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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风骚-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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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园圃,筑而垣之,占地约五十亩。坡上筑正屋三间,为苏轼居住之舍,厢房对峙各三间,一侧为苏迈夫妻居室和厨房,一侧为苏迨、苏过住处及膳房。屋室之坡下有亭台一座,名曰“远景亭”,登亭了望,黄州城及滚滚长江如收眼底。远景亭下是五间堂舍,取名“雪堂”,乃苏轼读书待客之所。“雪堂”室内四壁,苏轼亲手绘制雪原雪景,大约是志其飞雪中建筑此堂的艰难,亦含有表示心中无尘之意。“雪堂”之前植细柳一行,垂枝掩窗,旁有小井,水清冷冽。“雪堂”之后,植松、柏、桑、桃、桔、枣为倚。“雪堂”之西,有北山之微泉,清流弯曲而下,灌溉田畴。“雪堂”之东,造鱼塘一泓,夯筑牛棚鸡舍。稻田蔬圃遍布东坡,翠绿迭起,环绕屋舍。
  元丰四年八月五日,是园输建成、“雪堂”挂匾的日子。黄州民风古朴淳厚,有“日出”成典之说,似取“一元复始”之意,乡里相贺,同欢同乐,祝福主人有个吉祥的开端。
  入乡随俗,苏轼自觉已是黄州人了,他要借这个日子,答谢一年来怜惜、帮助自己的四邻乡亲,答谢一年来与自己同流汗水、苦力劳作的朋友学子,答谢一年来指点自己筑园造屋、耕种收获的潘分阝老等人,也为了告慰去年八月十二日为自己操劳病逝的任妈,便决定“热闹”一场,结束“仕宦人生”坎坷的以往,开始“田舍翁”默默平静的生活。
  八月四日夜晚,东坡园圃的通宵灯光伴着夜空的繁星,苏府上下人等都在为明日清晨日出时的“挂匾”礼典忙碌着。女主人王闰之、王朝云在厨房里烧烤煎炸,制肴做糕;苏迈、苏迨在庭院里摆置酒席,洗涮着借来的桌椅,擦拭着餐具、酒具,搬出了母亲自酿的米酒和父亲酿制的松子酒;从学的郭生兴宗、古生耕道、潘生彦明也来帮忙,他们都是黄州人,借来了锣鼓铙钹,并按照家乡的习俗,精心装饰着“雪堂”外的喜庆景物;苏轼独居“雪堂”,在三枝巨大红烛的光焰下,精心制做着明天清晨将要悬挂的匾额。匾长为四尺,宽为一尺五寸,是苏轼亲自漆饰的。匾上的四个大字“东坡雪堂”亦是亲笔、亲刻。
  鸡鸣星落,黎明悄悄步入黄州,东坡下墨影绰绰的村落里,腾起了敲锣打鼓声,呼喊声,欢笑声。人群沿着绿色的田埂、溪岸、小径向东坡园圃走来。东坡国圃沸腾了,流泉淙淙、花木摇曳,连塘水中的鹅鸭,草坡上的牛羊也都撒欢似地鸣叫着。
  朝霞变得透亮桔黄,霞光灼热着“雪堂”前喜庆的情景。披红的门扉,飘彩的绿树,红联上传统的吉语,树枝上下垂的鞭炮……主人苏轼、王闰之、王朝云农夫农妇装束,鞠躬恭迎,热情的客人虔诚地祝贺。黄州习俗,“拉手”是亲,“拍肩”是近,“啊”一声是称颂,“嗯”一声是赞许。
  东山辉煌,旭日露头,锣鼓声停,人群穆静,庄重吉祥的时刻来到东坡园圃。潘分阝老一手擎着一张木犁,一手举着一束稻穗走出人群,走向苏轼:“吉日良辰,太阳驱邪,万物被恩,村野黎庶,祝贺子瞻先生建屋黄州。昔有陶渊明归隐种菊,使柴桑闻名江南,今有苏子瞻躬耕东坡,使黄州生辉。黄州贫瘠无他,唯有沃土一片,敬赠木犁一张,愿先生热恋此上,耕耘播种;敬赠稻穗一束,愿先生勿忘穑稼,岁岁丰收。”
  苏轼接过木犁、稻穗,泪水盈眶,弯腰向潘分阝老致敬,向四周的男女乡亲鞠躬,声音哽咽地说:“黄州土热水暖,我已是黄州人啊!潘分阝老,请你为苏轼落户入册吧!”
