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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戈-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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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听京观二字,头颅中轰鸣不止,居然不知道他是何时读完的。
  “明可名!你于高济汉平城下,筑百人京观数百座,残虐如斯,令人发指!致使天怒人怨,上天降下瘟疫,汉平百年古城,毁于一旦。你知罪否!”余之宁拿着惊堂木指我,就像恨不得要扔过来一般。
  我苦涩道:“敌军战心太甚,我此举也是迫不得已,只求震撼敌军,保我大越子弟的性命。”
  “你算是认了此罪?”余之宁声音里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我盯着地板没有说话,当日这条计谋虽然有效,却实在阴狠了些。
  “你攻下春川关,可有俘虏?”余之宁下了一城,紧追不舍。
  我心中又是一惊,此事十分麻烦,当时我记得有三百俘虏,为此还写了军报报给圣上,但是后来这些俘虏都……“不曾有,倭兵好战之心非我华夏所能理会,万余倭兵全都阵亡。”我硬着头皮道。
  “胡说!”余之宁拍下惊堂木:“三百俘虏!军报中写的三百俘虏,在哪?若是全都阵亡,你不是谎传军报?”
  我强强压下惊惧,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沉声道:“当日的确俘虏了三百俘虏,只是那些人其实是被倭兵征集的高济人,我囚禁其数日,知道他们也是迫不得已,遂收入辎重营。”
  “你胆敢当堂撒谎!”余之宁跳了起来。
  “敢问余大人,你是如何肯定那三百俘虏便是倭兵?若是倭兵,那他们又去了哪里?”我盯着余之宁反问道。
  “哼!高济人怎会为倭奴人效力?显然是你杀了降兵!”韩子通冷声喝道。
  “大人此言差矣。高济人为何不能为倭奴效力?岂不闻有奶便是娘?至于杀降兵,如此暴虐的事,我是想都想不到的。韩大人,您说呢?”我挑衅地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不过想到他掌着自己的生杀大权,笑得有些勉强。
  “你、你大胆!来人,大刑伺候!”韩子通叫道。
  我正有些惊惶时,太后轻轻咳嗽两声,道:“动不动就用刑也不好。”
  韩子通侧身微微一躬身算是谢罪,又道:“那你烧熊庆州之事,还抵赖得了吗?”
  “当日我军守不住熊庆州,若是留给倭奴更是日后大患。若是大人领兵,如此重地不烧掉又当如何?”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咄咄逼人,却又有种不吐不快的冲动。
  “那富山呢!莫非城内高济百姓就不是人命吗!”余之宁嚷道。
  我沉默不语。当日矫诏一事还不知道朝堂是如何处置的,现在翻出来祸福难测,我不想冒险。
  余之宁似乎很起劲,嚷个不停,无非就是骂我残暴,有必要用那么多古辞吗?碍于身份我是不能反驳他,不过太后显然坐不住了,轻咳两声,打断这位御史中丞的慷慨呈辞。
  “哀家看,这些事算不上罪过。兵阵之事,本就不能以仁义论。余卿似乎也不够老成啊。”
  余之宁点头喏喏。
  “明可名,你可还有什么说的?”
  “启禀太后,罪臣没什么说的。不过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两位大人。”我扫了一眼余之宁和韩子通。
  太后点了点头。
  “韩大人,听说都察院乃是纠查官员违制。我即便高济用兵有不妥的地方,也轮不到都察院来管吧。再者,御使台乃是参劾百官违法行为,我领兵在外,莫非也要事事通报御使台?太祖令:领兵大将出京三百里,君令有所不受。我远在三千里之外,莫非还要受御史之令?”
  韩子通一愣,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望向那个蟒袍贵胄。
  那人咳嗽一声,道:“你违了太祖定制,莫非还不算违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高济虽然化外之地,莫非就不受我圣天子威仪了?你说御史能不能管你?”
  辩士。我心中暗道,一躬身,道:“即便如此,我高济所为亦不当为入罪之由。罪臣领兵之时,心中唯有大越江山,以及太祖军训:领兵大将离京三百里,君令有所不受!再者,圣上密旨,赐我便宜行事。看似有违仁道,其实本于忠义,若是如此都要受罚,岂不寒了天下将士的心?”
  那人一撇嘴,道:“那谁来审你你服?”
