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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腐败中成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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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旷君紧抱住他流着眼泪说:
  “哪怕一个星期固定了来看我一回,我也不会让旁人再来的。一不高兴就长久不来看我一眼,我不知道该央求你还是该等你。央求你怕你嫌我赖你,等你又明知道早晚是靠不住的。”
  贵先生心头一紧,忽然觉得旷君有些凄楚可怜。
  她倒是确实不会要挟纠缠贵先生。
  在贵先生面前她完全变样了,虽不表现出亲昵来,但满眼含着的都是对贵先生的深切关注,对贵先生百依百顺。
  愈是如此贵先生愈是不在乎她的存在,因此从未顾及过她的需要。现在听她哀哀怨怨地诉说,禁不住恻然心动。贵先生说:
  “我也想来的,但是怕陷得太深了,到底是不正常的关系,往后如果谈对象怎么对得起人家?”
  旷君说:
  “我知道的,所以不敢勉强,怕你被我害了。可是我真的喜欢你,明知道是一厢情愿仍然拔不出来。如果不是比你大七八岁,可能我会争一争。现在是争不到了,就巴望你来多看我几回。”
  贵先生扶她直立起来,抱住了亲吻她,她激动得泪流满面。
  旷君拉贵先生去另外一个房间。说原来那间卧室污浊得很,她专门为贵先生备了一间屋,旁的任何人都不许进去,即如她也不去住,只等贵先生来。
  房间是在西厢房,十五六平方的样子,墙面用乳胶漆刷得雪白,石膏吊顶,地面是免漆地板。
  崭新一套家俱深褐色,与房间相配显得太呆板。于是窗帘使用鹅黄色,图案净是光屁股娃娃充满童趣。
  梳妆柜纤尘不染,摆放一张旷君扎着小辫子的放大照片。
  旷君开启了大功率柜式空调,很快房间里就充满了暖意。
  地板上有一方羊毛地毯,两块软垫,当中搁了茶几,茶几上一套水晶茶具。
  旷君拎了开水来,冲一壶茶,与贵先生盘腿坐在地毯上,问贵先生感觉怎么样。
  贵先生说“很温馨,”旷君便靠过来,偎在他怀里,眼中闪着泪光。
  贵先生问:
  “为什么要另设这个房间?”
  旷君娇媚地笑着说:
  “你跟他们不一样。”
  贵先生问有什么不一样,旷君不肯说,也不像以前那样急不可耐地就要做那件事。
  贵先生将她平放在地毯上,便趴上去。旷君眼中露出无限遗憾的神色,轻声问:
  “你要赶紧做了急着走吗?”
  贵先生没有回答。旷君又问一句:
  “床上收拾得很舒服的,你躺都不肯去躺一下吗?”
  贵先生拉她起来,到床上一看,柔柔软软。床单折叠过的棱角清晰可见,雪白一对枕头,旁边放了个洋娃娃……
  贵先生是突然决定去找旷君的,事先没有跟香香说他要出门,很晚又不回来,香香便出去寻找。
  在半岛公园里面找了个遍,又去银行找。警卫不让她进去,说大楼里夜间监控很严密的,绝对没有她要找的人。
  香香哭哭啼啼往回走。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深夜独自行走在大街上,很快就被一群流氓盯上了。
  经过路边的树荫时,路灯光线被浓密的枝叶遮住了。突然窜出几条影子,捂了香香的嘴就挟裹着她往旁边胡同去,差点与胡同里出来的一辆轿车撞上。
  轿车司机火气很大,跳下车挥拳就要打。发现情形不对,忙喝令那几个人站住。
  后座的车门忽然打开,出来的是纪元子,她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眼看见香香被人挟裹着,开始以为看错了,及至看见香香在拼命挣扎,元子大喊大叫:
  “快叫人!快救人!”
  司机奋不顾身冲上去,一把扯住香香,大吼一声:
  “看看老子的车牌号,狗日的好大胆子!”
  有个人说:
  “娘的,这是二号车!”
  几个人拔腿就跑了。
  香香扑在跑过来的纪元子身上失声痛哭。
  纪元子待她哭了一阵才劝慰着扶她进车一同回去。
  贵先生仍然没有回来,纪元子就一直陪着香香。
  深夜十二点后,贵先生疲惫不堪地回来,见纪元子在他家里,正在惊愕,纪元子已经怒容满面地站起来走了。
  香香只是流泪,生了贵先生很大的气。
  贵先生只当是香香恨他回来太晚,便保证再不会这么晚回来了。香香突然凄楚地尖叫一声:
  “差点被人害了!”
