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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书记和他的秘书们-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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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答:“刚来,才两个多月。”
  “在哪里发财?”
  我笑了:“发什么财呀,穷学生……”
  老板娘问:“听小姐的口音,我们好像是老乡。小姐贵府在什么地方?”
  我说:“浙江金华地区。”
  老板娘有点惊喜:“啊,我们是老乡,你在金华的什么地方?”
  我答:“在兰溪,离金华二三十里路吧。解放后改了胜利乡,解放前叫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我从八岁到了北京,后来又到了外省,从来没有回过老家。”
  “越说越近了!”老板娘继续问“小姐贵姓大名?”
  我答:“我姓冯,叫冯怡。”
  “哎呀,您是老冯家的人。你父亲叫什么?”
  我答:“我父亲叫冯贡奇,已经去世了。”
  这时老板娘拉着我的手:“你知道吧,你父亲是我姨夫的姐弟呀!按辈份,你该是我的妹妹呢!”
  接着就亲热地拉着我的手叫:“好妹妹!”并且说“如果你在美国生活有困难,可以找我。”她知道,我一定很自尊。如果白白接受她的帮助,怕我难为情。
  她又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晚上到我的饭店像征性地打工,干多干少不计。每小时二十美元。”
  我从饭店回去后,我和几个朋友商量,决定在她的饭店做钟点工。这样,我在美国学习期间的生活费用就解决了。这是一件喜事,应该告诉你。
  我常常觉得,人生在必然中,是很多“偶然”的练条组成的。你设想一下,我这次奇遇,不是很多“偶然性”环节的圈圈,连接起来的吗?如果我不在那天去该饭店吃饭,如果在吃饭时,不是我偶然伸了一下腿,如果我伸腿时,没有把服务小姐绊倒,如果老板娘没有偶然看到,如果老板娘看到了没有训斥服务小姐,如果她训斥小姐时,我没有替小姐说话,如果我说话了,我的口音中没有带金华腔,如果老板娘不是金华人,如果我不是她的亲戚(我现在也拐不过湾来:这个我父亲的“姨夫的姐弟”怎么成了她的妹妹),这么多“偶然”,去掉任何一个练圈,以后的故事都不会发生。回想过去我走过的道路,比如生活让我遇见你,如果当时我在那里游泳不去干扰你钓鱼,如果……不说了,反正人生是很多偶然练条组成的。你说对吗?
  原来你担心我在美国留学期间的生活费用问题,有了这次偶然奇遇,你可以放心了。
  按照课程安排,以后会更加紧张,我可能写信少些,这要请你这个友父“谅察”的。
  你的身体好吗?我总是惦记着。你们天天坐车不走路,衰老要从腿脚开始的。
  前天晚上,偶而写了几首小诗,照抄给你,你看看,解解闷,笑一笑撕了吧。
  想念你的友女小怡
  年月日
  第三封信是
  敬怀友父:
  最近功课渐渐跟上了。放暑假,饭店又不太忙。又即兴写了几首小诗,抄给你。看看撕了吧。
  “小舟”
  一叶扁舟
  飘向浩翰大海
  说一声
  我走了
  告别绿色的浪漫
  把真实留在梦里
  飘向
  水远
  浪险
  那个地方
  留下两行
  咸咸的诗
  在我苍白的脸上
  一行是
  绵绵的思念
  一行是
  无期的等待
  我用这两行诗句
  铺一条
  铁轨
  在我的归心里
  “老船”
  岁月的骸骨
  把你脸上的皱纹
  写在海滩上
  大海吹起狂乱的浪花
  漫天飞舞
  你潜入激荡的浪涛中
  寻找献给世界的宝藏
  满怀的雄心壮志
  像白帆
  虽然不断被扯碎
  却仍然在飘扬
  舵片把断断续续的思考
  在大海的胸膛
  划一条省略号
  只剩下那船身的框架
  晾晒着盐粒
  弯弯的脊骨
  像半个括号
  记录了它在惊涛骇浪中
  搏击的征程
  黄昏
  古松
  托着弯月
  枯叶
  飘下暮霭
  一片淡淡的金黄
  凝住了半透明的宁静
  你看着我
  我看着你
  像两座远古的雕像
  隔着如丝的晚风
  不能冰山似的碰撞
  不能浪涛般的扑击
  于是
  彼此屹立着
  任他们
  在心底
  崩裂
  坍塌
  粉碎
  飞迸
  在毁灭中也有生命的永恒
  一片死寂
  太粘太稠的血
  胶结了
  人性的萌动
  两座对峙的大陆
  隔着冻僵的时空
  天
  沉入海底
  被地浆之火燃烧。
  这几首小诗,信笔写来,是我心境的纪录。
  你的友女小怡
  年月日
  张敬怀拿着信,看了又看。诗,读了又读,不觉潸然泪下。
  他拿起笔,想了想。思绪像脱缰的野马,写了下去:
  小怡友女:
  我同意你称我为“友父”,因为我可以做你的父亲,但是又有忘年的友谊,你叫我“友父”再恰当不过了。
  我以后写信要署名为“友伯”,即朋友和伯父两种含义。后来我想,你说你从小失去父爱,希望得到父爱,既然你称我为“友女”,以后我写信,也就署“友父”吧。你同意吗?
