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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咳嗽声从石门处传来,巫医蒙卞裹了裹身上的棉袄,低头缩脑地走了进来,“咳!我还以为进到屋里就能暖和些,没想到还是一样的冷!”
阿璃见到蒙卞,紧绷的心弦猛地松开,无力地跌坐在延羲身边,嘴里喊道:“蒙卞,你快来救救延羲!”
蒙卞瞄了眼延羲,知道情况不妙,赶紧奔过来、查看着他的伤势。
“他流了好多血,他和墨翎一样,一流血就很难止住,怎么办?”阿璃先前一直苦苦支撑着、努力不让自己分神去担心延羲的伤势,现下眼见着他整个人毫无生气地躺在血泊之中,不禁霎时间悲不自胜,眼泪簌簌直落,语无伦次地说:“怎么办,他为了救我才弄成这样……上次还有墨翎的血救他,现在怎么办?都是我的错,先害死了墨翎,现在又要害……”
蒙卞看了遍延羲身上的伤口,不住地摇头,“不好,不好,这次真的不好了。”
延羲身上的伤口,几乎处处深可见骨,胸前划开的一道尤为严重。
阿璃见一向自负的蒙卞也束手无策,心底涌出冰寒彻骨的绝望,茫然地捂住了嘴,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一旁的延均此时收纳气息,缓缓开了口,“我可以救活延羲。你们先给我父亲解毒。”
蒙卞说:“我都救不了,你有什么本事救?”
延均答道:“延羲是风氏族人,与女娲神石血脉相连。女娲石本可令逝者复生,只可惜我辈后人神力浅薄,只能开启它的一部分灵力。但所幸延羲身上的伤只是外伤,并不难愈,只要我马上撤下镜阵,就能以女娲石的灵力替他止血。”
阿璃坐起身来,拽住蒙卞的袖子,“世子说得不错,女娲石的灵力会伤到凡人,可是对有神族血统的人却是有益无害。你快去帮侯爷解毒吧。”
蒙卞极不情愿地起身走到风伯钦面前。风伯钦此时蜷缩在地,呼吸急促、身子不住发颤,早已没有了平日里高贵威严的模样。
蒙卞从袄子里摸出一个瓷瓶,抖出一把橘红色的粉末、撒到风伯钦身上,“青冥蛊虫闻到这个味,就会自己出来。”
他弯腰扶起风伯钦,又对延均说道:“毒我已经解了,你赶紧替延羲疗伤,不然别指望我解你身上那份。”
阿璃侧头看着延羲,半晌,转头对延均说:“世子,求你看在兄弟情份上,一定要救活延羲。你若怨我刚才拿你性命要挟侯爷,待会我凭你处置便是。”她此生经历无数磨难,也从未如此低声下气地求过谁,何曾料想,今日开口,竟然是为了昔日的死敌……
延均点了点头,说:“你放心,他终究是我弟弟,我定会全力相救。”
阿璃撑着身子站起来,“谢谢。我和蒙卞在室外守着,我会照顾好侯爷的。”
蒙卞抱着风伯钦,和阿璃走出密室,扳下机关、封住了石门。女娲石灵力一旦开启,凡人留在内室必然无非承受神力,只能提前避开。
蒙卞将风伯钦放到地上,却见他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心下有些疑惑。
阿璃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蒙卞嘿嘿一笑,“你死活不肯让我和大巫师跟来,我们迫于无奈,只好想出这个法子。你以为我躲在车里避寒,其实我当时就已经候在了林子里。”他匝了匝嘴,“把我冻得够呛!后来我看见你和延羲进了林子,然后他又背着你,嘿嘿,还敢说你俩没有私情?”
阿璃打断道:“说重点。”
“好,好,重点,重点。我让圆圆偷偷跟上了你们,别看延羲的速度快,我家圆圆好歹是只猴子,到了林子里,哪儿能跑得比人慢?嗖嗖上了树,一直跟着你们入了这园子。它把你们走的步子全记了下来,等我慢腾腾赶到的时候,它已经把整座庄园逛了一圈,领着我一步步走到这里。中途又遇到一路护卫,花了我不少工夫应付,所以前前后后耽误了不少时间,要是我再晚一步,还不知你俩会怎样!”
他撅着半黑半白的胡子,“这次,多亏得我精心筹谋,提早给你和延羲下了青冥蛊的解药,关键时刻又能临危不惧。呵呵,下次我再主动请战,你就少顾东顾西、推三阻四的了!”
