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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两代的恩怨
思想虽然没有实体的，也要有个支点，一失去支点它就开始乱滚，一团糟地围着自己转；思想也忍受不了这种空虚。
————————————————————－茨威格*********
再次见到小落雁，她的气色确实好了很多，看起来牧场的生活很适合小孩子，她兴奋的和我说起一匹属于她自己的小马。
那是一匹刚出生不久的小马，黄色的毛发中间夹杂着红褐色，喜欢吃干草，打响鼻，安静的时候就和小落雁一起卧在草地上，调皮的时候就围着小落雁疯跑，它的叫声很大，也很勇敢，敢于和那些老马挑衅。
在小落雁的眼里这匹叫做小雁子的小马就是一个童年的玩伴，所以她欢快的说着每一个细节，表述上自然不是那么流畅，却带着孩子般的天真，就这样她和小马点点滴滴的故事清晰的出现在我的眼前，那么的自然和美好。
每一个孩子在幼年的时候都应该有这样一个玩伴，无论是真实的还是幻想出来的，它代表着我们曾经的美好。
看着她如今的模样我很欣慰，这或者也是转移疗法的一种，何况跟着鲁妙子是不大会吃亏的，杨素府上的人对她很好，我也沾光可以享受一下被人服侍的感觉，我陪着她一起逛街，在大街上闹腾着。
今天是岁末，长安城里格外的热闹，这种热闹写在每个人的脸上，街道上车水马龙，每辆马车上都会有代表马车主人身份的徽记，于是我们这辆马车格外的引人注目，作为大隋朝的权臣，杨素的名声并不怎么好，可这不能让人忽视他的权利，很多恭敬的目光投了过来，这就是权利的诱惑。
我和小落雁相约着要守岁，这对于小孩子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对于我就有些无趣，不过我想小落雁也坚持不到那么晚，毕竟这是个没有春晚的时代，当然这是这个时代的幸运，也没有烟花爆竹，据说他们准备了很多竹竿，准备明天早上燃烧，听竹竿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能够驱邪。
他们可以围着火炉，摆上茶点，聊着风花雪月，吟诗作赋，这叫做风雅。
晚上宫内摆宴，石之轩是要出席的，我把小落雁接到裴矩的府上，还有高丽小姑娘和小绾绾，小婴儿还没有满月，除了吃和睡之外，哇哇大哭的时候比较多，安静的时候比较少，看起来长大后是个不肯安分的主。
果然在吃饱喝足之后小落雁就睡着了，她白天玩的太疯了，高丽小姑娘也在打盹，整个庭院内只剩下我一个人是清醒的，这种时候清醒着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会胡思乱想。想想美仙是不是也是这样一个人着发呆，阿雪在慈航静斋顺利么，想想过去的日子，那些远去的理想……
总之是一种独孤的感觉，外边的喧嚣与我无关，我独自一人。
这是对这个时代的疏离感，我无法认真的投入其中，我总是用旁观者的心态来看待事物，这就造成了我和这个时代的人认识上的差别，这种差别有时候会是致命的。
这是两种观念的对立，一个异乡人面对陌生的环境，他要么选择被排斥，要么选择被同化，在生存的压力下，很多人选择被同化，坚持自己有时候是愚不可及的事情，适者生存才是王道。
然而我总是想保留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来证明自己的身份，那个在脑海中渐渐模糊的世界，我并不想去做特立独行的事情，只是让自己的思想和这个时代保持一点距离，哪怕只有一丁点的距离，以此证明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穿越者应该是痛苦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遗忘掉自己曾经是谁，于是他在遗忘中得到了解脱。
……
我朦胧中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在我的面前，于是揉了揉眼睛，发现她还在，那就不是做梦，我只有打起精神来应付眼前的这个女子，或者说是未来的岳母。
“美仙还好么？”我轻声问道。
“怎么？你很关心她么？”祝玉妍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我这一生最恨薄情的男人，你竟然弃美仙于不顾。”
