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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光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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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就一直睡在同一张大床上。
  原先他说什么都不肯,他是没什么关系,可是她一个姑娘家和男子同睡在一张大床上,传出去她怎么做人?
  可是她坚持这竹屋除了外头的小厅外,就只有这间内室,也只有这张床。他是个病人,她当然不能让他睡地上,而她又不想委屈自己睡地上,只好两人共睡这张床了。不管是那时或是现在的他,压根儿没什么“力”场跟她吵,她随手一掌就能轻而易举地打昏他,他还能说什么?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苏君樵又叹了口气,轻轻拉起棉被替两人盖上。他知道自己耽误了她的计划,她会恼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干嘛直叹气?”妙首光光缓缓睁开眼,有些愧疚地看向他。
  她知道自己刚才无理取闹了点。
  以原来的计划,她现在应该在昆仑山盗取昆仑派掌门的银虹宝剑才是,可是这一个月来,她除了到镇上买些米粮回来,所有的时间全花在治疗他身上。她愈想愈难过,突然有种很恐怖的感觉,总觉得自己的换名计划似乎无望了。她不停地钻着牛角尖,愈想心情愈低落,为了不因此而迁怒他,才将以前偷到手的东西拿出来安慰自己,没想到还是将怒气发在他身上。
  苏君樵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水汪汪的双眸,忍不住轻声叹息,一股歉疚之意油然而生。
  “对不起。”
  “为什么?”妙首光光改躺为趴,双手托腮,不解地望着他。
  他轻叹息一声,忍住伸手抚摸她白嫩小脸的冲动。“我耽误了你的事。”
  “你别介意。”她摇头道:“是我自己愿意救你,又没人逼我。
  我不应该把脾气发在你身上。“
  苏君樵轻笑一声,终于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白皙的嫩颊。“你和我想象的一样,是个美丽善良的仙女。”
  “为什么说我是仙女?”她微闭上双眼,咕哝地问。在他温热大手的触摸下,她有些昏昏欲睡。
  苏君樵微笑望着她,柔声道:“因为你像。”
  “真的吗?”她缓缓张开圆亮的大眼,开心地笑着。“从没有人这么说过我。山下的孩子总叫我输光光,不然就是笑我死光光。”她忍不住抱怨,以撒娇的口吻说。
  “所以你才这么想改名字?”
  “嗯。”她点了下头,趴在双手上,露出颈子。“这里也要。”
  “什么也要?”他怔了下。
  妙首光光拉起他的大手覆在她的颈子上,娇憨地说:“这边也要像脸一样。”
  苏君樵诧异地瞪大眼,见她像只小猫一样舒服地闭上双眼,咕哝一声,搔搔脸。他不禁失笑,摇摇头,在她颈上轻轻按压。
  她舒服地嘤咛一声,微弯着身子,半倚在他身上。
  看她这举动,苏君樵忍不住轻笑出声,试探地在她颈子上轻轻搔了搔,果然见到她轻震了下,更往他怀里缩。
  “不要停啦!”妙首光光口齿不清地抱怨,拉着他刚缩回的大手,硬要他继续替她按压。
  苏君樵面带一抹连他自个儿都意想不到的柔情微笑,大手轻轻在她颈上按压,一双眼舍不得闭上,直望着她。
  已经有多少个夜晚,他总是张着双眼,一夜未眠地盯着她看。十年的牢狱生活,再加上数次在鬼门关前打转,总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害怕一闭上双眼再睁开时,自己又回到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仰头不见天日。
  若能让他就这么每晚望着她,即使要他夜夜不眠,他也甘之如饴。
  感觉上,她是他这辈子老天爷赐给他最好的礼物。他常想,自己该怎么回报她,想了许久,似乎仍无法决定。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有,说得再好听也只是空口白话。但在心里,他知道即使她要他死,他也不会有怨言,更不会有第二句话。
  苏君樵轻叹口气,望着妙首光光早已熟睡的俏脸,忍不住放纵自己伸出手,轻环住她的腰,不着痕迹地将她更拉入自己怀中。
  苏君樵端坐在大床上,照着妙首光光的指示赤裸着上身,下身的裤管也反折至大腿中央。原先妙首光光是要他全身赤裸,但在他抵死不从和坚决抗议下,才让他改为反折裤管。
  妙首光光从外头抱着一个陶盆进来,除此之外,她还背了个小药箱在身后。
  “你拿了什么进来?”苏君樵有些害怕地问。
  从昨天她宣布今天开始替他解毒后,他的眼皮就不安地直跳,到现在还没停止过。
  不是他不识相或是不知感谢她的好意,只是在看过她一些准备工作后,让他不得不有了最糟的想法。
  妙首光光先将手中的陶盆放在桌上,才回答他的问题。“替你解毒的东西。”说完,她把身后的药箱放下来,开始将里头的瓶瓶罐罐放到床边的小桌上。
  “那是什么?”苏君樵又看了陶盆一眼,很担心地又问了一次。
  前两天他看到她抓了两条毒蛇回来,问她抓了做什么,她只回答替他解毒时需要的,随后就再无下文了。
  “你前两天抓的蛇?”不会是要他生吞活蛇吧?