阿璃疲惫地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上,苦笑道:“我哪儿还敢有下次?下次不知我又得连累谁?”刚才自己明明可以求饶、不把事情逼得那么绝,延羲也就不必拼死相救,可自己偏生要固执地坚持……
“你别担心了,延羲毕竟是神族后裔,有了女娲神石的灵力相助,肯定会没事!”蒙卞盘腿坐到阿璃身边,咳了声,说:“你看延羲为救你伤成那样,心疼了吧?说实话,我对女人的心思搞不太懂,可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难道就没一点动心?还是你脸皮薄,抵死不肯承认?”
阿璃沉默不语,头依旧埋着。
蒙卞又继续说道:“我听大巫师说,你也快十九了,在暗夷,你这年纪的姑娘早就当妈了。阿璃,人生短短几十年,年轻时能碰上个情投意合的知己,就一定要好好珍惜。机会一旦错过了,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阿璃听到最后一句,心头一片苦涩。这话,自己也曾对慕容煜说过。因为不愿意错过他,所以她鼓起勇气、不顾女儿家的矜持,把心意全都说了出来,满心满眼地企盼着和他的将来,可到头来,却还是错过了……
蒙卞还要再往下讲,躺在一旁的风伯钦突然发出一声嘶声,身体猛地抖动起来。
阿璃忙跪倒近前,但见风伯钦脸色发紫,牙关紧咬,额头青筋突起,只有吸气没有呼气。
“怎么回事?毒不是解了吗?”她慌乱地抬头看着蒙卞。
蒙卞扒开风伯钦的上衣,把手贴到他的胸前,闭目凝神地感应着,“惨了,惨了,他刚才心脉受损,想来是延羲那一掌用了极大的力度……”他猛地睁开眼睛,对阿璃说:“我那青冥蛊本不应致命,可他心脏处有了伤,让蛊虫乘虚而入、反噬了心脉。”
“什么意思?”阿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
蒙卞睁着一对大眼,“没救了。死定了。”
风伯钦身子陡然一僵,又猛地一松,之后再无动弹。
富甲天下的扶风侯,一生以蛊毒操控他人,却从未想到过,自己最后竟然因为蛊虫,丢掉了性命。
☆、因缘定,浮生茫 (一)
陈国宛城,江陵侯府。
榻上的延羲依旧双目紧闭,但脸色已稍有了血色,不再似前两日那般苍白。
沃朗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走到伏在榻边小憩的阿璃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姐姐,你回去睡会儿吧,我来守着延羲大哥。”
阿璃睁开眼,抬起头来,脸上满是疲惫的神色。她朝沃朗微笑了下,“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侧头看了眼延羲,“他根本就吵不醒,我倒巴不得弄出点声响就能把他叫醒,总比这样无声无息地躺着好。”
沃朗伸手扶起阿璃,“姐姐,你不必担心,蒙卞和侯府里的大夫都说了,延羲大哥这几日肯定醒来。”
阿璃起身揉了揉发僵的腿,跟沃朗走到几案旁坐下。沃朗倒了杯水,递给姐姐,“你守在这里两天两夜了,侯府里有的是人帮忙,就算你信不过别人,蘅芜和芙蓉姐总不会出什么差错,你自己旧伤也未痊愈,千万不要硬撑。”
阿璃喝了口水,眉眼低垂着,“延羲是因为我才伤成这样,不亲眼见他醒来,我于心不安。反正,”她顿了顿,表情中有几分黯然,“我这几日本来也睡不安稳。”
扶风侯风伯钦,毕竟有着十年的养育之恩,眼见他死在自己面前,而事因又起于自己和延羲盗取女娲石,怎能没有一些愧疚?即使从始至终,自己只是他精心磨制的一把利器……
沃朗虽然明白阿璃的心思,却始终介怀着风伯钦对阿璃下蛊一事,所以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睡不安稳的?如今扶风侯已死,延均世子中了蒙卞的蛊毒,再也无人可以要挟你做什么了。”
“蒙卞还没有给世子解毒?”阿璃问道。
沃朗嘴角轻抿着,“蒙卞那家伙,平时古里古怪,关键时刻反倒十分精明。他说你身上的子母蛊非同寻常,母蛊在主人死后、会自动转移到和主人血缘最近的人身上,子子孙孙、万世不亡。风伯钦一死,这母蛊自然就到了风延均身上。蒙卞为风延均解了青冥蛊毒,却又同时给他下了另一种蛊,让他永远无法驱动蛊毒来要挟你。”
阿璃叹了口气,想笑又笑不出来,“蒙卞这家伙……”
恍然间又意识到,自己不用再受蛊毒控制,也就是说,永远自由了?原本做梦都不敢想的奢求,竟如此意外地就实现了,阿璃既有种不敢确信的惊喜,又有种难以言状的伤感。如果,自己没有刺杀慕容炎,现在是不是就可以跟乌伦纵马驰骋四海、看遍大漠江南风光?
