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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一场戏其实都是挺悲壮的戏，叶婵的情绪转变并不算大。
而且今天叶婵比较高兴的是，她总是不用做女鬼的装扮了，百多年前的华夏装扮，虽然看起来朴素，但穿在叶婵的身上，别有一番味道。
今日没有楚秋辞什么事，但他却是要扮演曾经的先祖。
他的先祖并不是乡绅一家，而且他们的下属。乡绅那一家人，早就在当年的战乱中被大火烧死了，也算是早就得到了报应。
可是叶婵同样恨他们这些下属，因为当初就是这些人的默然，才害死了自己。
所以这三场戏，除了第一场楚秋辞不用出场外，第二场和第三场，楚秋辞都是要站在人群中，“看热闹”的。
第一场戏的布景很快就做好了，几个百多年打扮的猥琐男人也来到了剧组。
叶婵睡了一觉，情绪调整得不错，此刻将剧本放下后，再站起来，已经充满了自信。
那几个男人在没拍之前，还对叶婵尴尬地笑了笑，叶婵倒是挺大方的。
准备好了之后，导演一声“action”这场戏就开拍了。
叶婵，也就是百多年前的司司，在一个雨天拎着篮子，从屋檐下躲雨。
她穿着比自己的身材要小一号的衣服，因为家中太穷，根本就买不起新衣服。
化妆的时候，化妆师特意给她画得更嫩了些，此刻的司司，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因为衣服小一号，所以她的胸前就鼓鼓的。这附近几个二流子，早就盯上她了，见到她落单，直接就对她下了黑手。
叶婵的演技在此刻有了很好的体现，导演本来还担心她情绪没调整过来，可是从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了后来的绝望冰冷，她都饰演得很好。
说是强。暴戏，自然不可能真的来，就是借位，再适当的露一下就成了。
镜头最后留在了叶婵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她的身下，是已经被雨水浸湿了的石板路。
她很狼狈，像是一只破碎的娃娃，躺在那里，仿佛都没有了气息。雨水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仿佛永远都不会终结。
司司有些自我厌弃，她觉得自己很脏，希望雨水能将她冲刷干净。
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当镜头落在她那灰败的，已经不会再流泪的眼睛上时，导演终于喊了一声：“很好！”
一听到这话，剧组的工作人员马上就冲了上去，递伞的递伞，还有递毛巾和毯子的。
叶婵这一场雨可是淋得透彻，不过可能是因为前几天太燥热，她现在还觉得挺凉爽的。
这场戏导演总算是没有再挑出任何的错处，叶婵也开心不用再拍一次了。
至于影片中司司父母商量着给司司卖到乡绅那里去的事情，就不需要叶婵出境了，他们在另外的一个场拍。
叶婵被扶到了休息室，她这身衣服已经湿了，需要再换一身，而且还需要补妆。
叶婵喝了小口地喝了两口热水，这会儿已经换过了衣服，小莹正在为她吹头发。
边吹头发的时候，边和叶婵说着：“叶老师，您刚刚拍得真是太好了。”
“谢谢。”叶婵也笑了起来，显然心情还不错。
其实真正投入到工作中后，就会发现之前那些纠结的事情，都能被忘到脑后去。
而且现在叶婵也渐渐地喜欢上了拍戏的感觉，她似乎真的能体会到，什么叫做天生的演员。
不过话音才落下，屋中就来了一个此刻她不想看到的人。
楚秋辞的化妆师先开了口：“现在剧组在那边为配角补妆，还有不少群众演员要换衣服，化妆室不够用了，叶老师，您的能借用一下么？”
叶婵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化妆室还不能给楚秋辞用，自然就点了点头。
小莹不知道叶婵和楚秋辞闹矛盾了，她是楚秋辞的铁杆粉丝，见到自己偶像，高兴得不得了，还对楚秋辞道：“楚老师，刚刚我还在说叶老师拍得好呢！”
