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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次故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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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出的措施、办法,要有可操作性。总之,要把农民负担总是,同乡镇财政体制改革、乡镇机构改革、教育体制改革等,统筹考虑,是个系统工程啊。“
  邵运宏说:“有朱书记亲自挂帅,我们有信心搞好这个课题研究。但是完全达到你朱书记的要求,只怕也困难。最近你在《荆都工作研究》上发表的《关于加强企业领导班子建设的思考》,市委王莽之书记还作了重要批示。我组织全室同志认真学习了你的文章。我们是既从观点上学,又从写作技巧角度学。如何在充分调查研究的基础上,提炼观点,锤练文字,是我们的薄弱环节。”
  邵运宏说的这些都是场面上的话,朱怀镜听着也没什么不自然的。都说实在话,哪有那么多话说?上下缘之间,场面上的应付话自然更多了。朱怀镜对下级总体上是宽厚的,能表扬就表扬。他说:“你们政研室的工作还是不错的,文字水平都还比较过硬。当然文章无止境,还是要高标准,严要求。”
  邵运宏谦虚几句,又说了几声是是,却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目前的情况其实是非常无奈的。他自从参加工作那天起,就从事文秘工作,磨砺多年,终于脱颖而出。能坐到政策研究室主任这个位置上,怎么说也算是梅次第一支笔了。他也侍候过好几任地委书记了,历届领导对他的工作都很满意。他尽管不算个自满的人,可天长日久,写官样文章的自信心却是越来越足了。不曾想,他牵头起草的任何文章,只要摆上缪明的案头,都是一个废字符号了事。起初几次,他还自我安慰:领导各有口味,慢慢适应,会找到感觉的。可是替缪明起草文稿两年了,还没有一次过关,他就有些心灰意冷了,过去人们公认的笔杆子,如今一个字都写不好了。心里难免赌气:既然你每次都是自己全盘重写,事先就别要我们写啊!
  何必让我们白辛苦呢?又不是练字!可他纵有百般苦楚,也只好闷在心里。
  只有一次,在家吃饭时,见儿子这样菜不吃,那样菜不吃,就对老婆说:“那缪明,总以为天下文章只有他的好,其实他就象小孩子吃饭,偏食!”
  朱怀镜不知道邵运宏这么难做,当然不明白他是为什么事叹气,只当他是太辛苦了。“文字工作好累,我是过来人啊。”朱怀镜很是体谅。那份《荆都工作研究》就摆在桌子上,朱怀镜随意拿在手里,放在桌子上敲了几下。他倒是没想到王莽之会对自己的文章做出批示。那批示看上去倒也很有份量:新形势下的企业领导班子建设面临很多新情况、新问题,认真研究和解决这些问题,已成为摆在各级领导干部面前的重大课题。朱怀镜同志这篇文章,材料比较翔实,分析比较透彻,提出的建议也很有启示意义,值得各级领导同志认真一阅。我们要继续大力提倡开展扎扎实实的调查研究,进一步提高决策水平和领导水平。
  前几天,朱怀镜刚收到这期《荆都工作研究》,读着王莽之的批示,说不清为什么就有些兴奋。领导也是各有风格,有的言行举止都有深意,一般不会随便说什么或做什么;有的却是粗枝大页,张口就是指示,提笔就是批示。比方批示部下的文章,有的领导一旦为你做了批示,就意味着他开始注意你了,或者准备重用你了;不然,哪怕你真的文比相如,他也视而不见。有的领导就不同,他或者心血来潮,或者喜欢体现权威,都会不加思索的作批示。在他的笔下,文章就是文章,批示就是批示,并无其它象征意义,你激动也是白激动。这王莽之属于哪类领导,谁也弄不准。不过,哪怕王莽之就算处事随意的领导,当他那天真要重用你的时候,他的这些批示,也可视作舆论准备了。下级的机关的领导,都很看重在上级首礅机关的内刊上发文章,当然能在中央、国务院机关内刊发表文章就列牛气了。因为这是各级领导关注的刊物。报纸、杂志到底算是大众媒体,而你当不当官,又不是大众决定的。何况他的文章王莽之还作了批示呢?批示长达一百三十一字,如果加上标点符号竟长达一百四十二字!朱怀镜一字一字数过了的。如此思量,朱怀镜还是有理由兴奋兴奋的。
  过了二十分钟,崔力跟着赵一普准时来了。“你好,朱书记,很忙吧您。”
  朱怀镜站起来,同他热情地握手,“不忙不忙,什么时候到的?”
