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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结婚-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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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琪依旧要操持家务,也没有怨言,这一天下午,她趁着空档,想到家里附近的百货公司购买一些妇幼用品,东西买完了,再独自走路回来。
  她提着有些重的两个手提袋,感到有些吃力。
  冷不防,背后一部车对她猛鸣喇叭,她讶异地回头一看。
  车子的主人探出头来叫着她。“佩琪,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是徐志扬,她露齿一笑。“我怀孕了,出来买一些未来宝宝的用品。”
  “你结婚了,怎么没有请我喝喜酒?”虽然他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和遗憾,但是很快地掩饰过去,摆出一副老朋友的姿态。
  她苦笑说:“我和毅帆参加市政府的集体公证,没有摆桌请客。”
  “那你现在住在毅帆家,和公婆住吗?”
  “是啊!你怎么会来台南?”
  “我现在调来台南工作。”
  “原来如此。”
  “你要走路回家啊?要不要我载你?”
  “这……不好意思。”说真的,她也怕提太重的东西走回家,会对胎儿不好。
  “没关系,别和我客气。”徐志扬开了车门。
  她坐上车,徐志扬关心地问:“你怀孕几个月了?”
  “两个月。”她摸摸尚平坦的小腹,额上泌着汗珠。
  “毅帆怎么没陪你出来买?”
  “他在上班,我是在家里无聊,一个人出来逛逛。”她指着左边。“往左就到了。”
  车子驶进一条巷子,放慢速度。
  “到了,就是这里,谢谢,有空来玩。”婆婆在家,她不敢邀请他进来坐。
  “再见。”他招招手,开车扬长而去。
  佩琪愉悦地回家,一抬头,赫然看见婆婆一双盛怒的眼睛,她吓了一跳。
  “妈。”怯生生地喊了句。
  “那个男人是谁?”林玉秋很不高兴地审问她。
  “一个朋友,刚才去百货公司,回来的时候遇见他,他好心载我一程。”她照实说。
  “是这样吗?我看……你是和情夫出去约会吧!”林玉秋尖酸刻薄的说。
  “妈,我没有,你不要误会,我不可能做出对不起毅帆的事。”她脸上青白交替,第一次无法容忍婆婆恶毒的言语。
  “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林玉秋仍是不信任,充满鄙夷。
  这时,白道明和毅帆提早下班回来,见她们婆媳杵在门口起争执,纳闷地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只见佩琪红了眼眶,百般委屈,林玉秋先声夺人的说:“你媳妇偷人呢!”
  毅帆一震,不敢置信地盯着佩琪美丽的脸庞,用眼光询问她。
  “我没有,是妈误会了。”她身躯颤抖着,不明白婆婆为何不分青红皂白的抹黑她。
  “我亲眼见到那个男人载她回来,错得了吗?”林玉秋尖锐的说。
  “佩琪,是真的吗?”毅帆简直要抓狂,他最无法容忍妻子不忠。
  白道明也震怒地厉声质问:“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佩琪,你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不能做出败坏门风的事!”
  林玉秋落井下石,轻蔑地说:“我看,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还不知道呢!”
  佩琪浑身一僵,呼吸像是瞬间被夺走了,居然连公公、丈夫都怀疑她,她的泪水一颗颗滴落在衣襟,哽咽地说:“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子中伤我呢?我只是去买东西,路上遇见了一个以前的朋友,他看我提着大包小包,才好心载我回家,一件简单平常的事,居然……可以被你们渲染成这样……”
  毅帆激动得按住她的肩。“是谁载你回来的?”
  “徐志扬,你也认识的。”她回答。
  这三个字引起他吃了飞醋,额上青筋暴起,嘶吼道:
  “你为什么要随随便便坐男人的车呢?你不会坐计程车吗?你的行为未免也太不检点了!”
  毅帆居然当着他父母的面,如此大声骂她,每一个字句都直捣她的心湖深处,重重地挫伤了她,剐碎了她的心。
  她揪心扯肺地大喊:“走路只要十分钟,有哪个计程车司机愿意载?人家只是好心载我一程,我只是不想提太重的东西,怕动到胎气,这样……也会被你们说是有奸情,你们白家……太坑人了吧!”