“刚刚那场戏？”楚秋辞问了一下，随即对着叶婵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拍得挺好的，我当时在外面看着，都想把那几个男人揪起来吊打一顿了。”
小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可惜在影片中，没有人去救司司。叶老师，我真的觉得司司是个太悲情的女子。”
“她要是不悲情，这部电影不就成喜剧片了么。”叶婵喝好了热水，嘴唇粉嫩嫩的，对自己的化妆师也说着：“给我补妆吧。”
楚秋辞盯着她的唇，半晌才收回了目光。
第120章 水戏
楚秋辞的妆比叶婵的好画，所以化妆师画好了后，就和小莹在一边聊天。最近米雅给叶婵签下了两个广告约，一个时装一个化妆品，都是国外的品牌，等到《荒村鬼事》杀青再去拍摄。
不得不说，叶婵虽然在演艺圈中，地位确实不知道是多少线的，但是现在她的模特身价已经是天价，而且只代言极大的品牌。
其实叶婵有的时候看着电视里那些家居广告还挺有趣的，和米雅提起想代言的时候，却被米雅说不符合她现如今的地位。
楚秋辞在一边坐着，就这么看着叶婵。
下一场要拍叶婵出嫁的戏，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明媒正娶，就是一顶轿子，将她从偏门抬进去，头上蒙快盖头就完事了。
但是剧中叶婵的父母还是用积蓄给叶婵做了一身衣服，那身衣服可能还不如那些官家小姐的一件贵，但是却很贴合叶婵的身体，也显得她像是一株含苞待放的小花。
补妆的时候，也尽可能地为她往年轻了画，不过叶婵在电影中始终是个悲情的人物，所以她的脸色还是被画得很苍白。
想到刚刚叶婵在小巷子中演的那场戏，楚秋辞就有些气血上涌。他那一刻，是真的想冲上去救叶婵的。
相信剧组中很多人也都有同样的想法。叶婵的那场戏，确实演得太棒了。
叶婵知道楚秋辞一直在看着自己，但是两个人现在还冒矛盾呢，她就装作看不到了。
第二场戏的布景很大，所以叶婵补好妆后，还要在休息室等一会儿才行。
小莹和两个化妆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等叶婵反应过来的时候，屋中就只剩下了自己和楚秋辞两个人。
她有些不大自然起来，皱了皱眉头，也想出去走走，却听到楚秋辞道：“外面还下着雨，你出去妆又该花了。”
叶婵听罢，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坐在椅子上继续看剧本。楚秋辞将椅子搬到她身边，没话找话似的：“你的英文写得很漂亮。”
要是以往，叶婵肯定洋洋得意地自夸一番，但是现在，她只是不动声色地往远离楚秋辞的一边挪了挪。
楚秋辞见叶婵不理自己，也只是笑了笑，现在脾气倒是真的很好。他知道前两次叶婵和自己生气，多少是因为工作完很累，所以收不住情绪。
毕竟这一场场戏，她都拍得很压抑。自己也是从她这个阶段走过来的，真的不该那么冲动地说她。
而且叶婵还不是那么懂事的性子，想一出是一出，让她道歉，简直比登天还难。
既然她不道歉，那就只能让自己来磨她了。
此刻他专注地看着叶婵的那些英文批注，发现用的还都是挺高级的词汇。他有些好奇，叶婵到底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过往。
沉默了许久，他才终于道：“我刚刚和小莹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叶婵看了他一眼，手中的笔也停下了。两人现在离得很近，叶婵可以清楚地看到楚秋辞那长长的睫毛。
不过他带了黑色的美瞳，所以看不到碧蓝色的眼睛了。
“那都是在拍戏，是假的。”叶婵反而劝慰了楚秋辞一下。那些演员别看演坏人的时候入木三分，其实在生活中都是品行操守挺好的青年，刚刚还要扶自己起来来着。
“我知道是假的。”楚秋辞微笑，随即缓缓，而又坚定地说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变成电影中的司司。”
“其实我挺好奇，要是哪天我也碰到这样的事，你会怎么办？”叶婵想了想那样的场面，现在真的是有点想知道楚秋辞的看法了。
