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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街-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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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景花同景芳来到树丛沿观灯,朱家自然喜出望外,那朱兴更是兴奋不已,立即引到席上同客人们见见面,他们多少听到朱家新媳妇人物标致,没想到她姐姐并不逊色,村上那些惯于评头品脚的妇女闻讯也借油头来串门,一赌这对姐妹花的芳容……
  树丛沿三年一度的灯节,是村坊最大的社火活动。是一般较小的村庄是难以承受的。因此许多村庄只得轮值联迎。树丛沿比周边的汪坦、壁塘、山下龚等七八个小村较有财源,故拥为群龙之首。其他小村仅备一轿或数轿灯板,届时接上树丛沿的龙头也算参与迎灯。按祖例,凡接上七桥以上灯板的,该龙灯必须要经过该村,并在该村打谷场上“磨”灯三圈以上方可出村,当长长的板桥灯进村或出村时,满村人都要呜放大小炮仗,家家户户备了三牲礼沿途顶礼膜拜,祈求龙神消灾赐福,保佑一方平安。因而板桥灯迎遍各村,拉回来时往往通宵达旦,出村时仅三十多桥,经各村加接拉回主村时已达一百多桥。而且每桥灯上的灯笼有两盏的也有三盏的,有圆形、方形、六角形的,有篾札的,也有木条雕的五花八门,更有趣的每两盏灯笼之间都有一束处女花。这些都是黄花少女聪明才智的凝聚,是发自心底秘密的泄露,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一旦龙灯停下换烛,各家各户护灯使者都前来送吃食换灯烛,修理灯具,村坊少男少女趁机纷纷争睹花卉,凡有特色就要追根刨底,尽可能访得花主芳名村姓,并对心灵手巧的程度作出评估,为灯后求婚铺路。而小伙子们则以迎灯时坚强意志和力度来显示青春活力,树立口碑,博取芳心。谷江一带最常见的社火活动是迎灯,且源远流长,它有沟通感情,展示男女风采,促进人类繁衍的有效形式,这就是迎龙灯为主体的社火活动长盛不衰,人们喜闻乐见的本质原因……
  小跟牢被“蓬蓬团,蓬蓬团”的催灯锣惊醒了,几次要窜出被窝,都被母亲按住:“天没亮呢,外面又黑又冷,你出去做甚?”“接姑姑去!”“昨夜姑娘在树丛沿观灯,没数闹个通宵,这么早会回来么?”“会的,五叔约我今早去接!”
  “让他去吧,强按牛头也是枉然。”景聚开口了。玉林给他穿好衣裳送到门外,一阵寒气袭来,打了个寒噤,儿子一阵风似的跑了,雪地里留下一溜子脚印,她随手扣上门,丈夫一把抱过去:“快进来,连嘴唇都冻紫了!”他把手伸到她的胁下,她痒得咯咯笑个不停:“我晓得你支走了儿子就没怀好意!”“这可是你说的,那就别怪我了!”说着把她摆布开了,经过一番折腾,两人都已心意满足……
  催灯锣再度响起,景聚推开玉林:“今天我还要背龙头,还是早点起床吧!你把我惹火出来,自己倒想溜,没门!”玉林抱住他健壮身躯就是不放:“你告诉我,景花同五叔究意怎么一回事?”“那还不明显,他们被活生生拆散能心廿么?可大哥和母亲死活不同意,我又有什么办法?连弟寄人篱下,我们再不怜他,他可无路可走了!”
  “依我看,五叔相貌堂堂,人品出众,肚里文才不亚于四叔,将来一定成才,你们兄弟善待他才是!”
  “可不,我常年在外,你得时刻带着一眼,千万别冷落了他;还有我那小妹子,情如烈火,弄得不好还会出乱子,全家只有你同她合得来,你也得担待些!”
  “你放心,我同情他们哩!”
  天刚麻麻亮,景明又来叩窗,说:“这条老龙头有一百七十斤,别人难以扛得动,这主肩非你莫属。”景聚回道:“景连高大,身力不错,让他上吧!”“龙头会商量过,景连心力虽好,但你老成持重,还是你上为好!”“其他的执事都排好了?”“靠抽签的,把龙头架的有丁奎、王大麻子;掌钢叉的有郭槐、李林、放铳的杜柏、旗牌仪仗摊派到户头。”
  景明见二哥再没吭声,知道答应了,就放心地到堂屋张罗灯事。
  景连同小跟牢站在寺姑桥风头,寒气逼人,一轮红日从枫树塘水面跃出,朝霞满天。但毕竟春气已动,除了鳞次栉比的屋顶还有厚厚积雪,农田和沟岸上的冰雪已开始销融,露出的坨坨黑土,飘荡着一缕缕乳雾,不久景花景芳和朱旺出现他们的视线,小跟牢奔过去,扑到景花怀里:“你们这么晚才回来,我和五叔好等哩!”