  苏迈、苏迨捧着匾额走近潘分阝老,鞠躬奉上。潘分阝老银须一抖,双手接过匾,大步走向“雪堂”门前。
  鞭炮响了,锣鼓响了,人群欢呼。潘分阝老登上门前的长凳,把匾额悬挂在“雪堂”的门媚。
  欢腾的人群围着苏轼、王闰之、王朝云携手起舞,宾主临席相欢,举酒相庆。苏轼逐席敬酒,畅怀而饮;王闰之、王朝云逐席添酒致谢,喜话桑麻。情之所亲,兴之所逐,客人拊掌击桌,唱着苏轼的诗作《东坡八首》,抒发着农事耕耘的喜悦和乐趣:种稻清明前,乐事我能数。
  毛空暗春泽,针水间好语。
  分秧及夏初,渐喜风叶举。
  月明看露上,一一珠垂缕。
  秋来霜穗重,颠倒相撑拄。
  但闻畦陇间,蚱蜢如风雨。
  新春便入甑,玉粒照筐囗……
  王闰之、王朝云感乡亲们的盛情浓意,也唱以答谢:良农惜地力,幸此十年荒。
  桑拓未及成,一麦庶可望。
  投种未逾月,覆块己苍苍。
  农夫告我言:勿使苗叶昌。
  君欲富饼饵,要须纵牛羊。
  再拜谢苦言,得饱不敢忘。
  苏轼情切,举杯畅饮,放声高歌:我久食官仓,红腐等泥土。
  行当知此味,口腹吾已许。
  ……
  在宾主歌酒相欢的喜悦中,一顶四抬蓝色轿舆爬上东坡,闯进园圃柴门,停落在“雪堂”前。人们惊以为黄州太守徐君猷驾临,纷纷站起迎接他们的父母官。苏轼停歌,脚步踉跄,举杯相迎。他注目于轿夫揭开的轿帘,竟一时瞠口结舌地愣住了。
  来客走出轿舆,身躯高大,皂衣皂服,头顶黑纱凉帽,一把白须,面带风尘,清癯洒脱,望着苏轼捋须大笑:“苏子瞻,确已是黄州的‘田舍翁’了!”
  苏轼闻笑音话语而恍悟大喜,扔掉酒杯,扑身上前,抱着来客,情不能禁:“滕公,是你啊!意想不到,如在梦中、公从何而来?从天降吗!”
  客人坦然一笑:“解印安州,再贬筠州,途经黄州,昨夜借宿驿站,得知子瞻躬耕东坡,今晨特来拜谒。真是幸中有幸,巧逢东坡园圃落成之喜,滕甫只能是一双空手祝贺了。”
  王闰之在京都时认识滕甫,见状惊喜,急忙上前迎接,敛衽请安:“膝大人安好!十一年不见,可真有些不敢认了……”
  滕甫大笑,拱手为礼:“当年清秀娇雅的蜀女,今天不是也成了黄州的‘农家妇’吗?”