  我好像没有可以告诉你的事,除了忙,还是忙。忙什么?完全是按照我不能自主的安排而忙。我的一言一行,既是我自己,又都不是我自己。人的一生,就是奋斗。什么时候闭了眼,才能结束。这是不以每个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事。
  家里的事,一切如故,没有可说的。
  你问到我的身体情况,好着呢!我现在除了每天早晨跑三千米,还时不时地“微服私访”,比如挤挤公共汽车什么的。这可是一个大课堂。在小汽车中是上不了这一课的。有时挤出一身汗,很舒服的。
  你写的短诗,我以为很好。我喜欢古诗词,也读过一些。可是,你想一想,像我这样的人,在这样的生活和工作环境中,即使想写,哪里会出诗情画意呢?最近常常想一些问题,现在写给你,也算是我心境的一点写照吧。
  我知道,路是从没有人的地方走出来的;我不知道,开拓者为什么
  总是被荆棘撕得一丝不挂;
  我知道,时间失去了,应该追回来;我不知道,为什么道路那么艰难;
  我知道,我想讲的都是真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讲出来;
  我知道,我听到的都是好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去听;
  我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知道,每个人的心是不是都是肉;
  我知道,人应该关爱别人;我不知道关爱别人的人是否都受到了关爱;
  我知道,事实胜于雄辩;我不知道,雄辩为什么常常超越事实;
  我知道,理论应该是挺拔的劲松;我不知道,舆论为什么常常超越理论;
  我知道,真理应该是公认的;我不知道,公认的是不是都是真理;
  我知道,做人应该有良心;我不知道,做人只有良心行不行;
  我知道,我自以为知道的东西是不是真的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的东西,我是不是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亲人告别时应该哭,可是都是笑着告别;我不知道,相聚时应该笑,为什么人们总是哭
  我知道,在胜利的时候人们应该笑;我不知道,为什么胜利时都选择了哭;
  ……
  感想太多,写不尽,就此打住。
  我没有自己的诗作,对你寄来的诗,无以为报,我随便抄了秦观等三人的几首古词,作为对你的诗的回应吧:
  眼儿媚
  杨柳丝丝弄轻柔
  烟缕织成愁
  海棠未雨
  梨花先雪
  一半春休
  而今往事难重省
  归梦绕秦楼
  相思只在
  丁香枝上
  豆蔻梢头
  散桥仙
  纤云弄巧
  飞星传恨
  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
  佳期如梦
  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
  虞美人
  少年听雨歌楼上
  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
  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
