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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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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骂归骂,就是把那厮康独夫给骂臭,问题还是横著没解决。
  不过这次的闷亏就算他们愿意吃下,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再来纠缠。
  “你呀,”曹雨堂总算想到要向掌上明珠发几句牢骚。“要是肯多花些时间在家,别到处乱跑,就没今天的事情。”
  “你怎么不说她该拴在家中,脚镣手铐伺候,就不会出乱子?”曹夫人虽说平常绝对跟相公站同一线,可是心肝宝贝的女儿被他人欺凌,回到家中就是要寻求安慰,她当然要站在女儿这边。
  嗄,她又不是牛,还嘴巴乾脆套个牛络头……嗯……这北地的葡萄还挺甜的……曹瞒对于娘亲的贴心感动万分。
  相对家中长辈们的苦脸,她也实在太过事不关己了。
  “爹,是你教育女儿要落落大方,不要柔弱没肩膀,徒惹人家笑话,再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天有不测风云,家中安坐也不见得就能一路平安到老死啊。”
  对于自己失踪的大半天,她大约的做了报告,却惹来两个老人家的担忧,而且情况有些无力且麻烦。
  似乎家中能干的人都跑光了,剩下他们这些老弱残兵。
  老弱残兵除了心烦,难以对抗恶人,早知道她就不要说。
  唉,千金难买早知道!
  就算这样,也不能任人欺凌。
  只靠爹娘的话显然不通,两个姐姐都已嫁出,她也不能把自己的烦恼带给她们,家里面没有一个可以帮忙拿主意的人……伤脑筋啊!
  他们家需要一个可以帮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不过,优秀的夫婿要去哪找?
  设擂台招亲?抛绣球?呋!还发武林帖呢。
  这年头优秀的人才不好找。
  “爹、娘,您两位老人家不用太担心,这事女儿自己会解决的。”
  她不会冀望自己的“未婚夫”,因为,她知道自己那个神秘的夫婿本来就是个幌子。
  她夸下海口,办法还孵在蛋壳哩,麻烦就上门了。
  曹瞒完好无缺回到家的消息不知道从哪传了出去,翌日,康独夫率领一群恶仆就到曹府来要人。
  他吃定曹府,反正他横著走习惯,王法他压根不看在眼里,要是出事,他有个势力庞大的爹撑腰,这么坚强的家底,他不多做点坏事,怎么彰显他家的权高位重?!
  硬要曹雨堂交出曹瞒来算是客气的了,看在这软弱无能的老头将是他未来的岳父,多少做些面子予他。
  大厅里,男人们斡旋著。
  后院——
  “孩子,包袱拿好,你赶快从后门离开,能走多远就定多远,免得那个恶人发现!”蒙蒙的雨下了一夜仍没有停歇的迹象,曹夫人顺手再塞给女儿一把油伞,心中充满不舍。
  她怕文人出身的丈夫挡不住恶人,等等她还要回去,跟丈夫一同抗敌。
  “娘,我不走!”
  被推著往前走,曹瞒不停的回头。
  她不想像丧家犬一样的离家,要走,也是那个康独夫,再不然……大家一起离开。
  “这时有理说不清,你先避避风头去,牧场里都是娘娘家的人,他们会照顾你的。”
  “我不能把麻烦留给爹娘,自己逃走。”
  “傻丫头,你爹爹或多或少有些社会地位,那恶人再放肆也不敢太过撒野,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危,到了牧场也不用捎信回来,免得多生枝节。”为母则强,虽然离别在即,曹夫人展现了不常见的果决坚毅。
  “娘。”曹瞒哽咽了。
  “只是暂时避一下风头,等那恶人找不到你,日子平静了,我跟你爹自会去接你回来的。”
  见到女儿不舍的神情,曹夫人欲言又止。
  “娘,你跟爹要保重身体。”
  “不用你叮咛,我跟你爹最大的资产就是身体强健,八匹马都拉不动。”亏她还有心情说笑,为的是博女儿一抹粲笑。
  “娘……”
  “快走!”
  拉开后门门闩,她把小女儿推了出去。
  多说无益,徒增悲伤。
  门,无声的阖上。
  曹瞒握紧的拳头距离门板半寸。
  明明只是相隔著一扇门,为什么她却觉得心如刀割?