  苏轼喜狂,一面吩咐壬闰之在“远景亭”设宴为客人接风,一面挽滕前至席间与黄州诸老、马正卿、郭生、古生、潘生相识,并招王朝云、苏迈、苏迨、苏过前来拜见,在叮嘱王朝云、苏迈“勤奉乡亲以尽其欢”后,便与滕甫走向“远景亭”。
  滕甫,字元发,浙江东阴人,时年六十二岁,熙宁年间曾任知制诰、知谏院、翰林学士等职,与苏轼过从甚密,交谊颇深。其人性情豁达,耿直忠恳,与皇上议事,言无文饰,洞见肺鬲,深受皇帝赵顼器重,待之亲若家人。后因屡言“新法”不便和妻子娘家亲戚李逢叛逆案的牵连,皇帝赵顼责以“不宜令处京都”,遂被黜知池州,再徙安州,三徙筠州。
  今日滕甫至东坡园圃是有为而来。七月初,他解职安州,入京待命,即呈表请见皇上,以解臣下忠恳之念。居京十日,请见皇上的“奏表”未获恩准,却接到了“徙知筠州”的诏令,并限时三天离开京都。但在盘桓京都的十天里,他获知了“元丰改制”以来朝廷内政边事日见窘迫的内幕,并获知了皇上“意欲起用司马光、苏轼”的讯息。在离开京都奔往筠州的途中,他寝食不安,体念着皇上现时的艰难处境,为“元丰改制”以来的朝政担忧,为“用兵西夏”可能出现的可怕后果担忧,更为皇上日益憔悴的身心担忧。他反复体念皇上“意欲起用司马光、苏轼”的用心,心头似乎闪动着朝政转危为安的亮光:在体要变革、皇上大权在握的中枢格局中,司马光的“忠贞勤肯”和苏轼的“谏言无畏”正是两个载重向前的车轮,足以保持朝政的廉洁进取,实现皇上“中兴社稷”的追求。君臣相依啊,现时也许是苏轼再次飞腾的最好时机!他要为朋友鼓起飞腾的翅膀。
  “雪堂”前欢快的歌声依旧。
  苏轼会滕甫于“远景亭”。久别乍逢,感慨良多,朋友相会,以酒见心,苏轼连饮三杯迎接滕甫的到来,滕甫连饮三杯祝贺东坡园圃落成。王闰之侍酒于侧,似乎忘记了滕甫年老、苏轼酒浅,不停地把酒斟进精致的荷叶杯里。
  酒滋润着滕甫、苏轼脉脉相通、遭贬流离的心,也冲开了他俩年久凝滞的喉咙。他俩共忆昔日的京都;都曾得到皇上的信任和器重,都有着一颗忠于君王的肝胆,也都失落了难以觅回的抱负。天何知其公,地何知其忠,忠贞原是牢狱,净言原是贬逐。他俩共叹命运的坎坷,才不见用,智不见纳,岁月耗于贬途,报国而无门!他俩共论人生的茫然,飘泊无定,流放无期,都有着不甘沉沦的壮心,都有着不甘沉沦的无奈。侍酒的王闰之已是泪眼朦胧。
  滕甫把话题转向朝廷:“子瞻,你知今日朝廷的现状吗?”
  苏轼摇头。
  “元丰改制”,徒有虚名啊,变更的只是职官的名称,保存的却是固有的因循靡费。文书奏章上闪烁着天花乱坠的虚假数字,朝政人心却如阴沉的天空,无风、无雨、无阳光,灰蒙蒙一片死寂,重臣们似乎都在安逸中昏睡了,只有一个呕心沥血的皇上。子瞻,你说,一个灰色的朝廷还会有作为吗?我真有些怀念王安石那雷电交加的岁月了……“
  苏轼猛地喝尽杯中酒。
  “枢密使吕公著已贬往定州,参知政事章惇已贬蔡州,知开封府文彦博将贬往洛阳,翰林学士王安礼已出知开封府。现时朝廷主政者,唯王珪、蔡确、张璪、蒲宗孟四人。此等人物,均以‘诺诺’之声舔疴圣上,营造着‘朝政一新’的幻影。无‘谔谔’之言,无忧患之谏,无睡枕上之恶梦,子瞻,你说,这样的朝廷能使圣上‘昭昭’吗?可怜的皇上独于鼓中自乐啊……
  “朝廷‘用兵西夏’之举,乃王珪、蔡确‘为已计’,而非‘为圣上计’也。战争的发动,仅仅基于西夏朝廷的纷争,荒谬啊!五路兵马的命运,竟付予一个不知兵事,不识战阵的内侍押班李宪之手,儿戏啊!攻伐之事,不以敌情而定,望空深入,不灭敌力而抢地盘!现时,西夏朝廷纷争消解,敌合力以抗我师,五路兵马有徒劳无功之虑,朝廷有识之士忧心忡忡,且言征战不利者,亦有遭贬之危。子瞻,兵者,国家之墙垣柱石,若有不测之灾,社稷谁倚?圣上谁倚……”
  苏轼霍地站起,高声呼号:“滕公,你忠义皎然,日月共照,皇上待之,亲如家人,何不于京都间登闻鼓院投进?”
