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柳红袖皱眉的想:真是好事不来,坏事接二连三,是今日倒楣吗?
基于祝火的“谆谆教诲”,她下意识缩回左手,把右手上的纸直指那个不怀好意的男人。
“你再不走,等会儿换你倒楣。”
男人摸摸下巴,模样更显龌龊。“喔,是吗?我到要看看会怎么后悔法?”瞥见柳红袖非常保护左手上的卷轴,男人心念一动,上前欲抢。
柳红袖见状,连忙后退。“别过来……”
男人哪会理她,大手一抓,就握住了卷灵轴的另一头。“这么宝贝,我更想看看了。”
柳红袖心惊,马上丢了右手的纸,双手紧抓着卷灵轴,死都不放。
祝火交给她,要她好好保护的,她绝对不能让祝火失望!
死都不能!
“放手!放手!”祝火想了很久很久的身体,她绝不会让祝火空欢喜一场的,因为她……答应了祝火,答应要给他一副躯体。
男人见柳红袖那么拚命的模样,怎么也夺不走她手上的东西,气急之下,便由怀里掏出一把小刀。
“不放手,小心你这张脸就毁了。”
看着小刀逼近自己,柳红袖的手依然没有放开,不!她不能让祝火失望!
闭上了眼睛不去看破相后果,她仍旧选择保护祝火的东西。
说时迟,那时快,解决了那个偷儿的祝火恰恰赶回,也见到这一幕──男人的刀子仅离柳红袖的脸蛋一吋。
顿时怒火攻心的他,立即将那个男人打飞上墙壁,重重的撞击力道,只闻一声惨叫,男人便昏倒。
祝火大喊:红袖!
“祝火……”幸好,她不负使命。
你……在做什么?那刀子差点要毁了你知不知道?
祝火又气得大吼。
若是他再晚点回来,这丫头的脸就完蛋了。难道她不知道要先保护自己吗?
柳红袖眨眨眼,面露期待。“祝火,你在担心我吗?”她好似真的能感受到祝火的担忧。
听见这问题,祝火才意识到自己竟发怒了。担心她──这怎么可能,他是担心他的卷灵轴。
我是怕你毁了卷灵轴。
祝火吐出与心底感觉不同的答案。
柳红袖听了,眼神一黯。
是了,这样的回答才像是祝火会说的,果然是她想太多,祝火哪有可能会担心自己,祝火在意的永远都是卷灵轴。
唉!她在渴望什么呢?
渴望祝火也有感情吗?
太傻了。
柳红袖露出淡淡又带点落寞的笑容,没有邀功的意味。“没事的,你的卷灵轴没事,瞧!我保护得很好。”
望着那抹会勾动他心疼的笑,祝火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他竟然在意她的生死胜过卷灵轴。
就和清明那次一样,他忘了卷灵轴,只想救她!
他究竟是怎么了?
“我们回去吧。下次,还是别带卷灵轴出门。”柳红袖苦涩地笑。
祝火无言,因为在他内心滋生的矛盾尚未厘清。他不解,向来对自己没有任何疑惑的自己,初次有了难以解释的困扰。
没一会儿,柳红袖停在张府前,又开口,“祝火,你有没有亲人?”
亲人……祝火拒绝回答这问题。
魔──是障、是气,至阴之处最容易酝生,哪里会有所谓的亲人之说。不如妖、鬼、怪有亲人有手足,魔自始至终都是孤独只影,摆荡在人世间,沉沦在地府中,仅能做的就是保护自身而已。
他一直都是孤独的。
“你不回答,是没有吗?那不就和我一样了?”柳红袖径自喃喃道。
一个无心之问,令双方都有些不好过。
柳红袖有过亲人,自然会感伤,但自己呢?
那一瞬间,祝火竟有种惋惜之感溢满心中,为何呢?
魔是不会有亲人,他不是早明白了,怎会让她轻轻一言就挑起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
走过不少岁月,穿梭在无情的世间里,他看得还不够多,明白得还不够透吗?
有形无体,游荡在人世,纵使身怀强大能力,也没人知晓他祝火的存在,所以他才希望拥有身体,然后,要灭世、要毁天,要天上人间都记得他这个魔的存在,曾经,他亦降临过。
他要在人们的心中刻下自己的名字,让所有人永远记住他!