  “呃,大人此言差矣。”我躬身道,“并非谁来审我,而是审我什么。韩大人余大人苦心编织,无非就是为了入我死罪。如此,也不必谁来审,一刀砍了反而干净。免得落下污名,遗臭万年。”我冷冷道。
  “你……”余之宁刚又要骂,硬生生咬住了。
  “太后和本王累了,择日发大理寺审你北疆之事,高敏。”
  “老臣在。”
  “下次由你主审,韩子通和余之宁观审吧。”
  “臣领命。”
  那人一挥手,内侍扯着公鸭嗓子喊道:“皇太后起驾回宫。孝王起驾回宫。”
  他便是监国皇兄孝王千岁了。
  韩子通三人下座送走了太后和孝王,再次落座的时候主座已经被高敏坐了。
  “来人,明可名转押大理寺监舍。”高敏一投令牌,又转身对韩余二人道:“有劳二位大人他日后移步大理寺了。”
  韩、余二人显然不平,草草回礼,甩袖而去。
  两个差役待外面备好了囚车,架我上车,一路朝大理寺颠簸而去。
  大理寺统管天下刑狱,不过凡是涉及死刑以及流刑就要上报刑部。大理寺卿是从三品,刑部尚书是正三品,这便是区别。我终于松了口气,死不了了,甚至连流放都不会有。
  太后一定去劝过孝王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觉得事情有了转机。高济的事都不算了,北疆我更是清清白白。大概需要费些口舌,别无大碍。我当即就像托人传信出去,给芸儿和章仪,日后或许真的能和她们一起闻长空鹤唳了。
  大理寺的监舍里空空荡荡的,估计连我在内不过十来人。我独自一间,早晚有狱卒送饭,还看着我吃完了收碗。从天牢到府兵署,再到都察院,最后到大理寺,我呆过的牢房里还是大理寺最佳。
  这天吃过晚饭,一个狱卒托我看相,正说到他父亲早亡,母亲脾胃不佳时,有人来了。
  就是那天都察院大堂上见过的孝王。
  “明可名。”
  “罪官残疾之身,不便行礼,还请见谅。”我靠着墙,微微欠了欠身。
  “听说你是虚国老的徒弟,是真是假啊?”
  “我说真的,千岁信吗?”
  “不信。”孝王摇了摇头,“国老的弟子,不该会沦落到这里。不过孤王不论你是真是假,若是你能投入孤的幕府,想要留下一条命还是没问题的。而且封妻荫子,孤王也不会吝啬。”
  “大王已经位极人臣,还要私建幕府吗?”
  “一母同胞,孤王总要照顾亲弟弟的天下。若是皇帝有什么不妥,孤王总得考虑后事。”
  “大王考虑的后事,便是登基九五吗?”
  “你问的太多了,明可名,你只要说是从,还是不从。”
  “从,有从良从贼之分。大王若是以大越社稷为重,行监国听政之事,明可名为何不从?若是大王有染指九鼎之心,明可名不敢……从。”
  “哈哈,听母后说,你自称大越臣工,不认一姓之仆,也是真的吗?”孝王仰身笑道。
  我惭愧万分,却道:“圣上对我的知遇之恩姑且不论,大越帝统岂是能改的?历朝皆是父终子继,若是大王行弟终兄继之事,后人如何论处?”
  孝王盯着我看了许久,道:“你领兵打仗还算有些本事,你该知道,若是你不能为孤王所用,孤王必定不会容你活在这世上。”
  我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该暂时从权,却又觉得做人该有些骨气。我虽然不是君子,却也不该是贪生怕死的小人……
  “大王既然看得起明可名,明可名自然愿意为大王效犬马之劳。”权当他是匈厥古人吧,我拜倒道。
  孝王仰天笑了许久,喘息道:“你转的也太快了些吧!皇弟看上你这种小人当栋梁,真是没眼啊!哈哈哈……”
  笑声离我越来越远,我只好苦笑安慰自己,事急从权,我不想英年早逝,也不想和师父一样被人关在黑狱里三十年。我还想见见我的妻子……不过此时的我,不正如当日漂泊海上的一叶扁舟?只有随着波浪起伏,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我忍无可忍,退无可退……
  “传~前辽东经略相公,明可名。”
  “传……”
  一声声差役的呼传,我被人架上了大理寺的大堂。小时候就听说过大理寺,不过那时以为大理寺之所以得名乃是因为它的大堂用的全是大理石。一直过了很久才知道,大理乃是申彰公理的意思。
  但愿它的确能申彰公理。
  “堂下所跪何人?”
