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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卿见此,不疑有他。
原因在她心里,马家人一直都是耿直,直言不讳的。
就如同马叔当年一般,从来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不会刻意遮掩隐藏,也绝对不会口是心非!
所以这会儿咋然听到马婶主动开口说她已经原谅自己,沈宴卿脸上原本的局促神色便很快化成了惊讶与欣喜,内心中原本的那抹愧疚感也仿佛瞬间就化水如释重负般,她很快将马婶主动探过来的手紧紧包裹住,眼波几经晃荡,才堪堪说出来一句话:“谢谢您……”
沈宴卿几乎要感动得热泪盈眶:“谢谢您能原谅我,马婶!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没想到当时会发生那种事,如果我……”歉意萦绕于眉眼间,沈宴卿抿了抿唇,突然打住,说不下去了。
心绪在看到马婶脸上那抹落寞的时候徒然有些堵,脑海中跌宕起伏着全都是层层叠叠的回忆……
老实说,她心中真的很后悔当初的决定。
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想必当时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不幸!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是覆水难收。就算她心中再怎么为了当初的事情而悔恨、自责,时光也不会倒流,再回到马叔出事以前的样子……
大概也正是因此,所以沈宴卿才会惊喜之余,完全对于眼前的一切丝毫都没有任何的真实感。
马婶则看着她面上全然感动又欣喜,之后变得落寞寂寥的模样,内心里却是蓦然生出了一股子恨。
直恨不得沈宴卿能立刻代替她死去的丈夫!
只是心口难抑之下,她还是想到了之前那人的警告。
略微一咬牙,原本还有些想要立马甩开沈宴卿手的动作,却是当场又顿了住。
直想尽快结束这段没有必要的谈话,马婶便直接切入了话题:“宴卿啊,我跟你绍哥大概下个月就会搬离这里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边说,马婶一边露出难过的神色,蹙眉对沈宴卿微笑着。
沈宴卿立马睁大了双眼:“你们要离开?”
“为什么?”
好好地怎么会想走?
想着马叔留给马婶跟啊绍哥的记忆几乎全都在这里,沈宴卿不相信马婶跟啊绍哥会舍得离开,心中不得不感到疑惑。
——难道是因为她?
“……”然而马婶脸色却是瞬间略微一沉。
随即借说话功夫,趁机摆脱了沈宴卿紧抓着她不放的双手,为了掩饰,模样还很是不舍地轻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背,蹙眉浅笑:“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十分迷惑我的决定,不过孩子,那并不是因为你的过失!”马婶说的温柔和蔼,笑着松开了沈宴卿的手:“你也知道,我跟你马叔本来都是从乡镇来的,对于大城市里的生活,我委实过不惯。”
“现在既然你马叔也已经不在了,一年的服丧期已满,我前段时间就跟啊绍商量了,打算卖了房子,把店面兑了,也好回乡镇里去过一段清净的生活。”说完,马婶叹口气,表情明显有什么苦衷。
沈宴卿看着她,想着也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所以才让一个原本淳朴心无杂念的乡镇人感觉到心累,才会有了这样的决定……心下难免自责,难辞其咎。
原本还有些释然的心,这会儿又再次提了起来。
“就不能不走吗?”她缓步来到马婶的面前,定定地望着她,欲言又止。
之后想了想才又说:“如果是啊绍哥店面上的生意出了什么问题,其实我可以……”
沈宴卿原本想说“不论发生任何事,我都可以为你们解决”,可是,还没等她说完,马婶却已经不悦地打断了她:“不是这样的!”
态度上难免有些急。
沈宴卿表情不禁蓦然一滞。
马婶再抬头看沈宴卿,发现她脸上迅速染上得窘迫神色,才徒然察觉到自己的态度似乎与之前是有些落差,遂尴尬地笑了下,随手拉着沈宴卿到一边的八角亭谈话,顺便收敛起了面上的不耐。
沈宴卿明显感觉到马婶的表情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怪异。
还以为是自己刚刚又说错了什么话,想开口解释,却听马婶又说:“我知道你马叔留给我跟啊绍这房子,就是想要我跟啊绍安安稳稳地生活在S市,毕竟,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有你们沈家在背后撑腰。可是……”说到这里,马婶刻意顿了顿,神色黯然。
沈宴卿看着她脸上不经意间露出的窘迫,这才大概有些了解状况,张了张口,却是不好再接话。
第二百二十五章 马太太借机邀请沈宴卿去马家
马婶见沈宴卿一直沉默着没再开口,也知道她是听懂了自己的意思。
——人穷志不短!
