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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手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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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甘地,不能相信地说:“小妍,难道这三年来的感情,你就可以放下了么?”
  小妍身子一动,然后开始轻轻颤抖,但很快,她就平静下来,她回过头看我,目光中有一丝无奈:“南屏,你说得对,我是放不下。但是,爱情是个奢侈的东西,总需要面包来维持。如果日日纠缠于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什么闲情去体会爱情的滋味。与其到时相看两厌倦,不如现在分了,至少还有一份美好的回忆!”
  我摇头,摇头:“小妍,是不是你,你爱上了别人?”
  小妍怔了一下,慢慢点头。然后,转身奔去。
  我苦笑,知道小妍或者还是爱我的,但在物欲横流的今天,我有什么理由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呢?靠在柳树上久久不曾挪动,心中是铺天盖地的痛。小妍,以为你脱俗,以为你不是追求物质享受的人,没有想到,你还是否认了爱情,而投入物质的怀抱。
  夜里清凉的风吹来,柳枝儿摇摆着,一枝细长的柳条轻轻拂在我的脸上,我闭上眼睛,心中是无边无际的空落。
  第十一章 窗前的人影
  每当回想起当时一幕,总说不清自己是愤然多一点,还是伤感多一点。小妍,不管如何,她始终是占据在我心中且深深扎根的女孩子,之所以和紫月久无进展,之所以在面对紫月时,我总是不能全心全意,皆因为当年痛得深了,伤得重了,所以对爱情有了一种曾经沧海的漠然。
  喝了一口水,重重地叹息。
  门被轻轻敲响。
  我站起来去开门。
  门外是长河。他微笑了看着我:“我想你中午可能没有睡觉,过来找你聊聊呢!”
  笑着将他让到房间里,他在椅上坐了,顺手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然后笑嘻嘻地说:“南屏,你不觉得休息的时间就这样看书看报太浪费了吗?”
  我微微一笑:“长河,跟我说话,你还拐弯儿呢?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长河嘿嘿一笑,将杯中的水喝光了,抹了抹嘴上的水渍儿,笑着说:“没有,没有。”
  我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笑骂道:“你小子中午不睡觉找我会没什么事?说吧,工作还是生活?别是你小子欺负了嫂子,被她赶出家门了吧?”
  “瞧你说的,怎么可能呢,呵呵。”长河笑着:“还不是看你一个人上班下班,怕你找不到人聊天儿,来陪陪你聊天嘛!”
  我看他不说,也不再问,只是随口道:“快到中秋了。”
  长河探询地问:“中秋你是不是要回家去看看伯父伯母?”
  我点头:“这一段时间工作太忙,都半年没有回家去了,上次打电话给我妈,她风湿病又犯了,我得买点药给她带回去。”
  “伯母有风湿病?”
  “是啊,还挺严重的!”
  “哦。”长河笑:“南屏,你不知道吧,我们这儿就有一种草药是治风湿的,还挺管用。我妈也有风湿,她和我爸管理一个养鸡场,有时犯病了,别说喂鸡,连床也下不了,得要我爸把饭菜端到床头去。药也吃了不少,就是治标不治本。后来听中医的,中医说用那种草药能治,我妈用了,现在好多了呢!”
  我大喜:“真的吗?什么草药?”
  长河笑着说:“过几天我采些让你带去就好,我爸认得,我爸常帮了我妈去采呢,下次让他多采一点就得了。”
  “要麻烦李叔叔,怎么好意思?!”我虽然喜悦,心里却有些不安。
  “看你说的,不就一点草药吗?”长河熟络地笑:“听爸说采起来很容易,不费什么事儿!”
  “那谢谢你了,代我谢谢李叔叔!”
  “你就别见外了,咱俩的交情,还说这什么话儿呢!”长河大大咧咧地说。
  我轻轻靠在椅背上,笑着说:“我妈风湿病不犯的时候,人可精神,揪着电话就要我带女朋友回去,呵呵,我这工作这么忙,倒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伯母说的是,南屏,你倒真该考虑考虑了。”
  我笑了起来:“哪能我说考虑就可以考虑的,哈哈!”
