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儿臣自是多谢外公以及舅舅他们的一番好意,但母后也该知道,当年儿臣被立为储君主要是因为嫡长子的身分,后来则是儿臣的表现不令父皇失望才得以顺利登基为帝,与他人无关。”
“哼!你这话说得可真是令人心寒,若没有强大的外戚势力,你真以为你这皇帝之位能坐得这么顺利吗?
“你一次又一次阻挡赵氏亲族为官,哀家已经一忍再忍,云笙是哀家唯一的亲侄,也是赵家一脉单传的骨血,哀家不想让赵氏一族没落,提拔他有何不可?”
“母后……”
“够了!哀家不想听你说什么大道理,这件事哀家已经决定了,皇上也莫要再为此与哀家争论。”
太后起身,走到皇帝的面前,语重心长道:“皇上你还年轻,很多事情看得不够透彻,母后也是为你好,还望皇上莫要为了这些小事伤了我们母子的和气。”
太后的凤驾在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簇拥下,离开了御书房。
李承泽冷着俊脸坐在龙椅内,突然拿起砚台重重的抛向一边,砰!吓得两旁伺候的宫女太监纷纷下脆,不敢多吭半声。
“皇上息怒,莫要伤了龙体啊。”福公公心疼主子,忙上前劝慰。
“那个赵云笙不但为人暴戾、处事狠绝,还伙同一群贪官暗底里买卖官职,朕已经顾念他是太后的亲侄,赏他个官做,现在居然还敢打起礼部尚书的主意!”季承泽恨恨说道。
他怎能不恼,这些年来赵氏一族仗着有母后撑腰,多次在外欺压百姓,已有不少冤案传进宫里。
他不想重用外戚,可母后却为了维护赵氏一族的地位,处处与自己作对。
他知道母后这么做也是想巩固他的政权,可这样的外戚势力只会让他更加苦恼。
皇上大发脾气,砸了书案上的砚台,郗宝宝隔着御书房的窗子,将此事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她第一次看到李承泽发脾气的模样,害怕之余心想,幸好自己没把他惹到这种地步,否则不知会被他罚成什么模样。
多多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为了避免遭受无妄之灾,还是快快离去比较安全。
刚抬起脚想转身走人,窗内便传来一声厉吼,“还敢走得那么快,朕已经看到你了……”
郗宝宝心下一惊,不得不硬着头皮转过身,就看到皇上站在窗边怒视着她,她吓得缩了缩脖子,行了个礼,勉强咧嘴笑道:“皇上吉祥……”
“哼!”李承泽重哼一声,“福公公,朕饿了,命人备膳。还有你……”眼睛不客气的瞟到她身上,“随朕一起用早膳。”
被带回皇极富,她看到满桌子的美味佳肴,顿时胃口大开,可见两旁站着那两大排宫女太监等着伺候她,她便没了吃东西的兴致。
李承泽端坐在主位,睨了她一眼,“怎么了?”
早朝之后的气,在看到御书房外躲躲闪闪的身影,以及她脸上那俏皮的生动表情,又回想起昨夜自己对她有些粗暴的临幸时,总算淡去几分。
郗宝宝环顾四周一眼,小声在他耳边道:“那么多人瞧着我吃东西,我会吃不下。”
李承泽无奈一笑,挥了挥手,伺候的一干人等都退了出去。
见人都散了,她总算宽了心,被他折腾了一夜,她肚子早饿得咕咕直响,满桌子丰盛的菜肴,此时不大快朵颐更待何时。
皇上的早膳比别人丰盛很多,菜色一应俱全,且每样都是宫中珍品,加上御厨都是从各地征选来的高手,每道菜都好吃到极点,短短一刻钟,眼前她随手就构得着的盘子里的菜就已经被她吃了大半。
李承泽自始至终都未吭半声,兴致勃勃的打量她吃东西的模样,她嘴巴明明小小的,可塞到里面的食物惊人得很,即使是一根菠菜,也见她吃得津津有味。
真是个没心眼的小傻蛋!李承泽突然发现自己很羡慕她,吃饱睡、睡饱吃,听说她原来的名字叫迟宝儿,后起的名字叫郗宝宝,难怪每次看到她,她的胃口都那么好。
“皇上,您怎么不吃?”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把眼前的美味佳肴都吞到肚子里之后,郗宝宝这才发现李承泽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
她急忙拿过布抹了抹油亮的小嘴,又瞟了一眼桌上被自己吃掉大半的饭菜,忍不住脸红。该不是她把他的那一份吃掉了,所以他才生气不吃吧?