“那是个误会。”我解释道。
“我当然知道那是个误会，否则你如今根本没有辩解的机会。”阴后恨恨的说道，“可你非但没有和仙儿解说，反而一走了之，你走的好洒脱啊！”
“我当时是一时冲动，后来回去找的时候美仙已经离开了，我一直都在找她啊！”我急切的问，“她现在在那里？我去和她解释清楚。”
“你有时间和其他女子在高塔之上亲亲我我，怎么还会想到仙儿的死活。”祝玉妍愤然道。
“呃……”
我顿时语塞了，这种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当时的情况不可能有其他人在场啊！阴癸派的耳目没有这么灵敏吧！
扬州城，殷开山，长生诀……还有一个边不负，难道他一直尾随着我和阿雪？那么被阿雪扔掉的《长生诀》会不会被他捡去了？不过按照小说的记载似乎没有边不负获得《长生诀》的暗示。
“没话说了吧？”祝玉妍一脸的冷笑，“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仙儿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她遭了情劫，天魔功已经无法练到最高境界了，阴癸派这一代的传人就这么毁在你的手上。”
“好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告诉我美仙在那，我去赔礼道歉。”我低声下气的说道，“我认打认罚，让我干什么都行。”
“你赔的起么？”祝玉妍质问道。
“有什么条件你就开出来，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就做，超出我能力范围的就没办法了。”我很光棍的说道。
“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只有一个条件。”祝玉妍肃然的说道，“助我杀掉石之轩，一统圣门。”
“唉，小妍啊，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恨我！”一个声音从远处幽幽的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我顿时被气的吐血，本来就要谈好的事情因为他的出现变的毫无希望了，他就不能晚出来一会么，让我打听到美仙的下落也好啊！
石之轩的身影从远处缓缓的走来。
“你们两个……”祝玉妍看了看石之轩，又看了看我，“真是一丘之貉，算是仙儿瞎了眼。”
“我，我和他不熟啊！”我急忙喊道。
这话喊得有些晚，祝玉妍已经朝石之轩扑了过去。
石之轩、祝玉妍加上碧秀心，我、美仙加上阿雪，美仙是祝玉妍的女儿，阿雪是石之轩的女儿，两代人之间的恩怨，静斋和圣门的争斗，真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烦。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帝都的街头
感情这东西是很难处理的，不能往冰箱里一搁，就以为它可以保存若干时日，不会变质了。
——————————————————张爱玲*********
感情这东西真的很难处理，看看眼前的这两位就知道了，具体的事件我们并不知道，反正就是那些痴男怨女的故事，这些事情并不新鲜，不过却让人很无奈，因为这是人力不可控的事情。
自古以来还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人类拥有感情是幸运的同时也是在自寻烦恼。
爱情！
创造这个词的家伙真的很阴险，他赋予这个词汇一个让人纠结的特性，那就是“专一”。
无论有多少种对爱情的解释，“专一”这个词汇总是会反复的出现，提醒着人们对于爱情的忠贞，然而看看这个世界，即使是施行一夫一妻的二十一世纪，离婚率也是节节攀升，婚外情成为时尚的话题。
那么还需要相信爱情么？
爱情对人类来说是一种珍贵的奢饰品，我们很多时候都是远远的看着它，而并不能拥有它，但它确实是存在的，虽然我们知道它不过是由大脑产生的激素刺激下的结果，不过我们还是愿意相信它是心灵的颤动。
从某种意义上说相信爱情的都是唯心主义者。
邪王和阴后的战争很快就结束了，对于他们这样的高手想要分出胜负很难，一旦使用大招的话很可能是两败俱伤。他们停下来是因为某种感应，或者是一种气机，那是高手才能拥有的，就连我都觉得空气中充满了压抑的味道。
