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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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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玉玲此时伦眼瞧姚淇清,清秀之中,流露着一种诚实忠厚的个性,和大方谨慎的风采,芳心里不由一动,她觉他很像已经故世的父亲阮一介那种味道,俊伟之中揉和着诚实。
  她此时不由觉得一股情丝,一株爱苗,向自己围拢来,在心田中滋长着。
  及闻姚淇清语后发问,方才由沉思里醒来,说道:
  “巢湖强贼欺我寡母弱女,小妹早已置生死于度外,足以并不觉得惊怕……每日晨间洒水浇花,是我最喜爱的工作,同时,也练上两路拙剑,活动筋骨。”
  浇花、习武,两样晨课,亦正如阮玉玲的个性一样,一股柔和妩媚之中,揉和着一份少女的刚劲。
  她又诚实而大方的说道:“公子艺出名师,功力剑术何等了得,未卜可否就此指教小妹一番?”
  姚淇清很少受到人家恭维,自天目山下来,所有的恭维夸赞,似乎都是属于石剑鸣,实在也是石剑鸣这位资质,聪明灵活的武林奇葩,把他掩盖了。
  所以此番受到一位花前美人的恭维,不觉脸上一红,谦逊说道:
  “我实在是笨拙无能,虽从吾师十五年天目山苦练,却因生性鲁钝,一事无成,姑娘既然亦喜爱武艺,小弟不妨趁着这清早,相互研讨,以增见识。”
  阮玉玲闻姚淇清要与她研讨剑术,芳心大慰,赶快将自己手中的绣剑递到他手内,说道:“姚家哥哥,这就先指引三两招吧!”
  姚淇清伸手接剑,霍然发现阮玉玲的一双秀目里,流露着无限的情意,和敬佩的神采,不觉心里又是一震。
  一个少女充满着情意的眼神,这是姚淇清从来未曾体验过的,所以此刻他的双手虽然接剑,眼睛却近乎呆痴的瞧着阮玉玲的一张可爱的脸庞,以致阮玉玲递出的剑,未曾接在手中,霍然掉落了地下。
  一闻剑音落地,两人如梦初醒,都羞得红到了脖子,阮玉玲芳心一动,不觉矢口说道:“姚哥哥,你快练剑罢!”
  姚淇清听她吴侬软语,喊一声:“姚哥哥”,不觉脸上又是一红,赶紧弯腰拾起绣剑,说道:
  “阮姑娘仔细瞧着,我这几路剑,乃昆仑派中的别支,系敞祖师一音道长积数十年心血苦意创立,要诀在稳、准、快三个字。”
  说罢剑尖斜指,单足一喝,白鹤亮翅,剑诀紧领,一路绵绵不绝连使了七式。
  花影之中,美人之前,但见一团银色剑光,围着一团青衣人影,翩翩飞舞,阮玉玲正看得目光缭乱,招动莫辨之时,霍地银光一泄。
  姚淇清已然捡剑而立,微笑说道:“淇清功力浅薄,剑术笨拙,还望阮姑娘不要见笑是幸!”
  此话在姚淇清行走江湖,所见所闻说来,确是语意诚实,并非过谦之辞,然在一个闺中少女听来,却觉得他剑法精明之外,复具有如此谦逊风度,芳心里不觉又陡增一份敬意与爱慕不已。
  当即莞尔一笑说道:“姚哥哥何须如此谦逊,小妹看来,姚哥哥的剑法,虽不臻炉火纯青之境,亦已到达出神入化之界,妹妹敬佩倾慕尚是不及,那里尚有见笑的份儿。”
  姚淇清见阮玉玲竟对自己的剑法,道出了如此一份诚敬之意,心下颇乐,当即说道:“阮妹妹剑侠世家,想必剑术更为精明,何妨也使上几路,也让我在此增加教益!”
  阮玉玲听姚淇清说要自己也练上几手,倒也颇不忸怩作态,大方说道:
  “姚哥哥既然有所吩咐,小妹敢不从命,只不过剑练得不好,还望姚哥哥不吝指教才是。”
  说罢从姚淇清手中接一柄银光灿烂的瘦小短绣剑,凝神静气暗风玉树,绰然而立,然后,绣剑一指,轻啸一声,剑似银蛇,立时之间飞舞于一片花光林影里,端的也不同凡俗。
  姚淇清一旁观看,对阮玉玲居然能有如此精到的剑法,不禁颇为惊异,只不过由于乏人指点,招式之间略有些许破绽。
  姚淇清正看着入神,蓦见衣角骤现,花样的一朵笑脸,已然站在他的面前,姚淇清赶忙拍手叫好,说道:“阮妹妹不愧剑侠世家,剑法灵巧,不同凡俗。”
  阮玉玲嫣然一笑的秀脸,即刻正色说道:“姚哥哥莫非言不由衷,逗人取乐子是不?”
