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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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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围困在这金色的带影里。
  这“金蛇带”系绝等纯钢,久炼而成,上面镀以赤金,平时柔软,有如丝绸,缠在腰际,一旦遇有强敌,只要迎风一幌,立刻之间,挺若棍棒,是以携带使用,俱称两便,端乃奇特兵刃。
  石菱见“金蛇带”一出手就是此等厉害,哪敢怠慢,急忙剑出奇式,脚下步走轻灵,疾若旋风,矫若翠鸟,一团剑光,绕住一团人影,挡驽旋回,挑拨劈扫,战在一起。
  石菱所使七七四十九手拂尘剑,厉害之处乃是轻灵快捷,变化神奇。
  水豹子汪海洋手内的“金蛇带”则刁钻古怪,招式收发,稳定自如,俱属不易防躲,难以招架,此番两奇、两绝斗在一起,可想而知。
  无名洲上战云四起,啸声如雷,尽是剑影带光,金阳旭日为之减色,大江东去,为之低头,声威之壮,不得多见。
  霍然,在一团剑声带影里,“呛啷!”一声,二人同声一愕,俱皆虎口酸麻,双双各退了十来步,暗惊对方功力之雄厚,金铁交鸣,双刃一触,立被震退。
  矮子汪海洋嘴里冷哼一声,结结巴巴的说道:
  “个丫头,我且问你,你与‘铁蜈蚣’江东流有何仇怨?何以无故前往西梁山,把他弄死?”
  石菱此时自交战以来,已近一个时辰,虽不说如何劳累,但觉鼻尖目汗,耳根发热,总是功力火候尚未到家,所以也乐得让他停手问话,遂答道:
  “世间恩怨,不外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老父当年行侠仗义,扬威海疆,宵小鼠类,闻风丧胆,后遭海南帮老魔头‘海天白鲸’苗光宗以‘鲸呼’邪术,置之死地,是以中原之地,魔影幢幢,魍魉横行。
  你姑奶奶石菱此番艺成下山,立报复杀父之仇,而且立意斩杀魔贼,为民除害,祈求拨云雾而见青天,扫妖孽而光中原,使黎民百姓,神州父老,安居乐业,过几天太平日子,享几天人间清福,如是而已。“
  她略一沉吟又说道:“早闻西梁山恶贼‘铁蜈蚣’江东流为非作歹于前,复劫持吾友,东海星仔岛玄云仙尼高足秦宛真姑娘于后,我不斩杀此贼,尚待谁何?”
  小姑娘出口成章,口气大,姿态傲,而且说是要找“海天白鲸”苗光宗报杀父之仇,这下子可就使侏儒汪海洋恍然大悟了。
  他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么,高邮湖的‘水底青蛟’聂廷虎,也便是死在你们的手下了 ?”
  石菱不屑的说道:“高邮湖‘水底青蛟’聂廷虎烧杀抢掠,周围三百里黎民不得安生,难道还不死有余辜吗?”
  无名洲位于长江江边,长江乃中国东西数省的水路交通孔道,往来客商无数,必经此地,于是水豹子汪海洋就凭他这几手轻功和“金蛇带”的能耐,坐收渔利。
  如果没有“买路钱”厚赠的话,则休想上朔沿岸大府,下放金陵或出海,所以无名洲的地位与中原五湖来得不相上下,俱属海南的重要分舵。
  汪海洋听小姑娘自认是海南帮的大敌,而且出言倨傲,明明是在骂自己为妖邪之类,脸色倏然一变,冷然说道:“今日我等狭路相逢,你有杀父之仇,我有守土之责,我们这就拚了吧!”
  小矮人水豹子汪海洋单足一跺,沙尘暴卷,一片尘埃,贯以真力,向石菱头脸处飞盖而下。
  “水豹子”汪海洋的右臂骨节扭断,是一个残废,左掌使练“金蛇带”之外,脚下功夫,亦练得有独到之处。
  刚才他那一跺脚间,所飞起的黄沙,乃是他苦练而成的“踏尘法”。
  使用这踏尘法,所踏射而起的尘土,颗粒之间,早已贯有绝顶真力,而且面积广大,令人不易闪躲,端乃一厉害独门功夫。
  小石菱见侏儒一跺脚间,黄沙成卷,向自己飞射而来,面积广大,劲道奇凶,哪敢忽视,忙提丹气,凌空一跃,丈来高下,差以丝毫,刚刚躲过那片险恶的飞沙。
  身躯下坠,藉求立足出招,谁料,落势方始,小矮人的第二股黄沙又已飞来,石菱见状又急又恼,双掌下按,再次凌空,又是五六尺,急忙双臂平张,在半空里打了一个转圈,斜刺往丈外水畔落去。
  石菱所以往水畔扑去,一来是防避他的第三卷黄沙,二来水滨,沙滩潮湿,免得这小矮人以后再藉沙射人,诚系智举。
  她像一只飞掠剪水的小燕子样,疾然扑去,姿态美妙,已到了“凌空飞翔”的程度。
  小矮人刁钻古怪,见她身轻似燕,轻灵美妙,不由得暗暗钦佩,又见她往潮湿的沙滩落下,亦复可证此人机警聪明之极。
  “金蛇带”再出,身形急跃,随即跟了上去,“螳螂捕蝉”金蛇带跟着他腾跃而起的身形,风雷并作,疾然袭至。
  石菱见带影扑来,跨步急闪,顺势出剑往他肩下刺去,招出极速,小矮子闪躲不及,惊呼一声!
