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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代理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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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纸张上也出现了一个仿佛她亲手写下的名字。
  “很好,现在你用自己的血把种子浸透就可以了。”用身体挡住徐慧的视线,慕龙泉在契灵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回过头来的时候,徐慧已经把手腕上的点滴针头拔了出来,血液沿着小小的伤口涌出,仿佛海绵一样被吸收掉,很快,放在手背上面的‘绵苦’的种子就已经浸透了。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声音,小小的种子裂了开来,仿佛豆芽一般透明、细嫩却是血红色的植物在数秒钟之内飞速地长大、结果,隐隐有一种稚嫩而妖异的吟唱在两人耳边回响,恍惚中,慕龙泉觉得窗外仿佛日升日落了很多次,定了定神,却依然是在只有夜灯微光的病房内,那邪异的妖草已经枯萎,化成了细碎的粉末随风而散,只剩下两个仿佛一男一女互相搂抱、依偎在一起的小人般的奇异果实,静静地躺在徐慧苍白的手背上。
  缠绵苦 第十八章
  “就是这个,绵苦的果实,拥有奇异妖力的‘缠绵子’……”派普西化成的恶魔像在慕龙泉的耳边低语,“把那个大的、男的果实给她吃掉,另一个带去给那个什么公子吃。”
  “很好,现在,你把这个大一点的吃掉。”慕龙泉走上前去,轻轻地从她的手上拿下了那两只果实,微微用力,将两个小人掰了开来。
  似乎有隐约的哭声传来,慕龙泉怔了一下,再仔细听,却什么也没有了。
  摇了摇头,他没有再去理睬这件事,略略观察了一会,找出那个大一点的果实递到了徐慧的嘴边:“把它吃下去,你就可以报仇了。”
  徐慧打量着凑在嘴边的果实,它仿佛一个沉睡的男孩一样,蜷曲着躺在那男人的手掌上,乳白色的果身内里隐隐地有红色光华流动,依稀可以看出五官清秀,很是让人爱怜。
  就是这样的一个小东西,能让自己报仇么?
  机械地张开嘴,徐慧把那枚果子含到了口中,轻轻咬碎,鲜红色的果浆溢出了少许,将她苍白的唇染红。
  “睡吧,明天,一切都会不同了。”慕龙泉微笑,轻轻地把徐慧的眼皮抹下,派普西此时也在高速吟唱着模糊的咒语,一缕光芒渐渐地在病房内亮了起来,当它黯淡下去的时候,病床前已经空无一人。
  徐慧怔怔地望着门口,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事情真的发生过了,下意识的摸了摸唇,纤细的指尖却传来异样的感觉,低头看时,那上面已经染了一缕血样的红。
  …………
  出了电梯,慕龙泉深深地吸了一口夜风中清新凉爽的空气,直到憋不住了,才大口地吐了出来。“认真说起来,这才算是我的第一桩生意呢。”
  他在心里对派普西说,任务完成了一大半,心情也放松了,脚步也变得悠然,慢慢地往医院的门外走,与往来匆忙的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嗯,你刚才做得还不错,我觉得你挺有潜质的,也许,你将来能成为一个很不错的代理人。”潜伏在慕龙泉的领口、依旧保持着恶魔像形态的派普西小声说。
  “嘿嘿,谢谢。”慕龙泉笑了,目光流落在周围那些没有实体的影子上,仿佛想起了什么:“对了,黑球,医院里有这么多鬼魂我还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那天去银行,也能看到那么多?好像比这里都密啊!”
  “那些不是鬼魂,只不过是‘副魂’而已……”派普西似乎是微微哼了一声,“就好像是手掌触摸过的地方会留下体温,灵魂来到这世间也会留下痕迹,我们称之为‘副魂’。现在这世界上执著于金钱的灵魂太多了,于是当他们死去之后,那些失去了主人的痕迹就会按照残存的本能行动,向着金钱集中的地方聚集——你还没去储存着国家储备黄金的地下堡垒去看看呢,那里‘副魂’的密度之大,几乎把人的视线都完全遮蔽了,好像夏天西瓜上的苍蝇,密密麻麻的令人恶心啊,呕~~”
  “‘副魂’啊,又学了新东西了。”慕龙泉认真地点点头,在脑中记忆新的知识,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开始自觉地接受自己妖商人的身份了:“那么多的‘副魂’聚集,对人体没什么影响吧?”