  姚淇清见她求进心切,虚怀若谷,颇觉可爱可敬,遂将招式稍显破绽之处,简略指明,以便让她今后记取改进。
  就这样,两颗诚实,忠厚,大方的少男少女之心,渐渐地向一起靠近着,一缕情丝,开始向他们紧紧地绕去,把两个可爱的青年紧紧地系在一起。
  云中道人由于等待云梦和尚去寻访九华山医隐齐铁恨,所以一住就是三日,看看云梦和尚,尚无消息,不禁为石菱担着一份心事。
  旦说云梦和尚、石剑鸣、秦宛真和重伤昏迷的石菱,于深夜在高淳西门外,藉着大鹏鸟的飞翔。
  升空之后,但见秋夜青空如洗,星子闪着逗人可爱的小眼睛,在空中闪耀着,四野村落却也闪烁冥灭的灯光。
  然三人由于心事沉重,却无心留恋这良夜佳景,只希望一霎间,即刻到达九华山,古怪的齐铁恨能够慨然应允,手到病除,还他们一个活泼逗人喜爱的小石菱。
  巨鹏在星空万里的飞行间,不知什么时候,西方的天际,蓦然出现了一片乌黑的云块,把一片闪变的星星给遮住了。
  乌云是不祥的象征,三人心情沉重,都垂首低头,显然不语,只听到风声在耳边急骤的划过,大地,像是一片默幽黑暗的大海。
  不一会,秦宛真又好奇的向西方的天空望了一眼,那片乌云却又失掉了踪影。
  一股无名的喜悦,泛上她的心头,扯了一扯石剑鸣的衣襟,乐观而自信的说:
  “鸣哥哥,你看西天那片乌云,刚聚不久,又已经散了,这象征着菱妹妹的伤势有救呢!”
  石剑鸣愁眉未展,强颜说道:“但愿如真妹之言,小菱的伤势能够尽早复元。”
  云梦和尚此时却插口说道:“你们说的颇有道理,如果依照这片乌云来说,自然是逢凶化吉的征兆,只是………”
  他不往下说了!
  秦宛真说云梦和尚似有难言之隐,不往下说了,紧张好奇的急急问道:“只是……只是怎么样吗……大和尚就是如此不爽爽快快,说个清楚明白!”
  云梦和尚笑说道:“宛真就是会欺负我这老和尚,你未曾细瞧刚才那片乌云,中分三块,当它散去的时候,第一次先散去了一块,以后两块方才一起散去,所以这中间颇有些疑窦,令人费解。”
  秦宛真方才恍然大悟,这不能不佩服云梦和尚对事情看的仔细周到,不过她又追问道:
  “大和尚你看后来敌去的那两片云是象征些什么呢?”
  云梦和尚沉吟良久,方始说道:“未来之事不可预料,于其猜算不准,说来无益……不过天下事不外乎天时地利人和,有此三者,自然逢凶化吉,马到功成。”
  秦宛真心房里虽有些不大舒泰,也不再问下去了,只是云梦和尚却又说道:
  “我等行侠江湖黏血刀头,须知除非大奸大恶,不可妄杀生灵,以辜负上天好生之德,剑鸣与小菱则因血仇在身,杀孽过重,以后且记改正!”
  石剑鸣一旁听云梦和尚说自己与菱妹杀孽过重,暗自警惕,当即说道:“大和尚言之有埋,剑鸣注意以后改正就是了!”
  三人说话之间,看看东方天际,此时已然泛出了一道鱼肚白色,东方蒙上了一层青亮的晨光。
  纵目所及,河山千里,尽收眼底,使石剑鸣记起了天目山下山时那种情景,可是此刻的心情却与那时适然不同了!
  此时,忽见前面一座大山,高耸人云,巍然而立,气势何等雄壮,山色苍劲,白云飘渺,一片莽荡,使人油然而生渺小之感。
  云梦和尚当即说道:“此即仙境名山九华也!”
  三人心头不觉一喜,秦宛真即拍了拍巨鹏说道:“鹏儿听大和尚说了没有前面那座大山,就是我们要去的九华山,你就落在前面山腰里罢!”
  巨鹏瞅瞅鸣了一声,表示业已知道。
  霎时,巨鹏即行平飞下落在一片山腰间的平地上,自寻山蔬野禽去了!
