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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点云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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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抵在围成一片的刀剑上。
  “我看三哥是没救了,不如替他风光大葬,也算是尽了做兄弟的义务。唉……真是英年早逝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纬齐双手台十,故做虔诚样。
  “那么把三哥的名下资产变卖变卖,还可替国库省下不少战事费用,可谓是遗爱人间,让我算算看。”缬齐还真拿出算盘打了起来。
  梵绪走下御座,伸脚了踢缙齐。“别玩了,还不起来。”
  “七弟你刚刚说了什么?三哥有点听不清楚呢!”缙齐睁开眼,露出异常和善的笑容。
  “三哥你终于醒啦!小弟真是担心死了,要不要小弟替你包扎包扎?”纬齐十分谄媚地献殷勤。
  “少来这套,你欠三哥五千两的债还没清,三哥怎么舍得先你一步赴黄泉呢?哼!”缙齐一边让御医包扎手掌,一边挑着眉冷哼。
  “三哥这招空手夺白刃加装死息功的绝技,是令四弟佩服之至。”
  缬齐此言一出,众人才知原来三王爷死而复生,是因三王爷以手掌握住匕首,往后仰倒则是为了减轻冲劲,不禁更加佩服三王爷的机敏。
  “缙齐,这刺客是你的手下么?”梵绪指着梁铮英问道。
  “不是!铮英是不会武功的,快将他的人皮面具拿下!”
  刘尉逍从刺客耳际撕下一张人皮,露出刺客原貌,刺客浓眉大眼,有些胡渣,青筋突起,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谁派你来的,还不快快从实招来!”缙齐喝道。
  “哈哈……各位大人准备改朝换代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刺客倒一点也不惧,反而打起心理战了。
  “混帐!胡说什么!”
  “万岁爷在此,岂容得你妖言惑众!”
  “赏他几个巴掌,瞧他还敢不敢胡扯!”
  “竟敢以下犯上,大殿之上还不快伏首认罪,大逆不道按修罗例律合该诛九族,若你安分些,还可留你全尸,不过你口出狂言,五马分尸算便宜你了!”
  几位大臣纷纷怒骂起来,急着向皇上表明百分百的忠心。
  那刺客冷笑几声,突然嘴角流出鲜血,僵直仰颈往前倾,锐利的剑锋深深陷入项颈,鲜红的血液自伤口喷出,流了一地。
  梵绪皱眉喊道:“拉出去!”
  殿中经过一场混乱,大臣们也是给吓得心惊胆跳,冷汗涔涔流下,况且刺客似乎知道有人要造反,每个人心里各有心思,全都低着头,默默盘算要如何应对圣上,才不会显的不够忠诚。
  “启禀皇上,巴齐都统晋见。”太监清脆的语调,暂时打断凝重的气氛。
  “立刻宣他进来。”梵绪转身坐回龙椅。
  巴齐威风凛凛走进殿里,手里捧着一些白纸,神色慎重,绷紧的面容,让大臣们心里七上八下的,手心直冒汗。
  “启禀皇上,奴才奉旨传斐丞相晋见,门口守卫竟挡住大门,不让奴才宣旨,奴才为了不违圣令,只好硬闯进去。”巴齐朗声说道。
  “哦?闯进去又如何?”
  “回皇上的话,奴才闯进丞相府,竟发现斐丞相并不在府中,并且连斐家千金和夫人也全失了踪,府中只有仆役和守卫,奴才心知不寻常,便搜查整个丞相府,在书房的暗格里,搜到了一些信件。”巴齐恭敬奉上。
  庞陵接过,呈在梵绪桌上。
  梵绪翻了翻,看了几眼,便丢给缙齐,板着脸冷道:“你看你认不认得那些字?”
