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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正道是沧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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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廷鹤一脸沮丧。
  立仁“刷”地转身,目光盯向父亲。
  “立青肯定在书房——”不顾杨廷鹤的阻拦,立仁大叫道,“别躲了立青,你哪也不能去,必须跟我回去,你——”拉开书房门,立仁一下子怔住了。
  瞿恩孱弱地从床上撑起身子:“你好,杨参谋——”
  立仁触电般“砰”地关上了门,垂头站在门前:“他怎么会在这儿?”
  杨廷鹤和梅姨都不说话。
  “我在问你呢,我的父亲!”立仁无力地对父亲说。
  没人做声。屋子里的空气凝固了。
  “父亲,我现在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你没把我看成你的儿子,在你的眼里,我不过是一只六亲不认的疯狗,是一个拿别人的血染自己顶子的无耻之徒,是一个靠出卖他人领取奖赏的野心家。可你看错我了,我和你们藏匿的瞿先生,是黄埔的同事,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个人恩怨,甚至到现在我还对他的才华人品抱有深深的敬重。你们也许不知道,东征攻克惠州的前夜,我和瞿先生有一场谈话,我们谈到了生死,也谈到了我的妹妹立华……”立仁忽然动起真情。
  杨廷鹤与梅姨面面相视,相互交换心中的不解。
  立仁继续说:“老实说,我和共产党人只是信仰主义不同,并不视其中任何个人为敌。如果你们愿意,你们尽可以藏匿他,我决不会派人动他瞿先生一根毫毛。不过,我要提醒你们,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有关瞿先生的通缉令,张贴在上海的大街小巷,车站码头,租界的英法巡捕们几乎个个都了解他的外形特征体貌,对他的悬赏,高达五万大洋,仅次于周恩来!”
  这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没关系,是克拉克上尉,我的朋友。”立仁开门。
  克拉克探身问:“杨,没事吧?”
  “没事。这——我父亲!”立仁指向杨廷鹤,对克拉克介绍。
  “噢,幸会!”克拉克朝杨廷鹤点头致意。
  “你在门外等我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走!”立仁对克拉克说。
  “也斯——”克拉克微笑着,掩门而去。
  立仁再次看向父亲:“父亲,我就跟你这么说,瞿先生是中共重要成员,万一在我们家出了事,你负不了这个责任。如果你还相信你这个儿子,你就把他交给我,我送他到他愿意去的任何地方。”
  杨廷鹤盯着立仁:“你不是想搞什么花样吧?告诉你立仁,你休想抓他,除非从你老子的尸体上踏过。”
  “你误会了,父亲,我只是想帮助你们。在这个家里,没有人能帮得了他,只有我。”
  杨廷鹤垂下目光:“立仁,我为你取名‘立仁’,你知道这‘仁’字是什么意思?仁者爱人呀。”
  “父亲,我还知道,何时不仁,何时当仁!”立仁说。
  杨廷鹤无言地以眼锋看向儿子立仁。
  “我进去和瞿先生谈一下,听听他自己的意见——”立仁走进书房。
  立仁站在瞿恩身边。
  瞿恩说:“你们的争论我都听到了,你真想帮我这个大共产党?”
  “瞿先生,从明天起,整个上海租界会逐家逐户地搜捕所有的通缉要犯,这儿并不安全。你告诉我,你现在想去哪儿,我都可以送你去。”立仁一副恳切的样子。
  “你如果真想帮我,劳你给我弄张去武汉的船票,送我登船。”瞿恩说。
  立仁一怔:“去武汉?为什么?”
  “是你说你要帮我,送佛嘛,就劳你送到西天。”瞿恩说。
  “你是在防着我,不愿回你们的那些秘密联络点?”立仁说。
  “我坚持我的选择。”瞿恩执拗地。
  “你的身体行吗,去武汉?”立仁问。
  “死在船上也比死在监狱里强。”瞿恩说。
  立仁想了一会,说:“好吧,我这就送你上船,外面的英国警察克拉克是我的朋友,租界上没有他搞不定的事。不过,你到了武汉一定得发封电报给我的父亲,否则他会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你能答应我吗?”
