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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郎君-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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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薰衣坚持道:“想报仇,该量力而为,白白去送死,只会愧对当年那些救你脱险的恩人。”  她中肯的字句丝毫不似作伪。这仇人之女弄得清  自身所该扮演的角色吗?她为何总是唐突了他所有的  想象。
  “你尽管放心,在处决任氏一族之前,谁都要不了  我的命,对付完颜熙,我另有计较。”无法抑制滚滚涌  上的冲动,他拐个弯解释自己的作为,只为了不想让  她——担心。
  “那么这一天一夜里你是去……”他去找帮手?
  “你问太多了。”他侧首,深邃的眼闪过一丝异样  ——那是后悔。
  任薰衣当然没错过这一记眼神,玲珑的心思更泛  起了一个大胆假设。“除了你以外,展家还有遗孤幸存  对不对?”  他不得不讶异她的聪慧。
  “是谁?”
  “告诉你也无妨。我么妹,展初情。”他语气更冷。
  “你亲妹?”闻言,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你让你妹妹去杀大金皇帝。”
  “有何不可?她姓展,自当有义务替枉死的族人复仇。”(有关展初情与完颜熙的故事详见“摩登番王靓  丫环”)
  “但她一个姑娘家……是一个弱女子哪,你叫她深入险地,刺杀金皇,分明是让她送死。”任薰衣指责他过分的作为。
  “这又如何?哪怕是去送死,也该义无反顾。”他一副理所当然。  天哪,他怎么可以说得这般泰然,那是他的亲妹  呀。更或许是这世上惟一与他有牵绊的血亲。
  “去阻止她。”任蕉衣热血沸腾。
  “那是她该做的。”
  “你好残忍。”
  “你敢教训我?”他挑了挑浓眉。
  “我是心疼你呐。”她为他的阴寒而心痛。  “展哥哥,你不该是个冷血狂夫,而该是个有情有意的铁血汉子,为何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良知?清醒一点,快去阻止展姑娘的行动,否则你会遗憾终生的。”
  “你说够了没有?”她的世界因着其父的庇荫,过得幸福无忧,而他呢?面对的是无尽的痛楚和不止休的折磨,他的人生是在痛苦中堆积而成的,甚至,已  让麻木占领了一切。这些残酷的遭遇、终生无法忘怀的痛,拜谁所赐?现在,她竟反过来大谈良知……良  知!他紧握住拳头。
  ''你本属朝阳,不该沉陷阴霾中,醒一醒好吗?“  她不能让害死亲妹的恶罪永困在他心中。
  “够了!”他暴喝。
  “不,我要你去阻止她,快去。”任薰衣执意道。
  “你——”他愤怒的大掌高举,正欲击下。倏地,  门外传来一道恭敬的敲门声响。
  “谁?”他恶狠狠地瞪着任薰衣,这回算她幸运。
  “上主,门主有令,要您立刻回转冰焰门。”
  是常问须?居然是由他来传令。
  “门主不是答应过我。让我自由行事。”
  “事出突然,请上主见谅。不过门主已经答应,可  以传令天下,要任九天改往禹弄别馆见你。”
  无心不再计较。  “算了!只不过改个埋葬之所。”  他睨看任薰衣,狂笑道。“你就同我先去瞧瞧任氏一族  的葬身之地,景致是如何的美丽。”  只是在狂笑的背后,展斜阳的身影竟是那样孤,笔  与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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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林木参天一片,顶立姿傲地盘踞住整片峻岭,  惟一平台的地方,除了一座八角亭耸立其间以外,再过去即是一处不见底的陡峭深崖。  在这种前无进路的地方,哪来什么冰焰门的别馆?
  “在哪儿?”任薰衣左顾右盼,怎地也寻不着任何  像是别馆的痕迹,难不成这座八角亭即是所谓的禹弄  别馆?倘若如此,果真愚弄人也。因为在这座亭子内,  除了几张石凳外,再无其他摆设,这个咫尺空间的地  。怎能称之为别馆呢?太令人讶异了。  又或者说冰焰门的财务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惨况?  壬薰衣兀自猜测着。然而身为杀手派门第一把交椅的  领导地位,理当不致发生这种窘状的,况且与它齐名  的柳莹山庄、黑尝君所领导的追月楼,净是寓甲一方  的神秘组织,冰焰门也不该是个例外,但——摆在跟  前的样子?