  “子瞻所言极是,滕甫亦有此心,曾数度徘徊于登闻鼓院门前。然滕甫幼无学术,老不读书,虽有一腔愚忠,既无邹衍雕龙之辨,又无杨雄犀利之笔,如何能驳批王珪、蔡确之佞,以感动圣上之心。今滕甫专程登临东坡拜谒,乞子瞻赐我一物,以遂滕甫之愿。”
  苏轼茫然:“此物为何?”
  “才智文笔。”
  苏轼瞠目,跌坐于椅……
  王闰之终于明白了滕甫此来之意,心神颤栗,面色惨白,天啊,刚刚建成了“任性逍遥、随缘放旷”的窝巢,又要引火烧身,自招罪罚吗?她呆呆地望着丈夫,六神无主。
  “雪堂”前的锣鼓声、歌舞声一浪高似一浪炽热狂放。
  苏轼仰天痛饮,酒漫衣襟。王闰之急忙拦阻:“子瞻,你醉了,你不能……不能再喝了!”
  苏轼挽着妻子:“我虽废弃,未忘为国家虑啊!季度,快取笔墨来!快取纸砚来……胜公,感谢你对苏轼的信任,你看,酒气和文思,已在我的指间流淌,我一定会写好上呈皇上的奏表……”
  篇二 汴京 福宁殿内室 御堂
  “元丰改制”与“用兵西夏” 告急的“塘报”和应变的“奏表”同时出现在御堂 皇帝赵顼在争欲急功、白崇权威和知交知改、慎思慎虑的自身矛盾中选择了前者
  大宋元丰四年(1081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入夜,凛冽的北风带着怆恻的哨音呜呜作响,肆虐地吹袭着汴京城。京都的人们关门闻窗躲进屋里拥炕取暖,围炉话闲。御街两侧叶落枝枯的桃、李、梨、杏在寒风中瑟瑟颤抖。沿街店铺门前悬挂的灯笼彩幌,在寒风中摆动摇曳。酒楼妓院华丽的回廊,在寒风中消失了丝竹管弦,沉入了夜色昏暗的冷清。“州桥之夜”呈现出缈无人影的凄凉。皇宫宣德门前景灵东宫、景灵西宫屋檐下的红纱宫灯摇摇欲熄,灯光照映处,一堆一群因灾荒而流入京都的饥民,拖儿带女、衣衫褴褛地瑟缩于墙脚屋檐下,颤抖着、呻吟着。啼饥号寒声惊乍而起,如割如切,阴森悲怆。忽地一阵凄厉的马啸声沿着御街萧萧传来,接着,马蹄声“哒哒”而近,三匹传送西北边境“用兵西夏”紧急“塘报”的铁骑,汗水淋淋地越过州桥,呼啸着向宣德门急驰。京都十大禅寺的暮鼓声也应和着风声、哭声、呻吟声、马蹄声响起,沉重苦涩,怆怆楚楚,显露出“元丰改制”后第一个严冬的萧索和凄凉。
  此时的福宁殿内室,一盏宫灯照亮御案,皇帝赵顼正在伏案批览着叠垒盈案的文书奏章。窗外寒风呜呜,他似乎不曾听闻,屋檐下的风铃叮当,他似乎不为所扰,宦侍梁惟简轻步走进内室,把一件裘袍披在他的身上,他似乎也不曾察觉。夙夜匪懈,他不敢荒疏朝政。
  他的腰身已显弯曲,已失去了风华正茂的健壮;他的一双眼角已刻出了几丝浅浅的鱼尾纹,眉宇之间浓重的愁云,托出他心境的痛苦和孤独。“
  突然,他的沉郁神情变为眉竖目睁的暴怒,掷笔于案,愤然而起,衣袖拂去案头的文书奏章,愤而不顾地离开御案,在室内焦躁地徘徊起来。
