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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撤退逃难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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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人议论翻车的原因。
  “平路上怎么会翻车?还不是撞车造成。”
  “怎么会撞车呢?”
  “还不是交通管理乱了套,信号失了灵!”
  “扳错了道叉。”
  “唉!”,我为那些遭难的人叹息,他们都是中国人,是我们的同胞,为了不受日本鬼子的蹂躏,不做亡国奴,他们才出来逃命,可是没想到还没走上几十分之一的路程,就命丧黄泉,而且死得是那么惨。又联想到我们家,不知灾难又会在什么时候降临?全家这八条性命,又能否逃得脱身。
  火车在这个站没有停多久就又开了。很快,一大片甘蔗田呈现在眼前,一人多高的甘蔗,在微风吹动下,如波浪起伏荡漾,这是劳苦农夫种下的果实,眼看就要被日本鬼子糟蹋,我为他们惋惜,我为他们叹怜。
  遥望远处的河水,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好似无数块反光的明镜,镶嵌在一条蜿蜒的绸带上,闪闪发光,时而可看到一两条小船,高扯起风帆,乘风而破浪。
  突然车速渐渐减慢,我们以为又到站了,但是四周仍是一片田野,远处也无车站的踪影,原来是列车在爬坡,机车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艰难的爬着。但车速仍然越来越慢,最终还是没有能爬上这个坡而停了下来。当然啦!一个机车头拉上几十节车厢,在平路上走,已经很勉强,现在还想爬坡,也就“力不从心”。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忽听车下有人敲着铜脸盆喊话:
  “年青人都下来推车呀!火车上不去坡了!”
  这大概是有人出主意这么办的,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大家还非常听从指挥,很快就都下了车,就连我这十一岁的小孩也下车帮助出把力,可见当时共患难的难民,人心之齐。成千上百的人在一声:
  “嗨哟!”号子的指挥下,齐声发出:
  “推呀!”如同狮子般的吼叫声,并用力推车。
  但毕竟因火车拖带太多,在这么多人的推动下,仍纹丝不动。人推汽车倒是常见,可是成百上千的人推一列火车,恐怕只有在那战争年代,逃难途中才会发生,这也称得上是今古奇闻。无奈,只有推选几名代表,步行到“苏桥”去报告,请求再派一个车头来。这就不是短暂功夫的事情,于是我们就架灶做饭。这次完全由我一个人进行,一个小时,一锅香喷喷的饭就做好了,从此,我就经常担当起这做饭的重任。
  乘火车逃难途中的吃饭,是既不能定餐,也不能定时,停车时间长有机会就做一点(自己带油盐柴米),碰到有卖的就买一点,也许一天就一餐,最多也就吃两顿。
  此外,乘这种自搭顶蓬的火车,要解决“方便”的问题,那才叫真正的不方便。车上没有准备厕所,整个车全部是通着的,互无遮掩,小孩子嘛!可以坐痰盂解决问题,大人可就难办了,男性公民小解嘛,抱着棚架的柱子对着旷野进行,女性公民,则不论什么,都得等火车停在旷野,才能完成。
  一直到黄昏将近,才从远处传来了火车的汽笛声,慢慢的从我们的车尾方向开来了一个机车头,挂上了我们这列火车,这样一个拉,一个推,列车终于启动,大家于是欢呼起来。爬过了这个坡,火车又进入正常运行,那有节奏的撞击铁轨声,好像为我们的胜利奏起一曲赞歌。
  七月二十三日,一早醒来,只见我们的火车停在路基旁堆有一些枕木的荒野上,司机和司炉正在忙着往车头扛枕木。在平时,这种行为是违法的,可以以破坏铁路治罪,而现在,据说是机车没有了煤,正好用它来解决燃“煤”之急。另外这些枕木留下来,也是给日本鬼子利用,现在把它当煤烧,还可救出成百上千的性命。
  但就在此时,另一幕戏剧开场了。一些难民趁此机会,如潮水一般一涌而下,似排山倒海冲向田野,他们冲向洋芋(土豆)地挖洋芋;冲向甘蔗田砍甘蔗。顷刻间,一大片甘蔗地被一扫而光,地里只残留几片散落的甘蔗叶,好一片狼藉的情形。我也用菜刀去砍了几根。可怜的农夫们一年的辛劳,还未等收获,就被我们这似蝗虫的难民吃光,但在那战争年代,谁又顾得了那些。
  车轮又渐渐转动,全车厢的人,一边啃着甘蔗,一边谈论着刚才的情景。
  有的说:
  “农夫一年辛苦一无所获,我们这么做很不应该”。
  又有人说:
  “有人守着,我们照样给钱”。
  还有人这么说:
  “我们不吃,也是留给日本鬼子享用”。
  “还不如我们吃了的好”。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火车驶进了一个稍大一点的车站,做生意的人还不少,火车要在此上水,大概要在此停二三十分钟,我们也就趁此机会下车活动活动。上车休息一会,车又开了,离站几分钟,火车驶入了一个两边是峭壁陡山,中间夹着这条铁路的峡谷之中。火车在里面行驶,车轮撞击铁轨的响声,再经陡峭的山壁回过来,震耳欲聋,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使小孩子们迅速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突然,车顶上有人大声喊叫:
  “停车呀!快停车呀!前面要过山洞了!”