  跟着“刺啦!”剑尖在他身边刺进,石菱眼前一亮,小矮人却用力一挣,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一大块。
  水豹子汪海洋个儿虽小,却在长江下游,坐收渔利,兼之为海南帮的嫡系,几时可曾遇到这种下马威,是以怒从心起,运起“金蛇带”,一路风响,往石菱上下飞绕而至。
  他由于愤然出手,招式奇绝,直把石菱逼得连连后退,石菱手内的墨光长剑此刻又使出了七七四十九手拂尘剑法,也是招招奇险。
  分花拂柳,急若风雨侵至,只见双方金彩墨光,照映在荡漾的江水里,立刻招式幻起千万条光影,看得人眼花撩乱。
  小矮子手内“金蛇带”此刻招式,不仅五光十彩,飞花落叶一般疾然逼下,而且招术出处,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加以他那独特的纵跳法,使石菱眼神迷乱,心神惊悸。
  小石菱不愧师出名门,卖开混身功夫,使出七七四十九手拂尘剑法,全神应战。
  这样,惊险齐出之下,招式潮涌之中,两盏热茶的功夫,即已战至三五十间合,石菱功力单薄,此刻渐渐不支,只见她不住的一直向后退!退!退!
  而小矮人汪海洋手内的一支“金蛇带”却越战越勇,越战越凶,连绵不绝,精神抖擞,使小石菱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看看情势,小石菱危机当头,稍一有失,不堪设想。
  忽听一个熟悉的少女声说道:“石妹妹,我来也!”
  同时之间,“嗖!”一枚暗器破空之声飞来,接着小矮人“哎哟!”一声痛呼,双臂往后脑勺上一抱,急忙忙鼠窜而去。
  石菱不禁大惊!
  第十二章 石菱误戕千年佛
  石菱奇道:“这暗器一发中的,来至何方?”
  回头看去,见秦宛真正自那几十丈高的悬崖下,拚力向这边游来,石菱心奇:“宛真正自崖根游来,暗器定然非她所发,而且暗器皆非彼等习用之物。”
  想着想着,不自主的往地上,用目光搜索了一遍,霍然发现地上有一枚鸡蛋大小的鹅卵石。
  石菱心中大悟,随即仰首“传音入密”高呼道:“姥姥,崖上的水贼都死在你的剑下了吧?”
  顺声瞧去,见几十丈的悬崖之上,云雾飘渺,只有一个二尺多高的黑影,孤立崖上,长衫飘飘,风姿爽逸,知乃玄云仙尼也。
  只听上面也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向崖下答话道:“小菱,崖上的贼人都被我打跑了。”
  原来,玄云仙尼在崖上所遇到的那几个埋伏汉子,除为首一人的粗矮者,尚有一些能耐之外,其余尽皆不大中用。
  可是那粗矮子当初与玄云交战时,由于他的招式狠毒快猛,倒使玄云无暇顾及其他,兼之那条粗麻绳,由大树系牵之处,距崖头颇长,当然无法兼顾那根绳子,是以被其余数人以利斧劈断,石菱和秦宛真双双凌空落水,石剑鸣生死未卜。
  玄云在崖上,听到下面水寇喊:“割绳子!”的时候,心中即为三人担心,是以鼓舞平生所学,往那五七个水贼,抡剑猛劈。
  而那小矮胖子,手内一柄混钢鱼叉,招式凌厉,紧紧缠住玄云,不肯放松半步,是以予贼可乘之隙,垂到崖下的那条麻绳,终被切断。
  “水豹子”汪海洋,自在西梁山“霸王寨”内劫到毒伤未愈的邵谷人之后,回到无名洲,早已算知,玄云四人必然由西梁山越岭直奔无名洲。
  故特将平时所用以上下悬崖的那条粗大麻绳,在中间切割,仅连有筷箸那般粗细,使在崖顶的人不易觉察。
  当敌人不知是计,沿绳而下时,则伏兵齐出,上下夹攻,恁你再是高明能手,也必然丧生在这崖下的大江之中,端乃毒计。
  岂知,玄云仙尼垫后而下时,却于猜疑之间,迟疑了一刻功夫,果然从那深草丛中出来了埋伏。
  设若玄云仙尼不作此周到之想,则四个人鱼贯沿绳而下,敌人在人不知鬼不觉问把绳儿切断,大家毫无准备,岂不葬身江底,尽作水中之鬼。
