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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说这位大清国母、后宫之主的待遇已不如一宫主位了。事涉皇上在江南的风流韵事,膝下有三个未嫁女儿的硕亲王夫妇下令严禁府中乱嚼舌头,所以这桩八卦对英锦影响并不大,倒是伴驾归来的容嫔娘娘宣了硕王侧福晋进宫说话,引起了她的重视。
容嫔和卓氏来自新疆回部,因父兄助朝廷平定大小和卓叛乱有功,以二十七岁“高龄”入宫为贵人,乾隆二十六年腊月晋嫔位,次年五月正式行册封礼。容嫔入宫后荣宠不衰,回女出身又保证了她超然、安全的地位,前世英锦死前,已高升容妃的她还稳稳当当地活着。翩翩和她有点渊源,说不定是件可以利用起来的好事。
大小和卓叛乱时,容嫔娘娘家与他们兄弟虽是族亲,却不肯附和,一面举家迁往伊犁,一面派人向朝廷表忠心——自然少不了打点朝官求个帮衬,一批回回舞姬正是这样辗转流入硕亲王的好友程大人和吴大人府中,其中就包括被他们选为赠与硕亲王的“寿礼”,即后来的硕王侧福晋翩翩。因回人名字由本名加父名,乃至祖父名、曾祖父名及出生地名而成,无姓氏一说,翩翩是无父无母的孤女,又是身份低下的舞姬,硕亲王赐了个“翩翩”这名字,请封侧福晋时为录什么姓氏就犯了愁,最后取她本名“艾玛丽克”首字,记为艾氏。
托回疆战事的福,皇上在问明了翩翩的来历后,破例准了硕亲王的请封,舞姬艾氏飞上高枝成为名列玉牒的亲王侧福晋,一度在京里传得沸沸扬扬。容嫔娘娘入宫后,听了这位“老乡”的故事很是好奇,但贵人位卑,晋嫔后才敢以思乡为由提出想见一见翩翩。之后硕王侧福晋有时就会被召进宫陪容嫔娘娘说话,皇上、太后和各宫嫔妃见她是个性子懦弱的老实人,没有狐媚子的妖调样,慢慢也对她有所改观。多年后才会发生的那桩乐女命案,起因也是要为容妃训练乐女表演家乡歌舞,娘娘点了翩翩的名——不然内务府教乐女,何曾找到亲贵大臣的侧室头上!事后翩翩能“双手遮天”掩盖儿子的罪名,也有容妃的面子情在里面呢。
于是,当英锦再次面对福晋“何必对皓祥好,皓祯才是你兄弟呢”的絮叨,她搬出了容嫔娘娘,掰开揉碎了给母亲讲,结好一位不会陷进争储漩涡的宠妃对硕王府有好处。雪如原没多少见识,对嫡长女的感情又非同一般——英锦是她和岳礼的第一个孩子,那时她还没被接二连三到来的女儿弄得心烦意乱——听了她的劝,对翩翩稍稍和气了些,到了皓祥的生辰,还颇为“贤惠”地向丈夫进言,给庶子好好操办了一回。横竖现在小哥儿俩开了蒙,无论课业还是武艺,皓祯都远远超过皓祥,又是嫡出,硕王府将来板上钉钉是雪如母子当家,女儿说得对,她犯不着开罪宝月楼那位主子!
兰馨
皓祥的生辰过去不久,六月十一,宫里传出旨意,舒贵妃叶赫那拉氏晋封舒皇贵妃,摄六宫事,祭告如册中宫仪。英锦不会忘记这位娘娘,前世就是她与硕王府成了亲家——形同被废的继皇后乌喇那拉氏薨后,她将在乾隆三十三年正位中宫,而四十三年指给皓祯的兰馨,是她养大的。
叶赫那拉氏于乾隆六年入宫为贵人时,虚岁仅十四,当年封了舒嫔,又熬到十三年才晋妃位,十四年行了册封礼。乾隆十六年舒妃诞下皇十子,两年后十阿哥就殇了,作额娘的哭晕过去,大病了一场,性子都有些变了——原先是个脾气冲的爽利人,不是今上所喜的那类温柔婉顺的女子,丧子后却和软许多,虽然再无所出,慢慢地倒也得了圣心,先头顶得宠的令妃魏氏的风头都被分去了一半。二十三年令妃生皇九女时因难产薨,次年舒妃就晋为舒贵妃,至今常年有宠。
