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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简单。从豆腐厂到现在六块地,白子东赢得不体面,反而更像狼狈得颓败一样。所料不错的话,他去香港的那种姿态,又是要冷冷她。若是他总以为她携私报复,而不能把她当成一个生意人来看,他就不能够展现出自己的决断力。
而她。在即将到来的最后一步棋中,需要的,正是白子东黑豹般的敏锐和正确判断。
进入自己的办公室,水青给杨美珊打了个电话。
“我以为短时间内,你都不会再联络我了。”杨美珊电话里的声音很有张力,跟她的性格一样。
“因为想请你帮我向白子东透露个消息。”找杨美珊,因为水青直觉可以信任她。
“什么消息?”杨美珊喔一声,颇有兴趣。
“我打算卖地,不过不是东皇。这样一则消息。”水青要逼白子东现身。
云天蓝刚才和她谈价时说过,时间上,她拖不起。其实,就算碧空,也一样。卖或不卖,都要尽快作个决定。事情耗久,地空置在那儿,会有意想不到的变故。
“为什么要我去?”杨美珊不笨,所以她只问一句。
“因为你说欠我一个人情。”水青讨债来了。
“说消息,不如说谣言,更像真的。”多聪明的大小姐,“我不会把你招出来,我绝对懂你的意思。韩水青能和自己的未婚妻串通,白子东就算再精明,也想不到吧。”
“正是这个意思。”水青不能让白子东怀疑是她要引他出来,“谢谢。”
“举手之劳。”杨美珊结束通话前说,“我还没嫁给他,而且看他也会被骗,我一定高兴地睡不着觉。”
水青直觉想抹汗,她这不是骗人,只是散播小道“真消息”啊。
第180章 富三代 刷碗代
云老爷子一年中要飞英国两三次。除了看他的两双儿子媳妇,五个孙子之外,还要访访他的老朋友。
云天蓝这次突然回来,老爷子却正好去了伦敦。
水青到永春馆的时候,前头刚开始营业。她一进去,小张就告诉她,云天蓝下午去了分公司,要晚一点才回来。
云天蓝本来就不是来度假的。
“晚饭他怎么办?在外面吃吗?”水青也不惊讶,他是工作无比勤快的一个人。
“说是回来吃,不过让你不用等他一起。”小张如实转达。
“那我和你们一桌吃饭。”水青找饭搭子。
“晚了一步,我们刚吃完。”小张呵呵一笑。
“就我一个人?”早知道先回家吃完再过来,却又想起一个人,“花树呢?他吃了没?”
“快期中考试,一早就去学校。不过晚上他要进厨房帮忙,应该就回来了。”小张和花树如今是好兄弟。
“那我就等他一起吃,省得大刘开两次小灶。”水青见小张同意,就走到后面去了。
碰上家务助理们要下班,她跟她们交待了云天蓝住在家里时一些特别要注意的事项,又请她们明天早上买最好的咖啡来。
听到后院门被带上,水青这才打开手提电脑,坐在紧靠后院的夕落间里。开始另一拨工作。
夕落间,顾名思义,朝西的房间。
这间房不常用,只有进入春季后,天暖了,下午黄昏时分,用来当作临时工作室。有时,爷爷会在这里练气。
水青在这间汲取一天中晚来暖意的小室里,一直工作到夕阳西下,灰蒙蒙的清凉从枫木间丝丝漫上,沁凉她的皮肤。
她关了电脑,将格子门往两边拉开。新叶香春,扑鼻而来。最后一批的尖嫩叶儿,因为云老爷子的出行,将不会被采摘成茶,安然到冬天。
院门轻轻发出不规则的拍打声,可能是刚才出去的人没有关密。
水青下了木阶,汲了拖鞋,过去一拉,门果然还开着。她想关门,却被缓缓而流的河水吸引了出去,双手握住白石栏杆,看河上一艘突突汽船正靠在对岸,卸货。她望着那小船良久,心想要是自己是开发商,一定会在河上也想点妙招出来,吸引游客。
永春馆的对面。也是青草巷的范围。那里,很快就要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脚步声,有远而近。
水青身旁就是一棵老柳树。她探个头,从弯垂的柳绦之中,看到花树正向这边走来。说是去学校,却连个背包都没有,只在手里拿了一本厚厚的黑皮簿子。