  她伤心欲绝地转身奔去,不顾自己的肚里正怀着孩子——
  “佩琪——”毅帆这才惊觉自己太冲动,伤害了她,连忙要追回她。
  “让她去,不要留她。”林玉秋拉住了儿子。
  “妈……”毅帆无奈地停下脚步,到现在才发现母亲根本还排斥佩琪,就算她怀了孕,也不能改变母亲对她的憎恶。
  然而佩琪搭徐志扬便车,也令他无法释怀,他也就听从母亲的话,没有追回佩琪。
  佩琪伤心的搭车回娘家,母亲见她哭红了双眼,一直追问原因,佩琪道出原委之后,姚淑云相当震怒,拍桌道:
  “岂有此理,搭个便车也被说成是偷人,这白家未免欺人太甚!我打电话去跟毅帆他妈理论……”她拿起电话筒。
  “妈,别打,会愈描愈黑的。”佩琪可怜兮兮的阻止。
  “佩琪,你就是太好欺负了,毅帆他妈才会得寸进尺!”姚淑云心疼女儿。
  “算了,我婆婆她早就千方百计地想撵我走。”她悲道:“妈,我不想回自家了……”
  “可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在以前,妈会劝你离婚,但是你现在怀孕了,情况就不同了,我看……你住个一晚,明天还是要回去。”姚淑云思虑道。
  佩琪垂下眼睑,尖锐的痛楚划过心头,她真想逃开那个梦魇。
  婆婆的冷嘲热讽、丈夫的不信任,使得她对这个婚姻,已经渐渐失去了一半的信心。
  幸福好像离她好远、好远……
  “干妈,什么事?”王海妮接到电话,立刻赶到白家,却看到毅帆一个人在喝闷酒。
  林玉秋把她拉到一边悄声说话。“海妮,毅帆他心情不好,你陪他喝酒聊一下天。”
  “我?”海妮诧异地,她的酒量并不好啊!
  “对,那个李佩琪偷人,被我骂回娘家去了,你要好好把握机会,安慰、安慰毅帆。”林玉秋别有心机的说。“佩琪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海妮惊讶地。
  “就是啊!所以毅帆现在心情很不好,很需要别人的安慰。”林玉秋向她使了个眼色,鼓励她主动,然后笑眯眯的回房,把客厅留给他们。
  海妮犹豫了一下,慢慢走近毅帆,在他身边坐下来。
  “毅帆,你不要太难过了,也许这只是个误会。”她并没有火上加油,反而为佩琪说话。
  毅帆睨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神变得缥缈,其实海妮心地善良、个性柔婉,又得母亲喜欢,只是他的心早已被梦里的佩琪占据,如果没有佩琪,他想他会爱上她。
  他难受地向她吐露心事。“为什么佩琪不能像你一样专情、讨我母亲欢心?”
  她蓦然脸红,毅帆从未对她说过这些话,她在毅帆心目中的地位似乎略进了一格。
  毅帆终于注意到她的好,她好开心。
  “我一直很羡慕佩琪能拥有你的爱,我如果是她,一定会格外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想办法融入你们的家庭,而不是一生气就离家出走。”她不禁说着佩琪的坏话,自私让她在瞬间改变了自己。
  毅帆痛苦地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他为情憔悴、为爱困扰,令海妮感到不舍,忍不住伸出柔荑包握住他执杯的手。
  “别喝太多,会伤身。”
  透过体温传达暖暖的爱意,毅帆望着柔情似水的她,不禁意乱情迷,脸庞慢慢贴近她的唇……
  海妮默许地合上眼,等待他的垂爱——
  突然脑海窜入一个人影,他心头一惊,立刻挥掉这个不该有的念头。
  他已经结婚了,就快做爸爸了,就算佩琪有不是的地方,他也不能背叛她。
  他很快坐正身子,不容许自己出轨。
  海妮蓦然睁开眼,失望至极,难道她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她难过地举起桌上的酒杯,负气的说:“我陪你喝。”
  如果喝酒可以解千愁,今夜就让她醉吧!
  两个失意人就这么一直喝着酒,任苦涩淹没他们……
  半夜,两人醉得东倒西歪,瘫在沙发上。
  林玉秋悄悄地出现,看到他们并没有预期中的“酒后乱性”,感到很泄气。
  突然歪念头一转,一抹冷笑在她唇畔渲染开来,不如就由她来做月下老人吧!