  “过来。”展斜阳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解,淡淡地道:“别再探了,穷其一生,你也猜不透这个中道理。”
  她进亭内,这儿摸摸、那里弄弄地,边道:  “或者说这座八角亭只是套障眼之法,另藏玄妙  的。”好奇心使她不放弃地追问;自小性喜涉猎奇能异  法,熟读各式玄妙书册,这座八角亭不应毫无意义地  摆设在此地,它必然有其特殊功用。
  “能告诉我这座亭  的功用何在吗?”  祈求的波芒逸出,目眩神晃地摇动他的冷硬,他没来由的一阵心烦与焦躁。  “等你爹前来受死之时,我会告诉你其中奥妙。”  他颀长的身形忽飘向前,朝她睡穴一点,任薰衣随即  倒在他的怀抱中。
  软玉温香,置在怀里,端是轻柔得好似没有重量:  俯首低望,绝俗姿容跃进眼瞳中。即使沉睡,她还是  拥有不可思议的美丽。他有一刹那的迟疑了……该带  她进冰焰门中吗?一处龙蛇混杂之所……  寡、毒、狠、绝,是冰焰门训练杀手的惟一指标,  其说吸纳的份子也喜爱选择受尽颠沛之苦的少年与贫童。只因这较容易控制。但在这处弱肉强食的环境下,  捱不住的失败者或自尽、或被诛仍比比皆是,于是在各自为求保命的情况下,造就了冰焰门人个个寡毒狠  绝,无情无义,只为命令与钱财而生存。  这回,他以身为冰焰门下、位居翘楚地位的身份,  得已暂离组织,进行其私人的复仇大计。但就在对仇  人任九天最后通牒来到前,竟无故被召回,在不得违  令下,他必须带着怀中的“人质”同进冰焰门内,只  是在组织里,他未必控制得了一切,若她离开了他的  羽翼之下的话……  怪了!他何必忧心?何苦为…'个该死的少女而在  矛盾中浮沉?即使她在冰焰门中受尽欺侮,也只能说  是罪有应得,他更该抚掌大笑才是,忧心什么?  他一咬牙启动奇门遁甲之术的暗桩,八角亭侧五  丈外的一株桧木立刻移动位置,露出一道敞开的石门  来。他抱着任薰衣,走进这处洞天里。江湖人道,冰  焰门神秘无比,至今更无人可探出其总部位置,其实  在禹弄亭下,正是玄机所在的地方。
  无心一走入洞口后,石门立即紧闭,桧木回归原,  四周草木恢复如常。随着下坡的石道,走在曲折  的回廊中,石墙壁上虽然高悬旺盛的火炬,仍然驱不  了沁人的阴寒。  展斜阳解除怀中美人的睡穴。任薰衣惺忪的双眼  一睁,见着的就是这副宛若幽冥地府的暗晦景象。  “这里就是冰焰门。”玲珑的心思一猜即中自己目  前所在位置。“禹弄亭下居然别有天地。”  展斜阳径自走着,没理会她的话语。
  “你的武艺就是在这地方练成的是不?”她叽喳地  问,不掩好奇地东瞧西盼。“可是这地方阴森寒透,感  觉好像是传说中的阎罗殿。”
  他顿下脚步,阴恻恻地回头。“仅剩一天,在明天日落前,倘若任九天没来受死,这座阎罗鬼殿就会添  上一缕少女幽魂。”
  “我爹不会来的。”她直视他,坦而无惧道:“你若  决心要杀我,现在就可以动手,不必又浪费十二个时辰。”
  他眯起如冰的双瞳,赤焰回剑被大掌给锢紧死握,  真动不了她吗?他不信,剑鞘缓缓下落……  等等,别中计了,她若死去,任九天的行踪将成  为永远的秘密,到时候他如何向死去的亲人交代?  剑鞘猛然收回,霍地转身回头大步而走,以致没  瞧见她唇角偷偷扬起的笑容。任薰衣急忙疾步随后追  上,终于在长廊尽头处又见到了另一层气象。  黄色光晕把偌大的厅堂点缀得甚是光亮,这可是  需要上千颗夜明珠才可营造出来的景致。由此可知,  冰焰门的财富是多么的惊人了。  可惜的是,如梦似幻的色泽虽然笼罩整间大厅,  但阴风惨惨的气息并未因此消灭褪去。
  任薰衣环视周遭,那位高坐在上、落于金绣椅垫上的中年男人,该是冰焰门主了吧?