  梁惟简被皇帝赵顼这突然的暴怒吓坏了,急忙跪倒,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文书。其间,他发现几份边事“塘报”的“贴黄”上分别写着“征战告捷”、“俘敌三百”、“敌众溃散”、“催运粮秣”等字样,而更多的“贴黄”上,几乎都是“灾情呈报”、“饥民走险”、“匪盗猖獗”、“贪黩要案”、“饥民入京”等摘题。他的双手颤栗,抬头望着蹙眉低首、疾步徘徊的皇帝,心里不再是惊恐,而是对皇上的怜悯了:皇上今年只有三十三岁,可眼前的身心情状,憔悴不堪啊!五年前王安石遭贬离京之后,皇上就独自挑起了变法的重任,事无巨细,亲躬操劳。皇上要做一个“中兴祖业”的帝王,要扔掉一切拐棍用自己的双脚走路,五年来就是这样步履艰难地在走。
  五年来,不满足于王安石在“生财、聚财、用财”上所做的种种“变法”和“新法”推行中的种种缺失,皇上遂于去年春天开始了体要上的变革,以图消除朝廷机构上的臃肿冗散和由冗散臃肿而滋生的因循苟且、靡费贪黩。制置三司条例司的撤销,三省(门下省、中书省、尚书省)的成立,六部(吏部、户部、兵部、礼部、刑部、工部)权力的加强,宰相权力的分散,枢密院权力的削弱,终于确立了“中书揆议,门下审复,尚书承行”的格局。可在这个格局中,宵旰操劳的,只是皇上一个人!
  为了消除十年来无休无尽的纷争,皇上用心良苦地筹建着一个恭顺听命的中枢班子,拟以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王珪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拟以参知政事(副宰相)蔡确为尚书有仆射兼中书侍郎,拟以参知政事章惇为门下侍郎,拟以参知政事张璪为中书侍郎,拟以翰林学士兼侍读蒲宗孟为尚书左丞,拟以翰林学士王安礼为尚书右丞,拟以翰林学士孙固知枢密院事。现时这个官制诏令虽末正式公布,但这些人物已各据其位,各行其职。这个官制名称变更而主要成员依旧的中枢班子,真能使朝政更新吗?此刻的皇上不是正在忧愁中煎熬吗?
  皇上确有收复疆土之志。“每虔夕惕心,妄意遵祖业。顾余不武姿,何日成戎捷”就是皇上心志的流露。今年五月王珪、蔡确、张璪、蒲宗孟借西夏朝廷纷争,夏主秉常被其母后梁氏夺政幽国之机,唆使皇上发起五路兵马(高遵裕率环庆军、刘柞昌率泾原军、王中正率河东军、李宪率臣熙秦军、和谔率鹿阝延军)进讨西夏的战争,把“元丰改制”推向了高潮,也把皇上的“天纵英明”推向了顶峰。——事与愿违!“元丰改制”近两年,朝制体要在形式上是变更了,但在理政实效上,却根本没有改观,而且产生了新的混乱和纷争。“新法”的推行仍然是名存实亡。灾荒在农村中再现,各地官吏贪黩之风有增无减,官场糜费之习日甚一日。饥民再次入京。“用兵西夏”的战争已打了五个多月,五路兵马会师灵州的捷报至今仍不见踪影。
  窗外的寒风如泣如诉。皇帝赵顼停步于窗前,怆然自语:“这是饥民在泣哭吧?今夜京都,到底有多少无家可归的黎庶在饥寒交迫中露宿街头?”
  梁惟简心头一凛,京都的饥民已经是成千上万,宰执大臣们匿而不报,皇上足不出宫,缘何知闻?文书奏章上的“饥民入京”,只怕是轻描淡写1“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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