  由此可知,江湖风险重重,奸诈欺骗,随处皆是,稍一不慎,即失落陷阱,不见天日也。
  玄云虽然厉害,可是敌人五七个粗壮汉子,人众势广,敌不住他们一拥而上,是以战了半天,方才劈死了三人,其余见机逃走。
  玄云把他们打走,伫立悬崖边沿,方见“水豹子”汪海洋越战越勇,逼得石菱连连后退,为恐地功力薄弱,万一有失,放心不下,遂在地上检了一片石头,照准“水豹子”汪海洋打去。
  从几十丈高的悬崖上,能以抛石把纵跳狂跃的小矮人打中之此等功夫,确也非同寻常,令人不得不佩服她的手法之准了。
  石菱在下面听玄云说上面的贼人被打跑了,焦急的说道:
  “姥姥呀,哥哥不见了,你看怎么办呢?秦姐姐在水里搜了半天,只是还看不到人影儿!”
  此时秦宛真业已游至无名洲的沙滩之上,似乎非常疲倦,神情之间的焦急,与石菱有过之而无不及。
  玄云闻听说石剑鸣失去了踪迹,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是以半响没有答话。
  最后,抵不住石菱和秦宛真的一再催问,才说道:“我此刻功夫无法下来,你们先到无名洲搜寻敌人巢穴,我们再作计较。”
  秦宛真和石菱出于无奈,也只好依照玄云的吩咐,心情悻悻地往无名洲走去。
  二位少女,走不到十来步,见地上血迹斑斑,一路滴去,料知是“水豹子”被玄云一石打中,所淌血迹,遂循着血迹往前走去。
  荒烟蔓草,黄尘滚滚的无名洲上,只有一条羊肠小径,蜿蜒曲折,通往洲心。
  视界所及,荒洲之上,竟无半座房舍的影子,二人心下暗奇,随着羊肠小径,急步前行,地上的血迹却越来越少,终至失去踪迹。
  而小径前面,又出了一个叉子,不知哪一条是主线,二人正踯躅未决的当口,霍前左边靠江心的洲边,扬起一面白帆,正待解缆放航。
  小石菱喝一声:“走!”
  拉着秦宛真的一只纤细小手,飞快往那白帆张起之处飞奔而去。
  二人心急,不择径路,像雨只受了惊的花蝴蝶,狂扑而去,不多时,看看已跑到洲边。
  只见那只大船,业已满张巨帆,徐徐离岸,船头上立着一个二尺多高的小矮人。
  二人加快脚步狂奔,企图赶上那只大船,把“水豹子”汪海洋活活捉住,以泄心头之恨。
  猛听:“哈哈哈!”一声狂笑,小矮人说道:“黄毛丫头石菱,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结算总账!”
  话说完,又是狂放一笑。
  那只大船,业已离岸数丈,箭弦一般往江心驶去。
  石菱和秦宛真抵岸之时,巨船业已去远,只有一个模糊的小黑影,站在船头,旭日金光,照满了水光万道的大江之上,巨流滚滚,风正萧萧。
  石秦二人心里焦急,又听小矮人张口狂笑,直气得两个小姑娘双足连跺,不屑的用鼻子“哼!”了一声,也只好眼睁睁让他扬帆而去。
  此时,放在这两个小女孩肩上的心理重担,可真是够沉重的了,无名洲上是否有邵谷人的踪迹,待她们搜寻,石剑鸣的下落,焦急在她们心头,玄云仙尼在高高的崖头上,不晓得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她安全的下来。
  二人见“水豹子”汪海洋业已张帆逸去,未加思虑,调转回头,直奔洲心,找寻这侏儒的老巢。
  可是放眼看去,丘陵起伏的一片荒洲上,除了一片枯黄的茅草,随送爽晨风,起伏之外,竟别无所见,这是在许多高山峻岭,莽泽大川上所未曾遇到过的景象。
  但是此洲必有“水豹子”汪海洋的一个窝巢,似也无可疑义,二人即凭此一念之坚,放开脚步,疾驰洲心。
  一连翻过了二层丘陵,洲心央是一片圆形的小盆地,还是看不到一处房舍的影子,是以二人心里发闷,焦急得连话都不说一句。
  下得丘陵望北面那处起伏之处奔去,又搜寻了多少时候,方才听到走在前面的石菱,惊呼一声:“真姐姐,快过来,这儿有点门道了!”