  “可我们四更就出发了。”
  一回到堂屋,朱旺首先拜见范氏:“阿嫂本来由堂兄亲自陪送回来的,可他们迎灯到天亮,折腾得好不辛苦,伯母只得命我送来!”
  “只要一路平安,谁送都一样,你既然来了,就在这里过个灯夜去!”范氏吩咐上茶,备点心招待。
  十五是元宵节,也是阴阳街三天灯夜最热闹的一天,祠堂里还要演大戏,各家都有众多的客人。姜家首批客人就是厚大的范大元和范大奎的夫妇。自从九峰崖悬崖寺开光,景芳出事以后,两家有六年没有来往。范氏想:兄妹毕竟是骨肉情深,不能因儿女婚事不谐而影响亲情,就捎信请来观灯,而两兄也因儿子不肖,家业凋零,有意前来叙叙亲情,驱散烦闷。玉莲见堂屋里来客人较多,怕冷落了自己父母和叔婶,就带到东铺居室叙话;景芳接受了厨事,拖住景连协助,忙上忙下地应付茶水膳食。
  客人们来了一批又一批,多是父亲在世时至交好友;其次是景明的结交;还有一位西门长丁,字通。身为衙役,一向与景聚友好,也来凑个热闹。景前、景聚、景明、景山也只好上桌陪酒,范氏待客人少时,接邀进兄嫂,只在内房陪话,别的一概不接待。可王婆来了,她名义上来看范氏的,但实际上来看小跟牢的。将春花送的一篮鸡子转送范氏,借花献佛。范氏只得迎进内房,说:“这些都是我娘家至亲,不必见外。”那王婆是吃百家饭的,那里会忌讳这些,就一屁股坐在绣墩上,说:“你小女景花长得如此水灵,我本有心布到杨梅垅尹晋士家的,他家是东乡有名的大户,田连阡陌,玉宇琼楼,尹老爷只得一子叫尹金贵,贵庚二十五,知书识礼,长得雪白滚壮,不想娶了一位千金,不到一年就殁了,现托我做媒,只求一位贤淑续房,不苟贫贱,只求美貌。前年清明节时,他见过花环得主的芳容,托我作伐,可惜她已名花有主……”
  “你别说了,都那媒人造的孽……”范氏突然意识到老张婆郑月艳是兄嫂郑月贞胞妹,就敛了口。
  “可现在还不迟呢!”王婆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说客,那里闭得住嘴:“尹公子去年元宵前夜灯节时又见过你的小女,从此落下心病,父亲给他物色多少大家闺秀都不依,说非要景花一模一样的姑娘,可这天底下哪有一模一样的人儿呢;如我斗胆说一句,树丛沿那边由尹老爷去了结,他有的是权势和银子,不难摆平;这边就包在……”。
  “王婆,我一向敬重你为人,我女儿虽说一万个不愿意,但毕竟嫁过去,我怎么能出尔反尔?纵然朱家千错万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容收回!我们虽然是寒门,但也算得上仁义之家,懂得什么是寡廉鲜耻的,宁可他人负我,我决不负人。我一旦失信,将会累及子孙万代,此事万万使不得的”范氏面有怒容,就大声传话:“景芳,请王婆出去用点心。”
  “不用了,我还得看看小跟牢!”王婆自悔失言,深感没趣:“亲家母请息怒,只当我开个玩笑,别作真。其实,我见景花才貌出众,气韵不凡,却落得如此结局,深感同情罢了。原本还为她未来着想呢!”
  “这我晓得,但姜家今后还要按古训做人的,这事是儿戏么?”
  “领教了,再见!”
  “慢着,把鸡子拎走,恕不远送!”
