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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戈-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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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仪走进我,附耳道:“你把芸儿姐姐伤得心都碎了,快去想办法。”我轻声回道:“有你一个我已经很知足了。”章仪在我腿上掐了一下,笑着走开了。不一会,我和隆裕公主被留在了正堂,她们都去了御花园赏花,说是不谈个结果出来不放我们出去。
  隆裕公主起身,整了整衣群,低声哭泣,就是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只好僵着。终于有看客忍不住跑了进来,高声嚷道:“不像话!朕的重臣,居然不敢和个女子说话?你快问她,昨夜风露凉吗?”
  “啊?”
  “啊什么啊,问呀!”
  “呃,公主殿下,那、呃,昨夜,凉吗?”我战战兢兢问了,算是完成了圣旨。
  圣上等了一会,见公主不语,道:“好妹子,朕的重臣这么诚心地问你,你也回他句话吧。”可公主只是低泣,一言不发。皇上没办法了,掐着嗓子道:“谢公子关心,昨夜风和日丽……啊呀,母后,儿臣这就出去,不要拉儿臣耳朵嘛,朕是皇帝!”
  章仪也笑着进来,一转身,居然眼眶里有了泪光。
  “姐姐坐下,听妹妹说来。”章仪的声音也变了,似乎就要哭出来一般。“芸儿姐姐,一年前,妹妹真的好羡慕姐姐。因为皇太后会给你赐婚,但是妹妹当时却谁都靠不上。娘不准我嫁他,他也不愿娶我。所以,妹妹只好只身去了北疆,用死逼他。”
  “姐姐,咱们夫君什么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太好了。他为了燕云百姓有口饭吃,把他师父留给他的师门信物都送了人;他为了燕云百姓能把种子种下去,自己跑去匈厥古人的营地,忍辱负重换回喘息的机会;他为了燕云百姓,被人叫做‘燕云经营相公’;他为了燕云百姓,一个站不起来的人还要去学骑马……”
  “姐姐,可咱们夫君没有想过自己。他不愿咱们跟着他,是因为他怕报不了咱们的恩情,但是咱们哪里要他报什么恩情?该是咱们报答他呀。可他就是想不通这个理。那天晚上,妹妹真是恨不得一刀子扎下去,死在他面前,让他难过一辈子。”
  “妹妹……”公主埋头章仪怀里,哭得更起劲了。
  “夫君。姐姐曾经对我说,她第一眼看到你,看到了你眼中的忧郁和伤悲。去给大帅送行的人不少,你是唯一一个真正悲伤透了的人。当时,她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后来听说大军开拔,领兵的是个做轮椅的青年,姐姐便猜到是你。你在高济打仗,姐姐日日等在宫门口,等着高济的战报。”
  “夫君,你还记得陈裕将军战败吧。陈将军打的是‘平倭大将军’的旗号,姐姐只知那是你的将军号,不知你打的是‘大夫’号,整整哭了三天啊。一个姑娘家的泪珠儿,又能连着流几个三天?”
  我想起昨夜的那句:“只不够眼中泪珠儿,秋流到冬,春流到夏……”心中泛起了凄凉之意。
  “夫君。你遭人陷害,姐姐没有一日吃过一餐好的,她说,于国有大功劳的将军现在都未必吃得好,自己一个深宫女子平白糟蹋了粮食。你被接入宫里,姐姐换了宫女的服饰伺候你,喂你喝药,喂你吃粥。你恶梦连连,姐姐不眠不休的给你唱曲子,让你静下来。我当时见了,又知道太后要把姐姐指给你,真是心也碎了。不过我终于还是嫁给你了,现在看到姐姐,我知道,她就和当日的我一样,心也碎了……”说着,两女抱头痛哭。
  “子阳,这统军你是内行,治民你和朕算是平手,不过这对付女子你可比朕差太远了。听说虚师也是就中高手,莫非就没教……哎哟,母后,儿臣是在开解他呢,让儿臣说完嘛。子阳,听朕的,娶回去,若是不好再休了不就……母后,儿臣知错了。”
  既然所有人都看着我,我只好清了清喉咙。
  “夫君,你可是要说什么?”章仪问我。
  “我?我没什么要说的。”
  “那你清喉咙干吗?”
