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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黑色枪骑兵劫掠商队时的大地守护，连这个的渣子都比不上，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啊。”陆战一边跟随着老者而走，一边缓缓感觉了下这个突然出现的护罩强度，顿时发觉哪怕是自己的全力一刀，也休想让这个护罩产生一点波动。纵然那个传说级蛮子的武力很强悍，但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对这个小队有什么威胁。
“莫里大医师，这里，这里！”一个穿着水系魔法师长袍的年轻少女远远看到了正在快步走来的老者，脸上浮起悲伤的表情，大喊道。
老者本来就快的脚步又加快了三分，一股水系浮游气息霎时缠绕在脚上。几百米的距离几乎转瞬即逝，这种仿佛瞬息移动般的速度让陆战也是心中一惊：“这么快，一个纯法系职业也能有这么快的移动速度……这个老头不简单啊。”
老者很快走到了那个躺在木质担架上，强压着痛苦的伤员身边探测了起来。而陆战也就是以纯粹的好奇心理看了一看担架上躺着的伤员面庞。
但只是这么一看，陆战的眼睛就再也无法从那张脸上挪开。
……
全身密布的血色伤口、多处的骨骼能够以肉眼看出的折断碎裂，整个人都已经成了一滩泥水一样的姿态，一看可知一定是连脊椎都断裂，骨骼无法承担起身体的结果。现在这个人型生物基本已经无法再被称之为人，而仅仅只是一滩无法动弹的肉泥。
当然，再惨的惨状也无法引起陆战那铁石般的心肠一丝波动，比这还惨的情况陆战知道见过多少。但是令陆战如此震惊的是，这个人，真的没有想到会是他……
早已被鲜血侵红的眼罩由黑转红，满脸的刀痕却遮挡不住曾经的冷漠面庞。
正是一度在赫顿玛尔佣兵圈中盛传的暗黑之炎！
那个在几天前还与陆战用紫丸太刀做赌注的男子！
而现在，这个十九阶的强大目盲阿修罗，正奄奄一息的躺在木质担架上。
陆战闭上眼感受了一下暗黑之炎的生命力，兀的发现，这个强壮的男人，已经走到了弥留之际。纵然生命值早已经被恢复到满值，但是生命力在如此重创之下，却已经如同风中残烛，只剩回光返照的时间了。
在阿拉德大陆上，战职者是强劲的。但是再强劲也无法挣脱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则。HP药剂可以弥补生命值，却无法弥补生命力。当寿命已尽时，除了死神德莱弗斯外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抗死亡的侵袭。
所有的战职者，在生命值达到15％时，就会陷入虚弱状态，整体实力会骤降数阶，需要数日的恢复才能慢慢摆脱状态。而在生命值达到5％时，就会进入濒死状态。在这种情况下，生命力也就是普通人所说的寿命，则会以超越正常的几百倍锐减。如果不尽快将生命值拉到危险线之上，那很快就会耗尽生命力而亡。不知道暗黑之炎这个男子遭到了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他这个刚刚二十出头的青年，将一生的生命力都消耗殆尽！要知道，在阿拉德大陆上，平均战职者的寿命是一百二十岁。
……
“是你？呵呵……没，没想到，我，我们会在这种地方见面。”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直静静感受着天空的暗黑之炎转过了头，对着陆战的方向勉强笑着说道。
他是真正纯粹二次觉醒过的目盲阿修罗，心眼的程度已经基本能够比拟真实之眼，当即发觉了陆战的身影和气息。
“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么？如果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尽量做到。”虽然与暗黑之炎没有什么深交，但陆战心中却无法压抑的莫名生出一阵悲凉，或许是同样战职者的遭遇促使他如此说道。