  “不是。”妙首光光摇头道,拿了杯淡青色的汁液给他。“那两条金银角蛇是解你身上其中一种剧毒时用的,现在暂时还派不上用场。再说那两条蛇现在太瘦,毒性太弱,不适合用来解毒。把这杯喝下去。”
  苏君樵瞄了眼手里的茶杯,也不敢多问,连忙往口中一倒,咕噜咕噜没两下便灌下肚。“那两条蛇还太瘦?难不成你要煮蛇汤给我喝吗?”
  “不是。”妙首光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金银角蛇我花了快两个月才找到,你要我拿来煮蛇汤?你被关太久,连脑子都关傻了不成?”
  苏君樵可怜兮兮地看了她一眼,委屈地道:“我只是问而已。”
  这两个月来的相处,他学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她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只要他装出一副可怜无辜的模样,她马上会……
  “对不起啦!”她走上前,有些歉然地说:“我忘了你压根儿不懂医术,不应该嘲笑你,更不应该拿你被关的事来说。”
  “没关系。”苏君樵惨然一笑,佯装坚强地说:“我被关了十年是事实,被拿来试毒药也是事实,你说得完全没错。”
  听他这么一说,妙首光光更愧疚了。“对不起,我还是不应该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随意拿这件事来取笑你。”她脑海里不断浮现初次在地牢里见到他时的模样。
  “妙儿,若是你提的话,我不会在意。”苏君樵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小脸,柔声道。
  妙首光光因他突如其来的柔声细语和温柔的轻抚而震了下,心脏好象突然被什么撞到,有股异样的感觉慢慢从心房浮了上来,脸颊也跟着有些微红。
  她连忙轻咳两声,走到桌旁将陶盆端过来,藉以平息心里的骚动。
  苏君樵被陶盆里不断扭动的东西吸引,双眼发直地盯着里头乳白色又有些呈半透明的东西看,压根儿没注意到她的异状。
  “妙儿,那……呃……我……”他吞了口口水,“那些是……什么?”
  “这些?”妙首光光微微抬高陶盆。
  “嗯。”他点了下头,往床里移动一些。他知道自己的举动怪了点,在地牢里他什么恶心的东西没看过,可是那时他是半昏半醒,和现在不能同一而论。
  “这是我上个月在后山上发现的白晶血吸虫。虽然它们看起来有些像水侄,可是你别把它们误认为同一种东西。”
  “这个白晶什么虫的是做什么用的?”虽然听她说得骄傲,好似手里正端着一盆宝贝,可是苏君樵还是忍不住露出迟疑的神色。妙首光光从陶盆里抓了只约两根指头粗的白晶血吸虫,解释道:“这白晶血吸虫的作用和水侄差不多,只是它除了替人换血吸血外,还有别的用途,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抓它的原因。”
  “什么原因?”他有些发毛地瞄了眼正在她手上蠕动的虫。“你到底去哪抓来这么一大堆?”他忍不住幻想待会儿这所有的虫吸附在他身上的情况。
  “当初我只抓了十来只,其余的是我这一个月来培育出来的。”
  她放下手中的白晶血吸虫,从一旁的小桌上拿起一个黑色的小瓷瓶。
  她拍了拍床沿,道:“来,趴下。”
  等苏君樵在床铺上趴好后,她拔开瓶上的布塞,倒了些液体在他背上,然后轻轻推开。“我刚刚说了,白晶血吸虫除了用来吸血换血外,它还可以用来吸除血液里头的毒素。只是在未加以训练前,它只能吸取一些寻常的毒素,像是普通的毒蛇或是毒蜂螫咬的伤口。”
