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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抬眼瞥了瞥面色安详的萧然,却更加怀疑起来。
☆、第三章 梦醒还归蝴蝶翼〔壹〕
这时,其中一位身材健硕的绿衣男子,挎着长剑上前一步,看着叶子杉问:“公子,要追吗?”
“不要!”未等他表态,凌洛伧便抢先一步叫了起来,接着便是一阵咳嗽,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叶子杉的眉头拧得更紧,眼神却未离开那张涨得通红的脸半分,“不了,既然没有什么人受伤,就不必劳师动众了,想必应该只是一个小毛贼而已,回去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一袭人回到玲珑苑的时候,只见几名衙役从里面走出,交头接耳着什么,而里面原先的人声鼎沸也早已经人去楼空。
玲珑闻声立刻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依旧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她拉过凌洛伧的手,这才看到跟在后面的萧然,便立刻板下脸来:“你跑到哪里去了,叫我好找!”
凌洛伧深知萧然的身份并没有这么简单,却又不愿意让叶子杉有任何一点的怀疑,便抢先一步替她圆谎:“萧然是来救我的。”
虽然这个谎话并不高明,于情于理没有逻辑,但玲珑却不打算纠结这个问题,依旧紧锁眉头,一口接一口地叹气,“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的玲珑苑居然会闹出人命。”
“人命?”叶子杉回忆起方才的那几个衙役,忽然一阵紧张。
“可不是么。”看着这个对玲珑苑有大恩的男子,玲珑自然是满脸的感激:“公子不嫌弃的话,就进来说话,反正这几日,我这边都不可能再营业了。”
看了看身边的凌洛伧,他终于点点头,转身向那几个带剑高手小声交待一番便屏退了他们。
玲珑恭敬的为他端上一杯茶:“都还不知道公子的姓名。”
禀明了姓名,叶子杉又急着追问这里的情况,只听她又一声哀叹:“就是在你去追黑衣人以后,我在二楼客房竟发现了知县大人的尸首,一定是那个人干的,只有他有这本事!”她搓着手,显然不是因为天气而感到的寒冷。
一边的凌洛伧却“腾”得站了起来,面对众人一脸狐疑,她咽了口口水:“不是,他。因为,他的剑上没有血。”语毕,她心下猛地一惊,急忙去看站在身边的萧然,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她的后裙摆,却见一抹诡异的红色染着原本淡雅的蓝,位置虽然并不明显,但细看却怎么都叫人触目惊心。
玲珑白一眼她的新花魁,显然是不满她未能理解自己的心情而急着给那个杀人凶手辩护,边招呼着丫鬟去将柜子底下的暖手袋找来,接着又加了一句:“那也可能是用别的什么杀的人!”
叶子杉却沉默不语,顺着凌洛伧的目光看着萧然,像寻找她眼中那抹惊愕的来源,却一无所获,但这更加肯定了他对这姑娘的怀疑,自言自语一句“又是当官的”,就听见身边想起一声不耐烦地嗓音,“叶公子,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凌洛伧虽也是满心疑窦,心里有个想法需要确认,只是眼下满心都是莫过,刚才又猛地反应过来,该是因为叶子杉等人赶去乱石坡,才使得他逃离得如此匆忙,心里便更是不待见这个男子。
全然不顾一边不知所措的凌洛伧,玲珑掩嘴轻笑着:“伧儿,叶公子怎么能走,是他让你当上花魁王的,今晚应该留下才是。”
凌洛伧显然吃了一惊:“玲珑姐,你答应过我,如果我帮你拿了第一便不会为难我。”
听闻此言,叶子杉松了一口气,起码他知道了这个女子果然还是当年那个心高气傲却纯洁如使的丫头。
“为不为难的,得叶公子说了算,我当初也只是说考虑,只是现在我还没有完全考虑好罢了,再给我一日的时间吧。”她不由分说地将这两个人推进就近的一间客房,关上门得意地笑了两声。
过了今夜,你就是无路可退,还不得乖乖就范。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你这个香饽饽,我可不会就这么扔了。男人,在美色面前又有哪一个能忍得了性子?