  日落西斜,随着催灯锣一次一次地巡响。家家户户的桥板灯都进行最后的修饰打扮。每桥灯都要经过千人百众的眼睛,谁家不想得到好评?在此每盏灯的形式花样都赋于匠心,尽可能达到赏心悦目,臻于完美。姜家三桥灯笼都由景连在铺里制作的,现在已由景山、景明等接进堂前祭祖。大灯节的,家家户户都要把祖宗大人接回观灯,一家大小都要跪拜,烧香化纸。姜家三桥灯都清一色的八角灯,细篾麻扎,竹纸糊面,本来灯笼之间要插束处女花,但家里已无及笄的未嫁的女儿,倒有三位未配的处男,故插上三面龙旗,那三角龙旗上的龙是由景连参照铜板上的金龙仿画放大的,无不细致工整,活灵活现,一家大小客人邻居都来观看,其中还有一向少有往来的花巷姑娘旦旦。满满地挤了一屋子。细细品味,赞声不断。景连说:“这八角灯有大面和小面,上面人物花鸟有的按照戏台上的情节画的,如八仙过海、桃园三结义等,主要人物都用工笔画的。因为我的字写得不好,还请四哥、景花题词,写几个谜语,那就更有趣了。”
  景明听说,从案头上端出文房四宝,由景连磨墨,景明欣然挥毫写一则灯谜:
  北国匠心南国风
  一竹两用显神通
  密篱纸砖筑城廓
  城里放火城外红
  请打一物
  大家看了都说好,把灯笼刻画得淋漓尽致,大家又看景花挥毫:
  南海紫竹倚霞栽
  疑是魏苑铜雀台
  闻得六路风铃响
  汴梁城外兵马来
  请打一物
  “妙,妙极了,把走马灯的跃然纸上!”大家回头看,称赞的系来是客人朱旺。景连忙接过去贴在灯上。
  景花碰碰身边的玉林:“你系是诗词世家出身,也来一个。”玉林笑道:“我已与词章告别多年了,况且那字写得歪歪扭扭,怕沾污了连叔的桥灯哩!”“那有什么,我还没有看过你写字呢,正好让大家观赏观赏!”玉林推辞不过,只得笑了笑:“班门弄斧了!”
  大家看她小小心心地运笔:
  天堂人间秦淮夜
  金箫玉筝伴翩跹
  求得来年风雨顺
  万家灯火一线牵
  请打一物
  大家围拥上来品评,景花看看满脸红晕的二嫂,再看稳重大度的二哥,拍案而起:“我以为才子佳人只有戏里有,原来平民百姓家也不缺,真是天排地设的一对玉人!”景明从外围伸手要过去品味一会,叹道:“自古姑苏多才女,可谓名不虚传!”
  正在厨房忙碌的玉莲听到堂上正在称赞玉林,忙在预裙上揩着两手出来,说:“元宵节大家高兴,我也掏个谜语你们猜猜:
  金针木屑水火土
  化成焦炭腹中埋
  待到天怒干戈起
  九州平地起风雷
  景花还没有抄完就说:“好极了,把炮仗的五脏六腑都描绘得入木三分,我们的大嫂虽然重女红,可肚里文才比谁都好!”
  景花一抬头就碰上朱旺忧郁的目光,就点了他:“旺小叔,你可否来一个?”朱旺就不加思索地念道:
  锦衣红花为谁开
  洞房听漏唤君来
  待到谯楼五鼓后
  泪干心灰奈何天
  “蜡烛!”景芳首先猜着。景花则不吭声,写好了才说:“你这个丫头只管猜别人的,难道自己不掏一个?”“掏就掏,不只是个谜语么?有甚难的”,于是口念道:
  一道深巷四个拐
  白牛无草栏里待
  安得云雨泽国夜
  必等氤氲梅雨来
  景花心里产生共鸣,久久不能下笔,景芳则说:“怎么啦,难道这个谜语编得不够贴切?”玉莲凑过来,说“真真切切,这是蜗牛哩!”
  最后,景花点到连哥:“你扎了几盏破灯,大家都为你修补润色,你却悠在角落里装聋作哑。也来一个!”
