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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完,她想要掉自己的舌头。解释这个做什么?谁管她爱穿什么不穿什么。
“穿套装太拘束,你还是穿洋装比较好看。”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话讲一半,她又想咬舌头。
身为人类可以偶尔当机,但不能当得这么凶啊。
“柠檬马鞭草的味道很香。”阿忆凑近她,用力一闻。
他闻到了?一抹红晕迅速扩散,她一路从脖子红到头顶。
吞下口水,她艰难问:“你、你……怎么会来?”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朋友拜访朋友不是很正常吗?”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你告诉过万事管秘书。”
“我没有。”她举五指发誓。
穗勍叫她不可以跟陌生人交朋友,但医院是公共场所,她不能阻止阿忆来访,但她真的没有把住址告诉陌生人,再次发誓。
“想想看,他是不是问过:你家住哪一区?你家是不是靠近某某国中?你回答之后,他说:‘那里我去过,有一栋新盖的大楼。’你点头说:‘对对对,我们家就在那一栋,我很喜欢它特殊的建筑风格和风景,尤其清晨从十三楼的落地窗看出去,可以看见公园里面运动的老太太、老先生。’”
之后,他开车绕过几圈,找到新盖好的特殊建筑物,告诉大楼管理员,要找十三楼的姜穗青。
他出现的时间很特别,一般正常上班族,不会在那个时间逗留在家里面,所以穗勍不在,不过,几句话他就套出姜家住在十三楼之二。
“对啊,可是我没告诉他地址。”她像在自清什么似的着急解释,尽管穗勍不在眼前。
“他很聪明,不需要地址就可以找到你住在这里。”
事实上,聪明的另有其人,但他是个“谦逊”的男人,不太习惯夸耀自己的才能。
“可是管理员不可能没有通知我,就放你上楼呀。”
“那是因为,我也住在这栋大楼里面。”
“你是这里的住户?”
这下子她吓到了。他怎么可能住在这里?世上哪有那么刚刚好的事情。
“对,我住在七楼之二。”
“哦。”
姜穗青咬指头。完了,他住在这里,穗勍很快就会知道她不听话,到时他会很生气,想到穗勍生气的模样……好害怕……
“怎么了?不喜欢我住在这里?”
“不是啦,是、是……因为……”
“因为你弟弟不喜欢你和陌生人交朋友?”他替她接话。
她勉强地点了下头。他失笑,没见过有人这么害怕自己家的弟弟。
“没关系,我给你我的电话号码,以后我不找你,你方便的时候才来找我,好不好?”
“好。”她忙不迭点头。
“有空的时候,你也可以到楼下找我串门子。”
“你不必上班吗?”
“新公司还在筹备当中,这阵子我在家里上班。”
“哦。”阴霾扫尽,她这才想起,主人不可以把客人挡在门外 。
侧侧身,她让他进屋,弯下腰,从鞋柜里找出一双草绿色拖鞋,是彼得兔的,她最喜欢这个品牌,她有彼得兔的拖鞋、漱口杯,有彼得兔毛巾,连床单都是彼得兔。
穗勍对于这点有些受不了,但布置家里是她的乐趣,给予笨蛋一点点微薄的权利,就当作是他的手足情深。
“一个人在家?”
“对啊,好无聊,幸好你来。”她打哈哈,笑得满脸甜。
没告诉他,她正以为两人间的友谊因为自己的出院断掉而懊恼,也没告诉他,在过去的两个小时中,她……很想念他。
阿忆进屋,这里和自己新买下的公寓都是“之二”,格局坪数差不多,景观差不多,连装潢也差不多,他们都喜欢简约风的现代式装潢,没有运用太多复杂的建材和设计。
“口渴不渴?我给你打果汁?”她终于表现出热情待客的样子。
“好。”
话说完,他牵她一起进厨房,动作自然而然,仿佛他一直在做同样的事,做过千次百次。
“你想喝什么?”
