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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雪原-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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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侯殿坤、马希山计谋广大,他俩打量一番山势,背靠李鲤宫,眼瞅李鲤洞。马希山哈哈大笑起来,侯殿坤随声附和地跟着苦笑了两声。
  群匪一见侯、马这种意外的欢笑,都惊奇地问:“专员和司令笑什么?”
  马希山脚一跺地,扬起一团雪尘,“我笑……我笑……哼!常言道:”留下葫芦籽,哪怕没水瓢。‘’有了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我马某在,一定要把仇报。哼……“说完把嘴一瘪,哼了几声。
  “马兄!”侯殿坤插嘴说起来,“君子报仇,十年不迟。胜败乃军家之常。且致胜者,需有天时地利人和三大要素,以往天时不好,正是冬雪季节;地理不利,正是无人区;人和不当,马兄没有尽早掌握全军指挥大权。如今悔之晚矣!如有马兄早统全军,定无今日,这可想而知。为今之计,我们已掐住四方台这个咽喉,背靠吉林,坐镇长白。进可以屠牡丹江,猛虎捕食;退可以守长白山,高居床榻,此地理之大利于我。冬天即将过去,春天即将到来,那时凭我们的本领,可以闯到共军的床头,宰割了他们,此天时之大利。今有马兄指挥全军,遭难的财主、士绅、官吏和我地下先遣军,纠集起来,组成还乡团,定与共军不共戴天,势不两立。这是人心所向,此人和之大利。再加上国军来春向哈尔滨一推进,那么,天时、地利、人和、外援样样具备,焉有不胜之理。”侯匪愈说愈兴奋,好似完全忘了他们的几万大军的覆没,以及他刚刚侥幸逃出了的狗命。真是一个画饼充饥、撒尿照美的专家。
  “弟兄们!同僚们!干吧!”侯匪又转向那一撮残兵败将动员起来。这一鼓动,却把蝴蝶迷的哀愁打消了,她得意地说:“那太好啦,我随还乡团回去,又可以游逛镜泊湖,坐吃千垧地啦!”
  “逛镜泊湖?到那时我们下了长白山,还要游西湖呢!”
  侯殿坤见他的鼓动成功,又接着说,“到那时郑团长,就不是团长啦!而是旅长、师长。戴上了金牌子,到上海大世界一住,姨太太,小汽车,嘿!有功之臣。”侯匪这一阵子牛皮,吹走了残兵败将脸上的哭丧。
  这些罪大难恕的匪骨头,好像在黑洞里飞进一个萤火虫,得到这一点可怜的冷光。
  “高见!高见!”马匪逢迎地说,“侯专员,心胸真有大海之量。开阔!开阔!所言与小弟之心不谋而合。”
  “这叫做英雄所见略同。”侯匪更得意起来。
  两人对视着一起哈哈粗狂地狞笑,笑罢马匪一握拳,咬牙切齿地自语着:“少剑波呀,少剑波!你这个小共产党崽子,真叫我马某笑你不会用兵,要在此处安上人马,我马某……”
  “李鲤!……李鲤!……”一大群李鲤鸟愉快地飞鸣着,盘旋而来。
  马希山向空中的李鲤鸟群,瞟了一眼,继续说道:“现在过李鲤洞不远,便是国军的前哨部队,我们要为国效劳,先在这里饱餐一顿再说。”马希山得意地把手一挥,“拴马!”
