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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又以第一、二天最严重。依公司规定，可以请生理假在家休息的，但她很少请假，总是靠止痛药硬撑。
她心想，也许只要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就可以忘记那疼痛，可是这次的痛似乎更厉害了，就算她一早吞了药也挡不住。
“你还好吧？脸色很不好。”李英芳侧着脸，心想，是经痛？
同样身为女人，她当然知道知道这方面对女人造成的困扰。
“还好，没事的，你去忙你的吧。”倪芙意咬牙，努力与电脑萤幕上的数字搏斗。唉，明明就是个机械人，却还是会有这种生理困扰。
看来她这个机械人根本名不副实。
“好。如果真有什么状况，通知我一下。”
倪芙意点点头，把精神集中在工作上。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等她回过神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她吁了口气，总算让她熬过这一天了，经痛好像也好些了，手边还剩下一点工作没做完，那就加个班，一并完成好了。
匆匆吃过同事帮她买的便当后，倪芙意又投入工作中。
等到工作完全处理好，她满意的伸个腰，站起身，纡解累积了一天的压力，发麻的四肢，渐渐有了活络的感觉。
九点半。她回头看一下办公室内，还有些人在加班，个个埋头与数字战斗。
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她拎着公文包走到地下停车场。
突然，腹间又抽痛起来，力道之猛，让她冷汗直流。
“回家就没事了、回家就没事了。”她一手扶住墙壁，一边喃喃自语起来，强忍住头晕目眩的不舒服。
渐渐的，痛感舒缓了下来，她举步维艰的走到停车处。
勉强自己开车回家。
回到家。打开门，连衣服都没换，她就把自己抛到床上躺着。再不休息，可能真的会翘辫子。
她抚着腹部，整个人像虾子一样缩成一团。真是怪啊，今天在公司时就能撑过去，怎么现在下了班，反而更痛了？
恍惚间，她想起了那个一直靠着幻想存在的宝宝。
宝宝、宝宝……
眼眶润湿了起来，原来她也那么期待这个新生命降临吗？
“小芙？”唐振豪的脸出现在眼前。
啊，她一定病得不轻，否则怎么会出现幻觉呢？
原来她不仅期待宝宝，也期待眼前这个男人能够定入她的生命中吗？
“我可怜的小芙，很痛是不是？”瞧她冒冷汗的样子，实在让他心疼极了。他爬上床、躺在她身后，紧紧将她搂在胸前，用自己温热的身体包覆住她，希望能慢慢减轻她的痛苦。
她微笑闭上眼睛。这幻觉未免太过真实了，连唐振豪在她颈边吹热气都能感觉得到。
“快睡吧，只要睡着，就会好多了。”他柔哄着。
今天一整天他都没有进事务所，而是回到汉扬集团内参加决策会议，刚刚一宣布散会，他便赶过来她这边。
虽然她说要他还她一个原本的生活空间。
呵，他才不管那么多呢。
他就是爱她，要她心中除了工作，也有他的存在；再说，她原本的生活空间里，本来就有他的存在，所以她只能认命接受。
他叹了口气，心疼地看着她微皱的脸庞。还好他有过来陪她，否则她一个人，若是半夜痛昏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小芙就是这点不好，太倔强，又不肯服输。
呵呵，不过倒是和他满像的，所以他也只能死皮赖脸的赖在她身边，非缠到她心中印上他的名字不可。
可爱的小女人。他盯着她的侧脸，忍不住偷吻一下。
“振豪……没有宝宝、没有宝宝……”她呓语着，带点自责地怨怪自己为何没有怀上宝宝。
他静静的看着她睡脸，心跟着揪紧。别难过……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机会的，快点睡吧，小芙，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他的大手抱住她，暖和她原本发冷的身子。
渐渐的，她在他怀中沉沉睡去，身体也慢慢放松。