  缙齐一看,立即认出这像鬼画符的文字:“是哈图的文字,信上说:动土之事即将进行,西北边塞无须担心,只要事成,共谋万利。其余的,是些时间地点,没什么特别的。这动土计划是指……”
  “太岁爷头上动土,亏他想得出来。”纬齐突然接口道。
  梵绪冷哼一声,怒道:“这么说斐进是想谋朝篡位,还联合哈图两面进攻京城。斐进身为顾命大臣,竟然宠极生骄,阴图不轨,斐进造反叛朝,如今证据确凿,理法难容。各位是逆贼昔日同僚,该如何处置?”梵绪沉声问道。
  “回皇上,斐进狗贼罪恶滔天,应诛连九族!”杨峪直视圣上,意有所指道。
  郑溥看了杨峪一眼,心知他是为了女儿不得皇宠,反而是斐进的女儿极有可能登上后位,心中忿忿不平,才借题发挥。明是处死斐进,暗则是打压斐芊盈。郑溥又转念一想,淳风娶了斐芊茴,极可能被牵累到,但只要皇上出面护着斐芊盈,淳风就可顺着此例,避开这场。一想到此,郑溥便不作声,等着万岁爷接招。
  梵绪长叹一声,说道:“斐进说来也为我朝立了不少功劳,朕即位不到一年竟发生这种事,真叫人料想不到。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加上祭天大典不久将举行,实在不宜连诛过多人命。唉!真令朕为难,郑溥你可有何两全之计?”梵绪狡猾的将问题又丢给郑溥,他留了后路,就看郑溥会怎么铺下去了。
  “回皇上的话,微臣以为先缉拿逆贼一干人等,再来依其罪状审判,至于叛之首自然不能放过。但眼前战事要紧,不如先平定大乱再说罢!”郑溥这番话说得模拟两可,算是缓兵之计。
  梵绪微微一笑道:“就这么办,诏书交给律亲王缮写,如有紧急军情,朕在召集众位商议,大家分头办事去罢。”他说完便站起身,庞陵和刘尉逍随他走向后殿。
  杨峪则脸色阴沉地,率先走出议事殿。郑溥也一脸郁色的离开。其余大臣们也鱼贯而出。只剩下三人仍留在殿中。
  三人沉默一会儿。
  缬齐先开口说道:“看来好戏即将上场了。”他双臂环胸,颇有兴味地看着殿门。
  “你倒乐得轻松,缮写诏书可不是个好差事。”纬齐心知这诏书须写得不愠不火恰到好处,要让天下人觉得斐进罪大恶极,又得让皇朝充满正义之气。果真不是好差事,怎么皇兄不叫他写个甄选秀女的诏书,他肯定写得感天动地,让所有美女你死我活的抢着进宫。
  “你们不觉得皇兄越来越厉害了吗?想来斐家千金也绝非普通之人,我倒想会会她。”缙齐搓着下巴,露出奇怪的笑容。
  “我们也想见见她,不过就是没机会。”
  “也许皇兄不给见呢?”该不会是怕他这风流才子,把小妞给迷住了?
  “你少想些恶心透顶的无聊事。”缬齐像是看透纬齐般,不以为然道。
  “去!你又知道了?”纬齐痞痞回道。
  “你们可知道,皇兄打算册封斐家小姐为后?”缙齐突然问出这一句。
  “什么?哈!哈!皇兄真的越来越厉害了,连这种事都敢做,我服了他!”纬齐由惊讶转为钦佩。
  反倒是缬齐冷静多了,他哈哈一笑道:“不就更有趣了,难得一见的大戏码,恐怕咱们的太后也会轧上一角,呵!真是精采!太精采了!”他拍手笑道。
  斐芊盈坐在轿内,隔着薄纱欣赏萧瑟的冬木之美,浑然忘了她此行可是是奉懿旨面见太后。她嘴边隐隐浮现笑意,因为她早就料到,皇太后一定会召见她的,所以她也就去了,这并不能违抗的,懿旨嘛!听梵绪说当今皇太后并不是他的生母,不知等下的局面,是如何,嘻!她倒有点期待了。
  “贞容娘娘,请下轿。”宣旨的宫女停了下来。
  她优雅的踏出轿子,一抬眼,便看见了两列的宫女,整整齐齐的,一致向她行礼,一致喊着:“贞容娘娘万福。”
  她微微点头,从容的走进宏伟的宫殿。跟着宫女绕过几个回廊,到了一间大厅外。
  “皇太后娘娘在里头等着您,奴婢先告退了。”宣旨的宫女,停在一间花厅外,恭敬说完,便躬身告退了。
  斐芊盈倒也没胡思乱想什么,推了门便进去了。
  “太后千岁千千岁。”
  “起来罢。你……就是斐芊盈?”一个美艳而雍容华贵的妇人端坐在最上位,修长白皙的手指,玩弄着一只雪白波斯猫,看来似乎漫不经心,半垂的眼却透出锐利的光芒。
  “正是。”
  “嗯……确是个绝色。听说皇帝你迷的晕头转向,连国事也给耽误了,可有此事?”皇太后说话慢条斯理,虽带着一点特殊口音,倒也挺好听。
  斐芊盈一笑道:“臣妾并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至于耽误国事更是担当不起了。”
  皇太后停下手指,冷冷道:“你是说哀家冤枉你了?”