  匪徒纷纷把马拴在树上,那疲劳已极的马匹,却一点没有被侯殿坤和马希山的牛皮所鼓动,有的在歪头啃树皮,有的卧在树根下啃树皮,有的用两片干软的嘴唇在翻卷着地上的白雪。
  李鲤鸟越来越多,在空中盘旋飞翔。
  马希山眼角向上一挑,“嘿!来几个尝尝鲜。”说着指挥着匪徒一阵排枪,向它们射击,几只雪白的“山林之友”,中弹落在雪地上,它们的颜色和雪地一样的白,鲜血染红了身边的雪,呈现出朵朵的红花。
  大群李鲤鸟俯视着它们遇难的伴侣,发出凄惨的哀鸣,惨声中蕴藏着对匪徒的诅咒。它们为避免再受到袭击,悲哀地向东飞去了。
  匪徒们取得袭击李鲤鸟的胜利,发出一阵狂妄的狞笑。一堆一簇的,吊锅的吊锅,撕毛的撕毛,那被撕下的美丽的羽毛,微风吹浮,荡游在天空,好似巨大的雪朵。
  篝火生着了,烧得必必剥剥,锅里冒出了熟肉的香味。匪徒们瞅着锅,抽抽鼻子,不时地吞咽着馋涎,静候着这几锅美味。
  嘟嘟嘟……一阵清脆的机枪声,赶走了匪徒们的高兴,个个都蒙头转向地惊惶万状,就火堆旁卧倒。
  接着又是一阵乱枪射来,枪弹在他们的身旁着落。匪徒们抱着头,滚滚爬爬地前去拉马,此刻机枪的火力密集地扫射过来,就是匪徒们和马匹之间那短短的距离也全被截断了。
  匪首们爬行着躲进李鲤宫,马希山手枪一抡,狂吼道:“快!快!……快进李鲤洞。”群匪一齐向李鲤洞拥去。
  刚到洞口,一声巨响,数十颗手榴弹爆炸了,匪徒们肢离体碎,尸骨和血肉随着弹片四处纷飞,从浓烟中透出一点微弱的苦嚎声。
  “冲啊!……杀!……”杨子荣小队,从李鲤洞里冲了出来,刘勋苍小队,剑波和小分队部人员,从后山夹击过来。
  杨子荣小队与匪徒们进入肉搏厮杀,很快地把洞口上没被炸死的匪徒解决了。刘勋苍小队和剑波直向李鲤宫冲去,快接近了,冲在前面的那个小组里三个战士中弹倒下了。
  “郑三炮!”姜青山上前一把把正在指挥攻击的少剑波拉到一棵大树后,“看!跪着射击的那个就是郑三炮。”
  少剑波的手从左侧划了一个半圆,示意刘勋苍,“快!先消灭这个钉子。”刘勋苍很快地率领全小队从侧方迂回上去。
  “二○三!蹲下!”陈振仪一把把剑波扯倒,就在这一瞬间,一颗子弹正打在剑波做掩蔽物的那棵树上,穿皮而过。两秒钟前,剑波的头正贴在这弹痕的位置上。原来陈振仪发现郑三炮在朝剑波瞄准,便急忙将剑波一把扯倒。
  郑三炮又朝着蹲在地上的剑波瞄准,陈振仪一见来不及了,一个箭步跃到剑波前面,正要挥动他那二十响的大肚匣子,郑三炮的一颗子弹飞来,打中了陈振仪的胸膛。这位勇敢的战士,用自己的胸膛,护住了首长,他负了重伤,他一点也没有叫苦,只是静静地躺在雪地上。
  李鸿义见陈振仪负伤,他红了眼,对准了郑三炮,用驳壳枪点射起来,子弹纷纷地落在郑三炮的身边,而没有击中。
  只见那郑三炮又向剑波瞄准,正要击发,只听得一声喊杀声,刘勋苍、姜青山等喊着杀来,郑三炮刚一回头,措手不及之下,刘勋苍已闯到他背后,战刀一挥,从郑三炮的右肩到左肋,斜劈成了两截。
  原来刘勋苍和姜青山在绕到郑三炮背后时,刚要射击,发现郑三炮和剑波的位置在一条直线上,所以才抽出战刀猛劈下来。
  少剑波率领刘勋苍小队,直扑李鲤宫。
  白茹留在原地,为几个负伤的战士包扎。正在这时,蝴蝶迷披头散发,有两绺毛,粘在她的鼻涕上,手舞两支打空了的匣子枪,张着满口的大黄牙,像母狼似的向正在救护伤员的白茹扑来。
