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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意儿……”看到突然出现在车门边的人，白凌眼神有些茫然，似乎还没从状况里清醒过来。
“阿凌，你怎么了？”白凌的神情明显不对，闻意微微皱起眉头。
“她被打了镇静剂。”祁楷走过来，用毛巾按着颊边的伤口，“估计是那些人怕她闹起来，干脆打一针让她睡觉。”
闻意双手攥成拳：“她要紧吗？Nick呢？”
“我们来的时候只有保镖，”凌笙一边活动着手臂一边解释，“我们到的时候Nick不在这里，而且直到现在也没现身，但这里发生的事，我想他已经知道。”
白凌还是静默无声的坐着。
方轲转头看看闻意，又看看受伤的两人：“你们先去医院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
祁楷盯着方轲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这里的事情，警察会处理。”
方轲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舒服，话里却隐隐风雷：“抱歉，闻意，你开车送他们去医院，我留在这里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
祁楷还是摇头：“警察工作，闲杂人等都应该回避。如果有需要，我们会找你了解情况。……啊对，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的藏身之地的？”
方轲似笑非笑：“您这是传唤？还是审问？如果只是提问，那我无可奉告。”
闻意适时打断了两人间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方，你来开车，我陪着阿凌。”
方轲二话不说直接坐进驾驶座，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让下属过来把自己的车开回去。
闻意陪着白凌坐在了后排，凌笙挨着闻意坐下，祁楷看了看空置的副驾驶，额角抽搐了几下，牵引着伤口发疼，他摆摆手：“你们先走，我跟警车回去——”
话音未落，有年轻的警察跑过来请示下一步，祁楷大力地甩上车门，透过降下的车窗嫌弃地挥了挥手：“走走走，这点伤不算什么，凌笙，别跟古睿那儿大惊小怪。赶紧带白凌去看看是要紧事。”
最后几个字淹没在方轲发动车子呼啸而去的引擎声里。
“老大，你不是一向跟我们说要亲切对待群众吗？干嘛这么大动肝火的……”年轻的小警察摸着后脑勺。
“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经侦那边盯他挺久了……”
“啊？”
察觉自己一时失言，祁楷一巴掌拍在小警察背上：“废话那么多，赶紧干活去！”说着自己大步不停地朝几个保镖被控制的房间走去。
******
检查的结果显示白凌的身体没有大问题，但她的精神明显还是有些恍惚，凌笙简单包扎了一下，便和闻意一起送白凌回了她们的公寓，方轲却在白凌检查的时候就离开了。
“秋子那边还有些事。”当时他如是说。
闻意当时心里掠过一丝莫名其妙的不安，但很快被护士叫进了检查室，那一丝怀疑和不安就被压了下去，直到回到公寓，安顿着白凌睡下，闻意也终于松懈了心神，拉着凌笙坐在沙发上，闻意看着他身上包扎的几处伤口，有些歉疚，但还没等他开口，凌笙就主动挑起话头调侃：“没想到第一次为女生打架，却不是为了你。”
“谁说不是为了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卷进这件事。”
“小意，你什么都好，就是少了点幽默感。”
“……”
“好在白凌没什么事，都过去了。等她醒了你和她聊聊，我先去给你买饭。想吃什么？”凌笙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
“我做饭给你们吃，你去我屋里睡觉。”闻意不由分说从他手里拿走衣服。
“你也很累……”
“嗯？”闻意眯眼。
“我去睡……”凌笙无奈的笑起来，“家常菜就行，这点伤不算什么，以前比这严重得多的我也不是没经过。”
闻意想起他跟自己说过的年少时期常常打架的经历，忍不住吐槽：“这很值得骄傲炫耀吗？如果是那时候遇到你，我一定离你远远的。社会不良少年什么的，避之不及。”
“……，改过自新了……”
“改过自新的不良少年，现在就去睡觉，不等饭好不许起床。”
凌笙哭笑不得：“我稍微洗洗，脏兮兮的。”
闻意进卫生间翻出新的毛巾：“你擦擦就好了，小心伤口别沾到水。”
凌笙依言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闻意拿起手机订购食材下订单，刚付完钱，卫生间的门却打开了，凌笙脸上微微有些薄红，话语也有些扭捏：“那个……”
“怎么？”
“能帮我脱一下T恤吗……伤口扯着疼……”
“……”明白过来的闻意脸一下子也红了。
