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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好说！”左游仙在我们身上巡视一番，“独孤小姐受苦了，贫道这就着人安排小姐沐浴休息。”
也是，我们两个如今确实很狼狈，衣衫不整不说，一个不会武功一个身受重伤，明显两个待宰羔羊。
若是碰上寻常船只还能逞逞威风，碰到高手就……
“那就多谢了！”独孤凤施礼道谢。
“将军，这人就是李默。”那带我们进来的小喽罗禀告道。
“哦！”左游仙稍微一楞，眼中一抹寒光朝我射来。
貌似我和他没什么交集，难道是魔门内部要清理我这个卧底了？
“呵呵，他不是李默，他叫李四。”天才少女开口解释道，“刚才贵属下非要只带叫李默的上船，我就让他冒充一下。”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的真名了，像俺这种低调的人，出风头的事情是从来不干的。
“那就是误会了。你们带独孤小姐下去休息。”秃子道士和颜悦色的说道。
“可是……”
那喽罗还想说什么被道士制止。
“你觉不觉的这里有些古怪？”被带着走在船舱过道里的时候我悄声问道。
“有我在，你放心！”天才少女很有担当的说道。
洗澡，换衣服，美美的吃了一顿饱饭……然后，当然是好好的睡觉啦！
吃饱就睡，这才是快乐的生活。
“咚咚！”
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没有眼力架，打扰别人睡眠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道长！”我一脸的意外。
“呵呵，贫道过来探访，没妨碍什么吧？”道士一脸的关切。
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要先发制人！
于是我关上舱门，做出了一个简单的姿势，就是双臂交叉放在胸前，然后再伸出去，成四十五度角，斜指苍天。
最后抬起头，用饱含深情的语调高喊。
“圣门万岁！”
当初太监师傅告诉我这些仪式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第十二套广播体操。
“你是？”道士诧异道。
“左师伯是我圣门的前辈，小的只是阴癸派的一个小人物而已。咱们虽说不是同一派别，却都是圣门的一员，小的经常听到各位前辈的英雄事迹，甚是敬仰！”我交代道。
“听你言语不俗，又懂得内门弟子才知晓的礼节，你师从阴癸派哪一位？”
貌似太监师傅很神秘的说，这个不能泄漏，那只能说是……
“俺是跟着边师伯的。”
“边不负？”秃头道士惊讶道。
“怎么？”我疑问道，莫非露出马脚了？
“哈哈，那真要恭喜师侄了。边兄性情孤傲，自恃甚高，难得有入他法眼的后辈。”
“呵呵，是俺运气！”我傻笑道。
“那这次是？”
“俺刚接到一个师门任务，要混进独孤阀里去，正巧独孤阀的大小姐要去竟陵看热闹，俺就跟着了，谁想碰上了这场暴雨。”我一脸的无奈，“看师伯和独孤阀交厚，以后还请关照一二。”
“哈哈，这个好说！”道士欣然应允，“只是如今却有一桩为难的事情……”
“师伯请讲，若是有用到小四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用宣誓的语气庄重的说道。
“你可知我圣门为何要参与竟陵之战？”道士试探道。
“为了对付杜伏威！”我直愣愣的说道。
要把握好角色的性格，对于一部戏很重要。
这是偶像派和实力派的主要差别。
对于目前扮演的李四，我个人认为应该是一个有些热血，有些小聪明，喜欢表现自我的圣门新生代的代表人物的形象。
“呵呵，师侄果然是深得师门器重。”道士夸赞一声，“如今万事俱备，只差最后一关。只是这两日有些变故。”
“哦，难道是杜伏威有所警觉？”我配合道。
