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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姑娘说的是，今晚无非是些讨价还价的勾当，只是他们能这么快查出我的身份，这点倒是有些奇怪。”
“莫非沈家的人和阴癸派……”我骇然道。
“如此李兄怕是有些麻烦了。”宋鲁担忧的说道。
麻烦？俺从来不缺的就是麻烦。
“麻烦？傅某想不到还有人会找李兄的麻烦？”傅采林眼神奇怪的说道。
“呵呵，这个，只是一点误会而已，俺还能应付。”我强撑道。
嗯，老傅不知道我没有武功，宋鲁是知道的，拿骗美仙的手段骗傅采林，这个难度很大。
浓浓的草药味缓缓在小院内散开，董家小姐用蒲扇扇着火，汗珠从她雪白的粉颈上悄然滑落，火苗在药罐下欢呼跳跃……
日头沉下，斜阳似火。
*
小屋内，静斋仙子端着药碗一饮而尽，豪迈的姿势让我汗颜。
“你有麻烦了？”静斋仙子冷静的问道。
“一点小麻烦。”
“阴癸派，沈家……怎么回事？”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那就是说要想治好我的伤势就必须找到如今的东溟夫人，而沈家的人是不会放过沈落雁的，那为什么成年的沈落雁没有找沈法兴报仇呢？”
“这个可能和瓦岗的利益不符吧，李密还是想攻下洛阳。”
“而且……”
“什么？”
“很难想象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姑娘以后会成为运筹帷幄的瓦岗军师。”
我们看着小姑娘坐在门槛上的背影，一时陷入了沉默，小姑娘用手拖着腮，看着外边的世界。
外边，两个小姑娘在……
“你师傅很厉害么？”
“那是。”
“我爹爹也很厉害。”
“你爹爹没有我师父厉害。”
“你师傅没有我爹爹厉害。”
“……”
“要不咱两个比比？”
“比就比，我不喜欢武功，要不咱们比背诗？”
“……”
“我弟弟可厉害了。”
“我有两个师妹呢”
“我让我弟弟和你比武。”
“好，你弟弟叫什么？我等着，你告诉他输了要留下兵器，不许耍赖。”
“我们宋家的人才不耍赖呢，我弟弟叫宋师道，你记住了。”
“……”
*
美剧《英雄》第四季开始了。
*
第四十二章 如厕的问题
那些以前说着永不分离的人，早已经散落在天涯了。
————————————————————————————————－张爱玲*
入夜时分，华灯初上。
洛阳帮坐落在城内的繁华地带，从外边看起来像是某位官员的府第，门口站立着几个彪形大汉，虎视眈眈的看着来往人群。
三个人下了马车，宋鲁走在前头，任老板随后，我跟在最后，一身随从打扮。
本来今晚是没我什么事的，不过想着美仙一直没有消息，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洛阳帮了解些情况。
宋鲁是世家公子，风神俊朗，走起路来气宇轩昂神采不凡。任老板是今晚的配角，换了身新衣，精神抖擞，也有一帮之主的气派。
作为随从，我穿着适合自己身份的衣服，紧紧跟着两位大佬走进了洛阳帮的驻地。
待洛阳帮的小弟通报后，一个衣着华丽，身材不高，长了一对招风耳的三十左右的男子快步走了出来。
从他迅疾的步伐可以看出这位洛阳帮的帮主一定是个雷厉风行，手段狠辣的人。
一阵寒暄之后，他们到了议事厅议事，而我则被很客气的招待到一个偏厅，两个一看就是狠角色的喽啰陪着我默默的喝茶。
还好桌子上有些看起来很好吃的点心，让我不至于寂寞。
吃着点心，看着茶杯里水面上灯火映出的影子，想着在路上宋鲁和我说的话。
“兄弟，看你叫我一声大哥的份上，我给你提个醒。大哥不知道你和那位阿雪姑娘是什么关系，只是……”
“什么？”
“呵呵，只是慈航静斋的人还是莫要去惹的好，她们……”
“怎么？”
“这话不要出了这个马车，她们…她们都不正常的。”宋鲁低声说道，“看看大兄的结果就知道了，唉……”
“……”
听着宋鲁长长的叹息声，我有些同情宋缺了。碧秀心和梵清蕙，这些静斋的女子到底是怎么练成的啊！
“明个我就要动身去长安了，朝中太子更迭，寒家虽在岭南，也要做些准备的好。你也要做些打算，洛阳绝非久留之地，不如和我去长安吧？谅他沈家的人不敢来找麻烦。”宋鲁语重心长的说道。