沃朗打量着阿璃的神情,试探着问道:“姐姐,现在你蛊毒算是解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要和我回暗夷,还是,”他回头瞄了眼床榻,眼角含笑地说:“留在延羲大哥身边?”
阿璃低头想了想,说:“我要去东越一趟。”仲奕那个傻子,明明看什么都很透彻,却偏偏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认下雇凶杀人的罪名。
忽又想起什么,她抬头看着沃朗,“沃朗,我上次说过,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可我还是,”迟疑了下,迅速地说:“还是不愿你做巫师。你想要联合暗夷,不一定要用巫师的身份。如今暗夷是延羲的封地,你和他一起谋事,肯定有其他的路子可以走。阿爸阿妈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见着你娶妻生子。”
沃朗笑道:“要说结婚生子,不是应该姐姐比我先一步吗?”他瞅了眼阿璃一脸严肃、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只好轻叹了口气,敛笑肃容道:“世上之事,皆是天意先定。我命中注定无子无后,就算不做巫师,这一辈子也不会娶妻生子。”
阿璃把水杯往案上一放,“什么天意先定?你是暗夷的巫师,又不是中原走江湖的算命先生!”
沃朗说:“人生于天地之间,与自然万物同气连枝,必然也受自然之力的左右。很多事,不管绕多少个弯,最终只会走到预先而定的终点。我小时候,原本是被选中作为贱奴进贡陈国,如果真的去了,肯定会被强迫净身、成为内侍。后来姐姐顶替我去了陈国,我却又阴差阳错地成了巫师。巫师也好,内侍也好,身份虽不同,但结果都是一样,一辈子不会娶妻成家,无子无后。”
阿璃对命运之说并不太信,现在见沃朗说得似乎言之凿凿,反问道:“就算凡事皆由天定,可天命之事,你又怎么能知道?”
“姐姐难道忘了,我可是暗夷的大巫师!”沃朗从袖子里取出一根银针,“把你的手给我。”
阿璃半信半疑地将手递给了沃朗。
沃朗用针在阿璃的中指指腹上刺了下,挤出血来,滴了一滴在水杯里,用针头轻轻地将血滴和杯中的水搅溶。他闭上眼、双手拢住水杯,口中念念有声,似在诵着什么咒语。收声之即,他探指入杯,蘸了些杯里的血水,放入口中。
阿璃以前见过沃朗主持暗夷的祭祀仪式,却从未见过他以巫术探知运数,眼下看着他一派的煞有介事,只觉得既有趣又好笑,双手托腮地望着弟弟。以前那个哭哭啼啼的可爱男孩,怎么就突然成了暗夷的大巫师了呢?
半晌,沃朗睁开了眼。阿璃唇角弯弯地问:“如何?姐姐将来会不会大富大贵?”
沃朗微皱着眉头,开口道:“你身上的那个蛊掩住了你血中原本的气息,我看不太清你的命运。”
阿璃本来就不报什么希望,又不好扫了弟弟的兴,“看不清也好,什么都知道了就没意思了。”
沃朗却接着说:“但我能看见,你将来会有子嗣。”
阿璃闻言,握拳掩嘴咳了一声,似笑非笑地问:“那我孩子的父亲是谁?你也看见了吗?”
沃朗摇了摇头,“没有。”他低头想了想,猛地站起身,拿着水杯走到榻前,取出银针在延羲的手指上扎了下,挤了滴血到水杯中,和阿璃的血溶搅到一起。
阿璃立即明白了沃朗的用意,发窘道:“你这算什么?”
沃朗没有答话,坐回案边,依旧照前法念咒尝血,半天,睁开眼,旋即又闭上,重新取血再尝了一次。
阿璃见沃朗表情凝重、煞有介事,禁不住有些不安起来。暗自数落着自己,明明就不信这些个,怕什么怕?
