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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桑谒-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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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仇旧恨,为了夺回品夏手刃仇人,木乾苦练剑术,可惜天赋如此。正当木乾心灰意冷之际,大人出现了——黑发黑瞳,却比太阳还要耀眼,人世间的浮华啊,全都沉沦在这一场微醺的美梦里,如痴如醉。
指尖抚过剑身,上面繁复的铭纹仿佛一个柔软易碎的梦,触感冰冷,叶缘黑瞳暗沉,“木凉和钟起,只能活一个。”
叶缘当初助木乾提升修为,唯一的要求就是替长情寻找主人,唯有命定之人才能使长情滴血认主。木乾为了复仇,满口应承。功力大涨之后,立刻下山找赵才景,却发现赵才景一年前已死,品夏诞有一女。
木乾目呲欲裂,忍下了这个孽障,带品夏离开。两人似回到了旧日时光,恩爱异常。只是品夏偶尔会想起赵才景和那个不足月就分离的女儿,这种情况在木凉出生后更甚。木乾心中痛苦,却不能显露出来,只得找些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突然忆起长情,于是广招弟子,希望替长情找到主人。众弟子一一滴血,却无一人有此资格,长情染了浊血,污了剑魄,戾气大盛,大开杀戒,众弟子皆命丧于长情剑下。木乾自知罪孽深重,再不收徒。
待木凉大些,恰逢钟家家主将当时年幼的钟起送至山中学武。为了偿还当年的救命之恩,木乾破例收钟起为徒,却不打算让他触碰长情。谁知钟起刚行拜师礼,腰间别着的长情突然出鞘,飞到钟起身旁,划破他的指尖,滴血认主!
钟起虽是恩人之子,可木凉才是自己和品夏的亲身血脉。品夏如今已不在,他们的女儿,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木乾目光哀戚,脸颊划过一道流光溢彩的泪——起儿,为师对不起你。
木乾失魂落魄地离去,月色从窗棂倾侧而下,叶缘周身笼罩在朦胧的光辉中,黑瞳里似注入了月色的哀伤,声音低不可闻:“钟谧。”

☆、【033】我送你回家

“咻——”
一支羽箭从窗外射进,地上一道黑影掠过,影迹斑驳。
夏无眯眸,取出羽箭上系着的纸条——叶缘在玄五山。
小缘……
右手紧握成拳,手心洇开血晕,纯白的纸条沾上点点艳烈。思绪起伏心潮澎湃,情感被理智强压住,夏无眼睛里似有烈火和寒冰。
半晌,推门而出,温润如玉的青年长身而立,吩咐道:“樊篱,备马,去玄五山。”
啊?现在出门。樊篱看了看漆黑的夜色,摸了摸脑袋。
凤镜夜杵在一旁,流眄生辉的桃花眼微挑,仿佛蕴藏着无限深情。宫主的手似乎流血了呢。
“镜夜,让于欢把木凉也带去。”
明明指甲又不长,这得使多大力气啊。凤镜夜凝视那朱色,垂眸道:“遵令。”

夜已阑珊。
有一个红色的身影自夜幕中走来。
于欢霍然回首,手中飞镖闪着冷冽的光芒,破空而出。
一个旋身,红色身影灵巧地避开了暗器,那女子抬起头,脸上面纱滑落。
“纷霖。”于欢这才看清,那个红色的身影原来是囚服被血浸透,早已分不清红白两色。
纷霖捡起脚下的面纱,重新戴回脸上,双目似含了万千柔情,“左护法这是要带雪衣女去哪儿?”
面纱虽遮住了半边脸,可额角的丑陋创口配上一双妩媚多情的眼睛,令看到的人无端感到一阵恶意。
于欢抱着木凉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木凉不适地嘤咛出声,于欢赶紧松下力道。
纷霖看到这不经意的一幕,面纱下的唇畔浮起一个笑容。
于欢目露杀意地看着她,“你在求死。”
“不,奴婢还没活够。”纷霖摇头。雪衣女被珍重地拥在怀中,任谁也想不到,几天前,这具身体还躺在冷冰冰的地上,无人理会。
纷霖心中嘲弄,眼神露出微微不屑和爱怜,“若奴婢无法安然回去,奴婢的血书,将由宫主亲启。”
再过半个时辰,宫人就会来珡牢巡查,若是看到桌子上的血书。纷霖低低地笑。
左护法,奴婢倒要看看,您是不是在乎这个……可怜的小孩子。
浮世尘寰,流离失所,唯有怀中这个人,是黯淡岁月唯一的温暖。在温暖和忠诚里徘徊不定,到底还是伤了她。
于欢道:“你想要如何?”
见高高在上的左护法妥协,纷霖脸上露出畅快的笑意,“我要离开。”
于欢皱眉。纷霖接着道,“依奴婢的轻功,只怕赶不及在宫人发现前将血书取回,所以劳驾左护法替奴婢回一趟珡牢。”纷霖静静地同他对望,“奴婢可以带雪衣女离开,奴婢与她无冤无仇,绝不伤她。”语气中多了份郑重。
沉默。
时间悄然流逝,纷霖不耐道:“左护法,时间不多了。”
“你若是伤了她,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挫骨扬灰。”
入耳是狠决无比的话,纷霖微微一怔,于欢脸上平静如湖面,眼中却有狂风骤雨,搅乱那一池心湖。纷霖忽然很想笑,伤他的人,难道没有你吗?
可她笑不出来。
纷霖接过那个娇小的身子,于欢恋恋不舍地看了最后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
绝对,不能回头。身处深渊,早已与阳光隔绝。我是于欢,只忠诚于宫主一人的于欢。过往种种,皆是过去。
怀中的人儿如柳絮一般轻盈,纷霖轻轻道:“我送你回家。”