“没什么事情可以托付了。一个全家都死在自己手上的罪人，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勉强一笑，暗黑之炎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战士死在战场上是最尊崇的荣耀，我没有什么后悔的。只是希望你日后如果有机会，请去一下斯塔姆镇的里街上，和GSD导师说一声，达克，已经回归到了伟大的卡赞身边……”
说着说着，暗黑之炎的嘴中就流出乌黑色的血液，渐渐的，生命气息从他的身上缓缓消散。
一条生命，就这么轻易而又悠然的回归于自然。
“愿你的灵魂，归于神的光辉……”医师老者、女子，都默默的闭上双眼对着各自信奉的神灵祷告。
“……世界上的事情，真是死生无常啊。”
看着暗黑之炎已经渐渐冰凉的尸体，陆战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当时与这个男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的暗黑之炎，嘴角带着浅笑。
半神级大暗黑天GSD弟子，名震格兰之森的高手，目盲阿修罗‘暗黑之炎’达克，陨落。
第158章 差距埋葬与结束
有关暗黑之炎的死，对于陆战的冲击是很大的。自从转职以来，虽然陆战努力克制，但心中油然而生的一股自傲还是不自觉的浮上心头。二次觉醒后的特殊战职者，哪怕在大陆来说，也是步入到了中层的存在，凌驾于占战职者绝大多数的一众菜鸟、初级战职者头上。
难免的，年纪较轻的陆战心中当然也有一丝的飘飘然。
可现在这样的场景，就恍如当头一棒，将陆战心中的那点小想法，击打的粉碎。
特殊战职者又怎样，十八九阶又怎样。碰到了绝对的力量，结果除了死还是死。陆战不想去深究暗黑之炎到底是碰到了什么样的敌人才导致如此。但是想想自己碰上传说级蛮子的遭遇，大概也就能想到暗黑之炎碰到的敌人是什么样的等级。能够在传说级蛮子手下脱身，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特殊，而仅仅是因为凑巧遇到了公国的大部队。如果没有，那结果肯定会暗黑之炎没有两样。这其中的决定性因素，还是因为弱！
霎那间，这个弱字填满了陆战的心头。一股难以形容的耻辱涌上了脑海之中。
“难道我穿越过来，有着这么强大的优势还是比不上这些原住民？我不信！”陆战暗暗咬着牙看了暗黑之炎的尸体一眼，转身提着碧澜寒玉剑向着战场奔去。
……
陆战满脑子都是被屈辱驱动的冲动，曾经一直以来古井不波的心态居然在这一件仿佛与他无关的事情上爆发。但是陆战的心中却无法压抑。他明白自己和暗黑之炎的能力相差无几，换而言之在班图族这一亩三分地上，他和暗黑之炎一样，随时都可能被班图族的高手当成蚂蚁踩成碎片。
“顶住，波尔娜大法师马上就要到了，坚持住！”
“该死的，快顶不住了队长！”
“加持状态！盗贼去干扰他，不要让他顺利施展蛮斗气！”
……
前锋小队与传说级蛮子的战斗进行的如火如荼。陆战非常的幸运，救他的这只部队是这次公国总攻中，少有的真正承担作战任务的精锐战团。团中的战士都在二十五阶左右，否则如果是那些只是用来见见血的菜鸟军团，或许一个千人大队都不够这个蛮子屠戮的，更遑论救陆战的性命这一说了。
在简单的表示了下自己的贝尔玛尔公国身份及‘交战准入证’后，陆战很快通过了戒备森严的小队后方，向着那个正在狂怒，爆砸大地守护护罩的蛮子潜行过去。
虽然天空之中狮鹫和魔法师的组合魔法风刃不断，虽然小队中的盗王、魅影、大弓箭师、追风剑师，贵族剑师等等职业在护罩内外游走攻击。但这些连绵的攻击对传说级蛮子造成的伤害几乎可以忽视不见。
近战类传说级战职者的防御能力惊人，只要将斗气布满浑身上下。面对低阶的敌人，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敌状态。
能够真正对传说级战职者产生威胁的，就只有传说级战职者！
“吼！全都去死！”一声爆吼，浑身肌肉凸起的蛮子眼中暴虐之意四射，手上巨型狼牙棒带起阵阵腥风，孕带着无法言说的巨力狠狠砸下。
“乓”的一声，二十余精锐盾甲战师凝聚成的大地守护，终于在近五分钟的抵抗后化为灰烬。低阶战职者终究在本源上难以抵抗高阶战职者的凶威！
“死！死！死！”正在蛮子脸上露出狰狞邪恶的笑意，准备挥舞狼牙棒大开杀戒的时候。蓦地从天际划过一道微不可见的光芒。
之后陆战就看见，蛮子那狰狞的面庞上闪过一丝惊愕，几秒钟后，硕大的人头从他的脖颈上掉落，一股腥臭的鲜血如同泉水般涌出，冲天溅出十几米。
