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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像是变相的解释的话,顾惜惜虽不能完全理解,其中大概意思又岂会听不出?无非撇清关系罢了。却仍是冷笑一声道:“看你如今这般精神,自然不须我再无谓担心了。如非乐不思蜀,那么,哥,准备做回京的打算吧。”
一声“哥”唤出口后,身边那些姑娘并未有什么惊异举止,可见他醒后的口供并未出现问题。
他温言驱散了身边的姑娘们,方才微微敛了笑,柔声道:“我都已经听他说了,昨日当真是难为你了,惜惜。”
她避开了他的眼神,若无其事道:“何必这么客套呢,反正如你所说,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怎样?想好回去的法子了吗?”
他颔首,“我适才已向她们打听过了,村中有个长年外出的货郎,这几日恰好不曾出门,因此我已经托了肖天望拿着我的玉佩,去向那货郎说了。想来再过个六七天,我们的人应该就可以赶到这里了。与这件事相比,倒是另一事更为重要。”
顾惜惜微现惊讶,道:“那些刺客?”
“不,这种事何须我自己操心。”他淡然一笑,“我说的重要的事,是指此地的这位主人。”
第7章(1)
“肖天望?”
虽然仍是压低了声音,顾惜惜还是忍不住惊道。虽然这肖天望的确看来颇为可疑,但没想到能让他这般郑重对待,怎能不惊诧非常?
越王轩神色颇为凝重,无视她的愕然,颔首道:“若我不曾看错,他应该便是昔日声名显赫的镇北元帅肖浩之子,那个十岁便随父出征,军中有'少李广'之称的肖天望了。”
此事未免过于传奇,机敏若顾惜惜,此时亦不免做声不得,良久方道:“……你确定是他?”
原来当年肖浩身为镇北元帅,威名赫赫,却担心功高盖主,主动隐退,越王为了能牵制青王,派人在肖氏父子的原籍芜城查访了很久,却一直一无所获。此事顾惜惜虽并未涉及,也多少有些知道。
越王再次颔首,道:“若只是同名之人,那种身经百战的杀戮之气和从容自若的气概,又怎可能是乡野之人所有的?”
顾惜惜稍一犹疑,道:“……你是打算让他为你效力?”
“嗯。之所以从前一直对三哥隐忍不发,除了顾忌他手中的兵权,也是因为一旦除了他,朝中怕是再无这般人才能够统领全军,一旦北番侵扰,那我便会陷入窘境。如今若能得肖天望,以他取代青王之位,我们便可放手对付青王了。”说到得意之处,索性连三哥的称谓也弃而不用了。
顾惜惜凝眉道:“那你对他开口了?”这样的话未免太过急切,只怕会打草惊蛇,想来他越王也不会做这么粗率的决定。
果然,他道:“既要让他传达消息,自然不得不透露了一些。虽然不曾明说,相信以他的才智,此时也必定是满心疑虑了。”顿了一顿,又悠然道:“当年肖浩激流勇退,不失为保身之道。而这肖天望,既不曾亲身体验那朝野凶险,又怀着满腹雄心谋略,却只能蜗居在此,想来定是寂寞不甘,只是碍于他父亲而已。稍加劝说,相信应该便能为我们所用。”
“你的意思是,”顾惜惜又不笨,早听出他弦外之意,淡淡道,“让我去做这说客?”
其实顾惜惜所不知道的是,那肖天望在转述之前事情的过程中,无意间对顾惜惜所流露的钦佩爱慕之意,虽然隐约,却仍不曾逃过了他越王轩的眼去。让顾惜惜作说客,自是事半功倍——越王轩却不明说,只似笑非笑道:“惜惜当真是冰雪聪明——将来本王大业有成,卿定然是居功至伟。”
换来顾惜惜恨恨的一眼,心下却啼笑皆非。
数日后,依然未想好以何种方式对肖天望开口的顾惜惜,茫然地站在溪流边发愣。
正是莺飞草长的季节,山中少有俗物,更是风景秀丽若画。若是能早早了结了心上事,将来来这里踏春或者休养,亦不失为一个让人心动的提案呵……
“咦,顾姑娘?”
心里正想着,这边身后就传来肖天望的声音。顾惜惜愣了一愣,转身微笑道:“噢,是肖大哥啊——打猎回来了?呀,好可爱的兔子!”