  她又倒了些液体在他手上,边揉边说:“一个多月前,我又潜进钱家庄想找看看钱克己还有没有七彩血芍。先前我怕他想下毒杀害的人太多,把七彩血芍用完那就槽了,不过幸好没有,还剩了不少,大概是因为这毒物得来不易,所以他省着用吧。”
  苏君樵轻笑一声。“你怎么不干脆偷解药比较快?”他一直奇怪这点,只是苦无机会向她问清楚。
  至于她一个人潜进钱家庄一事,刚开始他也是极力反对,但在她强调他也是她偷出来的后,他也无话可说了。
  “翻身。”妙首光光涂好了他的双臂,拍拍他的肩要他翻过身,她好继续替他涂药。
  “你中毒太久也太深了,就算我拿到解药也没法子替你解毒,不过是拖延毒发的日子罢了。”她倒了些药在他的胸口上,专心地替他涂抹开,没察觉他愈来愈深邃的眼光。
  感觉到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忙碌地在身上游移,苏君樵只觉一股热气从腹部窜了上来,全身上下也渐渐笼罩在燥热中。在她这两个月的细心照料下,他一些该有的反应全恢复了,也开始正常运作,是以他若再让她涂下去,待会儿他铁定会没脸见人。
  苏君樵闷哼一声,突然拉开她的手,“其余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为什么?”她不解地看着他,奇道:“我涂得比你好多了,也仔细多了。”“就是太仔细了才糟。”他轻声咕哝。
  “你说什么?”
  “没什么。”察觉到自己回答得太快,口气也太冲,苏君樵连忙补充道:“我自己来就行了,我又不是涂不到。”
  妙首光光奇怪地睨着他,“你这样随便涂是不行的。”她要伸手拿回瓷瓶。
  苏君樵紧握瓶子,抽口气道:“我自己来!”对上她诧异的目光,他连忙笑道:“这回我会仔细涂。”
  “如果你很坚持自己来……”
  她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他急促地打断,“我很坚持。”
  妙首光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好吧。”她坐在床边,拿着陶盆预备,等他自己涂完药后替他解毒。“对了,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你说就算是拿到解药也没用。”
  “嗯,没错。”她毫不迟疑地点头。“你中毒太深,解药对你来说只是治标,并不能治本。其实以你中毒的时间,你早该死了,若不是钱克己太过贪心,连续在你身上下了七种不同的剧毒,你早一命呜呼了。”
  看他一脸不解,妙首光光再解释得清楚些,“这些剧毒在你体内起了反应,彼此产生反抗,间接的相互抑毒。你到现在能和我在这儿聊天,你还得感激钱克己的没良心。”
  “你找来那些什么虫为的就是替我解七彩血芍的毒?”涂完药后,在她的指示下,他又转身趴着。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我从钱克己那儿拿了些七彩血芍回来,这一个月,我每天拿它们喂食白晶血吸虫。等到白晶血吸虫对七彩血芍的毒性有了免疫力后,我再拿它们来替你解毒。”
  “你要怎么做?”“待会儿你就会知道了。”她轻笑一声,开始将白晶血吸虫一只一只放在他的双臂、双腿和肩背上。
  霎时,苏君樵只觉全身像被千百支针扎了下,但疼痛只是一刹那而已,随后又什么都感觉不到。“这个要弄多久?”
  “每天一个时辰,大约得花上一个月到一个半月,视你毒解去的快慢而定。”
  苏君樵嗯了声,又问:“为什么你选择先解七彩血芍的毒?”
