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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对方容颜依旧,自己却是步入中年,天年不永,这种感觉,更是令他徒然生出几分岁月蹉跎之感。
“执事梁治、柳宗道、陶叔盛、吴兆汝……拜见镇南王!”
此时,跟在商震后面的四人也纷纷拜下。
“嗯!”
方明点点头,却没有第一时间命令他们起来,反而不断打量这四人,刀锋一般的目光,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来人!”
方明挥挥手,两名宋家家将便上前:“主公有何吩咐?”
“将陶叔盛拖下去,砍了!”
“遵命!”
陶叔盛大惊,但他原本就跪着,武功施展不开,两名家将却是行家里手,直接上前,擒拿手扣住脉门,便再也动弹不得。
“王爷,这……”
商震跟其余的三个总管大惊,但却没有动手。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方明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而主人要杀一个仆从,又需要向谁解释?
更不用说,方明背后还有一千虎视眈眈的精骑了。
“不要啊……我不服……我要见夫人!”
陶叔盛挣扎着,大声叫喊,可惜什么用都没有,被两个家将拖下去,随后便是一声惨叫,当即恢复了寂静。
“启禀王上,此人已伏法!”
两名家将上前交令,又出示一颗血淋淋的首级,令商震几个心头一寒。
“你们莫非以为孤是暴虐之人,喜好杀人为乐么?”
方明冷哼一声,还是解释了一句:“此人勾结外敌,欲卖我牧场,岂不是死有余辜?”
“若是如此……倒真是死不足惜!只是……”
这句话一说,商震等人的脸色才略微好看一点,踌躇说着。
“你们放心!只要命人详细搜查此人住所,身上,仆役,以及对平时言行核查,便可得到结果!”
“遵命!”
商震当即将众人迎入飞马牧场,安排食宿,又命人彻查陶叔盛住所,没有多久便急匆匆回来,手里拿着一叠信笺,脸色异常难看。
“此人果然与外人勾结,甚至还不止一个势力,当真该杀!”
商震伏地请罪道:“小人识人不明,请王爷责罚!”
“罢了!”
方明摆摆手,旋即就看到了宋鲁、宋师道等人敬畏的目光。
心知他们必然以为自己有着什么秘密的特殊情报渠道,心里更增敬畏,因此只是一笑,显得高深莫测。
实际上,只是从原著中知道陶叔盛此人意志不坚,最容易背叛,刚才一见面又用天眼望气术一看,当即便发现不对。
而以他此时的身份、地位,当真是杀了也就杀了,便是杀错了,又如何?
“念你如此多年,辛苦经营马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次便饶了你的失察之责!”
方明坐在主位上,徐徐饮了一口热茶,不急不缓地道:“之前我军对巴陵用兵,你们这里如何?”
“襄阳方面似有动作,幸喜王爷用兵如神,巴陵转眼即破,又有竟陵守军之助,倒也平安无事,只是……”
商震面有难色。
“直说无妨!”方明淡然道。
“只是……还有一伙匪徒,恋栈不去!属下无能!”商震羞愧道。
“可是四大寇?”
方明道:“孤这次出来,便是要一举剿灭他们,如此,我方才能安稳无忧,进窥襄阳!”
这四大寇,乃是趁着兵荒马乱而横行一时的盗匪,穷凶极恶,杀人如麻,人数更是有着五万之众!
其中三个“寸草不生”向霸天、“鸡犬不留”房见鼎、“焦土千里”毛燥只是小人物,唯有匪首曹应龙却是石之轩的记名弟子。
这个精神病人既然布置了曹应龙为棋子,便是为了暗中掌控四大寇的马贼力量,作为万一之用。
甚至,这曹应龙身家还颇为丰厚,掌握了不少搜刮来的财宝密藏。
“此人似乎对石之轩心怀不满,又有家眷,乃是个可用之人!”
以上御下之道,最关键的便是属下要有着敬畏,或者有把柄在手!
说出来很现实,但若一个组织没有最基本的暴力力量,又哪里来的忠诚?
方明依稀记得,这曹应龙的家眷在四川,刚好是自己的半个地盘,还能跑了不成?
第五百三十九章婠婠
“师道!”
酒宴过后,书房之内,方明当即唤了一声。
“儿臣在!”
宋师道出列,面色肃穆,身上经过这些日子的厮杀也带了些铁血之气,颇见棱角峥嵘。
“这四大寇与五万盗匪,便交给你处置!我所带的千余精骑,还有飞马牧场、竟陵的人马,都由你调配!”