  “臣妾没有这个意思。”她不疾不徐答道。
  “哼!你可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怀了龙种,可不代表你不是乱臣贼子,逆贼斐进被缉拿,到时满门抄斩可少不了你一份!若是想因此得到什么好处,哀家可先告诉你,简直痴心妄想!”皇太后竖起柳眉,怒道。
  “臣妾也没这么想。”她仍然冷静答。
  “放肆!”皇太后重重拍了下扶手。“你这是哀家栽赃你、陷害你了?”
  难道不是吗?她好笑的想。不过,因为她是个有礼貌的人,所以,她还是乖巧的回答了。
  “臣妾也没这么说。”
  “你——”皇太后像是快气坏似的,一句话差点说不出来,她吸了口气。才道:“你别以为有皇上给你撑腰,你就目中无人了?好、好、好,哀家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来人啊!把她给我押下去!”
  斐芊盈只露出一丝笑容,感觉不到一点惊恐,仿佛将被押下去的不是她。
  正当两名侍卫进厅来,准备动手时——
  “慢着!”一声低喝,突然传进来。
  斐芊盈一听就知是谁,本想动手的念头也就打消了。
  “你们先退下。”
  “是。”两名侍卫赶紧下去。
  梵绪一进厅,先看斐芊盈是否完好无缺,两人眼一对望,仿佛能以心交流似的,她知道,他也知道。只么一眼,就一个眼,她的心仿佛就安定下来了,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太后,您这是做什么?如果是芊盈做了什么事让您生气,绪儿在这里向您赔罪。”梵绪直视皇太后。
  “她就是让哀家不高兴,也有皇帝给她撑着,哀家能生什么气?”皇太后不悦道。
  “太后如果不气了,就让绪儿带她回去,免得害太后心情欠佳,那可就不好了。”梵绪面带微笑道。
  “可以,你可以带她走,不过……你先允了惠儿的事,以后哀家绝不会干涉你做任何事。”皇太后扬起了笑,不若之前的激动。
  “很抱歉,恕绪儿不能答应,因为……绪儿心中已有人选了。”梵绪看了斐芊盈一眼,意有所指。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太后要梵绪封别人为后,才肯放过她?斐芊盈不解地凝神思考。
  “哀家希望皇帝你只是贪图一时欢乐,才会做出这种不明智之举。逆贼的女儿是绝不能为后的,这不仅关系到皇室的清誉,也对我朝的声誉有相当大的影响。你可知道有多少大臣向哀家提出谏言,要求哀家出面阻止皇上不正当的举动?”皇太后色凝重道。
  梵绪轻笑一声:“是吗?真有这么严重?朕的终身大事,也要得到所有人的允许才行吗?我这个皇帝倒也当得窝囊。”他虽然带着微笑,但语气却冷得可怕。皇太后明显地瑟缩一下,但又立刻恢复平静。
  “绪儿,难不成你要罔顾所有人的反对,硬要娶她这狐狸精?”
  “请注意您的用词,太后。”梵绪冷冷提醒道。
  “连你也要跟哀家作对了,好,哀家知道你们这几个兄弟,向来就不把哀家当亲人看,哀家也不想再谈了。你身为皇上,却如此不顾宗法,哀家只不过提点你,你皇上的架子就端起来了!”皇太后怒气腾腾,原本美艳的脸庞,变得扭曲。
  “太后,绪儿不懂什么才叫宗法。难道封了永惠妃就叫明白事理?让皇亲国戚干政就叫孝顺侍亲?太后,不知您可曾听过‘三尸腐骨丹’或是‘焚灵断续香’?听说这两种毒产自苗疆。啊,太后的故乡好像正是苗疆嘛!”梵绪像是随口一提似的,轻松的口吻,反而让人更加不寒而栗。
  太后一听,浑身颤抖,瞪大眼睛,抓紧波斯猫的长毛,那只猫吃痛的回头欲一咬。太后的白皙手指,被猫咬了一口,她才恢复清醒。
  “你……你说什么?哀家听不懂。”她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
  “那就算了,反正也已经过去了,是吧?”梵绪像是什么也没说过似的悠哉。
  “是……是啊,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皇太后赶紧接着。
  “那么,太后不会再反对绪儿的决定了吧?”他说过没有人能阻止他。
  “就算哀家不反对,有个人一定会反对到底的。”皇太后定下心,恢复之前的冷静。
