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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芬道:“我仿佛听见说,老七和一个姓冷的,不分日夜,总在一处。我猜刚才遇到的那个人,就是的,你看对不对?”翠姨道:“大概是吧?模样儿倒长得不坏,不过老七是喜欢热闹的人,怎样这位冷小姐打扮得那样素净哩?”玉芬道:“这倒是我猜想不到的。我以为那位冷小姐总是花枝招展,十分是时髦的人呢。”翠姨道:“他们的感情这样浓厚,不会闹出笑话来吗?”玉芬道:“我看老七近来的情形,和秀珠妹妹十分冷淡了。况且上次还那样大闹过一场,恐怕以后不能十分好了。也许老七的意思,就是娶这位姓冷的呢。”翠姨道:“这倒未必吧?就是教练一有这种意思,家里也未必通得过。”玉芬道:“这事情爸爸知道吗?”翠姨微微笑了一笑,说道:“都不告诉他,他怎样会知道呢?”玉芬道:“翠姨也提到过这事吗?”翠姨道:“他们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我是全不管的。至于这几位少爷的事,他自己母亲还不大问,我为什么要去多那些事呢?”玉芬道:“据你看,老七和白家这一头亲事是办成的好?还是中止的好?”翠姨道:“当然是办成的好。白小姐人很聪明,也很漂亮,配老七正是一对儿。和你们妯娌比起来,未必弱似谁呢。”玉芬道:“我也是这样说,这婚事不成,倒怪可惜的。”翠姨笑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喝他一碗冬瓜汤,给他们办成功?”玉芬道:“他们已经是车成马就的局面,用不着媒人。不过两方面都冷淡淡的,就怕由此撒手,只要一个人给他两人还拉拢到一处就成了。”翠姨笑道:“一边是表妹,一边是小叔子,这一件事,你得办啦。鹏振动不动就说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你没有听见说过吗?”玉芬道:“我就是因为和白家有一层亲戚关系,这话不好说。若我光是金家的关系人,我早就对妈说了,请她主持一下,把这事办成了。”翠姨道:“亲戚要什么紧?世上说媒和作介绍人的,不靠亲戚朋友,还靠生人吗?”玉芬道:“不过这一件事,又当别论。我原先也有这个意思,因为老七不大愿意,我就不管了。”翠姨道:“不能吧?前两天,他两人还在我们家里打牌呢。”玉芬道:“他们闹了许久的别扭,就是那天我给他们作和事佬的呢。见了面,两人倒是挺好。一转身,老七可就很淡漠的样子。我倒有些不解,这是什么缘故?”翠姨笑道:“男子对于女子,都是这样的,也不但老七如此。”玉芬正用一个小茶匙,舀着咖啡向口里送,听了这话,她把小茶匙敲着嘴唇,凝目出了一会神,笑道:“这话倒是真的。我们这三爷就是这样。”翠姨笑道:“你们小两口是无话不谈的,可别对老三说出这话。我是一个不中用的人,将来说我挑唆你小两口不和,我可担不起这大的责任。”玉芬笑道:“我就那样没出息,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两人坐着谈了一会,这里就越来越人多。玉芬道:“太热闹了,回去罢。”翠姨道:“我们绕一个弯儿罢。”玉芬道:“我怕累,不走了。”翠姨道:“巴巴的到公园里来,一进门就上这儿来坐,坐倦了马上就回去。我们怕在家里没有咖啡汽水喝吗?”玉芬笑道:“可真也是的,在家里坐着,老想上公园来走走。来了又觉得没有什么味,不愿走动。要不,咱们先别回家,到中外饭店屋顶上看跳舞去。”翠姨道:“算了罢,上次我去了一趟,还有你大嫂子在一块儿呢。回来也不过一点钟,老头子知道了,见了我撅着嘴好几天。我又不会跳舞,看着人家跳,坐在一边看着,倒反而没趣。我倒有一件有趣的事,好久想说没说出来。”玉芬道:“想起了什么事?