  “痒痒了。”
  虽然我说的是事实,顶着数道目光如剑,我只好道:“呃,其实,我是有话要说。那个,公主……”“嗯?”章仪拖长了生意,眼露寒光。“蒋小姐……”“咳咳。”
  “好吧,芸儿,”这次章仪没有发出什么警告,“我其实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那么英雄。我出身寒家,爹娘早逝,没人调教。师父教了我十年把我踢出去,让我自己去闯。我两腿残废,欠人的债一辈子也还不清。满手血腥,有人说章统领因为我才殉国的,说得倒也不算错。至于在高济,枉死在我手里的无辜性命何止以万千计?”
  “还有,芸儿,你说看到了我的悲伤。你知道吗?若说章统领的死和我无关,我也能想几个理由为自己开脱,但是当日在西域我身为大帅的幕僚,居然、居然中了诈降的奸计,直接导致大帅殉国……大帅待我如子侄啊!”我的鼻子也有些酸,颤声道。
  “既然如此,你更要照顾姐姐和我啊。”
  “可,让我如何面对……”
  “我看错你了,你就是一个懦夫!你怕看到我就想起自己的失败,你不敢直视你的失败!”公主涨红了脸,骂道。
  我低下头,认了。
  公主冲出了宫殿,往御花园方向跑去,殿内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
  “明可名,你去把隆裕公主给我劝回来,否则你这就给朕滚回北疆去。”圣上厉声道。
  我施礼告退,准备启程返回北疆。
  “你真是气死朕了,你要如何才肯娶她!”圣上咆哮道。
  我再施礼,道:“燕云刚刚有些起色,微臣实在没有那么多精力放在儿女私情上。”
  “朕的国事不比你多?朕不是照样抱儿子?你乖乖把公主娶回去,大家开心,两个丫头朕都给诰命,如何?”见我不语,圣上又道:“你若是不娶,也容易,你就罚你去燕云筑长城,你自己想想吧。”
  “陛下,微臣就长城一事,有下情要奏。”
  “又是下情,你到底娶不娶?”
  “陛下,臣以为,长城纯粹是劳民伤财,巨害远甚微利。”
  “别跟朕提长城的事,你先说说隆裕公主的事。”
  “陛下,这个……”我只好把目光投向章仪,希望她能救救我。
  “夫君别看奴家了,奴家也想你把姐姐娶回去。”
  “家里可没火盆了啊。”我不小心失声叫道。
  “朕送一万个火盆作贺仪,快去哄公主开心,别让那个丫头做出傻事来。”
  章仪得命,推着我往御花园跑去。
  “你就看着自己的夫君被分去一半?”
  “芸儿姐姐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芸儿姐姐的。有芸儿姐姐看家,我就能跟着你出征了。”章仪推着我,笑道。
  “你想得美。若是没有公主,我或许会带着你出征,有了公主,你们都得留在家里。”我有些恼火,就如同打了场败仗。虽然败给皇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我依旧陶醉于当日顶撞皇帝的快感中。
  “你们聊,我先走了。”
  公主坐在岸边的石头上,双脚浸在水里。章仪把我一推,自己转身跑了。我一则恼怒自己不能走路,以至于受制于人。一则又庆幸自己不能走路,否则咫尺的距离也迈不开一步。
  “呃,公主殿下,足心涌泉穴乃是六经之始,这种天气浸在凉水里,恐怕会伤及脾胃肝。”
  “不劳明大夫费心。”公主屏住抽泣,略带恨意道。
  我转动轮椅,也面向池塘,道:“微臣知道今日所言深深伤了公主,只是,公主可听小仪说起北疆?微臣怎么能让公主千金之躯前去受苦?”
  “仪妹能受得了,我就能受得了。”
  “姑且不论这个,公主,能娶到像公主殿下这般的姑娘是每个男人的福分,但是在下真的顽疾缠身,又颇大杀孽,恐怕早就折尽寿元,在下怎么……”
  公主瞪了我一眼,我知趣地闭口不言。
  “我知道你身子弱,又不是要你照顾我们姐妹。我只要日日端茶奉水也就知足了。”公主的脸色通红,“你不娶我也罢了,反正我已经是丢尽了人,一个姑娘家,这么求婚,倒成了逼婚了。”说着又要哭了起来。
  “当日在下醒来,匆匆走了的,是公主殿下吗?”
  公主晃动着玉足,没有答我。
  “我明可名何德,为何总能受美人眷顾?”我忍不住笑道,只是最难消受美人恩,我的笑声里有些苦。
  “我只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小女子罢了。明大夫既然是英雄,侧目的人自然不少。”
  “公主殿下,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殿下还请三思啊。”
  “我思了四年,还不够吗?”
