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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安,才把白吟霜的事说了出来,叫她给太太磕头。
弟媳们看大嫂新收的丫鬟生的好相貌,便相互递着眼色,听到这姓白的女子预备进针线房,才齐齐松了口气。白吟霜小心翼翼,倒也没出什么差错,伊喇里氏点了头,就让大管家的娘子带她下去安排了。等到皓祯出了宫,再到龙源楼去找他的仙子,白吟霜已正式入了奴籍,成为尚书府的一名针线上人。
在针线房干活的日子,是轻松又安稳的。府里的女眷没事都会做做女红打发时间,各处伺候的丫鬟们闲下来也爱做针线活,针线房里人手又足,白吟霜还真没忙到哪里去。而在这高门大户的深深庭院里,也不像在酒楼时那样,会有纨绔子弟来骚扰。所以她对这份差事,是极满意的,只是偶尔想起那位英姿焕发的贝勒爷,心头会掠过一丝惆怅。
英锦把这个不省事的妹妹安排好了,本想能消停一阵子,还不到半个月,却从婆婆口中听来了一桩怪事。那天早上她照例去给伊喇里氏请安,婆婆让别的儿媳都退下了,单留下她说:“琛儿媳妇,我怎么仿佛听说,你弄进府的那个姓白的丫头,有些儿不妥当——大半夜的,有上夜的人听见她弹着琵琶唱曲儿,走过去一看,这丫头还穿着一身孝,你说像什么话呢?”
“额娘别生气,”英锦陪着笑说,“这丫头刚来,还不懂规矩,回头媳妇定叫人好好教导教导她!”弹琵琶?唱曲儿?一身孝?英锦头都大了,咬了一路的牙,回房便唤梨花:“去针线房把吟霜给我叫来!问问她,有什么琴啊琵琶的,一并带过来,我倒要看看,咱们府里出了个什么样的大孝女!”
教训
一把琵琶,一把月琴,再加上白胜龄留下的一把胡琴,摆在跪着的白吟霜面前。要她带上这些乐器是什么意思,她早已想明白了,无非与她在夜深人静时追忆先父的举动有关,因而她一路上都心惊胆颤,见了英锦,也不待人说就自动跪下了,口称“格格饶命”。
英锦先屏退了身边的丫鬟们,才问白吟霜:“为什么求我饶命?你自己说说,你哪点儿做错了?”
“我知道……不不,奴婢知道,奴婢犯了大忌讳,不该在府中穿孝,可奴婢别无他意,只是因为不便出府祭拜家父,所以……所以有时就悄悄地唱一唱家父生前所作的小曲,再烧点纸钱给他,聊表孝思,请格格原谅!”白吟霜诚挚地解释道。
“哦?原来你清楚啊。”英锦一挑眉,“我还以为你是新来的,不大明白规矩,所以替你向太太求情,想不到你是明知故犯!”
白吟霜的泪水,“唰”的一下就冲出了眼眶:“求格格体谅……体谅奴婢的一片孝心……”
这个妹妹怎么就这么爱哭呢?英锦纳闷了,自己和英旻、英芸可都不是那种遇事先要哭一鼻子的性子。不过想到白胜龄还是新丧,她又觉得没必要计较了,拿出尽可能和蔼的态度对眼前不能相认的妹妹说:“吟霜,你的‘孝心’我能理解,可你既然自个儿选了入府为奴的这条路,就不应当坏了府里的规矩。家里没了亲人仍要当差的,不光是你一个,我若许你戴孝,岂能不许别人戴孝?若全都许了,这府里到处有穿孝的人走动,你看像话吗?”
白吟霜只觉大祸临头,手足无措,惟有哀哀切切哭个没完。英锦也不去管她哭与不哭,继续教训道:“还有什么琴啊曲儿啊,你当自个儿还在酒楼卖唱吗?我瞒下你的出身,是不想让你被看轻了,你为何就是不领情呢?看人家的白眼你会开心吗?”
