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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风骚-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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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街头,三四百名饥饿的流民,在王诜心神专一的谈论中,弄清了有一位大人物对他们的境遇十分同情,“哗啦”;一声响动,一齐跪倒,打断了王诜未尽的话,向这位着装高贵的驸马爷发出了碎心裂胆的乞求。
  王诜望着跪地哀求的流民,望着乞食行列里奄奄待毙的老人和孩子,心胸发问,嗓门似乎淤结了。他一时不知此时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身边的官妓歌伎、瓦肆艺人突然咽沮出声,他才灵醒过来。
  “我无诗,我‘呼号’不出声啊!书肆老板,借我铜钱五千,我要学《钱塘集》中的苏子瞻广布功德!”
  “五岳书肆”的老板忙从屋内取出五千铜钱,放在王诜面前。
  王诜抓起铜钱撒向乞食的饥饿百姓,喟然自语:“我能做的,只是如此,只能如此啊……”
  谁知,五千铜钱落地,却引起了疯狂的争抢,以至相互践踏,任何劝阻、恐吓都制止不住。待皇城司的士卒赶到,书肆门前,竟留有十余具被活活踩死的老人和孩子的尸体。
  “我做了一件蠢事啊!施舍为了救命,谁知五千铜钱却杀害了他们……”驸马王诜呆呆地站在“五岳书肆”门前。
  从三月二十日起,皇城司开始在全城驱赶流民出京。
  禁军马队,挥动皮鞭到处追逐着饥饿的流民。奈何禁军有数,且不都是铁石心肠;流民万千,个个都是饿不怕死;京城方圆四十余里,街巷千百,道路纵横,大有回旋之地,于是,流民窜于京都,神出鬼没。禁军追踪寻迹,疲于奔命。逃躲追逐之间,马蹄声、斥叱声、鞭打声,呼天抢地的哀嚎声,有气无力的咒骂声,悲不忍闻的惨叫声,不分昼夜地起伏在京城。
  三月二十四日午时,烈日如火,热风如炙。一群老幼相扶、腿脚打飘的流民二十多人,艰难地流动到皇城左侧的安上门附近。终于筋疲力尽,一位老者脚步一乱,身体踉跄地跌倒于地,随着一声微弱地呻吟,不见动静了。流民们木呆地注视着老人,颓然瘫坐在地上,无言,无泪。就在这时,一队禁军士卒追逐而来,四面围上,驱赶着、叫骂着,挥起皮鞭向流民抽去。皮鞭如蛇如刀,衣片飞卷,血花四溅,一扇扇流血的脊背,一只只流血的手臂,一张张流血的面庞,依然无言、无泪,甚至无知、无党、无火。
  突然,一串激愤而威严的怒喝声从安上门前传来:“住手!畜生,你们还有人性吗……”
  士卒一愣,停鞭转头望去,一个年约三十岁的官吏,身高约六尺,眉清目秀,举止潇洒,头戴黑色双翅朝冠,身着黑色博带朝服,从安上门前提袍急步而来。这位年轻官吏神情激愤,举手指点禁军,高声训斥:“你们也有父母兄弟,你们也有姐妹姑嫂,你们也是父母生养的,如何下得这般毒手!”
  士卒们被年轻官吏一下镇住了,手提皮鞭,疑惑地看着他们的头目。
  禁军头目何尝不为年轻官吏真挚的话语所打动,但奉命行事,身不由己。他注目打量着眼前这位身分不明的官吏,厉声询问:“你是谁?”
  年轻官吏拱手回答:“监安上门小吏郑侠。”
  禁军头目惊诧了:“大人莫非是王安石相爷门下能诗善画的郑介夫郑参军?”
  郑侠点头,弯腰致意:“请军爷高抬贵手,莫再为难、逼迫这些饿以待毙的父老孩提……”
  王安石的门楼和名头发生了效用,禁军头目拱手施礼,带着他的士卒离开了。
  遍身血渍的流民们似乎在奈何桥头遇到了菩萨,死里逃生又回到阳间,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倒在郑侠面前,痛哭失声,连声哀求:“大人活我,大人活我啊……”
  郑侠急忙弯腰搀扶,流民们跪伏不起,乞求声更哀。郑侠的心突然间收缩得发抖了:多么善良的百姓!拖着鞭伤跪拜,只为自己说了一句人话啊!“大人活我!”一个看门小吏,能活天下挨饿的百姓吗?连眼前这些流民的一餐饱饭也供不起啊!他泪水滂沱,气噎嗓间,无言以对,突然悟通了做一个好人难,做一个好官难,做一个违心的好官更难!新近从《钱塘集》中读得的两句诗从他的口中自语吟出:平生所惭今不耻坐对疲民更鞭箠。
  流民们虽然听不懂他说些什么,更不知这两句诗是他从王诜镂版的《钱塘集》中记取的,但从他那滂沱而下的泪水中、气噎嗓间的神态中、吟诗自责的歉疚中,明白了这位恩人的难处。有心无力,不可强求其难啊!他们戛然地停止了乞求,只是不停地默默叩头感谢。
  郑侠不忍再看。他急忙低下头,伸手从衣囊中摸出一把散碎银两和铜钱,递在面前的一位老妇手里:“老妈妈,给孩子们买点吃食充饥吧。”说完,他转身向着皇宫跪倒,叩头触地,声泪俱下,昂首高呼:“皇上,天高听卑,你看看这无云无雨的天空,你看看这青苗衰败的田野,你听听这响彻京都的哭声,快救救大宋嗷嗷待哺的黎民百姓吧!”