  贵先生悚然望着她,香香伤伤心心哭了一场,再把经过大致说了。
  贵先生听完香香的哭诉,平生第一次发出了几声怒吼。
  香香受了突然的惊吓,躺在床上不住发抖。贵先生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将她搂抱在怀里,香香才渐渐安定下来。
  这一晚贵先生彻夜未眠。
  他睁着眼想了很多,想起父亲叮嘱 “从此香香的命运就系于你一身了”,他感到肩负着太沉重的责任。
  然而自己又是如此懦弱无能,如此微不足道,如此孤立无援……
  天麻麻亮他就起床了,他决定从今天起练习散打。
  他准备替姐姐雪恨,如果没有这种可能至少要能够保卫姐姐。
  他胸中开始聚集仇恨。一想到一群流氓捂了香香的嘴往胡同里拖,他就牙齿咬得嘎嘣嘎嘣响。
  他不敢去想象,如果不是正巧碰上纪元子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站在一块草地上,面对浩浩荡荡的干支河,他回忆起上大学时体育老师教过的防身术和几套拳法,慢慢恢复练习,假想对面就站立着那群流氓。
  “手是两扇门,全靠腿打人”,可是他感到自己的腿已经僵硬了,尤其侧踹乏力,马步也不稳。
  他开始琢磨,迎对敌人不可能摆好架式来打,一般是近距离攻防,瞬间就要决出胜负,怎样才能出奇不意就制服对方呢?
  他想到眼睛,如果能够突然击中对方的眼睛一定能够取胜。
  他对照自己双眼的距离在一株樟树上抠了两个坑,然后伸直食指和中指突然发力一戳,“哎哟”一声痛得他又蹦又跳。所幸指关节没有脱臼,只是指尖充血。咬紧牙,他仍然坚持练习。
  上班时手指红肿,连单指单张点钞都不行了。
  贵先生只得去央求德如科长,换个人顶他两天班。德如科长说:
  “从前有的人怕当兵,砍断自己的食指。我不是说你类似这种情况,但是我就弄不明白,怎么会突然间中指食指都受伤了?”
  贵先生闷着头不吭声。德如科长见他不说话,一挥手:
  “自己想办法克服困难,没有人顶替你!”
  出纳岗是不能单人经手钞票的,必须双人经手交叉复核,头顶的监控探头会将他们的操作过程摄录下来,如果违反规定操作即使没有差错也将受到严厉处罚。
  旷君叫贵先生只需要装模作样,由她一个人来经手。
  但是即使装装样子,手指也要跟钞票磨擦,钻心的疼痛仍然难以减轻。
  贵先生叠一张白纸咬在嘴里,额上布满豆大的汗珠。
  他的胸中本已聚集了仇恨,现在则是随着牙齿越咬越紧,仇恨一点一点膨胀。
  旷君几次要去找德如科长,贵先生都坚决不同意。
  贵先生不想让人知道旷君关心他,担心她掌握不好分寸而把与贵先生的亲昵关系流露出来了。
  实际上他对旷君的了解非常表面化。
  他把旷君看成是一个刁蛮泼悍自私狭隘冲动易怒恬不知耻头脑简单只求性满足的动物,没有认识到在旷君的身上,人性的光辉在动物性的压迫下仍然在闪耀。
  她的很多行为并不是受动物本能的驱使,而是受理智控制的,这种控制能力甚至超乎常人。
  她把大部分真实都掩藏了,露出狰狞的但并不完全真实的一面。
  她乐意以这种面目出现,正如化妆舞会上的人愿意使自己变得可怕。
  因为其他人也是戴着假面具,所以没法认识别人也就不让别人认识自己。
  在互不相识的情况下,只剩下需要的相互满足,只剩下动物本能的充分暴露。
  目前贵先生对她心存忌惮,不同意她去向德如科长求情。旷君并不违拗贵先生的主张,也不会去拿点药水、带点纱布来以体现女性细致入微的关心,她仍旧装着与贵先生互不想干。
  旷君暗中却在开始盘算另外一件事。
  手指的伤仍是十分疼痛,贵先生将这一切归罪于德如科长不近人情,心存的不满便如浓雾凝结成寒霜。
  惊蛰的雷声惊醒了蛰伏冬眠的生命。
  在春天温暖阳光照耀下,营业柜台上争奇斗妍的姑娘们急不可耐地换上了春装。
  贵先生忽然意识到该给香香添新衣服了。香香不肯,她知道钱已是所剩无几了。她曾经希望买一台电视机,希望再买一套组合音响,现在也不提这些要求了。
  自从上次纪元子营救了香香后,香香贵先生都对她心存感激,纪元子也乐意跟香香往来,便常常聚在一起。
  可是跟纪元子交往,贵先生感到经济上的压力越来越大。
