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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两好三坏-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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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了让他们白挨一夜风的仇家。
  “剑南哥,这不是前任大嫂吗?怎么没有像老大说的,被下个男人扁进垃圾桶里?”一个穿着花衬衫,颈上挂着金色项链的混混说道。
  “那个男的好像就是前大嫂传到老大手机里的那个?剑南哥,原来就是这个男的不只抢了大嫂,还骗咱兄弟在二二八公园从凌晨两点埋伏到五点的浑蛋!”
  另一个左脸颊刺了个“耻”字的混混皱起眉头,替老大跟自己抱屈。
  站在两个低等瘪三中间的剑南没有回话,手上的烟快烧到手指,却一动也不动。
  小雪跟阿克相遇的那天,阿克对着话筒那端的剑南胡说八道,说他的老大是海贼王鲁夫,又骗他深夜在二二八公园决斗互砍。原本剑南谨遵瘪三存活法则第一条,努力向各路黑道兄弟探听“谁是海贼王蒙奇??鲁夫”,辛辛苦苦忙到凌晨一点才从一个“国中生”小混混口中知道,什么海贼王的原来是本少年漫画的主角。剑南大怒之下冲去二二八公园公厕埋伏,却只见到许多男人在公厕里里外外打野炮,约战的主角却不见踪影。第二天早上,三个瘪三全感冒了。
  身为瘪三界万年混不出名堂的招牌人物,剑南早就在心中发誓一百次要报仇。
  此刻他已点燃了心中的那把火,快要爆了。“要现在揍他吗?”耻字混混摩拳擦掌。
  “现场正好有球棒当凶器,随手可得,再好不过。”花衬衫混混冷笑,看着上身赤裸的阿克几乎是用爬的姿势出打击区,接受众人的喝彩。
  “现在人太多了,身为一个瘪三,不打没有把握的架。”剑南坚定的眼神,压抑住胸口的无名火。
  技安扭蛋的邪恶气息,一步步逼近这个欢乐的夜晚。
  阿克牵着小雪,疲惫地漫步在和平东路旁的小巷子,小雪却显得神采奕奕。
  巷子口,一台灯管忽明忽灭的自动贩卖机旁散放着垃圾,野猫鬼鬼祟祟地翻跳在机车座,老旧的冷气滴水嗒嗒坠落。夜深了,黑色天空只剩下窄窄的顶上一线。“阿克!”小雪的脚抬得好高,手也甩得好高。“冲虾?”阿克累得吐出舌头。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是怎么跟我告白的啊!”小雪笑嘻嘻的。
  “怎么可能忘记,我说,同学,你相信大自然是很奇妙的吗?”阿克倒记得很清楚,毕竟那样的开场方式够乱来的了。“还有呢?”小雪追问。
  “我说,大自然很奇妙,总是先打雷后下雨不会先下雨后打雷的,所以我们这样邂逅一定有意义。虽然我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不打紧,国父也是革命十次才成功,不如我们一起吃个饭、看场电影,一起研究研究。”阿克一字不漏地念完,有气无力的,全身酸痛。
  “哇!好感动哦!有人说笨蛋的脑子不灵光,但记忆力好,说不定是真的耶。”
  小雪高兴地说。
  此刻的小雪妖怪真觉得自己好幸福,说不定上帝正拿着“幸福放大镜”对准地球,将焦点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好烫好烫的。
  “谢谢哦。”阿克没好气地答道。
  小雪看着阿克,一直有个问题她从来都不敢问。“阿克,你还喜欢着文姿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是肯定的,小雪知道自己会吃醋很久,却也觉得理所当然,阿克如果是个容易将情感从灵魂里割舍出去的人,自己也不会这么喜欢他。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小雪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拥有文姿曾拥有过的那部分。小雪只是握紧阿克的手。想问,但不需要问。当下的幸福,才是永恒的。