回来得真巧,她刚觉得饿。水青想着,就要从树后面绕出去打招呼。
“出来吧。”花树声音一沉。
嗯?发现她了?因为练武,呼吸比平常人轻。花树离她有三四米远,照理发现不了她的。难道他的功夫又上一个台阶?花树和叶陌离才练了没几年,她却谁也打不过。好在她练武,就存个强身健体加自卫的心思,比不过后来的,也没什么难过。
她打算乖乖走出去前,从树后看了一眼,却发现花树身后出现两个人影。
原来不是在说她呀!她就想,自己力气没他大,但呼吸和身法连老爷子都赞轻巧灵敏,怎么就让他发现了?搞半天,是那两位。
“你们跟了我一路。什么意思?”花树转过身,看到居然是两个女生,一怔。
当然,水青也看得很清楚。
两个女孩,差不多高矮,其中一个长头发的,皮肤特别白,眼睛很动人,挺漂亮。
“花树,班上想请将要退休的导师一起吃顿饭,庆祝他的生日。永春馆粤菜特别出名,听说你是老板的孙子,所以能不能请你爷爷赞助一下场地?只要两桌就好。”漂亮女孩似乎不像看上去的开朗个性,说话时脸都红了。
“这种事不用跟我说,你们自己去前面订桌子就行了。而且,我也不是永春馆老板的孙子。”哪来的谣言?花树只觉莫名其妙。
“问过了,因为五一节,所以都订满了。我们没办法,才来请你帮忙。”漂亮女孩拽拽另一个女孩的衣服。
那女孩的长相要普通的多,但却透着股机灵劲儿。
“花树,我们可以先付定金,并不是要白吃白喝。主要是老师生日正好五一,太难订位了。他当了我们两年多导师,你虽然内向,也该和我们一起尽尽师生之谊吧?更何况,只要你一句话的事儿。”敢情还把花树当成某老板的孙了。
“我说过了,我不是这家老板的孙子。”永春馆无论节不节日,都是满的,他哪有什么办法?
“花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家里有钱,怕别人知道了抢吗?”机灵女孩竟以为花树谦虚。
水青忍俊不止。她看走眼,那女孩机灵过头了。
花树背过身来,脸色又冷又硬,低咒一声。
全落在水青眼里,很是有滋有味。花树,改邪归正的回头浪子,原来混混的样子浓重,这几年住在永春馆里,被老爷子潜移默化的英俊神飞,穿的用的都由家务助理按云天蓝的标准打理,又长期出入这么一个古色古香的地方,熏陶出来,如今活脱脱一位冷面贵少。难怪,班里同学当他有钱三代。
“花树,你这两年基本上什么活动都不参加,班上同学理解你可能因为跟着爷爷生活,个性孤僻。不过,这次的活动,无论如何,请你为班级体尽一分力。”机灵女孩,晓之以礼,动之以情。
“你们听不懂啊?”左一个爷爷。右一个有钱,花树左眉跳,右眉也跳,终于火大了,“都说我不是了。”到底哪个混蛋传的?
“可是,你不是住在永春馆里吗?”漂亮女孩也怀疑他的话,“我们把班费都带来了,请你帮着说一说吧!”
好坏不进!花树鹰眼犀利十分。
“我根本不是永春馆老板的孙子,而是在厨房里——”才想说洗碗的。
突然,一根柳枝从身后垂在花树面前,还有他熟悉不过。水青的声音。
“小花。”水青从大柳树后显露真身,笑得很是恶趣味,“你回来了。”
小花?这是什么称呼?花树冷眸一扫,偏遇到狐狸眼,滑不溜丢,压根当没看见。
“你们是他的同学?”水青对着两女生,指指身边的木头疙瘩。
“对。你是谁?”漂亮那个赶紧问,防备的表情值得研究。
“我是这家的孙女。”水青又指指院里的屋顶。
“原来是花树的姐姐。”机灵那个伶俐说。
花树的眼神砍出银光冰刃。
水青压低嗓音,以只有花树能听到的悄声,“这可不是我说的。”她误导却成功了。
“她不是我姐姐。”花树采用说不过且退,转身,推开院门。
“那,是你妹妹?”漂亮那个来纠正。
“你们有完没完?我不是这家的人,只是——”真是烦死了,花树不明白,干嘛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么久?