“这个倒是没有，只是说来话长！”道士一转身，准备长篇大论，“近几个月来杜伏威身边来了个姓白的小子，他没事就在江淮军内部四处走动，东打听西打听，弄的军心浮动，咱们联系好的那些军官都有些反悔之意。”
“那应该早点除掉才是！”我建议道。
“师侄说的是，只是他深得杜伏威的信任，而且为人狡猾，抓不到他的把柄。”左游仙恨声说道，“这次除掉杜伏威之后第一个解决此人。”
“嗯，对这种人决不能手软！”我附和道。
“这次他回来后随即调了数艘战船沿江寻人，贫道一打听才知道他的一个兄弟掉入江中，那人就叫李默！”道士紧紧的盯着我看。
“哦，师伯是想早一点找到那个叫李默的小子，然后威胁姓白的小子，到时候……”我恍然大悟道。
“哈哈，这个只是后备的计划。若是能成功狙杀杜伏威，就不用费这种周折。”道士一脸得意的神情，“这里就要劳烦师侄了，贫道仔细辨认过，你和那幅贫道寻来的图画有六成相似，真是天意啊！”
嗯，那四成是作画的人功力不够！
“若是他们先找到李默呢？”我疑问道。
“每艘船上都有咱们的人，到时候让他们见机行事，该杀则杀，再说那人已经落水两日了，能找到的机会该是很渺茫了。”
“可俺不了解李默啊！万一坏了师伯的大事怎么办？”
“这个没问题，只是让他看见你的面就行了，至于他是否真的在乎那个李默的性命那就只好看天意了。”
“说了半天，师伯知道那个李默是什么样的人物么？”我好奇的问道。
“江湖上关于这个人的传闻很少，大多都是从李密曾经下令追杀他知道的，可他到底做过什么大事却没有人清楚，不过……”
“怎样？”
“有传闻说他是翟让的女婿，翟让被杀当晚正是在给他们办婚宴，这也是李密追杀他的主要原因。”
污蔑，这绝对是污蔑！
第四十六章 火起竟陵
汉江之上，波光粼粼，沿岸一片青翠。
坐在甲板上吹着凉风，心情舒畅，和前两天的生活相比可谓天壤之别。
“你和他们很熟么？”红衣少女不解的问道，“怎么他们对你那么好？”
“这个就是人生的阅历了。”我一副老成的模样，想教育一下这个刚刚出道的年轻女侠，“不要以为武功可以解决一切问题，这是行走江湖的大忌。”
“当然没有武功也是万万不能得，像我就是一个很好地榜样，到如今还是混得这么惨。”看女子有些不满，我赶忙改口。
“你继续说，奶奶也说过这样的话。”天才少女若有所思道。
“嗯，其实为人处世是一门很精深的学问。要懂得广交朋友，放低姿态，这样才能在这个乱世里生存下去。”我深有体会的感慨道，“就以你们独孤阀来说，在四大阀门里你们属于比较弱的一个。”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宋阀独霸岭南，联合巴蜀，即使杨坚在位的时候也未敢动它分毫。而李阀趁乱而起，抓住机遇，攻下长安，平定关中，基本上算是一方诸侯。看看你们独孤阀，在江都和宇文化及弄得鱼死网破，最后便宜了李子通。在洛阳又和王世充勾心斗角，可千万别便宜了李密。”
“你倒看得清楚，那以你之见我们该做何取舍？”天才少女虚心求教道。
“嗯，你们还是归降李渊吧！李渊虽然小气，不过看在都是亲戚的份上，只要你们不惹事，应该没问题。”我下了定论。
“可若是我们除掉王世充，占据洛阳，击溃瓦岗军就可以和他们相抗衡，总比在人屋檐下来的好。”天才少女很傲气的说道。
“哈哈，除掉王世充？击溃瓦岗军？”我有些忍不住大笑，“你们独孤阀有这种人才么？”
“你……”红衣少女精致的小脸气的鼓鼓的，“我不行么？”
“你？”
“我可是阀里最聪明的，奶奶经常夸我呢。”
“不是不行，只是你们独孤阀已经是一个烂摊子了，你哥哥独孤策，还有那个叫独孤霸的，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再说你一个女孩子能当家作主么？”
“你不是说和策哥相见恨晚，义结金兰么？”
“哦，这个就说我刚才说的要懂得广交朋友，放低姿态。我是个很低姿态的人。”
“……”
晌午时分，船速放缓。
前方一条铁索横过河面，铁索之后两艘战船一字排开，严阵以待。待一番交涉过后，铁索被战船上士兵拉起，我们的大船得以通行。
站在船舷上，远远眺望，只见河岸两旁遍布着数十军营，密密麻麻的立在山丘之上。