“你推荐。”
“番茄汁吧,番茄加上梅子粉和一点点甘草粉下去打,啊……那个味道……”
她倒抽口气,两手捧着双颊喟叹。
他笑,看着她的笑而笑,看着她飞扬的眉毛而笑,幸福的感觉一寸寸涌上。他不晓得有没有人被幸福给淹死过,但他喜爱沉溺于幸福的感觉中 ,即使会因此被溺毙。
穗青很有本事,有本事让待在她身边的人轻松愉悦。
很怪是不?明明是个不怎么聪慧的女子,却是一个举动、一个眼神、两句话、两分笑,就让人的眼光流连停驻,把人心往自己身上拉近。
打开冰箱,她发觉番茄没了,短短两秒,笑容从天堂掉进地狱。
没有什么大不了,只不过冰箱里没有番茄,但还有葡萄、西瓜、苹果,打综合果汁一样营养可口,但她的表情让他不忍,没道理的心疼在胸口泛滥成灾。
下意识地,他拉起她的手,说:“走吧。”
“去哪里?”她抬头两人靠得很近,她的额头对着他好看的下巴。
“去买番茄。”
四个字而已,仅仅是短短的四个字,她又从地狱飙进天堂里。
她回握他的手,说:“好,去买番茄。”
他们到超市买番茄,但女人的购买欲往往来得莫名,因此在几颗番茄之后,篮子里又多了一盒鸡肉、杏鲍菇、马铃薯、红萝卜和咖喱。
他没问她要做什么,推着篮子任由她买、她挑,等采购满满两大袋回到家之后,她才想起自己没带钥匙出门,而门已经自动反锁。
“怎么办?”她皱起眉头。
“你弟弟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吧,他今天有点忙。”
而穗勍的忙和她有关系,因为她怠职,临时找不到适合的接替人选,他一个人得扛起两个人的工作量,幸好他是天才,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不如先到我家坐坐,等他回来,你再回家。”
“你家?”
“没错,七楼之二。”
他走到电梯面前,按下钮,进入电梯里,转身,发现穗青没进电梯,她目露迟疑眼神。
一笑,他走出电梯,将她拉进去。
进电梯之后,她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双唇紧闭。
“怎么,不喜欢去我家?”
“不是,我只是想……方便吗?”
“为什么不方便?”他审视她的表情,面透怀疑。
“没有知会一声,就带朋友回去,你家人会不会觉得很奇怪?”她的声音卡卡的,尤其在提到家人二字时。
他不懂她的怪异,却还是回答,“我一个人住。”
“怎么可能?你的妻子呢?”她的口气满是理所当然,好像他就是应该有一个妻子在家。
“我不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已经结婚?”他笑着回问,眼光中透出一丝了然。
“你是没说……”可她就是知道呀,知道他有妻子、有孩子,一家人快快乐乐生活。
“我看起来很老吗?”他问。
“不是这么说,可你真的没有妻子?那未婚妻、女朋友呢?这一定有吧。”
她过分的笃定很诡异,他深思须臾,仍猜不出她的绝对来自何处。
他皱眉头,再次回答,“我一个人住。”
她捕捉到他皱眉头的表情,咬咬下唇,心底打出两个大字——算了。
无所谓,她不介意,不管他是不是有妻子女友或未婚妻,反正他们之间……只是纯粹友谊。
下一秒,她扬起笑颜,面部表情再度从地狱飘回天堂,她的脸很有开快车的天分。
她笑着勾住他的手问:“晚上,我煮咖喱饭给你吃好不好?”
