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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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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怔了怔,停止了跑步,甚至还扭头往我这里看了一眼。
  我以为劝告起了作用,正要转身,却听到跑步声又响了起来,然后女生消失在楼道口。我皱皱眉头,自己的执勤职责被人忽视,有些不爽。然而一直等我走到教室门口,那个女生刚才的神情再度浮现于我的脑海。
  那是一种该怎么描述的表情呢?紧张?失措?悲痛?焦虑?
  对,就像一道化学考卷上的综合题,涉及金属、非金属、气体、酸、碱、盐、有机物、水,什么都有点……
  化学……女生……代号?!
  我猛然醒悟,然后发现教室里那几个女生已经停下笔在那里看着我发傻。我和她们大眼瞪小眼了一小会儿,立刻转身往楼下冲去。
  刚才那个女孩,十分可疑!
  3
  王丰那次脚踝骨受伤的后果就是他需要在家疗养一个星期左右,而对我来说,则是多了一个嫌疑目标。
  那天我在教室门口转身朝楼下跑去,得知王丰已经被人抬到了医务室,便立刻赶去,果然在医务室门口围着的一圈人里发现了刚才那个不听我劝阻而在楼道里奔跑的女孩。
  她当时的表现实在令人“感动”和“心疼”:站在人群中稍远的地方,眼眶湿润,两只手绞在一起,偶尔咬一下嘴唇。
  对于需要保密的一九九六年早恋情侣来说,这表情真是糟糕透顶。
  当然,她有可能只是见义勇为的英雄王丰的崇拜者或者暗恋者,但对于尾巴来说,绝不能放弃任何一种可能性。何况早恋和暗恋都是瘟疫的病症,都可能影响学生的学习成绩,所以一样要根治。
  根据我在龙虾这里大量翻阅学生资料后的结果,这位很富有同情心的女生名叫巫梦易,隶属高二年级1班,担任的职务分别是文学社和校刊成员、生物课代表、学校学生会宣传部干事。她似乎家境不错,因为平时上学放学都带着在当时的学生里尚属奢侈品的CD随身听。
  更加火爆的消息则是——猜猜看——她和王丰都属于“原班人马”那一批人,并且初中时在同一个班级做过两年同窗,后来巫梦易去了提高班。
  假如他们两个之间没点什么的话,那我想说,这两年的同学友谊也真够深厚的,值得女孩这么紧张兮兮地一路狂奔然后守在医务室外面。
  巫梦易是我跟踪的第一个女生,按照惯例做法她的代号是金属元素,并且还是所有金属元素里面最特殊的一个——液态金属“汞”。
  第五章 水银密码
  1
  代号“汞”的巫梦易同学在每天回家的路上都会在三家音像店和一个卖打口碟的小摊处停留一下,其中一家店是大型音像超市,占地面积和客流量都很大,里面格局错综复杂,她往往一待就是半小时——鬼才知道她在里面见了谁、做了什么,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跟进去看看。
  巫梦易对这里的布局很熟悉,从容地在迷宫般的货架和海报架之间游走穿梭。我小心地跟着她穿过了古典音乐、戏曲和港台歌曲货架,最后她却一转身,在一张巨大的郭富城唱片海报后面消失了。我加快脚步跟上去,发现那后面只有三两个初中女生在嬉笑打闹。我慌忙四下张望,却一无所获。
  幸而这种店都在墙角上装了防盗反射镜,我抬起头想要通过它们帮我重拾线索,却发现已是多余之举。
  镜子里,那个女生此刻就站在我身后。
  我宛如血液凝固般怔在原地。
  她没有动,我只能从镜子里看到她的肩膀和半张死气沉沉的脸,以及背后传来的异常冰冷的声音,每个字都咬得特别重:林——博——恪?