梦中，阳光照射在花圃问，一个有着温柔笑脸的男人正稳稳地牵着她的手，告诉她：别怕，没关系。他们还有未来……
啊，她的身体，像是活过来了般。
翻个身，偎进宽厚的胸膛，呼吸着那熟悉的气味，像只小猫般，唇角有着满足的微笑。啊，这是多么美好的感觉！
对方也低吟配合着，还特意把手放在她的翘臀上，继续睡去。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倪芙意缓缓睁开双眼。
唐振豪？她眨眨眼，疑惑地望着他熟睡的面容，虽然已习惯他睡在自己身边，但……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脑袋模模糊糊地，让她想不起。
“早。”唐振豪感觉到她的视线正注视着自己，也醒了过来。
“你……”
她不是请他搬走了吗？
“小芙，早安。肚子饿了吗？”他朝她展开灿烂笑颜，自然的态度是那么真实，让人无法怀疑他的存在。
“这……”他不是已离开了？
脑中一点一滴拼凑起记忆。伤心、苦闷、却又带着高兴能再见到他的喜悦，各种复杂情绪在心中翻涌着。
她是高兴见到他多一点？还是不高兴见到他乡一点？
“小芙，请你务必冷静听我说。没有宝宝也没有关系，因为我爱的人是你，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他想，经过了一整天，她的心情应该已经平静许多，也许比较能听进他说的话。
迷人的俊俏脸庞、甜死人的情话，该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吧。但，倪芙意只是挑挑眉，用着怀疑的眼神看他。
“再说你原本的生活中就有我的存在，你要叫我消失去哪？”只不过他都是躲在远处偷看的那一个，唉！
她怔了怔，茫然不解的瞅着他。
自始至终都爱着她？
骗人！他爱的是她肚子里一直以为存在的宝宝吧？
“不要再逃避了好不好？接受我，接受这个爱你的男人。”他抬起她的柔荑，烙下深情一吻，盼这吻能直达她心。
“振豪……”她很想相信他，但……他对她的爱到底是建立在哪种基础之上？难道不是因为有了宝宝才爱她？
“相信我，不管有没有宝宝，我对你的爱始终没变。”好不容易他才能这样将她拥在怀中，说什么他都不会松手。
倪芙意闭起眼，感觉一股暖流窜过心田，滋润了那渴盼的期待。
“再说，现在没有宝宝，并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如果你真的很想要一个宝宝，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制造。我爱你，远胜过那个我们还未曾拥有的宝宝。”这份确切的心意，他要她明白。
倪芙意听着他的告白，羞红双颊。
“你要不要再过一阵子再来说爱不爱这个问题？”怎么可能相处一个月就能把爱挂嘴边？未免也太快了吧。
再说，因为一夜情而产生的爱情，不免教人怀疑它的本质。
“我可以等你接受我，不管多久。但是，让我在你身边好不好？”才一天没见她，他就觉得好寂寞，心里一直挂念着她。
“……现在我无法冷静思考。”她噘起红唇，感觉脑袋晕沉沉的，完全没办法分析事情，而且他靠得好近，教她有点心慌意乱。
“小芙，”他轻笑起来，伸手揉揉她的背，帮她舒缓一下情绪。“准备起床了，我去做早餐给你吃。”
她点点头，再次不由自主的被他牵着走。
这……算不算是好现象？
第六章
“早。”唐振豪主动向李英芳道早安。
李英芳侧过脸，正要给他个胜利者的笑容，却看到他身后不远处突然出现的芙意。
“早安。”来不及收势的得意大笑瞬时僵住。
“昨天我请假没来，应该没什么事吧？”看到李英芳僵住的表情，唐振豪大概能猜到几分。
嘿，想他被三振出局？恐怕她要失望了。
“当然没什么事。芙意，早安。”李英芳狠狠瞪他一眼，然后站在原地等着芙意靠近。
“早安。汉扬的固定资产部分你处理好了吗？”倪芙意拎着公文包走近。
就是这种强而有力的气势、利落干脆的神态，让她着迷啊！李英芳痴迷地朝她点头，迷茫的眼神中有着难掩的爱意。
只是，倪芙意根本没看向她，只是喔了一声，便匆匆走过去，留下高跟鞋的达达声，在办公大楼的大厅内回响。
像阵风似，来去不留痕迹。
“别看了。上班时间内她眼里只有工作。”唐振豪走近李英芳，忍不住摇头，口气有些哀怨。