不能……换别的吗?这是他心底浮上的第一个答案,但矛盾地,听见咖喱饭三个字的同时,暖意缓缓窜上,温了他的心、他的胃,也温暖了他的眼神,仿佛他等待这三个字,等过无数岁月。
于是他点头附和,“好,喝完番茄汁,吃咖喱饭。”
第3章(2)
姜穗青和阿忆成为比好朋友更上一层的好朋友。
他为了她,把工作延迟到晚上才做,她为了他,穗勍前脚出门,后脚就搭上前往七楼之二的电梯;他为她,努力让自己的性格变得更轻松有趣,她为他,上网查找食谱,试着做出咖喱饭外的食物。
他们的友谊可以进展得这么迅速,最该感谢的是龚家的“小天使”,因为她,穗勍一有时间就往医院跑,没时间成天盘问她有没有乖乖呆在家里。
强调再强调——她仍然觉得穗勍在感情方面很低能,仍然觉得医师比天使更适合站在她天才弟弟身边。
可是爱情这种东西本身就很怪异,明知道对方不适合自己,却还是勇往直前,闯一闯不知未来的两人关系……就像她和阿忆。
穗勍当然知道她老往外跑,却总以为她在邻居面前吃得开,三不五时去人家家里串门子,这种“一位”是有根据的,他回到家,一通电话拨出去,她立刻搭上电梯,两分钟之内回到家门口,这证明她拜访的人就在这栋大楼公寓。
对于她的“人际关系”,穗勍不但没有异议,还间接鼓励,毕竟闲在家里,真的不是件好事情,何况比起外出碰到某个惹人厌的男人,穗勍宁愿她留在这栋公寓里。
最近,有件事让她相当开心。
知道他们家对门搬来的新邻居,就是她最最喜欢的医师,知道她搬来的那天,她的心情啊,就飘啊飘的飘到天空里。
现在,医师常到他们家吃宵夜晚餐,常给她带零食饼干,有时候还会租漫画小说给她看,而最重要的是……她们可以关在厕所里面说悄悄话,说她和阿忆的所有互动。
再三强调,如果月下老人的脑袋没坏掉,就该把穗勍和医师的红线牵在一起才是。
今天一大早姜穗青起床,换上一件淡紫色的衬衫和牛仔裤,把头发分成两股,她没有阿忆的好手艺,但编成简单的两条麻花辫还可以,绑好头发,她在镜子前面看自己,越看越开心。
进厨房,拿出昨天准备的食材,她要做全麦三明治,她很小心,将番茄小黄瓜切丝、土司去边,煎几颗嫩鸡蛋,再把沙拉、起司,一层一层慢慢往上叠,好不容易做成型,最困难的挑战来了——对切。
下刀不小心的话,三明治很容易支离破碎,两边各钉上几根牙签,她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成功了!她高兴地高举刀子大叫大跳。
“小心一点,没有人拿刀子跳舞的。”
姜穗勍站在厨房门口偷看她很久了,他想,穗青真的不适合坐办公室,她适合在家里当小女人,因为光是切一块三明治就能让她高兴成这样,已经很久……很久没看见她这样的笑容了。
发现他,她丢下刀子,扑身上前抱他,继续大叫大跳。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穗勍,你有没有看见我的三明治?它可以去竞选环球小姐了。”
他在她背后失笑。“这么夸张?”
“才不夸张,你吃一口看看。”
她松开他,把他拉到椅子上,递给他一份三明治。他望着她的期盼眼光,两手抓住三明治,咬一口。
“怎样?好吃吗?”他才咬两下,她就忙不迭问。
“不错。”他实话实说。
“就说吧,它可不是光有外貌而已,它是有美貌、有内涵、内外兼具的极品三明治。”
姜穗勍被她惹笑了,“你呆在家里不上班,会不会无聊?”
“刚开始的时候会,现在不会。”
拿起刀子,她继续做第二份,仍然小心翼翼、仍然谨慎细心,她用五星级大厨的心情,对待桌面上的土司片。
“为什么?”
“因为我认识新邻居啊。”
“七楼那个?”
“对啊,我很喜欢跟他说话,而且他还教我做菜,教我怎么把衣服熨平,这个三明治也是他教我的。对了,他上次说要和我一起去逛101,穗勍,我可以去吗?”
做菜?熨衣服?姜穗勍主观认定,对方是个没有工作的家庭主妇。
“可以,逛到太晚的话,要记得先打电话给我。”
“没问题,我们还约好一起搭捷运去淡水看海。”
“要不要我送你们去?”
“你送啊……好奇怪哦,我们自己去就好。”她迟疑地摇摇头,然后说:“我给你买铁蛋和酸梅汤回来。”
“不必买,你玩得开心就好,记得带手机,我要随时随地能够联络到你。”他想,也许该找个时间到七楼拜访一下邻居,顺道送个礼盒,感谢人家对穗青的照顾。
“知道了,唠叨先生。”
“我肯对你唠叨,是你的福气,等等,你做那么多三明治做什么?”
