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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声是去当卧底,我没有办法才对你说谎的,我不能泄露工作上的机密。”
艾妮终于停下来不再收拾行李,她瘫坐在床上,对于这段已维持两年却陷入泥沼的感情,她觉得好无力。关弘人小心翼翼地问她,“你不走了,是不是?”思考了很久很久,沉默了很久很久,艾妮终于开口:
“弘人,我看我们之间……还是算了吧!”这是她最后的结论。“你是个好人,又是个非常尽忠职守的干员,你热爱你的职业,对朋友也重义气,当初我欣赏你的就是这一点,可是交往以后,我常常担心,是不是今天和你一分别就再也见不到你?我的害怕,你明白吗?”关弘人无话可说,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立场去留下艾妮。
“你明白吗?”艾妮抓着他,又问他一次。无疑地,她仍然是爱他的,但她自己也很清楚,关弘人是不可能为她放弃他的职守,既然理念不同,就只有分道扬镳。
艾妮放开抓着他的手,从地板上站起来,“这样的你,将来也不会是个好丈夫,我好怕,我不想再担心下去了。”一直趴在地板上的大头站起来,好像已经知道艾妮要走了,它用它的大脑袋撒娇地摩擦着她的膝盖。
“大头……”艾妮抱着它的脖子,悲从中来,眼眶都湿了,因为平时她一个人在家,都是这只大狗给她温暖的依靠,他们有相依为命的特殊感情。“大头,以后阿关一忙起来,你可能会好几天没饭吃,你要好好保重,没事要多运动,知不知道?”大头的大眼睛望着艾妮,它的眼睛也水汪汪的,很舍不得的样子。
也许因为说得很清楚了,他们之间已没有争吵,关弘人默默帮她收拾,也开车将她和她所有的行李送回她原先的住处。分别前,艾妮交代他,“答应我,你要好好活着;还有,若是你离开情报局,不做干员了,记得来找我。”说完,他们俩都笑了出来,关弘人挥挥手,“有空我会过来看你。”从情人的关系解套出来,对彼此也许都好,他们都比较能够心平气和了。关弘人的车开走,艾妮眼眶又红。她希望这不是自己和他的最后一面,她很害怕……
第2章
“极光”,学名“auroraborealis”,有些古代民族相信极光是众神的杰作,另外一些民族则称它为“狐火”,那是因为传说中有只狐狸在遥远的北方生火,对这些民族而言,看见夜空中游 的明亮彩光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在中国,有许多历史学家深信,中国传说中的“龙”很有可能就是极光的化身……关弘人面无表情地坐在会议桌前,从世界各地聚集而来,专为追捕“极光”而来的各国精英,正热烈讨论,关弘人的同事陈家齐也是在座一员。
“这家伙实在厉害,前几天又入侵中南美的一家银行,成功转帐几千万美金,现在银行内部正人仰马翻呢!”
一个长相霸气十足的大胡子,以洪亮的声音表示他们军方的不甘示弱,“我们军方也在密切注意中,万一我们的系统被入侵可就不好,都是很重要的国家机密呢!”
马上有人悲观地说:“想想看,再这样下去还得了,全世界等于在他的口袋里了!”
损失了许多卧底精英的警方愤愤不平地表示,“这种人简直跟恐怖份子没两样,抓到了非得好好处置不可!”“这怎么可以?”求才若渴的情报局可不同意,“”极光“”不是普通的骇客,他是个难得的人材,我们一定要把他延揽下来,为我们做事才对!“陈家齐提出一个稳当的建议,”首先,为了避免“极光”的伤害再扩大,保护所有在网际网路上流通资料的安全,我们可以把现用的RSA 密码再加长,确保安全。“”那多大费周章啊!“马上有人提出反对,”我认为现用系统安全无虞,“极光”再厉害,也不可能攻破RSA ,所以,我们还是应该先想办法把他找出来才对!“建议不被采纳,陈家齐的手肘拚命撞着隔壁的关弘人,要他帮忙说句话,关弘人却一直埋头看几份几天前的旧报纸,根本没理他。
“想办法把他找出来引说得奸听,人海茫茫,怎么去找?等他再犯案吗?根本是大海捞针嘛!”