  “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影响,痕迹而已么,不过按照常识,银行职员终日处在他们的包围中,如果心情不怎么开朗,甚至是悲观主义个性的,则比较容易受他们感染,轻的会得抑郁症,重得也许会自杀,不过,很罕见就是了——你别问我,我也只不过是从别人的报告上得到的知识。”
  “哦?有人做过这方面的研究吗?”
  慕龙泉感兴趣地问,派普西既然提起了‘报告’,那就说明有专门的人员在负责研究这一方面的问题。
  “嗯,毕竟这是人口大爆炸之后出现的新问题,之前副魂都是很快就消散了,不会像这样聚集在一起,所以我们对此了解得也很少,有一些比较擅长分析、制作的神和妖也对此进行了一些尝试,好像都没什么结果。”派普西做了个耸肩的动作,虽然没人看见:“所以,就让他们这么着了。”
  “神仙也不是万能的啊!”慕龙泉有些想笑,目光却突然顿了一下,脚步也短暂地停滞了数秒,随即转了一下前进的方向,向着坐在医院门口台阶上的一个人影走去。
  好像……父亲啊!
  慕龙泉心里微微发热,从背后打量着坐在台阶上的那个有些佝偻的身影,门口雪白的大灯下,那身简朴的衣服隐约在后背脊梁的地方泛出一些深层的汗渍,隐约透出里面体恤衫上‘xx氨肥’的黑色字样,夜风拂过的时候,带来他所熟悉的旱烟叶的呛鼻味道,那捏着自己卷的土烟,沉默地凑在嘴边的大手上布满了干枯的纹路,指甲的边沿乌黑皲裂,仿佛在墨水里浸过。
  真的,好象父亲。
  慕龙泉抽了抽突然有些发酸的鼻子,身不由己地走了过去,也在台阶上坐了下来,那双布满深深皱纹的脸转过来看了他一眼,便又漠然地转了回去,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呛人的烟。
  从背后看很像父亲的这个看不出年纪的中年人,侧影则比父亲佝偻的还要厉害,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漠然盯着远处的路灯,口袋里一沓用来卷土烟的红边烟纸后面,隐约露着一张绿色的纸张,几个细小的打印字体在上面显得非常醒目。
  今天来过一次医院的慕龙泉已经知道那是什么,其实不用探寻,仅仅只是从这人的脸上,慕龙泉便已经大约地猜到了他在为了什么事情忧愁——那种充满了无可奈何的哀伤、那种恨老天不公却又无处申诉的悲苦,那种隐藏在皱纹里的面对着自己最亲的人却无能为力的歉然苦笑,他早已在善良懦弱的父亲脸上看过了很多次。
  “缺钱?”
  慕龙泉拿出自己的烟盒,晃了晃,露出半截过滤嘴之后递到那人的面前。
  似乎是犹豫了一下,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抬起来看了看慕龙泉,又打量了一下烟盒,这才迟疑着,把手中的土烟在水泥地上擦灭。
  “嗯。”
  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很简单的一个字。打火机的火焰在两人之间跳跃,把那张老脸映照的分外沉默。
  “多少?”