“算、算了。”一向淡定的人结巴了两声。
“没、没关系，”闻意在心里狠狠鄙视自己，和阿凌在大学的时候也不是没跑去游泳馆看过游泳队的男生，影视广告里也不是没见过半裸的男模，怎么这么没出息，在心里定了定，她深呼吸一口：“我帮你。”
随着凌笙衣衫一点点褪去，他精瘦的腰和腹肌一点点显露出来，但闻意起先的羞涩却渐渐被心疼代替，她的目光盯在凌笙的左臂上，那里深深浅浅，全是纠结的伤疤，尽管之前在西安的时候闻意就见过他的疤痕，但那时凌笙只是挽起袖子，远不如现在看着这般触目惊心。
刚才那一点点旖旎烟消云散，凌笙发现身后人异样的沉默，转头去看，心头却一震——他的姑娘，看着那些陈年旧疤，眼泪一串一串地掉下来。
闻意抬手轻轻抚在那些伤疤上：“疼吗……”
凌笙有些手足无措，想要给她擦眼泪，又不敢把胳膊从她手里拿开，只能语无伦次地安慰：“不疼了，早就不疼，其实当时也不太疼，因为我那时候真的没什么痛感——”
凌笙的话戛然而止，整个身子震动起来。
“小、小意！”
闻意闭着眼睛把脸贴在凌笙的胳膊上，眼泪浸透了狰狞纠结凹凸不平的疤痕，半晌，闻意轻轻吻住那些伤疤，那个吻里无关爱情，就像小时候在哪里撞痛了受伤了，妈妈外婆在伤口处的吻一样，是怜惜和心疼。
凌笙的心里酸软一片，他抬起右手，轻抚闻意的头发，什么都不说。
“你不要再受伤了……”闻意放开凌笙的胳膊，却不肯抬头，埋头在他胸膛，咕哝着说话。
她的脸颊滚烫，眼泪却冰凉地涂在自己的胸口上，凌笙心里一阵一阵地悸动，悸动里还带那么几丝心猿意马。
轻轻扶正她的肩膀：“以后不会了。”
“嗯……”闻意还是低着头。
“嗯？怎么不看我？”
“你、你赶紧擦干净睡觉，我去做饭了。”闻意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凌笙胳膊一伸把她捞回来从后面抱住，然后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你肯定又害羞了，没关系，我是你的，你尽管看。”
闻意掰他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后者纹丝不动，闻意扭着身子：“快放开！”
凌笙却把她抱得更紧，语气里也带了些急促：“别动！”
尽管只有两个字，闻意却听出了话里的危险，感觉到自己后腰处有些不对劲，闻意如临大敌：“那你先放开我呀！”
凌笙咬牙切齿地箍紧她的腰：“是你的责任。”
闻意顾不得其他：“好好好，是我的责任，那你先让我出去。”
凌笙不松手：“那你负不负责？！”
“负，我负！那你先让我出去！”
凌笙一把放开闻意，直接把她往门外推：“不许回头，快出去……”
闻意心跳如鼓，拉开卫生间的门冲出去反手一关，靠在门上大喘气：“什么不良少年，呸！”
“我都听见了——”
白凌幽幽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没想到……，原来，意儿你才是攻啊……”
“……”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大概就是，有很多不同的样子吧
第87章 chapter 86 你放心，有我呢
“所以，你为什么会跟他走？他拿什么威胁你了？”闻意看着自从醒了之后就跟在自己后面在厨房里团团转，一脸讨好笑容的白凌，慢悠悠的拧干手里的清洁布，然后摘下手套，抄着手靠在厨房门上问她。
“没……”
“你还打算当鸵鸟？你以为他不知道我们把你带走了？你觉得这事就完了？阿凌，你不能再逃避这件事。”
白凌挫败的在地毯上坐下，抱着膝盖看闻意：“方轲收购一些小公司的时候，用了一些非常手段，虽然不算违法，但始终是游走在灰色地带。凌笙有心理疾病，凌笠闯祸不断，凌家很多事经不起推敲。更何况你还在他的公司，他不介意把你还有和你一气的员工都赶走，还有孤儿院，你不知道孤儿院拆迁之后是Nick家的公司买下了那块地吧，连孤儿院搬迁的新址，都和他家有关系。”白凌的声音越来越小，一边说一边抬头观察闻意的表情。
闻意面上还是一片平静，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如果只是为了让白凌回到自己身边，Nick有必要做这么详细的调查吗？他甚至调查到了凌笙曾经有过心理疾病——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其有限，他真的只是为了拿这些来牵制白凌让她就范？
尽管心里疑惑万端，闻意还是不露声色地在白凌旁边坐下：“就算他握有我们的软肋，你也不能一言不发就消失了，我现在想想都后怕，如果不是我们恰好有那个约定，或者Nick不肯帮你去紫苑，那也许你就真的被他带走了。”
白凌抱住她的胳膊，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我错了，不该不告诉你。只是当时Nick打电话说，如果我告诉了你，那他马上就会把这一切都公之于众，意儿，你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凌家的认可，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和凌家再陷入漩涡里，那我宁愿跟他走。”