此时,房里的两个人都尴尬得面红耳赤,几乎不愿意看对方一眼。
“叶公子,我,我不是那样的人,你死了这条心吧。”
抬眼对上那双小鹿般不安的眸子,他又羞红着脸低下头:“莫姑娘你误会了,叶某岂是那种人,这点你应该早就知道。”
“那,那你为什么还进来!”凌洛伧嘴上不依不饶,脚下却警惕的后退了两步。
叶子杉心下苦不堪言,摊开手想要在解释一番却发现舌头好像短了一截,怎么都辩驳不清了。
“你看,你心虚了!”
面对这个女子的步步紧逼,他抿抿嘴,却干脆不再挣扎,忽然换上一幅狡黠的微笑:“如果我要你,也不会在这个地方。”
凌洛伧猛地退到床边,脚下踉跄一下跌坐在床榻上,眼底满是恐惧与绝望。
“莫姑娘,你不要忘了,我救了你两次。”
她伸手揪紧自己的衣领,愤怒的盯着这个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男子:“那又怎样,以为我会以身相许吗?做梦!”
叶子杉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看着床上那张绯红无助的脸,忍俊不禁起来。
毕竟还是个孩子,全然不知道她的这番举动只会让男人更加急不可耐而已,还好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他摇着头,无辜着语气:“我说我不会怎么样,你不信,我说我会怎么样你也不愿意,那你说我该说什么?”
凌洛伧手指着门口:“那你就出去。”语毕,又条件反射的揪上自己的衣领。
叶子杉突然横下心,悠闲得倒了杯茶,慢慢呷了起来:“你觉得玲珑会让我走吗?”抬眼看着她不解的表情,他又呷一口:“你没看出来?她就是想让你成为她真正的花魁,你还真以为她会放你走?”
“可是她答应过…”
“啪”的一声用力地放下茶杯,叶子杉站起来向她走了几步,却终于在预感她要大呼救命时停了下来,长叹一口气:“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轻易相信别人。”
凌洛伧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我说,你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盛气凌人,不可一世,清高自傲,愚蠢至极!”
这一连四个形容,连珠炮似的叫她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只得干瞪着眼,特别是听到最后“愚蠢至极”这个词,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再不顾什么形象,扯着嗓子怒叱:“叶子杉!”
“你还是把我忘了。”
“…”
“所以,承诺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
“特别是你的。”
“…”
或许,在他面前,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要保留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别人面前却无法做到这样的自然流露,难道真的,与他早就相识?
“凌洛伧。”
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声低唤,她吓得顿时软了腿脚。
叶子杉贼兮兮得笑了两声:“我就知道是你没错。”
看着那张写满“你是谁”的脸,他也懒得再卖关子,又倒了杯茶,看着举着得杯子仿佛心不在焉,“我啊!你的叶不知。”
叶不知?凌洛伧费力的转着眼珠,努力搜寻记忆中的碎片,任何有关这个男子的线索。
叶不知。
***
“知之为知之,不知作为不知,是之也。”
“我看你就是个叶不知,一问三不知!”
那一年,凌洛伧十岁,叶子杉十五岁。
***
☆、第三章 梦醒还归蝴蝶翼〔贰〕
“你是谁?”
阳春四月,陵阳王府的后院入口,一个小小的人影看着桃花树下,那伫立着的背影,尖尖的嗓音却尤为清冽。
叶子杉闻声回头,却并不答话,只是对着这个一脸大人模样的小丫头微微一笑。
凌洛伧快步上前,在他面前立定,没好气的看着这个分外出世的俊美男子:“我问你话呢!”
见他依旧没有回答,她轻轻踮起脚尖,凑近看了看那张脸,“是和叶伯伯一起来的吗?他的随从?”
叶子杉饶有兴致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粉嫩的双颊煞是可爱,他清了清嗓子,也换上一副孩童的嗓音:“叶伯伯?你认识他吗?”
厌恶的白他一眼:“怎么不认识!他是爹爹的朋友,对我可好了。”显然是对他的刻意模仿很无爱,便懒得看他,蹲下身捡起地上飘落的一两瓣桃花,煞有其事的嗅了嗅。
叶子杉忍俊不禁:“我姓叶。”
“叶?”抬起一脸诧异,她居然嗤笑起来:“难道你是叶伯伯的儿子?可是我看你和他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叶子杉一脸尴尬,“我像我娘。”
这小丫头就因为这个就把我打发成我爹的随从了?有见过这么风度翩翩的下人么!