  给对方点着了烟,慕龙泉自己也点上了一根,心里很沉,仿佛被一种凝重的酸涩液体所充满,整个脊柱都在发酸,拿着香烟的手指也在微微地颤抖着。
  “8万。”
  依旧是带着浓重口音的简单回答,那人深深地吸了一大口香烟,却被呛到了,咳嗽的同时,有少许的眼泪流了出来。
  “我给你。”
  慕龙泉低声地脱口而出,仿佛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考虑。
  那满是皱纹的脸孔猛转了过来,浑浊的眼睛闪着激动地亮光,上下打量了慕龙泉一会之后,却又慢慢的熄灭了。
  “娃娃,你的心意我领了,看你也不像个有钱的人,还是个学生吧?你还要读书,将来还要孝顺你爹妈,那个不要花钱噢。”
  那被皱纹淹没的脸孔勉强笑了起来,伸出粗糙的大手似乎想摸摸慕龙泉的头,却在半空迟疑了一下,改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读书。”
  依稀的笑容消失了,那人转过头去,继续狠狠地吸烟,深深地吸一口之后都要憋住好久,才徐徐地吐了出来。
  缠绵苦 第十九章
  慕龙泉看着自己的身上,临来之时为了不引人注意,他把这套自己已经穿了很久的牛仔又穿上了,已经不知洗了多少水的布料几乎完全发白了,袖口领口全都磨得起了长长的毛边,再看看因为打工而非常粗糙的手上那廉价的香烟,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现在的自己确实一副标准的穷人的样子,换作是他自己,他也不信。
  “呵呵,没想到今天穿这身衣服,居然会被你误会了。”慕龙泉哈哈地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
  压低了声音,慕龙泉故作神秘地左右观察了一会,一边脑筋飞速地旋转,很快地从贴满台阶的各种‘收药’的广告上获得了一些灵感,这才靠近那人的耳朵,小声地继续自己的谎言:“别看我穿得破破烂烂的,那都是为了不惹人注意,跟你说实话,其实我是专门干药品的,不过我卖的药,都是国税局不知道的那一部分……所以你放心,我真的有钱,而且我也不是白用你。”
  他一边辛苦地编造着谎言,一边慢慢地讲述:“最近我的买卖不错,我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了,所以准备找个跑腿的,看你人老实,又是个落难的,所以就找上了你。”
  满是皱纹的苍老脸孔上露出了狐疑的表情,看着慕龙泉的目光也不再那么亲近,似乎想拔腿就走却又犹豫不定,然而慕龙泉并没有理会他,抛下一句‘等着’之后,就快步走向医院大门内咨询台旁边的ATM。
  然而插进了卡、输好了密码之后,他才在一旁陈旧不堪的告示上看到了有关取款事项——单次最高金额2000元,每日限取五次,合计不得超过5000元——以前他哪有过这么多钱,当然不知道这些‘吝啬’的规定。
  我靠。
  咒骂着把卡退了出来,还好,这家医院足够大,因此有一个夜间银行的小柜台,只有一个窗口,跑去问了一下,没有预约的客户最多只能提6万元。
  总比5000好吧!
  慕龙泉叹了口气,把卡递了进去,然而里面的职员看了卡的余额之后大惊失色,站起身来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了慕龙泉寒酸的穿着好几次,迟迟没有继续操作,甚至颇有报警的意思,好在闲得不耐烦的派普西终于看不下去了,微光一闪,那职员就在数秒钟的呆滞之后,没事人一般熟练地取了钱出来地给慕龙泉,不但全部是崭新的票子,脸上还挂着异常殷勤的微笑。
  拿着钱回过头来,那中年人早已经坐不住了,站了起来频频向着慕龙泉的这边张望,脸上的犹豫之色一直徘徊不去,好几次转身想走,却又迟疑着挪了回来,只是狠狠地吸烟,慕龙泉给的那只早就抽完了,又拿出烟纸自己卷了一根,烧得很凶,偶尔经过的几个病人、家属都厌恶地避开他的身边,走出好远了还不忘回头咒骂几句没公德、农民之类的话语。
  “喏,现在太晚了,银行只能取出这么多,不够的明天给你。”
  将厚厚的一沓人民币递了过去,慕龙泉心里平静得很,甚至有点轻松的感觉。虽然他自己也从来没摸过这么多钱,手里钱最多的一次,就是刚开学的那次交学费的时候,也不过一万多点,却已经是他们家的全部家当了。
  用布满裂纹的大手,颤抖着数完了那厚厚的一沓散发着新钞票特有气味的人民币,厚实的嘴唇喏喏着,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几颗混浊的泪水溢出那被皱纹包围的眼睛,赶紧擦去了,湿润了的手背上,塞满了泥垢的裂纹却因此变得更黑。
  “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做,昧着良心骗人的事情,我也干不了。”
  颤抖着的手捏着那一沓钞票,欲要递回来,却又万般得难以舍弃——这是能救自己女儿性命的钱啊!
  “放心。”
  慕龙泉笑了,年轻而有亲和力的面孔暂时让中年人放松了一些:“我可不是那些狗屁名医什么的,我只不过看中你老实巴交的,能让人信得过。”
  ——而且,神态、身影,都是那么的像父亲……就算是一种曲折的报答吧,满足一下他的孝心。
  “那,你就不怕我拿了钱跑?要是我刚才都是在蒙你呢?”
  苍老的脸孔依然是狐疑的,拿着钱的手却不自觉地往自己的方向收了收。
  “那样的话,就算是我看走了眼,这些钱就算是当了救济了,破财免灾!”