陈家齐觉得后面那位说得比较有道理,禁不住猛点头。
“喂喂喂!”大胡子军人好像很看不过去似地嚷嚷起来,“后面那位先生,不要再看报纸了好不好?!大家在开会,你这是成何体统啊?是哪个单位的啊?”
坐在关弘人隔壁的陈家齐抓抓头,东看西看,一脸“我可小认识他!”的表情。
众人的观注下,关弘人终于从旧报纸堆里抬起头。
“我看……不如我们设个陷阱吧!”一直沉默的关弘人终于开口,“一个让”极光“也抵挡不了的超级资讯;大家觉得如何?”
偌大的会议室里突然一片安静,然后是大胡子不以为然地出声:“有什么超级资讯?你说来听听啊!”
关弘人将自己这些天研读的几份报纸摊开来,上面的头条新闻都是同一个。
“你自己看吧!”他将报纸推到大胡子面前。
大胡子拿出自己的老花眼镜,一字一字地念,“医药科技大突破,世纪绝症的克星即将问世?”
大胡子一脸不解,“这是什么东西?这跟”极光“又有什么关系?”
“在目前……是没有什么关系!”关弘人一本正经地答道。
“你这小子——”大胡子一听,激动地差点要扑上来,幸好被旁人拉住。
“不过,以后可就很难说罗!”关弘人信心满满,他自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
谭文驾驶的轻航机在午后降落在别墅前的大草坪上。
欧阳极亲自出门迎接,“没想到你真的找来了。”
“你这地方还真不好找,我开着那玩意儿在天上飞来飞去、找来找去,油料差点不够!”谭文下机后,跟着一个修长身材的女孩子也走下来。
“要在海面迫降才够刺激啊!”欧阳极说。
谭文是一家国际药商厂的小开,衔着金汤匙出生的他,喜爱任何昂贵又危险刺激的运动项目。他驾驶来的这部轻航机,即是妹妹谭铃为他从美国带回来的战利品。
谭文为两人介绍认识:“我妹妹,谭铃,刚从纽约回来,现在负责我们家药厂的研发中心;谭铃,这是欧阳极,我众多的损友之一。”
“你好。”谭铃和他握手。mpanel(1);
谭铃身材高挑,健康的小麦色肌肤显示她热爱户外活动,她削薄的短发俐落地贴着脸蛋,很深的轮廓,加上性感的厚唇,是令人无法 开目光的天生尤物。
她的嘴角似笑非笑,看着欧阳极的眼里,含着某种激情的视线。
谭文则是有所图谋而来,“我人都到你家来了,你若是还不让我见见你那位神秘女伴,未免太说不过去?”
欧阳极笑笑不答,将他们引进屋内。
谭铃被室内从各处搜罗而来的古艺品吸引住视线,谭文则被带往窗口。
“喏。”欧阳极用下巴指着一架摆着窗前的望远镜。
透过望远镜,谭文看到一个正在海里游泳的身影。
“你让她游泳?”谭文开玩笑地说,“不怕她就这样游走了吗?”
欧阳极当然没把他的话当真,看了看表,“她差不多快上岸了,她的体力撑不过一小时的。”
“我来,我来!”谭文显得很热心似的,“浴巾在那里?我去接她进来。”
谭文一走,谭铃来到欧阳极身后。
“听我哥说,你经营网路公司?”
欧阳极不置可否的。
“所谓的网路公司经过泡沫化所剩无几了,不是吗?”
“适者生存而已。”
谭铃对眼前这个外表迷人又自负的男子,是愈发地感兴趣了。
“那么……你们卖些什么?说来听听。”
“资讯。”欧阳极回答,“任何你想知道的。”
谭铃环顾四周,“看来你是个很成功的网路新贵,你很会赚钱?”
“对我而言,钱够用就好,”欧阳极不讳言,“但更多的财富能让我心爱的人,过更舒适的生活,我不会介意多赚一点。”
“就是她吗?”谭铃听得醋坛都打翻了,“你的女朋友?”