“俺考虑考虑。”我如此应道。
若是明日走了，那阿雪……净斋仙子的伤势就……我不能坐以待毙。
“哎哟！”我痛呼一声，“两位兄弟，这点心是不是过夜的，俺肚子好痛啊。”
“这点心是刚送过来的。”一个大汉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哎哟，哎哟，不行了，你们茅厕在哪？这点心不干净。”我说着就朝外跑。
在两个喽罗的带领下，我如愿的进到茅厕蹲坑，只是……那两个家伙就在外边站着，我还是无法自由行动。
难道我要在这里一直蹲着？
古代的卫生条件不是很好，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虽然没有厕纸，不过有厕筹，就是削成小块的竹条或者木条，用完后洗净，可以循环使用，比用厕纸节约环保多了。
当然刚开始的时候可能有些不习惯，时间长就好了。
一般小说中都很少涉及到这种问题，就像回避上帝是否也需要上厕所一样。
小说来源于生活还要高于生活，这高出的部分就是把生活中的真实的原生的不雅的部分删去，留下的都是高尚的。
这是美化，为了和谐。
呃，我只是蹲坑而已，竟然开始思索这么有深度的问题。
“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姐，这里，这里是茅厕，您，您亲自来……”一个汉子结结巴巴的说道。
“说什么呢你，我问你们在干什么？”
“俺们，俺们在……”
“真没用，让开！”
“小姐，小姐，里面有人啊！”
“嘭！”
门板碎裂的时候我还在想着洛阳帮应该有女厕所的吧，怎么就碰上这种女流氓了呢？
“哼，不让我出去，本姑娘也不让你们好过。”
我站在门板破碎的厕所里，还好我不是真的上厕所，否则连穿裤子的机会都没有，趁着月色看着外边双手叉腰的美仙，我一脸的呆滞。
这个形象似乎有点那啥……
“看什么看，小心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告诉上官龙，不让我出去我就和他过不去。”女子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这位，这位是……”我假意问道。
“知足吧你，这次小姐只是发脾气，没有动怒，否则……”一个汉子心有余悸的说道。
“可为啥不让出去啊？”
“哈哈，俺们小姐是被抓回来……”
“不要命啦，还说。”另一大汉训斥道。
我注视着美仙消失的方向，这个问题看来有些棘手。
*
回到小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盏灯挂在小院的门口，几个身影在晃动。
有人等着你回来，这个或许就是幸福。
他们的谈判很成功，青蛇帮可以继续生存下去，董家酒楼也能继续开张，条件是宋阀和阴癸派互不侵犯，在某些地区可以代理宋阀的私盐生意。
算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我在回来的途中已经拒绝了宋鲁去长安的提议，有些事情需要自己面对。
“你们静斋对付阴癸派应该很有经验，我们如今该怎么办？”我认真请教道。
“明日宋鲁走后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若是按你所说，魔门的其他长老或许也在洛阳帮内，魔隐边不负可是个危险人物，我们没有人的武功可以压制他们，除非是……”静斋仙子说着看了我一眼。
“除非有武功高强的人来帮我们，可如今上哪找武功高强的人物呢？傅采林又身受重伤，否则的话也能充充门面。”我焦虑的说道。
“除非是你出手。”静斋仙子猛然说道，“妃暄和傅大师交流过，据傅大师所言，李兄身负绝学，内功更是深不可测，不知傅大师所言是否属实？”
小屋里，跳动的灯火，卧床的佳人，美丽的面孔，沉静的眸子，熠熠生辉……
*
第四十三章 穿越的话题
因为相知，所以懂得。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张爱玲*
“在一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俺躺在荥阳城大龙头府内的一个狭小的房间里正准备入睡……”