  我也一时无语,只好冷场。
  突然,公主居然直挺挺地往后仰倒。事发突然,我未经思索便撑起身子,先一步倒在她身后给她做了个垫子。
  附近的内侍宫女都冲跑了过来,扶起公主和地上的我。我一时恨自己的大意,公主脸上的绯红显然是寒邪相侵的征兆,我居然没有发现。
  “扶公主进去,把公主的脚擦干。”我喝令道,跟在后面。
  圣上等人都在殿内,看到隆裕公主这么回来,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一时慌乱喧杂起来。
  “取艾草来,寒邪入体,炙一下就好了。”我没有让人去喊太医,吩咐一边的内侍。
  “大家别都围着了,让明大夫去看看啊。”圣上开口,众人给我让出一个位子,可是让得不巧,正是公主头部。
  我等人取来了艾草,稍加处置,捧起公主的玉足,熏炙着。不一会儿,公主果然醒了,众人这才放心。
  “心火上攻,寒邪入体,还要调养几日方能大好。”我把公主的脚放回被子,替她捂严,“公主,有道是头要凉,脚要暖,公主金枝玉叶之体,切不可任性妄为啊。”我道。
  公主红着脸,也不说话。
  “现在肌肤之亲也有了,明可名,你若是再推三阻四,朕就让你去安南路。”
  看着九五至尊不可违背的目光,我终于没有再发驴子脾气,缓缓拜道:“微臣谢圣上隆恩。”
  众人心满意足,像是看了一场好戏。我却阵阵晕眩,日后家有二美,如何相处?一碗水端平可是很难的,更何况两个夫人都那么有权势,日后谁当家作主?
  “明卿,还有一件事,你随朕出来。”圣上让人推我出了殿,在御花园遣退内侍,低声道,“明卿可曾想过自己的身世并非那么简单?”
  “微臣略微知道些。”师父说朱子卯和父亲有旧,想来父亲不只是个落魄秀才,即便是,也是认识大官的落地秀才。
  “明卿莫非就不想一探身世之谜?”
  “臣父早亡,臣母亦已作古,身世于微臣毫无意义。”
  “明卿就不想这世上还有其他亲人?”
  “陛下,臣有二妻若此,夫复何求?只是不知为何陛下今日说起这个。”
  “明卿,还有一事,你要老实答我。”圣上正容道,“你恨不恨那个挖了你膑骨的人?”
  我一愣,缓缓道:“当日师父略施小计帮我报仇,从那天开始,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恨了。就算有些怨,但那也是偶尔为之。”
  “当真?”
  听韦白说,皇帝现在对李哲存恩宠有加,完全不见往日的敌对态势,即便我是真恨,现在也不敢说出来。
  “微臣不敢欺瞒陛下。”
  “那你随朕去个地方吧。”
  “不知陛下要臣去哪里?”我问了句。
  “昌平王府。”
  我一点都没有吃惊,只不知昌平王与之前说到的亲人有什么关系。
  皇上没有排出天子仪仗,带着十数禁卫微服出了宫。
  昌平王府离宫城不远,是李哲存当日执掌大权的时候立的府邸,光是门口的照壁就气势非常。照壁上腾云驾雾的麒麟如同活着一般,仿佛随时都会发出震天一吼。
  过了三进,我随圣上到了李哲存的卧房。
  我是第一次仔细看到他的脸,满是沟壑,眼皮似乎已经再也睁不开了,嘴角流着口水,呼吸急重。
  果然已经油尽灯枯。
  一时间,我无比同情这个老人。
  “皇叔祖,朕把人给你带来了。”圣上在他耳边说道。
  老人似乎有了力气,居然睁开了眼睛。眼睛已经变得一片浑浊,连瞳孔和眼白都分不清了。
  “你你你……”他含糊地叫着。
  有侍女将他扶起,让他靠着。
  我看到他脸上的一层红晕,暗道了一句回光返照。
  “明卿,叫声外祖父吧。”圣上对我道。
  我吃了一惊,不知道此中缘由。
  “恨、恨、恨、我……”老人吃力地说道。
  我摇了摇头,道:“下官并不怨恨王爷。”
  老人听我这么说,似乎无比的失望,没有说话,剧烈地喘息着。
  圣上道:“皇叔祖是你外祖父,你先叫了,回去朕再和你说。”
  老头一阵咳嗽,费尽全力摇了摇手。我虽然不知道这门亲戚是怎么来的,却知道老人希望我心甘情愿地喊一声外祖父。