就算他们马家不富裕,可是也有做人最基本的自尊心。而这,也全都是之前死去的马叔所留给马家最宝贵的东西。
于是,马婶也没有过多去解释什么,直顺着沈宴卿对于马家以往的印象说了下去:“宴卿啊!我知道你爸妈一直都有很照顾我,还有啊绍的店面生意,可我们母子两也不能一辈子全都依赖沈家生活。”
“你父母……也会因为时间推移,年迈老去。他们需要安静的生活,想必以后,沈氏制药也会逐渐移交到你跟顾先生手中。”
“可是,我也会把你跟啊绍哥当成是自己的家人一样照顾啊,我们两家早已经不需要再分你我,您跟啊绍哥就不能不走吗?”听到这里,沈宴卿实在有些割舍不下,便徒然开口。
她再次紧紧地攥住了马婶的手,看那上面老茧,犹记得很小的时候,马叔曾带着她跟啊绍哥一起爬山、走街窜巷,累了,就直接回他家里,让马婶准备一碗红豆粥给她喝。
马婶当时总是用那双长满了茧子的手温柔抚摸她的头发,说她长得好,以后一定会有福气……而当时那粥米的味道甜甜的,糯糯的,里面还放了莲子……味道香甜可口,几乎让她一辈子都难以忘记那种温馨的感觉。
虽然之后沈母也曾在她的央求之下给她做过,不过那毕竟不是在马家,即便味道没什么差别,可毕竟气氛变了,没有了那双巧手在自己眼前操劳,沈宴卿总觉得有哪里缺失。
那种感觉就是现在想来,也实在觉得很怪异,就好像是不同的时期,在记忆中所呈现出来的感觉也会迥然不同一般,沈宴卿真的很难解释她现在的心情。
她很想说,现在得经济条件足以担负起马婶跟啊绍两个人的人生,可是……在沈宴卿的劝慰之下,马婶却依旧还是笑着摇头,拒绝了她的心意。
“抱歉了!丫头,你不明白我们乡镇人在外地生活有多艰难。尤其,你马叔还不在了……”马婶顿了顿,见沈宴卿眼眶立马就红了,只好叹气,反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手指:“总之,你这丫头就不要再劝我了,我已经决定好要跟着你啊绍哥一起回乡镇了!”
“等过段时间,我会亲自去沈家拜访你的父母,感谢他们这些年以来的照拂,然后就整理家当,离开这里。”马婶说的坚决,目光望向远方。
想着这次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回来……
沈宴卿见劝阻不了,只好抿了抿唇,很是难过地问:“这么急吗?”
眼眶里泪水几乎夺眶而出,马婶看了看她,却是笑着,如同小时候一般揉了揉沈宴卿发顶:“既然要走,何必耽误?”
又见沈宴卿一脸焦急想开口,却已然找不出任何挽留她的借口,马婶又说:“不过你放心,在临走之前,啊绍特意叮嘱过我,说一定要请你一起来家里吃顿饭,他想在走之前,最后再看一眼你这个妹妹!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马婶期待地望着沈宴卿,心下想的,却是她未曾亲眼见过的一张脸。
——顾鼎集团的总裁,顾蓦!
那位传奇人物,马婶并没有忘记,他现可是沈宴卿的老公。
而马婶自从受了那女人威胁以后,可以说什么都不怕了,唯独顾蓦!
那位传说中说一不二,商场中手段狠辣又冷酷的男人,不知为何,唯独他,马婶就是感觉到难以心安。
那人在最近的报道中,委实已经变成了一个宠妻狂魔!
马婶实在不懂,眼前这个任性的富家千金,她究竟有什么魅力,能得到那样一个男人的喜欢。
大概在马婶的记忆中,沈宴卿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任性的富家大小姐,所以,她现在实在有些看不惯沈宴卿幸福。
然沈宴卿咋然接到马婶邀请,却是想也没想,立马便答应了下来:“您放心,既然是啊绍哥的邀请,我自然是要去的!而且,我也很想再喝一碗您煮的红豆粥……”说着,沈宴卿似又陷入了回忆中,眼眶蓦然又红了几分。
马婶面上的表情却不由一僵。
没想到沈宴卿居然还记得那些……
她也同时想起了沈宴卿小时候来她家里的事情。记得那时候她男人因为某件事被迫离开军营,才找了沈家的工作。
沈家当时给的薪水也高,再加上沈宴卿并没有什么大小姐架子,所以他们一家三口都很喜欢沈宴卿,可是……
马婶的脸上一瞬间闪过纠结神色。
直到沈宴卿脸颊边上不自觉地划过一抹晶莹,马婶才又咬紧牙关,用手悄悄捂了下她衣兜内的支票,蹙眉,犹豫了一下,才拿出手帕帮沈宴卿擦掉了脸上的泪,顺道嗔了她一句:“多大的姑娘了,还哭!”顺势又笑着叮咛:“只不过,宴卿啊,那天你来我家的时候,能不能先别跟其他人提起?”