  白茹发现她已近跟前,吓得全身乱跳,可是一镇静,立即掏出她从未用过的小手枪,朝着蝴蝶迷就是一枪。坏了!没打中!再击第二枪,不响了,枪贴了壳。白茹更慌了,一滚正压在负伤战士的大枪上,她刚抓起大枪,却被蝴蝶迷一把夺去。接着那女妖举起了枪托,迎头压脑向白茹猛打下来。白茹向旁边一跳,枪托打在地上,砸烂了,白茹一冲扑上去,狠狠地抓住蝴蝶迷的乱发,两个人厮打成一团。白茹总是身小力薄,抵不过蝴蝶迷这个拚命的恶魔。白茹一松手,被蝴蝶迷狠命一推,倒退了西五步,摔倒了。蝴蝶迷从腿上拔出匕首,咬着牙根骂道:“小共产丫头,黄毛丫头,你姑奶奶临死也要抓个垫大腿的。”骂着向白茹扑去。锋利的匕首,直插向白茹的心窝,正在这万分危急中,只听大喊一声:
  “蝴蝶迷看刀!”随着喊声,蝴蝶迷从右肩到胯下,活活的劈成两片,肝肠五脏臭哄哄地流了满地。
  “子荣,”白茹一下扑到杨子荣的怀里,像个受惊的小孩子,紧抱着杨子荣的胳臂。
  “不要伯!战斗快结束啦!”
  原来当小分队全体包围了李鲤宫后,不见了白茹,少剑波深恐她身小力弱,在白刃战中有失。又因为兵力全集中在这里,而这里只剩下几个匪首,已经不用太大兵力,便命杨子荣带领他的全小队搜索战场,保护伤员。杨子荣立即带了全小队先搜索了一下战场,马上便向负伤战士处赶来。远处看到白茹和蝴蝶迷正扭成一团,眼看白茹力小难支,厮打不过这个女妖,但又不敢射击,便急忙抽出战刀,拚命地跑来。
  正当蝴蝶迷的匕首刺向白茹心窝万分危急的关头,他的战刀已先在蝴蝶迷身上发挥了作用。
  枪声停止了,说明匪徒已消灭,马希山光杆一条,逼在李鲤宫外的巨石上,又怕又恨,在他来讲此刻是彻底地失望了。
  少剑波带着姜青山、李勇奇、小李、刘勋苍,从容地走到他的跟前。
  “马司令!现在你是俘虏了!”少剑波讥讽地说道。
  马希山直瞪着两眼,射出凶狠绝望的残光,凝视着少剑波。
  “我命令你快点缴枪!”少剑波威严地向这个匪首宣布。
  马希山右手插进裤兜摸了摸,突然嘭的一枪从他裤兜打出来,子弹从少剑波身旁掠过。李勇奇一个箭步扑上去,狠狠地一把抓住了马匪的手腕,接着狠劲一扭,夺下了他暗藏在裤袋里的手枪。
  马匪绝望中凶恶已极地向少剑波扑去,被站在剑波身旁的刘勋苍一拳打倒。
  “挣扎,垂死的挣扎!笑话。”少剑波说着接过李勇奇夺下的手枪。
  马匪滚了几个滚又爬起来,手握短剑,这是匪徒最后的武器,上刻着“不成功则成仁。蒋中正赠”等字样,又向少剑波扑来。
  “不客气了!”少剑波说着,用刚从马匪手中缴来的手枪射去,马匪应声倒在雪地上。这颗子弹,正是马匪在绥芬大甸子气极发誓时的那七颗中的一颗。
  刚解决完马匪,孙达得从李鲤宫拉出一个吓得乱抖的老头子,连声喊着:
  “谢文东!谢文东!活捉谢文东!可笑极了!钻在李鲤姑娘石像的屁股下,真他妈和惊枪的兔子一样,顾头不顾腚。”
  少剑波下命令检查战场,不要有一个漏网。
  战士们领着俘虏一个个查认。
  栾超家、马保军领着他们的小队和机枪组,从南山滑下,一到剑波跟前,气呼呼地道:“我们有意见,任务分配得不公。”
  他从来没有用严肃的态度发过牢骚。
  “怎么?”少剑波笑嘻嘻地问。
  “我们小队就打了几下,这能说公吗?”