“那你娘一定特别漂亮。”凌洛伧换上一张严肃的脸,还不时点点头,表示非常赞同自己的想法。
小丫头嘴真甜。这样想着便冲她咧嘴一笑表示感谢。
突然,她神秘兮兮得对叶子杉招招手,示意他蹲下些,纵然一脸不明所以他却还是弯了膝盖,将耳朵凑了上去。
“我问你啊!你知道你爹在和我阿玛讨论什么吗?以前他也只是每个月来一两次,这几天却来得好生频繁。”
“不知道。”
凌洛伧叹气,又问:“你爹爹难道没有和你提过什么吗?”
叶子杉无奈的耸耸肩:“没有。”
似乎还是不肯罢休,小姑娘思索片刻,扬起脸:“那你娘亲呢?也不知道吗,还是故意不和你说?”
见对方又是茫然得摇头,她看了看手中的桃花,自言自语,“我总觉得他们有事,这两天,阿玛总是不苟言笑,连话都不怎么和我说。”
“…”
她抬起头还想再问,却发现这个自称是叶伯伯儿子的男孩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简直就是个榆木脑袋,便托起腮帮子,一连鄙视的看着他,边叹气边摇头。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之也。”
“我看你就是个叶不知,一问三不知!”她鼓起腮,白了他一眼:“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这么一副气若悬河的样子,定是洛双格格凌洛伧可对?”
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她得意得撇撇嘴:“还不算太笨。”
叶子杉笑着摸了摸鼻子,继而又凑近那张粉嫩的脸蛋:“你怎么就能那么好奇呢?”
“我阿玛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还怀疑你呢?怎么就一点不操心。”凌洛伧不以为然:“叶不知,那你知道你来我家是干什么吗?”
叶子杉表情突然不自然起来:“这个…你阿玛过几日就会告诉你的吧。”
凌洛伧噘起嘴,食指轻轻搅着发髻的流须,很显然对于这个套不到任何信息的男子表示不悦。
谈话无疾而终,却并不意味着这两个孩子不会再见面。
之后的一段时间,凌洛伧拖着莫过上街的时候,偶尔会遇到叶子杉,两个大男孩陪着这个骄横跋扈的小姐倒也乐在其中。
“你一直都未问我的名字。”
玲珑苑,叶子杉垂着头坐在房间的凳子上,映着燃烧的烛苗,表情莫可奈何。
床榻上的凌洛伧回想着过去的情形,轻轻勾起嘴角:“叶不知,就是你的名字。”
一饮而尽杯中的水,他扬起嘴角:“还记得你最后对我说过的话吗?”未等到回答,他便苦笑连连:“你自然是不记得了,连我这个人都不记得了。”悻悻地摩挲着红木桌面:“你说,叶不知,你是我凌洛伧第二个哥哥。”
床榻上的那抹微笑凝固。
“对不起,自从我家破人散之后,就已经忘了很多事,有些不是想忘,而是,不愿意再记起。”
那一夜,两个人谈了很久,房里的烛光灭了又点,点了又灭,直到听见鸡鸣声,叶子杉才站起身,礼貌的告别。
走到房门口,他又回转头:“你爹娘的事,我对于我爹的无能为力表示抱歉。不过我答应你,凭一己之力,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
“如果他们真的被杀头了…”
凌洛伧没有再说下去,原本如死灰般绝望的心被这个男子又将希望重新点燃,她已经承受不了任何打击了。
然而,她却不知道,将要迎来的却是比噩耗更为残酷的现实。
打开门,叶子杉跨了出去,想了想又转过身来,面对着屋内的那抹苍白:“等我办完手上的事,三日,三日之内,我一定会来接你!”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叶子杉看着凌洛伧眼底的希冀和悲凉,铿锵有力道:“我的承诺,你要信!”