“只是他不好意思开这个口。”水青又插一手。
花树不再理任何人,一个人进院里去了。
“这件事,我来跟他说说,你们今天先回去吧。”水青说声再见,也进去了。
留下两女生,看门扣紧,听水青在院里叫花树的名字,然后就没了下文。
水青跟在花树后面,进了屋里,绕过廊道,在他房间门口停住。
“花树,好歹也是同学两年多,参与一下集体活动有好处。同学帮要退休的老师庆祝生日,是尊重师长的好事。大堂没有桌子,包房有。你跟张大哥说一声,包管没问题。”她觉得冷漠孤僻没什么好。这是人与人要打交道的世界,独立而又需要建立信赖关系,才能为以后的事业打好基础。
“那也不用装孙子。”花树这话可谓一骂一诚。
“是不用。不过我也没说谎,都是你同学自己猜的。”水青很无辜的样子,“而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想告诉她们你是洗碗的,然后让她们吃瘪走人?”
“我本来就是洗碗的。”他可不怕承认。
“爷爷早想升你做经理助理。你自己不肯。而且,现在要告诉同学,是动机不纯。花树,你的自卑心理一日不去,以后很难事业有成。”从花树身上,她总能看到两种心绪,自卑和自信。他考上自然学院的地质矿物系以后,自信占多,自卑时而抬头。
“洗碗有什么可自卑?”他凭劳力赚钱,正大光明。
“你在这点上很坦然,我知道。”她虽然不懂洗碗的艺术,看他在厨房里待着不肯挪动,应该是乐在其中,又怎么会自卑?“我说的自卑,是你心口不一,想帮人,又怕自己说不上话,觉得欠了爷爷和张大哥太多,不够资格提哪怕小小一个请求,所以直接拒绝同学了事。”
靠在门边,从柜子上拿起一本英文原版书,“这本书,你说过是你的老师送给你的,是这个要退休的老师么?”
花树的视线静静落在水青手中的书上,酷冷的脸上有一丝微动。
“我完全不懂你这门专业。不过,就如矿脉一样,如果没有锲而不舍的精神,根本没有尝试的意愿,大概真的就只是游山玩水。”水青的笑容淡然下去,“那么,花树,这样的你,能实现你父亲的遗愿吗?”
这句话,如伏雷蛰起,乍白了花树的脸色。
第181章 迷彩色 刹夜色
云天蓝在水青和花树正吃饭的时候。回来了。小张给他加了双筷子和碗,他自己添满饭,吃到一半,就察觉饭桌上安静过头了。
花树外号木头人,不出声情有可原。不过,水青向来喜欢吃饭热闹,从他坐下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怎么想都让人奇怪。
他夹着菜,视线不经意扫过,两人都似乎忙着吃饭,好像不盯着饭碗,里面的米饭就会飞了一样。
云天蓝对花树的印象,已经从外面的不良分子,改善到了可以相处的男人——这样的行列。没什么朋友不朋友的想法,反正能住在一个屋檐下,彼此不起腻,不干扰。
“肖叔打电话给我,明天一早签约。”都不说话?他来说。
“效率挺高。”水青的回应不慢。
不是不说话,只是不和花树说话,这是云天蓝测试所得出的结果。
“如果东皇在我去英国前来谈地的事。我会出面。”云天蓝考虑过水青的建议,觉得她想得很周到,同时也想亲眼看看白子东这个人,是否真有让创世利用的价值。
“48小时内,白子东一定会联络我。”水青相信杨美珊散播“谣言”的本事。
“那就等吧。”云天蓝说到这儿,见花树放下碗筷。
“我吃完了,去洗碗。”花树起身就往厨房那儿走。
“木头木脑。”水青瞪着花树的背影。
“你这算是恨铁不成钢?”云天蓝也不问什么事。
“根本就是两回事。”恨铁?他要是铁,她就是钻石了。水青把事情跟云天蓝说一遍。
“挺有骨气的,那小子。”云天蓝的见解不同,“虽然放不下自卑感,确实也麻烦,多给他点时间吧。比刚来的时候,强多了。”
“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他生活在永春馆里,所以认为对爷爷他们欠了人情债,反而伸展不开手脚?就拿洗碗这事说,年年拿学校奖学金的家伙,不肯出厨房,不肯尝试别的工作机会。他难道毕业后,也要继续洗碗吗?”水青无法理解花树的想法和做法。
“大学生在餐馆打工很正常,你是不是大惊小怪了?”云天蓝在国外长大,七岁开始就自己赚零花钱。
“什么正常啊?”水青不这么认为,“我听叶陌离说,花树成绩优异,教授请他当助手,都被他拒绝了。叶陌离还说,理由是要在永春馆打工。吓不吓人?”