  瞿恩点点头:“我答应你。”
  十一
  杨家门铃再次揿响,梅姨从书房匆匆而来。开门走进了立青和瞿霞。
  “吓死我了,我以为立仁又回来了!”梅姨余悸未消。
  “立仁来了?”立青错愕地。
  梅姨点点头。
  “那瞿教官呢?”立青问。
  “立仁带走了。”
  “他带走了?”立青大惊,看向瞿霞。原来他二人是来接瞿恩回家的。
  立青按捺不住地大叫:“爹,你怎么能相信立仁呢,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滥杀无辜,能放过这样一位到手的大共产党?”
  “可是,可是瞿先生自己同意了的,他们一块出门的时候,情绪很好,还聊着什么。”杨廷鹤也感到此事做的有点唐突。
  “反正我就是不相信,他猫枕着咸鱼能睡得着觉?黄鼠狼能对鸡发慈悲?”立青说。
  “立青,你能不能不喊?伯父,你是说立仁答应送我哥哥登船去武汉?”瞿霞从中圆场,并问杨廷鹤。
  “是的,我听他们是这么商议的,所有手续由那位英国巡捕帮着办。”
  “立青!会不会和你同一班船?你现在就去登船,我留在这儿等消息。”瞿霞催促立青。
  “儿子,我送你去码头,如果遇上你哥,你不用管,由我来对付他。”杨廷鹤对儿子立青说,一副赳赳武夫的样子。
  十六铺码头,轮船发出沉闷的呜咽,立仁站在巡捕车旁,不一会儿,克拉克从轮船那边走了过来。
  “都办妥了?”立仁问。
  “也斯。船长,我们英国人,安排他在船长室,没问题。”克拉克的中国话有点生硬。
  “克拉克,你真够朋友!”立仁笑了。
  立仁与克拉克上了车,巡捕车亮灯开走。
  此时杨廷鹤和立青就在近旁一直隐蔽着,观察动静。
  杨廷鹤听了立仁和克拉克的谈话后,这才感到放心,对儿子立青说:“我们都看错了你哥哥……”
  “妈的,还真有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时候!”立青还是有点似信非信。
  “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吧!我就不送了,你们各奔前程……”杨廷鹤忽然有一种沧桑感。
  在武汉第四方面军司令部董建昌的指挥室里,瞿恩与立青并排坐在沙发客座上,董建昌发出爽朗的大笑后,对瞿恩说:“瞿先生,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相看两不厌呢!瞿先生肯屈尊来我第四军,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武汉政府就要二次北伐了,第四军不日将开往河南前线,与张作霖的奉军作战,兄弟我急需你这样的将才……”
  “你敢收留我这个南京政府通缉的共产党要犯?”瞿恩有意问。
  “瞿先生,第四方面军之所以号称为铁军,是以叶挺做先锋,贺龙任包抄,黄琪翔为预备队,战无不胜!你瞿先生如果不弃,可现在就去二十五师任党代表。二十五师的师长李汉魂一直对我抱怨,离开了共产党的帮助,他那里的仗打不好。你去二十五师把政治组织给我统领起来,就像你当初带领四团打惠州,你看可好?”
  “我愿意前往。”瞿恩说。
  “好,赵副官,你领着瞿党代表现在就去见一见唐长官和张司令。”
  瞿恩站起身子:“那,我就先告退了。”
  董建昌说:“你先去,我会派我的参谋长陪你去二十五师宣布任命!”
  瞿恩看了立青一眼,跟着参谋长前往二十五师。
  瞿恩走开后,董建昌对立青抱怨起来:“立青,你把瞿恩带来,可是给我出了大难题。”
  “长官,您刚刚不是说得挺好的吗?”立青感到不解。
  “你懂什么?瞿恩这样的共产党,就像一颗拉了弦的手榴弹,丢出去可以炸张作霖那些王八蛋,可搞不好又会攥在手里炸了自己。不是二次北伐,我敢用他吗?”董建昌不愧为老谋深算。
  “那你干吗不明说,说完了又后悔?”立青诧异。
  “还不因为他是你姐姐的朋友,我不能让你姐姐觉得我小肚鸡肠。我要让你姐姐看到,我与瞿恩,孰高孰低,谁是真正顶天立地的男人!”董建昌不无傲气地说。
  “可惜,我姐姐远在重洋。”立青不冷不热地刺了一句。
  “不,她就要回来了。”
  立青眼睛一亮。
  原来蒋介石在上海杀共产党,激怒了共产国际。莫斯科东方大学国民党籍的学员,日子不好过,蒋介石自己的儿子蒋经国也在苏联公开在报上与父亲决裂。
  “难能可贵呀,你姐姐!她没有向左转,而是选择了回国。南京方面为此大做文章,在刚刚改组的监察委员选举中,特意选中她为妇女委员。”董建昌对立华此举十分欣赏。
  “有这样的事?”立青问。
  “也是性格使然,你姐姐就不是那种随大流的人,也因此,我董建昌爱慕她呢!”董建昌很是得意。
  “可是长官,武汉同南京是势不两立呀!我姐姐要是去了南京做委员,你们能好得下去吗?”