  “同志!别发脾气”少剑波安慰他说。
  “什么别发脾气,任务这样分配,说什么我也有意见。最后这一口我们小队吃得不香,冻得我们还够呛!……”
  汪!汪!赛虎的吠声打断了他的牢骚,少剑波顺声望去,只见赛虎朝着这里狂叫。
  “侯殿坤漏网!”杨子荣跑来报告,“尸体和俘虏中都没发现他。”
  “对了!”姜青山接过来说,“大概赛虎是在叫我们走。”说着马上要走。
  “别忙!我的,轮也该轮到了!”栾超家十分不礼貌地把姜青山一摔。
  “什么你的我的,一块去!”杨子荣不耐烦地说着,同栾超家、姜青山、李勇奇向赛虎跑去。
  赛虎在前,四人在后,走了不远,望见一个大树洞,侯匪的足迹是奔向那里。
  四人成战斗队形前进,逼近大树,同声高喊:“姓侯的,出来缴枪!”
  “别打!别打!缴枪!缴枪!……”听到树洞里战战兢兢地在喊。果然侯殿坤从树洞里爬了出来,没了眼镜,高举起戴着巨大的黑皮手套的双手。栾超家一看,“我的!我的!”凭命地跑上去。在离侯匪十几步的地方,只见侯匪右手一低,栾超家一个踉跄,歪了几歪倒在地上。
  杨子荣喊道:“特务手枪,老栾吃亏了。”话未说完,只见侯匪的手又向着倒在地上的栾超家伸去,手背上闪了一下亮光。
  “射击!”杨子荣恐怕栾超家再吃亏,急急地命令道。
  只见姜青山枪一端,当的一声,侯匪滚在雪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三人一起跑上去,先看栾超家,可是栾超家已从雪坑里爬起来了。左手握着右肩,指缝间流着鲜血。
  “不要紧!并不重,离脑袋和心脏还远着呢!”
  杨子荣急忙一把扶住栾超家,迅速掏出手绢,包扎好伤口,然后一同走到侯匪的尸体前一看,侯匪的脑袋已经开了花。杨子荣朝姜青山笑道:“真好枪法!”
  李勇奇手一摸嘴巴,“打猎的手,还能跑得了猴子!”
  杨子荣弯腰摘下侯匪的大手套一看,原来是支无声手套手枪。
  所有的枪声停止了,李鲤宫前,阳光照在雪地上,返射着耀眼的光芒。李鲤姑娘的石像,若微微含笑,天空中飞翔着大群的李鲤鸟,“李鲤!李鲤!”齐声欢噪。这可爱的林间之友,尽情地欢迎着英雄的客人。
  突然,天上的李鲤鸟群,发出凄惨恐慌的悲鸣,战士们在惊讶中,传来白茹尖声的呼叫:“快呀!快呀!快救救它们哪!老鹰来捕捉李鲤鸟啦!”
