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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听明白了她言下之意，不由有些无奈：“怎么都来了？”
“芹把你的打算都说了啊，所以我们来帮你。”石川雅和拉着遥就往里走，“还是小妹妹清纯可人，看这小手嫩的，我们真是老了……”
遥根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她这话弄得哭笑不得。
“果然这话只有雅和你有资格说呢~”坐在沙发里的早坂由纪说出的话乍听之下有些刺耳，她的双腿交叠在茶几上，很有几分闲适的韵味。
“由纪妹妹真是坏死了，总这么打击老人可不好~”雅和也确实是她们之中最大的一个，这样的调侃已成了她们之间的习惯，她也不怎么在意，直接调戏回去。
坐在沙发另一侧的若松南闻言噗地笑出声来：“雅和姐总这么看得开呢。”
“保持心情舒畅才能显得年轻。”雅和把遥往她们面前一推，“别坐着了，动手吧。”
“你们想干嘛？”遥抓住雅和搭在她肩上的手，往旁边退开了两步，完全就是要她们马上说清楚的架势。
“她们听说你要混进去，给你想了个好主意。”走在她们后头的西尾芹这时才开口，似乎很贴心地解释着。
遥心中警铃大作：“什么主意？”
雅和伸出另一只手，食指勾起遥的下巴，抛了个媚眼：“当然是把漂亮的小妹妹打扮得更漂亮些了~”
遥一寒：“别了吧……你们带我进去就可以了。”这三个人，自从西尾姐第一次把她介绍给她们认识，就一直说着很乐意花时间给她好好打扮，简单来说，就是给她化妆打扮，把她当洋娃娃摆弄，但是她对这些真的完全没有兴趣。
“是你有求于人，不准反抗，走，开工。”雅和根本不给她反对的机会，收回手向由纪和南勾了勾手指，于是三个人推着遥就进了房间。
西尾芹百无聊赖地坐到了沙发上，又取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串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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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4
遥被迫换了一身衣服出来，雅和三人还在里面捣鼓化妆品。
西尾芹看见遥，吹了声口哨：“小妹妹果然很有塑造价值。”
“西尾姐，好了啦。”遥面上微微泛红，有些不自在。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西尾芹弹了弹烟灰，似乎只是随口一说，“你要是有把握万无一失，就当我没说过这话，不过我不相信你真有那个本事，如果不想牵连她们，你可以现在就放弃。”
“要我说放弃，有点难呢，西尾姐。”遥笑笑，“你该知道的，从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从来不会放弃。”
“没勇气的人，有什么资格说不会放弃。”西尾芹嗤笑一声，不为所动。
对这个问题已经讨论过千百次，遥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西尾芹说的这件事上，她确实没那个勇气，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所以她只是微笑，然后说出了她最熟悉的人常说的那句话：“没事没事，总会有办法的~”
西尾芹只是看着她，然后在雅和走出来的脚步响起时移开了视线。
“换了衣服就想溜，没那么容易。”雅和拉住遥又要往房间里拖，走了两步回过头来招呼西尾芹，“芹，你别傻坐在那，一起过来帮忙，这个小妹妹可是你给带回来的。”
“少来，明明你们对她的兴趣比我对她浓厚的多。”西尾芹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摁灭了香烟，和她们一起走进了房间。
这间公寓是西尾芹的，但是西尾芹配钥匙的时候也算了其他人的份，算是她们平时聚会的地方，所以这里对她们所有人而言都是熟门熟路的。西尾芹的钥匙除了给这四个朋友，还有一份给了一个她们从没见过的人，那是一个男人、西尾芹的爱人。他们有时也会在这里约会，为了避免打扰他们恋爱，其余人每次要来这里之前都会提前征询一下西尾芹的意见，西尾芹却总是对她们的体贴行径嗤之以鼻，但她们都知道她只是嘴硬心软，只是用这种刺耳的论调感激她们而已。