  董建昌笑了:“一个党,两个政府,三个党部,四分五裂,能长久吗?你就看吧,分分合合的事还长着呢。对了,你呀,哪也别去,就在我的司令部特务营,做副营长吧。营长是张长官的人,五百人,一色手提机关枪,都是百里挑一的棒小伙子。”
  立青是一个宁作鸡头不为凤尾的人,当然不愿去特务营,对董建昌说:“派我去作战部队吧,我这人不会伺候人。”
  董建昌想了想,说:“好吧,二十五师还缺名营长,你就去二十五师,让瞿恩照看着你,至少,他和你姐是朋友,不会派你去做敢死队。”
  外滩十六铺码头,熙熙攘攘下船的旅客,其中不乏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身着笔挺西服的立仁等在码头处他自己的一辆黑色轿车前。人群中走来了拎箱子的立华。
  “立华!”立仁笑眯眯地迎上前去。
  “立仁!”立华又惊又喜。
  “欢迎回国,立华委员。”立仁朝立华伸出手。
  “什么呀,你这么一五一十的,还握手呢!”立华不大习惯。
  “请上车!”立仁为立华开车门。
  轿车径直开到杨家,再次回家的立华,站在家门口,感慨万千。立仁让她不要在门口徘徊,赶紧进去见过父亲,立华才缓过神来。
  杨廷鹤和梅姨见到立华,都好开心,立华一眼看见梅姨怀里抱着的婴孩,走上前,轻轻地捏捏孩子嘟着的小嘴巴,立华情不自禁地笑了,露出母性的爱怜,她索性把婴孩抱起来,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还真和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呢!”
  梅姨羞涩地说:“那能不像吗?父系母系都一个种儿,就是奶水差了一点儿,要不,还更像!”
  “给她起名字了没有?还是‘立’字辈吗?”立华问。
  “起了,立秋当天生的,你爹就给取了‘立秋’,小名‘秋秋’。”梅姨说。
  “秋天生的,那和立青一个月份,对吧,咱爹!”立华冲着父亲说。
  没想到,杨廷鹤却坐椅子上,一言不发。
  “立华,你来一下。”立仁站在书房门口对立华招手。立华依依不舍地把孩子交给梅姨,进了书房。
  梅姨嗔杨廷鹤:“你干吗不说话?”
  杨廷鹤不高兴了:“你跟她说什么‘孩子’‘孩子’的,你没见看她那笑?哦,就你当妈的能生会养?也不替孩子想想,这是好话题吗?立华上次回来吃了多大的苦!”
  杨廷鹤真是细心,梅姨却忘记立华曾经的那茬事。
  “别再跟她说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人!”杨廷鹤狠狠地瞪了梅姨一眼。
  梅姨自责地低下头。
  “立青做共产党了!”立华一进来,立仁给了她一个天大的讯息。
  “他做共产党了,在哪儿?”立华吃惊地问。
  “在董建昌的部队。”立仁说。
  “他又去找董建昌了?可董建昌不是共产党呀!”立华感到蹊跷。
  “问题就在这儿,他董建昌什么人?朝秦暮楚。宁汉对立,他买了汪精卫的期货。如今宁汉就要合流了,他又回头向校长示好。可是晚了,共产党已经深入他二方面军的内部了。立青在二十五师做营长,可二十五师的党代表是谁你知道吗?就是你的朋友,瞿恩!”立仁说。
  “瞿恩?他也在董建昌的部队里?”立华又是一个吃惊。
  “昨天晚上,我刚收到的密电,说二十五师也靠不住了,连立青也在共产党的名单上。”立仁向立华透露。
  “‘靠不住’是什么意思?”立华问。
  “绝密呐!你对谁都不能说,叶挺的二十四师,贺龙的二十军,包括瞿恩任党代表的二十五师都在往南昌集结,他们很有可能在南昌有动作。”立仁嗅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全副武装的立青从一列刚刚到站的火车上下来,顺着月台往站长室走去。途经之处,突然从一间房舍里传出敲击声。门窗铁栅栏里露出被软禁的二十五师师长李汉魂,在朝立青招手。
  “杨营长,瞿恩要造反,你劝劝他,别把弟兄们往绝路上带!”