方明不以为然地挥挥手。
以曹应龙的身份地位,根本用不着方明亲自动手,实际上,连宋师道出马都有些抬举。
他真正的敌人,却还是四大寇身后的石之轩,乃至襄阳的阴癸派,甚至是突厥国师赵德言!
毕竟,巴陵帮的萧铣,与魔门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甚至很可能便是赵德言这一派的。
光看香玉山身上有着魔功痕迹,并且原著中后来直接成了赵德言的入室弟子,便可窥见其中一点虚实。
“难怪慈航静斋与静念禅院在南边的势力薄弱,因为这里原本就是魔门的地盘啊!”
方明忽然发现了很有趣的一点。
自己要实现并吞荆襄,独霸蜀地,完成三国刘汉之版图,就非得跟魔门叫板不可。
萧铣背后乃是赵德言、四大寇背后是石之轩、襄阳背后是祝玉妍,基本魔门三大派系都被方明得罪了一遍,或者是即将要得罪。
更不用说,方明没有忘了,那个还在蜀郡当中的胖贾安隆,本质上还是石之轩的马仔小弟!
如此下来,整个南方,几乎魔门势力遍地!
由此可见,寇仲最后能席卷,实在是天命所归,主角光环开得不要太大。
“王上!”
这个时候,宋鲁躬身道:“我们收到密函,瓦岗李密,似有与我方结盟之意,日前已遣军师沈落雁与其子李天凡南下……”
“李密?”
这人能力有着,又是汉人,原著中与宋阀的关系就相当不错。
双方甚至约定,若是李密能攻下洛阳,宋缺便将宋玉致嫁给李天凡。
可惜李天凡色迷心窍,惹到了主角头上,连带着李密也悲剧了。
当然,此世情况有些不同,但也没有多少出入。
方明的嘴角带起一丝笑意:“这是感觉到压力了么?”
宇文化及兵变之后当即就带着二十余万禁军北返,毕竟,宇文阀的根基都在北方,而宇文化及自己也是胡人,在南方无疑自取死路。
甚至,在李渊攻下关中、长安、悍然称帝的现在,他若不拿下洛阳,那几乎便可以说永远失去了争夺帝位的资格。
因此,宇文化及不得不北归。
可惜不巧的是,瓦岗寨刚好挡在路上,甚至声势越发浩大,宇文化及若想安安稳稳地拿下洛阳,非得将这颗钉子拔了不可。
李密此时已经打下兴洛仓,起出的粮食足以供养百万难民,实力也是庞大到恐怖。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甚至是同归于尽。
很显然,面对如狼似虎的禁军,李密现在纵使本钱雄厚,却欠缺时间,不能逐步获得瓦岗寨主权,再将精壮选练为精兵,总是有些心虚。
现在,便是来寻找外援了。
“可以谈!”
方明给这次的谈判定下了基调,宋鲁一听就明白了,自家兄长这次纵使支持李密,程度也肯定非常有限。
毕竟,有着荆州乃至蜀地的大好河山不去争取,偏偏死脑筋地去与李密夹攻数十万隋朝禁军,才是真正的令人笑掉大牙。
“不过,在北方群雄当中,李密也是少有的汉人势力,不能轻易倒了……”
不论对于谁而言,隋朝的遗产,那数十万禁军都是麻烦。
特别是方明,必然不希望这些北军精锐重新回归胡人军事集团的掌控。
因此,若是能与李密两败俱伤,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宋鲁也勉强品出了些味道,心里就有些冷意。
不过还是说着:“属下遵命!另外,竟陵方面,方泽滔似乎有着异动,对于我们发出的号令也并不及时响应,按照探子发回的消息……此人竟然沉迷酒色!”
宋鲁有些惊讶。
毕竟,在他的记忆当中,方泽滔也算有些才干,更不至于昏聩到这种程度!
“酒色?”
方明却是骤然想到了一个人,起身道:“宋鲁、师道、飞马牧场之事就全交给你们了,我要亲自去竟陵一趟!”
“区区小事,又何须劳动王上出马?”
宋鲁有些惊讶地道。
“这可不是小事!”
方明看向竟陵方向,眸子当中竟然有些期待:“若跟孤猜测一样,那里的麻烦,可不是你们能解决了的……”
前世看大唐,那狡黠多变,纱衣赤足,轻灵如月中仙子的倩影,便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而现在,佳人已至,他又怎么能失礼呢?