既然有趣,怎样不早早说出来?”翠姨道:“这件事,有两层难处,第一不知老头子答应不答应?第二这个人可得给他一个地方住。”玉芬道:“你别绕着弯子说了。什么有趣的事?你先说出来罢。”翠姨道:“我先也是不知道。有一天到朱家去,我问他们家少奶奶们打牌不打?他们都说不打,昨天晚上的书说到正要紧的地方,今天晚上要接着往下听啦。我就问听的什么书?他们一说,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在苏州请了两个说书的人来。一个是说《玉蜻蜓》,一个是说《三笑姻缘》,赏号在外,每人只要两百块钱一个月。不过有一层,说书的要住在家里,得预备他的房子伙食。”玉芬道:“从前我在南方,也喜欢听这个,到了北方来,却没有机会听。现在有这个玩意,倒可以在家里坐着听,不必出门,现在说书的在哪里?一说就妥吗?”翠姨道:“他原在北京,最近听说到天津去了。但要叫他来,很容易的。只要打一个电话他就来了。”玉芬道:“就是这个说《玉蜻蜓》的吗?”翠姨道:“不是这个人。另外有个说《珍珠塔》,倒说得很好。我本想听《三笑》,恐怕说这部书,老头子不愿意,所以没有提到。现在来了一个说《珍珠塔》的,倒是一个机会。”玉芬道:“二三百块钱,钱倒不多,不过要住在我们家里,这事倒不好办。”翠姨道:“我们回去说说看,若同意了,就在前面腾一间屋子,倒也不难。”玉芬道:“好极了。我回去首先就说。保管他们都会赞成的。”她一高兴,立刻就坐车回去,到了家里,和大家一提议,金太太二姨太太都赞成。这事有了她俩作主,和金铨一提,金铨只说了一声俗不可耐,倒没有反对。
次日,他们就打电话到天津,把那个说书的叫了来。这说书的叫范小峰,专门说《珍珠塔》这部弹词。另外有个徒弟,叫林亦青,能说《琵琶记》。他们正在天津,在各公馆说些临时的短书,现在有金府上打电话相邀,这自然是一等大买卖,所以接了电话,当晚就乘火车进京来了。这事情是太太少奶奶办的,他们向来就不和老爷少爷接洽。范小峰师徒到了金府,给了名片到号房,号房一直就到上房陈明金太太,金太太道:“就叫他进来罢。”号房出去,把他师徒引到上房,他们倒是行古礼,见了金太太,各人深深地作了三个揖。金太太见一个年纪大的,约有五十多岁的光景,两腮瘦削,一张瘪嘴唇,倒有几点黑的牙齿。那脸上更是一点血色没有,满脸的烟容,不过脸上虽然憔悴,身上的衣服,却十分美丽,穿了一件蓝春绸的长衫,罩着八团亮纱马褂。头上前一半脑壳,都秃光了,后面稀稀的有些苍白头发,却梳着西式头。那个年纪轻的,头发梳得溜光,皮肤虽尚白皙,可是也没有血色,眼睛下还隐隐有一道青纹。他的衣服比年纪大的更华丽些。他们行礼之后,年纪大的,自称是范小峰,指着那年轻的是林亦青。别看他上了几岁年纪,倒说着一口娇滴滴的苏白。金太太听到家乡话,先有三分满意,再一看范小峰卑躬屈节,十分和蔼,更乐意了,便笑着请他两人坐下。范小峰道:“本来打算回上海去了,因为接了府上的电话,所以又到北京来伺候太太少奶奶,但不知道从哪一天起?”金太太道:“我们家里人,就是这样的脾气,要办什么,马上就办。今天晚上是来不及了,就是明天罢。”范小峰也不敢久坐,打了一拱,和林亦青一路退出去了。这事一发起,就招动了他们许多认识的太太姨奶奶。到了次日下午八时,在楼下客厅里,摆了书桌,向着桌子,摆下许多座位。另外倒预备了许多茶点,听候女宾饮用。玉芬和着翠姨,就出来招待,花团锦簇,这一番热闹,自不待言。可是这回大请客,金府上竟是例外,一个男宾也不曾加入,于是好事的少爷们也就不参加了。
第二十七回 玉趾暗来会心情脉脉 高轩乍过握手话绵绵