肖天望将手中缩成一团白茸茸的小兔子递给她,笑道:“是啊,在路边看到的,想你可能会喜欢,所以就带回来了。”
顾惜惜欣喜地接过来,左右端详一番,开心道:“谢谢肖大哥。是啊是啊,惜惜最爱吃烤兔肉了……”
肖天望愕然。
顾惜惜轻笑出了声:“开玩笑哪,难道肖大哥觉得我像是这么残忍的人吗?”拍了拍那可怜的小兔子,眉眼弯弯道,“呵,瞧把它给吓得。”
看到她明媚笑靥,肖天望忽然有刹那的失神。原本低头逗弄兔子的顾惜惜不巧抬头,正遇上他的眼光,不由一怔。
肖天望本是爽直之人,直接赞道:“顾姑娘,刚才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呢。”
“是吗?”顾惜惜少有听到这般直接而坦率的夸赞,心里忽然便微微一动,脸上竟有些红了,一面却忍不住暗中破口大骂:这该死的越王,敢情是早已经看穿了这一层,存心让她来施这个美人计哪!
气归气,却不得不承认,这样事情或许会简单许多,抬头对他嫣然一笑,“其实肖大哥,有些事情,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应该瞒着你……”
虽是问题,不待他回答,便已自然而然地拉起他的手往那边走去。
那肖天望原非擅长于这风月之事,但觉触手之处温软滑腻,禁不住心中便是一荡,任由她将自己拉到了那岩石边,与她并肩坐了下来。
只听她轻轻道:“其实,肖大哥也该猜到了吧?我与他,并非什么兄妹。”
一番口舌,终于大功告成。在她七分真话三分假话的柔情攻势之下,肖天望终于慨然决定了投入越王的麾下。
然而越王的郁闷神情却持续了整整一晚,甚至直等到第二日顾惜惜出现,两人独处的时候,他也依然像是生着闷气的样子,半晌不曾开口。顾惜惜亦与他相对无言。好不容易他终于打破沉默了——
“这山中的草地倒真是特别柔软茂密。”却是不着边际的一句话。
见她没反应,又冷笑道:“说起来的确,今年春天的风也特别轻暖温和啊。”
顾惜惜隐约猜到了什么,强忍住白他一眼的冲动,居然仍没开口,只听他那厢果然又继续冷言冷语道:“想必坐在草地上聊聊天,一定是很舒服吧?”
顾惜惜终于有了反应,不过反应却是——
“咦,你看到了?不对啊,你怎么可能看见?腿伤不会这么快好了吧?”莫不成这山村中的老大夫其实还是深藏不露的神医一枚?
他再次冷笑一声,“你就这么希望我腿一直不好,可以让你安心地与别人那样眉来眼去?”
顾惜惜亦不再装傻,微微提高了声音:“喂喂,这不是你的目的吗?”
故意歪头无比灿烂地一笑,气死他气死他,竟敢让自己去执行这下三滥的美人计,“任务完成得这般迅速完美,难道王爷不觉得应该赏赐惜惜些什么吗?”
他顿然语塞。
顾惜惜心情大好,倒了杯茶给他,“喏,喝茶。”
他接过杯子,瞥了她一眼,犹自诸多哀怨,碎碎念:“哼,这算什么?背着我与别人聊得这般眉开眼笑……这么烫!”
顾惜惜笑得那叫一个如沐春风啊,“这不是被小王爷您给吓的?春寒料峭,怕王爷让自己的冷言冷语和冷笑给冻着了,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吧。”
“你——”再次语塞,哭笑不得,被她这么一胡闹,原先尊严受挫的气闷却当真消散许多。
正想再说什么,却见她又敛了笑意,淡淡道:“说起来,该抱怨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小王爷真是好算计呢。”
他搁下杯子,忽然扭过了头道:“我自己也没想到,竟会这么在意。”淡然的声音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竟像是在生自己的气。
房中两人各怀心思,一时沉默。
如是又养伤数日,数日之后,豪华的马车终于到达。三人在村民各种各样的眼神中告别了这个僻静的小山庄,在殷甲等高手的护持下,一路毫无悬念地平安抵达了京城。
由王大管家来信得知,越王失踪的期间,已查清凶手原是前任兵部侍郎的余部,主子被杀之后一直伺机为主报仇。如今已将那些人囚禁起来,等待越王回来后再行处置。
越王阅罢,对顾惜惜展眉而笑,“我没骗你吧?这些事情原不需我自己操心。”
顾惜惜心中却惦念着另一件事,忍不住开口道:“进京之后,你打算如何安排肖天望?”