☆、【034】此局何解

“我喜欢阿娘,想永远和阿娘在一起。你想和钟谧在一起,一定是喜欢他的。”小女孩的脸上带着笃定,疑惑道,“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阿娘说,喜欢一个人就要保护好她,我喜欢阿娘,所以会好好保护阿娘的。”
“……”对面的人沉默少顷,问道:“这就是汝和吾回天宫的原因?”
小女孩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开始是,现在不是。”
对面的人略有几分兴趣的抬眸。
“一开始我想阿娘好好的,所以和你交换条件,但是现在我想你也好好的。每个人都应该被温柔以待,你也一样。”
“吾是神。”
“……”小女孩被噎了一下,撅嘴道:“神、神也一样啊,难道你喜欢一个人孤零零的吗?”
当然不喜欢。
微风吹散薄暮蔼蔼,往昔尽散,心中却是旧事荒芜。
为什么会带一个凡人回天宫?
女童精致绝美的脸上流转着一种深深深深的绝望,“有时候,永恒也是一种悲哀。因为寂寞是天地间最可怕的魔鬼。”
九天之上的神祇也会寂寞吗?
阿朱回想天蛛一族背负的诅咒,身为族长,一个人被赋予了全族的厚望,自此无依无靠,不能悲伤,不能流泪,不能死亡。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在这肮脏浊世彷徨,那种被天地遗弃的寂寞绝望,梦也是荒凉的。
看到门口的影子,叶缘眼神清寂,问道:“阿朱,汝可有喜欢的人?”
阿朱睫羽轻颤,进屋:“阿朱身上肩负着天蛛一族的使命。”
仅仅,是因为使命吗?叶缘垂眸。
阿朱轻轻地弯了下唇,眼睛如黑珍珠般闪闪发亮,坚定、刚毅,“阿朱永远是神的仆人。”
“神,钟起上山了。”
话音方落,长情发出铮铮的悲鸣声。
“我想见你,钟谧。”指尖轻抚剑身,叶缘低低叹道。

山林寂静无声。
房屋被绿竹环绕,院中有一老人,石桌上摆着黑白棋子,白子险象环生,只差一步,便会被黑子吞噬。
“师父。”钟起双手抱拳,恭敬行礼。
木乾拍拍手,招呼他:“起儿,你来看看,这棋如何破?”
棋盘上输赢已定,钟起思忖片刻,道:“起儿愚钝,此局无解。”
木乾捋了捋胡须,专心致志地盯着棋盘,“若是黑子求饶,白子可会放过?”
钟起眼底晦暗不明,优雅如故道:“师父,可否宽限三日,容我细细思索。”
木乾眸光轻转,拍了拍钟起的肩膀:“不急,你从小就聪明伶俐,慢慢想,总会找到生机的。”
“是。”
且过三日,钟起,我只宽限你这三日。
悲鸣声渐渐消弭。
钟谧。阿朱在心中轻轻咀嚼,神祇的相思之人吗?和钟起一样,姓钟……
阿朱胸口有隐秘的疼痛。
“待凡尘事了,随吾回天宫。”
阿朱霍然抬头,目光盈满绝境过后的喜悦。
三日不长不短,宿已将画像取回。夏无也已得知纷霖偕同木凉叛逃缥缈宫,于欢暗中相助的事情。凤镜夜回宫,夏无和樊篱在半山腰与宿狭路相逢。
一轮圆月挂在枝头,夜色凄凉,阿朱为叶缘披上一件外衣。
“第三日了。”叶缘起身。
木乾又问:“起儿,此局何解?”
“不破不立。”