随着大船行驶，军营的数目越来越多，远处竟陵城已然在望，城外大江的上游处，泊了三十多艘比我们所乘船大上一半的战船，船上旗帜飘扬，戈矛耀目，气势迫人。
而岸上则营寨处处，把竟陵东南面一带围个水泄不通，阵容鼎盛，令人望之生畏。
码头和竟陵城间，是一片广阔达数百丈的旷地。
江淮军在靠江的码头两侧处，设置了两座坚固的木寨，围以木栅陷坑，箭壕等防御设施，截断了竟陵城的水陆交通。
不得不说这种阵势确实比较骇人，此刻的竟陵城俨然已是一座孤城。
按照协议，作为备用计划的我此刻是不适宜露面的，不过左游仙给我做了整容，转眼间成了一个三十几岁，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
看着镜子里那个有着忧郁眼神，唏嘘胡茬子的男子，我很是感慨，这个造型真是……
左游仙不知道跑那里去了，我们跟着他的一个亲信来到一个营房里，里面设施还是比较齐全的，至少有一副铺盖。
“你不是要去找人么？”安顿下来后，红衣少女跃跃欲试的鼓动道。
“这个时候太显眼了，到晚上再说，我敢说外边肯定有人在监视着咱们。”
我翻开被子，躺了上去，养足精神才有能力办事。
“吃了就睡，你是猪啊！”
“咦，大小姐是在跟一头猪说话么？”
“……”
“起来，起来，出事啦！”
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实在不是什么愉快地经历，不过我也只能在心里腹诽一下而已。外边闹哄哄的，不用说也是出事了，只是红衣少女脸上的兴奋让我很不解。
相比之下，李秀宁沉稳大气，偶尔喜欢恶作剧，宋玉致淡泊理性，偶尔耍点小脾气，可这位就是个想惹事的主啊！
“怎么啦？”
“听说有人想闯到竟陵城里去，已经和江淮军战上了。”
“谁那么不知死活的，跑去那个死城……”
呃，难道是美貌场主来啦？
跑出营房，找到一个高地，抬眼观瞧。
一艘燃着熊熊烈火的船只朝着江淮军的战船冲去，浓烟烈焰中，火船撞上一艘战船的船尾，一个转弯又撞上另一艘战船的船头。
“轰！”
江面上浓烟密布，火屑腾空，船翻人倒，景物难辨，情况混乱至极。
看起来像是个小型的赤壁战场！
而在这混乱的场景里，有两个身影却是异常的醒目。
就在火船爆炸的那一刻，他们从熊熊烈火中纵身而出，像两只涅磐地凤凰，登上江淮军的战船，一路厮杀，直奔码头而去。
战鼓声起，两批各约三百人的江淮军从布在城外靠江的两个营寨策马杀出，由两侧朝他们冲来。
一时间蹄声震天，杀气腾空。
第四十七章 天才少女
竟陵城外，码头之上。
斜阳映照，红霞满江。
两个身影如展翅的大鹏般从战船上飞身而下，扑进码头上严阵以待的江淮军之中，迎着一簇簇飞来的箭雨，迎着一杆杆挂着鲜亮红缨的长矛。
两个人身在空中，一个双掌翻飞，一个长刀横空。
身后是纷飞的火屑，前方是要命的利刃。
寇仲手中长刀化作一道闪电似的黄芒，朝四、五枝朝他刺来的长矛劈砍过去，刀刃映着残阳，更添一抹血红。
徐子陵掌风到处，箭雨偏斜，他在瞬眼间拍出了十多掌，每一掌均拍在马儿身上，掌劲透马体而入，攻击的却是马背上的敌人，只见他所到之处，骑士无不喷血掉下。
两个人如狼似虎的冲进江淮军的阵势之中，数百军卒无人能挡，江淮军顿时一阵大乱！
竟陵城头的守卒轰然喝彩！
正在这个空档处，数十人朝着竟陵城奔去，仅仅百丈的距离，等到达城门仅剩下五六人而已。
当前的正是飞马牧场的场主商秀珣。
此时江淮军左右两个营寨寨门打开，又有两队兵卒朝寇徐二人杀来，领头之人是个高大魁梧的汉子，一脸的威风煞气，正是杜伏威手下大将阚棱。
眼前两队人马要成合围之势，寇徐二人同时飞起，在半空中进行身体上的接触，然后朝着阚棱扑去。
阚棱手中举起两刃刀，这种兵器前端是三叉刀形，刀身两面有刃，刀上镶有三个铁环，舞动时有金铁之声。
看模样就是给力气大的人用的。
两刀相交，寇仲竟借力朝城门逸去，未待阚棱反应，徐子陵的攻势又到，黑大汉只好挥刀斩去，带着呼呼的风声。
而徐子陵只是虚晃一招，跟着寇仲而去。
阚棱拍马追赶，拉出长弓，拔出长箭，对准前方二人疾射而出，三支利箭连珠而发，两人离城墙只有数十丈距离。