  流民们“哇”的一声,又放声痛哭。
  当天晚上,这位守门官吏郑侠回到他的住宅,把自己关在一间狭小的画室里,在一盏烛光下,面对着桌案上摆好的画绢、画笔发呆。他眼前闪现着流民们老幼相扶、伸手乞讨的悲惨情景,心头闪现着禁军士卒挥鞭驱赶的暴虐凶相,脑中闪现着流民们横卧的尸体和飞贱的血花,耳边轰响着流民们不歇落的痛哭。他闭上眼睛,企图把自己纷乱的思绪集中起来,可流民中那些孩子们惊恐含泪的眼睛,似无数繁星闪烁着,包围着他,使他的心神更为紊乱。他要画一幅《流民图》,要把几天来,特别是今日午间所见流民各种各样的悲惨情景,形象地展示在他的皇上面前,禀报皇上以实情,以求皇恩浩荡,活天下流离失所、饿以待毙的黎庶。可是王安石的身影,却又不时地闪现在他的眼前、心头和脑海,那亲切的目光,那熟悉的声音,那长者关怀后进的神态,总是萦绕于心,使他不忍提笔,不能濡墨,不敢落绢作画!
  郑侠,福建福清人,时年三十三岁。从学童开蒙起,十七年的学子生涯,他都是在孔、孟儒家的熏陶中度过的。董仲舒的《春秋繁露》和汉代谶纬传说,使他深信天命的存在。联系眼前惨景,他认为前年的华山崩塌和现时的十月不雨,都属于上苍对朝政不良的警示!而上苍警示的具体原由,正是王安石现时推行的新法!若新法不罢,这种“警示”是不会停止的。深居高墙之内的皇上,现在该是猛省而知天命的时候了。
  郑侠居官京都已有七年,深知官场宦海风波的险恶和无情,更明白上呈《流民图》之举是在玩火玩命,玩自己之命,亦玩妻儿家室之命,玩亲朋故友之命,也是玩皇帝的命!事情明摆着,一个小小的看门吏,竟敢以“天命”的警示弹劾新法,威逼皇上作出取舍,这不仅是“狂妄”,简直是大逆不道的作乱。乱臣贼子,得而诛之。《春秋》之义,也许会在一夜之间,用不着刑部开堂勘审,自己的人头就会落地。并且在自己的人头落地之后,又会有一群尚不知《流民图》为何物的梦中人被杀、被贬、被逐!自讨罪愆,死不足惜,那些冤枉鬼魂就是想讨债告状,只怕也寻不到债主的名头!何苦害己害人呢?自然,皇帝是天子,上天之子,当然是英明的,理应是英明的,定然会听“天命”而罢停新法,顺应“天命”以活天下黎庶之命。可“新法”不也是王安石的“命”吗?王安石执政六年,只有“变法”这一条“命”啊!皇上如若接受天命,同时也就将王安石断送掉了!
  而他与王安石的交谊太深了。治平元年(1064年),他中进士,任光州司法参军三年后,就被王安石调进京师,居于王安石身边整整一年,研讨学术,议论朝政,老少交契,情若师生。他钦服王安石的人格、才智、勇气和胆略,但对王安石所操之术,不敢苟同。但王安石仍然信任他,重用他。熙宁二年(1069年)二月,“变法”伊始,王安石欲调他入“制置三司条例司”,他以“不谙青苗、免役诸法”为由而推辞,王安石笑而允诺。去年(熙宁六年)四月,王安石提举“经义局”修《三经新义》,又欲调他入局协助,他以“读书无几,不足以辱检讨”为由而拒绝,王安石依然笑而允诺。他以傲物不群之躯监安上门,居皇帝之侧多年,亦得王安石之庇护。官场十年,受王安石之恩七载,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啊!