他们都看着草坪上,正在说话的谭文与深雪,而谭文也为她披上浴巾。
“不。”欧阳极的视线仍然没 开,“那是我的女人。”
谭铃的手指不安份地在他的胸前划着圈圈,她完全不隐瞒自己想勾引欧阳极的企图,“不过,有时也该换换口味……”欧阳极没有给她回答,但谭铃已有把握:只要她谭铃愿意,她不认为有任何男人能抗拒得了她。
另一边,深雪似乎和谭文谈得颇投契,平常很安静的深雪竟然面露微笑,话也比平常乡了。
欧阳极看得是妒火中烧,他觉得深雪是故意这么做来让他难受的。
晚餐时间,厨师为他们四个人准备一桌精致的南美佳肴,而当深雪被略带酸味的墨西哥辣酱呛出眼泪,欧阳极和谭文同时递出水,深雪抚着喉咙,将谭文手里的杯子接下来。
“对,多 点水,一会儿就好了。”不识相的谭文还直拍着深雪的背,让视深雪为自己禁脔的欧阳极简直疯狂。
深雪 了水后,看了看欧阳极。
她是故意的!
欧阳极再也忍不住,甜点都还没上来,他就要带深雪上楼。
“你累了,回房里休息吧!”
“不,”深雪看着两个客人,“我不累。”
“对啊,让她再多坐一下嘛!”谭文也为她说话。
欧阳极拉住她的手,“别逞强,跟我上楼。”
“那我先上去了,你们慢用。”深雪挤出一丝笑容,她看到谭文觉得很可惜的表情。
“晚安!好好休息。”谭铃的声音却很轻快,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似的。
欧阳极把她拉回楼上房间,“乖乖待在这里,别再玩花样了!等客人一走,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小东西。”欧阳极下楼后,深雪马上从房里出来,进入他平日工作的书房里。
她到处翻看,抽开柜子的其中一个抽屉,里面有许多的金块,他显然不是很在意这种东西,竟然随意放置着。
她关上抽屉,一面察看著书房外的动静,欧阳极还在与客人们聊天,没有打算上楼的迹象,她于是放心大胆地继续。
但怎 翻找也没有用,欧阳极的重要资料都在电脑里。深雪才要向电脑走过去,突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在做什么?”深雪吓得站起来,“没有!我只是……我——”
欧阳极一脸的阴沉,“我不是要你乖乖待在房里吗?”
“我……”深雪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太害怕了。
“今天晚上你就是不肯让我好过,是吗?”
欧阳极一步一步地靠近她,深雪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谭文似乎很喜欢你,你利用他来令我生气,你满意了?”
欧阳极终于将她逼到墙边,深雪急喘的胸部抵着他壮阔的胸膛。
深雪突然豁出去了,她的长睫不住 动着,她要证明,她也能反抗:“反正……我是你的东西,你的朋友喜欢我,你就把我送给他吧!”
欧阳极竟然笑了,好不容易,他发现深雪的另一面。
“你果然很有趣,不说话有不说话的美,伶牙利齿的时候也可爱极了,漂亮的小东西,我怎么舍得把你拱手送人?”
欧阳极总算放开她,到吧台前倒酒。
他拿了一杯烈酒回到她面前,“你想看我的电脑?”
深雪还弄不清楚他的心思,不敢回答他。
“今天我心情好,你把这个全部喝了,我就把电脑给你看。”
“真的?”深雪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半信半疑的。
“真的。”欧阳极把酒塞到她手里。
深雪闭着眼睛、停住呼吸,将那些酒一口气灌下。
喉咙里是又烫又辣,她的头一阵晕眩。
“电脑……你答应的……”
欧阳极接住连站也站不稳的她,将她抱回房里。
一饮而下的烈酒将深雪的双颊烧得绋红,她迷离的眼神足最好的催情剂,欧阳极不可能会放过今晚如此媚态万千的她。
“抱紧我,深雪,抱紧我……”喝了酒的深雪乖乖的两手环住他的颈项,无心机地吃吃笑着。
食髓知味的欧阳极捧着她的脸,央求着她的爱语,“叫我欧阳,说你爱我,深雪,说!说你爱我!”
深雪却不回答,只喃喃念着:
“电脑,你答应的……你答应我的……”欧阳极清醒过来,深雪的心意没有变,让她喝了酒、哄她骗她,她也不肯说爱他。
不胜酒力的深雪终于双手一垂倒在他怀中,欧阳极将她送上床,大手轻轻抚着她的脸庞。
她的脸还是那么天真无邪,但总是能说出最伤害他的话。
欧阳极的手移到她的颈项上,有一瞬间,他真的想收紧手,只有让深雪死在他怀里,他才能永远拥有她……
他的眼底燃起一道火焰,但他终究下不了手。
深雪仍然均匀呼吸着,毫不知情的沉睡着,他能拿她怎么办?