  石剑鸣背着石菱,三人遂即登山。
  但见一片丛林,间杂荆棘,路径不辨,而九华山面积如此之广,不知何时寻访那古怪的老人医隐齐铁恨,不过大致猜来,此老应居在山之阳,以免山中酷寒。
  云梦和尚和秦宛真在前披荆斩荆,分开一条道路,行来颇为费力。
  穿过丛林之后,眼前忽然显出了一片嶙峋怪石错综而列,仍是没有路径。
  三人心里颇为焦急,心想:“如此艰难来寻怪医,在一片莽荡的九华山里,岂非海底捞针,何时方能觅着。”
  然险恶环境当前,又不能不戮力奋斗,是以这样,三人穿越险恶的山腰,差不多费了两个时辰的光景,秦宛真已然香汗淋淋,石剑鸣心里也是焦急。
  而此时卯已日正当中,三人自昨夜以来,滴水未进,已不觉饥肠顿号也。
  正在焦急间,霍见前面一变,细瞧,乃是一片泉池,日光照处,如一面镜子,平铺山腰,三人不觉一喜,迳往泉池奔去。
  泉池清澈,一望到底,池的那边种着一片垂姿弱柳,风吹柳舞,倒影池中,颇有画意诗情之境。
  三人随即伏身饮了些池内的清泉,坐在池边小憩一下喘口气再行。
  三人正坐地上养神之际,忽见前面的树林里,蹦蹦跳跳地出来了一只大马猴,手里提着只木桶,前来池边吸水。
  马猴动作机敏,跳到池边,取完水就走。
  云梦和尚霍然自地上翻起,说声“宛真和剑鸣快随我来。”即步行如飞,绕过池边向那大马猴追去。
  石剑鸣负起地上的石菱,也即刻和秦宛真赶去。
  绕过池面,进入柳林,那高大的柳树,竟然遮天蔽日,深不见底,遥见云梦和尚的一团影子前面急奔。
  行约盏茶功夫,柳树渐疏,一道土墙呈现眼前,那大马猴提着水桶也进入那土墙院内去了。
  云梦和尚也驻足墙外,等待着石剑鸣和秦宛真的来到。
  三人刚刚准备扣门入院,两扇破旧的木板门,“吱哑!”一声开了,大马猴领着一位年逾古稀的白发老儿,出得门来。
  大马猴既是此一年逾古稀的老人豕养的,当然它既聪明又机警,后面有人追它,岂能不知,然又格于主人的严训,不敢造次,所以进院即把主人领了出来。
  那年纪古稀的老人,此时满脸凛然不可侵犯之色,见云梦三人即沉声发话说道:“何方高人潜入此山,追赶我这猴儿,用意何在,赶快说明。”
  云梦和尚和颜悦色,一躬到地说道:“在下法号云梦,江湖谬称‘笑面弥勒’敢请动问高人,九华山医隐齐铁恨老前辈仙居何处,请予明示。”
  那老儿的面色仍是严若冰霜,没有一丝笑意,仍沉声近乎训斥的说道:
  “出家人不在名山大泽,苦练修行,却涉足江湖惹事生非,不守佛家清规,齐铁恨难道也与你有未了江湖恩怨,前来报复?”
  声色俱厉,一派长者口吻,听得石剑鸣和秦宛真,火冒三尺,强忍一口气,方见云梦和尚缓和说道:
  “高人良言,在下自当记取,惟出家修己,入世救人,佛有明训,没尔此时,中原大乱,盗贼猖獗魔鬼横行,我之入世,系在惩强贼拯斯民于水火,杀恶霸以清妖气,高人以为然否?”
  又道:“在下与齐老前辈,虽无一面之雅,唯齐老前辈胸怀正义,当年悬壶济世,为人乐道则有所闻,故不惜跋涉长途,求齐老前辈格外施恩,给石菱姑娘诊察强贼毒伤,此请高人指引!”
  云梦和尚一番话在说理之外,可谓十分得体,可是那老儿竟无所动,老脸仍是一派严肃,双目如炬,中气十足说道:
  “你这些道理,我不知听过多少遍了,唯江湖行侠,总是年轻人的事,老而不知所终,不要在我面前设辞巧辩。”
  老儿的面色又是一变,气愤愤的说道:“告诉你和尚,我就是齐铁恨,你们求我,就会说上这一片好话,我齐铁恨当年就是被好话害了的,今天,我再不会听花言巧语了,你们快快知难而退吧!”
  “我就是齐铁恨!”立刻在三人耳朵里如一声暴雷,眼睛直瞪得如铜铃般大小,及听他一阵冷腔,三人心里又是同自一懔。
  老儿话说罢,转身就往门里走,大门呀的一声被他关上了。
  云梦和尚、石剑鸣和秦宛真,不觉再也无法按捺心头怒火,只见云梦和尚,愤然高声斥道:
  “好一个老糊涂虫齐铁恨,我等诚心求你,你却毫无仁心情义,现在且让你看看大和尚的厉害!”
  说着单掌一竖,贯以内力,直向大门推去!