他们飞快的跳到房顶，看着夜色中的大兴城，神情肃然。
“怎么了？”我抬头问道。
“阿雪出事了，慈航静斋的人追来了，我去接应她！”石之轩面色阴沉的说道，“小妍，这次是整个圣门的事，我希望你暂且抛下旧怨，我们联手才能对抗静斋。”
“哼，我才不会管你的破事呢，那个阿雪是你什么人，要你如此关心。”祝玉妍冷声的说道，“咱们的帐以后再算，我倒是巴不得那群尼姑杀了你才好。”
“既然如此，过了今晚石某人奉陪到底。”石之轩语气森然的说道。
“好，咱们不死不休！”祝玉妍说着飘下屋顶，转瞬间不见了踪影。
“你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石之轩叮嘱道，“准备随时离开京城，今晚的事情有些蹊跷。”
石之轩朝着街上纵身而去，我看着已经清醒过来的高丽小姑娘和依旧沉睡的小落雁，不仅有些踌躇。
“这里的事情你插不上手，还是赶快离开吧！”我叮嘱道，“回到高丽的驿馆去，算了，你还是早点回高丽吧，我知道你师父是把你当成刺客来培养的，不过你就不要再来大隋了，会死人的。”
“你怎么知道？”高丽小姑娘惊讶道。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帮我把小落雁交给鲁妙子，记住不要再来了。”我再三说道，虽然知道不能改变历史，不过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就那么死在宇文化及手里的话太可惜了，“即使要来刺杀杨广，也不要和宇文化及对打。”
“呃，刺杀杨广？”小姑娘惊呆了。
“不要想那么多，你该离开了。”我把小落雁交到高丽小姑娘手里，把她们送出门去，裴矩府上的马车正在那里等着。
我回到后院抱起小绾绾，这个小女婴真的不知道该托付给谁，难道让我抱着婴儿去救援阿雪么？
“她是石之轩的女儿？”一个声音像幽灵般的在我身边响起，正是去而复返的祝玉妍，或者她根本没有离开过。
“不是。”
“她是你的女儿？”声音更加的阴冷。
“当然不是。”
“她是谁？能让你这么紧张。”
“她是你的弟子。”
“真好笑，我的弟子我怎么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绾绾，相信我，她将成为阴癸派最出色的弟子，她简直就是万中无一的习武天才，她能把天魔大法练到最高境界，她可以做到圣门其他人无法做到的高度。”我卖力的推销道，“不过你最好给她穿上鞋子，一个女孩子整天光着脚丫有点不像话。”
“你整天神神叨叨的，说的好像真的一样。”祝玉妍疑问道，“还有刚才那个高丽的小丫头，你好像知道她一定会死一样。”
“呃，那个啊！怎么说呢，你知道的，我……”我支吾道，“反正这孩子就交给你了，相信我没错的。”
我把小绾绾朝祝玉妍怀里一递，祝玉妍顺手接过，我转身就跑，现在还是阿雪的安危比较重要。
……
我跑出裴矩的府邸，来到大街之上，这时已经是三更时分，大街上冷冷清清的，旧的一年即将过去，新的一年还未到来。
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候，我却奔跑在帝都的大街上。
“想去看看的话跟着我好了。”祝玉妍抱着绾绾，轻轻的飘在我的身旁。
真是让人气愤，看她轻描淡写的表情，再对比自己跑的气喘吁吁的模样，我真想对她说，拉我一把会死么？
“你的武功呢？”祝玉妍疑问道，“在幽林小筑你力压梵青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你可是霸气十足，锋芒所向，连我都要退避三舍。”
“过奖了，不过是运气而已。”我谦虚的说道。“那是孙思邈的手段，一种可以让我短时间内大幅提升功力的方法，当然后果很严重，很长一段时间我无法使用武功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真的被向雨田附体了呢。”祝玉妍释然道，“那个阿雪是怎么回事？她不是你的徒弟么？”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就复杂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总之是她跑回慈航静斋想怀旧一下，看起来好像闯下了什么乱子，所以就……”
我不得不停下来，因为眼前情景让我说不出话来，长安的街头，阿雪躺在地上，衣服上染着血色，生死不知，石之轩不停的在一圈剑光中穿梭，似乎他稍微一停的话就会被刺中一般。