  “快停呀!否则我们就没命了!”
  本来山洞就不高,那些高一点的车顶离洞顶的距离就更小,那里容得下坐着的人,要是人少,还可以迅速将身子趴下,躲过被洞顶刮下的危险,可现在是人挤人,人挨人,趴下也不能。
  火车并未停,接着就是一声声,
  “唉哟!”
  “救命!”
  的刺耳惨叫声,震动着天空。
  火车进入了山洞,那悲惨的救命声没有了,这说明坐在车顶上那些可怜难民,一个个都被撞了下来,他们首先被洞顶猛烈冲击,再掉到石头路基,恐怕难有一个活命,恐怕他们的尸体都会模糊不清,我不敢深想这不堪入目的惨景。他们坐这车顶,为的是逃命,可是谁能想到,坐在这车顶上反而早早的送了他们的性命,而且死得是那样的惨,连为他们收尸的人都可能难寻。
  进洞以后,伸手不见五指,火车头冒出来的浓烟,灌满整个山洞,对于我们这四周完全是敞着的改装客车来说,浓烟呛得人们鼻涕、眼泪流个不停,并且咳嗽得要命,我们赶快用手帕捂住口鼻,闭上眼睛。十分钟后,火车出了山洞,我们才又重见光明,并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出山洞后,人们才开始顾得着议论刚才的惨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
  “火车应该停车,因为摔死的,碾死的都是自己的同胞,应该停车让他们下来。”
  “司机不停没良心”。
  但也有为之辩解的。
  “刹车来不及!”
  “什么刹车来不及,刹不住车,但刹车使车行慢点,也好让人跳车捡条命。”
  我倒觉得后面这个人讲得有些道理。一些妇女们想到刚才的情形,多数都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大约十一点钟,火车又到了一站,这时父亲对母亲说道:
  “我到车站外去买点东西就来,你们等着。”
  可是父亲去了约半个钟头还未见到他的踪影。可能他买东西忘了形。此时,火车汽笛已鸣,它告诉我们,火车马上就要开了,可父亲还没回,这可急坏了我们,心如刀绞似的难受,母亲很快流下了眼泪,我和两个大一点的妹妹也擦泪不停,而两个小弟弟见此情形,则哇的一声哭了。我和母亲不约而同的共发着联想。
  “这怎么办!在这逃难中途,走散了人,而且走散的是当家作主的大男人,一个女人家又怎么把这六个还小的儿女带出这苦境”。
  真是难以用文字来形容这难过的心情。难过归难过,我还得强忍着眼泪,去劝慰母亲。
  “我已是一个男子汉,我能帮您老人家照理事情。”
  “爸爸会回来的!”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可丝毫也不能平静。
  车轮已在徐徐转动,正在我们伤心到极点的时候,父亲的身影,突然在我们眼前出现。我欢呼似的喊道:
  “爸爸回来了!”
  顿时全家由悲伤转入喜境。
  父亲一手提着一块重约五斤的牛肉,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布袋,我很快接过东西,父亲气喘吁吁的抢上了车,我和母亲这才松了一口气,跟着回到了我们坐的位置,我放下手中东西,赶快拿一块干毛巾给父亲擦汗,父亲边擦汗边打开布袋,拿出他刚买来的十几个桃子,分给我们吃,母亲迅速抢过桃子说:
  “洗洗毛再吃”。
  我们边吃着桃子,边谈论着刚才上演的这幕悲欢离合剧的情形。火车又行驶了一段时间,进入了一段下坡路,车速越来越快,路旁的树影,迅速向后,一掠而过。突然,车后有人大声喊叫,
  “快停车呀!”
