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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随意走动的，会有治安分队不时的进行盘查。
外来势力想要在这里立足，必须要向当地的治安部门进行报备，负责管理的部门叫做京兆府，掌管行政和军事。即便是你成立一个小帮派或者是互助形式的组织也需要立案，这样做的目的是把长安城的黑帮正规化，一旦出现打架斗殴事件就可以直接找到负责人，整个长安城内的正常驻军就高达三万人，在突发状况下应急的军队可以高达五万。
因为宇文恺是鲁妙子的半个学生，所以无论是长安城还是洛阳城，鲁妙子都了然于心，在认真的研究过李唐在长安城内的兵力分布之后，鲁妙子对我们成功离开不抱有太大希望，因为这座城市在建造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应对突发状况时的紧急预案，有专门的部门负责突发状况，相当于后世的反恐部门。
如果想要离开的话除非是在有权势的人故意放水的情况下，在我们心目中这个人就是齐王李建成。
作为长安城的两大商业区之一，西市这里有点人满为患，这同时也说明了长安城的繁华，即便是没有经过战火侵染的巴蜀也无法和长安相比，这里是整个中原最为繁华的所在，也可能是这个时代世界上最大的城市。
我说可能是因为国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为了争一些虚名而在数字上作假，比如说国家统计局统计的城镇人口失业率的数据，新闻上总是在说其他国家的失业率是多么的高，什么欧债危机啦，占领华尔街啦……
我们走进这间绸缎铺子，那些天策府的士兵给留在了外边，柜台上一个老掌柜正在和客人议价，我们径直朝里面走去，铺子里面是一个雅致的小厅，还有几间简单的房舍，和前面吵闹的环境相比这里显得安静了许多。
在闹市里享受幽居的乐趣，也是一种人生的境界。
宋师道正在品茶，这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他的出身决定了他的身份，和我们这些出身草根的人不同，他的生活更加的有格调，按照白老大的说法就是那种贵族公子的习气，这也是我们和他虽然相交很好，却无法真正交心的原因，这是所处社会阶层的不同所造成的。
我和白老大可以在喝酒的时候放浪形骸，而他却只会慢慢的品鉴，当然你不得不承认他那种做派是一种很让人欣赏的风度，只是我们学不来而已。
据说三代才能培养出一个贵族，而真正有底蕴的贵族莫不是那种数百年的大家族，比如陇西裴家，也就是石之轩的家族，从石之轩的做派就可以看出他小时候一定接受了良好的礼节教育。
宋师道和李世民应该是同一类人，他们接受相同的教育，有着共同的话题，谈论起某个话题来可以有很深入的见地，这类人是和我们截然不同的，所以我们无法和他们合作，草根和贵族之间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朋友，他们会用一种天生的优越感来看待我们，当然或许这是我们太过自卑的缘故。
这次来找宋师道也没什么事情，主要是敲定商船的事情，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宋师道送我们走出店铺，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从对面店铺的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扑了过来，手中的长剑直直的刺向白老大的前胸。
当时白老大正在和宋师道拱手道别，我正在无聊的看着来往的人群，我们身旁除了五十名士兵之外还有很多的商贩和路人，这个刺客的角度选择的非常好，他的身法也很诡异，直接从士兵之间穿过，白老大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防备，长剑直接刺入白老大的心窝处，鲜血喷洒而出，那黑衣身影一击得手后快速挤入人群朝着远处逃去。
“是影子刺客杨虚彦！”我大声喊道，“我认得那是幻魔身法！”
宋师道已经扶住了即将倒地的白老大，把他朝店铺里移动，那五十名士兵遇到这种突发的状况并不慌乱，一部分士兵去追袭刺客，另一部分士兵守住了各个紧要的出口，显示了他们良好的训练素质，整个闹市区顿时陷入了混乱，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想要抓住刺客的确很难。