“格格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白吟霜没命地磕起头来,“奴婢不是有意的,请您再给我机会,让我去改正吧……”
“好!”英锦爽快地答应了,“这三把琴,等会儿你就别带走了,留在这儿,我给你收着。如果有人问你怎么会弹琴唱曲,你还要咬定你父母是硕王府放出来的人,因为认得家班里的人,学了点皮毛,又教给了你。最要紧的是,别再让我听到什么夜半戴孝的故事了,只要你不生事,今年霜降那日我就准你出府去给你爹扫墓,尽你的‘孝心’。”
白吟霜已哭得昏天黑地,猛一听没有掌嘴,没有打板子,没有扣月钱……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惩罚,哪还会吐出半个“不”字,忙不迭地说了一串“是是是”,磕了几个响头。此后白吟霜倒真是安分守己了好一段日子,英锦揣摩着,这大概是因为尚书府不像前世的硕王府,有宠她的贝勒爷和疼她的福晋以及数名“忠仆”,她没人撑腰,真真正正无依无靠了,才收敛了些吧。
而硕王府的那位贝勒爷,不见了白吟霜,这些天都在发疯。一开始他日日泡在天桥,向人打听白吟霜的下落;一连几天问不出来,又跑去香山公墓寻白胜龄的坟头,想吟霜说不定会来,谁知他的大姐姐一杆子把吟霜的扫墓之行支到了霜降,他在坟地也没等到他的仙子。一番长吁短叹之后,终于被他想起,表哥打死白胜龄,就是为了抢走吟霜,而大姐夫也曾派人想把吟霜弄走。待要去问这二位,一打听才知道,赛堪还关在步军统领衙门,兴琛则随驾去了盛京。
还要等!两头都要等!皓祯沮丧已极,不顾阿克丹和小寇子的苦劝,往龙源楼去喝了个酩酊大醉,才在这两个“忠仆”的搀扶下回到硕王府。在院里候着的是月珑,海兰和她带过来的画眉等丫鬟不见踪影,小寇子叫人快弄醒酒汤来,然后问贝勒夫人去了哪里,月珑答曰去花园里乘凉了。这个全心全意、忠心耿耿地爱戴着皓祯的小太监,对主母便有了几分不满,一边扶着皓祯躺下,一边嘟囔:“丈夫晚归,怎么一点也不担心……”被阿克丹瞪了一眼,才转而千叮咛万嘱咐要月珑好好照顾皓祯。
海兰却是真的没有半点担心,只当没这个丈夫一般,带着陪嫁丫鬟在硕王府的花园中闲逛,又欣赏了一回侧福晋翩翩教乐女的回疆舞蹈。直到天太晚了,乐女们回房休息,海兰主仆才辞别翩翩,返回皓祯院中。月珑向主母禀过贝勒爷大醉归来,已灌了醒酒汤睡下等事,便回自己屋里去了。海兰看也不看皓祯,只命丫鬟们伺候洗漱,但房中多出了几个人,声响还是把意识朦胧的皓祯唤醒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皓祯撑着床勉强坐起来,口里发干,舌头也有些不伶俐,但说的话大体还能让人听懂。
海兰正对镜坐着,让画眉卸下簪环,闻言答了一句:“我是爷的妻子,自然同爷住在一处。”
“我妻子?哈……哈哈哈哈……”借着酒劲,皓祯狂笑起来,“你以为……你是千金小姐,盈儿只是个丫鬟,你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吗?我……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妻子不假,她却是我所爱的女人!论名分,论地位,你是天,她是地!可是论人格,讲性情的话,她是天,你是地!时过境迁……我找不到证据,无法以国法治你,让你……为她们母子偿命,但是……我要以家法治你!我要把你打入冷宫,永远不与你有任何来往!”话音未落,他已抄起枕头,下死力气朝海兰丢了过去。
枕头擦着画眉的身子飞过,撞上梳妆台,摔在地下。海兰让丫鬟们退下,然后自己把枕头拾起,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将它放回原位,气定神闲地说:“爷喝多了,还是早点睡吧,别吓唬我的丫头。”
皓祯却不依不饶,抓住她的右腕,狂怒地吼道:“你听明白!你尽可高高在上,当你的贝勒夫人,只要你放过月珑还有吟霜!如果你不肯,定要除之而后快,你就把我一起除掉吧!”
海兰正在奇怪这“吟霜”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哪一个,忽然感觉到皓祯把自己的手腕越攥越紧,她怕这位爷发起疯来不把自己弄残不罢休,只得吸了口气,左手握紧,照着皓祯的肚子挥出一拳。皓祯吃痛,慌忙缩了手,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的妻子,后者正活动着刚刚解救出来的手腕。
归宁
“你……竟敢……打我?!”皓祯捂着腹部,只觉海兰这一拳劲道很足,几乎不像出自一闺阁女子。他还没来得及嚷出自己对妻子“殴夫”的愤怒,脑袋上不知怎么又挨了一下子,登时眼冒金星,昏昏倒下。再睁开眼时,天已大亮,自己还穿着昨天出门的衣裳,屋里哪还有海兰的身影?只有月珑坐在他身边,飞针走线地绣着花。
月珑见皓祯醒了,忙放下针线,唤人打水伺候他梳洗,又亲手倒茶与他吃。皓祯心心念念都是海兰打他的那两下,喝了半钟茶润了润嗓子,劈头就问:“那恶妇何在?!”