  郑侠在友谊和莫测的祸福面前犹豫了。他离开桌案,绕室徘徊,希望靠不停走动的脚步摆脱心头所有的苦恼,老老实实作一个深夜清静人。他的脚步越来越重,心绪越来越烦,想要忘却的。却越加深刻地嵌入脑际;想要抛弃的,却越加频繁地袭上心头。唉,人活在世俗之中,要摆脱世俗中的喜怒哀愁、善恶美丑,难啊!在这心绪无依、无靠、无适、无从的焦虑中,几案上那部新得的《钱塘集》映入眼帘,他顺手拿起,坐落在椅子上,信手一翻,一首《和陈述古冬日牡丹》的诗作异常猛烈地撞击着他苦闷而沉重的心。
  一朵妖红翠欲流,春光回照雪霜羞。
  化工只欲呈新巧,不放闲花得少休。
  诗的功能奇效,诗的尖刻凌厉,诗的牵动人心,有时会超过千言圣诏、万言奏折。苏轼这首诗作,一下子抓住了郑侠犹疑、畏缩之心。他闭上眼睛咀嚼着,品味着,思索着:这是一首讽刺新法之作啊!苏子瞻用牡丹“妖红翠流”的艳丽,隐喻这光怪陆离的现实,“化工”不就是热中于花样翻新、争奇斗巧的执政王安石吗?而喻作“闲花”的老百姓,已被繁多的“新法”折腾得不得安生了。这是现实生活的写照,只有苏子瞻才敢开口道出。
  苏子瞻,政坛激进、文坛盟主,与介甫之谊,远非自己能比。然因政见不合,被贬、被逐,其政见不改,其友谊不改。离京之前,苏、王、司马不是仍然有过一幕崇高友谊的诗酒吟唱,至今仍传誉京都吗?三年之后,在这部哄动京都的《钱塘集》里,依然可睹苏子瞻神采奕奕、谈锋激烈、钟情西湖山水、关心民间疾苦、执著地拥抱着自己的政见和光明磊落、不吐不快的超凡风采!
  苏子瞻的诗是学不来的,但苏子瞻的为人,却是可以效仿为师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原是历代圣哲、贤者、仁人、志士尊奉的信条。苏子瞻在《墨君堂记》里咏竹之“得志遂茂而不骄,不得志,瘁瘐而不辱。群居不倚,独立不惧”,也许就是他人格力量之所在。“不骄”、“不辱”、“不倚”、“不惧”,做人如此,当无憾矣!
  郑侠蓦地睁开眼睛。他的眼前似乎天高了,地阔了,烈日高照,一群扶携塞道的流民,赢瘠愁苦、身无完衣、吃糠咽菜、鬻儿卖女,毙倒路旁的,仰天呼号的,似乎都在向他诉说着什么。他霍地站起,凝神望着桌案上跳动的烛火和画绢、画笔,胸中的积愤喷涌而出。
  “皇上,臣要冒死谏奏了!”
  他踉跄奔向桌案,提笔濡墨,画起即将在大宋历史上撞出一记钟鼎之声的《流民图》。
  篇二  汴京 福宁殿御堂
  “上天示警”与“人事不修” 皇帝赵顼在愁苦无奈中“诏求直言”,预示着王安石的失宠
  清晨,福宁殿宦侍把一份东华门外市井骚乱、商贾罢市的“急报”和一份宗室王公联名弹劾市易司提举吕嘉问“市易违法”的奏表送进御堂。已被“十月不雨”、“流民入京”折磨得焦头烂额的皇帝赵顼,心神更烦。骚乱已逼近宫门,连宗室也卷进来了!他几经思索,召来了办事认真的三司使曾布。
  曾布仓皇走进福宁殿御堂,尚不及跪倒请安,就被皇帝赵顼当头一声森冷的询问弄懵了:“曾卿,你身为三司使,近一年来,又代王安石料理朝政事务,东华门外市井骚乱之事,原委何在?”
  一贯木讷的曾布更加结结巴巴:“臣、臣今日卯时方知此事,听说,听说缘于宗室王公发威闹事……”
  “宗室王公为何闹事?”
  “臣、臣不敢查询。”
  “市井商贾为何罢市?”
  “臣亦不明原委。”
  赵顼厉声叱斥:“蠢才!一问三不知,要你何用?”
  曾布仆俯于地,叩头不止,讷讷作答:“圣上,京都市易务的一切事务,俱由吕嘉问直接管理,臣不敢胡乱插手。且市易经营,纷繁复杂,金银钱财,数额巨大,收进支出,干系各方,臣,臣无此才,也不敢染指。乞圣上恕罪。”
  “吕嘉问主管市易,群臣有何议论?”
  “臣不曾听闻。”
  “京都商贾有汗告奏表上呈三司吗?”