八月十四,中秋前日,硕王府照例大宴宾客。英锦跟着雪如招呼女眷们,在一众珠围翠绕的福晋命妇小姐当中,看到了舒皇贵妃的一位族妹——前世这天她没有注意这位夫人,此回知道两家未来的关系,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位叶赫那拉氏通过选秀指了个宗室,是位郡王府嫡子纳穆,老郡王百年后,纳穆袭了贝勒爵位。纳贝勒有个胞姐,受封多罗格格,被一道圣旨送去抚了蒙古,嫁的虽是博尔济吉特氏的亲王,却是给个比她玛法小不了多少的老爷子作继室,老爷子和黄金家族的许多王公一样,封号挺长,因名叫齐格奇,纳贝勒府中提到这位姑老爷都称“齐王爷”。在草原上吃了两年沙子,送齐王爷归天没几日,年轻的继福晋生了个小格格,产后失调不幸亡故了。纳穆与叶赫那拉氏见姐夫的庶子袭了爵,生怕外甥女跟着异母哥哥过得不好,便请旨把小格格接回来,取名兰馨,跟自家的宝贝儿子多隆——和皓祯、皓祥差不多大——一起抚养。
皇贵妃早年丧了独子,是极爱小孩子的,不久前听说族妹收养了外甥女,提出想看一看,于是叶赫那拉氏带了兰馨进宫。皇贵妃一见这玉雪可爱的小闺女就舍不得放手,竟把兰馨留在宫里养着了。为此纳贝勒夫人来硕王府做客时,满面红光透着得意,在席间向同桌的女客们一个劲的炫耀:“我们兰丫头真真好福气,不知怎么得了皇贵妃娘娘的缘法,听说皇上见了也喜欢,这在宫里养过的呀,前程准错不了!”和几位格格小姐坐在邻桌的英锦也听到了这话,当即没心思看戏了。那个在重生当天就困扰过她的难题又浮上心头——该不该再让皓祯把兰馨娶进硕王府呢?
今天还在屏风另一侧的男客席上坐着的贝勒爷纳穆,照前世的话是看不到明年八月十五的满月了,贝勒夫人将要寡居多年,辛苦带大多隆。都说寡母疼儿子,可在英锦的记忆里,叶赫那拉氏似乎并不积极为长大成人的儿子张罗婚事、开枝散叶。英锦的公婆曾为族中的一个女孩儿相中了多隆,托两家的熟人去探叶赫那拉氏的意思,要不要和宫里打个招呼,这熟人却连连摇头,说上次去替人问话,纳贝勒夫人已表态了:小贝子年轻不晓事,待过几年稳重些再提这些吧,也免得祸害了人家的姑娘。这多隆幼年丧父,少人约束,长大后是有些纨绔习气,也还不到劣迹斑斑、臭名远扬的地步。英锦琢磨着,兰馨的舅母……是不是惦记着“亲上加亲”?
平心而论,多隆这人虽不很坏,但也不算很好,配不上兰馨。英锦也不想掺和进去,为撮合人家表兄妹乱出什么力,她又不是月下老人或者救苦救难的观音大士,能保住自己一家就不错了。可兰馨……兰馨……前世是兰馨在皇上面前护住了硕王府,又代皓祯尽孝……英锦在桌面下拧着帕子想,难道兰馨就不算是她的家人吗?再说……她眼前忽然一亮!之前光念着最好别让皓祥进宫告状,她怎么忘了呢,一个无官无职的异姓亲王庶子,凭什么那么容易进宫?凭的还不是兰馨嫁进了他们家!还不是帝后关注着“亲家”硕王府!
试想如果皓祯不是额驸,只娶了个门当户对的闺秀,就算夫妻闺房中闹出了什么问题,妻子也不会像公主一样可以轻易闹到御前——皇宫是公主的娘家,不是所有贵族小姐的娘家,皇上会盯着公主的婆家,可不会盯着所有贵族小姐的婆家!皓祯不尚公主,硕王府固然少了一道有力的护身符,府中的事却不会再引来的宫中的特别关注。还有,公主不得改嫁,别的女子却未必,即便这次害了前世不相干的姑娘,至少害的不是整整一生……当然,能害不到最好。
决定了,兰馨……还是放了她吧。英锦搛了一块花雕醉香肘子肉狠狠嚼着。等皓祯到了娶亲的年纪,她得总结一下尚公主的坏处,找时机劝劝阿玛额娘——不行就劝皓祯,只要他在御前表现不那么出挑就行。
大喜
已经过了一回的日子,再过一回的感觉难以言表。重生的头一年,英锦只觉过得太快了,她还想多在娘家留些时日,贴近她无比熟悉却即将远离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还想多对那一真一假两个弟弟施加点影响,可出阁的吉日仍是一天天临近了。乾隆三十一年二月十二,是英锦在硕王府过的最后一次生辰,刚巧前一日她接了朝廷正式给发的牋册,从此是堂堂正正的和硕格格,此番庆生就更是热闹了。英锦有一点犯嘀咕,早在定亲前阿玛就为她请封了,拖到现在才批下来,是否“上面”对他在女儿的婚事上自把自为有所不满?