燕西听说请客,早就回来参与。可是一看到来宾,全是太太少奶奶,不但没有男宾,而且时髦的小姐也很少。燕西一看这种情形,当然无插足之余地,在院子里徘徊了一阵,只得又走了出去。一拐弯儿只见润之站在前面。燕西道:“六姐怎么不去听书?”润之皱眉道:“那有什么意思?我听得腻死了,亏他们还有那种兴致,听得津津有味。”燕西道:“这书不定说一个月两个月,若是天天有这些个人听书,招待起来,岂不麻烦死人?”润之笑道:“那也是头两天如此罢了。过久了,他们就没有这种兴致的。你在这里作什么?也要听书吗?大概不是,秀珠妹妹在这里,你是来找秀珠妹妹的吧?”燕西道:“她来了吗?我并不知道。”润之道:“她大概早就找你了,你倒说不知道。你快快会她罢,人家等着你哩。”燕西道:“她在那里听书听得好好的,我去会她作什么?”润之道:“她哪里又要听书?她来了,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燕西道:“六姐,你和他们一样,说起来总象我和她有好深的关系似的。你一提起,我倒有一件事托你哩,走,我到你屋里去慢慢地把话告诉你。”润之道:“你又有什么事托我?别的没六姐,有事就有六姐了。”燕西道:“这事除了六姐,别人是办不动的。”润之道:“既然如此,你就告诉我,看是什么事,倒舍我莫属?”燕西跟着润之,到她屋里去,先抽了一根烟卷,后又斟了一杯茶喝了。润之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罢。”燕西笑了一笑,又斟半杯茶喝了。润之道:“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说,就请罢。”燕西笑道:“说是说的,不说为什么来了哩?上次我不托六姐一件事吗?”润之道:“上次什么事托我?我倒记不起来。”燕西道:“上王家去听戏,忘了吗?”润之道:“呵!是了,这回又是听戏不成?”燕西笑道:“听戏倒不是听戏,人还是那个人。”润之道:“这个密斯冷,我倒很欢喜的,还有什么事呢?”燕西笑道:“我想请六姐到她那里去一趟。”润之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回拜她吗?这些个日子了,还去记那笔陈帐?”燕西道:“不是陈帐,这是去算新帐。你能去不能去哩?”润之道:“为什么事去哩?无缘无故,到人家去串门子吗?”说到这里,燕西只是仰着头傻笑。润之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自个儿倒笑起来了?”到了这种情形之下,燕西不得不说。就把自己和清秋有了婚约的始末,略微说了一说。润之道:“怎么着,真有这事吗?”燕西道:“自然是真的,好好的我说什么玩话?”润之道:“你怎样和家里一个字也没有提起?”燕西道:“因为没有十分成熟,所以没提。现在我看她母亲,也是可以同意的。她那方面,总算不成问题,只有看我们这一方面怎样进行了?”润之把两只手抱着膝盖,偏着头想了一想,沉吟道:“爸爸大概是无可无不可,就怕妈嫌门第不相符。而且这事突如其来,也容易让她见疑。”燕西道:“怎样是突如其来?我和她认识有半年了。”润之道:“你们虽然认识有半年了,家里可不知道。你早要是让她常在咱们家来往,家里还知道你有这样一个朋友。如今倒说你已经在外订婚了,这不是突如其来吗?”燕西道:“依六姐看,怎样办呢?”润之听了,半晌想不出一个主意。突然有个人在后面说道:“我以为你们走了呢?原来在这里参上禅了。”原来润之还是两只手抱着膝盖,只望着燕西。燕西却拿了一把小刀,在那里削铅笔,削了一截,又削一截。这时回头一看,只见敏之拿了一本英文书,从里面房里出来。燕西笑道:“五姐,我说的话,你大概都听见了,你能不能给我想个法子?”敏之道:“这要想什么,婚姻自由,难道二老还能阻止你不结这一门亲不成?”燕西道:“说虽是这样说,但是家里全没有同意,究竟不好。况且人家总是要到咱们家来的,难道让人家一进门,就伤和气吗?”敏之道:“你瞧,媳妇儿没进门,他先就替人家想得这样周到。”燕西道:“什么想得周到不周到,这是真话。”敏之道:“依你,要怎样办呢?”燕西道:“就因为我自己没有主意,有主意,我还请教作什么呢?”