“待会儿你出门的时候,帮我送两个去给医师,她太瘦了,老是吃御饭团,营养不均衡。”
连穗青也看出龚亦昕老吃御饭团?那个女人,还真不懂得照顾自己。
“就算送给龚亦昕吃,也用不着这么多。”
“这个给我,这两个给隔壁的婆婆,她很喜欢我哦,我做的东西再难吃,她都夸我很棒。”
她是越受赞美做得越好的女生,她有婆婆和七楼邻居的赞美,相信再过不久,姜穗青将会成为台湾名厨“阿青师”。
“再带两个去给七楼的吧。”
“我有想过啊,可是他做菜比我厉害。”
“你的手艺也越来越不错。”说着,他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提了要给龚亦昕的三明治离开家门。
一送走穗勍,她立刻加快动作,把三明治做好、打番茄汁、整理桌面,然后冲回房间、躲进厕所里面,拿起手机,拨号。
“喂……”听见对方的声音,她笑容满面。“你忙不忙?”
“不忙。”他说谎。但说得很快乐。
“我有做三明治、打番茄汁,你想不想喝?”
“好啊,你要过来吗?还是我上去?”
“我下去,等我两分钟。”
“不要心急,慢慢来。”
那有可能不心急?姜穗青在心底应了一句。挂上电话,她在镜子里看见自己满脸的笑意时,怔忡……她,凭什么笑得这样开心?她可以欺骗别人,却无法骗过自己,她是小偷啊。
她果真慢慢来,嘴里的两分钟延长成二十分钟,他等得心急,干脆等在电梯门口,电梯门开,他看见她怪异的表情。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的大掌贴上她的额头。
她拉下他的手,尴尬笑笑。“没事,早餐吃了没有?”
“没有,我在等你的三明治。”
他打开袋子,拿出三明治未进家门就大吃特吃起来,“有进步,你迟早会成为名厨。”
他的笑容安抚了她的心,她勉强扯了扯嘴角,东一句“算了”,西一句“无所谓”,南一句“没关系”,然后,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屋去、
他们去爬101,是“爬”不是搭电梯,他握住她的手,两个人,两只手,手心相叠、十指紧扣,这样的动作,谁都会猜测他们是一对情人。
爬前几层的时候,他们还能一面爬一面说话,但到十八楼之后,讲话的声音变少了,不过,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她。
她硬撑,咬紧牙根,一阶一阶向上爬,偶尔停下来吐口气、弯弯腰,再继续往上。
他有上健身房的习惯,这些楼梯还是为难不了他,但穗青就不同了,本来就不是喜欢运动的人,再加上当过几年上班族,体质很糟。
他把脚步放缓,几次想放弃,但她执意往上爬。
“要不要……”
话没问完,她抢先说:“不要,我想一直爬到最上面。”
她看一眼楼层,三十七,爬到这算厉害了,对一个足不出门的千金小姐来说。
“可以,不过先坐下来休息一下,说说话,再往上爬,怎么样?”他提议。
姜穗青喘口大气,然后说:“我们爬到四十层再休息,好不好?”
他同意,举步往上,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爬到四十层楼。
四十楼到了,他们一起坐在台阶上,他给她手帕擦汗,她才发现自己整件衣服都湿透了。
待她喘过气,他才问:“为什么非要爬到最顶端?”
他们是来郊游不是来做体能训练,就算训练,也应该视当下状况调整,没必要第一次就攻顶。
她想也不想就回答:“因为我是笨蛋。”
这个话听多了,他有些生气,气她老认为自己是笨蛋。
捧起她的脸,他正色道:“第一,你不是笨蛋,第二,笨不笨蛋和为什么要爬到最顶端,没有关系。”
她见他慎重其事的说明,笑开,学着他的口气说话:“第一,我真的是笨蛋,但我不以此自卑,因为我是个幸福的笨蛋。第二,笨蛋做事情的成功率比天才低很多,为提高成功率,我必须比别人更坚持。所以我习惯把每件事做到底,包括爬楼梯。”
似是而非的道理,让人很生气,但她是姜穗青,是独一无二让人无法对她生气的姜穗青。
“那为什么想来爬101?”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关于高塔的故事?”
“说说看。”
“有个凡人和天上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