直到现在，小芙的眼里仍只有数字，根本忽视他的存在。
更别提李英芳这号人物了。
李英芳再瞪他一眼。走着瞧吧！
她跟他不能相提并论。
唐振豪挑挑眉，欣然接受挑战。
“这里，还有这里，数据都有错，你看见了吗？”倪芙意弯着身体，用铅笔指出错误的地方；李英芳坐在位置上，感受着她靠近的气息。
一整个小鹿乱撞啊！
“你听到我说的了？”见李英芳迟迟没有反应，倪芙意问。
与李英芳同组快两年了，对彼此都有一定的认识，认真、沉默，是她给她的第一印象，事实上也是如此。
配合度很够，从不啰嗦。
“听到了。可是这数据怎么可能出错，明明就是从汉扬内部拷贝出来的。”
“是啊，这点的确很奇怪。”倪芙意沉吟，陷入思考。她发现查帐的工作进行到这里，不仅是固定资产部分出错，还有一些地方也怪怪的。
尤其那些单据根本不符会计记账凭证，到底是如何入账的？照说这么大的集团会计部门不该出现这样的事才对。
“没关系，这部分你更正一下，其它部分我会再检查。”先把眼前的工作做好比较重要，至于那些令人起疑的部分，她会慢慢去核对，相信总会查出个所以然来。
由于汉扬集团内部高层一直是个谜，是否因为这样才出现漏洞？或是有人刻意掩盖？
“好。”李英芳小心呼吸着不断飘散过来的幽幽香气，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嗯，处理好后再交给我。”
倪芙意交代完，就捧着一堆资料找唐振豪去。
“振豪，麻烦你把这些数据重新处理过再交给我，感觉怪怪的。”
她将手中的报表放到他面前，一只手撑在桌上。
唐振豪带笑地望着她靠过来的身体，闻到了那股淡香，不觉心神一振。
跟她一起工作就是有这个好处，随时都能看见她，还可以趁她不能发脾气的时候逗她。
“好。晚上想吃什么？”冷不防，他用手盖住她的，悄声问。
蓦地，她脸一红，张大了眼。
这里是办公室耶，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意大利面？”他一点也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妥，自然得很。
“没意见。”她抽走自己的手。
她还没做出决定是否要跟这个男人走下去，可是他却随时随地都在撩拨她，让她常常脸红心跳。
就像现在，该是上班做事的时候，他却大胆的把手覆上她的，幸好大家都在工作，没有人看到这一幕，否则事情铁定闹大。
办公室恋情向来就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她可不想成为被指指点点的对象。
唐振豪耸耸肩，唇边有着暧昧的笑痕，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反倒显得像是她太小题大做了。
倪芙意气恼他的态度，忍不住翻白眼，拿笔轻敲他的手背，要他正经些，地可不想两人的关系曝光。
“这些……”
低头看着倪芙意拿来的资料，唐振豪震惊的发现——这些数据怎么可能会出错……集团内部的数据，向来都很精确的。
她轻笑了声。“你也发现了？”
“怎么会这样……”单据金额与凭证记账金额不符，这些不是最基本的帐务吗，怎么可能出现这种误谬……
“我猜是单据金额被动过手脚。”最可能的是有人私下将单据金额以少报多。
虽然一次只是几百几百的添加，可是如果这是长年累积下来的，那可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无疑是持续性的在挖集团的钱。
“有没有其它人知道？”他望了她一眼。这对整个集团来说，可是个极负面的新闻，牵动的层面相当广泛。
倪芙意摇头。目前知道账册不符的只有她一个。不过，这种事，难道之前对帐的会计师都没发现？或者真有隐情？
这与汉扬对于凭证记录控管严格，有任何关系吗？
“没。不过我觉得我们该再去汉扬一趟，这件事绝不能就这样算了。”如果集团内部真有人在挖钱，那极有可能不止这部分。对照先前那些奇怪的数字，也就有合理的解释了。
“嗯。”唐振豪点点头，确实有必要做更详细的调查。
“涂课长，不好意思，打扰了。”倪芙意穿着深色套装，一大早便带着全体组员再到汉扬查资料。
