起来,凌洛伧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继续开口:“我不可能那么高尚到去原谅一个害得我家破人亡的混蛋,但是,如果他只是一个杀人工具呢。”
笑容立刻僵住,莫过猛的抬起头,大惑不解的盯着那双看不清情感的双眸:“伧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洛伧深深吸一口气,身子往前挪了挪,慢慢靠近那张似喜似悲的俊颜:“莫过哥哥,你是莫过哥哥,不是吗?其实,南宫词才是你的代号,你成为云碧瑶工具的代号,是不是?”
她在说什么!莫过一时错愕。
她这是,在为自己的偏执找借口吗?还是,在为自己当年犯下的罪过找推脱?“莫过”,不才是自己混进王府的代号吗?可是?无论如何,真正爱你的,是我这个人,无所谓莫过抑或南宫词啊!
可是?伧儿,这样一来,你究竟想要我做如何的回答?
见他半晌都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凌洛伧刚刚换上的一丝期待,转瞬即逝。
为什么会这样?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愿意说,明明知道自己又在自欺欺人,明明就应该了解到,自己意识中是不愿意再去仇恨的,即使,他杀了爹娘,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只要他承认自己的过错,承认自己当年身不由己,只要自己认识的那个莫过,从未对自己有过一瞬间的情感背叛,这便足矣。
已经可以退让到这般田地了,可是?面前这个男人,却依旧什么都不愿意说,究竟,他是在顾虑什么?人为什么可以残忍至此!
一瞬间,凌洛伧的心头掠过一丝惊恐,她呆呆地看着莫过,仿佛渐渐不认识他一般,蜷缩起身子,慢慢向床里端挪了进去。
“伧儿,伧儿!”这种眼神,将莫过的心都揪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又重复着这三个字,偏巧是凌洛伧最不想听的话,可是他明明知道这些,却委实没有任何办法。
确切的来说,是自己连解释的话也想不到,因为当年的记忆,早就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就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唯一清楚的是,当日云碧瑶给自己下的指令,从最开始的潜入王府掌握凌崛的一举一动,一直到后来的杀无赦,却不明白自己是怎样接受的命令,更不记得是如何杀的人,只是每次看到自己那把削铁如泥的长剑时,心就会跟着隐隐作痛,伴着片片破碎的回忆画面,才能肯定,他们确实是死在自己的剑下。
而至于失忆的原因,也应该是自我逃避的一种本能反应罢。
可以说,当年是一种鬼使神差,这样毫无自我支配能力的举动,他又怎么敢告诉凌洛伧,难道要让她知道,原来他连杀害她父母的理由和细节都不知道,仿佛碾死两只蚂蚁一般,那么轻率的决定别人的生死吗?
所以,与其这样,他宁愿选择沉默,起码这样来的仇恨,反而能让他心里舒服一些。
没想到方才还蜷缩在角落的女子,突然放声笑了起来,这里面包含了多少愤怒和不甘,竟能直刺莫过的心脏,一发不可收拾的疼了起来。
“原来是我凌洛伧错看了你啊!莫过,哦,不对,南宫词,你一直都是南宫词,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有多么愚蠢,你杀了我爹娘,我却还在为你找理由推脱,人怎么可以那么下贱呢。”
全然不顾莫过听到“下贱”两个字的反应,她笑得有些机械起来:“我错了,可悲的是,却执迷不悟。”
转头,无意间瞥见放在几案上的那块正红色的喜字丝帕,她立刻收了笑,推开挡在她面前的莫过,冲下床抓起那块丝帕,那瞬间的眼神,喷出弑人的火焰来:“我竟然,竟然一心一意想要嫁给你!南宫词,是你杀了我的爹娘,那么,也是你一手安排我被卖入青楼这一事实吧?那个萧然,也是你安排监视我的是不是?至始至终,你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丝毫没有犹豫更没有后悔过!”此时此刻,她已经将碧瑶山庄,幽道教统统抛开,把所有的仇恨都归咎到面前这个自己最爱的男人身上。
这是她最怕的一刻,曾经给过那么多机会,甚至连自己的自尊和骄傲都可以不要,却是被他生生践踏,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残忍。
☆、第十五章 花随水逝人断情〔肆〕
“伧儿,要怎样,你才能够不恨我?”试探着做最后的挣扎,莫过不敢转身去看她的表情,只背对着那份刺骨的寒意,默默咬着牙。
好像听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笑话,凌洛伧咧开嘴,讽刺的笑容爬上她的脸颊,却诡异到发不出任何声响来。
你在说什么呢?她问自己,这一切不是你选择的吗?现在居然还可以舔着脸问自己如何原谅,在我想要原谅的时候,你给的,除了残忍就是绝望,刚才发生的事,你难道就这么忘了吗?