  纪元子出手大方,常常请香香上饭店,不时还赠送香香一些礼物。贵先生便叫香香同样回请纪元子,也回赠一些礼物。
  香香说见情不能见物,不要搞得太俗气。纪元子是一分心意,勉强自己去还了礼,那就是见物不见情了。
  贵先生觉得香香的话不无道理,但是总感觉到亏欠了人家,仍然坚持回请纪元子,同时回赠了些礼物。
  相对于纪元子送给香香的礼物,贵先生感到惭愧得很,所以将一份小小的礼物拿出来后要反复声明,只是一点点心意。即使就这么一点点心意,贵先生已是力所难支了,常常要借故推托纪元子的盛情。
  纪元子心气高傲,香香借故推托两次后她便不再来邀请了。香香感到愧对纪元子,不顾贵先生反对而主动上门去,两人又搅和在一起了。
  有的漂亮姑娘不肯与同样漂亮的姑娘相处,纪元子和香香偏是能够相处,也少有虚言客套。
  纪元子送给香香一些衣服,香香穿在身上美滋滋的。贵先生心头很不是滋味,觉得姐姐在靠人施舍。但是他没能力维护姐姐的尊严,于是更加气闷。
  他决定去讨回自己的津贴和奖金,两项加起来每月将近二百元,快接近工资了。
  见了德如科长他直接了当问:
  “打听过了,我有津贴有奖金的,这是我的钱为什么不给我?”
  德如科长冰冷地扫了他一眼说:
  “你回去吧,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贵先生问:
  “凭什么不让我上班了?”
  德如科长说:
  “你不是不满意吗?嫌这个岗位屈了你的大才吗?那你就另寻高就!”
  贵先生申辩:
  “我什么时候不满意了?”
  德如科长反问:
  “如果满意现在来抱怨什么?”
  贵先生说:
  “我只是要我的钱。”
  德如科长问:
  “你有什么钱在我这里?”
  贵先生说:
  “津贴和奖金呀!”
  德如科长一拍桌子:
  “告诉过你了,这个岗位没有津贴也没有奖金!”
  贵先生鼓起勇气问:
  “为什么?”
  德如科长仍是冰冷的一句:
  “上面规定的。”
  贵先生突然发狠说:
  “我找上面去!”
  德如科长冷笑着问:
  “这是集体研究决定的,你找上面哪一个去?”
  贵先生顿时愣住了,不无祈求地问:
  “我应该找谁去?”
  德如科长一挥手:
  “你问我我问谁去?走吧走吧,再胡搅蛮缠就对你不客气了!”
  他什么时候对自己客气过?贵先生胸中翻涌着仇恨。但他忍住了,他准备找公孙主任问问情况。
  苏欣老师说:
  “你不能越级汇报,凡是单位上的事都必须按照组织程序来办。公孙出面干预会是什么结果?只会进一步激化你和科长的矛盾,懂吗?”
  苏欣老师拿出两千元钱:
  “生活上有困难给我讲。千万记住,在小事情上,尤其在涉及个人利益这种敏感问题上,不要去争不要去吵,要敢于吃亏,吃亏不是坏事。”
  贵先生不敢接受苏欣老师的钱,见苏欣老师生气了,他才含着眼泪收下来。
  出门后他去干支河边长廊上坐下。
  夜风习习刮过,一艘游船灯火辉煌地顺流而下,长长一声汽笛炫耀着它不可一世的灿烂。
  船顶上是一个舞会,鲜艳男女在纵情狂欢,似乎空气中都弥散着情欲野性的呼唤。
  两岸都是驻足观看的人,有人在欢呼,有人在尖叫,有人仰着一张如泥土般朴实的脸,眼中饱含着惊羡和渴望,有人则迎风伫立满腹惆怅……
  船顶上的人在千万双眼睛的注视中努力显露肢体的优美或强壮,显露艳丽的服饰和感情的疯狂,显露他们的富有和尊贵……
  昏暗的灯光下贵先生蜷成一团,紧了紧衣服不使河风吹凉了自己的心。
  他想了很多很多。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如此悬殊?他们靠什么来支撑自己的富裕和尊贵?难道自己注定就是一个趴在柜台上整天清点不属于自己钞票的小人物?谁都可以对自己不客气,而自己对谁都要客客气气?自己的钱别人想给就给还不能去争不能去抢,终日惊惊惶惶如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又想到姐姐,接受别人的施舍还快乐地笑着,几被遇害还不知道复仇的剑应该刺向何方。即使知道了又将如何?贵先生悲伤得几近绝望,除了与人打一架还能做点什么呢?