“你是瓦岗寨的？”
“嗯，俺以前是大龙头府里看门的杂役，自从李密杀了大龙头之后俺就流落江湖，四海为家了。”
“杂役？你是李默？”
“呃，仙子也认得俺？”
“略有耳闻。我们也有些消息渠道，李密颁下的蒲山公令里有你的名字，如此才让你走进师傅的视线，只是从瓦岗内部的消息看你除了曾经救过王伯当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呵呵，俺本来就是个普通的小喽啰。”
“小喽啰？师傅对你可是异常的关注，妃暄以前不明白，现在总算有些知道了。”
“你师傅？俺可从来没有见过她。”
“这两天妃暄一直在想，若是我们真的来到了十八年前而不是身处幻境的话，那么我们所做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以后？”
“这个问题有难度，牵扯到一些时光旅行的热门问题。”
“时光旅行？”
“嗯，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我们来到了同一个世界的不同时间段，就是说回到了十八年前，这样的话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会改变历史，只能成为历史的一部分。比如说我们不可能杀死十八年后还活着的人，好比宋鲁。如果我们现在杀死了宋鲁，那么十八年后就不会有宋鲁出现，一个没有宋鲁出现的十八年后还是我们曾经经历的那个十八年后么？”
“你的意思是我们改变不了历史？”
“应该说我们所做的都是已经发生过的。比如我们在这里交谈，这些内容在我们所处的那个世界的十八年前已经发生过了。”
“第二种呢？”
“那就是平行世界了，和我们所处的世界相类似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影响到未来，比如我们现在杀了李世民，那以后就不会有大唐帝国了。”
“李阀的二公子？”
“很惊讶么？你们不是准备把和氏璧交给他让他做明君么？”
“你怎么知道？”
“这就是我知道这些穿越理论的原因，在我们的那个时代，穿越是一种流行的说话，当然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被我碰上了真是够倒霉的。”
“你们的时代？”
“哦，大概一千多年以后。”
“……”
“不用惊讶，所以我知道这个天下最终是李世民的，这家伙杀了他的两个兄弟，逼着李渊退位，成就了不世的霸业。”
“秦王宅心仁厚，有济世救人的胸怀……”
“算了，大姐，你也是有学问的人，看看历史，自古那个帝王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你们慈航静斋就清白了？”
“为了救济黎明苍生，用非常之手段也无不可。”
“那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若是杀一人可救天下，妃暄愿为前驱。”
“不谈这么无聊的话题了，我可以告诉你，你们慈航静斋赢了，李世民当了皇帝，好了吧，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你说在平行世界里可以改变未来，那你的出现不是改变了未来？”
“这个，俺只是一个小喽啰，估计也改变不了什么。”
“等等，我想起来了，这次出来师傅提醒我让我关注两个叫李小楼和阿雪的人。妃暄还一直觉得阿雪这个名字很熟悉，阿雪不就是我……”
“嗯，应该是我们在现在做了什么引起了你师傅的注意。你师傅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碰到这两个人要格杀勿论，他们是魔门的大魔头。”
“魔门？你师傅没开玩笑吧？”
“她是很认真的。”
“难道我们……”
“不可能，妃暄誓死不会加入魔门的。”
“这个，要是阿雪就很难说了。”
“……”
“或许是个误会也说不定，不用想那么多，还是让我把这个鬼故事讲完好了，我编起来很辛苦的。”
“编？”