此刻的白老大脸色苍白，鲜血浸湿了他的前胸，看起来极度危险，长安城的治安军反应很快，迅速的布置了大量的军队来保护我们的安全，还请来了有名的医生，来为白老大诊治。
“他怎么样？”我担心的问道。
“这一剑已经刺穿了心肺，怕是，怕是……”那医生有些颤抖着说道。
“怕是什么？”我发火道。
“性命难保！”医生脱口说道。
这一句一出口，周围的士兵包括那名匆匆赶来的官员都是脸色突变，如果白老大在长安城遇刺身亡，那么很可能会对目前的中原形势造成难以预计的影响。
“一旦白将军出事，这次的事情怕是要闹大了。”宋师道严肃的说道。
是的，我们就是想要把事情闹大，就像落雁所说的那样，一个活着的白老大是永远无法走出长安城的，所以白老大只能死一回了。
……
第十章 暗流涌动
最朴素的往往最华丽，最简单的往往最时髦，素装淡抹常常胜过浓妆艳服。
————————————安德烈－莫洛亚《生活的艺术》*******
白老大遇刺的事件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成为这个春天里长安城最为轰动的事件之一，风头盖过了公主大婚的消息，对于长安城的居民来说，这个春天过的有点惊喜交加，一时间整个长安城谣言四起。
作为主角的白老大正躺在上林苑的一间偏僻的院落里，院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药草味道，这和上林苑风月场所的风格极不搭调，李渊派来的太医正在进行诊断，这位年迈的太医是太医署的首席医师。
在隋朝时就有了专门研究医药的部门，形成了太医署和尚药局两大机构。尚药局是宫廷的御药房，太医署则管理宫廷及王公大臣的医疗事务，兼负责医学教育，相当于后世的卫生部，当然这个部门针对的都是王公贵族。
“怎么样？”太子李建成轻声询问道。
“伤者心脉受损，脉象低沉，失血过多，能够坚持到此时应和他强壮的体魄有关，不过生机渺茫，已经无力回天了。”太医断言道。
“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么？”李建成追问道。
“除非是有奇迹出现。”太医回答道。
李建成转过身，一脸悲痛的看着我们，情绪略微有些激动，他整理了一下衣摆，摆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情怀。
“白将军在长安遇刺实属不幸，父皇对此事件极为关注，叮嘱本王一定要妥善处理此事，缉拿刺客为白将军报仇是重中之重，本王已命长安和万年两县对杨虚彦进行悬赏通缉，一旦有了消息即可回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李建成低沉的说道。
“有劳太子了，杨虚彦是我圣门叛徒，我已下令所有圣门中人对其格杀勿论，相信只要他还在中原就难逃我圣门的追杀，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不仅仅是杨虚彦，凡是和这件事有关联的人都是我圣门的敌人，我们圣门做事的原则就是一个都不放过。”我斩钉截铁的说道，“太子如果有事还是请先回吧，恕在下不远送了。”
看着李建成远去的背影，我估计他也很纳闷，在某种程度上杨虚彦算是李建成的人，他为李建成除掉了很多对手，也为李唐出了不少力，不过李唐这边并不知道杨虚彦是杨勇的儿子，杨虚彦有着自己的打算，他一直以来都是以重整大隋为目标的，一旦我们把杨虚彦的身份揭穿的话，他在李唐将无容身之地。
在这件事情上有一种传言是关于李建成的，因为李建成曾经在朝堂上劝说李渊杀掉白老大，所以这次的行刺被认为是李建成主使的，这让这位太子陷入了被动之中，当然这些朝堂上勾心斗角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着，还不会影响到李建成的位子。
整个长安城的治安明显比平时更加的严格了，这次的事件让所有的人都感到恐惧，在闹市区大庭广众之下，还有五十名士兵的保护，刺客竟然能行凶成功并且安全逃离，也就是说在长安城，在这个中原最繁华的城市里任何人都不是安全的。
有人猜测一定是有强权人物包庇了刺客，否则刺客不会那么容易逃走，影子刺客杨虚彦也成了长安城内家喻户晓的名人，他们在纷纷议论着他的绝世剑术，幻魔身法，这些平时和江湖高手不挨边的普通百姓也知道了这个圣门的高手，有关他的事迹在有心人的渲染下变得越来越离奇起来。