这几年习惯了主子的吼法,月珑并没吓得打翻茶杯,而是把这无辜的小碗儿交给丫鬟拿下去,才柔柔地答道:“回爷的话,奶奶一早儿说,都统府的大舅爷出了事,想必都统夫人心里不好过,她想去劝解劝解,所以禀过福晋,就带着画眉她们回娘家去了。”
皓祯气得擂了床板一拳,站起身来骂道:“什么劝解!打了丈夫就躲回娘家,这个贱人分明是不愿作我富察氏的妻子了!”说罢丢开月珑不管,抬脚便走,去到福晋屋里,在母亲面前告了海兰一状。
雪如听了儿子对儿媳的一番控诉,也有些光火——她的宝贝儿子,从小到大她自己都没舍得打过一下,居然就被新媳妇给打了!海兰平素一副端庄娴静的模样,谁想她是这么个悍妇?不教训一下不行!雪如做出了决定,立刻命人准备车马,要带皓祯去都统府,把那个“好”媳妇接回来!
海兰回到都统府时,正赶上雪晴的心情非常好。白胜龄的命案,因为巡城御史只是被热闹引来的,没亲眼看到赛堪伤人的过程,龙源楼的掌柜小二等一干证人又不敢得罪都统府,苦主白姑娘也找不到了,所以草草一查,就定性为“过失杀伤人命”。这事儿毕竟是捅到御前了,要以银赎罪把人领回家,还得等皇上准了才行,但据云保说,儿子的性命总没大碍了。雪晴心里一松,对原本感情淡薄的侄女都亲热了许多,又听海兰说她是担心自己才特意来安慰的,也没怪她事先不打声招呼就回来,聊罢了案子的事,还关心了一下她在硕王府的生活。
被问及皓祯待自己如何,海兰嘴上答道:“祯贝勒待侄女儿很好。”表情却僵了一僵,双瞳也闪闪烁烁,只片刻就泪盈于睫。
雪晴焉能不疑,当即问道:“怎么?你看你这样子,像‘很好’吗?皓祯他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侄女儿一切都好,伯母为大哥哥操心够多了,我若再让您担忧,岂不是罪过?”海兰说着抬手拿帕子去拭泪,却突然□一声,用左手托住了右腕,一方绢帕从右手中掉落。
雪晴向来爽利果断,见状也不多问,直接把海兰的手拉过来,捋起袖口,只见侄女白嫩的手腕上竟有几块青紫的瘀伤。她皱起眉头:“皓祯打你了?!”她还以为她的“外甥”了不得就是多咆哮几声,多宠小妾一点,怎么还会动手打妻子呢?当初她舍不得让姬兰去忍受这种夫君,但设计海兰顶上,倒也没有把侄女推入火坑的意思。海兰虽不亲,终归是都统府的人,在雪晴看来,皓祯就是没把都统府和她这个姨妈放在眼里。而且,如果没有她的偷龙转凤之计,他也不过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哪有进王府、当贝勒的好命!他就是这样报答恩人的吗?
侍立在旁的画眉插嘴道:“夫人您不知道,姑爷昨儿个喝醉了,还冲我们姑娘大吼大叫、扔枕头呢!”
海兰还没说话,便有下人来报,硕王府的福晋和贝勒爷登门了。雪晴脸一沉,命人把妹妹和外甥请进来。海兰见婆婆来了,站起来给雪晴行礼,道声“额娘吉祥”,对皓祯则迟疑了一下,只叫了声“贝勒爷”。皓祯看她摆出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也不向姨妈问安,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海兰跟前,指着她就嚷:“你这个毒妇,竟然对丈夫大打出手,还有脸回娘家,你娘家没人教过你什么是‘出嫁从夫’吗?”
这话却让雪晴不快了,海兰虽是柳姨娘带大的,名义上还是由她这个伯母抚养,皓祯说海兰没教养,不是打她的脸又是打哪个?雪如也没听出不妥,还接上一句:“姐姐,你们府上的姑娘可真是尊贵,原来我们家是高攀不起的!”更让雪晴疑心妹妹是在翻她没让姬兰嫁过去的老账,愈发恼了。
“皓祯!够了!”雪晴厉声喝道,“长辈面前哪有你撒野的份!你说海兰对你‘大打出手’,那为什么我反而在她身上看到伤痕?究竟是谁对谁‘大打出手’了?”