  擦掉眼眶的湿意,爹娘为她暂时阻挡了狼豺虎豹,那么她也要坚强,眼前的路只有她自己走了。
  迎著风雨,她迈开了脚步。
  今日的曹家牧场是曹夫人当初的嫁妆,当然,牧场本来不叫曹家牧场,是她觉得嫁鸡随鸡,女子嫁夫从夫姓,自然牧场也随著姓了曹。
  溽暑寒冬季节,曹瞒常随著娘亲到牧场小住一段时间,如今单身出远门,可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
  以往,都是欢欢喜喜的出门,而今日,天空落个不停的雨,是不是因知道她低落的心情?  牧场在好几个镇外,就算坐马车也要两天的路程。
  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她叫了辆板车代步,但才几里路,板车的颠簸叫她粉臀疼痛,叫苦天,只好认了命,用脚走路。
  第三章
  野外茶肆的茶水自是比不上家中的好茶,但也解了她的渴。
  这会曹瞒算彻底体会“在家千日好,出外条条难”这句话。
  “小二哥,麻烦你包几个花卷,一壶茶水,几块肉乾条,动作要快,我要上路了。”不敢多做逗留,这里还不够远,不够让她放宽心。
  “姑娘,你一个人出远门要处处小心,虽说天下太平,你一个独身女子总是不方便。”小二拿来曹瞒需要的食物,好心的再三嘱咐。
  “谢谢小二哥,我晓得。”这一提醒,她慎重考虑是不是应该买套男装来穿,以防万一。
  晚上借了民宿,给了好心的婆婆几两银子,有吃有住,还洗了澡,虽然没有家里头的舒适,起码还不坏。第二天,婆婆还在她包袱里塞了许多乾粮才放她离开。
  这天,她舍了官道,挑小路走。
  小路的好处是可能是捷径,但也可能迷路。
  走了大半天她没有迷路,却在离牧场几里路的山坡处被拦截了。
  “小娘子,你的脚程不输男人呢,害我追了老半天。”康独夫擦著汗,沉重的锦袍在大热天里一点都不吸汗,束发的冠重得要命。老天,这女人长了双筷子脚啊,叫他差点去了半条小命。
  真倒楣,去到哪都碰见这咬人的疯狗。被堵个正著的曹瞒自叹时运不济,瞪了一眼康独夫的坐骑,马的四条腿还是跑得比人快。
  “要不是有人瞧见你从曹府后门离开,我又白白失了一次机会,你知道吗?对那天在西湖上的激动我懊悔极了,竟要我那粗鲁的手下把国色天香的你给丢下湖叫鱼啃了。”
  这叫什么咧……姻缘天注定……没办法,注定要落入他手里的女人就算是逃到天边也跑不掉……!人有钱,连老天爷都帮忙啊……呵呵……
  原来他脑袋还有在用。
  “你想做什么?”
  “你知道我想做的是什么啊。”他嘿嘿贼笑,其中的猥琐意味叫人恶心不已。
  “无耻!”曹瞒实在不相信自己这么背,她已经够忍气吞声了,却还要遭受这种糟蹋,这些天所受的委屈压在心头,几乎要冲破她的胸口!
  “人家说打是情、骂是爱,小娘子,来吧,来到我怀抱,让本公子好好的疼惜你。”荒郊野外,他就不相信这个倔呛的丫头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别作白日梦!”
  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无耻早不足以形容他。
  “你真不听话,我告诉你,本公子是给你面子才好言相劝,再不知趣,我才不管你是什么名门千金,嘿嘿……待会把你『就地正法』了看你还能拿我怎么办!”康独夫步步逼近,他身后的壮丁也跟著缩小了包围的圈子。
  曹瞒被逼著上了坡,倒退走看下见后面的感觉很糟糕,没多久,她清楚的听到身后石子纷纷滚落的声音。
  她不敢冒险往后看,要是康独夫趁机欺上来,她就亏大了。
  可是这么耗著,她一点胜算也没有,额上的汗珠滚落,模糊了视线。
  她还不想死,她年轻的生命还有许多事物没有体验到,真胡涂的死了,她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想跳下去?那可不行,上次的事已经够我伤脑筋的了,不能再来一次,来人!把她给我拉下来,就算扯断手也不许放!”他作威作福习惯,从来没有要不到的东西。
  他也不是不明白曹家的势力,一再的纠缠著曹瞒,一来是因为她绝美的容貌:二来,区区一个女人他都无法征服,往后,他失了威风不说,还有谁对他言出必从啊!
  为了面子,说什么也要得到她。
  “你想得美,本姑娘不会让你得逞的!”曹瞒看似冷凉的外表其实包裹著烈火,她气自己没有办法教训康独夫,现下要受他欺凌,这笔帐她势必要讨回来!