  我眼皮一跳,然后眼球就被外面的灿烂阳光刺激得生疼。
  现在大约是十二点三刻,午休时分。我本来在伏案写作业,却不知不觉睡着了。按理现在还没到春天,甚至连新年都还没过,但我却因为花了很多精力在跟踪的事情上,大脑神经在任何可以休憩的间隙都不放过偷懒短路的机会,所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噩梦而已。
  我不会那样轻易暴露的。
  但对巫梦易的跟踪调查,却的的确确陷入了僵局。
  王丰因为脚伤而暂别学校之后,所有的跟踪重点就放在了巫梦易身上。她在学校的少数几个好友都不和她同路回家,所以她总是一个人听着CD随身听慢慢走路。她的确喜欢逛音像商店,我也跟进去几次,并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总之,除了过马路的时候因为专心听音乐而两次差点被助动车擦到之外,路上都是一派平静祥和的景象,我一直跟到她家楼下,也没见她和任何男生有牵连。
  但尾巴林博恪要的当然不是这样“田园”般的生活,有几次我撞见巫梦易和她的女友午饭后沿着操场跑道缓缓散步,目光便死死地定在她身上——女孩总是不时脸带微笑地嘴角翕动,不知道在谈些什么话题:音乐?明星?传言?抑或是男生?
  当初给巫梦易以水银为代号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她就像液态金属那般不可捉摸无法抓牢,她内心的想法一切成谜。
  总之,毫无进展的跟踪行动一度将心急火燎的我折磨得几乎发疯。更糟糕的是,根据龙虾传达的可靠消息,王丰在元旦放假之前就会回学校上学从而再度进入尾巴的监控范围。与之相应,我的老朋友马超麟同学也差不多过敏痊愈,将会在元旦前后回归校园。
  时不待我,我很无奈。
  2
  一九九六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星期天。
  由于元旦正好是下周三,所以之前的一个星期要连上九天课到下周二,及至新年便可连续放假五天。这天中午,高二各班班长多出了一个小小的集体活动,那就是在两个老师的带领下步行前往附近的人民医院探望正在养病的前7班班长陈琛。
  学校每次新年之前都会有这种探视活动,并有校刊的人陪同,以便将活动内容登载于刊物上。
  而这次校刊的代表便是巫梦易。
  想来巫梦易也是临时被派来跟团。平时她也和陈琛素无来往,所以一路上都显得心不在焉。
  和她一样心不在焉的还有我,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和跟踪目标这么明显地近距离接触。中午动身前众人在校门口集合时,看到她出现的我怔了许久,那眼神应当像暗恋她许久的青涩小男生。幸而同行的3班班长南蕙主动走过来问:林班长,发什么呆?
  我这才及时从巫梦易身上收回目光,没让她发现我的怪异失态,同时扭头接过南蕙的话茬:没有,只是很久没见陈琛,有些激动。
  我的确有段时间未见到陈琛了。他的精神状态很好,还是那样笑呵呵的。在医院养病的日子他也没有放下功课,病床边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类课本和辅导书,这个场景立刻被一名男老师用相机照下。
  和他相比,校刊记者巫梦易则有些懈怠,一度还找不到她人,后来才知道是没打招呼就上厕所去了。而我已然养成了某种习惯,只要她不在我的三百六十度视线范围之内,心里就有种莫名的惶恐。
  但显然陈琛误会了我今天的失态和焦虑,在班长们告别离开的时候悄悄拉住了我的衣角,关切地轻声问:他们没为难你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们班级那群“原班人马”的班委,心中有些感动,讲:没事的,班主任还算支持我。
  我没告诉他班主任之所以支持我,完全是因为龙虾和尾巴小组在学校最高领导人心里的地位所致。
  陈琛点点头,没再多说。
  走出病房时大部队已经跟着老师下了楼,我刚要追上去,却在楼梯拐角口被南蕙从背后叫住:人家又没放学回家,何必赶得这么急?
  我悻悻地转身看了她一眼,讲:只怕跟着放学回家也找不到线索了。
  一度退出我们视线的“马可尼”王丰已于两天前回到学校继续上课,放学后我从校门口一直跟到他家门口,都未发现任何出格举动。而根据我们在1班的眼线报告,巫梦易在学校里从未跟任何外班男生接触过,其行径典范得犹如修女。所以光从表现上来看,这两人根本宛如两根毫无关联的平行线,按照各自的生活轨道前行。
  南蕙皱皱眉毛:会不会是在家的时候互通电话联系?