“呃，呵呵，只是为了增加气氛而已。当时正是寒冬时节，外边传来呜呜的风声，俺紧了紧薄薄的被子，刚刚翻了一个身，就感觉一股冰冷的气息裹着我的全身，就像一双冷冰冰的手抚mo着……呃，给点反应好不好，你小时候没听过鬼故事么？”
“没有，妃暄幼时只诵读佛经。”
“真是可怜。那种感觉就像掉进冰窖里一般，然后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我耳边尖啸，小默，快起来啦，大小姐来查房啦。哈哈哈哈。”
“……”
“嗯，这个冷笑话我可是想了很久的。算了，关于我的武功问题，其实是被鬼魂附身了。”
“灵鬼附身？佛经上倒是有相关记载。据说他们只附身在身体虚弱或意志力很差的人身上。”
“呃……”
“你知道是谁的魂魄么？”
“你一点都不怀疑么？神鬼之说，太过虚无缥缈了吧？”
“佛家讲求六道轮回，神鬼之说，本就存在，何来飘渺？”
“我倒是忘了你们是唯心主义者。附在我身上的是向雨田的魂魄，这样我才能使用道心种魔大法。”
“邪帝向雨田！难怪……”
“难怪什么？我可没办法召唤他，他高兴的时候才会出来，到时候我可控制不了。”
“难怪师傅会注意到你，看来这次修行之旅比妃暄想象的要艰难的多。”
“是啊。咱们要想想办法对付洛阳帮和沈家。”
“妃暄已有应对之策。”
“什么？”
“静念禅院。静斋和禅院一直都是互为砥柱，看来这次要劳烦了空大师出面了。”
“嗯，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
“阿雪，就是另一个人你曾经和了空和尚交过手，你的旧伤也有那和尚一份功劳。”
“你们去禅院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和氏璧啦！”
“和氏璧？你们去盗和氏璧？”
“只是借过来看看而已。”
“那和氏璧呢？”
“碎了，化成粉末了。”
“……”
“有关阿雪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嗯，除了每天晚上你抱着我睡觉之外就没什么了”
“……”
第四十四章 寂寞的天空
我们都是寂寞惯了的人。
————————————————————————————张爱玲*
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每个人都有倾诉的渴望，每个人都不知道该相信谁，该向谁倾诉，于是有人就对着树洞喃喃自语。
从某种意义上说活在这世上的人都是寂寞的。
对于昨个晚上和静斋仙子的交谈我并不后悔，说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在她本身经历了穿越之后，应该更容易沟通。
这样我们就拥有了同一个秘密。
人和人的相处是很奇怪的，初见时或许彼此厌恶，在一起呆久了就会越看越顺眼，会包容对方的缺点，这个就是日久生情。
当然老是腻歪在一块也会出现互相厌烦的情况，放大对方的缺点，这个叫七年之痒。
对于静斋仙子，谈不上交情，只能说是把对阿雪的关爱转移到她的身上，而这两天接触下来，除了态度冷淡外，还没有作出让我厌恶的事情。
这或许和她丧失武功有关，一旦她恢复武功，会不会第一个把我宰了呢？
古人说最毒妇人心，我在认真考虑有没有必要这么热心的帮她恢复武功。
想想一个没有武功的师妃暄，那么不就可以……不行，作为一个纯洁的人，我怎么能有这么邪恶的想法。
此刻我迎着晨曦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向着静念禅院的方向走去。
估计静斋出来的人都是工作狂，天还没亮就把我叫醒，交给我一封密函让我上静念禅院给了空大师。
按照静斋仙子的说法，这是十八年后她们和静念禅院秘密的联络方式，想想也知道，尼姑和和尚当然有特殊的通信方式。
任老板把我送到山下，而通往禅院的阶梯是马车无法通行的，没办法，只要算作晨练了，据说这个阶梯有点长，是为了考验那些佛门信徒是否虔诚的。
我本来打算偷偷拆开看看的，谁知道被告知密函是用特殊手法封口的，拆开了就无效，真是够专业。
“铛铛铛铛……”
悠扬的钟声从山上传来，伴着夏日清晨的微风，冉冉升起的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