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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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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那个孩子放走了的。他跳上去,抓住了气球,握着气球的绳子,他跳跃着往前走,行人都转头看着他,他不自禁的失笑了起来,松开手,那气球飞走了,飞得好高好高,好远好远,飞到金色的阳光里去了。
  回到家里,穿过那正在洒水的花园,他仍然吹着口哨,“跳”进了客厅。迎面,母亲的脸孔一下子把他拉进了现实,婉琳的眼光里带着无尽的责备,与无尽的关怀。
  “说说看,子健,”婉琳瞪着他。“一夜不回家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有事,打个电话回来总可以吧?说也不说,就这样失踪了,你叫我怎么放心?”
  “哦!”子健错愕的“哦”了一声,转着眼珠。“难道爸爸没告诉你吗?”
  “爸爸!”婉琳的眼神凌厉,她的面孔发青。“如果你能告诉我,你爸爸在什么地方,我或者可以去问问他,你去了什么地方?”
  “噢!”子健蹙起眉头,有些弄糊涂了。“爸爸,他不在家吗?”
  “从他昨天早上出去以后,我就没有看到过他!”婉琳气呼呼的说:“你们父子到底在做些什么?你最好对我说个明白,假若家里每个人都不愿意回家,这个家还有什么意义?你说吧!你爸爸在哪里?”
  子健深思着,昨晚是在云涛和父亲分手的,不,那已经是凌晨了,当时,父亲和雨秋在一起。他蹙紧眉头,咬住嘴唇。
  “说呀!说呀!”婉琳追问着。“你们父子既然在一起,那么,你爸爸呢?”“我不知道爸爸在那里。”子健摇了摇头。“真的不知道。”
  “那么,你呢?你在那里?”
  “我……”子健犹豫了一下。这话可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哦,妈,我一夜没睡觉,我要去睡一下,等我睡醒再说好吗?”
  “不行!”婉琳拦在他面前,眼眶红了。“子健,你大了,你成人了,我管不着你了,只是,我到底是你妈,是不是?你们不能这样子……”她的声音哽塞了。“我一夜担心,一夜不能睡,你……你……”
  “哦,妈!”子健慌忙说:“我告诉你吧!我昨夜整夜都在云涛,并没有去什么坏地方。”
  “云涛?”婉琳诧异的张大眼睛。“云涛不是一点钟就打烊了吗?”
  “是的。”
  “那你在云涛做什么?”
  “没做什么,”子健又想往里面走。
  “站住!”婉琳说:“不说清楚,你不要走!”
  “好吧!”子健站住了,清清楚楚的说。“我在云涛,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剩下的事,你去问爸爸吧!”
  “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婉琳尖叫了起来。“整夜吗?你整夜单独和一个女孩子在云涛?你发疯了!你想闯祸是不是?那个女孩子没有家吗?没有父母吗?没有人管的吗?肯跟你整夜待在云涛,当然是个不正经的女孩子了!你昏了头,去和这种不三不四的女孩子胡闹?如果闯了祸,看你怎么收拾……”她的话像倒水一般,滔滔不绝的倾了出来。
  “妈!”子健喊,脸色发白了。“请你不要乱讲,行不行?什么不三不四的女孩子,我告诉你,她是我心目中最完美、最可爱的女孩。你应该准备接受她,因为,她会成为我的妻子!”
  “什么?”婉琳的眼睛瞪得好大好大。“一个和你在云涛鬼混了一夜的女孩子……”
  “妈!”子健大声喊,一夜没睡觉,到现在才觉得头昏脑胀。“我们没有鬼混!”
  “没有鬼混?那你们做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做!”
  “一个女孩子,和你单独在云涛过了一夜,你们什么都没做!”婉琳点点头。“你以为你妈是个白痴,是不是呀?那个小太妹……”
  “妈!”子健尽力压抑着自己要爆发的火气。“你没见过她,你不认得她,不要乱下定语,她不是个小太妹!我已经告诉你了,她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孩!”
  “最完美的女孩绝不会和你在外面单独过夜!”婉琳斩钉截铁的说:“你太小了,你根本不懂得好与坏,你只是一个小孩子!”