  “失火啦!”
  “救命呀!”
  这凄惨的声音,又一次振动着人们的心灵,我俯卧着身子,将头伸出车外,向后望去,只见距我们20来丈远的三个车厢起了火,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火趁风势,越烧越大,可以看到好多人被火逼得跳了车。但他们跳下去,不是被摔死,也要被摔成重伤。也许那些人是这么想:
  “反正留在车上也是被活活的烧死,不如跳车,也许还能活命。”
  唉!又是一场多么悲惨的灾难,那些跳车被摔成重伤的人,在这荒郊野岭,又有谁来给他们救护,那些来不及跳车被活活烧死的人,死前又是多么痛苦。
  火车并没有停,而且还是那么快速的行驶着。不过这不能责怪司机,因为,如果在这快速行驶的下坡路段急刹车,会造成列车出轨,这将酿成更大的灾难。考虑到更多人的安全,也就只好牺牲少部分人的财产与生命。所以火车并未停,而是在行进中,将那失火的几节车厢摘挂脱离。
  火车又到了一站,我下车来走走,只见我们列车的卫兵,正在与乘坐在车皮下面那些“二等卧车”的难民交涉,命令他们拆掉他们的“吊床”,而乘坐“二等卧车”的这些老太婆、太爹们就打拱作揖的哀求着。
  “老爷!老总!行个善,积个德,求求你们放我们一把,带我们出去吧!”
  其状实在可怜,的确,他们要不是想出这种“吊床”的办法,那里又有车给他们乘坐逃命呢!我是十分同情他们的。但后来我才搞清楚,要他们拆除的缘因。原来刚才几节车厢失火,就是这些乘坐“二等卧车”的难民造成。机车头掉下来的煤渣,堆在铁轨之间,正好与他们吊的床架子贴着。一小点火星,点燃了他们携带的物品,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火趁风势,就发展成了这一场大的灾难。为了整个列车的安全起见,命令他们拆除也就应该而无可非议。
  正因为有这一大的举措,我想至少需要两个小时,应该趁此时间,赶紧把父亲买来的牛肉烧制好,否则这么大热天,肉放上3…4个小时不就变味了,于是我迅速上车将这一情况告诉母亲。紧接着我们娘俩就带上牛肉和锅到车站偏僻处架灶进行,开始我也帮助烧火,后来母亲叫我回车上去照顾弟妹,这里就留她一人,火车汽笛也未叫一声,车轮就开始滚动,这可急坏了我们全家人,比前面走散父亲那一幕,还要焦急万分。因为世上所有小孩子,他们对母亲的爱比对父亲的爱,绝对甚之又甚,不难想象,现在我们这一家六个小孩子,走散了母亲,又会难过到什么样的情形。首先大家想的,没有了母亲,往后这日子将怎么过,特别是两个小弟弟,又怎么离得了娘亲,想着想着,大家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此时,父亲强忍着难过的心,安慰我们。
  “莫哭了!莫哭!妈妈会搭别的车赶上我们。”
  但是我们那里又能放心,过了好久好久,其实也就半个钟头,倒好像熬过了好几天的光阴。后来到了一站,停车约半个小时,我们就眺望着我们来时的方向半个时辰,一直等到车开,也未见母亲的身影。车每开动一次,我们的心就如刀绞似的难受一次。此时,我们就问父亲:
  “您说,妈妈在下一趟车就会赶来,为什么还没来呀?”
  其实父亲也不知母亲能不能赶上来,心里也一样难过,只是强忍着内心的痛苦,来哄一哄我们小孩子罢了。
  火车又进入了旷野,但我却毫无心事去欣赏那车外的风景,只是一门心事的反覆在想。
  “今后我们这一家怎么办?”