云天蓝听水青这么一说。开始认为她刚才的话有道理了。因为欠了永春馆太多,再加上长年的自卑,将自己禁锢在这块小小地方。如果这是花树的真实想法,会严重影响到未来。
“有机会帮我问问,他到底想什么。你们俩不是常较量功夫,你饱揍他一顿拳头,看他说不说。”水青出了一个很馊的主意,还自己手上不沾腥。
云天蓝眸底金晃晃,灿烂烂,“韩水青,你这么急他不成器,为什么?”
水青琥珀秋湖的眼睛里,只有迷彩叠影,“云天蓝,这是作为朋友的基本关心。”
“是吗?”云天蓝细嚼慢咽,好像反复品着她的每字每句,“我试试看吧,了解一下他的想法。不过,别抱多大希望。男人,有时候想法很简单。他的答案有可能就是——”
“什么?”水青眼睛一亮。
“喜欢洗碗。”云天蓝勾起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很是可恶。
这人投错胎了吧。古代的蓝颜祸水相。笑得邪中带坏,坏中带假,假中带恶,要再塞把纸扇,整个妖神。自己和他一比,小狐狸也成了招可爱的小白兔,全然无害,而且无公害。
水青决心超然于红尘外,不为他的俊美皮相蒙蔽双眼。
接下来的吃饭过程,云天蓝的电话响个不停,吃一口饭的动作跟马拉松长跑似的,筷子永远伸不到嘴边。
水青等到后来实在不耐烦,吃饱就跑回后面去上网了。
云天蓝到夕落间外,听见她正说英文。门关着,声音不太真切。等他进去时,她已经没有说话了,双手飞快在键盘上打字。
“你用英文自言自语?”好奇啊,出生于非英语系国家却能说纯正英英,要是自言自语都说英文,单是语言天赋也没法解释通。
水青按下键,完成。
椅子一转,面向云天蓝,眉梢高高的,心情很不错。
“这是学英文的至高境界。”她笑意盈盈。
云天蓝配合她,极有深度得缓缓点头,表示顿悟。
“和东皇交涉,你最想要的不是拿地卖钱,而是在青草巷的开发中分上一杯羹。”他说回了正事,“四千万。先让白子东无法接受。再转手,让对方紧张事态或许要糟糕。因为地在私人手上,远比在公司手上好协商。你最后抽身出去,由我再提合作,对方就能做出理性判断,成功的机会更大。”
水青为他鼓起掌来,清脆两下,“好一个云天蓝,不服你都不行。不错,从东皇得到青草巷,开始找人调查那七块散地,我就请人演了好戏给他们看。”所以东皇白子东来碧空亲谈的那天,她没空,请那几个帮忙误导的前地主到十二榉喝感谢酒去了。多亏他们,她才能让东皇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才能好好地请君入瓮。
“这杯羹要多少?”云天蓝很难得会夸她,是个严师。
水青伸出两根手指,又伸出三根手指,“在这之间,我们都是大赢家。”
“这也算是难度?”云天蓝语气很轻松。
“提醒你,这次东皇总共花费了一亿五千万,即使占两成。就等于三千万。”怎么没难度?
“能以低于市场价的投资数额拿到青草巷大方地,第一,是青草巷的古建筑维护需要巨资;第二,难道不是因为这七块散地,能让东皇有和政府讨价还价的余地?这么大的折扣,我们让他们吐出来一点,算是应该。”云天蓝早已看通全局。
水青面对这样精明的云天蓝,叹到断气,也是不如啊。
她走到他身前,手掌竖起来,在他肩膀意思意思拍两下。“老哥,发财大计,交给你了。”
他反手弄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