沃朗终于睁开了眼,有些若有所思地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神族的血,我肯本看不透他……不过,你跟他,血命相溶,似乎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
阿璃有些不解,动了动嘴唇,却没好意思问出口。
沃朗瞧见阿璃的神情,还以为她在失望,忙说道:“我待会找蒙卞商量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除掉你血中的蛊毒之气,再重新帮你们看看!”他以往也曾用过同样的方法探知命数,可这次偏生遇到了阿璃和延羲,一个中有奇蛊,一个是神族后裔……
阿璃定了定神,笑道:“你就别瞎操心了,我跟延羲,根本就是没可能的事。再说,这事要是让蒙卞掺和进来,没有也会被他硬说成有。”
沃朗平日里没少听蒙卞撮合延羲和阿璃,闻言也笑了。阿璃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有这工夫,还不如想法子帮蒙卞找找他失散二十多年的妹妹。”
沃朗点头道:“我早有这个打算,只是他妹妹的那套衣裙留在了暗夷,没有她用过的东西,我也找不出她来。”
阿璃问:“用过的东西,就能让你探出那人的命数?”
沃朗答道:“物件上的气息自然没有血里的气息清晰,所以有些事能探出,有些却不能。”
“那,比如,”阿璃迟疑问道:“能看出一个人和我的姻缘吗?”
沃朗下意识地回头瞟了眼延羲,面露惊讶之色,但还是答道:“可以一试。”
阿璃伸手入怀,慢慢地取出了支金丝白玉簪来,递给沃朗。
沃朗把簪子拿在手里看了会儿,疑惑不解地看着阿璃,“这是女子的发簪。”
阿璃说:“这簪子是我的。不过……是有人送我的。”
沃朗会意,问:“他最后一次碰这簪子是什么时候?”
祁州城外、八月春谷的相会,阿璃又怎会忘记?慕容煜拿着簪子、挽在自己发髻间,每个神情、动作,依旧历历在目……
她将日子告诉了沃朗。沃朗摊开手掌,将簪子置于掌心,对阿璃道:“我还需要你的一滴血。”
阿璃挤破指间的伤口,滴了滴血到沃朗的掌心。沃朗取出银针,划破自己的掌心,然后手紧握成拳。
他闭眼良久,忽而问道:“姐姐,那男子是否穿着一身蓝衣?”
阿璃原本只是抱着好玩的心理一试,却万没料到沃朗竟说出了慕容煜当日的装扮,怔怔地“嗯”了声,突然觉得紧张起来。
沃朗依旧闭着眼,眉头却拧着了个结,额头微微沁出汗来。这种以血探物的法术十分耗费心力,即使是灵力高强的巫师,也不常使用。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沃朗缓缓睁开眼,双唇紧抿着,好半天,带着几分气恼地问:“姐姐,那人是谁?”
阿璃有些慌乱地问:“怎么了?”
“他和你,”沃朗盯着阿璃,“有夫妻之缘。”
阿璃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心却快跳不已。夫妻之缘?那刚才和延羲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又算什么?
沃朗的拧着眉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可是,你却会因他而死。”
☆、因缘定,浮生茫 (二)
阿璃不可置信地抬眼看着弟弟,“因他……而死?”
“那人到底是谁?”沃朗放下玉簪,继续追问道:“你血里有蛊毒之气,他的气息又很微弱,我只能隐约看出你们二人之间的一些姻缘纠葛。如果能直接用他的血,我就能更清楚些。”
阿璃暗吁了口气,弯了下嘴角,说:“隐约?那就是不确定了?这个人,我以后都不会再见,别的我不敢说,夫妻缘份一事是绝对不可能的!”两人之间剩下的,只有血仇……
沃朗蹙着眉,刚才明明看得还算真切,可又听姐姐说得这般肯定,又有些不确定了,毕竟,他极少用以血探物的巫术,以前唯一用过的几次,还是为了寻找阿璃,却从未成功过。“或许吧……如果你不与他结为夫妻,也就不会因他而死。只是,”他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你和那人的缘份极深,不是说不见就能不见的。你和他第一次见面时,是不是就有种不寻常的感觉?他对你,是不是也如此?”
阿璃拿起玉簪,回忆着与慕容煜相遇相识的过程。以前从未仔细想过,现在回想起来,似乎真如沃朗所说。自己本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可偏偏愿意去信任他。前后加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却能定下了终身之约……
她甩了甩头,洒脱地一笑,“没有什么不寻常的感觉。”拍了拍沃朗的手臂,“不是姐姐打击你,这些个巫术卜筮不一定全准,要是真能未卜先知,我们暗夷当年就不会被陈国欺负了。”
沃朗张口欲辩,阿璃却起身把他拉了起来,“好啦,我的大巫师弟弟,”一边说,一边把沃朗拽到门口,“你还是赶紧回房,专心研究一下如何破解你无子无后这个问题,说不定,也是错算!”
沃朗被阿璃半哄半推地“赶”走后,房间骤然安静无声。阿璃收起玩笑神色,默默地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