祝火──这名字,将不再隐形。
“祝火!”她又喊。
做什么?
“倘若我第二个条件是……要你做我的亲人,永不离开我,你可愿意?”
第三章
做我的亲人,永不离开我。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昨日受了太大的惊吓,竟让她跟祝火提出那种条件!
回想昨日说完条件后,见祝火也不吭半声的场面看来,他大概是不会答应了。说得也是,本想好好利用剩下的两个条件,怎会无缘无故扯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事,真是太傻了。
祝火没有感情,她很清楚这点,却又老是习惯性地倚赖他,要是再不改掉这习惯,等卷灵轴的事情结束后,祝火不给她好看才怪。
他们本无任何关系,仅仅是利益交换,过了这事,他又岂会甘愿待在自己身边。
她想,祝火肯定会离开的。
其实她心底很明白,四年前,祝火开口答应要保护她们一辈子,必定是骗人的,像祝火这样的魔,怎会待在如她这么平凡的人身边呢?
所以,对于提出的第二个条件,根本是奢求了。
祝火是决计不会答应。
“看来,回去还是得跟他解释一番……”授完课,正要回张府的柳红袖,在街上又下意识喃喃自语。
别说她这样很奇怪,打身边跟了祝火后,她就经常会这样。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问句:“红袖,你要跟谁解释什么?”
好熟的声音,柳红袖回了头,果然见到器宇轩昂的张承宇。
“承宇哥,你提早回来了。”见到他,柳红袖微微一笑。
张承宇上前一步,见到自己心上人,终于决定表态的他露出的喜悦表情毫不掩饰,柳红袖自然能感受到他大方释放出来的情意。
“是啊,提早回来,你可高兴?”
“承宇哥平安回来,谁不高兴?!”柳红袖颔首,对于张承宇转变如此之大的表现尽量不去在意,对他的心意,她只能心领。
“你呢?”他想知道的是她的心情。
柳红袖客气笑道:“当然了,承宇哥回来了,红袖自然高兴。”
“嗯,那就好。”
简短的应对,正是柳红袖平日对张承宇的态度,客气又不生疏。
“这半个月还好吗?”
“很好。”
“你今年也十六,是适婚年龄了。”
“红袖还年轻,不想那么早嫁。”她诚实道,没报答完张家的恩情,她不会出嫁。
张承宇望着她姣好的侧脸,莞尔。“女孩子家,不嫁人能做什么?再说,你嫁了一个好婆家,我双亲也少一份担心,你说是吗?”
“承宇哥,我……”视线对上张承宇别有深意的眸子,柳红袖表情未变,淡淡地表示,“我还不想嫁,我欠你们的恩情未还,怎能安心出嫁?”
张承宇试探性一问:“那你……可有心上人?”
心上人?
“心上人……”话未竟,她的心底却无端冒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没有五官、没有身形的模糊影像,缠绕心头。“怎么可能会有?!”
她与“他”,是不可能的。
张承宇也猜测不可能。自红袖进入他家门,便鲜少与外人有接触,所以他对她说出口的答案有相当的笃定。看来,他的机会仍是很大的。
“红袖,我……”张承宇正想趁四下无人向她表白,不巧,两人已走到张府大门前。
“少爷!”家丁见到两人,大声往里头喊着:“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
“承宇哥,我还得去准备明日上课的东西,待会儿见。”语毕,柳红袖提起裙襬,跨过门槛,进府直接转向书房。
张承宇目送她的背影,微笑,对于自己所爱的人,他不必急于一时。
做她的亲人,永不离开她。
这是什么鬼条件?!
想他好歹也是魔界的名人,怎可屈就在一名人类女子身边。再者,他未曾有过想永远保护她的念头,更何况是当她的亲人了。
但,为何他并没有当下拒绝?
他在迟疑什么?
“喀!”
门一开一关就在瞬间,柳红袖已回到书房,神色凝重地径自沉思。
见她那副专注又严肃的表情,祝火飘到她身旁。
出了什么大事?
突然听见祝火的声音,柳红袖吓得心头猛跳,惊叫一声,“啊──”
叫那么大声!