  长河笑:“我看紫月对你就挺有意思的,我还以为你也对他有意思呢,哪知道你们现在又冷了下来。南屏啊,不会是因为小王的事儿……”
  小王,长河又提到了小王,一转眼,小王离开我们快一个月了,我轻轻叹气,虽说时日已久,稍有淡忘,但心中还是悲痛着。
  长河的意思是以为我遇见了那不能解释的灵异事件扰了心神,我当然明白,或者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到今天,小妍在我心中仍然根深蒂固。
  长河叹了口气,伤感地说:“我昨天又梦见小王了!”
  又被撩动了思绪,那件一直困扰着我们的灵异现象,还没有办法寻求解决之道,我该相信那是鬼魂作祟吗?这是多么可笑的解释,但是,我该如何解释?我盯了长河,一字一字地问:“长河,你信这世上有鬼吗?”
  “当然……”长河脱口而出,又生生断了,不知道他要说当然没有,还是当然有。再看他时,他躲着我的目光,不自然地说:“我不知道!”
  是的,长河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凡事总是有因有果,人们习惯把不知道的事情解释为仙魔鬼怪,但如果不是灵异现象,我该如何寻求原因探知因果呢?
  长河不敢确定地说有还是没有,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长河吞吞吐吐地说:“南屏,这种事,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晚上,长河没有回去,抱了厚厚三本书到我房间来。
  我奇怪地看他,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想,我想和你研究一下,看看有些没法解释的事情……”他带来的书很残破,有些还是手抄的,我笑着打趣:“你不是在哪儿偷了文物了吧,这些书可有些时候了。”
  他没有说话,将书放在我桌上,去关了房门,才对我说:“这些书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我看过去,只见封面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八卦图,没有字。我奇道:“你找的是关于灵异方面的书?”
  长河搔搔头:“这阵子老是做梦,托人找了些书,自己好好看看,说不定可以找出一点什么端倪来,只要我们知道原因,就没有什么事了。”
  我笑笑,没有拒绝。
  两人各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桌前埋头翻书。
  说实话,我并不认为在这中间可以找到什么让我们心安的东西,之所以翻,只是让长河心安吧。里面的内容大多是看不懂的符号,一些专用术语。
  一直翻到十点多,长河把书一拍,泄气地说:“这些什么东西,看也看不懂,不知道说些什么。南屏,你是学中文的,你一定知道讲的是什么?!”
  我摇摇头:“我也看不懂!”
  长河叹气:“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忽然一拍脑袋:“我们可以去找清泉寺找那里面的和尚给解答啊,说不定还可以问出一个什么来。”
  我看着他不说话,我不会阻止他,但是,我也不能附和他。我说:“长河,别找了,我们睡了吧,明天得上班。”
  八月夜里的风已经清凉了,我仍然是习惯地开着窗子,只是房间里竟然只有我一人。我翻身而起,清楚地看见窗外月光下斑驳的树影。
  我叫:“长河!”
  没人应。
  风从窗口吹来,吹得桌面上的书页“哗哗”地响,其中有一页纸被风吹得飞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一个圈,掉落在桌下的地上。有点凉意,我轻轻地走到桌前,弯腰捡那掉落的书页。
  桌子底下没有书页,我正在奇怪,却发现桌下有一团影子慢慢成形。
  月光透窗而来,八月十三的月亮,清晰冷淡的光华。
  分不清那是什么影子,只见它慢慢地变大,慢慢地清晰。一股阴森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悚然而惊,难道,难道又是那无头的影?