  “今天一早到的,朱书记对我太关心了,所以先到你这里来报个到。”崔力接过赵一普递上的茶,回答说。邵运宏和崔力原是老熟人,也就留下来陪他说话。
  这时,舒天从门口经过,随意望了眼里面,见崔力在这里,也都是认识的,就进来打个招呼。他本不想打搅,道了声好就要出门,朱怀镜却让他也坐坐。
  “这次来,没有明确具体任务。想请教朱书记,最近有什么好新闻线索?”
  崔力说道。他的意思是想弄点儿好新闻,比如哪方面的成功经验、先进典型之类,最好是同朱怀镜分管工作有关的。也算是感谢朱怀镜上次替他摆平那件事吧,当然不好明说的。记者们总以为自己替谁写了篇正面报道,就是帮了谁天大的忙似的。朱怀镜是长期同文章打交道的,见得多了,就不以为然,不过就是篇文章嘛!
  便玩笑道:“崔力你偷懒啊,我帮你出题目,你既完成任务,又捞稿费。”
  崔力笑道:“哪里哪里,是想听听朱书记的指示。你的马山经验真是个好题目,只是才发过大块头报道。要不,你有什么文章需要发的,我也可以带回去。
  发你朱书记的文章,可就为我们报纸增色啊!“
  朱怀镜说:“文章倒是有一篇。上次舒天替我写了篇《善于加强企业领导班子建设的思想》,市委内刊用了,你那里还可以吗?”
  崔力说:“当然可以用,内刊同我们报纸不相冲突。”
  “等会儿我让舒天找一份给你吧。”朱怀镜说。
  崔力说:“我们那里理论版正好缺像样的文章,朱书记的文章,肯定水平很高,可以给我们报纸增色啊。”
  “我说了,是舒天替我写的。”朱怀镜笑道。
  邵运宏便很欣赏地望着舒天,说:“现在年轻人肯在文字上下功夫的不多,舒天的文章能让朱书记看上,的确不简单。”其实邵运宏年龄并不大,只是因为当了政研室主任,说话办事都老成些,便总喜欢叫别人年轻人,可这会儿也算是年轻人的赵一普脸上就不太自然了。
  舒天忙说:“哪里哪里,是朱书记的思想,我只是在文字上组织一下。”
  朱怀镜只是笑笑而已,并不在意这个话题。天下人都知道,领导干部的文章是秘书捉刀的,忌讳这个没有必要。朱怀镜对此是通达的,在他看来,朱怀镜是个人,而地委朱书记朱怀镜就是个职务人,或者干脆就是一种制度了。所以朱怀镜名下的任何文章,再怎么精辟深刻、文采飞扬,同他本人并无多大关系。不像缪明,把文章看得命根子似的,几乎有点偏执狂,会因小失大啊!
  崔力像是看出朱怀镜不太领情,却仍想把人情做到家,说:“朱书记,我常来梅次,发现你在梅次各级干部中威信最高。”
  朱怀镜忙摇手道:“可不能这么说。”
  崔力这话可真是犯了大忌,也许他在任何领导面前都会说这种话的,其实很愚蠢。朱怀镜甚至想玩个幽默,提醒崔力在缪明面前说这话,就得把“最高”改成“很高”,因为人家是一把手,理所当然威信“最高”。
  这时,崔力只得说明白了,“我很想在你朱书记分管工作方面,找个新闻由头,写篇好文章。朱书记,你真得替我出个点子。”
  朱怀镜昼往后靠着,选择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而眼睛却只能望着天花板了,“感谢你,崔力。我只是在缪明同志领导下,分管地委工作的一个部分,要说取得什么成绩,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我可不敢贪天之功啊!”