老实说，西尾芹说话真的学不来委婉好听，但是其余几个人都已经习惯她们的朋友这样的性格。譬如现下，她只是靠在门上，看着镜子里映出的遥脸上一点点被其他三个人用化妆品遮盖了原本模样的样子，只是在一边吐槽着她们的审美。雅和三人完全当做没听见西尾芹的评头论足，三人合力把遥打扮成浓妆艳抹的样子，和她原本的样子真的不像一个人。
“太不甘心了，不化妆也好，化这么浓的妆也好，小遥虽然不是最漂亮，可是看起来怎么样都很适合啊。”由纪把睫毛刷丢到一旁，抱怨着开口。
“完全犯规啊，怎么就小遥有这么一张适合开发的脸呢，太不公平了。”若松南也在一旁连连摇头。
“拜托……”
遥还没开口，雅和也出声附和着另外两个人：“真是的，这叫我们这种不化妆就出不了门的大姐姐可怎么办才好~”
遥无奈地看向镜子，想透过镜面的映照向倚在门口的西尾芹求救。可当她看清镜子里西尾芹的脸，却不由愣了一下，西尾芹在笑，干净纯粹的笑，那是遥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笑容。
遥愣神中，她脸上的大工程已告竣工，再没有她反驳的机会，她已经被她们拉出了门。
*
“芹会带你进去，还有不管你怎么说，我们都会在外面等着，要是你被发现了，我们就帮你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所以把那些废话收起来。”雅和再一次嘱咐着，顺便提前警告着遥不准说出让她们回去的话。
她们现在挤在一条小巷里，就芹工作的酒吧附近。这条后巷常年都是光线昏暗的样子，就算大白天走进去，也像黄昏，所以此刻巷子里最明显的光亮只有西尾芹香烟燃起的明灭火光。
“还有，热血少女，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有些人救了也是白救，你给她们创造逃跑的机会就仁至义尽了，逞能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雅和看着面前还在不习惯地扯着衣服的遥，认真开口，“你只有一个人，你也不是万能的，所以少干那些英雄主义的事情，听明白了没有。”
遥心不在焉地点着头，近距离站着的雅和看的分明，直接在她腰上拧了一把：“给我认真点！”
于是遥吃痛地立刻连连点头：“知道了，雅和姐，松手啦，痛！”
雅和终于松手，又盯了遥一会，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可以离开了：“芹，交给你了。”
西尾芹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遥连忙跟上，脚上的高跟鞋踏在地上发出嗒嗒的清脆声响，她非常不习惯，却好歹能保持着平衡跟在西尾芹身后，维持着步调一致。
事实证明，雅和的叮嘱是完全有必要的，西尾芹把遥从酒吧里带出来丢给她后，连一句话都没说就立刻又走了回去，估计是要找借口去却搪塞酒吧里的人。雅和也不拖泥带水地磨蹭，直接拉着似乎还想和西尾芹一起回去的遥走人，顺便拿出终端机联络了由纪和若松南回公寓去。
雅和她们问了几句经过，遥老实说了，虽然还算满意遥没有太过冲动，却不知道西尾芹那边有没有把事情圆满解决。雅和把遥赶去房间把现在的这副打扮换下来，和由纪、若松南一起坐在客厅里等着西尾芹回来。直到遥把妆卸了，换回了原来的衣服走出来，西尾芹才不急不缓地从门口走了进来。
“怎么样？”雅和立刻问着。
西尾芹慢悠悠地摸出香烟点上：“没起疑心，我说和我一起的是我在别的酒吧工作的小姐妹，想跳槽来这里，我不想有人和我抢生意，就把人赶走了。”她吸了一口烟，“他们信了，不过七个小姑娘逃了三个，剩下的还留在那不敢走，那三个会不会被抓回来也不知道。”
她挑眉看向遥：“小妹妹，你真觉得这么做有意义？今天晚上这兴师动众的架势，可一点都不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05
“多少逃了将近一半，当然不能说毫无意义。”遥耸了耸肩。要知道，她把那锁打开时，那些小姑娘都瑟缩在一起，她也以为会没有意义，但终究还是有三个有勇气逃走的，不是吗？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好运的。”西尾芹说话的口吻几乎不带起伏，“就算她们都逃了，他们还会带新的小姑娘回来，你还要一次次去救？”
“我不知道。”遥坦白，“这一次只是因为，我看到了而已，下一次会怎么样，我不知道。”她不够无私，也不会伟大到誓愿去救下每一个掉入火坑的女孩子，只是这一次她亲眼看到了两个小姑娘被带去酒吧，仅此而已。