  “你这嘴不可爱,本少爷不想再同你浪费口水,你就留几分力气,等下本公子疼爱你的时候好好叫吧!”
  “叫你的死人头啦!”实在不想跟这种龌龊的人多相处一刻,曹瞒把手中的油纸伞打开。
  康独夫也瞧见了她怪异的举动。
  一眨眼,曹瞒紧紧抓住撑开的大伞,转身往下跳。
  不会吧!这样也能跳?  “你们还发呆喔,快给我下去找人,就算断手断脚也要给我抓回来!”又突槌,可恶的曹瞒,他一次次在她手下吃瘪,可恶至极!
  赌一口气往下跳,曹瞒也不敢奢望手上的伞能帮她什么忙,身子迅速的坠落,就在她以为要摔个粉身碎骨的同时,一道凌空飞来的藏青影子将她由半空中攫住,宛如大鹰展翅,蹬著岩壁借力使力,几个顿挫,以“之”字形从底部款款飞上至平坦的地方。
  康家的壮丁不费一分力气,眼看那才掉下去的曹瞒又回来,不禁因为平白捡到便宜暗爽不已。
  “你救我……”有点头昏眼花,但是救她的人很好认,他们居然又见面了。
  “我看见我的伞。”
  他巨大的外表看起来笨拙,动作却不可思议的轻盈,被他抱在怀里,曹瞒感觉好像走在平地一样。
  “伞?”她手中的油纸伞已经开花,想不出来这把伞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伞是我的,我做的。”对于自己亲手做的伞,赐天宫一眼就知道。
  “先别管什么伞,你会功夫?”曹瞒急著想站直身,顺手丢了已经坏掉的伞。
  他轻功这么了得,其他功夫不知道行不行?
  “一点点。”
  “打架行吗?”
  “成。”可没事做啥要他打人?
  “好!帮我把这些人打跑。”
  “不好吧,我的拳头很重,不小心会打死人的。”学武是用来防身,不是用来强出头的。
  “是个蠢蛋哩。”不需要曹瞒多解释,包围上来的恶人也看出赐天官头脑简单,虽然大手大脚,却只是纸老虎一只而已。
  几个迫切想邀功的壮丁伸来魔掌就往曹瞒身上抓,她张嘴,虽然咬伤一只猪脚,但天生身材上的差距,还是敌不过众人粗鲁的拉扯,衣服被扯破,露出洁白的肌肤来。
  她咬牙奋力抵抗,痛苦又忍耐的模样让赐天宫义愤填膺了,说什么也不叫别人欺负了她。
  掌风所到之处逼退那些浑人的爪子,就见他随意抬手,三两下把意图欺凌曹瞒的人都打趴到地上,连康独夫也没放过。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挨了揍的康独夫还想说大声话,尽管一排好牙掉了好几颗。
  曹瞒给他难看的往他屁股踹了一脚,“别老是把你爹的名号抬出来丢人现眼,不要脸!”
  “你……泼妇!”
  “客气了,不把你打成猪头还嚣张!”她往脚下施了点力。
  赐天宫看著趴在地上的男人多吃了好几口泥,对于曹瞒的凶悍有了深刻的体会。
  他从来没看过这么强悍的女子。是他寡闻吗?或者……他救的应该是躺在地上的这些人,而下是她……
  辛  带  寄
  长屋外头晒著支支大开的绸伞,各式各样精致的伞面,仕女、龙凤、奔马、素面,在薄如蝉翼的绸布上,更显色彩瑰丽,像天上祥云落人人间。
  地上有些微湿,是早上一阵雨留下的痕迹。
  曹瞒坐在起起伏伏的马背上,看赐天官跑进跑出卸下马身上的物品,却对她视而不见。
  他想叫她在马背上坐多久啊?
  “欸!”她叹了口气。
  埋著头小心穿过那些伞堆的人抬起了头,眼神茫然。
  “扶我下马。”这么基本的事情也要劳动她来说。君子的风度到哪去了?为她服务是他的荣幸ㄟ。  他有些犹豫,加上他的手上都是东西,要怎么腾出手抱她下马。
  赐天官保持身体不动,无言。
  “是我重要还是那些拉里拉杂的东西重要?”曹瞒认真不过的问他。
  “你有脚,可以自己下来。”
  说的没错,可是,他就不能表示一下他的男人风度?