海兰面带为难地开口了:“伯母,祯贝勒没有打我,真的没有,他不过是醉了……握着我的手腕,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
在她的提醒下,皓祯终于想起了昨晚自己那一握,那时他只是想让她认真听自己说话而已,根本没有弄伤她的意思啊,她怎么会……怎么可能有“伤痕”?!“假的,”他喃喃地说,“一定是假的,她骗人……”
“五丫头,”雪晴拉起海兰的手,再次把衣袖捋上去,“你给他看看。”于是皓祯看到了那些瘀伤,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忽然发了疯似的伸手去揉搓那片青紫,口里说着:“一定是颜色,是画上去的!”
“颜色”没见掉,海兰却痛得惊叫一声,抽回了手,然后向着雪如跪下了:“额娘!昨晚……我是太害怕了,怕祯贝勒会把我的手捏断,想让他放手……所以……有些……有些推搡,冒犯了贝勒爷,不过他身上……应该没有受伤才对,求额娘亲自验证,还媳妇清白!”
柳姨
“正是,既然皓祯说他被媳妇打了,妹妹不妨验看验看他伤在哪儿。”雪晴冷笑着说,“如果没有伤,那大约就是他醉糊涂了,记不真切,把他打了媳妇的事儿给记颠倒了吧!”
雪如看了儿媳手腕上的伤痕,也有些疑惑,便拉了儿子一把:“皓祯,她打了你哪儿?咱们就借你姨妈的地方,看看你伤得怎么样,好吗?”
皓祯怒视着海兰说:“好!好!好!是你要额娘验证的,我就给额娘看看!看你是不是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雪晴听他答应了,就命苏嬷嬷带他们母子到里屋去。皓祯解了衣裳,在肚子上寻觅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痕迹,再让母亲看头上被打的地方,也没有半点红肿。苏嬷嬷出去将检查结果禀报雪晴,而雪如开始认真考虑儿子“醉糊涂了”的可能。皓祯呆呆地戳在那里不吱声,良久,突然高呼:“不可能!骗人!”衣襟还敞着,顾不得系好,就冲了出去。
“你这个可怕的女人!”他悲愤地叫道,“毫无妇德,殴打丈夫,你还栽赃嫁祸,污蔑于我……”正喊得起劲,突然发现海兰已不在屋里,连伺候的人也都消失了,留下听他咆哮的只有他的姨妈雪晴了。
“皓祯,你这是在说我吗?”雪晴用嘲讽的口气问外甥。
皓祯喘着气,不知说什么是好,跟着儿子出来的雪如见状打岔道:“姐姐,这一会儿工夫,怎么不见海兰了?”
“方才我们五丫头哭得伤心,直怨自己无能,服侍不好夫君,还让这一屋子人听了家丑,无颜见人了。我想着我那柳家妹子素来和她好,就叫她先到她柳姨屋里去舒散舒散,让下人们也散了。人才走,苏嬷嬷就来跟我说,皓祯身上并无被打的痕迹,如此说来是皓祯酒后迷糊,记错了,并不干五丫头的事,且不必再去叫她过来,倒是皓祯欺侮了我们都统府的闺女,得给我个交代吧!”雪晴倒不在意让丫鬟媳妇们听海兰的“家丑”,却不希望自己同妹妹将要发生的龃龉让人听了去,所以提前把侄女和仆婢们都打发走了。海兰也乐得不跟那个脑袋瓜子里不知装了什么的丈夫歪缠,让伯母去对付他,便抹着眼泪撤了出来,去找柳姨娘。
云保的这位姨太太,单名一个“红”字,原是和她哥哥柳青一道耍把式卖艺的。一日云保偶然看了一回他们兄妹的表演,对模样清秀、一身俊功夫的柳红上了心,得知她和哥嫂收留了一院子无家可归的老老少少,日子紧巴得很,就拿出一笔丰厚的金银财物给她哥嫂,将柳红纳为小星。进门几年,柳红虽然有宠,却没生出一儿半女,正室雪晴见她不会生养,便没怎么刁难她,云保提出把小海兰交给她照料,雪晴也欣然同意了。
海兰见了柳红,先是例行公事地见礼、寒暄,等让丫鬟们退下了,她才真心实意地跪下给柳红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口称:“亏得柳姨教我,若不是您,我就是让人治害死了都没处喊冤去!”
“姑娘快起来!”柳红急忙去扶她,“这叫我怎么当得起呢!”
海兰起了身,眼圈还红红的,脸上却已有了笑意:“怎么当不起,要不是您教我功夫,我哪里知道怎样发力打人又疼又不留痕迹。您还没听说吧,我那个贝勒爷‘诬告’我殴夫呢!”
柳红煞是惊讶:“你打了姑爷?”
“他喝得烂醉回来冲我嚷嚷,我不过是敲了敲他脑袋,好让他安歇,免得动起手来把新媳妇打死罢了。”海兰说着自己挽起袖子让柳红看,“这便是被他抓出来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