西尾芹脸上的表情越发显得无趣，将只吸了一半的烟摁灭：“不早了，该回哪就都回哪去。”
“我说了今晚不回去。”遥笑笑开口，“所以西尾姐，今晚打扰了~”
西尾芹斜了她一眼，直接回了她的房间，不一会儿，房间里就传出水声。
“小遥啊，你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呢？”由纪支着下巴上上下下挑剔地打量着遥，“明明身材不错，长得也过得去，就没长眼的男孩子看上你吗？”
“男孩子看见我都吓跑了啊，这我也没办法~”遥吐了吐舌头，“谁叫我是个不良少女呢~”
“不良少女穿不惯高跟鞋迷你裙，还不会化妆，你真给不良少女这个称号丢脸。”若松南有些嫌弃地看了遥一眼，有些宽松的T恤和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连头发都是高高扎在脑后，“怎么看都还是一个女高中生，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不良少女的？”
若松南说完这话，身旁的由纪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若松南反应过来，露出懊恼的神色。
遥只是微笑看着她们：“不用担心我。”然后她笑意更深，“总会有办法的~”
这样的笑容见的太多，这样的话也听的太多，遥没有男朋友的真正理由她们也不是不知道，旁敲侧击地劝慰也不是没有过，但这个看起来简单乖巧的女孩却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固执地可怕，让她们除了暗自叹气也无能为力。
西尾芹洗完澡时，雅和三人已经离开，客厅的沙发上只坐着遥一个人。西尾芹便走了过去，在遥身边坐下径自点起了烟，这一次她没有抽，只是把烟搁在烟灰缸上，由它慢慢燃烧着。
“西尾姐，头发不擦干的话会感冒哦~”遥看着她发梢仍在滴水，笑着提醒她。
西尾芹满不在乎地瞥了她一眼：“说要住我这，你那个哥哥肯定又是不怎么乐意吧，和我们这种人沾染上，也亏得你哥哥竟然没把你绑在家里。”
“他当然不会。”遥让自己整个人都陷进绵软的沙发，“他会说，尊重我的选择。”
“你有希望过他拦着你吗？”
“当然有过。”遥不由摇着头，“虽然我一定不会听他的。”
“那么他到底是太了解你还是太放心你？”西尾芹其实一直很疑惑，怎么会有人放任自己这么年轻的妹妹和她们这样的人混在一起，难道就不怕她会走上和她们一样的路吗？怎么想都不太正常吧。
“多多良他，在乎的东西很多，”遥依旧笑着，“但其实也很少。他坚持的最久的事情，应该就是追随我们的王吧……”
“不包括你。”西尾芹明白遥的意思。
“曾经，包括过。”遥还是那样笑着，表情没有丝毫改变，“他有很多兴趣，照顾妹妹，只是其中一种，不过被他放弃了而已。”
“丧家犬吗？”西尾芹嘴角轻勾，形成讽刺的弧度，“十束遥，你真悲哀，这就是你所谓的逃脱之后所追求的生活，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可是已经这样了啊……”遥终于不甘地流露出几分无奈，然后却依旧固执，“可是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选的。”
“所以说你蠢。”西尾芹嗤了一声，没再理睬遥，而是直接走回了她的房间。
遥耸耸肩并不在意，视线扫过西尾芹先前搁在烟灰缸上的香烟，抬起手来，指尖指向那根烟，瞬间那根只燃去一半的烟已经成为了烟灰缸旁的灰烬。遥看着那灰烬，不由轻笑。草薙曾经很意外，同样成为了赤之王的氏族，可不会打架的多多良却偏偏有一个能够把火的能力运用自如的妹妹。
当然不会一样了……
遥靠上沙发，合上了眼，十束遥只是借了十束多多良的姓，只是由十束多多良想了名字而已，从来就不是亲兄妹，又哪来的可比性。这场角色扮演持续到今天，遥除了继续努力投入角色，她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可即使已经这样走投无路，她也没想过要离开吠舞罗、离开被她叫做哥哥的人。她羡慕过伏见猿比古竟然有勇气就那样离开，但是她是十束遥，而不是伏见猿比古，她知道自己做不到。
*
西尾芹抱着一条薄被，再次从房间里走出来时，看见沙发上的遥就露出了果然如此的无奈表情。她走上前，轻轻地把被子盖在了遥身上，目光掠过茶几上那一小撮灰烬，又落回到遥脸上时，无意识叹了一声：“真是笨蛋……”