  在母亲的催促下,佩琪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白家。
  “又没有人去接你,你怎么跑回来了呢?”婆婆林玉秋对她冷嘲热讽,丝毫不为昨天的事感到抱歉,仿佛还希望她永远不要回来。
  佩琪紧抿着唇,就当是没听见,脚步沉重地步上二楼的房间。
  林玉秋望着她的背影,展露得意的笑,马上就有好戏可看了。
  佩琪低着头开门进去,这时候毅帆应该去上班了,可是她一抬头,一个不堪入目的画面,轰得她体无完肤,她脸上血色褪去,四肢像被灌了铅块,动弹不得。
  她的丈夫居然和一个女人赤身裸体的睡在他们的床上,而那女人就是婆婆喜欢的媳妇王海妮。
  她伸手抢住张大的嘴,强忍崩溃的声音夺口而出。老天!她才离家一天,丈夫就成了别人的了,这还有天理吗?
  刺眼的阳光射入房内,宿醉中的毅帆微睁眼睛,下意识用手挡去光线,感到一阵头疼欲裂,一瞥眼,惊见佩琪杵在房门口。
  “佩琪……”他喜形于色,撑起手肘。
  然而身下的一片光凉让他错愕不已,视线再往左移,一个光滑如凝脂的女人裸背,一只洁白的藕臂,更令他当场惊吓失色。
  王海妮嘤咛翻身,也苏醒过来,同样的感到惊慌失措,赶紧拉上被子,遮住一丝不挂的娇胴。
  “我……怎么会在你的床上?昨晚……”
  然后他们的眸子同时对上了佩琪那双燃怒、充满不谅解的眼神,他们简直吓坏了,完全不知如何自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佩琪悲愤地,连唇都在颤抖。
  她真的是无力去面对这一切,伤心欲绝转身奔去。
  “佩琪,你听我说……”毅帆连忙套上裤子,想要拦住她解释清楚。
  一直沉溺在悲伤情绪的佩琪,揩着泪,疾步下楼,忽略了她正怀着身孕与即将发生的危险……
  “啊——”她脚一踩空,沿着楼梯连滚带摔,发出惨叫。
  “佩琪——”急忙奔出房门的毅帆目睹她整个失足跌下楼的经过,惊恐大喊她的名字。
  他着急地下去扶起她,检视她有无大碍。“佩琪,你要不要紧?”
  一波波的痛楚收缩袭上她的小腹,她唇色泛白,额上冒着冷汗,捧着肚子蹙眉说:“喔……我的肚子好痛……”
  “匡啷!”一声,一直待在一楼的林玉秋惊得一双手直发抖,摔破了一只精致的骨董瓷杯。
  因为佩琪的双腿间正汨汨流出鲜红的腥血,从她的症状看来,恐怕是流产了。
  王海妮也紧接着下楼,见到了触目惊心的画面,面色骇然。
  “佩琪……”她赶紧上前一起撑住虚弱不堪的佩琪,急声道:“快送医院!”
  “好。”毅帆从恍然中被震醒,拦腰抱起佩琪,急奔医院。
  佩琪的表情始终挂着虚软、凄恻,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痛苦地闭上眼,在就医的路上微声对他说:“如果孩子……保不住了,那么我们之间……也就结束了。”
  毅帆听了更加心慌意乱。佩琪紧急送入急救室后,他布满血丝的瞳眸,发现自己的手赫然也染上了她的血,血迹逐渐扩大,像在提醒他,他是杀害自己孩子的刽子手!
  “不——”他瞪着自己的双手,发出撕裂般的悲吼。
  第十章
  胎儿始终没保住,佩琪躺在病床上,紧抓着腹部上空荡荡的被子,她的泪一流再流,心里有千万个舍不得,她那无缘的孩子就这么走了,她甚至连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佩琪,别哭了,我们还年轻,可以再生。”毅帆一直守候在她身旁,但她只是一味的哭泣,一句话也不肯和他说,仿佛视他为无形。“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孩子没了,我也很难过……”
  她表情冷冽,充耳未闻。
  “佩琪……”母亲姚淑云接获通知,惊得大老远赶来。
  “妈——”她一见到母亲,眼泪更无法自抑地飘流,悲伤的搂住母亲,紧抓着她所剩的亲情。
  “我可怜的孩子,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妈就不让你回来了。”姚淑云和女儿抱头痛哭之后,见到站在一旁的白毅帆,立刻破口大骂。“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结婚之后会好好照顾佩琪,现在居然让她流产了!你要如何向我交代?”