☆、【035】殊途陌路

鬒发如云,不屑髢也。女童精致的眉眼美得如痴如醉,她身后的青年亦是风华绝代,光芒万丈。
钟起心中一恸,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小缘,笛国的百花节快到了,我带你去赏花好不好?千脂兰纯洁无暇可入药,绿萼荻芳香诱人可沐浴,还有稚子草美容养颜可做胭脂……”
一帧帧仿佛就在眼前,钟起眼神温柔,越讲越入迷。
叶缘眸色微深。
木乾欲言又止。
虚空中陡然出现一幅画面——纷霖带着木凉在一家农户落脚,木凉瘫软在床,纷霖在旁守候。
木乾痛苦得闭上眼。
“到时候你喜欢什么花,我们就都买下来……”钟起声音渐渐低下。
叶缘御起长情,冷眼看他,冷声道:“你有何心愿未了,不妨说出来。”
“我喜欢你。小缘,我喜欢你!”
他的目光在月色下无比轻柔,唇角是春风一般的柔和笑意,丰神俊朗的少年美得像一副绝世名画。
想起第一次看到小丫头的时候,浑身都像长着刺,其实骨子里却隐藏着极深的傲慢。若非如此,夏无也不必整日惶恐不安。
钟起轻轻一笑,泪盈于睫,“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一如初见般,仿佛这是二人第一次相遇。
“起儿!”木乾大声惊叫。
长情没入胸口,贯穿整个胸膛。胸前血花绽放,殷红的血液溅到俊秀的脸庞,一双轻薄又肆意的眸子璨若星辰。
远方传来遥远的歌谣——“吾名,桑谒。”
钟起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木乾失魂落魄跌坐在地上,眼泪模糊了视线。
剑身染了鲜血,长情散发出耀目的红光,夜幕被映照得一片通红。有一道模糊的残影在妖红的光晕里显现。眉清目秀,唇畔的笑容使人如沐春风,周身的气息古朴而尊贵。他微笑着:“光阴如梭,弹指一挥间风云变幻,桑谒,近来可好?”
不知何时木乾和阿朱已经沉沉睡去。
桑谒无心他顾,快步上前想要扑进他的怀里,手穿透残影,扑了一个空。桑谒怔在原地,嗫嚅道:“钟谧。”
钟谧看着她,心下一阵苦笑,道:“这只是我的一缕神识,抱歉,不能抱你了。”
桑谒泪流满面:“你留下这一道神识,为什么?”
钟谧静静看着她,当初美丽慈悲的少女眼底尽是哀伤:“我和莫袭情投意合,又有了钟知,人生已无遗憾。只是你一直孤身一人,我原本也不是迂腐顽固之人,你我虽情同兄妹,却无血缘之实,钟知喜欢你,我看得出来。我当时就想,如果你也喜欢他,我和莫袭就为你们主婚,大家都是修仙之人,不必遵循纲常礼教……”
混沌之初,桑谒不忍天宫寂寥,跑到凡间游玩。机缘巧合下认识了钟谧,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却修得一身仙骨,可见天纵奇才。钟谧看她一个女孩子怕她受人欺负,提出结拜之意,一路护她周全。
想她堂堂创世神,世间有何人敢凌驾于其上。可不知为什么,他提出结拜,竟鬼使神差点了头。一起走过大漠孤烟,一起看过烟雨江南,直到莫袭出现……
莫家是铸剑世家,莫袭一心想要锻造一把绝世名剑,钟谧为了使她开颜,剔除一身仙骨,放入冶炉之中。九九八十一天,长情问世,这是天地间第一把拥有剑魂的仙器法宝。
作为剔除仙骨的代价,钟谧一身仙术散尽,从此沦为凡人,生老病死。
“你不要剔除仙骨好不好?”少女苦苦哀求。
他微笑:“桑谒,等你以后遇见喜欢的人,就会明白我今天的选择了。”
“喜欢,是什么?”
“当你找到那个人的时候,心会告诉你答案。”
“莫袭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吗?”
他的脸上有幸福的光芒:“是的。我爱她。”
“……可惜,有缘无分,是钟知福薄。”钟谧低声叹息,“长情以我仙骨所铸,非钟家血脉不可契约,人死契止。”他看了眼阖眼的钟起,脸上是孩子般明媚的笑意,“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孩子和钟知一样福薄,而且比钟知固执。他是求仁得仁,我不怪你。我只是希望,当年那个美丽的小姑娘,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钟谧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触感,却很温暖。桑谒忍不住捂脸啜泣。
“我该走了,桑谒,若是遇见喜欢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他的脸逐渐消弭,这最后一缕神识也归于虚无。
长情长情,一世痴缠,定不负长情意。他和莫袭是如此的般配恩爱。
钟谧,我和你,到底是殊途陌路了。