接着又想起刚刚他在御书房里大发脾气,还砸了东西,想必此刻还气着。
“皇上若是不开心,说出来说不定心情就会变好。师父曾说过,每个人只有一颗心,而心的容量又很小,如果积压太多心事,久了便会变成心病,而这个世上只有救命的药,却没有医心的药。”
见她说得头头是道,李承泽忍不住笑骂,“你这小脑袋里的歪理倒是不少,只可惜你师父教你的这些都是骗人的,有些事情,即使说了出来,仍旧无济于事。
“就像朕与母后。在朕没得到皇位之前,为了避免他人使旁门左道阻挠,朕与母后彼此会相互扶持,一致对外。朕还记得,朕很小的时候最喜欢帮母后梳头,母后的头发又黑又长,当年曾是父皇的最爱,朕也极喜欢母后的那头青丝,每次去向母后请安,都要帮她梳头。
“母后对我们兄弟极其疼爱,小时候为求表现挑灯夜读时,母后总亲自端来宵夜陪朕、为朕打气,知道六弟承瑄喜欢习武演兵,便安排专门的师父教授他,她总说,我们兄弟是她的心头肉,为我们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
顿了片刻,他轻声道:“可自从朕登上皇位之后,母子间那种亲昵的关系倒是越来越淡,母后为了壮大她族人的势力,一次次逼着朕做不想做的事。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朕与母后之间,竟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不知不觉,李承泽将心底的不快一一吐了出来,回神时,才发现郗宝宝正瞧着他,听得极为认真。
他有片刻的失神,惊讶自己居然毫不避讳的在一个女子面前坦露心中的脆弱,道出积压多年的忿懑。
可她的眼神十分坦然,没有恭维,更没有贪婪,就像一个与自己相处多年的老友,在他想要找人倾诉的时候,适时出现。
从小到大,身边真心待他的,除了胞弟李承瑄之外,也就只有一个卫祈,高处不胜寒,那份孤独的感觉,又有谁能懂?
亲生母亲要处处提防,朝中大臣更要防范,就连身边伺候的下人,又有几个是真心对他?
见惯太多虚伪的嘴脸,整天活在算计之中,承受着比天下所有人都要重的责任,他也有累的时候,也想在孤寂时找一个知他懂他怜他的人。
所以别人羡慕他坐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殊不知,他更羡慕六弟和卫祈找到真心相守的伴侣。
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更不希罕那些虚假的安慰,他知道各妃子为了争夺帝宠,暗地里不知使了多少见不得人的手段,即使面对她们的温声软语、贤良淑德的模样,都无法让他动心。
他已经习惯了孤独,更学会了掩饰,没想到在这个傻气的女子面前,他可以毫无防备的泄露内心深处的积怨。
见她微张着小嘴,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他冷声道:“如果你想说什么长篇大论的大道理,朕不想听。”
郗宝宝急忙闭上嘴巴,不敢再多吭半声。
李承泽看了有些恼怒又有些好笑。“你若真想哄朕开心,给朕唱首曲子如何?就唱你在果园里唱的那个什么菠菜又萝卜的。”
郗宝宝闻言嘻嘻一笑,“不是萝卜,是菠萝啦!说起来这首曲子还是多多教我唱的呢,我唱给你听喔,菜菜我是一棵菠菜,菜菜菜菜菜菜……果果我是一粒芒果,果果果果果果……”
看她认真的唱着曲子,“果”个没完,努力要让他转变心情的模样,李承泽心头泛暖,再也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第4章(1)
用过早膳,李承泽便移驾御书房与大臣商议国事去了。
一整夜没回凤鸾宫的郗宝宝,担心宫里的下人着急,赶紧回凤鸾宫报平安,结果还没等春桃、绿桃几个小丫头问出她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便看太监前来传太后召见。
郗宝宝不敢怠慢,只得急忙打扮前往,到了紫霞宫,才发现其他几位妃子也在。
她刚向太后行完礼,那几位貌美如花的妃子便福身向她行礼,举止间有说不出的优雅从容。
郗宝宝笑容和善的迎了过去,“几位快快请起,莫要如此多礼,我初来乍到,对皇宫里有许多事情、许多规矩都不熟悉,以后还要仰仗你们的教导呢。”
多多在她入宫前的曾说过,进了宫见到皇帝的其他女人,切莫引起她们对自己的反感,免得遭人暗算,最后吃苦头的还是她自己。
她虽然不喜欢算计别人,更不喜欢猜测别人的动机,但她不是笨蛋,后宫就像个战场,现实逼她不得不踩入,所以她必须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才能平安等到安然脱身的那一天。
一旁倚在凤榻上品茶的太后闻言不由得笑了笑,“皇后如此谦虚仁厚,倒让哀家惊讶了。”她向郗宝宝招了招手,“过来哀家这边,给哀家说说话。”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太后美丽的笑容,郗宝宝都会产生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这让她双脚不由自主的朝太后的方向移了过去,规规矩矩的坐在太后身边,有些紧张,但却没有丝毫惶恐。
“哀家听说,你昨天夜里是在皇极宫里入寝的?”