欧阳极恨自己的无力,面对自己深爱的女人,他竟是如此束手无策,太可笑了!
艾妮将包装好的三打玫瑰用力抱起来,看着那个军人忙不迭地掏出大钞、不好意思的模样,她突然羡慕起那个即将收到花的不知名的女孩。
能够收到这么多、这么重的情意,会是多么幸福啊!
艾妮跟前男友关弘人已分手整整一个月,一个月中,她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关弘人离去前曾说过有空会来看她,他也许只是随口说说,她却下意识地在等。
唉,真是没出息,说要走的不是她自己吗?艾妮摇摇头,不准自己再想了。
阿兵哥有点吃力地抱着玫瑰走了,大把的玫瑰后面,关弘人站在那里。
她抑住雀跃,“阿关?你怎么来了?”关弘人不发一语,好久才说,“我刚刚,去看阿声的父母;伯父伯母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精神很不好……”艾妮担忧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他摇头,“我只是有点……心情不好而已,看到你的脸,又好多了。”艾妮故意板起脸来,“回来跟已经分手的女朋友撒娇,好像不太好吧?”
关弘人耸耸肩,没话找话,“花店生意怎么样?”“还不是老样子,你呢?案子顺利吗?”
一提到案子,他又有精神了,“我一定会抓到害死阿声的凶手!你等着看吧!我们已经想出办法来了。”
“什么都好,”艾妮看到他那热血澎湃的样子就放心多了,“你可要自己照顾好身体——对了,还有大头,你有没有好好喂它吃东西、帮它洗澡啊?”
“啊?!”关弘人一睑总算想起来的表情,“我最后一次喂大头吃饭,好像是好几天以前……”
艾妮听得杏眼圆睁,“你怎么可以这样虐待大头?它跟了你真的很可怜耶!快回去喂它吃东西吧!”
“好啦好啦!”关弘人扁着嘴咕哝着,“说来说去,我连那个臭大头都不如……”“关——弘——人!你说什么?”艾妮拿了墙角的扫把来,一副准备扫他走的架势。
“那我走罗!”他落荒而逃。
她目送着他走,好动的关弘人,走路总是蹦蹦跳跳的,艾妮讲了他多少次,他也改不过来。
不过,算了,也许能目送着他这样如释重负的背影,也是一种幸福吧……
谭铃香汗淋漓,有节奏地在欧阳极身上活动。
她涂着大红色的指甲划着他的肩,彷佛想在他身体上留下印记。
大红色的指甲油其实不免俗丽,但若在谭铃的手上,就成予一种令无法逼视的强烈美艳。当那魔女的指甲滑过身体,能将人带注销魂的天堂,也是地狱。
“你喜欢我吗?”她问。
欧阳极显得漫不经心,“为什么问?”
“凭我谭铃,比不上你的深雪吗?”
“你对我真的有兴趣?”欧阳极失笑。
“当然了,要不然我怎么会来找你呢,。谭铃娇瞠地回答,她俯身要吻他,欧阳极却转开脸。
“那说你爱我。”
“好,说几次都不是问题。”谭铃将自己推向他,一边轻语呢喃,“我爱你……极,我爱你……”
欧阳极一个翻身,将她压到身下;也不碰她,也不吻她,有的只是原始的冲动,无关乎爱。
就在他们楼上的室书房,欧阳极“大方”地将电脑展示给深雪,可是出现在她面前的,是经过RSA 加密过的一大堆乱码。
坐在电脑前的深雪,久久,终于恸哭失声。
谭铃从房里走出来,一开门,看到的是眼眶泛红的深雪。
前者的睑上浮起胜利的微笑,将还拿在手里的一个耳环戴好,穿着极性感的谭铃摇摆着纤腰翩然离开。
走进房里,欧阳极刚从浴室里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脸,古铜色的结实胸膛上滑着水珠,他一伸手就将深雪抱入怀里。
“怎么哭了?”他带点明知故问的意味。
深雪喑哑着问,“为什么一定要留我在你身边?为什么不让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