西尾芹不是超能力者，她只是个普通人，但是很多事她却有听遥说过，倾诉也好，讲述也好，西尾芹清楚遥身上有着与众不同的能力，是被她敬服的王所赋予，拥有那种力量让她与众不同，也让她可以找到理由。
遥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公寓里没有西尾芹的气息，只是她身上一条薄被让她会心一笑。揉了揉眼睛，遥把薄被叠好放在一旁，然后伸了个懒腰。茶几上有西尾芹留给她的便条，也亏得那是西尾芹，否则下场一定不会好，除了西尾芹和十束多多良，遥从来不让任何人近身，哪怕是在睡眠中。
字条上写着：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上。
这一句遥只是一扫而过，让她上心的是后一句：笨蛋，真觉得下不定决心，找个男朋友不就好了，一切都解决了。
那个人不在乎就让自己彻底死心，那个人如果在乎就给彼此一个机会吗？果然是西尾姐的作风呢~
临走时，遥笑着拿起笔在西尾芹的留言后添了一句：西尾姐，谢谢招待。还加了一个笑脸，这才离开了西尾芹的公寓，也如她所说锁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06
下楼时才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过了中午。这一觉睡得还真久，遥摸了摸肚子，难怪有点饿了~
遥又跑去了那家蛋糕店买了两份蛋糕，一手拎着一个蛋糕，这是她的午饭和大家的下午茶，那可是一群食量和火爆程度完全能够相提并论的家伙呢，何况还有可爱的安娜。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大家能在一起，其实真的很好，尽管她最开始的动机并不纯粹，但现在，她和他们，每一个都是吠舞罗，她真的不想逼自己找出什么非离开不可的理由。她很清楚，如果离开了，一定会很遗憾。
算算现在快到HOMRA的营业时间，未免被草薙训，遥老老实实地绕到了后门。不过一手一个蛋糕的她实在没有第三只手去开门，只能用肩膀努力把门顶开。刚用力顶开一条门缝，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遥来不及收力，踉跄着往前几步，撞进了一个人怀里。
“果然我的魅力无人可挡，小遥终于想通决定做我的女朋友了，所以才这样投入我的怀抱吗？”
撞入的怀抱胸腔在说话时微微震动着，这个说话的强调遥根本不用抬头就知道，这个人是千岁洋。
“千岁……”出羽将臣无奈的声音响起，伸手把遥从千岁怀里拉起来扶稳，“遥，还好吧？”
“还好，有肉垫，”遥状似乖巧地说着，“就是这肉垫硬了点……”
“喂喂，这好歹是万千女性喜欢依靠的坚实胸膛啊！”千岁当下不甘心地纠正她。
出羽笑了笑，然后帮遥拿走了一个蛋糕：“千岁你先等一下，我先帮遥把这个拿进去。”
“不用麻烦了……”
遥阻止不及，出羽已经向里走去，笑着开口：“就当为那个白痴撞到你道歉好了，遥不用那么介意。”
“没有，是我不小心。”遥连忙摇头，跟上出羽的脚步时还嘀咕着，“再说，怎么也不该出羽哥道歉啊……”
出羽听得一清二楚，也只是笑笑而已。
*
和尊一样坐在吧台边喝着番茄汁的安娜突然转过头看着后门的方向，正把镜头转向安娜的十束垂下手上的摄影机，也好奇地看了过去。视线所及，正看到遥笑着向出羽道歉，出羽挥了挥手，然后又向后门走去。
两个蛋糕盒就摆在沙发旁的矮几上，安娜已经从椅子上跳了下去，小跑到了遥身边。遥听见安娜的脚步声，转过头来对她笑笑，然后继续拆着蛋糕盒：“又有下午茶了哦，安娜~”
把两个蛋糕都从盒子里取了出来，遥又从厨房里拿了盘子和叉子，这才招呼着其余人：“大家的下午茶可以开动了哦~”
几个人都应声走了过去，镰本坂东他们接过蛋糕后道了谢，直接在附近坐下。八田从来都不擅长面对女生，不过和遥已经熟悉，约定俗成地会保持些距离，所以八田接过遥递来的蛋糕就走到了稍远些的位置坐下。安娜安安静静站在遥身边，看着她把蛋糕一块块切开，视线移到了遥的脸上，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眼中能见到的属于遥的颜色。
遥注意到安娜的目光，转过头来对她笑了一下，然后把装着一大块蛋糕的盘子推给了她。
十束依旧靠在吧台旁，看到遥这样的笑容，他下意识地想抬起摄像机，却又很快把手垂了下去。草薙视线扫过他时，就看到他这副样子：“发什么呆，遥买回来的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