  影子慢慢成形,幻出了头,幻出了身,幻出了手,那头慢慢地抬起……
  一阵风吹来,外面的树影开始摇动,我的衣襟被风吹起,身上细细密密地起了一阵小疹,鸡皮疙瘩一样遍布全身,身上冰冰凉凉的,汗水却透毛孔开始往外流。片刻漫延了我整个额头,衣服贴在身上,湿漉漉地。
  我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不知道下一步该有什么动作,那头已慢慢抬起,是一个男子的头,寸长的短发根根直立,它瞪着我,那眼睛是死鱼一般的,惨白,没有生气,向外凸出,那不能转动的眼眸却生生地瞪着我,慢慢地,一缕血迹从它的眼中流出来,顺了苍白的脸颊慢慢蜿蜒而下,他慢慢地伸出手来,一寸一寸地欺近我面前。
  我开始后退,一步,一步,脚下去好似踩着虚空,绵软不能着力,不由大急,汗下如雨。只好奋了力向后仰身。
  它慢慢裂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手下丝毫不停,虽然缓慢,但这么近的距离,本不需要多少时间,我就那样看着那只手伸到我的面前,作不出任何反应。惨白的手指,在月色下分明,它的手在我面前一尺处停了下来。
  画面仿佛定格,我拼命挣扎,仍然不能移动半步,它的手也不再前伸。又出现那样对峙的局面。
  十秒左右,它慢慢地将手握成拳,然后,食指缓缓伸出……
  外面风忽然大了,一阵风过,窗户被吹动,窗叶重重地打在窗棂上,发出“当”的一声巨响。那只手凭空消失。
  这时,才感到力量回归自己,我猛地弹坐而起。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下的床单却早已被汗水湿透了,心正“砰”然如鼓。长河揉揉眼睛,奇怪地看我:“南屏,你怎么啦?”
  我摇摇头,抬眼,窗外轻风微微,桌上的书推在一起,整齐,不见丝毫凌乱。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下床来到桌前,从壶里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将水喝下去,猛跳如鼓的心才不至于蹦出胸腔。
  我走到窗前,外面月光明亮,光华如练,树影参差,透窗而来的月亮穿过树木,仍是影影绰绰。
  长河没有异样,那么,这只是一个真实的梦境,但是,为何又被这个梦给困扰了呢?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
  每次的梦中,总有一个影像对我伸出一根手指,它是暗示我,还是警告我?
  长河问道:“南屏,你怎么了?”
  我慢慢摇头,轻声说:“没事,睡不着,吹吹风,你睡吧。”
  第十二章 愉快的夜晚
  被梦境困扰,再不能眠。
  晨起时,精神有点萎顿,长河倒是精神很好,笑起来露出一嘴的白牙,嘻嘻地说:“南屏,看你昨晚失眠,定然是想那个妹妹去了。”
  我笑着挥他一拳:“哪有什么妹妹!”
  上午有些神思恍惚,我竟然这样莫名地被那个梦给扰乱了正常的,规律的生活,影响了工作时的精神状态,如何解释?巧合吗?
  电话响起,接了,对面传来方明的声音:“南屏,考虑得怎么样?”
  方明还是两年前的老脾气,做什么事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对着电话,忽然踌躇:我如离了这个地方,是否从此不受这灵异梦魇所制了?但是,我离开这个地方,自己心中就会真正的解脱了吗?
  逃避,好象不是我的行事风格。而且,也未必可以逃避得了。
  方明在对面说:“后天市政府有个会议,如果你同意了,我便在会上提出,提案通过的话,你的调动手续一两天就可以办好,我想在十。一假前办妥这件事。”
  我该去吗?
  脑海中忽然幻出一张脸来,这张脸让我下定决心,我婉拒了方明。
  方明在电话那头怔了一下,随后笑骂:“我说你小子怎么回事,脑袋不开窍,好歹市政府也比你乡办有前途。是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我笑,的确,这样的机会放在面前竟然会被我拒绝,换任何人也会觉得不可思议,方明不是我,他永远不能明白我对秀峰乡的感情,这两年来,我是真正把自己融入秀峰乡,我盼着看秀峰乡经济腾飞,我盼着秀峰乡人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如果离去,或者自己是会有更好的发展,但,我已舍弃不了秀峰乡的草木人情,舍弃不了这片纯朴的土地。而且近来一直被梦魇所扰,我希望可以探出根源。小王的死,不明不白……
  或者还有什么原因,却是存在心底永远也不愿去提起的,但一样成为我不想离去的理由。
  方明说:“好了,我也不为难你,就知道你小子心里在想什么,实现自己的价值么,要让乡民脱贫么。明儿中秋了,我老婆今天下午就要过来。咱们国庆假期再聚聚,到时尝尝她亲手做的菜!”
  下午下班,长河对我说:“南屏,明天中秋,你到我那去拿些草药带给伯母吧,到我家去吃饭去,顺便参观一下我爸妈的养鸡场!”
  “有现成的么?”
  “应该有吧,总不会让你白跑一趟!”长河笑。
  推出摩托车,去长河家。
  路上,摩托车带出的风吹在身上,很舒服,我对长河笑着说:“你昨天的那些书是哪儿找来的?”