  我摇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
  据我所知王丰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也是靠公用电话对外联系。既然是四周人员嘈杂、使用频率极高的公用电话,那就不可能长时间甜言蜜语。对于两个热血沸腾、激情燃烧的学生情侣而言这显然是不行的。而两人的家隔得比较远,通信上又不自由(那时大部分父母都觉得拆看子女的私人信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我实在无法想象他们依靠什么来保持联络。
  难道是我判断失误了?
  该死的,不可能。
  想到这里我咬咬牙,胃部有些隐隐作痛,这是我焦虑和压力大时会犯的老毛病。然而南蕙的一句话却让我原本发青的脸色一下子转向缓和:那你知不知道王丰中午有时候会去图书馆?
  嗯?
  就我所知,王丰午休时不是和同学踢足球就是窝在教室和男生聊游戏和体育,他这么一个四肢发达的人去图书馆,简直就像老虎去菜地啃胡萝卜。
  但南蕙却说她以前有几次看到王丰从学校图书馆的方向出来往教学楼走去。她和王丰在一个班级,也算朝夕相处,绝不会认错人,而且就在昨天她还亲眼看到过一次。
  这个消息顿时让我双眼放光:这小子去那里干吗呢?
  南蕙眼带嘲讽地看看我,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了几下:这个问题就留待你自己去考证了——我只是剪刀,你才是尾巴。
  3
  图书馆地处校园北角,馆内藏书号称四万,实则三万不到。因为一九九六年初的时候学校对图书管理进行了整顿,将容易引导学生不务正业的武侠、侦探、科幻类小说清洗殆尽,只留下革命作品、经典名著、科普兴趣、教学参考类书籍,从而导致图书馆的男生流量大幅度下滑。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本身就不大爱看书的王丰数次进出这样“干净”的图书馆相当可疑。当然,图书馆阅览区也有体育类期刊读物,可基本上都至少过期两个月,对王丰这样的男生毫无吸引力。
  尾巴小组的特殊地位再度为我提供了相应的特殊权利。由于龙虾事先给图书馆负责人打过招呼,那两个平日里态度傲慢、表情生硬的图书馆老师毫无怨言地为我提供了图书出借纪录。
  不出所料,王丰打进这所学校起就压根没在图书馆借过一本书。相反,巫梦易高一时便是这里的常客,几乎每个礼拜来一两次,多则三次。
  马超麟或许是个纯粹的浑蛋,但他当初对我的羞辱和教诲却的确让我从中受益,那就是尾巴除了会跟踪之外还要有观察力和推导力——我仔细研究后发现从高一下半学期某阶段开始,她不再借阅文学作品,而是改成一些很生僻冷门的书籍。这几十本门类庞杂的旧书的共同点就是借阅次数稀少,大部分甚至是被第一次借走,我现在再度将它们找出来却也不费什么力气。
  然后我就发现了美洲大陆。
  每一本被巫梦易借走过的冷门书籍,在书的最后那页上都无一例外地写着一长串阿拉伯数字。这些数字少则十余多则近百,但无一例外地采取“##·##”的分组排列方式。
  以前我听人说起过这种数字和汉字密码的组合,貌似最早来源于侦探小说:每组数字对照某本书里某页某行的某个字,连起来就是一段话。显然是巫梦易每次借书之后将这密码留在书里,然后王丰再把它们找出来一一解码,这样两人就能不直接接触却保持着笔友般的亲密联系。外人若想要破译这种密码,难点不在于读行读页,而是找出那本参照的书籍。
  可我查遍了在图书馆里找到的那些记着密码的书籍,却没一本能和这些密码对应起来,因为常见的密码都是“##(页数)·##(行数)·##(列数)”的格式,而巫梦易的密码在今年十月之前还是这个正常格式,十月之后却变成了“##·##”,少了一个关键数据。
  这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和王丰约好了每次都只用某本书的固定的一页。可是,什么书上的汉字会那么全?难道巫梦易专门自己绘制了一张密码对应的汉字表?
  要真是这样,光在这里翻书是没有用的,必须要搜查一下她的课桌或者书包……
  南蕙得知我的这个想法后,轻描淡写地道:你疯了么?