  “妈,我今年二十二岁,你二十二岁的时候,已经生了我了。”
  “怎么样呢?”婉琳不解的问。
  “不要再把我看成小孩子!”子健大吼了一句。
  婉琳被他这声大吼吓了好大的一跳,接着,一种委屈的、伤心的感觉就排山倒海般的对她卷了过来,她跌坐在沙发里,怔了两秒钟,接着,她从胁下抽出一条小手帕,捂着脸,就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子健慌了,他走过来,拍着母亲的肩膀,忍耐的、低声下气的说:“妈,妈,不要这样,妈!我没睡觉,火气大,不是安心要吼叫,好了,妈,我道歉,好不好?”
  “你……你大了,□柔……也……也大了,”婉琳边哭边说,越说就越伤心了。“我……我是管不着你们了,你……你爸爸,有……有他的事业,你……你和□柔,有……有你们的天地,我……我有什么呢?”
  “妈,”子健勉强的说:“你有我们全体呀!”
  “我……我真有吗?”婉琳哭诉着。“你爸爸,整天和我说不到三句话,现……现在更好了,家……家都不回了,你……你和□柔,也……也整天不见人影,我……我一开口,你们都讨厌,巴不得逃得远远的,我……我有什么?我只是个讨人嫌的老太婆而已!”
  “妈,”子健说,声音软弱而无力。“你是好妈妈,你别伤心,爸爸一定是有事耽搁了,事实上,我和爸爸分开没有多久……”他沉吟着,跳了起来。“我去把爸爸找回来,好不好?”
  婉琳拿开了着捂脸的手帕,望着子健。
  “你知道你爸爸在什么地方?”
  “我想……”他赔笑着。“在云涛吧!”
  “胡说!”婉琳骂着。“你回来之前,我才打过电话去云涛,张经理说,你爸爸今天还没来过呢!”
  “我!我想……我想……”他的眼珠拚命转着:“是这样,妈,昨晚,有几个画家在云涛和爸爸讨论艺朮,你知道画家们是怎么回事,他们没有时间观念,也不会顾虑别人……他们都是……都是比较古怪、任性、和不拘小节的人,后来他们和爸爸一起走了,我想,他们准到哪一个的家里去喝酒,畅谈终夜了。妈,你一点也不要担心,爸爸一夜不回家,这也不是第一次!”
  “不回家也没什么关系,”婉琳勉强接受了儿子的解释。
  “和朋友聊通宵也不是没有的事情,好歹也该打个电话回家,免得人着急呀!又喜欢开快车,谁知道他有没有出事呢?”
  “才不会呢!”子健说:“你不要好端端的咒他吧!”
  “我可不是咒他,”婉琳是迷信的,立刻就紧张了起来。
  “我只是担心!他应该打电话回来的!”
  “大概那个画家家里没电话!”子健说:“你知道,画家都很穷的。”
  婉琳不说话了,低着头,她只是嘟着嘴出神。子健乘此机会,悄悄的溜出了客厅。离开了母亲的视线,他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站在门外,他思索了片刻,父亲书房里有专线电话,看样子,他必须想办法把父亲找回来。他走向父亲的书房,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个人猛然从沙发中站起来,子健吓了一跳,再一看,是□柔。他惊奇的说:“你在爸爸书房里干什么?”
  □柔对墙上努了努嘴。
  “我在看这幅画。”她说。
  他看过去,是雨秋的那幅《浪花》这画只在云涛挂了一天,就被挪进了父亲这私人的小天地。子健注视着这画,心中电光石火般闪过许许多多的念头:父亲一夜没有回家,昨夜雨秋和父亲一起走出云涛,雨秋的画挂在父亲书房里,他们彼此熟不拘礼,而且直呼名字……他怔怔的望着那画,呆住了。
  “你也发现这画里有什么了吗?”□柔问。
  “哦,”他一惊。“有什么?”
  “浪花。”□柔低声念。
  “当然啦,”子健说:“这幅画的题目就是浪花呀!”
  “新的浪冲激着旧的浪,”□柔低语。“浪花是永无止歇的,生命也永不停止。所以,朽木中嵌着鲜花,成为强烈的对比。我奇怪这作者是怎样一个人?”
  “一个很奇异,很可爱的女人!”子健冲口而出。
  □柔深深的看了子健一眼。
  “我知道,那个女画家!那个危险的人物,哥哥,”她轻声的说:“我们家有问题了。”
  子健看着□柔,在这一剎那,他们兄妹二人心灵相通,想到的是同一问题。然后,□柔问:“你来爸爸书房里干什么?”