  再想到纪元子,想到苏欣老师,想到旷君、王枝枝、德如科长、公孙主。
  又想到争抢垃圾房的老人和孩子,想到月宫戏娥饭店的毛胡子和那些呜呜咽咽的小姐……
  他在内心挣扎着对自己说:
  “不行!这样不行!”
  六 犯罪的感觉
  将苏欣老师给他的二千元钱带上,连同自己仅有的六百多元,贵先生预备去买一台电视机。
  他不愿意香香在苏欣老师家看完电视才回来,也不愿意香香去纪元子家看电视,没有可以解释的理由,他就是自己跟自己闹别扭。
  他被人藐视得太久了,他被人太不在乎了,他被人欺凌够了,因此他的心思细微而敏感。
  没有告诉香香他将去买电视机,他想给香香一个惊喜。
  有了自己的电视机,想看就看想关就关,想躺着看就躺着看想喝茶就喝一口,再也不必顾及旁人,再也不必拘束自己。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他独自去商业银行大楼不远处的子午路购物中心。
  见家电柜前人头攒动,好多人都将大把钞票攥在手中。贵先生不明白这些人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有的人同他一样年轻。
  他的心又一次颤动,一种深刻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他挤进去,不敢学人家财大气粗的样子大声喊叫,也不敢像人家摆“上帝”的谱反复挑选。
  他只是默默地观察,观察别人是怎么选购的,购买电视机应当注意些什么问题,哪种电视机比较适合他。
  有一个人口气特别大,大声武气叫售货员:
  “挑那最大的拿一个,运到我家!”
  说完递给售货员一张票。售货员说:
  “这张票太多了,你还可以挑五百元别的商品。”
  这人说:
  “我没功夫,你看着给点东西就行。”
  有人笑起来:
  “买东西还有这么马虎的人?”
  另一个人接过话:
  “私人掏钱谁会这样?这都是公款消费。”
  旁的人说:
  “这种叫礼券,凭这种券什么东西都可以拿。”
  于是有人骂,有人抱怨,有人叹气。有人说:
  “原先受贿的人是偷偷摸摸,现在是脸都不红了,大摇大摆地拿出礼券来,还充他娘的大爷!”
  另一个人说:
  “别心不平了,现在是什么?像农村的生产队,要解散了,赶紧抢去,抢到就是自己的!”
  立即就有人反对:
  “共产。党天下容得你抢?‘镇反’那会儿杀了多少?‘三反五反’又杀了多少?‘社教’杀了多少?文化大革命,东西摆你面前还不敢捡哩,你抢呀!”
  又有人反击过来:
  “什么年头了还提这些!少数人怎么富裕起来的?雷锋活到今天能富裕吗?焦裕禄活到今天能富裕吗?刘青山张子善活到今天会杀头吗?苏联多强大,都摇摇晃晃啦!为什么?墙角都被掏空啦!你当我们中国人就是良民,就不会掏墙角?睁眼看看吧,能贪的赶紧贪,能抢的赶紧抢,能盗的赶紧盗,不贪不抢不盗,那就安心做你的主人翁当家作主去吧!”
  争到后来各自都面红耳赤,气氛越来越紧张。一个售货员来劝说:
  “会叫的狗不咬人!像你们这种牢骚满腹的人,只顾发牢骚占不了多大便宜,咬人的狗什么时候叫过?闷声大发财去了。”
  贵先生忽然意识到西装口袋里那种硬梆梆的感觉没有了,急忙用手一摸,不无惊恐地大叫一声:
  “我钱遭偷了!”
  众人围上来,有人问他放在哪里的,有人怨他自个儿不当心,有人叫他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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