  “因为它是你身上所有毒里最容易解的,也是我目前唯一知道怎么解的。”妙首光光不打算隐瞒实情。“至于你身上其它六种毒,我虽然已经从钱克己那儿拿到解药和毒物,但就像我刚才说的,你中毒太深又太久,那些解药根本帮不了你,我得想别的法子才行。”
  “你想到了吗?”他口气沉稳地问,不担心自己的生命正掌握在她手里。也许是从初见到她那时起,他对她就有股莫名的信任感,知道她不会害他,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他,他还是可以相信她。
  “想到两种罢了,只是解毒的东西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找到。不过你放心,我最近就会把东西拿到手。”她大概知道东面在哪儿,剩下的只是去“借”的问题而已。
  “妙儿……”苏君樵突然闷哼一声,口气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妙首光光拿起早先就准备好的布巾,先将布巾沾湿后拧干,轻轻擦去他额前不停冒出的汗水。
  他呻吟了声,“痛……”
  他紧抿着唇,忍住再次痛叫出声的冲动。原先他并不打算叫出声,想他在牢里待了十年,从没因为哪种加诸于他身上的酷刑而喊疼,可是现在的痛楚是一种他不曾感受过的折磨,比起一般的皮肉之痛,这更胜一筹。
  苏君樵只觉得头昏眼花,全身炙热得像火在烧一样,不仅如此,身上的小虫好象每一只都在咬啮他的皮肤,疼痛一下持续,一下间断,好似千百万细针正朝着他身上的大穴不停扎刺着。“妙儿……”他忍住痛,可是张眼望着她担忧的大眼时,又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看着他难过的神情,妙首光光的心里也不好受,仿佛跟着他一块痛了起来。
  她知道解毒时会引发他全身难以忍耐的剧痛,甚至有可能痉挛,所以早先她让他喝下的青色汁液就是为了麻醉他,让他不会直接感受到那么强烈的疼痛。
  可是,没想到疼痛还是远超过她所想象的程度,她想伸手点住他的穴道,让他昏睡过去,但她又马上想到解毒必须在他清醒时才行,因为在疼痛之中,他的身体自然而然会引起抗拒反应,白晶血吸虫为了吸吮他身上的血液必会使尽全力,而它们身上对七彩血芍的解毒素也会慢慢地流至他体内,进而替他解除身上七彩血芍的毒。
  “我知道这很痛,可是你再忍一下子就成了。”她急得有些语无伦次。“这痛楚会一次比一次轻,我保证下次你不会再这么痛了。”
  苏君樵紧咬住唇,不愿再叫出声。他从她眼底看出她的心焦与不安,为了不让她为他担心,他选择咬紧牙关。
  “我不可以点你的穴道,你得维持清醒才可以。”看他痛得脸都皱了,妙首光光只觉心口也跟着难受得紧,只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麻醉的汁液我也不可以让你喝太多,不然白晶血吸虫吸了你的血,也会跟着麻痹了,没法子帮你解毒。过一阵子等你身子骨再好一些,白晶血吸虫的解毒素全进到你体内后,你就不会再觉得痛了,真的。”
  苏君樵深吸了口气,费尽了全身的力量才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我没事。”
  看他额头不断冒出冷汗,妙首光光只能不停地拿着布巾替他擦拭,一边在心里数着时间,期望这一个时辰快些过去。
  石汉英气喘吁吁地冲进钱克己的书房。
  钱克己坐在书桌后头,才要开口斥喝他的乱冲乱撞,石汉英已经迫不及待地抢着开口。
  “师父,不好了!”“胡说八道!”钱克己紧蹙眉头,斥道:“师父好得很,哪儿不好了?”
  石汉英因刚才在外头听到的消息急得满头大汗,没有闲工夫和他啰唆。“师父,你别又挑我的语病了,这次真的糟了!”
  钱克己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到底怎么了?”
  “西门世家的当家抓到妙首光光了!”这才是他担心的事。师父为了师妹的事和西门世家闹得快撕破脸,这回西门世家抓到妙首光光,他们就算想要人,也无从开口。
  钱克己轻哼一声,不疾不徐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这事听谁说的?什么时候发生的?”前两天他见到西门世家那死老猴儿,怎么没听他炫耀?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石汉英急得像无头苍蝇一般。
  苏君樵被妙首光光带走已经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来,他们不知道派了多少人马出去寻找,一方面得避人耳目,不能让其它门派知道这件事,另一方面,他们连妙首光光长得是圆是扁都不清楚,找起来可说是毫无头绪。
  不但如此,每天还得担心宝库早让妙首光光那死贼搬空,现在又听说人让西门世家抓了,他们怎能不担心?
  “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又怎么会知道妙首光光被抓了?”
  这几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宣称抓到妙首光光,到头来均是闹剧一场。
  江湖谣传十之八九都只能听听就算,压根儿不足以采信。
  “是西门世家的人在酒楼里放话说的。”
  “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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