嗯，这个有心人其实指的就是我们自己，上林苑本来就是一个消息散布和传播的场所，我们准备利用这次机会不仅要把白老大送出长安城，还要把杨虚彦给逼出来，自从在江淮军那里扑空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出现过，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被一个绝顶的刺客在暗处窥视是会做噩梦的。
我们怀疑他是在躲避石之轩的追杀，不过利用这个机会让他名扬天下也不错，我们之所以没有把他的真实身份说出去是怕他狗急跳墙，万一他失去理智了来刺杀我们就有些得不偿失了，这个度一定要把握好。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白老大服用的是一种以山茄花为主药的药剂，山茄花又叫做洋金花、曼陀罗花等，具有定喘、祛风、麻醉止痛的功效。这种药剂服用之后可使人心跳放缓，四肢僵硬，并且逐渐陷入假死的状态，这是鲁妙子提供的，正是装死的必备良药。
这次动手的自然是清儿师姐，她不放心其他人动手，那一剑看似是伤到了心肺，其实只是碰到了而已，就是打了一个擦边球，其中分寸的拿捏尤为重要，一个不慎白老大就会丧命，清儿师姐为此练习了很久。
对于模仿杨虚彦的身法和剑术清儿师姐还是有几分自信的，阴癸派训练出来的人才本身也是暗杀行刺的翘楚，只是没有杨虚彦那么专业而已，何况在闹市区里没有什么高手，也不怕被人发现，这也是我们选择闹市区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选择在宋阀的店铺外，一方面是考虑到影响力，有宋师道作证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另一方面是因为宋阀的铺子刚好在闹市区，我们总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出现在商业区。
这次事件不仅在长安城引起波澜，也在考验着江淮军的内部，一个依靠着多方势力组成的军队，依靠着白老大个人威信凝聚起来的军队，在失去白老大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是落雁想要知道的，这也是我们争霸天下的根本，如果不能把隐患在这个时候消除掉，那么在和李唐进行决战的时候就会成为我们的软肋，很可能会成为我们最后成败的主要因素，所以这一次还有一个清除毒瘤的目的。
攘外必先安内，在某些时候是很有道理的。
无论是在北方的长安城，还是在江南的江淮军中，或者是岭南的宋阀，还有我们那些真真假假的盟友们，都在面临着一场考验，这就是落雁布下的第一个局，这个局可以让我们看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当然最不幸的就是白老大，为了胜利先流血牺牲了。
一时间整个中原暗流涌动！
……
祝各位龙年快乐，幸福吉祥！
……
第十一章 丝丝入扣
花儿年年开，欢情一去不回来。
————————————契科夫《伊凡诺夫》*******
在李建成走后，其他人也都各自散去，空荡荡的院落里只剩下我和白清儿，清儿要守着白老大，我在一旁陪着她。
“我这次陪着哥哥回江南去，你在这里要小心。”清儿轻声叮嘱道。
“你也要当心，李唐的人是不会轻易放白老大离开的，我们这次是在冒险，他们很可能在中途拦截，你切记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我提醒道。
我们这次是以为白老大发丧为由离开长安的，在这个时代有一个习俗，如果是死在外地的话，是要把尸体运回家乡来安葬的，这是一个很注重宗族观念的时代，死后不入祖坟的话是很不孝的事情，从孝道这方面来讲即使是皇帝也很难阻止。
不过我们还是怕李唐的人会暗中下手，按理说白老大死了他们应该放心了，可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如果李渊不放心，找人扮成山贼一类的抢了白老大的尸体然后一把火烧了都是有可能的。
“他们若是真敢这么做的话，我会让他们知道厉害的。”清儿厉声说道。
“你啊，别那么要强，落雁估计他们不会做的那么过分，最多就是开棺验尸什么的。”我劝阻道，“别让他们发现破绽就行，如果杀了人就不好了。”
“我是那么分不清轻重的人么？”清儿不满道。
“你自然不是，我只是怕……”
“怕什么？怕我像以前在阴癸派里那样。”清儿柔声说道，“我知道如今我们的目标不一样了，我们是在逐鹿天下，一些在阴癸派里常用的手段就不能再用了，我们需要更加光明正大的手段，要得到民心就必须改变自己的形象，我现在的身份和以前不同了，我会慢慢改变自己的。”