她低头看着攥在手里的喜帕,上面的那对鸳鸯居然将她的双眼扎的生疼。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狂躁不安,她双手用力向两边拉扯,只听“撕拉”一声,两片红色被弃落于地,静静躺着,其中的鸳鸯从此天各一方,凌洛伧读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捂着胸口,慢慢蹲了下去。
莫过听到声响,终于回转身,一个箭步冲过去抱起差点倒地的凌洛伧,声音终于有一丝高亢起来:“你说你要我怎么做,你说啊!无论怎样,只要你能解气。”
凌洛伧凝着眼底越来越深的恨意,用力扯掉那双抓着自己手臂的十指:“纵使我亡命天涯,落入青楼,甚至成为花魁,我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而你,却如此轻而易举的推翻了我所有的情感,磨灭了我对未来的期盼。如果你要弥补,我更希望你从来都没有用过情,起码这样,能让我死的干脆一些。”
看着她从地上艰难的爬起身,蹒跚着脚步走到门边,他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把将她拉住:“你去哪里?!”
回头猛的推开他咫尺的胸膛,凌洛伧死水般的眼底透着毅然决然,一字一句道:“我要去救我姐姐,现在,她是我唯一支撑的理由。”
“不,不可以!”不知哪里来的气力,莫过大吼一声迅速冲到她面前:“我绝对不会让你去用自己换回兰心的生命,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步入云碧瑶的陷阱,毁了你自己!”
凌洛伧不屑的勾起唇角:“南宫词,你怎么可以这么厚颜无耻?你还有什么资格再过问我的选择?”
莫过愣了愣。
没错,今时今日,已经不可能再奢望自己的一个举手投足能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哀莫大于心死,说着正是现在这一刻吧。
可是?还是不可以!无论如何,叫他将自己最爱的女人拱手交给一个明知道是深渊的地方,除非把他杀了!
“那我去把兰心救出来,即使豁出命去,我也一定会把她好好的带回你的身边,这样可以吗?”
凌洛伧听着好似祈求般瞬间低沉的嗓音,冷眼看着他脸上从未有过的悲悯,却还是决绝地摇着头:“你是在赎罪吗?太晚了,南宫词,你应该是一个,永远只能活在罪孽中的人,绝对不配得到任何救赎的机会。”
如此不温不火的语气,却叫莫过脚下一个踉跄。
是自己的选择啊!是自己的选择啊。他苦笑着,已经无力回天了,已经,万劫不复了。
“那么,你就杀了我吧。”他轻轻闭上眼,表情居然出奇的平静。
凌洛伧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被一抹牵强的冷漠所掩盖,她走上前,凑近莫过的耳朵,干脆却又儒软的吐出两个字:“做梦”。
你让我痛苦了那么多年,你是不是也应该尝一尝这种煎熬的滋味?这一刻,她承认自己的思想开始有些扭曲:“复仇”两个字无比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竟然挥之不去。
然而即便如此,心里却突然如鼠蚁啃食般,剧烈疼痛起来。
做不到,自己终究还是做不到那样的绝情。从来没有这一刻痛恨自己的痴情来,如若可以做一个全无心肝的人,那么,势必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了吧。
还是努力装出戏谑,不屑的模样,她皱着眉,眯起原本好看的杏眼:“你连死在我剑下的资格,都!没!有!”
莫过听闻,竟跟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太过高估自己了。”旋,他侧头盯上那柄被随意丢弃在角落的无尘剑,心头闪过一丝复杂的思绪。
如果你要弥补,我更希望你从来都没有用过情,起码这样,能让我死的干脆一些。
猛的忆起方才凌洛伧说的话,他头脑一热,立刻回神定定地注视着她:“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的爹娘吗?你不是想知道一切的来龙去脉吗?想听我的解释,是不是?”
凌洛伧张大双眼看着此刻的莫过,片刻,她却摇着头:“太晚了,太…”
脑袋中膨胀着一股不知名的气血,还没等凌洛伧把话说完,他便一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用自己温热的嘴唇,堵上对方呼之欲出的话,纵使那双惊愕的杏眼中突然生出了厌恶,骇着神色对自己拳打脚踢,他却不依不饶,痴痴品着她口中的苦涩。
这一吻,漫长而凄凉,辗转着彼此舌尖的不甘与绝望,竟好似诀别一般悲壮。
凌洛伧不知道,此时的莫过早已萌生出一个想法,这个决定将要付出的代价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弥补,却,是此刻唯一一个,能阻止凌洛伧坠入云碧瑶阴谋的方法,因为他相信,这个女子对自己的仇恨,都源自那份偏执的真爱。
终于松开手臂,莫过扬起嘴角,故意显出得意的表情,令得本就羞恼的凌洛伧气血上涌的厉害,抬手“啪”的一声,甩去一个耳光。
莫过缓缓回过脸,依旧是那个愈发戏谑的微笑,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看错人了啊!凌洛伧,一直不解释,是因为完全没有必要不是吗?杀人需要理由吗?在我看来,那只不过是蝼蚁般低贱的生命而已。”
“你在说什么!”凌洛伧惊骇着不可思议的神色,好似终于失控般咆哮了起来。
这些话,怎么可能是他说的?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怎么,还不相信吗?我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