  秦宛真听石菱说那儿已经有了点儿门道,闷燥的心胸里方才闪烁出一朵愉快的火花,遂急忙奔跑着跟上去。
  在一片黄草之中,一径直奔丘内,径旁草高,遮掩得几乎不见五尺前面的道路,二人一喜,随往那小径走去,才十来步,那小径便开始转了弯。
  小径不仅转弯摸角,而且径旁土壁也陡高了。
  秦宛真见石菱在前只顾快走,有些放心不下说道:“菱妹,你要小心些路旁有否暗算,别中了他们的毒计!”
  石菱闻她之言,颇为有理,当即以一双水汪汪的美目,边走边向两旁,脚下,前方察看,一颗原本坦然的心,此刻也不知怎的,有些紧张起来。
  又行数十里,前面路径豁然开朋,路径宽大起来,一眨眼,二个小女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面竟出现了一幢精美的房舍,粉壁朱门,檐下是一列长长的廊头,只是房顶上却无半块瓦片,而是一层厚厚的黄土,上面覆以尺高茅草,是以在外面绝看不出是这儿有一处房舍。
  小矮人“水豹子”汪海洋,这房子盖得真是别出心裁,竟然可以蒙蔽住外人的耳目,把这片天地隐藏起来。
  一排精舍的中间,有两扇朱红大门,门是掩着,没有关好,右菱一个箭步,向前就去推门。
  手都已经伸到门环上了,忽听秦宛真在背后呼喝一声:“菱妹妹住手!”
  石菱被她这一声呼喝,吓得有些怔怔地,急忙缩回了手,回头不以为然的问道:“真姐姐,此话用意何在?”
  秦宛真已经一步赶上,婉转向石菱说道:“你想,那‘水豹子’汪海洋,人生奇矮,必然鬼计多端,即以此舍而论,即可见诸一般,所以我们在此务必处处小心才是。”
  她的话虽然委婉说来,总也有些“先进”的味道,可是石菱在江湖上的见识,终究不如她来得广泛,心地也不如她来得谨慎,当下点头说道:“真姐姐,那你看怎么办呢?”
  秦宛真往四外用眼睛横扫了一遍,想找一块“问路石”,可是四周围,除了层层黄土之外,竟无一只石片,焦急说道:“这怎么办呢?这怎么办呢?”
  石菱不知她用意何在,也焦急问道:“什么嘛?真姐姐,什么怎么办嘛?”
  秦宛真遂将想找一块问路石的话告诉了她,小石菱一翻眼睛说道:“真是!我们也要用什么‘问路石’!”
  说罢,拉着秦宛真的手,退到了土壁根下,见她面向朱门,急运丹气,猛然疾出单掌,向那两扇大门推去,风声呼呼,眨眼急使劲力射至。
  二女猛一抱头,早己听见:“轰隆!轰隆!”连接着两声,两扇大门,早被炸得粉碎,木片四故飞扬,跟着看见门内吐出一团黑色烟雾,充斥于门内外空气之中。
  秦宛真见状,一扯石菱白胖胖的嫩手,说道:“菱妹妹,我们且先躲开!”
  话刚落地,已见那团黑色层烟向二人疾卷而来。
  二人丹气一提,平地丈高,早已站在土壁之上,上面晨风习习,层烟一升,即被秋风吹敌。
  石菱这才晓得厉害,天真的向秦宛真说道:“真姐姐,你说这团黑烟里,是否含有毒气,可以伤害我们呢?”
  秦宛真噗嗤一笑说道:“我和你懂得的差不多,这团黑烟里,究否含有毒气,我也弄不清楚,只是处处小心,在江湖行走,大概可以放之四海而皆准,比莽莽撞撞的为好!”
  她恐怕石菱以为责怪她莽撞,所以又婉然说道:
  “听得师父说,在风险江湖行走,武艺高强,固为第一要务,而见闻广博,处事忍耐和谨慎,尤其重要,要知道,世道人心,波谲云危,而绿林魔道之中,尤其处处皆为陷阱,稍一不慎,便吃大亏。”
  石菱听她又作了这样一番解释,方才心里舒服了点儿,她又好奇的问道:
  “真姐姐,你说‘水豹子’放在门后的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掌风推开大门之后,爆出两声巨响,并把两扇门炸得那般四敌飞扬呢?”
  秦宛真看看大门内的黑烟还没有完全敌去,遂说道:
  “听得云游四海的云梦和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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