这一幕，让所有贝尔玛尔公国的军团战士及陆战石化。刚刚凶威滔天的蛮子，就在眨眼之间，脑袋离开身体，死的不能再死。
陆战的双拳握的死死，头颅一转紧紧的看向那段光芒射出的方向。结果就在三百米处，有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只露出粉色头发的女子静静的在看着这边。见到蛮子的头颅被削掉，脸上闪过一丝微笑，转过身向着后方走去。
“波尔娜大法师太强了！不愧是传说级的暗影术士。招牌的暗之波刃只用一下，就能干掉同阶的班图族蛮子！”一个同样回过头张望的盾甲战师发现了女子的身影，当下激动的大喊道。
“真的是波尔娜大法师！”
“太强了！”
其余回过头的战职者也发现了什么，纷纷附和起来。赞美神情之中满是敬佩与爱戴。陆战完全能够理解这些精锐的战职者如此盛赞一个人的原因，如果不是这个神秘的女子及时的赶到，那么这里的百多人，几乎一定会在几秒钟内死亡大半。
救命恩人不感谢，那还要谢谁呢。
陆战也不得不承这个神秘女人的一份情。
“差距太大了……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紧紧的咬着牙关，陆战盯着女子的身影，口中喃喃道。
终于在这一刻，陆战明白了什么是差距。传说级战职者就是传说级战职者，传说两个字并不只是说说而已。陆战在心中估计了一下，以他现在的攻击力，防御力，并不在于普通二十五阶鬼剑士之下。但是面对三十五阶以上传说级战职者，如果不靠着格挡技能。那只要被普通攻击到一下，就是必死无疑。
就仿佛，这之中隐藏着什么铁一样的规则一般。
静静的凝思着，陆战就在这个军团中沉默的渡过了一夜的时间。
……
‘荣耀之歌’军团，是贝尔玛尔公国精锐混合战团之一，人数三万两千人。陆海空各类战士、魔法师无可计数，全是精锐的二十五阶左右战职者。但是特殊战职者并不多，只有为数不多的近百多队长级的将领是天生觉醒的神灵血脉。而陆战，在这随后涌来的战团战士中，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存在。
朦胧的月色中，幽静的军营之外荒地，一个人影挥舞着手中的铁铲。
“暗黑之炎，哦不，达克……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丧葬风俗是什么。我就以我们那里的方式来让你安息吧。回归于大地之母，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陆战挥舞着铁铲挖掘着泥土，轻声说着。
很快，一个小型的鼓包就在陆战手下生成，他虽然杀人无数，但做坟墓却是第一次。七扭八歪的坟头看起来很是怪异，陆战却不管那么多，在轻轻的将暗黑之炎的尸体放在土中后，他合上了那一堆黄土。
没有棺木，仅仅是纯粹的裸葬。
人死如灯灭，现在暗黑之炎的坟头，只插着那一柄他手中用过的锋利太刀——紫丸。没有姓名牌，也没有寄语。有的只是一把冷如弯月的长刀。
陆战在哀思了片刻之后，转身离去。
……
两天后，清晨，赫顿玛尔特殊战职者协会门前。
纵然是清晨时分，但魔法之都的特殊战职者协会门前是不会冷寂的，川流不息的各类特殊战职者进进出出。除了神秘的暗夜使者及天界神枪手，其余的每个职业都能在这里找到。
“怎么样，劳尔，青年精英赛就要开始了。想不想去搏一搏？据说这次的格斗家奖励可是一件粉级的拳套！”协会大厅内，两个武道格斗家正谈论着什么，其中一个笑着说道。
“算了吧。我才十五阶，在格兰之森还算不错。可放在大陆二十五岁以下的格斗家来说。还是太弱了些。而且，听说风之子卢西奥也要去……有他在，我还去个什么？”另一人苦笑了笑，说道。
“风之子卢西奥据说已经二十阶了……真是怀疑他是怎么历练到这个程度的。半年前他才刚刚十八阶啊！这才半年。”
“半年又如何？对于天才来说，一天一进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熙熙攘攘的人流在周围穿梭，喧闹杂乱的声音及嬉笑不绝于耳，但是静静坐在大门之外的陆战却是无动于衷。整整近十日的厮杀，让其一时半刻无法恢复到这么平静的生活。
满是污垢的重甲罩在身上没有清洗，血腥混着内脏的腐朽气息在身侧飘荡。一些初级的特殊战职者在经过陆战时，还时不时掩起口鼻，满眼厌恶的看看陆战。
只有一些满面风霜，十四五阶左右的大战职者，在发觉陆战后才是悚然一惊，对陆战投以尊敬的礼仪。