城上城下众兵卒都停止呼叫，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寇徐二人身在半空，眼看利箭当胸，两人突然手拉着手，在空中转起圈来，基本上算是高速旋转。
这种练习长生诀带来的副作用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能毫无凭借的在空中待那么久，这就有点违反武学原理。
接着两人松手，双双朝城门口的吊桥而去。
“好！”
我身旁的少女看的神采飞扬，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好戏结束，我继续回去睡觉。
“喂，你倒是说说啊！”天才少女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战斗，“算了，和一个没有武功的人谈论真是对牛弹琴。”
“咦，大小姐，您兴趣真广泛，又和牛聊天啦？”
“……”
夜色深沉，军营内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
在这个年代当兵的都是男的，像花木兰同学还是男扮女装才能加入进来的，而且可以想见那是一种非常痛苦的过程。
出现在戏剧电影电视里的那些有关花木兰的故事都是被美化后的结果。
军营里的住宿条件和大学宿舍差不多，八个人一个营帐，摊开睡刚好，有个走道就不错了。
还好我们这里被关照过，只有我们两个，就这样还惹得天才少女很不满意。
也不知道前两天在沙滩上她是怎么睡着的。
“你说江湖上风头正盛的寇仲和徐子陵是你朋友？”红衣少女对我的这个说辞很是怀疑。
“俺一向交友广泛。”
“想不到《长生诀》真的有那么大威力，能让两个无名之辈在不到一年的时间成为武林上让人瞠目的高手，怪不得人人都要来抢。”少女沉思道，“有时间一定要试试看，看看比我如何？”
“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天才。”我要打击一下她，要是太过骄傲了会吃亏的。
“我听人说从域外来的那个跋锋寒很厉害，我就找他试试手，谁知道闻名不如见面。”少女一脸可惜的模样，眼里却藏着得意。
“你打赢了老跋？”我有些惊奇。
“我一不小心弄断了他的刀。”
“……”
算了，老跋在我心目中算是高手了，虽然没有三大宗师四大禅僧邪王阴后天刀梵尼等等老一辈江湖人物厉害，可在新生代里也算是佼佼者。
莫非我身边这位在大唐里戏份不多，纯属配角的丫头还有待开发的潜质？
“看什么看？那个域外来的也是你朋友？”
“算是吧！不太熟！”
连个小女孩都打不过，还是不要认识好了。
“咱们还要不要去找人了？”
“当然要，可你知道怎么去找么？”
“不知道。你知道？”
“还天才呢？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当然是去问人啦！”
“……”
外边营房那么多，估计转到天亮都找不到，还是逮到两个人问问好了，当然这种活自然交给专业人士比较放心。
就在我们准备在午夜时分出去转转的时候，营房外传来了噪杂的脚步声，然后就是……嗯，这种时候起夜的人比较多，再等等。
终于等到这一波过去，我们准备出去，然后天才少女拉住了我，侧耳倾听。
果然，片刻之后，营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道长？”
“你们还没休息么？”秃头道士微微一愣。
“刚才出去……”我稍微示意一下。
“哦，刚好也有些事情需要你知道一下。”道士脸色有些忧愁，“刚刚得到的消息，咱们在城里的内应……”
“绾绾师姐？”我惊呼道。
“嗯，刚才已经确认了绾绾师侄受了重伤，下落不明，不过在最后时刻她杀了竟陵城主。”左游仙叙述道，眼里带着一丝遗憾，一丝关切，“看来一切都要靠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