楚秋辞凝视她的眸子，很想试试她脸蛋的手感，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手指在叶婵看不到的地方动了两下：“报警。”
叶婵撇嘴：“就知道你怕惹麻烦，等警察来，他们早就结束了。”
她显然有些失望。还以为楚秋辞怎么也会说出挺身而出痛打那些人一顿的话呢。
楚秋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这么说你就信？傻姑娘。”
“你说谁傻呢！”叶婵恼羞成怒，随即狠狠地瞪了楚秋辞一眼。
他靠得更近，声音也越加低沉：“我不会让你出这样的事的。”楚秋辞说的是那么笃定，而且他靠得也很近，叶婵甚至能感觉到耳边的热气。
她想躲，但是此刻却像是被什么定身了一样，动不了了。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就在马上要和自己相碰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小莹的声音也是在门外响起的：“叶老师，外面已经布置好了，导演让我来通知你。”
叶婵马上就站了起来，还好楚秋辞躲得快，不然肯定撞到他。
“你也快点起来吧，一会儿还要给你镜头呢。”叶婵说完，也没再理楚秋辞，只是快步走出了房间，想到刚刚两个人靠得那么近，她的脸就有些烧得厉害。
这一场戏也不难，司司遭逢那么悲惨的事情，又要被父母抛弃。但是她知道，如果她不嫁，弟弟妹妹都会死，她已经是一副残破不堪的身子，还有什么可争的呢？
所以在这样的一个雨中，司司出嫁了。路上的人都很冷漠，没有人知道那顶轿子中，其实抬着的是一个新嫁娘。
摄像头给了轿子中的司司一个特写，她今日依旧没有施粉黛，只是嘴唇更加嫣红，像是鲜血一般的颜色。
而她此刻在盖头下的脸，是强装成的漠然。她舍不得家人，更不想嫁人，她几次都想伸出手，去再看一眼生活过的地方，但是想到母亲的教导，她就不敢了。
轿子被从偏门中抬进那个乡绅的家中，乡绅家的奴仆倒是多看了一眼。
楚秋辞也就站在不远处，还穿着长衫，一头利落的短发，眼神比别人更加漠然。
叶婵对于他来说，就是再陌生不过的人，他也不可能和这位姨太太有什么交集。
于是对于司司来说，这就是她噩梦开始的地方。
这一场戏，导演依旧挺满意，从几个角度拍摄了一遍，还夸了一下叶婵：“很好，去吃个晚饭，回来演投湖的戏！”
第121章 沉湖
叶婵也笑了，知道导演这是不生自己的气了，还打趣导演：“导演，那湖水到底深不深啊，还绑着石头给我沉下去，我心里有些毛毛的。”
其实剧组中一般都是用泡沫做道具石头，但是这毕竟是水中的戏，叶婵一想到自己身上要是绑着几块泡沫，明明是投湖，却从水面上浮起来，就挺喜感的。
所以这次用的石头都是实打实的，而且叶婵在水中还有拍摄，需要将她绑在湖底一段时间。
那湖水已经被清理过几次，加上有这么多人看着，叶婵也不担心会有什么威胁，所以这会儿和导演这么说，纯粹是撒娇罢了。
导演也哈哈一笑：“你要是真的伤到了，那就算工伤，给你涨工资还不成么！”
“那得多涨点儿啊！”叶婵笑着回应。
“财迷！快去吃饭吧，一会儿都被人抢没了。”导演嫌弃地挥手。
叶婵带着小莹就离开了这里，今天还是有人将饭菜送到她的休息室。偶尔楚秋辞也会过来，叶婵还担心他今晚也会来呢，谁知道等到自己吃完，他都没过来。
叶婵心中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但不知怎么，还有点失落。
楚秋辞此刻正和岑雪在一起吃饭呢，岑雪在苏州的戏份在有几天就结束了，之后就是等到去其他地方的时候再汇合。
吃好了之后，反正也没到开工的时间，就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岑雪笑着问着：“怎么，和小婵闹别扭了？”
楚秋辞和叶婵的事，她多少是知道些的，说来她还真的没想到，叶婵竟然这么难追。
“嗯，说了点她不爱听的话，就不理我了。”楚秋辞虽然是抱怨，但是语气倒是挺平和，也没看出来有哪里情绪不对的地方。
岑雪笑得更开心：“咱们楚天王这么多年让多少女人铩羽而归，这回总算是栽了跟头吧。别看小婵都二十四了，和她相处久了就知道，她在某些方面真的不成熟，你比她大了快五岁，还是要多谦让着她点，女孩子都是要哄的。”