越王显然已经考虑过这一问题,不假思索便道:“让他暂时先在客栈中住几天吧。数日之后应该便到了一年一度的武试时间,让他以武举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进入军中,然后……”微微一笑,并未再说下去。
顾惜惜既知他已有安排,便也没再如何关注了。
入京之后,二人便分道扬镳,顾惜惜独自乘马车回了怀玉楼。才至门口,一片欢呼中,绿意等人迎了出来。数日未见,倍感亲热,围着她嘘寒问暖不止。
显然,诸人早从越王府已得到了他们两人的消息,欢喜多于惊讶。
于是,一边给众人讲述这些日子里的传奇经历,一边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楼里。好半日,那些寻常的姐妹们终于散去了,只剩下了绿意她们几个。正要将肖天望等事与之详谈,环顾周围,忽然惊觉道:“咦,怎么半天没见到小媚?”换作平日,只怕她早一番劈头盖脸地教训过来了。
此言一出,绿意先皱了皱眉,“不知道。似乎今天一天都没见到她人影。”
正说间,小媚的丫环秋儿的脸在外一闪,瞧见这么一大群人,吃了一惊,顿时便缩了回去。顾惜惜眼尖,抢着招呼道:“来得正好,秋儿,知道小媚上哪儿去了吗?”
秋儿不知所措地走了进来,犹疑着摇摇头道:“秋儿……不知道。”
紫荷冷笑了一声:“不知道?那你低着头做什么,难不成是害怕你的眼睛会说出实话来?”
秋儿听她语意不善,魂飞魄散,“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顾姐姐,紫荷姐姐,秋儿不敢,真的和秋儿无关啊……”
绿意充白脸,扶她起来,嗔道:“紫荷,你吓她做什么?”又温言对秋儿道:“你知道什么,说来听听。大家也就是想问下小媚在哪而已。”
顾惜惜不言,心中却满是疑窦。不过是问声小媚的去向而已,小丫环何至于惊成这般模样,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可怜秋儿方敢站起身来,战战兢兢道:“本来秋儿就是想来告诉顾姐姐的,小媚姐姐她……似乎是去青王府了。”
众人闻言皆失色。顾惜惜强自镇定道:“是谢靖让她去的吗?”若是谢靖,事情或许还好办许多。
秋儿摇摇头,“似乎不是……秋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媚姐姐还说,如果我敢跟其他人说一个字,她就割了我的舌头,可是秋儿想来想去,觉得事情应该很严重,无论如何都该告诉顾姐姐……”
第7章(2)
三人面面相觑。正在这时候,小媚的声音自外面传来:“惜惜,你回来了?到底是怎么搞的居然会坠崖……”她还是秉承一贯风格,风风火火地出现在门口,只是原本焦急的神情在见到厅上一脸害怕的秋儿的时候,忽然怔了一怔,笑意便僵在了脸上。
绿意犹豫,紫荷冷笑。顾惜惜却只是微笑着站了起来,“不小心被那越王殃及而已,这不已经没事了吗?倒是你,回来半天都不见你人影,我还没怪你呢。”
气氛稍微缓和了下来。小媚撇撇嘴,道:“还不是那青王妃,说数日不曾见你,想念得很。我又不好说你失踪的事,只好说你事务繁忙,实在抽不出空,代你陪着她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可是这样需要守口如瓶吗?
抢在紫荷开口之前,顾惜惜笑着点点头,“这样啊?不过陪她的确是件很无聊的事,我上次也是呢。”
说到这儿,小媚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惊道:“噢,说起来我差点忘了,你猜我在青王府看到什么了?你那哥哥和那个北番公主在一块哎!还有说有笑的,你姐姐说似乎不久就要请皇帝指婚了呢!”
谢靖!虽然知道当时越王府那一幕必定会产生什么恶果,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且对方竟然是谢靖……美人计吗?
这么一来,北番的势力便转向了青王那边吧?
与众人面面相觑半晌,顾惜惜犹疑道:“谢大哥?你确定是他?”
小媚点点头,见她满脸惋惜神情,打趣道:“这是什么表情哪?好歹你未来嫂子也是美人一个,又身份非常,你那哥哥今后就不怕受人欺负了,你愁眉苦脸什么?”