柳红袖精准地对着祝火的所在“位置”喊:“干嘛忽然出声吓我?”
祝火嘲讽的声音逸出,作贼心虚哪?
“你才作贼心虚。我是在想事情。”因为想得太专心了,才被他吓到。
祝火有兴致了。
哦,说来听听!
柳红袖这么困扰的模样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与平常的她有很大的差别。
一回神,柳红袖才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跟祝火说,又不是想被唠叨,想了想,决心什么都不说。
“没什么好说的,我要整理东西。”
柳红袖的神情太怪,他更想知道内幕。
没啥好说?是吗?
“叩叩。”有力的敲门声打断祝火的话。
“请进!”为了不让祝火继续追问,柳红袖赶紧把门打开,站在外头的是刚刚与她一同回来的张承宇。
“红袖。”
“承宇哥……有事吗?”她真希望向来疑心过重的祝火在这一刻没有任何联想,要不,今晚又省不了一顿骂。
“我知你爱画画,『徽墨』与『端砚』是买来要送你的。”出门前问过妹妹该送什么好,妹妹回答“投其所好”,于是他特地为她买回。
张承宇打开两只精致的盒子,柳红袖见了,眼睛都亮了。
她极为节俭,就算“春秋”为自己带来不少财富,她也全部省下,就为当作还给张家的恩情,所以连对自己向来非常喜欢的徽墨与端砚,也不敢轻易采买,这会儿,竟有人送她这份厚礼,她实在无法拒绝。
徽墨产于徽州,她手中即是潘谷所制,此墨磨至尽,香不散,素有“墨中神品”之美称。
端砚发祥于白石村,有润滑生辉之形,磨不发声,又可呵气研墨,于是,北宋苏轼先生还称赞“其色温润,其制古朴”。
伸手出去接下这份大礼,柳红袖诚心道:“谢谢你……承宇哥,红袖很喜欢。”
张承宇含笑。“那就好,待会儿见了。”
柳红袖笑着送张承宇离开,然后小心捧着两样宝物放置案上。
见着柳红袖难得对一个人如此“热情”,祝火竟有些不是滋味。昨日,她不是还要自己当她的亲人吗?
“我真高兴!祝火,你知道吗?徽墨与端砚都是徽州极富盛名的文房四宝,我本以为要等很久才能用到,没想到……”柳红袖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欣赏着。
这东西很名贵?
“当然名贵了!”所以她才舍不得买,现下有人送,真好。
柳红袖那仿佛着了火似的眼神直盯着手上的物品不移,令祝火隐隐不快。
你很高兴,该不会就是因为他吧?
她没听清楚,分心回答:“是啊。”对她来说,这礼可大了,怎么会不高兴?
听见这回答,祝火没来由地感觉到一股压不住的怒气直接上冲到心头。
退回去!
他低沉冷冽的声音,当下划破柳红袖的美梦。
“退回去……为什么?”她双手紧紧抓着,死都不肯放开。
为什么?因为我不喜欢他,不喜欢他送你东西。你露出那种表情,难不成……你喜欢上他了?
祝火句句直接。
要她退回礼物,柳红袖听了内心有些不舍,脸上表情一变,祝火却以为她是让人说中了心事,表情才变,于是更为光火。
我说退就退,你没得商量!
他不喜欢柳红袖这副紧张模样,是忘记他的叮咛了吗?
柳红袖以为祝火发怒又是担心自己分心不能完成他的身体,于是,为了保住得来不易的大礼,赶紧劝诱:“祝火,我收这礼,对你也是有好处的,你想想,要完成你的身体,若能有上等的画具辅助,完成后的作品一定更棒,这不好吗?”
她是什么心机,祝火哪会看不出。
只见祝火声音幽幽飘到柳红袖身后,令她冷不防一震,整个背部都起了疙瘩。
当我说退时,就是必退不可,别让我再说一遍。
柳红袖万分不舍地抱着她的徽墨与端砚在胸前。“你又不是我爹!凭什么连这个也要管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她也开始想闹脾气,她总有选择自己喜欢东西的权利吧?