照理说，已过了查帐期间，最好是不要再叨扰客户的，但这件事非同小可，因此尽管失礼，还是得来。
“倪小姐，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她很忙，没空应付这些会计师。涂课长很不耐烦的看了他们一眼，略皱起的眉心，说明了她现在的心情。
“当然。不好意思，是我们作业疏失，但贵公司的帐真的有些怪怪的。”她边说边看涂课长的表情变化。
先礼后兵，看对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怎么可能会怪怪的。倪小姐是指我们会计部作业有问题？”涂课长几乎要大声叫出来了，眉间紧皱。
“不是有问题，而是怪怪的。”倪芙意连忙打哈哈。涂课长的反应在她预期内，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涂课长顿时冷静了下来，眼神凌厉地扫了她一眼。
“哼，若真有问题，为什么之前合作的会计师没查出来？倪小姐，最好你是够专业，不要乱说话，这对集团形象影响很大。”警告意味浓厚。
汉扬集团旗下有几家是股票上市公司，因此只要随便一点负面消息，就可以让公司的股价瞬间大跌，所以她最好查清楚后，再来说这件事。
“呵，我够不够专业，涂课长日后就会知道了。”这个涂课长还真不好搞啊，说话夹枪带棍的。
“那就照上次的规矩，在这边查吧。有事再按会议室内的对讲机找我。”涂课长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请问涂课长在汉扬待多久了？”突然有人这样发问。
涂课长瞄了那人一眼。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唇红齿白，长得倒挺不错的。“明年就可以退休了。”涂课长推推眼镜。这样就该知道她资历有多深了吧。
唐振豪眯起眼，扯扯嘴角，露出阳光笑脸。瞧她气焰高张的模样，还凶巴巴的一脸晚娘面孔，对他心爱的小芙讲话一点都不客气。
哼，敢情是倚老卖老，欺负小芙年轻？
也许小芙不会计较也不记仇，不过那是因为她心肠好、人善良，再加上她是拿人薪水的，自然不敢和她起争执，所以任由她刁难：但他不同，他向来是有仇必报，绝不手软。
“那么，没事了？”涂课长再问一次，特地看了唐振豪一眼。这人长得还真不错呢，不自觉的心儿跟着跳快了两下。
“谢谢涂课长，有事我会跟你联络。”倪芙意见涂课长毫不掩饰对唐振豪的欣赏，心里顿生怒气，于是狠瞪了他一眼。没事发什么言！
涂课长不舍地收回视线，轻哼了声，走出会议室。
“我们现在开始分工。振豪你负责这部分，英芳则是……”她把带来的文件摊开，仔细交代着。她可不是那种毫无准备就敢来踢馆的人。
竟敢怀疑她的专业能力！她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交代完事情后，大伙便开始分工合作，做好分派到的事。
唐振豪瞄了眼手表，借故上厕所，闪了出去。
他做事向来果断明快，是个资深课长又如何！总之谁欺负了小芙，他就要给她好看。
磁盘卡一刷开专属电梯门后，唐振豪神色自若的走入，让电梯载他直达顶楼办公室。
不远处刚好从厕所出来的人看见了这一幕。她挑挑眉，嘴角边有抹笑，因她意外发现了件了不得的大事了！
下班后的办公室内，三人开了间会议室，关起门来讨论。
“怎么会这样？”李英芳坐在办公桌前，皱着眉。
“没错。”倪芙意语气肯定的看着眼前的数据。
这下她真的肯定有人在集团内部进行五鬼搬运法，一点一滴的盗取公款，企图以金额高报方式取中间价差。
“你猜是谁？”唐振豪神色凝重。
“我猜应该是会计部里的人，只有里头的人才有办法窜改数据。”李英芳说。“而且我去问过了，汉扬集团的请款方式，只要拿着会计部盖好的凭章，就可以去出纳部领款。”
“所以这就是漏洞了？”
虽然这种盗钱的方式看起来很小儿科，不过往往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疏忽了，也因而成了最大漏洞。
“我想应该是先拿凭证向公司会计部报账，后来再拿去向出纳请款，等到请款完成后，再改回原始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