  又度日如年的过了一段时间,火车又到了一站。车站上整个停车的时间里,我们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车后方,观察所到的每一趟列车,看看会不会有我们母亲的身影出现。一趟车使我们大失所望,我们的心就痛苦一次,就这样,一直等到第三趟,那车刚一停稳,就见一三十多岁的妇女,一手提着一口锅,从车上跳下,我一眼就认出是我们的母亲,我含着一腔热泪,飞也似的迎了上去。我已无法来表达我对母亲的亲妮,我边走边依偎着母亲,并用手紧紧的牵着母亲的手,似乎害怕母亲再与我们分离。回到车上,弟妹们一峰而上围着母亲,做出各种亲热撒娇的姿态。母亲坐定休息片刻后说:
  “今天牛肉烧得特别香,守着烧了约三个小时,你们可以好好的美餐一顿。”于是,打发我去车站买饭,我拿了个脸盆,抹了抹,临走揭开锅盖,像馋猫似的先抓食了一块,买回饭后,大家围坐着,用母亲烧好的牛肉喂咽。我们从桂林逃出已有四天,四天来天天是一点咸菜下饭,从未沾过一点荤惺,如今吃这美味牛肉,比吃山珍海味宴席还要回味无穷,大家都夸赞这牛肉好吃。
  父亲此时开言道:
  “这牛肉倒是烧得好吃,可我们大家差一点被这牛肉害”死“了”,我则被急死,儿女们要哭死,那么我们就吃不成这牛肉了“。
  我们大家不约而同的笑了,一个个笑得是那样的开心。不久,火车则又开动,夜幕也已降临,一天就在这一幕一幕的惨剧和悲欢离合剧的轮番上演中,落幕向人们告别。
  七月二十四日,一早醒来,火车又停在了一片荒野之中,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也不知停在了什么地方?停了多久,只见车下三五成群的人在一起议论,我也下车去打听,这才知道是议论战局。据后来逃出来的难民们说,日本鬼子已经进了桂林,距我们只有几十里的路程,日本鬼子所到之处,烧、杀、奸、淫,简直与野兽一般横行。人们听了都惶惶不安,四周的空气也显得格外紧张不定。但火车还是没有开,这可急坏了逃难的人们。一直等到上午十点钟,还未见开车,人们就索性架锅做饭,但是我们家到路旁做饭,已是提心吊胆,心有余悸,因为我们家已有两次掉车的经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讲的就是这个理。到十一时许,我们吃罢“早中饭”,车仍未开,一直等到下午两点,车轮才徐徐转动,到了傍晚,车又到了一个大一点的车站,车又长时间的停下不走了。尽管到了睡觉的时间,但人们都睡不着,仍在议论战局,我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才迷迷糊糊进入梦境。
  此外,火车缺煤少水的事,时有发生。一次车驶进了一个小站,停了一个多小时车还未开,后来才得知,是机车头没水了,可这个车站又没有水塔不能向机车头注水,好在车站有一口生活用水井,父亲与几位同事,发动大家带着脸盆,提桶去打水,一桶桶、一盆盆往机车里灌,到底是人多力量大,一会就灌满了,火车才得以重新启动,这今古奇观的场面,也只有在那战争年代才能发生。
  以后的两天,相对平静,也未听说再有撞车的,车顶上没有坐“三等客车”的难民,也就不会发生过山洞带来的不幸,车轮边那些坐“二等卧车”的难民,也已被“请走”,产生灾难的因素少了,惨剧也就相应减少发生,就这么平平安安的度过。
  到七月二十七日早晨,我们乘坐的火车才到达柳州西站。从桂林到柳州,只有200多公里,按正常的慢车速度,也就六、七个小时的路程,可我们的火车则行驶了整整七天,这本身就是一件特别稀奇的事情。沿途发生的那一幕幕悲剧、惨剧以及那千年未见的奇闻,真应验了标题的惊、奇、险、惨的点睛。
  第三章 死亡线上的柳州火车站
  火车于一九四四年七月二十七日上午十点钟左右到达柳州西站,在此停了约一刻钟,车就开了,很快火车上了一座铁桥,桥很大又很长,花栏式的大钢梁,似一条钢铁巨龙,横跨两岸,这就是当时有名的“柳江大桥”。清澄澄的江水,分成两个层次。靠近河岸的水浅而清,清得可以见底,连水中游鱼也历历可数;到了江中间,水深而绿,碧绿得似香醇的青梅好酒,连看一眼,也逗你心醉,时而有几条嬉戏的鱼儿,掀起一朵朵白色的浪花,点缀着江面。
  火车到了对岸,再行驶二十分钟,一声汽笛长鸣,柳州东站到了。这个站非常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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