  “我要打一个电话。”
  “不能用你房里的电话机?”□柔扬起眉。“怕别人偷听?那么,这必然是个私人电话了?我需不需要回避?”
  子健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走过去锁上了房门。
  “你留下吧!”他说。
  “什么事这么神秘?”
  子健望望□柔,然后,他径自走到书桌边,拨了雨秋的电话号码,片刻后,他对电话说:“姨妈,我爸爸在你那儿吗?”
  “是的,”雨秋说:“你等一下。”
  俊之接过了电话。子健说:“爸爸,是我请你帮我掩饰的,但是,现在我已经帮你掩饰了。请你回来吧!好吗?”
  挂断了电话,他望着□柔。
  “□柔,”他说:“你恋爱过吗?”
  □柔震动了一下。
  “是的。”她说。
  “正在进行式?还是过去式?”他问。
  “正在进行式。”她答。
  “那么,你一定懂了。”他说:“我们请得回爸爸的人,不见得请得回爸爸的心了。”
  第五章
  俊之回到了家里。
  同样的,他有个神奇的、不眠的夜。散步到雨秋的家,走得那么缓慢,谈得那么多,到雨秋家里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雨秋泡了两杯好茶,在唱机上放了一叠唱片,他们喝着茶,听着音乐,看着窗外晓色的来临。当朝阳突破云层,将绽未绽之际,天空是一片灿烂的彩色光芒,雨秋突然说,她要把这个黎明抓住。于是,她迅速在画板上钉上画纸,提起笔来画一张水彩。这是他第一次看她作画,他不知道她的速度那样快,一笔笔鲜明的彩色重叠的堆上了画纸,他只感到画面的零乱,但是,片刻后,那些零乱都结合成一片神奇的美。当她画完,他惊奇的说:“我不知道你画画有这样的速度!”
  “因为,黎明稍纵即逝,”她微笑着回答:“它不会停下来等你!”
  他凝视她,那披散的长发,衬衫,长裤,她潇洒得像个孩子。席地而坐,她用手抱着膝,眼底有一抹温柔而醉人的温馨,她开始说:“从小我爱画,最小的时候,我把墙壁当画纸,不知道挨了父母多少打。高中毕业,考进师大艺朮系,如愿以偿,我是科班出身。但是,我的画,并不见得多好,我常想抓住一个剎那,甚至,抓住一份感情,一支单纯的画笔,怎能抓住那么多东西?但,我非抓住不可。这就是我的苦恼,创作的过程,并不完全是喜悦,往往,它竟是一种痛苦,这,是很难解释的。”
  “我了解。”他说。
  她凝视他。
  “我画了很多画,你知道吗?俊之,你是第一个真正了解我的画的人!当你对我说,我的画是在画思想,是在灰色中找明朗,在绝望中找希望,当时,我真想流泪。你应该再加一句,我还经常在麻木中去找感情!”
  他紧紧的盯着她。
  “找到了吗?”他问。
  “你明知道的。”她答,“那个黄昏,我走进云涛,你出来迎接我,我对自己说:完了!他太世俗,他不会懂得你的画!当你对我那张浪花发呆的时候,当你眼睛里亮着光彩的时候,我又对自己说:完了!他太敏锐,他会看穿你的画和你的人。”
  她仰望他,把手指插进头发里,微笑着。“俊之,碰到了你,是我们的幸运还是不幸?”
  “怎么讲?”
  “告诉你,我一生命运坎坷,我不知道是我不对劲,还是这个世界不对劲,小时候,父母说我是个小怪物,小疯子,哥哥姐姐都不喜欢我。我是叛徒!长大了,我发现我和很多人之间都有距离──都有代沟,甚至和我的丈夫之间。我丈夫总对我说:别去追寻虚无缥缈的梦好不好?能吃得饱,穿得暖就不错了!我却偏不满足于吃得饱,穿得暖的日子。于是,我离了婚,你瞧,我既不容于父母,又不容于兄姐,再不容于丈夫,我做人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但是,我不肯承认这份失败,我仍然乐观而积极,追寻,追寻,在绝望中找希望,结果,我遇到了你。”
  他瞅着她。
  “雨秋,”他说:“我知道你所想的,你怕你抓住的只是一片无根的浮萍,你怕我禁不起你的考验。你找希望,真有了希望,你却害怕了,雨秋,人类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是不是?你不能断定,这番相遇,到底会有怎样的结果,是不?”她默然片刻,然后,她笑了。
  “你把我要讲的话都讲掉了,我还讲什么?”她问。
  “你已经讲了太多的话,”他低语。“别再讲了,雨秋,我只能对你说一句:我要给你一个希望,绝不给你一个失望。”
  她颤栗了一下,低下头去。
  “我就怕你讲这句话。”她说。
  “怎么?”