  “你朱书记就是谦虚。”崔力说。这时,朱怀镜端正一下身子,很严肃的说:“这样吧,如果你有兴趣,有这第两条线索你可以考虑一下。一是我们地委班子团结一心,形成合力,副食全区人民全面开创工作新局面。这里面很有文章可做,最重要的是缪明同志做为一把手,当好班长,善于协调,使整个班子达成了高度团结。二是我们地委高度重视干部队伍建设,特别是加大反腐倡廉力度,进一步提高了干部队伍的整体素质。”
  崔力说:“行行,这可是两个大题目啊。”
  朱怀镜不聋不傻,当然知道梅次恰恰是领导班子不团结,群众对腐败问题的意见也很大,可他并不是故意逗着玩。他的确是大局着眼,想让崔力从正面报道这两个问题,也好消除某些负面影响。有时候报纸就好比印章上的字,要反着看的。
  听朱怀镜出了两个题目,邵运宏、赵一普和舒天也是点头不已。他们虽然天天跟在领导屁股后面,却很难弄清领导间的纠葛、恩怨,以及很多事情的本源。
  他们哪怕就是感觉到了真相,一般也不敢作出客观的判断,宁愿想念自己看花眼了。这些人通常是最想念领导的一群,因为他们往往用领导的脑子在思考。
  当然如果他们是某个领导绝对信任的铁杆兄弟,也许会知道些内幕。这些内幕也许会颠覆他们心目中某些神圣的东西,使他们要么老成起来,要么消沉起来,要么阴险狡猾起来,这都看他们个人的造化了。崔力本应适可而止,就此告辞的,却仍觉得不过瘾似的,又找了个话题,说:“朱书记,您对我很关心,我这个人也讲感情,不知怎么的,我自然就很关心梅次的事情了。最近我上北京,发现有篇稿子就是你们统计局有个叫龙岸的干部,反映地委、行署领导什么问题,快要发内参了。我马上同那班哥们儿疏通,稿子就压下来了。”
  “感谢你啊,崔力。不然,真会给我们添乱子的。”朱怀镜话虽如此说,却并不以为然。他本来就对陆天一处理龙岸有看法。想来这崔力错着这件事儿,会到梅次所有领导面前讨人情的。
  朱怀镜见崔力没有走的意思,又不准备请他吃饭,只好站了起来,很是客气,“崔力今天就这样好吗?来了就多呆几天嘛,辛苦你了,感谢你对我们地委工作的支持。”
  崔力便道了感谢,点头而去。大家都走了,邵运宏故意拖了会儿,留下来说:“朱书记,真有那么巧吗?恰好就有这么篇文章,快要发了,他就去北京了,而且恰好就让他碰上了。我同崔力打了多年交道了,他的话听半信半。”朱怀镜听了,也不多说,只点点头道:“他们就靠这一套讨吃,我知道。”
  第二十一章
  吃罢晚饭,朱怀镜靠在阳台的躺椅上养神。有那么一会儿,阳台上的光线说不出的柔媚,不知怎么的,他就想起舒畅了,心里便柔柔的,像有团湿湿的白云在里面缭绕。天很快就暗了,夜变得暧昧起来。窗外本是舒缓的山丘,种着些桃树和橘树,离房子稍近了些,白天临窗而望会感到憋闷。天黑下来就好了,见到的是外面真实的夜,而不至于总望着别人家的灯火。他却很少有时间这么安静地坐下来,想些奢侈的事情。他的脑子也静不下来,让他挂怀的事太多了。才想着舒畅,马上又想到陆天一了,荆都那边已来了电话,说是市教委主任段孟同志过几天会来梅次,要给陆天一赠送一辆新车,据说是辆最新款的别克。陆天一卖车助教的壮举,居然让市教委领导大为感动。他们说,怎么能让堂堂行署专员没车坐呢?教委砸锅卖铁,也要倾囊相助。其实教委何须砸锅卖铁?那个清水衙门富得流油。
  突然来了电话,香妹叫了他,说是于建阳。朱怀镜就有些不耐烦,抓起电话,鼻子里轻轻喂了一声。于建阳说:“朱书记好,我想来看看您,方便吗?”