  “哦?太后是说杨峪?太后大可放心,绪儿自有办法。”自上次议事殿后,他就知道老顽固是他最后的敌人。
  “随你吧,哀家要休息了,你们全下去吧。”皇太后揉着额角,露出疲惫的神色。
  “绪儿先行告退。”他拉起她的手,便踏出大厅了。
  漫长回廊上,空无一人。他们两人并肩走着。
  “如果……”斐芊盈停下脚步,抬头凝望梵绪,轻声问道:“我只是说如果,有人逼你,不杀我,就得娶别人,你会怎么做?”她才问出口,就后悔了,她似乎不该问他这么敏感的问题。
  “毁灭逼我的人。”他也凝望进她眼底,一字字的说。“满意这答案吗?我的小娘子。”他宠溺地捧起她绝美的脸庞。
  很奇怪,她不但不觉得可怕,反而觉得很高兴,果然,她没有爱错,因为,他永远不会让她受伤,永远只爱她,也给她一个永远。
  她掂高脚,用她柔润的唇复上他的。嗯,还不错,这是她第二次主动吻他。
  “我居然被你轻薄了?”梵绪不可置信的抚着嘴唇叫道。
  “怎么?不喜欢啊?”她带着顽皮的笑容道。
  “不是。”梵绪立刻出现坏痞子的邪笑:“我比较喜欢这样……”话声未落,就狠狠的将她拉进他的胸膛,有如狂风暴雨般,落下他浓烈狂放的吻,将她芳香甜美的唇,细细品尝,融化在他嘴里。
  “唔……”芊盈还来不及出声,就沦陷在他怀里的狼吻之下,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第十二章
  武元年季冬十二月十日,哈图将领察曼不敌,修罗皇军大获全胜,至于南面,因叛贼马翊军举兵投降,南方七省并未被战祸牵连,且地方治理有嘉,未传出趁乱抢劫之灾事。逆贱斐进,于十二月月初收监查办,罪名计有:叛国通敌,贪贼枉法,教唆杀害十三条人命,私吞灾银等共二十六项罪名,因念斐进为两朝元老,且有功在朝,故打入天牢,候审判。念上苍有好生之德,其宗族七百余人贬为庶民,流放边疆,若已入别籍,则不入此列。总计此案牵连人数超过三百七十六人,所有牵涉此案之罪犯,全交由刑部审查严办。哈图遣派使者签订《撒克协定》,明定每年朝贡四次,一次朝贡须备白银五万两,丝绢五百匹,黑油一千斤等等,且驻兵不可离边界六十里以内,割让星夙海方圆五十里,不得擅自越界……
  “终于写好了。”一个年轻秀朗的佳公子,像是完成生平巨作似的,高兴的吹干纸上的墨渍。
  “纬齐?你在吗?”门外响起一个温和的男声,伴随着两声叩叩敲门声。
  “不在。”纬齐将纸卷收好,夹入书柜的卷宗。
  外面的人倒也不在意,好像知道纬齐不想让人进去似的,依旧站在门外说道:“刚才下了一场瑞雪。”
  “又不是第一次下雪,有啥好稀奇的?”纬齐洗净墨笔,挂在檀木架上,才开门道:“四哥最近是不是很闲,居然有空来找小弟?”
  缬齐神秘一笑道:“好看的可不是白霭冬雪,而是看雪的人。”
  “这是哪一年的灯谜?”纬齐一愣,不是很了解四哥的意思,只好装傻。
  “人家俗称‘风流摧花手七王爷’,怎么这会儿变笨了。”缬齐硬是不透露一点蛛丝马迹。
  纬齐敲了敲扇子才恍然道:“难不成是咱们英明的二哥带着佳人赏雪来着?”
  “总算有点脑筋,你说咱们兄弟俩是不是应该去拜见一下呢?”
  “应该应该,太应该了。你知道么,上次我一听二哥让她住进紫极宫,真是打死我都不相信,紫极宫可是皇帝最私人的住所,居然会给她住?二哥实在是前无古人的随性。”纬齐边说边穿上狐毛披风,难掩一脸兴奋。“这还不算甚么,在众臣多不表赞同的早朝上说要封她后,才真是厉害,你没瞧见杨峪脸都白了,居然也是一声屁都没放,不知二哥是怎么把老顽固制服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看八成是从杨姑娘那儿下手。天底下,能劝服老顽固的,除了杨夫人就是杨小姐了,二哥必定是请姑娘劝服杨峪,自己女儿来劝说,心中就算是一百个不愿意,当然也只好罢手了。”缬齐边走边道。
  “二哥倒真是率性而为,只怕我都没他那份胆识,让我这做兄弟的佩服至极。”连娶个妻都是这么直率,不管甚么身分,不管别人赞不赞同,他照做他的,休想谁能阻止他。
  缬齐笑道:“二哥素来是这样的,要论随性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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