……
方明换了一身武士服,腰间悬挂长刀,看起来便仿佛一个游历天下,身负武功的浊世佳公子。
此时已至竟陵城下,看着那高达十五丈的城墙,脸上不由微微一动。
飞马牧场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四大寇虽然犀利,但原著当中,寇仲徐子陵两人出马,配合原本牧场当中的人手,居然都能将之大败!
宋师道军略方面丝毫不输给那时的寇仲,又有带来的一千精骑在手,若是还败了,那便是天要灭之,方明可以考虑换个继承人了。
夜色朦胧。
城墙上影影幢幢,又见灯火连绵。
方明深吸口气,身子腾空飞起,气流涌动中,身形已经拔升至十丈,旋即脚尖轻轻在城墙上一点,内功运转中,登时生出一股强大的吸附之力,原本要下坠的力道再次拔升,直接登上了城墙。
大唐的城墙虽高,却阻拦不住真正的宗师级别人物,更不用说,双龙二小强,便屡次利用城墙逃生。
一路到了独霸山庄。
自隋炀帝死后,各地实权将领乃至帮派纷纷自立。
方泽滔原本依附宋阀,但此时竟然转变主意,组建独霸山庄,一副自立之象,令方明看了便有几分不满。
“此人死有余辜!却是不必再救了!”
虽然独霸山庄有着岗哨,但在方明眼中就是个笑话,一路穿堂入室,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后花园。
后花园里面有着亭子,清脆叮咚的古筝之音不断传来,抑扬顿挫当中,说不尽的缠绵悱恻。
只听此音,便也可知道弹筝之人之灵慧过人。
“好!”
一曲既过,方明大踏步而入小亭,抚掌道:“方庄主好兴致,亭台阁楼,玉人抚筝,醇酒佳肴,真是令人好生羡慕……”
古筝之声倏止,显然是连弹奏者之前都未曾发现外面凝立的宋缺,展露出惊讶之意。
玉人抬头,美丽的眸子当中充斥着惊疑不定之色。
“果然绝色!”
饶是方明,在初次见到婠婠的时候,也不由赞叹了一声。
她之美丽,比起祝玉妍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乎可以与梵清惠比拟,玉容之下是犹如山川起伏的优美体态,晶莹似雪又充满张弹之力的肌肤,娇躯仿佛一件最为精美的艺术品,竟然找不到半点瑕疵,天生丽质,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了。
“好!”
方明一赞再赞:“你是婠婠吧?光是看你这姿态,便可知道玉妍在女体上的造诣已经大成!”
此女身上极致的诱惑力,又要超越祝玉妍一筹。
若说慈航静斋的传人美得仿佛天上的仙子,那婠婠便是月夜之下,湖畔戏水的精灵,各有千秋,但无一不是自然与美的恩赐。
“妾身确是婠婠,小名能入王爷之耳,当真三生有幸!”
婠婠抬头,玉容上露出足以令任何男人心醉的笑容,以甜美柔媚,又没有丝毫腻味的嗓音道。
“王爷?!”
此时,一边闭目听曲,似乎物我两忘的方泽滔才清醒过来,一瞬间冷汗直流。
“哼!没用的东西,居然就这么被女人迷惑了心智,真是废物!”
方明冷哼一声。
“铮!”
忽然间只听古筝炸响,一根琴弦断开,刺入方泽滔心口。
方泽滔大叫一声,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退开两步,倒在地上,惨然道:“你……你好!”
“庄主不是经常说为了婠婠可以连命都不要么?现在便请你把命交给我好了!”
婠婠向方明甜甜一笑,神态天真而抚媚动人,更是无法令人将她与刚才辣手杀人的举动联系起来:“婠婠替王爷动手,取了这方泽滔的小命,还请王爷莫怪!”
腾腾!
刚才方泽滔临死前的惨叫嘶吼,早已惊动外人。
数十甲士护卫簇拥而进,又见到了亭内的景象,俱都目瞪口呆。
“方泽流、冯歌、钱云!”
方明转过身,自然而然便有一种渊渟岳峙,睥睨苍生的王者气场。
“见过王爷!”
三名大将出来,对方明叩首而拜。
“方泽滔既死,日后独霸山庄便由方泽流主持,冯歌、钱云二人辅佐,你们下去吧……政权交接之际,务必要平稳!”
“遵旨!”
三人对视一眼,带着甲士大步走了出去,居然对倒在地上的方泽滔再也不多看一眼,令婠婠的脸上不由多了一丝讶色。
第五百四十章再见阴后(3200加)
“嘻嘻……王爷好手段,居然对竟陵掌控如此之深!”