  景连便念道:
  一方头巾嵌玉红
  打起包裸走广东
  远征必经汤溪过
  云帆直下七里垅
  景花掷笔于地,掏出丝帕去揉眼睛,景芳忙上去掰开他的手,见她双眼红红的充满着泪水,就关心地问:“怎么啦?”“飞丝飞到眼里了,等会就好的。”景明只得重新写过贴上……
  神锣再度敲响,还放了铳,原是吃迎灯饭时光到了,姜家把三桥灯搬到西门外竹园里,调好桌餐,开始入席。
  桌上不断上菜,客人们吃了一批又一批,作为客主景前,自始至终陪酒说话,其他兄弟匆匆地吃了饭,先后告辞忙于灯事去了。朱旺听间壁热闹,也告退打小门进中堂观龙头来了。只见龙头高高地卧在高脚架的云板上,翘唇裂嘴,飞爪弯角,两圆龙眼暗吐幽光,三曲龙身涌动如浪,显得威武雄壮。龙鼻两侧还射出两根触须,垂下两串分别绣上“金木水火土”和“日月星斗辰”的方天金线流苏彩球,悠悠风动;下腭真丝胡须一挂到地,铁条连环灯盏,分别罩上十七盏赤橙黄绿青蓝紫等七色明角圆灯,架上叉上两把滑钹三尖钢叉,那是起架护道的法器,这就是阴阳街自称天下第一龙了。其实由于历尽四百八十年的风雨的古樟龙已断裂过一次,金泊剥落,缺牙少鳞,其玲珑剔透程度,远不如树丛沿那条百年老龙。朱旺想到此,忙按住心口,唯恐亵渎神灵:“当年渭河龙王与白衣相士袁守城赌斗,龙王篡改玉皇圣旨,把城外三尺三寸雨量投入到城内,淹死生灵,被袁守城告到天庭,玉皇令天兵天将龙王绑赴人曹魏徵处斩首,龙王托梦唐太宗,答应过救龙王,结果不但没救,反助风魏徵追杀了它。龙王提着龙首向太宗哭诉:“不救反助何也?”太宗答曰:“心阻反而行助,天意也!吾将令人间每年元宵把汝身首接回便了!”因此接龙灯始于唐,盛于宋,至今龙头上都有三位尊神分别为袁守城、魏徵、唐王。袁守城为民伸冤,义薄云天,得了头位;魏徵执法如山,居中;唐王助纣为虐,但歪打正着,功大于过,只得退位居后。在马达镇茶馆听到秦大头说过:大灯节的,一对夫妇烧祭品,丈夫说熟了,妻说还生,丈夫说了句“这是瞒瞒生人眼罢了,龙头老爷是木雕的,那会食人间的烟……”那“火”字还没吐出,就倒在地上,后来妻子到龙头老爷面前去忏悔,丈夫才好转,故祭龙不是为了求财赐福,更主要的是怕得罪了这种孽龙遭到报应!
  朱旺正在胡思乱想,不想又有一对父子来祭龙头。他站在天井一旁,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入目。那父亲大约四五十岁,头发胡子疯长,那件破棉袄更是流絮吊挂,两脚溃烂,一股臭气攻鼻而来,他在龙头前供桌上摆了供品,点了三支清香,由于自己脚疾,叫儿子代跪,这才注意到,他儿子才十七八岁,戴了顶破毡帽,过大的大襟粗布褂罩到膝盖以下,一条过小的短裤管下,伸出二节白嫩的小腿肚。他双膝跪下,合掌默默祈祷,神态安祥而虔诚。
  这对父子还没有收祭,门外又有许多人进来,有的提篮,有的挑着祭盒,这使龙头前那张虎爪描金大供案,很快摆满了多户的供品,大家围着供桌斟酒,点烛化纸,门外不时响起阵阵的炮仗,堂屋内外顷刻间烟雾弥漫,硝烟呛鼻,气氛极为浓烈。
  这时,门外有一伙长年挑着供品拥着一位戴墨镜,穿着长袍马褂的大胖绅士进来,他见中堂烟雾太大,就柱着文明杖,骑门站住,指挥三担三牲大礼上供,他就是“通天霸”姜维彪,自从去年水月在姜顺茶馆栽到司马度手里后,一直在家养伤。他觉得大难不死,全靠神灵保佑,故备了供品来祭龙爷。
  “禀告二爷,供桌已经摆满了,我们的供品难上!”一位伙计作揖以告。
  “都谁占了?”“有多家,其中还有姜文鼎的!”二爷立即惊觉起来,就移身天井,见那烂脚大汉身下有位年轻人跪拜,就跨上数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拉起,拔去破毡帽,露出那张净白俊俏的脸来,朱旺这才发现,他原来是位女扮男装的姑娘。娇怯可爱,在一旁观望的朱旺顿生怜惜。
  “文鼎,你的女儿不是得痨病死了么?这又是谁?”二爷用杖敲击地面,终于露出狰狞的面目。
  “东家,你行行好,我小女确实病得不轻,幸好过路太医救了她一命,等她再养半年我会雇顶小轿送上府来的。”
  二爷不动声色,撤去墨境两只突暴的牛眼盯住这位满脸通红,不知所措的姑娘,等伙计们祭了龙头,收了供品,放了炮仗,才说:“女儿是你的,送不送是你的事,不过你借去的三十两银子,连本带利滚了五年,已达一百八十两,限你三天内还清或用女儿顶债。不然,你提六斤四两来见我!”
  伙计们拥着二爷走了,他和女儿还怔怔地站在那里,祭龙头的人们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大都把眼前发生的不平不挂放在口头,他们心里明白,硬木自软虫蛀,世上难道只有一个司马度么?有话回去再说,何必在神灵面前多口多舌,兜揽是非呢?
  人散了,烟消了,老头才从木然中醒悟过来:“来吧,要钱没有,要人来取六斤四两好了!老子同你拼个鱼死网破,鹿死谁手眼下还不一定呢!”
  女儿收拾好供品,提着篮子扶着父亲,就一拐一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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