  “男女授受下亲,你自己想法子下来吧。”
  “你敢说你没碰过我?一根指头都不曾?”他要是敢有个迟疑的眼神还是摇头,她保证自己会亲自下马好好“指教”他一番,不槌他个满头包她……就跟他姓。
  看他就有气!
  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擦擦手,他是有碰过她啦,仔细一想,碰触的范围还非常的广泛,几乎把女儿家的身子都看光了。
  不想不觉得不对劲,脑海一浮现之前的情境,赐天宫一下手脚就慌了。
  竹篱笆外传来参差不齐的抽气声。
  不否认就代表承认,好几颗靠在桂花树下的黑色头颅互相瞧瞧点点头,露出狡猾的笑容,接著,动作快速的捂住对方的嘴,怕露出马脚来,要是阿官知道被人偷窥,他的拳头打人是很痛的。
  对上曹瞒那坚定的眸子,赐天官的信心一点一点的消失当中。
  “好吧,来!”抱就抱……应该没关系的。他放下手上的东西走过去。
  “不用你了!”曹瞒吃软不吃硬,看著赐天官打开的胳臂,像老鹰的翅膀,只要她愿意,应该是安全无虞的,可是她不希罕!
  她又羞又恼。
  这木头居然还考虑,她又不是瘟疫,扶她一下会怎样?  说时迟,那时快,她一跃,跳下马背。
  明明,她可以用很美妙的姿势下地的,可是,想法同事实实在有所差距……距离还满大的。
  眼看她就要跟地面做一次全面的“三贴”,突然感觉腰肢一紧,下一刻人已经稳稳站著。
  赐天官的手没有放开,他注意到她的脚有些无力,无法站稳。
  被那么大的手握住腰肢其实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魁梧的他身旁,她倏然觉得自己小了好几号,虽然说本来差距就满大的,但不可思议的是在他身侧竟然有种宁静、安全的感觉。
  她满脸惊愕,白皙的小脸以惊人的速度泛出如番茄般的嫣红,到底……前前后后他帮过她几次了?
  她刚才又以那种不知道感恩图报的口气给他一顿好骂,现在,她希望地上能够马上裂开一条大缝,把她吞了算。
  浑身压人的气势一下掉进无底深坑,一落千丈了。
  “你可以站好了?”
  “嗯。”
  他的手缓缓放开,确定她没问题以后才转身再去搬东西进屋。
  不过,进屋之前,他别过身体扬声道:“大家回去自己家吧,别吓坏我的客人。”
  躲在篱笆外的众人面面相觑,被他看见了喔。
  看见一颗颗人头慢慢散去,赐天官这才领头进屋。
  房子不旧不新,红砖宅子,基本上看起来挺坚固的,屋梁上悬著各式各样的绸伞,花色多样,伞面薄如蝉翼,由下往上看,织造的细密令人惊讶,美丽非凡。
  长途跋涉对女子而言本来就是体力挑战,又遭色狼拦路,惊吓之余,又在马上颠簸走上好一段路才到这地方,她已没有精神多研究那些伞,只觉得倦累层层的从心里头涌了上来。
  “我肚子饿。”如果可以她不要动了,屁股一沾上椅子,曹瞒的肚子不争气的唱起空城计,还真会挑时间!
  食物要是可以自动送进嘴巴是更好了。
  “我不饿。”赐天宫坦白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她欲哭无泪,气呼呼的嚷道:“我饿了,我说我肚子饿,谁管你……我饿了,你知道吗,饿死了!”哪知道一嚷完,更觉得虚脱无力。
  而且不只肚子饿一项,她身上又脏又黑,衣服破得不能见人,脚底的水泡经过刚才的跺脚,显然是破了。
  她没力气查看。
  这辈子不曾经历过的遭遇一下都碰上了,大部份还都是衰事。
  他看了她好一下。
  “浴间在左侧的小屋。”
  难怪她发脾气,一身脏怎清爽得起来。
  “我娘的衣裳可能不适合你穿,我又没有姐妹,我的……你将就著吧。”赐天官不知道从哪拿来一套衣裳。
  “谢谢。”曹瞒哑著声音,十分感动,她的包袱在跳崖时弄丢了。
  赐天官搔头,木讷的目送她慢步踱去洗澡,眼光不小心看到她略略瘸著的脚。
  亭  亭  辛
  曹瞒拖著绣鞋,一身舒爽的出来,虽然难看,也唯有这样,脚底的水泡才不会痛,也还好衣摆够长可以遮丑,不怕丢人。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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