  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
  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这里抄录几首词,聊以抒发一种心绪。所谓诗言志,如此而已。
  友父老张年月日
  第十二章 省委书记视察的台前幕后
  这二年,张敬怀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大型国有企业改造方面了,至于农村,自从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农业基本上在正常的轨道上运转,他没有下工夫研究过农村和农业问题。
  有一天,在吉秘书送给他的材料中,有一份标题是《五门地区关于推行“水火工程”经验的报告》。吉秘书在报告第一页,别了一张“内容提要”的条子,上写:请张书记阅。五门地委送来此报告后,曾经多次打来电话,他们希望省委批发各地,以便推广该项经验。
  张敬怀一时不明白何为“水火工程”,便细看文件。
  本省的五门地区,在全省各地,属于后进地区。原来所谓的“水”,是指他们地区采取的一项节水措施。本省东部十年九旱,他们用“渗灌”的方法,使农田灌溉用水节约百分之八十;所谓“火”是指农村普遍实现了“沼气化”。其中的东中县,是全省最贫困的县份,这个县地处平原,农民没有柴烧,地委在“水火工程”经验报告中,以东中县为例,经过推广“水火工程”,达到“一年脱贫”。
  他们广泛推行的“沼气化”,不仅解决了生活用柴,而且同时解决了农田的肥料问题,和此相连带的还解决了农村厕所和沤肥中的卫生问题。前些日子,省报报道了这个消息,同时还有一个长篇通讯,描写该地区领导和县委书记在建设“水火工程”中的动人事迹。最近,各地纷纷请五门地区地委书记和东中县县委书记作报告,介绍他们“水火工程”的建设经验,一时几乎成了全省的“焦点”。从全省说,农村“水火工程”的建设经验,可以和“林钢改革经验”相媲美了。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该县在农村的建设中,将起到示范作用。
  地委在总结中,将推行“水火工程”经验归纳为:一要解决“三个认识问题”;二要抓紧“四个环节”问题;三要实行“五个落实”问题;四要干部解决“六个责任”问题……一共七个“要”。
  “好经验!好经验!”张敬怀暗暗赞叹。
  张敬怀到省里这么多年,第一段,还没有真正开始工作,就来了那场“文化大革命”;第二段是粉碎“四人帮”后,恢复工作不久,又主要抓落实干部政策和“拔乱反正”,只去了一次三平地区;第三段,又将工作重点放在城市和工矿企业的改造上。他自己认为,对农村和农业的情况,对地方组织中的各个方面,诸如地方干部的工作作风,上下级关系,各种工作的“运作”方式,可以说基本不熟不懂。他又将“简报”细细读了两三遍,觉得他应该实地考核一下,去摸摸农村和农业的情况了。
  关于干部的工作作风,“大跃进”时,他在部队,略微知道有过“五风”,特别是其中的“浮夸风”最为严重,吹牛吹破了天,荒唐而又荒唐。他这几年还有一个重大发现:遇到问题,只要他先表了态,下面的干部总是讲“指示”如何重要,如何正确。有时,他发现自己掌握的情况不对,修正了自己的意见,听到的话,又是“指示”如何重要,如何正确。这种溜溜拍拍,顺着领导意见的“往上爬”的作风,使他十分讨厌。这不是尊重领导,这是领导被人欺骗,是帮助领导犯错误。殷鉴不远,不可不加以警惕!