  破木板门怎能受得云梦这一掌的威力,掌风所至,“啪!”的一声,木板门朝内院飞起七八尺远近。
  三人见大门已破,同时跃身进内,空落落的一座大庭院,此时竟无半点人影。
  云梦和尚等人,说话、推门、入内乃是在一瞬间事,老儿竟然不见了影儿,确乎有些神奇。
  院底并无房舍,只有坐北朝南的一处石洞,三人不加思索,迳登石洞。
  洞宽七尺,旁有耳房,洞内四壁萧然,连一只桌椅都没有,只有蒲团一只,置放中央。
  老儿齐铁恨则赫然端坐于蒲团之上,双目低垂,掌仿佛号,俨若入定老僧。
  这老儿——九华医隐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捷,这说明了他不仅精通医理,而且武功还不弱呢?
  云梦和尚既知此人不可理喻,余愤未息,高斥一声:
  “老儿行尸走肉,毫无仁心,云梦若不能让你救活菱儿,我这条老命也不准备下这九华山了,齐老儿,快接我一掌,尝尝味道如何!”
  掌劲刚烈,直向端坐的齐铁恨当胸认真打去。
  掌既发出,云梦和尚又不觉泛出一丝悔意,暗忖:
  “我这掌力,劲道贯足有九成之多,开山取石,如在意中,老儿岂非不死即伤,过于无辜!”
  急切里赶快回掌,收回了一半以上的真力。
  回掌之同时,云梦和尚竟暗哼一声,人似抛物,身不由主,被抛洞外,昏迷地下。
  一旁的秦宛真和石剑鸣陡见情势大变,惊异失色,跟着怒起心头,石剑鸣把背上的石菱交与秦宛真,双足一点,随着自腰间掏出一块金石,大声叱道:“齐老儿心无人性,动轧伤人,我石剑鸣此番与你拚了!”
  说着急运“深功罡气”,手挚金石,托于口边,准备发生“女妪国”异术——“极光”把齐铁恨置诸死地。
  及见齐铁恨微微一笑,欠身自蒲上站起,以手示意石剑鸣说道:
  “小孩子不可僭越礼教,我看这童颜鹤发的和尚,心地倒还忠厚,若他不收回部份真力,此刻早已见了阎王,今个算我齐铁恨倒霉,答应为你们治病就是了!”
  说着缓步走来,根本没有把石剑鸣的异术“极光”放在眼内。
  石剑鸣及闻齐铁恨愿意为石菱治病,心头愤怒立时退去,“深功罡气”也就散了。
  只见齐铁恨一个飞身,一道罡影,快速无比,飞身到云梦跟前,伏身伸出两指,挟着云梦和尚的一角衣襟,竟把他轻轻提起,缓步微笑,走上洞来,口内却笑嘻嘻说道:“看这带发的古怪和尚,也已有了一大把年纪,怎么还是童心未泯,如此火气!”
  他双指挟着云梦和尚的夹角,飘飘走上洞口石阶,进入洞内,把他轻轻放下,然后意态从容,走到石壁香炉内,用指尖摄了一点香灰,笑嘻嘻地,把香灰放近云梦和尚的鼻边说:
  “不要小看我这香灰,丝毫千金难换,有起死回生的惊人功效!”
  香灰抹到了昏迷中的云梦鼻边,瞬息之间,只听云梦和尚“哈瞅!”打了一个喷嚏,人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看齐铁恨正对着自己微笑。
  这微笑像是赞许,又像是讥讽,也或二者兼而有之,但总使云梦和尚非常尴尬。
  一个翻身,霍然自地上跃起,心里感到两件事情很奇怪:
  “第一样事情,刚才自己明明受了重伤,怎么打了一个喷嚏之后,现在竟毫无感觉。”
  “第二样事情,这齐老儿望着自己微笑,是否一场干戈业已化为玉帛。”
  所以云梦和尚的眼内充满着这两椿疑问。
  九华医隐齐铁恨即刻看出了他的疑问,微笑说道:
  “和尚赶快坐到蒲团之上,你刚才受的重伤,还未曾完全复元,你须闭目养神一刻功夫,周身骨节和元气方能如常。”
  接着又指了指秦宛真怀里的石菱说道:“念尔等一片愚诚,今日破例为那位小姑娘诊察。”
  云梦和尚闻言,也即刻喜上眉梢,欠身为礼说道:“如此有劳先辈清神了!”
  欠下去的身子,刚一直腰,立觉骨节酸痛,中气大失,齐铁恨赶忙扶住他坐到蒲团之上。
  奇怪得很,齐铁恨的手一触云梦和尚的手腕,即觉一股热流,直透全身,酸痛的骨节即刻失去痛苦。
  云梦和尚知道此老已用内力帮助了他不少,面上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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