嘀咕归嘀咕,婚期就在五月里,英锦也只能埋头准备。和硕格格的婚仪有定制,礼服是由内务府做好送来,倒不用新娘亲手缝嫁衣,可随着礼服而来的还有教导婚礼规矩的嬷嬷,前世学的那点子东西多年不用,英锦早忘得差不多了,须得重新学起。这还不算,最让英锦头痛的是,随着吉期将至,她那嫡亲的姨妈都统夫人雪晴出入硕王府越发频繁了。她不喜欢见到这个女人——前世额娘念及姊妹之情,把换子的罪名一力承担,没供出背后出馊主意的姐姐,可她在硕王府事发后竟急急出京,到庄子上避风头去了,后来也再没到失势的妹妹家走动。唆使额娘犯下大错在前,对她们家绝情无义在后,使得英锦深厌这位姨妈。但两家现在关系还好,头一次嫁女的雪如又巴不得姐姐来帮衬一把,英锦也无话可说,唯一能做的是暗暗记下雪晴给她“添箱”送了什么,待婚后再一一处理掉这些令她堵心的物事。
婚礼前一天由硕王府送到男方侍郎府的嫁妆,与前世送的差别不大,有变化的只是陪嫁家人的身契。前世陪嫁的小丫鬟盈儿趁英锦怀上长子时,偷偷爬上了男主人兴琛的床,虽然婆婆马上张罗把身边的大丫鬟雅娟赐给儿子作通房,夺了盈儿的宠,打散了她的姨娘梦,但英锦对这个婢子的背主行径仍感到恶心,重生不久便拿了个小错,将她撵出了自己的院子。补上来的紫儿是英锦陪嫁庄子的管事之女,相貌平平,老实听话,针线也过得去,英锦对她还算满意。
次日下午,英锦穿起沉甸甸的全套礼服,由两位族嫂搭上盖头,登上了花轿。迎亲的队伍慢慢走着,新娘随着轿子晃晃悠悠,恍惚竟觉得眼前颤动的不是绣着喜庆花样的盖头,而是前世那一纸休书。“悍妒”、“谋害子嗣”说的是她?雅娟她们几个侍妾通房明争暗斗,斗掉了几个胎儿,居然把罪名栽到她头上?她是看她们不顺眼,可也知道她一个和硕格格、三媒六证娶进门的正室,不该跌了身份跟婢妾一般见识。何况兴琛最宠的不还是她么?宠妾灭妻的故事,她只在与别人家女眷的交往中听说过一二。若不是因为娘家的那摊子烂事,她永远不会知道为几个婢妾背了黑锅下堂是什么滋味。
花轿进了侍郎府,停在前院堂前,待新郎射过箭,英锦由喜娘扶着下了轿,跨雕鞍,过火盆,踩着红毡稳稳地进了喜堂。一对新人按规矩拜过天地,被送进了洞房,并排坐在床沿。撒过帐后,新郎拿秤杆挑开了盖头,英锦犹豫着不敢抬头去看那张脸,只怕自己看到的,又是休书的影子。然而总不能一直垂着头装难为情,吃合卺酒时,英锦终于不得不看那个与她对饮的人。
比英锦大三岁的兴琛说不上丰神俊朗,却也生得端正,他现在是三等侍卫,既能执事宫中,身体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残缺。此刻他脸上还是一片惊艳之色,全然不似休妻时的无情,英锦被他看得尴尬,又复低下头去。饮过合卺酒,又吃了子孙饽饽,新额驸便出去待客了,看他出了洞房,英锦才松了一口气。曾以为可以满不在乎的,可以像前世一样作好这一天的新娘,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了,忐忑还是忐忑,那一点喜意却都没有了。
外面一直热闹到深夜,客人才散去。兴琛一身酒气回到新房,英锦已开了脸,换下了大礼服,洗去妆容。新婚夫妇吃过长寿面,喜娘等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他们两个,相对无言。良久,兴琛才开口道:“格格,明儿个一早还得起来拜祖宗、会亲呢,咱们……早点歇吧。”
“嗯……”英锦细声细气地答应着,心知拖不得了,身上却不由自主地一僵。她是兴琛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两人早晚都要圆房,然而她对他的触碰满怀抗拒。第一个衣钮被解开时,英锦闭上眼拼命回忆前世儿女们的小模样,全当是为了再见到孩子们,她才能忍下这别扭的洞房花烛夜。