见沈宴卿疑惑抬头,马婶遂又解释:“我跟你啊绍哥离开这里的事情,还不想让你马叔当年的战友知道……”马婶说的有些委婉,脸色微微别开,显得窘迫。
沈宴卿看她面色,就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
马婶跟啊绍哥一项都是很要强的人。
俗话又说得好:人要长脸,树要张皮!
当初马叔来S市的时候,听说也是跟几个战友一起来这边打拼的。
可没想到,最后马家却出了事故,而其他几人大概现在过得还算颇有声色……一年来,沈宴卿估摸马叔不在以后,马婶没少受到周围人的冷嘲热讽,所以,不论从各方面考虑,沈宴卿都十分明白马婶现在不想让自己离开这里成为新闻媒体曝光话题的心思。
遂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马婶,你放心吧,那天我来的时候,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承诺完,沈宴卿便笑着紧了紧马婶的手,权当安慰。
别人会用势力的眼光看待曾经落魄的友人、亲临,可是她不会!沈家也不会!
而若要说起马婶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的根本原因,沈宴卿大概觉得,这必然还是从顾蓦的名声太过于响亮为出发点才做出的考虑。
毕竟顾鼎百年来,一直于S市风头无两。
即便十几年前出了那件事,可现在依旧屹立S市商界金字塔顶端不曾倒闭!
沈宴卿的周围从来不缺媒体记者,所以,照这个方向想的话,若是让太多人知道又或者坐罗司机的车去,难免会露出蛛丝马迹……沈宴卿对此,也就并不觉得马婶会有这样的提议有哪里突兀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末吉”签饱含的隐患
马婶见沈宴卿答应的痛快,也就放下了一颗心。
眼神略微有些闪躲间,她又特意交代了沈宴卿去马家的时间,叫她千万不要迟到。因为她跟啊绍就定了当天夜晚的车票。
沈宴卿自然不疑有他,全部应承了下来。
之后,两人又借着剩余时间,闲话家常了一小会儿。然后马婶就说她还有事,便不陪沈宴卿了。
沈宴卿也没挽留。只说搬家这段时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给她打电话或者留言。
马婶看了看她,半晌才接过了沈宴卿主动递来的电话号码纸,身子难免僵硬了下:“……”
几秒种后,神色勉强收拢,马婶才笑着回了句:“我知道了。”便转身走进了佛堂。
——
沈宴卿也没耽误时间,只在离开前抽了只签子,便拿着签文,再次往来时的路走。
按照月嫂的交代,去经室找她。
月嫂原本跟庙里僧人续完旧,看沈宴卿还没回来,本来又借张地图去佛堂那边去找她的——可她的确是忘了这里的路!
只是没想到,两人却是在半途遇见了!
沈宴卿看那边还在东张西望,手里拿着一张纸在到处看的月嫂,不由好奇走过去:“月嫂,你怎么在这儿啊?不是去经室听经书了吗?”顺势又看了看她的手。
月嫂听到沈宴卿声音,赶忙尴尬地将自己的手给背了过去:“没有!不是……我这不是看少奶奶您都已经一个多小时还没回来,所以想出来找找嘛!”月嫂脸上几分尴尬地笑了笑,心底却不由自主地调侃了一句:果然是老喽……
沈宴卿却不由自主地捂了捂嘴唇,心下直想笑,很明显,她已经看穿了月嫂健忘的毛病。
月嫂犀利的眼神立马便朝她瞪了过来:“你这丫头……怎么越来越没大没小的!”