  “臣亦不曾见。”
  赵顼叹息:“不聪不明,市井能不发生骚乱吗?曾卿,你可知,这市井骚乱,商贾罢市,会轰毁朕六年‘变法’的业绩。”
  赵顼拿起宗室联名弹劾吕嘉问的奏表交给曾布,低声发出谕旨:“朕知卿一向未参与市易事务,今特授权于卿,勘查京都市易务‘尽括行户、细碎无遗’、‘贱买贵卖、重进轻出’、‘聚敛财利、侵渔贫下’之罪。卿勿敷衍应付,更勿官官相护,朕要知市易务的实情真相。”
  曾布周身一凛,突然觉得责任重大,急忙叩头领旨:“臣一定竭心尽力,解圣上仁德之忧。”
  “卿传朕谕:从今日起,朕依古制‘避殿’、‘减膳’自罚,以挽回天心。”
  曾布叩头站起,偷望了皇帝一眼,心下着实感动了一阵。
  三日后,曾布便带着吕嘉问市易违法的罪行奏章又走进福宁殿御堂。连日的辛苦勘查,带给皇帝赵顼的,是惊心动魄的愤怒。
  “……圣上设置京都市易务,旨在流通货物,繁荣市井,造福黎庶。然吕嘉问主持市易,专谋多利以求赏,凡商旅所有货物,必卖于市易务,由市易务转卖黎庶;凡黎庶所需之物,必买于市易务。市易务买卖之物,大抵皆重入轻出、贱买贵卖,因而招致商贾不满。黎庶怨恨。此乃市井骚乱、商贾罢市之个中源由……”
  皇帝赵顼眉头紧锁,在红莲宫烛的光焰下徘徊着。
  曾布没有注意皇上神情,只顾禀奏:“由于市易务经营品类不断扩展,连油盐酱醋、冰块果子等细碎之物也收了进来,致使小商小贩无业可营、无利可图,加之取税繁多,连负水、拾发、担粥、提茶等卑贱行业,皆以三分征税,故造成市井萧条,怨声四起……”
  赵顼脸色铁青,放慢了脚步:灯下黑啊!朕蒙在鼓中了。
  “市易务近年收入帐目,已作查对;所收税银九十六万余结下落不明。据三司禀报,熙宁六年财用收支,尚不及治平二年收支……”
  赵顼驻足回头,厉声吼道:“此处重奏!”
  曾布一惊,手中的奏章落地,急忙捡起,高声禀奏:。
  “所收税银九十六万余缗下落不明。据三司禀报,熙宁六年财用收支,尚不及治平二年。”
  皇帝赵顼跌坐在软榻上,发出几声疾人的冷笑:“救灾?财货匮乏,用什么救灾!活民?财用收支少于治平二年,用什么活民!朕误黎庶,谁误朕啊?!”
  遭受臣下欺骗愚弄的悲哀,化作胸中按捺不住的愤怒:“诏令三司,出募榜于市井街头,准商民人等合发市易务违法恶行。一切弄权贪读、侵渔贫下的污吏贪官,朕将严惩!”
  曾布呆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如实禀奏,可能闯下了大祸。
  第二日清晨,以三司名义号召商民人等告发市易务违法恶行的“募榜”便立于京都街头市井。人群沸腾,商旅欢呼。吕嘉问得知,如五雷轰顶,急忙奔向经义局,禀报于正在伏案著书的王安石。
  王安石闻讯大骇,推纸掷笔,不及著袍戴冠,徒步奔往福宁殿。中午时分,一场君臣失协和播种猜疑的争吵再次发生。
  这是王安石自去年四月进入经义局近一年来第一次进入福宁殿。他要维护“变法”的圣洁和完美,他对“变法”爱得太深了,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变法”,即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赵顼正在批阅文书,对王安石的突然闯入御堂似乎并不惊讶,也许他已经猜到王安石会因募榜而进宫大吵大闹的。
  “圣上,臣居经义局著书,是告假而不是告退。募榜立于街头市井,其意何为?臣为宰执大臣,不可不知!”
  皇帝赵顼淡淡一笑,以问作答:“近日市井骚乱,先生知否?”
  “臣不知。”
  “近日商贾罢市,先生知否?”
  “臣不知。”
  “近一年来市易司提举吕嘉问在京都市易务的所作所为,先生知否?”
  “臣不知。”
  皇帝赵顼拿起曾布上呈的勘查市易务违法恶行的奏章交给王安石:“先生看看这份奏章吧。”
  王安石接过奏章认真阅览着。渐渐,他双手抖动,脸上浮起惊骇之色。阅览未尽,即闭目吁叹,他分明是被市易务的违法恶行气坏了。
  赵顼朗声道:“吕嘉问坏朕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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