  突然,深邃的暗巷中出现三个高大的黑影。六只眼睛瞪着阿克与小雪,神色不善。
  阿克不知道来者何人,却本能地提高警觉,技巧地挡在小雪面前,继续前进。
  但小雪却止步了,神色害怕地躲在阿克背后,拉住。三个混混完全挡住了去路。
  “前大嫂,别怕,我们只是讨个分手费来的,十万块本金,加手续费跟动用费跟九个月循环利息,刚好是六十六万,六六大顺,搏个好彩头嘛。”耻字混混狞笑,手中的蝴蝶刀轻轻刮着墙壁,发出咝咝的声音。
  花衬衫混混手里拿着根用报纸包好的铁条,做出挥击的恐吓。剑南阴狠地瞪着小雪,叼着烟,没有说话。
  “去死吧!我一毛钱都不会给!”小雪大叫,阿克立即明白了眼前的状况。
  他想起来,站在三个混混中间的,就是他曾在小雪手机短信里看过的恶男。
  “等你被揍到吐不出东西的时候,你就会给的。”剑南对着拳头上的指虎哈气,恶狠狠地瞪着阿克,“至于你!妈的,你竟敢骗我挨了一个晚上的风,如果没把你打到残废算我没种!”阿克紧张,将小雪护在身后,摆出漫画里常常见到的拳击姿势。“练过?”剑南突然有点紧张,不经意中流露出害怕受伤的瘪三本性。
  阿克干脆点点头,煞有介事地挥动拳头,但心中紧绷到了极点。遇到这种下三滥的流氓最糟糕了,瘟神般死记着芝麻蒜皮的小事,即使过了好几年也会来找你麻烦,比苍蝇还挥之不去。“就算练过也不用怕啦!刚刚他挥到没力,打断他的手跟脚!”花衬衫混混提醒剑南,剑南点头。
  于是三个流氓一拥而上,围住阿克跟小雪。小雪不只是紧张,简直是害怕得发抖。
  “小雪,”阿克深深呼吸,“还记得幻之绝技那间烂店吗?”小雪点点头,却又赶紧摇摇头。
  “就是那样了,非那样做才能强迫取分。”阿克紧紧握住小雪的手松开。
  “强迫取分?”耻字混混愣了一下。
  阿克大叫一声,一拳朝离小雪最近的耻字混混挥去,耻字混混慌忙往旁一跳,小雪立刻拔腿就跑。
  三个流氓大怒,剑南想追上小雪,却被阿克抱住腰身扑倒,倒在地上的阿克一手捞出,猛力将跑向小雪的耻字男的脚踝抓住,绊得耻字男跌了个狗吃屎。
  “干!”花衬衫男狠叫,手握铁条往阿克背脊砸落,阿克闷声软倒。小雪越跑越远,瞬间消失在巷口。
  剑南等人无处发泄,朝着阿克就是一阵毫不留情的疯狂乱打。阿克从来没打过架,但为了拖延众人追逐小雪的时间,阿克铆起来反抗。此时他想起了漫画《灌篮高手》里宫城良田的一对多哲学,任由三人不断将他打得抬不起头、几乎无法睁眼,阿克毫不犹豫地锁定剑南一个人出手还击,死咬着剑南的脸乱打。没几拳,剑南的牙齿给打得崩落,气得用指虎朝阿克的脸砸下,阿克本就眼冒金星,这下一个踉跄直坠,头发却给扯住。剑南抡起阿克往墙上砸,顿时头破血流,脖子上的小丁当项链顿时撒落一地。
  “敢还手!敢还手!”耻字男的蝴蝶刀抵着阿克的脸,右脚膝盖猛蹬阿克肋骨。
  阿克的头靠着墙,肿胀的眼皮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冰冰凉凉的刀子贴在阿克的脸颊,一股过度平静的念头突然浮现心头:原来,小混混就是这样的级数……
  花衬衫男最凶狠,将铁条从下往上挥起,阿克身体一个不自然俯仰,大字形倒下。花衬衫男没有注意到,铁条已经变形弯折。三个混混继续猛踹,丝毫不因阿克已毫无抵抗而歇手。“不要打了!”巷口一声大叫。
  小雪哭红了双眼,气喘吁吁。终究还是跑了回来。
  “我的钱通通给你,你不要再打了!”小雪大哭,颤抖的手里拿着提款卡。
  剑南吐出嘴里的血,憎恨地用鞋子踏着意识模糊的阿克。花衬衫男哼的一声丢下变形的铁条,与耻字男走向小雪,小雪并没有害怕退步,反而想靠近阿克观看伤势。地上的阿克,像条虫缓缓蠕动着。
  “阿克!阿克!”小雪注意到变形的铁条,害怕得大哭。“叫屁啊!”剑南一巴掌轰得小雪脸别了过去。三个混混将小雪架了起来,狞笑着大步离去。