  “门主。”展斜阳一施礼,证实了她的猜测。  燕徒阴鸷碌碌的眼睛盯着任薰衣直瞧,平静无波  的面容倒是静得让人窥不出个究竟。
  “你就是任九天的女儿?”柔媚的询问居然来自屏风后方,但见一位容姿丽艳的女子千娇百媚地碎步而出,娇弱地站在她跟前。
  “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原来你是这么美,不过可惜呐……”燕双妃瞥向展斜阳,  煽风点火地挑动着。  “无心,她既然已经落人你手中,  怎么不一剑杀了她,替你展家报仇。”
  任薰衣一呆,连冰焰门人竟然都知晓两家的恩怨乙
  “这是我的事。”无心对这女子并不假辞色。
  艳丽女子一笑,竟是媚中带邪。  “不舍吗?那么由我来帮你吧!”
  “唰”地一把利剑  倏地从她袖口里窜出,灰青色的剑光不分青红皂白地直向任薰衣刺去,摆明要毁了这张威胁她的绝美面容。
  “谁让你多事。”灰青色剑光被红芒挡开,一使劲令燕双妃踉跄退了好几步。
  “无心,我这是在帮你。”她叱道。
  “不必。”
  “爹!”妖艳女子转而向坐于上位者的中年男子大发娇嗔。
  一直默不吭声的任薰衣这下总算明白,原来冰焰门主是这姑娘的爹,难怪敢任意妄为。
  “双妃,你不要管无心的私事。”燕徒终于开口,  声音冷冽地。  燕双妃咽下满腔不悦,倒也不敢造次,她的门主爹亲在下属面前,一向是公私分明,所以,她只舶用责难的眼光对无心表示控诉。
  “无心,我有事交代。”燕徒再次说。
  “来人。”无心一唤,即现出一条身影。他指着任薰衣,沉声下令。“将她关进绝牢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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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心苑,是以其称号所命名一幢三层高的楼阁,  位于冰焰门总堂的后方,是无心私有的疆域,这是位  居冰焰门里上位至尊者才可得到的殊荣。
  内室很宽敞、干净,但是除了几张必备的桌椅外,  并无其他摆设。这是否表示他从未把冰焰门当作是归  属之所?抑或是因为杀手随时会客死异乡,再华丽的  布置终会成为惘然。
  “你在计量些什么?”燕双妃未经通报,蛮悍地硬闯进无心苑,质问指节正在拭擦红色剑身的展斜阳。
  “你还没闹够?”一道阴寒的视线袭向她,冰冰凉  地。
  “我还没计较你无端要门主召我回门,坏了我的复仇大计。”
  “我是在替你着想。”她理直气壮地强辩,勾魂慑魄的容姿没有半分不妥或惭愧。谁叫一向六亲不认的  杀手无心,竟会硬不下心肠对这个女子下手,更何况  是他仇人的女儿。这实在太违背常理。所以她才忧心  忡忡地要爹以冰焰门主之令召他回返,她想一探究竟,  被常问须形容为天仙绝色的任薰衣,是怎恣地要得。  的确,她是美得不可思议,但——注定得死。
  燕双妃笑颜盈盈地倾向他,软软细语地道:“我帮你杀了她如何?”  红色剑身乍然人鞘,他看向她,眼底闪烁冷酷寒光。
  “方才在厅堂上的警告,你最好别当它是儿戏。'
  “奇了,她是你仇人的女儿,怎么你好像万分不舍  她人头落地似。”她杏眉一扬。  “她是诱饵,死了,今生今世别妄想引出任九天  来。”
  “只为这个原因?”燕双妃定定地望着他。
  “你究竟想探查什么?”无心脸沉了。
  “任薰衣很美,美得笔墨难以形容,你该不会是贪恋女色,而忘了身负的血海深仇吧!”她鼓起勇气说。
  无心的背脊倏然一僵。  “你以为我倾心于她?”如刃的波眸似要将她撕成碎片。
  “不无可能。”这是她最不愿见到的结果。
  “燕双妃,你不要以为你是门主之女,我就不敢动她。”
  “你当然敢,这世上有什么是你无心所不敢作的?  我敢对你多费口舌,只不过想提醒你,千万别中了妖女的蛊毒。”  妖女,她竟称任薰衣为妖女,不过这封号倒贴切得很,自从遇见她开始,她的行为举止全悖离了他所  认为的认定,反倒令他没辙。
  他再次强调,不带任何温度的冰痕立即窜出:“你  最好别妄动,否则死的人会是你。”
  第四章
  他从拂晓时分起,就静坐在禹弄亭上候着任九天的到来。
  然而从阳光穿透云层迤逦光芒、逐渐拢向中天,  以至灰黄昏幕占满穹苍,禹弄亭上仍未见任氏族员的  形迹,连一个也没有出现。派出打探的部属们也将寻  觅所得的消息用飞鸽传书禀报于他,但字条上的回复,  …径儿全是……打探不出任九天一行的下落。  此刻已证明任薰衣的笃定绝非空口白话,这对父女早就设计好逃脱路线,甚至完整到令他即使费尽周章,依然寻不到其行踪路线。既然她有这等好本事,  又为何愿意甘冒风险,独自留下面对他、成为人质?  这等匪夷所思的做法,当中所掺杂的原因又是什么?  难不成真如她听言,会这么做,只为成为他……他的  妻子?