  “外公……”我轻轻叫了一声。我的呼声似乎有续命的功效,老人居然又能挣扎地说道:“我对不起珍儿,对不起你……咳咳咳咳……我,对不起啊,对不起……”说着,终于一口气只出不进,重重瘫倒。
  一旁的侍妾哭声大作。
  圣上也是一脸悲凄,拉我出去,道:“他身后无子,能得到最后一点血亲的谅解也该能瞑目了。你还不知道吧,你娘就是昌平王的独女,安平郡主。当年你父亲明晨凤和朱子卯都是昌平王的学生。昌平王更喜欢朱子卯,把你娘许配给朱子卯。你娘不能违抗父命,嫁了过去,不过一直很不快活。”
  “后来……”圣上顿了顿,“后来你娘就和你爹私奔了。”
  到底是母亲私节有亏的事,我不好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昌平王一时觉得颜面扫地,派人去外地杀了你爹。你娘和你不知所踪,不料她居然带着你回到了京师,果然是大胆的奇女子啊。”
  我还是点了点头。
  “替你外公送终吧。”
  “不!父仇不共戴天,他既然死了也就一笔勾销算了,但是要臣为仇人披麻戴孝,臣做不到。”我不知哪里来的恨意,脸色一凛,朗声道:“即便圣上现在把臣发配安南路,臣也不会奉诏。”
  我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只是一个勾引他人妻子的小人么?肯定不是,娘那么爱他,肯和他走,他一定有非常大的魅力。
  但是我的外公居然杀了他……
  我的外公还派人挖了我的膑骨……
  天下有这样的外公吗?
  大概下雨了,我的脸上有些湿。
  圣上望着我,又看了看里面哭成一片,让我随驾回宫。当夜,我还是被留在在宫中过夜。半夜时分,我都已经入睡了,却又被召到白虎殿。这里是太祖皇帝定下商议军国大事的地方,等闲人等不得入内。
  我微微有些发冷,整个宫殿里只点着四个灯奴,光线昏暗。圣上举着一支烛台,站在台上,身后是一副长宽过丈的《皇舆细览图》。
  “明卿没见过吧,这是明卿出征高济后不久,朕命徐文彦花了将近三年的功夫才绘制完成的。这里面,我大越的每个县都有标识。”
  “大手笔。”我也吃了一惊。
  “唉,昌平王的身体开始越来越差,许多事啊,原不该那么早告诉朕的,他也都说了。”圣上在台阶上坐下,又把话题扯回了昌平王薨故的事上。“朕太任性了啊,朕一直觉得,他妨碍了朕的皇权,把昌平王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到最后,朕才知道他是忠臣啊。”
  我细细想来,当年在西域时,朝中有人诋毁大帅也是昌平王压下来的。
  “皇叔祖给朕维护了江山,朕却处心积虑地去对付他,现在真是……”圣上说着,声音里带出一丝哭腔,“朕已经传令,缀朝三日,以悼念昌平王。”
  “陛下倒也是不必这么内疚,去者已矣,最重要的还是当前朝中的形势。”我知道,昌平王去世就是孙士谦说的朝中大事。朝野半数是昌平王门下,现在领头羊一走,要争头羊的,要跳槽的,恐怕都会按奈不住。
  听韦白说,原本身居闲职的太保陈和,现在也召集了门生故吏,似乎有染指朝政的意思。陈和,当年太祖在位时便已经是大红大紫了,现在居然还不知道见好就收。想起当日我落难之事,也有传闻说是陈和在后面动手脚。
  “朕现在没了主意,明卿,你说朕该当如何?”
  “陛下这话可不是明君所说的。”
  “皇叔祖去世前,曾说要当心太保陈和以及兵部尚书张琦,明卿以为呢?”
  我吃了一惊,道:“臣不敢妄议太保大人,不过张琦……不是昌平王一系的吗?”
  “唉,明卿久不在朝,不知朝堂险恶啊。当日皇叔祖严严地压着群臣,所以看似朝中太平,并无朋党之祸。其实人心叵测,很多人只是碍于皇叔祖才老老实实的,他们看朕,还只当朕是个孩子!”
  “陛下已近而立,可以专断了。”
  “母后……总要朕听群臣的话。若是群臣在朕这讨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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