  朱怀镜说:“天天见面的,还没看够?有什么事吗?没事就算了吧。”
  于建阳从不在乎朱怀镜放的轻重,重了只当是他俩关系随便,好像他们已是人到知己言语粗了。“朱书记,有事向您汇报。”
  “电话里可以说吗?”朱怀镜冷冷的。
  于建阳笑道:“还是当面汇报吧,就耽误您十几分钟。”
  朱怀镜说声好吧,不等那边回应,就挂了电话。尹禹夫正好从琪琪房间里出来,听朱怀镜接完电话,感叹道:“朱书记真是清静一会儿都做不到。当领导真辛苦啊。”朱怀镜没说什么,苦笑一下。尹禹夫见朱怀镜没时间同他搭话,又进去了。没过多久,于建阳就来了,还带了个人来。是位年轻小伙子,还提着个礼品袋。“朱书记,这是我的朋友,小李。”人没坐下来,于建阳先介绍了客人。
  朱怀镜毕竟怕尹禹夫两口子看着不好,就领他们进了书房,小李便递上名片。
  朱怀镜看了一眼,见上面印着“金字塔建筑公司总经理李铭”,朱怀镜心里就明白几层了。果然,闲话一会儿,于建阳就说:“小李搞工程讲质量、重信誉,他想竞争烟厂工程。”于建阳毕竟不敢说请朱书记多关照,不过有些话原来就不必说得太透的,只须心领神会就行了。
  朱怀镜笑道:“想参加竞标?好啊,欢迎。参加的单位越多,我们可选择的余地越宽。”
  李铭说:“不瞒朱书记,我担心的就是竞争对手太多了。讲企业资质,讲技术能力,讲信誉试,我都不怕。只是我们是新公司,知名度还不太高,这一点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知道自己冒昧,想请朱书记关心一下我们公司。”
  朱怀镜说:“小李啊,这个事是我负责,这不错。但我只管大的原则,不管具体操作。你放心,只要你们竞标有力,也是有把握成功的。请你想念我们的公正性。”
  李铭说:“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不管李铭怎么说,朱怀镜就是几句官话打发。于建阳便说:“不找搅朱书记了,您休息吧。”李铭也忙说:“打搅了,打搅了。”朱怀镜指着礼品说:“小李,这个你带走吧,别客气。”
  李铭就嘿嘿地笑,不好意思似的,望了望于建阳。于建阳说:“就是几条烟,朱书记,您别太认真了,就当我小于送您的嘛。”
  硬是推不掉,朱怀镜也就不多说了。等他们走了,香妹过来收拾茶杯,顺手将烟拿过去了。只一会儿,香妹叫道:“朱怀镜,你快来一下。”朱怀镜进去了,见香妹正拆着刚才李铭提来的礼品包,他立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香妹唯恐尹禹夫夫妇听见,轻声说:“四条烟,里面都是钱。”
  朱怀镜也不怎么吃惊道:“今天倒是没想到,哪有送钱还带着个见证人的道理?你先数数吧。”
  香妹埋头数钱,朱怀镜就在书房里踱着步。心想于建阳白活三十多岁了,他只怕真以为自己在朱书记那里很有面子吧?朱怀镜平时对于建阳是最不给脸色的了,他却总是嬉皮笑脸的。朱怀镜最担心的是有人去袁之那里送礼。万一有人摆平了袁之峰,而他朱怀镜又要公事公办,就麻烦了。不是他不相信谁,金钱面前,谁说得清呢?是不是打个电话给袁之峰,告诉他有人送钱的事?袁之峰知道他的态度硬梆,也就只好铁面无私了。寻思再三,觉得不妥,管他怎么办,自己先硬起来再说。“二十万。”香妹说。
  朱怀镜晒笑道:“倒也不多。”
  香妹说:“还不多?是我十年的工资啊。”
  朱怀镜说:“你不知道,这都是有行规的。按工程造价,他得送我五十万。
  他的意思,大概是先给个预付款吧。“
  香妹摇头道:“我也真佩服他们,几十万元的票子,敢这么随随便便就往人家跟前放。万一钱打了水漂?”
  朱怀说:“你又不懂了,谁都知道这是烫手的钱,你如果拿了,就得给他办事。你不想给他办事,也没这个胆量把钱昧下来,就得退回去。我刚才跟他把道理说得清清楚楚,他只当我是打官腔吧。再说了,就是不想送钱了,既然提来了,也不好提回去。就只好放在这里了,反正也不怕丢了。”
  “那怎么办呢?”香妹问。
  朱怀镜说:“没什么好考虑的,把于建阳找来。”
  香妹欲言又止,迟疑半晌,说:“怀镜,你能帮人家吗?”
  朱怀镜明白香妹的意思,也不责怪她,只道:“必须退回去。”
  烟盒已撕掉了,香妹把钱放进一个塑料袋里,往桌上一推,摇头笑了,那样子像是很遗憾似的,她又忍不住叹息一回,拉上门出去了。朱怀镜也不觉得香妹有什么不好,人之常情嘛。他手头没有于建阳电话,便找了赵一普,“一普吗?
  你同于建阳联系上,让他打我电话。“
  过了几分钟,赵一普回了电话:“朱书记,我同他联系上了。他只问您找他有什么事,我说不知道。”
  朱怀镜等了老半天,不见于建阳回电话,他就有些生气了,又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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