那是一群穿着缁衣的尼姑，她们应该在使用一种剑阵，彼此配合的很默契，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静斋的人。
“看起来你这个弟子的乱子闯的不小，连一直都不出庵门的静斋护法都全部出动了。”祝玉妍玩味的说道，“这下有好戏看了，我倒要看看石之轩怎么破这个慈航剑阵。”
……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亡国的预兆
遗忘，是我们不可更改的宿命。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没有对齐的图纸，从前的一切回不到过去，就这样慢慢延伸一点一点的错开来。也许错开了的东西，我们真的应该遗忘了。
————————————————————－张爱玲*********
长安的街头，我上前抱起阿雪，探查她的伤势，说起来阿雪真的有点倒霉，刚穿越过来那会就受伤休克导致师妃暄醒转过来，当然这也有我的责任，没想到现在又受伤，看来她是个容易受伤的女人。
“快过来帮忙看看。”我催促道。判断一个人有没有呼吸我可以，不过要是判断这人伤势如何就不是我的长项了。
“她是被剑气所伤，一道很奇怪的剑气。”祝玉妍皱眉道，“你看到没有，她身上毫发无伤，却被伤及肺腑，这绝不是梵清惠所能做到的。”
“怎么毫发无伤，这满身的鲜血……”
“那是别人的血。”祝玉妍瞥了我一眼，似乎对于这么弱智的问题不屑回答一般，“据我所知《慈航剑典》以‘气主灵神心’五大要诀为纲领，分别是剑气长江、剑主天地、剑灵寰宇、剑神无我、剑心通明。静斋中碧秀心已入剑心通明的境界，梵清惠的资质稍差，从上次的情况看也应该在那个门槛上徘徊，想来静斋内还有高人存在，否则绝不会有如此的一剑。”
“一剑？你的意思是……”
“不错，那个人只用了一剑就击败了阿雪。”祝玉妍肯定的说道，“我能想象的到面对那一剑的情形，那是根本无法阻挡的一剑，发剑的人离她很远，可感觉上又很近，当剑气透体而出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呃……那和你比较呢？”看着祝玉妍一脸神往的模样，我不由得问道。
“若是我没有猜错，那人已经突破剑心通明的境界，到了入死关的地步。我的天魔功若练到极致自然也能做到。”祝玉妍傲然道，“说起来天魔功和慈航剑典本出同源，都是适合女子修炼的功法，只是修习的方式不同罢了，最终的结果却是殊途同归。我只是没想到静斋还隐藏着这样的一个高手。”
这个是自然，每个门派都有一些隐藏起来的高人，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他们的共同特征就是没事拿着一把笤帚，东扫扫西扫扫，还会时不时的暗中提点一下那些入门的后辈，以少林寺的扫地僧为代表的这些高手们深刻的印证了那句话。
哥不在江湖，江湖上却流传着哥的传说！
我和她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什么，我又不是武林高手，最主要的是阿雪有没有的救。
“她还有得救么？”我急切的问道。
“你不是和孙真人很熟么？只要他出手救治自然化险为夷。”祝玉妍淡淡的说道。
想想也是，连岳山那种快死的人都能救活，何况是有着主角模板的阿雪呢，不过阿雪能撑到我去成都么？我又不是乔峰，可以每天输真气给她，像孙思邈这种人才真的应该随身携带有备无患。
“可孙思邈在巴蜀啊，阿雪能撑得下去么？”我疑问道。
“找个高手一路同行就行了。”
“那个，你愿意……”我期冀道。
“我才懒得管你的事情呢，那边不是有一个么？”祝玉妍把目光转向战场。
“呃……”看着正在奋战中的石之轩，我有些气馁，祝玉妍不是想让我去救石之轩吧，这不合逻辑啊，再说这也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觉得面对这种情况作为阴癸派的一份子咱们应该偷偷的溜走，这样的话就能避免和静斋的冲突，利用静斋之手除掉石之轩，对于咱们统一圣门的大业又近了一步，咱们还可以打着给石之轩报仇的旗号收拢一批忠于石之轩的小弟，像安隆那样的，你觉得怎么样？”
“看起来你比我更适合在圣门发展！”祝玉妍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