  长河大声笑着:“还不是一些老人家手里。他们比较迷信,我想那件事也没办法解释,或者可以在那些书上寻找一些答案,没想到看不懂。”
  我随意地说:“或者可以问问他们,对了,张远洋不是说清水村有一个什么老道士的后人,叫张清扬的……”
  长河忽然一振,本来开得平平稳稳的摩托车突然偏了方向,差点滑入路边的水沟,他手忙脚乱地扶正了方向,还好开得不快,不然已经栽进沟里了。
  我奇道:“怎么了,长河?”
  长河摇头:“没事!”看不清他头盔下的脸,不过想来他也吓了一跳。
  我心中一动,难道又如小王那天一样,只是它没有得手而已?想到这里,我四处看去,但风清云淡,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们都沉默了,空气中涌动着一种莫名的气息,让人难以忍受的压抑。
  还好这段路程很快就走完了。
  将摩托车停在长河屋前,柔云已经从屋里迎了出来。
  招呼过后,坐了。柔云笑着说:“真巧,我妹妹今天也会过来!”
  长河笑,对我斜过来一眼,目光中有一种意味深长的暧昧。明白过来,想来柔云热心想喝我一碗冬瓜汤呢。不置可否地笑着,喝茶。
  柔云转入厨房做饭去了。
  坐了一会儿,和长河聊一些乡土人情。长河说:“南屏,带你去参观参观我爸办的养鸡场。”
  笑着和长河起身。
  长河与他父母的房子相距二十米左右,晚风吹在身上,习习凉意,很清爽,空气新鲜。走在路上,远远看去,一排水田,晚稻长势喜人,随了风海浪一般起伏,夜色中,很壮观,也很美!
  其实乡村的风景是自然而美丽的,会让人觉得远离了凡尘俗世。只是一直忙于工作,一直困于梦魇,竟然忽略了。
  李大叔的养鸡场规模比较大,一长排的土坯房,座北向南,里面用竹子和铁网做成的鸡舍,一层一层的垒起,每隔两米左右一个窗户,光线很好,通风。李大叔正在拌鸡饲料,穿著工作服,戴着口罩,粗大的布满青筋的手上满是糠皮麦麸,正在有力地来回搅拌。鸡“咕咕”地叫着从铁网后伸出头来在水槽里啄水喝。
  李大叔拌好饲料,快速地撒在食槽里,一排一排地洒过去,鸡伸长脖子,一起一伏地啄吃。
  电灯的光线比较暗黄,李大叔喂完饲料,长河在门外叫:“爸!”
  李大叔应着,回过头来,看见了我,向门口走来,边走边摘下口罩,笑着说:“哟,苏乡长今儿过来了?”
  我在门口,笑着说:“李大叔,你的养鸡场规模挺大的。”因为没有穿消毒衣,只能在外面看看了。
  李大叔笑着,眼神中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不行了,人老啦,才两万多只鸡呢。要早十年啊,我非得喂上十倍不可。”说着爽朗地笑。
  长河说:“爸,我带苏乡长来看看你的养鸡场,乡长关注着呢!”
  李大叔幽默地说:“乡长一直提倡乡民多发展副业,咱也算是响应乡长号召,哈哈!”
  拿了药回到长河家里,只见客厅里多了一个女孩子,穿著一件浅蓝色连衣裙,披肩的发,弯眉秀眼,盈盈含笑。
  长河笑着叫:“哟,柔风,刚还说到你呢,怎么才来?你下午不是休假么?也不早一点。”
  我知道那女孩就是柔云的妹妹,竟然叫做柔风。她微微一笑,说:“下午一个朋友过来,陪了她一会儿,要不是想着帮你带东西过来,我就不来了呢。”
  长河笑:“你都两个月没来了,难道就不想你姐和我!”
  柔风笑了:“倒是有一点想姐了,至于你么,想到姐了自然也会捎带着想起你来,呵呵,我这不是来了么?”
  看来他们是常开玩笑的,姐妹关系也挺好,气氛很快热络起来!长河看着我,微笑着说:“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南屏,柔风!”
  真简短的介绍,柔风笑着对我伸出手,她的手白凈,我轻轻一握,觉得有点凉意,女孩子,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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