  慕龙泉早就想到了这句问话,没有迟疑地说出了拟好的答案,“再说了,我生意好了的时候一天赚得都不比这少,这点钱,算什么?”
  没有再说什么,那些皱纹全都随着主人激动的心情而抖动起来,大颗大颗的混浊泪水不间断地涌出、流下,下一秒钟,他咧开厚实的嘴唇,整个脸部扭曲着,难以抑制地哭出了声来:“谢谢……谢谢……我不会说好听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放心,我不是没良心的人,明天闺女动完了手术,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咳,快起来,你快起来。”
  慕龙泉死力地拉着他要往地上跪去得身躯,看着一个已经白发斑驳的中年人旁若无人的在医院门口号啕大哭,心里酸得厉害,忍不住也流出了眼泪——如果他不幸得了什么花费昂贵的大病,那么父亲恐怕也会如此艰难的筹钱吧,到时候如果没有像他这样的‘贵人’出现,父亲又该走哪条路?
  好不容易,慕龙泉才止住了那人的感谢和哭泣,看着他渐渐恢复平静之后,因为难为情而开始泛红的脸皮,简单地又说了几句就转身离开,只是暗中记下了那人女儿所在的病房,以便明天将余下的两万元打进她的住院账户。
  出了医院的大门,那人仍旧站在那里向这边张望,不时摸摸眼睛。
  “我发现你做‘妖’可惜了。”
  派普西小声地在他的耳边说,“这么悲天悯人的心肠,应该去做那些欺世盗名的神仙们在人间的形象代言人才对。”
  恶魔像的脸在慕龙泉的领口中露出一个略带些恶意的笑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缠绵苦 第二十章
  “切,你又不是读不到我的心,说什么傻话。”慕龙泉撇撇嘴。“我只不过是看他很像我的父亲,所以一时感动才帮了他的,否则看不起病甚至就那么等死的穷人那么多,我岂不是要马上倾家荡产?”
  对着路灯照不亮的黑暗,慕龙泉露出了一个没有什么笑意的笑容:“当初我们走投无路,让钱为难得要死的时候,谁又来帮过我们了?人哪,顾好自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很好了。”
  “噢?”
  恶魔像的嘴角又提高了几毫米:“那么今后我们接到了‘诅咒’的生意怎么办?先和你明说,这种事情可是在内嵌在最原始的契灵之中的,只要你做了‘妖’,如果正好在你感知的范围内有人‘诅咒’而你却没有呼应,是会受惩罚的!”
  “还有这种事情?!”
  慕龙泉惊讶地睁大眼睛,“不干都不行?简直是逼人堕落啊,‘妖’就没有个工会什么的组织来反映一下?”
  “神仙也一样!如果正好附近有人念着祈祷词祈祷,不理睬的话一样会受罚——不过,接受了委托之后,要怎么做却都是个人的自由了,只要不犯各界的原法、也没人告的话,随便你怎么玩了,嘿嘿嘿…………更有个别的人还喜欢上了这一口,专门去愚弄这些有所求的人类,乐此不疲,把我们的信誉都搅坏了……”
  “……你让我想起来一句不知那里看来的一句话。”慕龙泉目瞪口呆地听完之后,苦笑着叹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上面的政策很好……下面的对策好狠!”
  “有利益的地方当然就会有这些,没什么稀奇的。”
  派普西听了之后没什么反映,依旧是平静的口气,却没有再说话了,慕龙泉也被勾起了关于家里过去的一些伤心事,沉默着,也不想说什么,就这么一个人沿着公路漫无目的的走,直到好一会儿之后,才被派普西出言惊醒:“喂,别发呆了,我们赶紧把这桩生意收了尾,回去睡觉了。”
  “哦!”
  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慕龙泉长出了一口气之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才振奋起来:“那小子的情报你都读到了吧?”
  “嗯,名字、地址、相貌全部在此。”
  两人现在处在一段行人稀少的小路上,隐在路灯灯光比较微弱的黑暗中,派普西现出了原形,以妖力将从徐慧心中取得情报映射出来:“邢宝玺,28岁,邢可前的儿子,上面有个姐姐,他老爸大概可以在全国的富人中排上前五,他爷爷当年为了给军队生产军火倾家荡产,还在一次事故中送了命,所以他们家族和军方的关系非常亲密——这些就是通过那个女人所能收集到的全部情报了,他的家住得比较远,如果我们不快点,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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