  她抬眼看他。
  “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我再告诉你。”
  “不。”他摇头:“你先告诉我,我才能答应你。”
  “不行,你一定要先答应我!”她固执的说。
  “你不讲理,如果你要我做一件我做不到的事,我怎么能答应你?”
  “你一定做得到的事!”
  “你不是在刁难我吧?”
  “我是那种人吗?”
  “那么,好吧,”他说:“我答应你。”
  她凝视他,眼光深沉。
  “我见过子健,”她说:“他是个优秀的孩子,我没见过□柔,我猜她一定也是个可爱的女孩,我也没见过你的妻子……”她顿了顿。“可是,我知道,你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最起码,在外表上,在社会的观点上,是相当幸福的。我只请求你一件事,不论在怎样的情形下,你不要破坏了这份幸福,那么,我就可以无拘无束的,没有负担的和你交朋友了。”
  他紧盯着她。
  “这篇话不像你讲出来的。”他说。
  “因为我是一个叛徒?”她问:“不要以为我是一个叛徒,我就会希望我身边每个人都成为叛徒!”
  他注视着她,默然沉思。
  “雨秋,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
  “我不和你辩论,”她很快的说:“你已经答应了我,请你不要违背你的诺言!”
  “你多矛盾,雨秋!”他说:“你最恨的事情是虚伪,你最欣赏的是真实,为了追求真实,你不惜于和社会作战,和你父母亲人作战,而现在,你却要求我──不要去破坏一份早已成为虚伪的幸福?你知不知道,为了维持这份虚伪,我还要付出更多的虚伪?因为我已经遇到了你!我不能再变成以前的我,我不能……”
  “俊之!”她轻声的唤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头,她眼里有份深切的挚情。“有你这几句话,对我而言,已是稀世珍宝。我说了,我不辩论,我也不讲道理。俊之,你一个人的虚伪,可以换得一家人的幸福,你就虚伪下去吧!人生,有的时候也需要牺牲的。”
  “你是真心话吗?”他问。“雨秋,你在试探我,是不是?你要我牺牲什么?牺牲真实?”
  “是的,牺牲真实。”她说。
  “雨秋,你讲这一篇话,是不是也在牺牲你的真实?”他的语气不再平和。“告诉我,你对爱情的观点到底是怎样的?”
  她瑟缩了一下。
  “我不想谈我的观点!”
  “你要谈!”
  “我不谈!”
  他抓住她的手臂,眼睛紧盯着她,试着去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我以为,爱情是自私的,”他说:“爱情是不容第三者分享的!你对我做了一个奇异的要求,要求我不对你作完整的……”
  电话铃响了,打断了俊之的话,雨秋拿起听筒,是子健打来的,她把听筒交给俊之,低语了一句:“幸福在呼唤你!”
  挂断电话以后,他看着雨秋,雨秋也默默的看着他。他们的眼睛互诉着许许多多难言的言语。然后,雨秋忽然投进了他的怀里,环抱着他的腰,她把面颊紧贴在他胸前,他垂下眼睛,望着那长发披泻的头颅,心里掠过一阵苦涩的酸楚,他抚摸那长发,把自己的嘴唇紧贴在那黑发上。
  片刻,她离开他,抬起头来,她眼里又恢复了爽朗的笑意,打开大门,她洒脱的说:“走吧!我不留你了!”
  “我们的话还没有谈完,”他说:“我会再来继续这篇谈话。”
  “没意思,”她摇摇头。“下次你来,我们谈别的。”
  她关上了大门,于是,他回到了“家”里,回到了“幸福”里。
  婉琳在客厅里阻住了他。
  “俊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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