  我当然没疯,可我觉得我快了。
  时间已经是一九九六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学校里人心涣散,教室内挂着一些增添节日气氛的玩意儿,大家全然没了念书的心思,只等着今天放学明天放假过新年。可气的是“马可尼”和“汞”中午也都很太平地没去图书馆,让我抓不到任何线索。
  但我没想到当天下午,线索就来找我了。
  我更没想到的是,线索居然是我自己班级里的反对派们设计的一次恶作剧。
  当时我心情很糟糕地上完厕所回到教室,打开自己的铅笔盒拿圆珠笔,却发现我原来的文具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很多很多各色各样用剩的粉笔。我想那帮算计我的人真是用心良苦,收集这么多两三厘米都不到的粉笔头也实在难为了他们……
  等一下!粉笔?
  此刻躲在角落里暗笑着打算看我笑话的人肯定分外诧异,因为我既没有暴怒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忍气吞声无动于衷,而是像被电门电到了般冲出教室。
  那一刻,我内心激动得丝毫不亚于在澡堂里发现怎么用水来称皇冠的阿基米德老先生。
  巫梦易!巫梦易的粉笔!
  她是学校学生会宣传部的干事,因为写得一手好粉笔字,所以每个星期学校门口那块大黑板宣传栏里,新闻快报和文学园地都是她一手负责誊写。而文学园地有一个板块是诗歌,每期的内容是她自己写的,里面要用到什么汉字,完全由她说了算!
  黑板报上的文字,是不需要三段式密码的,它没有页数,王丰只要抄下那些数字,然后像个平常的读者那样站在黑板报前慢慢对上号就行了。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
  这对狡猾的情侣,胆子太大了!
  一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在一九九六年十月之前,黑板报宣传栏上的长诗并不是巫梦易和王丰的密码参照,而是两本一模一样的小说。后来王丰把那本书搞丢了,巫梦易又不愿用课本,就利用了自己宣传部干事的职务之便。而我误打误撞,不能不说是走了狗屎运。
  但毕竟运气是留给有预谋的人的,尤其是那些蓄谋已久的人。
  尽管前几期的黑板报早已经被擦去,但学生会宣传部每期都有手写的文字稿作为备案,防止被一些人恶意擦去之后留下难堪的空白但却无法恢复内容。
  这些备案被我们悄悄地复印了过来。但由于诗歌在手写稿上是不空行地一口气抄到底,所以原有的排列方式都被打乱。剪刀小组的几名成员临时加班,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拼拼凑凑搞出了两个月来大部分的密码内容。
  在这里我要说,撇开巫梦易的早恋学生身份,她绝对是个文字奇才。那些语言暧昧内容甜蜜的短句,被她几乎天衣无缝地镶嵌在了题材主流的诗歌里——这些短句足以让语文老师或保守的父母们感到惊心动魄。
  据说,事后螃蜞在他那间著名而阴森的办公室里询问巫大诗人的时候,怀疑她是不是或多或少知道了学校里有尾巴,所以才用这么隐秘的方式传情,就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她。巫梦易当时眼珠发亮,神情如慷慨就义的烈士,高昂着头颅,嘴角带着轻蔑的笑,一字一顿地道:恋人间的情趣——你不懂。
  这是那些早恋落网的人里,我所听到过的最带种的回答。
  然而在我们刚刚发现这些密码内容的时候,仍旧有些发愁。这些短句作为早恋定罪的直接证据还不够有力,因为其中并未写明对象,巫梦易甚至可以装作对此一无所知。
  幸好,这些短诗里,有一首提供了重要信息:
  朋友
  你可知道
  尽管
  我们见了又散
  但我们的心
  不会分开
  虽然处于不同的四季
  虽然站在不同的半球
  但我们一样热爱生活
  热爱阳光
  只要你吹响召唤的号角
  没有半点的犹豫和迟疑
  我会穿过大海
  我会翻过高山
  用希望作为自己的司南
  向你走来
  向你走来
  这是本周刚刚写在黑板报上的《告别》,是首不折不扣的口水诗歌。和它相对应的数字密码则写于一九九六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也就是南蕙在医院里跟我提起的那次:
  7。811。99。412。412。313。615。8
  10。22。17。54。38。54。6
  翻译过来,内容简明扼要,约会的时间地点都有了。
  他们在劫难逃。
  第六章 劫难刚开始
  1
  一九九六年阳历的第四天,星期六,阴有时有小雨。
  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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