  虽然是废话,但是人人都要问。我发现高敏是个好好先生,说话慢条斯理也就算了,连惊堂木都不拍。
  出于好感,我老实道:“罪官前辽东经略相公,明可名。”
  “明可名,你可知罪了?”
  “回大人,不知。”
  “有人告你里通外国,贱辱国威,可是有的?”高敏悠悠道。
  我一躬身,道:“大人容禀,贱辱国威是实,里通外国却不曾。匈厥古铁骑日夜侵犯,我大越边民无法耕种,可说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我大越精兵,竟然不敌匈厥古,那也是事实。迫不得已,我只好忍辱偷生,取得一时缓息之饥。”
  “嗯。”高敏应了一声,眼皮耷拉下来,似乎要睡着了。
  余之宁忍不住了,一拍几案,道:“岂有此理!为了一座边城,便能堕我大越威风不成!”
  我知道为什么高敏做出这等怪样,可惜余之宁不知道,笑道:“余大人可是还要参奏当今圣上贱辱国威?”
  “大胆!”余之宁刚叫完,立刻闭嘴。估计他也想起年前匈厥古大军入侵的事,就连圣上都丧权辱国,还能怪我吗?
  “那枉杀甄国栋一事呢?”高敏像是没有听到余之宁说话,淡淡问我。
  “甄国栋贪赃枉法,我以天子尚方宝剑斩之,有先斩后奏之权。”我硬气道。
  “嗯。那关于你贪墨一事呢?”
  “下官不敢说是明镜高悬,两袖清风却是不假,兵部巡检邱涛大人负责查抄在下家产,大人为何不问问?”
  韩子通冷声道:“朝中有能人给你报信,你自然藏得快。”
  “大人此言可有根据?”我冷眼反问。
  “韦大人送了一封茶叶,还不够吗?”
  “鄙人愚钝,不知韩大人的意思。”
  “哼!你当他人都是傻子?茶者,查也。信封乃是抄封之意。又说你妻身怀六甲云云,显是借喻祸胎以成!”
  我高声笑道:“那日后韩大人再添麒子,他人道贺还不能送茶了,否则韩大人不是日日夜夜担惊受怕?高大人,在下的确愚钝,若是有韩大人的机巧,也不必跪在这里了。”
  韩子通被我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不得发作。
  “哦。”高敏又应了一声,刚才居然是真的在打瞌睡了。
  “咳咳,高大人。”韩子通干咳两声。
  高敏像是被惊醒一般,啧啧嘴道:“哦,人老了,晚上睡不着,白天又犯困,该告老还乡了。老夫在江南还有一片稻田,听说今年收成还不错。日后等回去了,抱着孙子……哦,两位大人见谅,人老了,糊涂了,呵呵。明可名,你还有什么说的?”
  我也吃了一惊,木然道:“不知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
  “两位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没有就散了吧。退堂!”高敏居然一拍惊堂木,起身往后堂走去。
  这也是我见过最有趣轻松的堂审了。不过我也知道,高敏一定是得了孝王的指示,既然是自己人了,也不必再玩下去了,装个样子,两家都好下台。或许不久我就能出去了。
  牢里的日子暗无天日,我本来想给自己起一卦,借来了铜板却又作罢。当年师父教我占卜之术,我嘴硬说那些事情虚无飘渺,靠不住。师父当时不置可否,还是传了我。我虽不信,却也算准过一些,否则当年卖卦千桥镇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抢着给我骗。
  但是现在我居然要给自己算,难道我已经绝望了不成?但是山穷水尽不也过去了?我心头泛起一丝不祥,六枚铜钱久久没有掷下去。
  “夫君!”