终于扣上门,泪水却决了堤,不知是因为这一夜的长谈叫她想起了过去好多的回忆,还是因为早些时候居然让她遇上莫过,那个说过要保她周全,却似乎隐瞒了更多事的男人,抑或是,叫她内疚,感激,充满期待的,叶不知。
之后,凌洛伧去找萧然,却发现她得房间空空如也,所有行头连同她这个人,都突然人间蒸发一样,这便更加深了她心里的那个疑问。
而对于萧然的失踪,玲珑满心怒火,原本就因为闹了人命做不了生意,已经够倒霉的,现在又逃了一个伙计,她就更为恼怒,对于凌洛伧的大赦承诺也就有理由不做回应。
不过好在,第三日,叶子杉便去赎身。对于玲珑趁机的狮子大开口,他也无心讨价还价,付了银子就将凌洛伧带上马车,直奔京城。
路上颠簸的一个多月,给了这两个孩子更多相处的机会。虽然四年前的接触只有几面而已,但对于这次的重逢,仿佛更能拉近彼此的距离。才几日,两个人就几乎能坦诚相待,包括叶子杉这些天来扬州是在帮朝廷调查各地方官员离奇死亡的事情,以及对于萧然,这个杀手身份的怀疑。
而凌洛伧这才回忆起,那个女子所说的十二岁进入玲珑苑,也都只是她的一面之词,自己从未去证实过,或许真的如叶子杉说的,自己果真没有什么心眼。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终于得知叶子杉在她亡命天涯的时候去找过自己,却一无所获。至于为什么认定莫伧就是当年的凌洛伧,他也只是笑笑,搪塞说是直觉,所以只是试探着叫她的真名,没想到真的猜对了。
对此,凌洛伧似乎没有任何理由再去怀疑这个一心为她好的男子,即使真的错信了,那么也只是更加愚蠢至极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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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梦醒还归蝴蝶翼〔叁〕
“我总觉得事有蹊跷。”刚结束在南京城的一夜歇脚,一路向北的马车上,叶子杉没来由的开口。
看了一眼跟在马车外面的那五个骑马的佩剑侍卫,其中一个正牵着第六匹马,就这么紧紧跟着,凌洛伧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双眼,全没精神地“哦”了一声。
“你也没睡好吗?”原本打算骑马代步,不过早上出发的时候看见她很是颓废的模样,也怕她一个人坐在车里会无聊,便决定陪在她的身边。
“嗯。”回想起昨夜房顶一阵莫名其妙的吵闹,她皱着眉清清嗓子:“可能是着凉了,今天怎么都起不来,觉得浑身酸软,使不上劲。”
叶子杉一脸抱歉:“该是昨晚的打斗声吵到你了。”眼神却突然凌厉,装满愤怒得直视前方:“有人要暗算我,被方强发现,追到房顶的时候交上手。若不是他早在先前给我们点了迷香,哪是我五大高手的对手。”
方强便是那日在乱石坡的绿衣男子,和其余四个人一样从不苟言笑,却是叶子杉最为亲近的一个。
他捏紧了拳头,一声冷笑:“定是怕我再查下去,真的要查出些什么?坏了他们的大事。”
凌洛伧的心一紧,他所指的他们,该是莫过和萧然了吧。早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定萧然和那个黑衣男子有瓜葛,而自己也坦白过对她的疑问,可是却还是不愿意去相信,莫过他会是杀人凶手。
忽然想到四年前莫过曾提过南京是他的老家,却又嗤之以鼻自己的幼稚。如果连这个人的身份都弄不明白,那么他的老家也可能是在天津,广州等任何地方。
“你,查到什么了吗?”
看着她一脸的凝重,叶子杉摇摇头:“还有很多事,需要证实。就如同我刚才跟你说的,事有蹊跷。如果那个蓝衣女子是我查到的身份,又为什么会留在扬州那么久?”
“四年,萧然在玲珑苑起码有四年了。”
他低下头似在回忆什么?片刻又不甘心地追问:“那么多年,难道就从来没发现她有过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凌洛伧想了想,摇了摇头:“会不会真的是我们想错了?”
叶子杉没有回答,只是从腰间取出一只水滴状的翡翠挂坠:“这个是昨夜打斗的时候,从那个人脖子里抓下来的。”
盯着这个精致的小翡翠看了片刻,凌洛伧终于想不出任何替她辩驳的话。这个挂坠,的确是萧然很宝贝的东西之一,她几乎从不离身。
将挂坠放在她手中,让她细细辨认,叶子杉撩开窗布,看着外面的景色一脸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