见她双颊染上一层薄晕,太后不禁微微一笑,“虽说你年纪还小,但你与皇上现在可是夫妻了,别这么害羞。之前哀家还以为皇上不满这门亲事,才冷落你,现在哀家听闻皇上召你入寝,倒是放了心。”
她坐起身,伸出手指轻柔的抚了抚郗宝宝颊边的软发,“若有朝一日真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也不枉你祖父在宫外为你日夜担忧。”
“爷爷很担心我吗?”虽说她与爷爷相处日短感情不深,但这世上,她只剩爷爷一个亲人了,心中还是十分关心。
“放心,哀家在你入宫之时曾允诺过迟丞相,定会好好照顾你,你只管放心在宫里住下。有什么不快活,尽管来向哀家抱怨,只要你乖乖听话,哀家与迟丞相自会保你平安幸福。”
太后这几句话寓意颇深。她深知当皇上的羽翼丰满后,赵氏一族的权势将被彻底削弱。身为赵氏一员,她绝对不容许这情况发生!为此她需要一颗棋子,这新皇后正是个不错的人选。
若是早上没亲眼看见那一幕,郗宝宝倒也听不出这番话背后的含意。而此刻,太后话语间已经向她表达得十分清楚,希望她站在她这边。
可她避重就轻的笑道:“臣妾定会好好侍奉太后的。”
太后笑容依旧慈祥亲切,“还记得哀家初见你时,你一副笨笨傻傻的样子,哀家还以为你是个痴儿,不料,你在皇上的晚宴上大出风头,作得一手好画,着实令哀家吃惊好久呢。”
这个话题一被提起,坐在不远处的苏婷儿便变了脸色。
她本想借展现才艺之名让皇后出丑,却反被这个只会拿着肉肘子猛啃的傻子,在宴会上把她比了下去,害她成了后宫中的笑柄。
今日又听闻这女人昨夜被皇上宠幸,太后还赞赏了她在晚宴上的表现,苏婷儿心里的怒火顿时狂烧起来,忍不住用布满恶毒之色的双眼瞪她。
只是郗宝宝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太后的问题没发觉,而太后说了一会话后,便伸手轻按额头,眼底泛起疲惫之色。
苏婷儿见状便急忙起身,佯装关心之色,“太后身子不适吗?”
其他妃子也纷纷拥上前来,一个个露出担忧之色,有的端茶递水,有的按肩捶腿,有的则要侍女去传太医。
唯有郗宝宝一声不吭,仔细观察太后的脸色,见众人忙成一团,她被挤了开来,好不容易凑到太后眼前,她轻轻抓起太后的手臂,先轻轻探了探脉搏,又揉捏太后的虎口。
“太后可是觉得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有些疼痛?”她一边问,一边在太后手上几个穴位轻轻按了按。
太后原靠躺在软榻上,被郗宝宝这阵按揉,眉心不由得紧蹙起来。
“确实是有些疼痛。”
“太后您最近是否感到睡眠不太安稳,时常多汗多梦,有时候太阳穴还会隐隐作痛,伴有轻微的耳鸣症状?”
症状被说中,太后顿时对郗宝宝的言论重视起来。
“皇后懂得医理?”
“略懂一二。”
郗宝宝笑得谦虚,扶着太后重新躺好,“冬季刚过,初春将至,很多人对气候的转变会有些不适应,再加上太后您平日要操劳的事情太多,晚上又睡得不好,时间久了,便积劳成疾,但只要好好调理,这种症状自会消失。”
说罢,她起身吩咐采裳回凤鸾宫取些东西过来。
采裳不敢怠慢,忙跑了出去,不过片刻,她手上便捧了一个绣着鸳鸯图案的红色锦袋回来,只见郗宝宝动作熟练的将袋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了两行银针。
一见那亮晃晃的针,苏婷儿脸色一变,“皇后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帮太后施针,通通血脉。”
“这些事情自有宫里的御医来做,就算皇后懂得医术,可太后身为后宫之主,岂能随便动针?”