  一日,我正睡得熟,被人推醒,牢房里已经多了三个人。两女身穿黑色斗篷,帽兜连脸都遮了,另一个男的也带着斗笠。
  “你们怎么来了?”我一惊,撑着坐起来,章仪芸儿两边抱住我,不停低泣。
  “大夫。”男子叫了一声,除下斗笠,不出我所料,是史君毅。
  “你……将军统领辽东军事,怎么能私下回京呢?”我虽然猜到了,看到他时还是有些气恼。
  “大夫,不是私下回京,几个统领都是或升或降,难掌兵权了。”史君毅黯然道。
  “啊!”我轻呼一声,垂下头,道:“是我连累了诸位将军。”
  “大夫千万别这么说,一人荣辱算得了什么?现在北疆还是在大夫手里。虽然将军们难掌兵权,孙相公倒是权领了,怕只怕朝廷的任免令马上就要到了。现在北疆真是将无兵,兵无将,若非匈厥古人没有心思打过来,否则又有得看的了。”
  “唉,北疆啊,大越的心头大患。”我叹了口气。
  “大夫,此次小将来看你,也是有一言相劝。”史君毅说得诚恳。
  我看着史君毅的眼睛,摇了摇头,道:“不行,我残疾之身,加之身体孱弱,说不定什么时候便去了,怎能再拖累诸位将军?再者,诸位将军的家眷都在京中,若是反旗一举……”我压低了声音。
  “大夫,家眷云云,我等自会安排,只是大夫不肯起事……”史君毅道。
  “史将军,你家也是皇亲……你怎么……”我有些急。
  “不错,小将也算外戚。只是小将自从见到大夫,便有一见如故之感。其后更钦佩大夫,说是五体投地也不为过。大夫忠义,小将不敢诋毁,只是当日大夫若举反旗,自立北疆,于朝中不会有丝毫损害,大夫自己也不必沦落至此了。”史君毅一叹。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也叹了口气。
  “大夫,听说圣上大限将至,孝王荣登九鼎已成定势,大夫再留着不智啊。”
  我听出史君毅有劫狱的意思,连忙道:“不必了,我已经投靠了孝王……千万别节外生枝。”
  史君毅惊疑一声,道:“孝王恨大夫入骨,如何会招揽大夫?”
  我也吃了一惊,问:“孝王为何恨我入骨?”
  “我也不知,只是前日虢国公主府上欢宴,孝王还当众说要取大夫头颅做酒具……”
  我突然浑身无力,强自按下心神,道:“酒后失言吧……不会的,他已经说了要我投入他的幕府啊。”
  “大夫,孝王此人残暴,其王府中常有无辜而死的下人,千万不能信他!小将也不是劝大夫作反,只劝大夫离了险境。我与郑欢已经联络了几个信得过的将军,约定各带亲信部曲,随大夫去那蛮荒之地,自立为王,总好过朝不保夕。”
  我看着怀里的芸儿和章仪,一时难以答复……
  “大夫早做考量,我先去外面等两位夫人。”史君毅站起身,又戴上斗笠出去了。
  我摸着章仪的手,明显觉得她浑身冰冷,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道:“怎么也不多穿些衣服?这么冷。”
  章仪没有说话,似乎笑着将头枕在我肩上,眼泪却下来了。芸儿也靠着我,久久没有说话。我正想找些话题说笑,却突然看到火光印在章仪的脖子上,一道嫩红的疤痕……
  “你脖子上……”我话还没说完,章仪已经拉拢领子,显是不让我看。
  芸儿红着眼睛,幽幽道:“夫君知道我们为何没有去送夫君吗?”
  我心中一紧,已经猜到了大概。
  芸儿继续道:“仪妹和我听说夫君被人带走了,本已经跑出来了,中途却碰上史将军的人马。史将军手里有道密诏,说是能保我们姐妹周全。仪妹打开看了,什么话都不说便拔剑自刎……万幸诸位将军就在身侧,没让她做成傻事……”说着,眼泪已经连珠落下。
  “夫君若非我们姐妹,也不会吃这么大的苦头了……”章仪哭道,“是我们姐妹连累了夫君啊……”
  我一把搂过两人,咽声道:“我贱命一条,怎么糟践都死不了,你们两个金枝玉叶,若是有个长短,让我怎么活?”
  章仪只叫了一声夫君便伏在我胸口大哭起来,芸儿也不甘示弱,一边抽泣不止。
  我吸了口气,强忍着鼻酸,道:“那我们去西域吧。”
  两人同时一愣,止住哭:“夫君决定和史将军一道吗?”
  我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道:“我看孝王也非善类,避而远之方是上策。”
  “夫君切莫再因为我们姐妹……”芸儿轻轻道。
  “傻娘子,”我搂住两女,嗅着两人的香发,“我们三个早就如同一人了,还分什么彼此?”
  史君毅定是买通了狱卒,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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