祝火冷冷一笑,笑得柳红袖缩了脖子。
凭、什、么?问得好,就凭我是你的亲人哪,袖儿。昨日,你自个儿提出的条件,我允了,不是吗?
“什么?”柳红袖立即转身,神情一楞。
祝火朗朗的声音不介意再重复一次。
你不是要我当你的亲人吗?袖儿,我允了,今后开始,我就是你唯一的亲人,我的话,你非听不可。
他就是霸定了袖儿的专属权,至少在他的身体完成前,袖儿必须全部依他,谁敢反对,就来跟他说。
“哪有这道理的,我才不要听──”
你、说、什、么?
原本看似晴朗无云的气氛,很快地乌云密布、雷声隆隆,柳红袖见状,只敢扁嘴,不敢回。
不反对吧?既然不反对,待会儿就给我退回去!
他的语调慢,声音柔,却带着无比的威严,非要她遵从不可。
“我才不要你当我的亲人!你最讨厌了,老是管东管西的!”她怒喊,像个孩子似的吵闹。
哟!真难得,他竟然有幸目睹袖儿发火的样。
来不及了,袖儿,你说出口,我也承诺了。
“才怪,你昨日没答应。”她非争到底不可。
乌云撤下,无云的天空,阳光普照,祝火的心情好了不少。
你可有听见我说不要?
“但是……”她以为他肯定会拒绝。
袖儿,我说的话,不要老是反我,我可不是没性子,任你磨。
清楚祝火其实平常是很容忍自己的,柳红袖也不再反对,仅仅微蹙眉头,模样煞是惹人怜爱。
“你怎么可以连这个也霸道,人家也是想用这个帮你作画,成效一定更好,你却……你却……”要她退回去,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啊!
祝火也的确不忍她这副小可怜模样,轻声安慰,好了,别装哭了,我答应你,改日必定送你更好的,如何?
能让他这魔来安慰的,放眼天下,也只有眼前这个小女人。
“真的?”柳红袖难过的表情逐渐松了。
我话不说第二次的。
唉!事实上,他对她已说过不少第二遍。
柳红袖听了,开心地笑,犹如一朵绽放的花朵,清丽可人,顿时吸引了祝火的目光,让他无法移开。
瞬间,他的心底有道暖流缓缓浮上。
她红红的脸蛋竟令他无法自主地想多瞧上一眼。
为何呢?
没有形体的自己,为何会想触碰她的脸?为何会想碰她的唇?为何有想拥抱她的冲动?
而且看见她为一个男人高兴也令他颇为不悦,这一切到底该做何解释?
彻底对案上的东西死了心的柳红袖,怯怯地问:“祝火,你真的要当我的亲人吗?”乍听见祝火答应要当自己的亲人,其实她心底是有点很开心的,那喜悦更胜过得到那两样礼物。
隔了半晌,没听见回答,柳红袖对着祝火再问:“祝火,你怎么了?”
祝火轻轻一笑,挥去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我是真的要当你的亲人。不过,先告诉我你刚进门时究竟在想什么?
他还是想弄清楚。
“先说好,我老实告诉你可以,但你不可以生气!”她很明白祝火最讨厌自己跟别人有感情上牵扯,因为他老是认为会让她分心。
好,我不气。
“其实我知道承宇哥有点喜欢我,所以我在想……”该怎么回绝才好。
祝火听了,火气又上来。不让柳红袖说完,径自截断她的话。
我说过不、准、你、喜、欢、别、人!
她有说喜欢别人吗?
张承宇是待她极好,可是她对他只有手足的感情,她喜欢的人一直都是──
不过大到几乎令柳红袖耳聋的声音,还是教她的表情变形得难看极了,也赶忙连连喊是。
下次别再犯了。
“祝火……”
什么?
“管我那么多,你是要当我……爹吗?”她调侃。
关于祝火究竟要当她什么人,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至少,她留住祝火了。
就算一辈子保持这样的关系,她也愿意的。
后来,两份礼依旧没退成,在柳红袖好说歹说表示退礼是不礼貌的行为后,祝火终于肯退而求其次,要她把礼收着,但是,一辈子都不准动。
唉!她的徽墨与端砚哪!
托着香腮,眉头深锁,注视着锁在柜里的那两份礼,她偏偏不能动,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