“岑老师，我知道。”楚秋辞笑了笑，看向远处的化妆室，那里灯光还亮着，叶婵坐在窗边不远处正在喝水。
谁让我就愿意宠着她呢，宁可在她手中一次次地栽跟头，也不忍心伤害她。
晚上的布景也很快做好了，林月眸在叶婵身边，还对叶婵一遍遍地说着：“一会儿在水下你可不要怕啊，剧组请来了好几个潜水教练，你之前都学习过了吧？就算是出事，我也能第一时间去救你的。”
叶婵敲了她一下：“我可不会出事。”
因为是晚上，所以林月眸看着那湖泊心里就有些发毛，而且前几****刚看过叶婵拍司司从水底爬出来的戏份，简直都快给她吓尿了。
戏份导演都和叶婵讲过，几个潜水教练已经在水中做好了准备，灯光也全部都打好了。
群众演员则是站在不远处，正在有工作人员负责煽动他们的情绪。毕竟叶婵沉湖的时候，他们都是在叫好的。
叶婵看了看身边青黑色的石头，等到潜水教练又一次和她说过在水底的动作时，这才有工作人员将石头绑在了她的身上。
叶婵此刻披散着头发，身上的衣服还带着血迹，那是司司刚刚流产的象征。因为化妆过后的原因，她的脸颊显得更加削瘦，已经有了几分女鬼司司的风貌。
楚秋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帮工作人员检查着绳索，然后才问着叶婵：“害怕么？”
叶婵现在看到青黑色的湖水，倒真的有点害怕了，所以点了点头。
楚秋辞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别怕，如果真的有危险，我一定第一个下去救你。”
叶婵点头，真的觉得心安了不少。
林月眸在一边轻哼着：“我也能救小婵的，谁用得着你啊。”
燕三哥可是将小婵都交给她了，她要照顾好小婵，不然都没法向三哥交代。
这一场戏分为三节来拍，水上，沉湖一刻和水下。
雨还在下着，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没开拍之前，小莹就一直穿着雨衣，在为叶婵打伞。
导演通知各个部分准备，小莹也将伞给收走了。
叶婵身上绑着石头，正孤零零地跪在湖边。
湖边还绑着一艘小船，叶婵一会儿会被搬上去，投到湖中。
“action”响起的时候，叶婵的周围已经被清场了。
远处传来一阵阵的谩骂，说她不守妇道，在外面偷人，说她这种门风败坏的女人，早就该死了。
那些人骂得相当难听，而且情绪特别激动，就好像叶婵是嫁给了他们，又怀了别人的孩子似的。
可是此刻的叶婵，却已经彻底融入了司司的情感。
她的心，已经麻木了，被人强。暴，又被父母卖掉，在乡绅那里受尽凌辱，现在弟弟妹妹病死了，家中一场大火，将父母也都烧死了。她的孩子没有了，要被沉到湖中淹死。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就会遭到这么多不公平的对待。这世界真的有天道么？要是有的话，为什么它不能庇佑自己呢？
司司抬起头，再被人抬到那小船上的时候，远远地看了人群一眼。她看到那些民众再肆无忌惮地骂着，看到了那个面容倾世冷峻的男人，一如自己出嫁那天冷眼旁观。
她恨这样的眼神，更恨他们所有人，恨天道的不公，夺去了自己的一切。
小船此刻已经驶向了湖边，虽然整个画面的色调都是昏暗的，但是光与影的结合很不错，司司的每个表情，都能拍得清清楚楚。
她抬头看天，有雨水打在了她的脸上，让她的身子更加冰冷。眼中似乎有什么灼热的东西涌出，但是她已经不敢再去想象了。
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就这样将叶婵放到了湖水之上，对视了一眼，准备将她扔下去。
镜头定格在了叶婵的脸上，她很漂亮，五官异常精致，但是那双眼眸中，灰败又带着哀婉，凄凉又带着愤恨。
那是一眼无法言说的绝望，是她哪怕用尽全身力气，也再也追赶不到阳光般的阴沉。
第122章 来救
她知道自己的生命终于要终结了，但是愤恨的她，却忽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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