  要将小雪押去哪里?剑南的脑中闪出好几个肮脏龌龊的地方,但第一步,当然是去提款机了,一想到这里,剑南就觉得很愉快。倒在地上的阿克,只剩下微薄的意识。
  朦胧中,只有一条鱼,隔着弯曲的玻璃缸看着他。
  窄巷旁的公寓大楼,偌大的天台上,一个睡不着觉的男人。男人猛力挥着木棒,笑嘻嘻地擦着脸上的汗水。
  “阿拓!这么晚了挥什么棒?真不晓得你最近几个月怎么突然迷上棒球,又认识了谁啊你?”女孩出现在天台,一身睡衣站在男人的背后。
  女孩揉揉眼睛,她一发现身边的男人不见了,就起床直接走到顶楼,果然发现这个叫阿拓的男人又在挥棒了。永远都像个玩性奇重的大孩子。
  “不知道外面在吵什么,叽里咕噜的,睡不着就起来挥棒啦,看看会不会比较好睡!”阿拓傻笑,握紧球棒又是一挥。“比较好睡个头,等一下不洗澡别想抱我。”女孩蹲在地上,手中拿了杯热牛奶,小心翼翼地吹着气。
  “呵呵,看过那家伙挥棒的样子,就是有一种魔力呢,好像全身的汗都想一口气冲出来似的。”阿拓想起了那一天下午,在自己任教的学校里与体育课“国中生”对决的那家伙。真是豪迈的姿势啊!阿拓心想。
  试着回想那男人击出全垒打时、用力过猛的夸张姿势,阿拓奋力一挥。
  蹲在地上喝热牛奶的女孩呆住了。
  那根木棒从阿拓手中脱出,笔直地冲到天际。
  木棒仿佛凝滞在黑色夜空中,曾有那么一瞬间,它处于完全静止的命运美感。
  “不是吧?”女孩张大嘴巴。“不可能吧?”阿拓目瞪口呆。
  木棒在月光吹拂下,往楼下直坠,消失不见。
  好想睡了。
  躺在冰冷的地上,钻心痛楚从毛细孔中缓缓流泻而出,带走曾经炽热的体温。
  阿克闭上眼睛,好像看见无数萤火虫环绕在瀑布上,盈盈飞旋。静谧,银色,凉风徐徐。结束了。
  就这么熟睡下去吧。他心想,顿时有种轻松的错觉。
  一根球棒从天而降,摔到阿克的身边,发出震耳欲聋的哐哐哐巨响。
  骤然,阿克瞪大眼睛。“站住!”
  剑南等人停下脚步,回头看。
  巷口的饮料自动贩卖机旁,一根球棒,撑起一个残弱虚浮的人影。远远的,贩卖机坏掉的灯管忽明忽灭,映着双眼肿得几乎睁不开的阿克。
  小雪几乎又要哭了出来。
  “操!从哪儿来的木棒?”耻字男冷笑。阿克用球棒撑起身体。
  没有瞪着剑南,没有瞪着耻字男,没有瞪着花衬衫男。他只是看着银色瀑布旁的女孩儿。
  “我很喜欢你。”阿克左手伸进裤袋里,钱币刷拉刷拉响。小雪咬着嘴唇,全身发烫,双手捧住小脸。
  阿克将两枚铜板投进自动贩卖机里,随手朝贩卖机一按,一罐可乐冬隆掉下。
  “搞什么啊你?有力气爬起来不会去医院挂号啊?”耻字男一说,三人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阿克伸手拿起可乐,目光依旧凝视着小雪双眼。
  没有经典台词,没有热血的音乐,没有快节奏的分镜。小雪完全被阿克的姿态所吸引。
  轻轻一抛,可乐悬在半空。转着,旋转着。
  三个流氓不由自主地顺着可乐上抛的弧度,将脖子仰起。阿克抡起球棒,快速绝伦地挥出!
  铿!可乐铝罐爆裂,甜浆瞬间溅湿阿克的脸庞,一道银色急弧直冲而出。
  “啊!不是……”花衬衫男骇然,脸上忽地一震,被冷冽而沉重的金属亲吻。
  爆裂的可乐罐在地上急旋,许久都还没停下来。
  砰!剑南与耻字男均不可置信地,看着花衬衫男双膝跪地,眼睛向上翻白,茫茫然斜倒下,松开抓住小雪的手。
  剑南与耻字男还没清醒,一声冬隆响唤起了他们麻掉的神经。阿克从饮料出口又拿出一罐可乐,摇摇晃晃地,勉强靠着球棒撑住身体。
  逐渐干涸的血迹布满阿克半张脸,血将前额的头发凝结成束,胸膛微微起伏。
  “谢谢你救了我。”阿克再度抛起可乐。
  高高的,高高的,可乐几乎高过了路灯的最顶端,没入黑色的夜。剑南与耻字男面面相觑,几乎同一时间放下小雪,朝阿克冲过来!耻字男手中的刀子,晃动着恶意的残光。
  阿克无暇注意他们,只是将木棒凝缩在肩后,笑笑看着小雪。可乐坠落,坠落在阿克面前。偏下,一个所谓大坏球的位置。落迟了,但不重要。
  人生有太多迟到,却美好非常的时刻。所以阿克挥棒!