二次觉醒者的地位是很高的。虽然见过传说级战职者凶威的陆战，现在已经把这点小荣耀彻底遗忘了个干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早上八点的时间一闪而过。
而陆战，也终于在路的尽头，看见了那个一瘸一拐的身影。
第159章 数人头
一道恐怖的刀痕从额头劈到下颚，右手手臂已经消失无踪，曾经纯白色的教士袍，早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但是光之子的笑容依旧，脚下的步伐还是那么的稳健。
“你还活着，很让我意外。”缓缓的走到陆战身边坐下，光之子微笑道。
“我是不会死的，不过，‘暗黑之炎’达克死了。”摸了摸全身剧痛的骨骼，陆战暗中无言，缓缓道。
“死吧，人都是要死的。或许就在明天，我也就死了。”仿佛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光之子说道：“你应该也感受的到，就算是死。也好过每日处在无法进阶的那种恐惧感中度日。我无法想象，如果我一生都处在十八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样子……如果那样，我宁愿死！”说着，光之子的眼中冒出了一股无法压抑的恐惧感，让陆战看的分明。
其实陆战虽然不用靠着体悟进阶，却也懂得光之子话中的含义。在这个实力至上的大陆，最可悲的不是身属普通人。而是身属一个不能进阶的战职者。
……当你十年前刚刚觉醒血脉、斗气、魔法时，身边的人与你都是同一起跑线。但是十年过后，你依然还是当年的等阶，而其余人，已经将你拉远到天渊。嘲讽、鄙视、侮辱，各种各样的心理压力会随着时间依次的找上你。
等阶，对于男性战职者来说。就是陆战前世中，金钱及权利对于男人的意义。你没钱没权利，从某一个角度来说也就说明着你没有地位，处于社会的底层。这种分级没有可以看到的界限，却真实的存在着。
所以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在恐惧自己没有金钱及权利的那一天，同样的，阿拉德大陆的男性战职者一样恐惧着停滞不前的等阶。因为等阶就是能够给他们带来权利与地位的最基础保障。而有些极端的战职者就在这种恐惧的心理、及数年无法突破的焦躁催动下拼死一搏，找到一个无法言说的危险之地，作为自己最后的突破口。而这种地方往往都是那种不突破就是死的绝域。
光之子所选择的班图族领地，也就属于这种地方。
“我停留在十八阶的位置上，已经有近两年了。等阶越到年老越难进阶。我真的非常恐惧自己这辈子就耗在这无法挪动分毫。”光之子叹息着喃喃道：“暗黑之炎也和我情况差不多。只不过，这次我突破到了十九阶活了下来，而他却……”
陆战静静听着，感受着那股无奈，现在这种情况让陆战无比的觉察到自己的幸福，没有瓶颈，没有极限。只要努力，就有无尽的可能。
……
两个人歇了一会，站起身走入了协会之中，在任务领取点交还了任务。
光之子的人头数是班图族战士一千三百四十八、班图族勇士二百七十九、班图族强者六十二人。总计人头数一千六百八十九枚！狩猎过程总共有十天，光之子的平均战绩是一日斩杀一百六十九人！这其中，全部都是十阶大战职者以上的高手！
层层叠叠的人头在交还点摆放出来的效果是无比震撼的。冲天的血气弥漫在室内，负责计算数目的普通人女子满眼惊骇，捂着嘴唇看着缺了一臂，白袍俱血的光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所有在特殊战职者协会的战职者都被浓重的血气吸引了过来，满目惊悚的看着这一切。
身为贝尔玛尔公国的特殊战职者，就没有一个不知道班图族的。当然也就明白，班图族中就根本没有十阶以下的人。那么这些层层叠叠，发型特殊的野蛮头颅，就一定都是那些十阶以上蛮子的！这种情况让周围的特殊战职者脸色瞬间惨白，几乎同时整整齐齐的退出去了四五米。
他们都是一些十几阶的特殊战职者，虽然强大，却也只能比拟二十阶左右的普通战职者。换句话说，像他们这样的，如果惹到了这个断臂血袍男子，说不定脑袋也会出现在这一堆蛮子头颅之中。
“尊、尊敬的神、神圣骑士。您的头颅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