“无碍的。”太后嗓音低沉的开口,挥了挥手,“你们都先退下吧,留皇后一人即可。”
众人还想再多说什么,可看太后面带威严,她们不敢再多做逗留,只看了郗宝宝一眼,便行礼离去。
郗宝宝朝太后安抚的笑了笑,“还请太后放心,我自幼与师父学习施针,手法早已熟练,断不会伤了太后分毫。”
“哀家这头疼病落下多时,那些御医开的药方也已吃了许久,可效果并不明显。若皇后真懂医术,倒是哀家的福气,你只管施针就是。”
郗宝宝吃下定心丸后,先是帮太后揉了揉眉边的两穴,手指轻柔,可力道得宜,把太后原本的抽痛之感揉掉七八分。
取出银针,按着百会、气海、关元、太溪等穴位开始施针。
太后微闭着双眼,感觉到那双小手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走,下针的力道很轻,丝毫不觉得疼痛,一刻钟之后,她只觉得身上那些不适感慢慢消失。
郗宝宝从头到尾不多话,只一心帮她施针治疗,这股贴心,让太后心生感动。
她虽贵为太后,只生了两个见子,一个是当朝皇帝,一个是王爷,两个儿子对自己算孝顺,但又怎么及女儿贴心。
宫里嫔妃虽多,又有几个是真心待她?就像刚刚她明明身子不舒坦,只想图个清静,偏偏那些嫔妃一个个为了在她面前求表现,不在乎她的感觉,在耳边吵吵嚷嚷,尽做些无意义的举动,反倒让她更加不悦。
而皇后虽然话不多,却能一眼瞧出她的不适,对症下药,让她不但不觉得烦躁,且倍觉窝心。
不知不觉,放松心情的太后,渐渐坠入梦乡。
李承泽一听说母后身体不适,便忘了早上才和她大吵的事,急忙来紫霞宫探望。刚一撩起帘子,就看到母后已经睡着,而郗宝宝拿了一条轻薄的锦被盖到她身上,轻手轻脚的将针收好,正要离去。
转身,就见皇上正站在门口,见他要开口讲话,她马上打了个手势阻止他。
她踩着轻巧的脚步,一把将他拉出门外,才向他行了个礼,低声道:“太后已经睡下,皇上若想探望,还请等些时候再来。”
“这么说来,你果然懂得医术?”还记得昨天她在碧华池里替自己按摩时,他舒服得昏昏欲睡,若不是敏锐的察觉她想逃开,想必也会舒服到睡着。
“懂得一些皮毛而已,治些小病小痛没问题。”
郗宝宝不想过于吹嘘自己的本事,其实按她师父的说法,她的医术早已达到妙手回春的地步了。
李承泽见她唇间含着轻笑谦虚以对,也没有因为昨晚被临幸而露出半分骄纵的姿态。
懂得医术又懂作画,个性单纯却又心思细腻,宛如一块璞玉,而他很有信心和耐性,决定慢慢将这块璞玉雕琢成器。
自从郗宝宝为太后施针之后,太后深感身体状况比从前好得多,对这个儿媳妇更是赞不绝口,三不五时便将她召去话家常,还把各式古玩珍宝赏赐给她,疼宠之意溢于言表。
而李承泽也对这位新皇后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时不时便召她去皇极宫侍寝,这可是让后宫诸多妃子眼红。她们不懂,皇后明明相貌普通,也学不会讨好,为何偏偏被太后和皇上如此宠爱?
嫉妒归嫉妒,她们惧于皇后的地位以及皇上、太后的威严,只敢暗地里不平的碎念几句,表面上倒不敢露出丝毫不敬之色。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到了四月十八日,按照皇家祖例,皇上得率领朝臣去安国寺向佛祖上香,亲自为百姓祈福,今年又赶上帝后大婚,祭拜礼仪更加繁琐。
安国寺是皇家寺院,正殿富丽堂皇,巨大的观音佛像位于大殿正中央,金漆的佛身奢华耀眼,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之势。
李承泽与郗宝宝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