  耻字男几乎是同时收住脚步,以在电影中亦绝难看见的夸张姿势,颈项愕然往上一转,发出喀嚓脆响。
  剑南惊骇不已,脚步赫然停止,距离阿克只有五步,停止呼吸,发抖。
  前进,或是后退?耻字男的鼻血呜咽了一地,痛苦地爬梭在地上乱踢,眼泪都酸迸了出来,手中的刀子不知摔到哪儿去了。“干!”剑南拔腿就逃,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背后传来冬隆一闷声,剑南心脏快要爆裂。
  真是太邪门了!有鬼!灵异现象!不能把命送在这里!剑南的脸孔惊吓得都扭曲了。阿克微笑。
  小雪放在脸上的十只手指头缝里,一双热泪盈眶的眼睛。“请你,一直待在我身边。”阿克笑着,可乐高高抛起,轻轻坠下。然后阿克挥出他这辈子最漂亮的一棒。
  但,没有人理会可乐罐精彩绝伦的飞行路线,与剑南后脑勺如何迸裂的画面。
  上帝手中幸福的放大镜,如小雪所愿,静悄悄地聚焦在自己身上,还有站在自动贩卖机旁的男孩。
  小雪哭了,但阿克在笑,双手紧紧握住棒子,停留在刚刚那一瞬间。
  如果有人问他,这辈子最帅是什么时候?毫无疑问,他会记住现在这个姿势。
  加护病房外,小雪双掌合十祈祷,嘴唇紧张到发白。她的心里很乱,被无限膨胀的荒谬给淹没。
  人生并不是小说。太多不必要的峰回路转,让小雪的心很沉重。小雪不需要这样的高潮迭起让自己更爱阿克。她早已给出了全部的爱。
  “血压过低,50/70,脉搏微弱,瞳孔略微放大,有严重的脑震荡,刚刚紧急送断层扫描,有脑干发黑的迹象。有没有通知家属?”刚刚阿克被送出急诊室时,负责紧急手术的医生这么说。小雪的心都空了。
  店长一接到电话就赶来了,急到焦头烂额,帮忙小雪应付阿克的保险公司跟联络阿克远在南部的家人。几个小时过去了,现在正睡在自己身边,眉头还是紧绷的。
  警察局也派人来做了笔录,带走了救护车一并送来的三个小流氓,个个都有轻微的脑震荡,惊魂未定。至于他们要吃几年牢饭,小雪根本没有心思去想。
  小雪的身旁,堆了好几个不同口味的便当。
  她记得,阿克说过,他是一个只要吃饱了,就能百病痊愈的超级笨蛋。
  可是阿克还没醒,一直都还没醒,连一口饭都送不进他的嘴里。“是我夺走了阿克的好运气吗?”小雪喃喃自语,看着双手握紧的两只手机。
  一只手机吊着绿色猴子,那是阿克的。一只手机吊着粉红猴子,小雪自己的。
  小雪脸上泪痕未干,静静地拨打阿克的手机,反复听着自己甜腻又撒赖的语音铃声,回忆这段日子以来,一切的一切。然后又哭了出来。
  在一起才满一个月,就发生这么可怕的厄运。毫无疑问,阿克是一个自己没有力量击出的正中好球。
  如果阿克能够脱离险境,自己就离开他吧?
  离开他,别再汲取阿克身上幸福的能量,别再自私了。现在的自己,一个人也能勇敢地活下去吧,阿克已经教会了她许多。
  小雪摸着左手手腕上的旧疤,几乎已看不出来当初割腕的伤痕,只剩下淡淡的一抹红色。阿克的爱,早就渗透了她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
  远远的,青色走廊尽头,阿克焦急的家人赶来,拉着医生与护士问东问西。
  小雪透过加护病房的玻璃,看着鼻孔插入呼吸管、被绷带重重缠捆的阿克。
  然后,小雪删去了自己存在阿克手机里的来电铃声与相片。“再拨一次电话给我,以后你再也找不到我了,小雪会像妖怪一样,坚强地活下去。阿克也会好起来,一定会好起来。”小雪按着阿克的手机,拨给自己。手机响了。
  “小雪妖怪,虽然我还搞不清楚我们之间那把宝剑是虾小,不过总有一天,它该出现的时候还是会出现。你是我眼中的苹果,Youaretheappleofmyeye。”阿克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克偷偷录了这段语音铃声,当做两个人在一起一个月、同居九个月的礼物。这个笨蛋,今天下午明明还装做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小雪妖怪,虽然我还搞不清楚我们之间那把宝剑是虾小,不过总有一天,它该出现的时候还是会出现。你是我眼中的苹果,Youaretheappleofmyeye。”
  不断重复的铃声,小雪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想起了阿克曾跟她说过,在英文谚语“Youaretheappleofmyeye”里,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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