新婚第一天早晨,同床异梦的小两口早早起身,收拾整齐了,便去祭灶、拜祖宗祠堂,之后到正堂给父母磕头,新妇又和小叔小姑见礼。英锦低眉顺眼,规行矩步,给婆家人的第一印象很好。兴琛见妻子生得好相貌,又端庄守礼,也很满意,美中不足的是这位小妻子似乎过于沉默寡言,又想到她刚嫁到陌生的新家里,不免紧张,话不多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尔后小两口又见过陆续到来的各路亲戚,收了一堆礼,听了一堆吉祥话,人人都说侍郎府的大公子结了一门好姻缘,英锦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肚里却揣测着前世自己被休后,这群人又说了些什么。
序幕
英锦婆家老姓伊尔根觉罗氏,和宫里的循嫔娘娘是族亲,循嫔不大受宠,他家也就没沾到多少光。世爵袭到公爹代忻这一辈,不过是三等轻车都尉,代忻凭着勉力办差、小心做人,总算混到六部堂官之位,爵位也升了一等。婆母伊喇里氏,正是英锦的姨父都统云保的胞妹,在家受宠,年轻时性子泼辣出了名,尽管家世不错,选秀时还是被撂了牌子,嫁人多年之后倒也平和了许多。公婆身体还都硬朗,英锦作为这家的长媳,便不必很操心管家,只跟着婆婆打打下手,年节忙碌时领几样家务罢了,真正全权打理的仅是自己的嫁妆。毕竟前世经历过,这侍郎府大少奶奶的角色,她扮演起来并不难。
在娘家时英锦觉得日子过得太快,出阁后却变成了嫌时间跑得慢。记挂着硕王府未来的惨祸,她对可做之事不多的这几年很不耐烦,只能继续巩固跟皓祥的感情。与兴琛的关系有所缓和后,她曾有意和他谈起“手足情深”的话题,说动他同意拉拢自家最小的弟弟兴珏——比皓祯大一岁——和两个小舅子交交朋友。皓祯和皓祥来侍郎府作过几回客之后,她却忽然无暇关注这段“交情”的后续了,因为她的长子文海不迟不早按前世的时间表来她肚子里报到了。
看着得知喜讯的两个小子为他们将要升任舅舅狠狠地兴奋了一把后,英锦便埋头专心保胎,过了两三个月,胎儿稳定下来了,她发现常和兴珏一块出去玩的只剩下了皓祥。旁敲侧击着问了问,才晓得小叔子嫌跟皓祯一起很不自在,皓祯学问武功都好,就是爱念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兴珏年纪比他还大呢,哪受得了听他教训。
英锦暗道皓祯这毛病倒真是从小就有的,前世他一个十二岁的半大孩子放了那只白狐,多半也就是看那小畜牲可爱可怜,不忍下手,偏说什么“祖宗规矩,留母增繁,保护兽源”——若是公狐,他就不放了么?大了以后他每每出府“透气”,也不闻和什么朋友结伴,当年英锦只道是兄弟鹤立鸡群,故而不屑与寻常纨绔子弟结交,现在想来竟不知他二十年学规矩、学武功、学诗书、学字画、学应对、学琴棋……怎么就没学会交际!和皓祥混在一起的纵是酒肉朋友,那也是朋友啊!
对这个假兄弟感情虽淡了,终究是前世真心疼爱过的,加之今世他也还什么劣行,因此英锦倒不想轻易放弃了,打算在不伤害硕王府的前提下保全他。凡是她给了皓祥的东西,也不会短了皓祯的,包括点心也包括交朋识友、扩展人脉的机会,皓祯却不领情。一次她挺着肚子归宁,专门问了皓祯有哪些知己好友之类的问题,他的答复就是扳着指头数说亲友家的子弟各有什么不值得结交的缺点,兴珏竟是“没有同情心,见了卖身葬父的可怜人不给钱,还说人家是骗子”,把她气得拧着帕子想,随他去吧!
而前世被她有意无意忽视了的皓祥,这一世在她的努力下,与她已不复前世的生疏见外。在皓祥心目中,大姐姐温柔可亲,既不会训斥他,也没为他生母的身份而看不起他,更兼是已出了门子的姑奶奶,不像哥哥跟他一起读书习武,老是被先生师傅阿玛他们拿来比较,比得他在优秀的哥哥面前有点自惭形秽……总的来说,大姐姐是他多少能说说心里话的人。为这一成果,英锦很是欢喜。
不欢喜的事自然也有:盈儿虽早撵了,伊喇里氏照旧赐下了雅娟。可英锦对丈夫已没前世那么在意,又知道自己怀的是个儿子,对这位娟姑娘的出现就少了很多不快,哪怕少了盈儿,这次雅娟就很快怀上了孩子。英锦被诊出有两月身孕时,皇后乌喇那拉氏薨了也才一个多月,到雅娟有喜,皇后还未出百日。虽是按皇贵妃等级办的丧事,既无废后明旨,严格说来也当守国孝,谨慎了一辈子的代忻怕儿子被有心人抓住小辫子参一本,勒令雅娟打胎。英锦附和婆婆,劝了公公两句,未果。雅娟寻死觅活,直闹到伊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