婠婠一双妙目注视着方明,带着深沉之色:“方泽流乃是方泽滔之亲弟,冯歌、钱云更是亲近宿将,居然都早已暗中投靠王爷……”
“婠婠你是否很失望呢?”
方明一笑,自然知道刚才此女故意杀人,又制造动静,便是要吸引人来,造成天刀宋缺击杀方泽滔的乱象,自己却可趁机逃走。
但现在,这条路显然行不通了。
“我与阴后素有协议……”
方明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你们却先动手,策反宋某的将领,是否太不将我宋缺看在眼里?”
虽然早就准备要跟阴癸派翻脸,但能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倒也是一件不错之事。
“王爷误会了!”
婠婠做出一副垂然欲泣之色:“贱妾怎敢冒犯王爷天威?只是方泽滔一见贱妾便肯不放手,更不知竟陵乃是岭南之地盘哩!”
“也是!算你过关了!”
谁知方明竟忽然一笑,原本小亭之内可怕至凝重如山的刀气刹那间散去,暖风拂动,令婠婠亦非常吃惊。
“宋某好久都未曾听过古筝之音了,不知道婠婠可愿为宋某弹奏一曲?”
方明大大咧咧地坐下,俨然一方主人作派。
“能为名动天下的天刀弹奏,亦是贱妾的荣幸呢!”
婠婠注目着方明完美的脸庞,美丽的眸子当中异光闪动,忽然又低垂下头去,雪白玉脖上微微浮起一片粉红的色彩。
这种小女生的情动之态,实在足以令任何男子迷醉。
婠婠素手拨动,琴弦轻颤。
虽然断了一弦,但在婠婠手上,古筝却似又有了自己的生命,五音轮转,竟丝毫没有因为断了一弦而失去音色。
缠绵悱恻的古筝之声再次响起。
方明曾经听过碧秀心的箫声,直如清泉流水,冥化万物,似近实远,遗世独立,而婠婠的古筝却又是另外一番味道。
缠缠绵绵,依依不舍,更似挟裹着难以言喻的伤感,令人愈听愈难割舍,直似心里压了千钧重担,非要仰天狂叫,才能宣泄一二。
方明微闭双目,神态悠然,甚至双手还在有一拍无一拍地打着节奏,似乎已经沉浸到了音乐的美妙中去。
婠婠见此,美目当中却是精光一闪。
“铮,铮,铮!”
几响充满金戈铁马、战场杀伐味道的强音倏出,剩余的筝弦一齐断裂,丝丝缕缕,带着连绵而阴毒的劲力,直接向方明而来。
“哈哈……好!婠侄女你这古筝,倒颇有些十面埋伏的味道!”
方明大袖一拂,强大的气劲涌出,直似一堵无形的气墙,将婠婠的进路全部封死。
噼啪!
他如玉的手指似慢实快地在半空中划过,那一根根古筝弦便仿佛被捏住了七寸的毒蛇,纷纷断裂,掉落在地。
“明明看起来跟人家差不多大,却还要硬叫人家侄女,好不羞呢!”
婠婠心里大惊。
她可以肯定,对手明明已经沉浸入她的古筝当中,可是却又能如此快速地脱出,甚至,一出手便浑圆一体,没有半点破绽,令她的数次试探都是无功而返。
说话当中,一层无形的力场已经从她身上浮现。
周围气流涌动,空间似乎层层塌陷,以她为中心,形成了一个黑洞。
她玉手一伸,两股介于有形无形间的天魔气劲已经破指而出。
“好!以无形之气,汲取有形之质!祝玉妍也起码要到三十岁时,才有你现在的功力!”
方明赞叹道:“只是……祝玉妍没有告诉过你,面对宋缺,千万不要卖弄你的天魔气场么?”
说话当中,他的指甲忽然一弹!
呲啦!
空气中骤然浮现出一股锋锐到极点的刀芒。
弹指刀罡!
婠婠的脸色顿变,皆因感觉到方明这一刀劈出,刚好正中天魔功流动不息的那一节点之上,旋即自家的天魔功气场便接连崩溃。
内劲的反噬,甚至直接令玉人俏脸酡红,显然是负了不轻内伤。
“镇南王之赐,婠婠不敢或忘,就此告辞哩!”
婠婠飞退,身上的轻纱骤然飞起,似天魔乱舞,每一根丝带中都带着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