是的，改变。
在落雁的计划中，改变形象是很重要的一环，我们不能再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地方势力了，而是要把自己定位为未来中原的统治者，只有以这样的心态和胸怀才能够高瞻远瞩，否则只能像杜伏威一样困守江淮。
这是一个心态的问题，当你满足于独霸一方的时候就不会去想到整个天下，而当你胸怀天下的时候就不会满足于独霸一方，你的心有多大，那么舞台就有多大。
作为未来的统治者，我们需要改变自身的形象，江淮军和李唐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形象问题，土匪气息是江淮军的特征，这样很难得到民心。
民心这种东西很奇怪，平时看不到摸不着，关键的时候就会成为决定胜负的筹码，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李唐一贯有着良好的形象，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即便这次突厥大军的入侵，老百姓并不知道是李唐放进来的，他们只是以为李唐败了，这就是李世民带兵到雁门关的主要原因，即使不打也要做做样子。
白清儿作为江淮军首领的妹妹，将来很可能会成为一国的公主，而她阴癸派的出身无疑是一种障碍，给她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面纱，魔门在百姓的心目中是凶残和邪恶的代名词，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和圣门保持距离，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这样就最好了，我并不是说以前不好，只是那条路并不是你想要走的。”我叹息道。
“如果不是你把我带到幽林小筑，我也不会被祝师抓走。说来也怪，我以前对幼时的记忆总是很模糊，每次做梦的时候总是出现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我一直不知道是谁，如今我知道那个影子就是你，哥哥说我是忘本，一点都没想起过他。”清儿依偎在我身上，回忆道，“在最初到阴癸派的那段日子里，每当我害怕的时候那个影子就会出现在我的梦里，然后我就会睡得很安稳。”
“我记得你小时候乖巧的很……”我补充道，“当然如今也很乖巧。”
“那是自然，我可比绾绾温柔多了。”清儿理所当然的说道，“绾绾这次到江南比以往低调多了，也和我热络起来，她打算和我和解了，你知道我们阴癸派内的竞争很惨烈，师尊在把我带回去之后就不大管我，而是把我交给闻师叔，然后绾绾师妹就来了，师尊对绾绾师妹宠爱有加，说她是修炼天魔功的最佳人选，而我就被冷落在一旁，我和绾绾的矛盾从那时候就开始了，一直都没有和解过。”
“恐怕是因为门主之争吧。”我猜测道，“只是如今阴后打算让婉晶来接任门主之位，你们之间的矛盾是要缓和了。”
“这应该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觉得这次绾绾似乎是解开了一个心结一样，做事说话都和以前不同了，如果说以往的绾绾是心机深沉谈笑杀人，如今她做事的动机则变得单纯了许多，虽然还是那么心狠手辣。”清儿评价道，“我想这和你有关，因为她和我聊天的时候不再是明争暗斗，而是不时的会提到你。”
“不会吧？我没有得罪她啊！”我怀疑道。
至于解开心结应该是绾绾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不用怀疑祝玉妍了，所以变得开朗阳光了，这是人之常情。
“不是得罪她，而是她开始关心你了。”清儿拉长着声音说道，“这在阴癸派内可是大事件啊，绾绾师妹自幼立志要练就天魔功的最高境界，而想要练成天魔功是不能有男女之情的，我和她自小就开始明争暗斗，自然了解她的一切，她这次有点不太正常。”
“难道是因为无法得到门主之位所以自暴自弃了？”我不确定的说道，“其实像天魔功这种武功不练也好，你看看圣门的这些武功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听起来都是那么的古怪，还容易出事情。”
“你不喜欢啊！”清儿谨慎的问道。
“不是说不喜欢，而是怕练出来事情来，一旦走火入魔就不好了。”我抱怨道。
“你不喜欢我就不练了，反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