  李汉魂话没说完,被一名看守军官喝住:“已经对你很优待了,别自找没趣!”
  立青没理会李汉魂,走进站长室,向正在忙碌指挥的瞿恩行了个军礼:“瞿党代表,七十五团一营营长杨立青向您报到——”
  瞿恩回礼:“你那一营人都到了吗?”
  “都到了,在车厢里待命。”
  瞿恩亲手将一根红领带扎在立青颈项上:“我们久已盼望的一刻就将来临,两小时后,即八月一日凌晨二时,南昌起义正式开始。我们对一下表——”
  立青举起手腕:“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七分!”
  “你过来,领受一下你们营的任务。”瞿恩在地图上对立青指指点点的作着交代。
  通往南昌的铁路桥上,远处传来“隆隆”的火车声,立青带领起义部队驻守在铁路桥头。
  火车越驶越近。
  哨兵报告:“营长!是二方面军长官专列!”
  “鸣枪示警!让它停下!”立青命令。
  哨兵举起机关枪,“哒哒哒”地对天连续打出长点射。
  火车不得不在铁道拐弯处停下,雪亮的灯光照亮了铁路。
  一名军官顺铁道跑来,手中挥舞小旗:“不要开枪!我是二方面军董司令长官的联络官!”
  立青命令部下:“没有命令,不许开枪!”
  联络官跑到近前,认出立青:“是杨营长,董长官就在专列上,请你不要这样对待我们,大家都是朋友。”
  “当然还是朋友,不过我奉命封锁这座铁路桥,任何车辆未经批准,不得通过。”
  “那杨营长何不到专列上亲自向董长官说明。”联络官说。
  “可以。”立青回身叮嘱部下,“你们守在这儿,如果有意外,立刻炸断桥梁!”
  立青由车门走进专列,敬礼:“董长官!”
  董建昌“砰”地拍了桌子:“你还认我这个长官吗?啊!立青,你回答我!”
  “据我所知,您和张司令都在我们起义部队的指挥名单里,当然还是长官。”立青说。
  “还不错,还认我这个长官。那么,我现在命令你,带领你的营,随我的特务营一起,去二十五师师部,把他们从共产党手中拉回来!”董建昌煞有介事地命令道。
  “这办不到,我受命在铁路桥设防。一仆不侍二主。”立青口气坚决,不容迟缓。
  “下了他的枪!”董建昌吼道。
  边上的卫士拥上来,用枪指住立青,下了立青的佩枪。
  车厢外传来“砰砰砰”的枪响。
  联络官冲进来报告:“长官,七十三团过来了!”
  董建昌“刷”地站起:“来得正好,我要向他们喊话!打开边门,我得下车,喊话!”
  卫士们顾不得立青,簇拥着董建昌走下火车,立青乘机取回了自己的手枪,立即离开。
  车下传来董建昌苍白的喊话声:“七十三团的弟兄们!我是董建昌!我与你们势若唇齿,情同手足,万望你们详审利害,明辨顺逆……”
  回答董建昌的是声声尖利的枪响。
  有人大喊:“快走,董长官,往山里走!往山里走!”
  董建昌一见不妙,赶紧逃脱。
  瞿恩带人持枪冲进车厢,问:“董建昌跑了?”
  “可不是,跑了!连地图望远镜都丢在这了。”立青说。
  “太遗憾了,恩来同志听说他从武汉来南昌,特意派我请他去起义指挥部。”瞿恩深感遗憾。
  也许是偶然巧合,也许根本就不是,瞿霞和立华在街上相遇。
  两人十分亲热地来到一家咖啡馆,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谈着心。忽然,瞿霞发现立华耳朵上那对翡翠耳坠好生眼熟,问:“这耳坠……”
  “是你们家的,你哥哥分手时送我的。”立华不好意思地说。
  “我说我妈的耳坠哪去了,让我哥哥拿去定情了。”瞿霞调皮道。
  “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我还真不敢戴了呢!有你哥的消息了吗?”
  “南昌起义失败后,就一直没他的消息。”瞿霞说。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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