润之道:“他的意思,要我先到冷家去一趟,我不懂什么意思?”燕西道:“那有什么不懂?咱们先来往来往。以后认识了,话就好说了。”润之道:“你倒会从从容容地想法子。家里的人很多,为什么单要我去呢?”燕西道:“总得请一个人先去的。若是先去的人,都说这一句话,那就没有人可请了。六姐对我的事,向来就肯帮忙的。这一点儿小事,还和做兄弟的为难吗?”说毕,就望着润之嘻嘻地笑。润之道:“你别给我高帽子戴,随便怎么样恭维我,我也是……”燕西连连摇头道:“得,得,别给我为难了。五姐,你给我提一声儿,成不成?”敏之道:“润之,你就给他去一趟,这也不要什么紧。”润之道:“紧是不要紧。我无缘无故,到人家那里去坐一会儿,那是什么意思,不显着无聊吗?”燕西本来托润之去,是事出有因的,润之头一句话,就把他一肚子话吓回去了,话只说了一半。这时想说,又不敢说,找了一张白纸伏在桌上,用铅笔只管在上面写字。写了一行,又一行,把一张纸写满了。敏之道:“你还是这个毛病,正经叫你写字,你不写。不要你写字,你倒找着纸笔瞎榻。”说时,一伸手,把那张纸拿了过来。只见上面写着许多将如之何四个字。此外零零碎碎地写着一些冷,结婚,爱情,恋爱神圣,自由,各种字样。敏之说道:“就这一点的事儿,何至于就弄得一点办法没有?我就替你担这个担子,到冷家去一趟,未见得这事就会得罪了谁?”燕西听说,走过去,深深地对敏之作了一个揖。敏之笑道:“瞧你这一副见菩萨就拜的情形,我又要好笑。”燕西道:“五姐说去,定哪一天去?我好先通知那边一声,让人家好准备欢迎。”敏之道:“为什么还要通知人家?”燕西笑道:“人家是小家庭,连个茶水都不大方便。去了一位生客,她就有得张罗,而且她也托着我了,说是咱们家有人去,得先告诉她。”润之道:“小孩子说话,学得这样贫嘴贫舌的,说几句话,倒接连闹了两个她字。她是谁?谁又是她?小家子气!”燕西笑道:“我这是顺口说的罢了,又不是存心这样。”敏之道:“不要说这些废话罢。我想停天去,或者早一点,就是后天下午去罢。我也不必专程到她那边去,就算到你贵诗社去玩,顺便到冷府上去看望看望得了。话已说完,你去罢。我这里正在看书,给你叽叽呱呱一闹,我就看不下去。”
燕西还要说什么,敏之却只管催他走。燕西没法,只得走出来。转过这个屋子,电灯下遇到秋香。她笑着把脖子一缩道:“七爷,白小姐来了。”燕西道:“白小姐来了,关我什么事?”秋香笑道:“怎样不关事?人家早就等着你呢。”燕西笑道:“你这小鬼头,倒坏不过,我要……”说着,伸手要来摸她的头发。秋香身子一闪,一溜烟地跑了。燕西心想,秀珠来了,我怎样没看见?她来了,我简直不睬她,她也是要见怪的。我且去听一听书,看她怎么样?于是转身又走到楼下客厅里来,在廊外故意慢慢地踱过去。正在这时,回头一望,只见秀珠坐在玉芬并排,玉芬却用手向外指着指给秀珠看。秀珠向外一看,六目相视,都是一笑。燕西不好停留,自走了。玉芬却用手拐着秀珠,低低地说道:“去去,人家在等你哩。”秀珠微微将身子一扭,瞟了她一眼,依然坐着不动。但是过了五分钟,秀珠悄悄地就离开座走了。她走出来,先到润之那里来坐。润之笑道:“老七刚才在这里。去听书去了,你没见他吗?”秀珠道:“没见着。”润之道:“这时候,他大概在书房里哩。”秀珠笑道:“我不要会他。”坐了一会,却向玉芬这边来。这屋子里的男女主人翁,全不在这儿。秋香道:“白小姐,七爷在家呢,你会见他了吗?”秀珠听了她这话,倒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不要胡说!小孩子倒这样快嘴快舌的。”秋香道:“这是实话,七爷刚才在这找你呢。”秀珠道:“我不和你说了。”说毕,抽身就走了。她走出来,顺着长廊走,走尽了头,这里已是燕西的书房了。迎面呛了一口风,不觉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