  “妈,我……”毅帆面有愧色,却无从启齿,因为他理亏,他对昨晚之事仍是一头雾水。
  佩琪拉住了盛怒的母亲,虚弱的说:“妈……我想回家……”
  “好,妈这就带你回去。”流产也是要做月子的。
  毅帆急了,眼见佩琪就要随她母亲回娘家,忙问:“佩琪,那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她顿了顿,抬起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深吸了一口气。“不回来了。”
  “什么意思?”他怔件地望着她。
  “我们离婚吧!我签好字会请律师拿给你。”她冰冷的说,一字一句仿佛结成冰块,将他全身的血液冻僵。他恍若晴天霹雳,不敢相信她如此狠心绝情。
  连姚淑云也震惊万分,拉着女儿说:“佩琪,婚姻不是儿戏,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说……”
  “我已经决定了。”她镇定、平静的说:“妈,我们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佩琪……”她走了两步,毅帆锥心扯肺地喊住她。
  佩琪眼里依然有泪光,哽咽地说:“我祝福你和海妮。”
  “不要,佩琪你不要走……”他激动的大喊。
  她的灵魂抽出了体内,哀莫大于心死,毫不眷恋地离他而去。
  他整个人像是被重重一击,万念俱灰,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为了一解困惑,海妮去妇产科做了检查,医生告诉她,她仍是完璧。
  这证明那一夜他们喝醉之后,并没有发生性关系。
  那么他们是怎么被弄上床的呢?
  和毅帆讨论之后,答案昭之若揭。
  他们一起去向白母问个清楚。
  “妈,那一夜是不是你把我们扶上床的?”他怒气挟带恨意地质问母亲。
  白道明听了也很难理解妻子的行径。“真的吗?玉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应该最清楚!”林玉秋眼神埋怨地斜睨丈夫。
  白道明浑身一震,面有愧色。
  毅帆不明究理,怪罪母亲说:“妈,佩琪肚子里的孩子是被你间接害死的,他是你的孙子,难道你一点歉意、一点罪恶感也没有吗?”他奋力咆哮。
  “毅帆,你不要太冲动,不要用这种口气跟干妈说话。”海妮拦阻他继续怒骂自己的母亲,虽然她也无法苟同林玉秋的行径。
  林玉秋神色不安地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嗫嚅地说:
  “孩子没了……海妮也可以生啊!”
  “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觉悟、反省自己?老是要把我和海妮凑成堆!”毅帆对母亲失望透顶。
  面对儿子忿恨的指责,林玉秋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因为我不想让你爸爸破产……”
  “玉秋,别再说了!”白道明怕颜面挂不住,大声喝止。
  毅帆惊惑地望着双亲。“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玉秋欲言,又被白道明喝止。“玉秋!”
  “你要瞒到几时?他迟早会知道的,我可不想儿子怪我一辈子。”林玉秋豁出去了,也不管海妮在场。“其实……我们家只是表面上风光,实际上已经没钱了,而且还将名下的三栋房子向银行借贷三千万,每个月的利息支出就要三、四十万,现在……除了向海妮的父母借钱,我们别无他法。”
  毅帆面色转青,一下子发生这么多大事,感到应接不暇、招架不住。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好让我分担一切。”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从小天塌下来都有爸妈为你顶着,凡事都不用烦恼,妈什么都为你想,可是你却一直在伤妈的心……”林玉秋说到激动处,忍不住泪流满面。
  毅帆沉默了,妈没有错、佩琪没有错、他也没有错,那么是谁错了?谁造成今日无法弥补的错误呢?他痛苦万分,心如遭蝼蚁啃蚀。
  在一旁始终不语的王海妮,这才明白林玉秋为何处心积虑地要将她和毅帆凑在一起,原来干妈不是打从心里真正喜欢她,而是因为她可以帮白家度过难关。
  此时她的心情也是百味杂陈。
  白道明一脸沧桑,感慨地说:“都是我不善理财,才把大半辈子赚的钱又毁了出去。”
  “爸,公司……应该还可以挽救的,我来想法子。”毅帆真的不知道爸爸已拿房子去抵押借款了,这大概是他在英国读书时,公司的营运就已经发生了问题,他回来之后,父亲又刻意隐瞒他。
  “没有用的,就算想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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