  战士们向她手指处望去,只见一只老鹰,凶恶地追捕着两只李鲤鸟,这两只鸟虽在万分危急中,也不分开,像是情侣一样,双双逃奔。
  “快呀!快呀!”白茹焦急到万分。
  “不怕!小白鸽!你放心!”姜青山边说边端枪,当的一声,凶恶的老鹰从天空跌坠下来,撞死在悬崖,滚下万丈深渊。
  白茹放心地喘了一口气,高兴得小辫子一甩,拉着姜青山的手。“青山同志!谢谢你!……”
  万山重叠,无边无际;白雪皑皑,银光耀眼。战士们在激战后,第一次用平静的心情,环顾着周围的景色。
  少剑波,凝视远方,白茹轻轻地走近他的身旁。他从呼吸声中听出是白茹来了,头也不转地低声说:“白茹!我们的祖国多美!”
  白茹含笑地点点头,也是头也不转地眺望着。一阵微风,吹得她额前的一绺头发,微微地飘动了一下。
  第三十八章 铁流
  冬去春来,大地万物俱苏,一切的一切充满了新的活力。
  雄巍的长白山,一片碧绿,呈现着锦绣景色。恰似万宝库在闪闪放光。
  整个的牡丹江市,沉浸在紧张愉快的劳动旋律中。
  所有工厂的高大烟囱,冒出浓浓的烟雾,射向晴朗的高空。隆隆的马达声各处争鸣。
  市郊的原野上,洋溢着一片山歌。农民、农妇们在辛勤播种。
  火车发出巨大的吼声,往返如流地在滨绥图佳线上奔驰。
  天空翱翔着年轻的练习机群,在疾升,在俯冲,在盘旋摆阵。
  牡丹江水,汹涌澎湃,浪头滚滚,犹如万马奔腾,一泻千里。
  牡丹江市南郊,海浪飞机场旁的碧绿草场上,集结着千军万马,歌声冲天彻野,战马咆哮嘶鸣。雄武威风的野战军,在待命出发。所有的指战员一个心,一个意志:“挺进!插到敌人的心脏去!毁灭蒋军主力!”行列里有新任团长少剑波,和他的老战友前任团长现任团政治委员王景之,还有他小分队中的战友——新任侦察参谋杨子荣,新任英雄连连长刘勋苍,副连长董中松,新任侦察通讯连长栾超家,副连长孙达得,新任警卫连(夹皮沟工人连)连长李勇奇,副连长姜青山。
  广场的周围,站满了汉、朝、蒙、鄂各族及士农工商各界欢送的人群,他们怀抱鲜花,手摇红旗,在欢送他们心爱的子弟兵。群众的行列里,有蘑菇老人爷爷,赶来看他的孙女小白鸽。
  十点整,在大军的中央响起了清脆嘹亮的前进号声。强大的野战军雄威的行列,即将奔向西南,奔向中长路的四平前线。
  少剑波在马上掏出日记本和钢笔,翻开日记本的新的一页,飞快地写着:新的斗争开始了!……
  关于《林海雪原》
  —谨以此文敬献给亲爱的读者们
  “以最深的敬意,献给我英雄的战友杨子荣、高波等同志!”这是《林海雪原》全书的第一句,也是我怀念战友赤诚的一颗心。
  这几年来,每到冬天,风刮雪落的季节,我便本能地记起当年战斗在上的艰苦岁月,想起一九四六年的冬天。
  一九四五年,日寇无条件投降后,中国人民的死敌、卖国害民的大盗蒋介石,在美帝国主义指使下,调动了数百万被美国武装到牙齿的、抗战中一弹未发、专备反共反人民的军队,调动了曾奉他的“曲线救国”命令投降日寇的汉奸武装,又用日寇侵华总司令冈村宁次为顾问和他统帅的侵华日军还没有缴械的部分,构成了在美帝国主义操纵下“蒋、敌、伪合流”的凶恶的反革命武装,向我党领导下艰苦抗战、英勇奋斗八年的解放区军民展开了疯狂的进攻。内战的狼烟,弥漫了全国。中国又处在沦为美帝国主义殖民地的可怕危险中。
  人民要解放自己,对蒋匪的恶行,忍无可忍,便在伟大的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展开了伟大的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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