☆、【036】醒来

“定。”
话音方落,夏无、樊篱、宿三人定在原地。
一道身影躲在树后,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里有种隐秘的恶意,少女的声音天真残忍:“死吧。”
玉菱郡主收回没入宿胸膛的长剑,宿应声倒下,画卷掉在地上,露出画中女子的云鬓。
“赵玉菱,你做了什么?”樊篱浑身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赵玉菱杀人,唯恐她心思歹毒戕害宫主,又想起之前小姐遇险,死士的状况和现下一模一样,“你这妖女,休想伤害宫主!”
玉菱郡主扬手一巴掌,看向樊篱的目光怨毒,嘲讽道:“放肆!区区下人竟敢诋毁本郡主清誉。”
“得饶人处且饶人,郡主三思。”看到玉菱郡主将长剑横在樊篱脖颈,夏无冷声道,“缥缈宫与郡主无冤无仇,郡主为何下此毒手?”
玉菱郡主转眸看向夏无,眼底笑意渐渐加深:“只有这样,你的眼底才有我。”
夏无脸色一沉,声音冷冽:“郡主何意?”
手腕一转,剑口溢出一丝血迹,玉菱郡主痴痴笑着:“夏无,你可曾爱过我?”
“胆大包天的妖女,你竟敢肖想宫主……”
夏无缄默不语,玉菱郡主心渐渐下沉,听到这不知死活的奴仆叫骂,眸中掠过凶光,手起刀落,生生砍下了他的脑袋。
“樊篱!”夏无瞳孔微缩。
玉菱郡主走到夏无面前,死死地看着他,追问:“你可曾爱过我?”看到夏无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忽然狂笑出声,笑着笑着,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虞魅躲在树后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察觉到有人靠近,赵玉菱还在和夏无废话,照着夏无心口甩出弯刀匕首,运行轻功不动声色的离开。
玉菱郡主看着不知从何飞来的匕首,大脑还未做出任何反应,已经挡在了夏无身前,衣衫艳烈。
“你可曾,爱过,我?”玉菱郡主犹不死心地问道。
夏无冷漠地说:“不曾。”
“原来,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瘫倒在血泊里的女子唇角绽开笑容,微笑的眸中,有着璀璨的光泽。
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哪怕倾尽她所有的爱恋,也换不回他一个回眸。
“解。”
随着这个字一响,身上迫人的威压消失殆尽。夏无脸上寒霜褪尽,目光温和地看着她,唇畔皆是笑意:“小缘,在外面玩得开心吗?”
桑谒瞥了眼一地尸身,黑瞳扫过那露出一角的画卷,素手一挥,那画卷便飘浮在空中平铺开,是钟知的遗作。
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赫然就是桑谒的模样。
夏无也看到了那幅画,画中的少女分明是小缘长大后的样子。尽管阿朱与叶缘长相无异,可那画中人却丝毫不会叫人认错。
他依旧笑意温和:“小缘,玩够了就回宫吧,我很想你。”
“夏无”,桑谒看到了夏无的身子轻轻一抖,知晓是她没有叫他夏有的缘故,“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这一桩桩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你就不好奇吗?
夏无朝她伸出手:“我们回宫。”
桑谒握住他的手,还没等他脸上浮起笑容,手掌发出金色光晕,“从今往后,你会忘了我,做你的缥缈宫主,一生无忧。”
当年救治好叶母,叶缘答应在天宫侍奉她左右,又担心母亲挂念,遂抹去了她的记忆。本以为她能安稳度过余生,谁知她却日日思念夏无。
原来叶母之前嫁给夏父,生了个儿子。夏父是个读书人,寒窗苦读数十载,一朝金榜题名,为了在朝廷中站稳脚跟,不惜迎娶尚书之女。可那尚书之女岂会给人作妾,为了攀龙附凤,不惜设计了一出捉奸记,借由叶母偷人不检点的罪状将她这个糟糠之妻扫地出门。至于夏无,看在是个男丁的份上,便以奴才的身份养在府中。这也是怕尚书之女诞不下男丁,有个依仗。
叶母被扫地出门后才发现已经有孕,一个人忍辱负重将叶缘生下,又含辛茹苦的带大。忘记叶缘之后,因思念夏无过度,忧虑而死。
叶缘伤心欲绝,一心向死,直到桑谒保证会护夏无周全,骨瘦嶙峋的小人儿才阖上眼。
“我们像亲人般相爱,却不像爱人般亲密。”
惨淡的笑意从嘴角浅浅流泻出来,那般温和的哀伤,看似涣散而浅淡,却是痛到心底的悲。
金色光晕散去,夏无昏倒在地,桑谒捏了一个诀,地上已经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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