沈宴卿这才吐了吐舌,收敛几分,手顺便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月嫂顺着她动作看了一眼,才赶忙折起背后的地图说:“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免得你罗叔担心。”顺着台阶,月嫂匆忙又接过了沈宴卿手中在离开佛堂前才抽的签子,看了一眼。
见那上面写着个“末吉”……不禁蹙了蹙眉头。当下似又想起了什么,遂扭头问沈宴卿:“对了,少奶奶!您见到那位马家的太太了吗?”这件事是她们此次前来报恩寺的根本原因。所以稍微一回过味来,月嫂顺口便问了句沈宴卿。
只是这只签子并不是很吉利啊……
月嫂拧眉,沈宴卿有心事,想了想,才说:“见到了!”她一脸温柔的笑着。想着之后去马家的事情可以不说,可是见到马婶的事情却不能不说。
月嫂这人面上看着有些糊涂,可人精着呢!
沈宴卿并不觉得她说没见到人月嫂会相信。
而月嫂咋然听到沈宴卿说她已经见到了那位马家太太,就不由有些好奇:“那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她有没有为难你?”又瞄了眼沈宴卿的肚子,月嫂见她并没有任何得不适,脸上神色也很自然,才将担忧减轻了几分。
不过早就听说那位马太太似乎一直都在怪罪沈宴卿害死了她的丈夫,连沈宴卿送的礼都不肯收……就月嫂这个过来人而言,她并不觉得沈宴卿在马家会轻易获得原谅。
沈宴卿听到月嫂如此问,也只是淡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默然地望向天空,用手遮了遮刺眼阳光:“她那个人很正直,就好像马叔当年一样……”说完,沈宴卿便默默地弯了眼角。至于其他的,她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月嫂见她似乎不想再提,表情也并没有伤心难过的样子,也就没继续问了。
两人也很快出了报恩寺的大门。
门口罗司机见到,赶忙过来接过了月嫂手中的东西,问了两人还顺利吗!
待放好了东西,又对着后面招了招手。
十几名保镖分别坐进跟在后面的车中,沈宴卿只看了看,便关上车门,一行人迅速离开了报恩寺。
——
于门边一角,再次探出了一颗头来。
那人头上戴着浅灰色纱巾,红唇如血。
当听到外衣兜里面如时传来的“滴滴”声音,女人原本还面无表情的神色瞬间笑得狰狞。
旁边恰巧路过一名僧人,高鼻扩眼,模样跟月嫂有几分相似,见到她打扮实在奇怪,又躲在门边鬼鬼祟祟,顺口便问了句:“请问这位施主,您来我们寺庙有什么事吗?”
那女人听了立马回头:“多事!难道客人上香还要跟你们这里的每一个僧人都报备一声吗?”说完,便趾高气昂的离开了报恩寺。
那僧人则是看着女人离开的步伐,见她先是躲在一辆跑车后面探头探脑,直到顾家走远以后才坐进车中,启动引擎,朝下山的另一条路开去……内心里没来由的觉得不妥,那僧人在自己胸口双手合十拜了一拜之后,才垂下眼,决定再找个机会去见一见月琴。
——
月琴,自然就是指的月嫂。
原本月嫂刚刚来顾园的时候,还有人叫她琴姨,不过,之后为了方便,也就都改叫她月嫂。
而要说起月嫂本人,也是个有故事的。
在顾家车离开以后,月嫂并不知道寺庙里面早就有人给沈宴卿设好了陷阱。两人就这样一路边说边笑,顺便吃了顿午餐,才回了顾园。
顾蓦这段时间因为需要跟李颀交接公司事宜,所以通常不在家中。只不过,并不会如同前段时间那般,晚上回来的很晚。
能推的应酬他几乎全推了。
就算不能推的,也都叫李颀代他去了。
沈宴卿今天也特意为了胎教的事情,同月嫂一起去见了见那位在未来的五、六个月中,有可能都会跟她朝夕相处的女人——胎教指导师傅,严妮。
沈宴卿几乎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十分有眼缘,于是便决定就由她来给自己上育婴辅导课,顺带做瑜伽。
只是,就在两人开开心心地回到顾园时,原本沈宴卿正打算回房换一身舒适的居家服,然后等顾蓦回来,顺便跟他说下有关于严妮的事情,再看看签书上的注解,没想到,就在她走进更衣室前,摆放在门边不远处的那面梳妆镜前,竟再次放了一张照片——
“2005年初,港口依旧不见晴,我知道雨声是你的泪水……”
“……”
这一次,照片中不再是什么暧昧的影像,而只是顾蓦一个人独自站立在港口岸边,默默出神。
从照片上角度去看,拍照的人,大概就站在顾蓦的身后,目不斜视。
沈宴卿捏着照片的手指却颤了颤,眸光微暗。
第二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