  他很清楚,目前的上下级关系,和战争年代是大大不同了。那时,在战场上到了紧急关头,指挥员可以大喊大叫:“娘卖皮!给我冲,完不成任务老子枪毙你!”可是下级并不会生你的气,如果这个下级真的牺牲了,指挥员仍然要泪流满面的。那时军民之间,人们用“鱼水”形容,上下级之间,人们用兄弟形容。
  可是现在,他深刻感觉到,人们爱看领导的眼色行事。张敬怀没有去过五门地区,对那里的领导人只是在省里开会时见过面,对他们不熟悉。所以,他想来想去,到五门地区之后,切不可轻易对什么问题表态。他只要一表示高兴,他们会顺着你高兴的事往下说;如果你一有不快,对方会立即改变方向。他决定这次到五门地区视察,喜怒不形于色。无论他们对工作怎么汇报,对生活怎么安排,他要对地方工作的现状,认真体验一番。
  张敬怀下去视察,按照惯例,省办公厅先通知了五门地区和东中县,说张书记要去他们地区视察工作,特别是要了解“水火工程”的经验,要他们准备汇报材料。同时要安排好张书记的食、住、行和保卫工作,不可发生万一。张书记在工作疲劳时,经他同意,也可适当安排些娱乐和参观游览项目等等。
  五门地区接到通知,地委书记立即召开会议,研究如何接待问题,这是一件大事,是一项政治任务。地区各个有关部门,像一部巨大的机器,便迅速运转起来。
  临行前,单秘书长又来请示张敬怀,是不是还带其他随行人员?如果需要的话,可以从办公厅、组织、宣传部门临时抽调。张敬怀说,只带吉秘书一个人就够了。
  单秘书长走后,张敬怀谆谆告诫吉秘书:我们这次下去,只带一双眼睛,两只耳朵,只听,只看,不要发表什么意见,不要表示什么态度,更不发什么指示。
  如果发表了什么意见,表现出喜、怒、哀、乐,就难看到什么真实情况了。你虽然是我的秘书,但秘书的一言一行,往往也会对他们产生一些影响。一切要自然,以看到下边实际情况为目的。
  吉秘书表示理解:“明白了。”
  次日一早,张敬怀带着吉秘书,乘张敬怀那辆老“伏尔加”出发了。过了两个小时,到了海天市和和五门地区的交界处,迎面停着一队小汽车。旁边站着一群人。张敬怀的车子一停,站在路旁的一个高个子,便快步走上来,紧紧握着张敬怀的手自我介绍说:“欢迎,欢迎,我叫袁东升,欢迎张书记来我们地区视察,指示!”
  此前,省委开过多次市、地委书记会议,张敬怀当然认得他,但没有个别交谈过,也许他怕张敬怀忘了,才自我介绍。张敬怀打量着这个地委书记:面皮白净,身着一套笔挺的西服,在同志中间好像鹤立鸡群似的高人一头。张敬怀和他握了手,只说“知道。”就没有再说什么。
  接着袁东升又一一介绍前来欢迎的人:两位地委副书记,各部部长,专员和副专员。因为他们来前,接到的电话通知是:张书记主要是到东中县参观“水火工程”,所以,此县的县委正副书记和正副县长们,也都来迎接了。
  张敬怀一看那欢迎阵势,想:“迎接我这个大员的派头可真不小呢。”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袁书记请示:“张书记还没有来过五门市,既然来了,就在这个市看看吧。
  咱们明天再到东中县看他们的“水火工程”,来来来,“袁书记摆手招呼,两个穿着整齐的干部走过来,神色有点拘紧。”我给张书记介绍:这是东中县的县委书记罗希平同志,这是城关区的沈区长。城关区是我们抓的‘ 水火工程’ 的典型,我们是要去他们那里参观的。“
  张敬怀和他们一一握手。
  接着,袁书记的车掉头领路,来迎接的车队,也都调转头向地区所在的五门市开去。这时张敬怀才注意到,有一辆警车拉着警笛“呜呜鸣……”地风驰电掣般开去。那警笛声十分瘮人。
  五门市号称四十万人,是地委和专署所在地,这个地区虽然还没有脱贫,但沿街已经建了许多高楼,宾馆也十分豪华。吉秘书在地区办公室主任的帮助下,先让张敬怀住下。之后,那位主任便到吉海岩的房间,说:“吉秘书,我们这里条件太差,希望领导多多担待。”
  接着问:“张书记在吃饭方面有什么要求?”
  吉海岩答:“张书记没有什么要求,客随主便。”
  “我们这里有座笔架山,是有名的风景区。山里有一处道观,来这里视察的领导,是都要去参观的景点。请示一下张书记,有机会不妨去游览一下。”
  “还是客随主便吧。”
  “张书记吃海鲜吗?”
  “张书记是在江西长大的。”
  主任沉思半天自言自语说:“张书记吃不吃,我们都要上的。这标志着一种接待规格。”
  这时,地委办公室一个工作人员来向他们的主任报告:“有一件事要立即向主任汇报……”
  主任的脸面立即拉得很长,说:“你没有看见我正忙吗?”
  那人在主任耳旁小声说了句什么,主任马上说:“省报来了一个记者。好呀,好呀!你怎么安排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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