“唉,且不说那北番恶女不通文墨不识风情,一言不合吵起来的时候,万一她嚷嚷着便大刀砍了过来,那可怜的谢大哥岂不是只有挨宰的命?”叹着气,顾惜惜摇头道。
紫荷顿时便笑了出来,“瞧你,人家好歹也是公主,哪能像你说的那么凶蛮?就算舍不得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哥哥被抢,也不用这么诽谤吧?更别说在你不在的时候,他还是时时过来询问,关切非常呢,这么咒他?”
顾惜惜瞪大了眼,满怀无辜,“什么嘛,我哪有诽谤,那蛮女就是这样的啊——哦,我忘掉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那件事……”匆匆将那日刀口脱险与众人讲述了一遍,当然不忘重点描述那萨如拉的恶形恶状,果然如愿迎来众女一片讨伐之声,遂一边喝茶,一边露出欣慰的笑意……
看吧看吧,果然还是自家人好哪……
几日后抽空去青王府报安。青王妃当然不可能显出久别重逢的热情来,仍是从前的样子,淡淡的忧郁美人一个。只是不知为什么,眼睛却似乎微微有些肿。
本来也是很难察觉的事,只是忽然觉得她愈加楚楚动人,顾惜惜出于职业惯性,便忍不住稍稍多看了一眼。心下正疑虑,伊人便已微笑道:“这几日挂念妹妹,一直心绪不宁睡不安枕,熬得脸色难看,让妹妹见笑了吧。”
被她说破,顾惜惜倒有些难为情,忙道:“哪里的话,姐姐这般关怀,惜惜感激都来不及,何来见笑之说?嗯……谢大哥不在吗?”
谢莫愁点点头,“是啊,你好久没来,也怪不得不知道。”轻轻笑道,“他如今与北番的那位萨如拉公主可是亲密得很,这不,一大早便陪着她放纸鸢去了。”
“……”放纸鸢?顾惜惜恶寒。无论怎样都没法想象那“硕人”巧笑倩兮地拿着个纸鸢放的样子哎,看来果然,爱情的力量是强大的。
不知为什么,虽然她顾惜惜自认也是能言善辩的,可一和这位青王妃在一起,总是很容易冷场,毕竟,两人基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很快又遇到了无话可说的困境,顾惜惜无声一叹,努力寻找话题,又随口道:“说起来,记得上次来的时候,看到梅花开的正盛,这次却不知为什么没看到?抑或是我记错了?”
谢莫愁顿了一顿,似是不曾防备她会问出这话来,然后方才轻颔首,淡淡道:“嗯,梅花花期已过,我看不得花凋,就让人都移去了。”
顾惜惜自是只能附和,点头笑道:“是啊是啊,姐姐这么弱的身子,看到花谢只怕会伤身呢,还是种些应时的花,热热闹闹的好。”
谢莫愁矜持地点点头,移开了目光,没再开口。
没想到才回楼,门口便遇上了那传说中正应该在放纸鸢之人,愣了一愣,方才唤道:“谢大哥?”
他眉目间尽是温暖欢喜之意,微笑着责备道:“来了好几次你都不在,怎么事务就忽然变得如此繁忙了?真当我是哥哥吗?”说到后一句,神色转为熟悉的温柔。
顾惜惜笑着辩解道:“哪有啊,我这不是刚去过青王府吗?你自己不在嘛。嗯,先进去再说吧。”
进了阁中落座之后,方才有余暇认真打量。几日不见,谢靖虽然风采依旧,却似乎多了些说不清的哀伤……想到之前的谢莫愁,不由感慨,果然是一母所出的手足啊,连气质都如此相像,呵呵。
谢靖关切道:“到底在忙些什么啊?看你,人都如此憔悴……”
哎,居然抢她的台词?!
顾惜惜呆了一呆,倒不是因为他说自己憔悴了,而是心中竟然没由来一暖,好陌生的感觉……暗自心惊,随后方强笑道:“琐事缠身,自然是比不得谢大哥你啦,佳人垂青,日日逍遥。”
谢靖淡然一笑,眼神明显便黯淡了下来,移开目光,轻轻道:“她已经告诉你了?”
顾惜惜点点头,忙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说起来,谢大哥今日来得还真是时候,我楼中新进了一个厨子,最擅长糕点,谢大哥与我一道尝尝他的手艺吧?”嫣然一笑,又道,“据说比云福斋的点心亦不遑多让哟。”
谢靖不便辜负她心思,亦暂且抛却了那和亲之事,微笑道:“当真?云福斋手艺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