  “不!”无心双掌一挥,磅礴劲气要时腾逸在林树  间,激荡地在林木周身来回扫掠,沙扬滚滚,落叶飞  枝风云乱舞。
  “不!”他再嚷。鬼魅般的风呜呼啸破空,传遍整座天际。  良久、良久过后,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住了手,但奇乱的思维并未就此消灭。  他该如何自处?该怎么去面对仇人的女儿?他曾放言,任九天若是未到,会拿她代祭,会……  此时横亘在心的已是一种无法分析的矛盾,无序  的章法已乱得他无法静心思考、甚而决定。  为什么会莫名出现这样一个女子来拨乱他的决定,  为什么?
  “任薰衣——”一声出自混乱的狂吼,直达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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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弱的身子陡地起了阵瑟缩,令她不禁拉高身上  的斗篷御寒。这处湿气甚重的牢笼里,一股一股全是  从地底下沁透出的冰寒,很伤人的。  铁牢的锁突然铿锵地传来打开的声响,一会儿一  个面白死灰的黑衣人,手上端着一盘香味四溢的食物,  走进绝牢内。
  “晚膳。”位属冰焰门最低下的狱卒放下手上食物。
  “谢谢。”他端来的晚膳里有鱼、有肉,还搭配几样小菜。看来冰焰门对待待宰羔羊的囚犯并不吝啬,  且对俘虏的态度也没有外头传说的那般冷血凶残,对这个以杀人为业的派门,似乎有重新估量的必要。
  “饮不饮酒?”  任薰衣倏然抬首,送饭的黑衣狱卒还杵在原地未走,死灰的面孔居然还咧出一抹笑容来。
  “不必了。”她摇头,举箸用起她的晚膳。  他还是站着不动,没离开的意思。  “你还有事”她放下筷子,抬头望着他,这人浑身上下均透露出一股奇怪讯息。
  他跨前几步,兀然蹲在她面前与她平视,开口说道:  “你很美,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像你这般美丽的姑娘。”
  “这又如何?”他想做什么?  喽哕的瞳孔绽放着诡异的气息,一字一句全是违背身份的怪语:“你知不知晓这座地牢向来是禁锢冰焰  门叛徒的场所?被关在这里的人,惟一的下场,只有死亡一条路。”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神态又开始邪狞得令人心惊了。  “我若晚来一步,也许你已经跟他逃之夭夭了。  展斜阳步步侵近,威制着她。若她没有展露风情,这  种小喽哕哪来包天胆子对她上下其手,甚至还愿带她逃出绝牢?
  “没有这种事。”'
  “我听到、也瞧见了。”一只大掌递出,扣住她绝  美的下巴,冷凝的气息伴着炽猛的气焰,骇人地在她  面孔上拂着。
  “竟然还敢睁眼否认,你简直和人尽可夫  的妓女没两样——”
  “住口!”她嚷,声颤道:“你怎么可以……”
  “我怎样?”他邪气地笑了起来。
  “也许我该领教领  教你究竟有何勾魂魔力,居然可以诱得冰焰门人臣服在你的石榴裙下,甚至不惜性命。”话一落,灼烫的唇  即狂掠地印上她的唇,炽猛轻佻地狂吮着,展斜阳残酷地蹂躏着她精致的唇瓣。
  “你不要这样。”好痛,他是有意欺侮及存心想凌  辱她的尊严:她小手紧握成拳死命捶,想逼他停止,  但再怎么努力的挣扎与捶打,依然阻止不了他的侵夺。  血丝从她的唇瓣渗出,咸味也吞进他的口里,但受创的唇伤并未消除他的愤怒与粗暴,不断捶打反倒  叫他给钳锁住,高大的身躯紧紧贴住她的,逼迫得她无法动弹,在全然的劣势下,御寒的银丝斗篷被他褪去,上衣的襟口又被他的大手给撕开,雪白肩膀若隐  若现。  莹白如雪,却已然蒙尘,这里,方才曾被那个喽  哕抚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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