“真傻，”闻意抬手摸摸她的头，“Nick做这一切，绝不仅仅是为了逼你就范，我想大概他还存了威胁我的心思，总公司那边一直想要开拓大中华市场，Nick之前突然空降，分公司这边就有不少流言说他将来会代替Leo，现在看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也许从那时候他就在调查我们了，这样一旦人事变迁，我们也不得不接受，我想他的手里一定也握着不少公司其他人的消息。连你的事一起，Nick是打算一石二鸟。就算你跟他走了，该威胁我的时候，他一样不会手软。”
白凌听到这里一翻身坐起来：“意儿，我们该怎么办？”
闻意笑了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放心，有我呢。去洗手，先吃饭。”说着站起身来，径直进卧室去叫凌笙。
“意儿……”
闻意缓缓回头：“我说了，有我呢，你什么都别多想。”
闻意平时对身边在乎的人总是宽让三分甚至带着点溺爱，但严肃起来的时候颇有些威严，白凌抱着膝盖默默打了个寒噤，乖乖点头。
晚餐是简单的三菜一汤，三人各怀心思，一顿饭吃的静默无声，饭后白凌默默把碗盘拎去洗，闻意和凌笙坐在沙发上喝茶。
“你这两天请假陪着白凌吧，至于Nick那边，有我呢。”凌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闻意愣了愣，然后哑然失笑：“这话倒有意思，我刚跟阿凌说来着。”
凌笙低笑摇头：“怎么这么爱护短？倒不见你在二次元里护谁的短来着。”
闻意斜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眯眼看凌笙：“谁让你人见人爱，又没人黑你，我护什么。话题不要跑偏，Nick的事，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我和阿凌，你要插手我没意见，但你得让我知道你打算怎么办。“
“简单，让白凌给他打电话，约他今晚紫苑吃饭。”
“这是个什么说法？”闻意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麻烦不找你，你倒要找麻烦？？”
凌笙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他趁我们都不在带走白凌，显见不想把这事摊到明面上，既然这样，我们就把这件事放到明面上来谈，事情闹大些，他反而会有所顾忌。还有你答应Leo的事，如果今晚Nick不出现，难免他会对你生出嫌隙。他能利用你和白凌之间的情分要挟她、设计你，难道我们不能利用他对白凌的这份心？”
闻意一时无话。
凌笙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我向来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可是这样……利用阿凌……”
“凌笙说得对，”白凌不知道何时从厨房出来，靠在客厅门上，她半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Nick手里有那么多筹码，我唯一的筹码就只有我自己，这样也好，或许他反而能放下了，赌一把吧。”
********
大约是没有想到白凌还会主动联系自己，Nick在电话里有些迟疑，白凌清清嗓子：“我被你带走，大家是关心则乱，动了你的手下。但我的确想和你好好谈谈，Nick，我们毕竟曾有过情分，眼下不管你想做什么，你情我愿总比强迫威胁好吧。”
也许是白凌最后一句话里暗含的意思动摇了Nick的心，他很痛快地答应了白凌晚上在紫苑见面的邀约，甚至还调侃了一句“你真的很喜欢那里的饭菜，该不会那家大厨是你楼下阿叔？”
因为这句话，白凌在挂掉电话后异常沉默，她的目光凝驻在窗外，却让闻意觉得她的思绪已经飞到几年前的大洋彼岸。
闻意不忍见她这样，思量半天，还是开口劝慰：“阿凌，或者晚上你不要去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年我落荒而逃，今天又是不告而别。意儿，或许我欠他的，就是一句好好的道别。”
凌笙垂下手臂，从窗前转过身：“我已经跟祁楷打过招呼了，古睿明哲他们也会在隔壁包厢，Nick估计也不会单刀赴会，防着些吧。晚上我陪着白凌过去，小意，你联系Leo。”
闻意点头：“已经约好时间，比你们晚到半小时，还有其他几个同事，有人和总公司的高层有直接接触。”
凌笙咀嚼了一下她话里的意思，也笑着点头：“就看看今晚，风往哪边吹吧。”
第88章 chapter 87 Nick，再见
“笃，笃，笃。”
三声清脆的敲门声，声音未落，包厢的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Ling——”Nick轻快的声音在看到白凌身后的人时戛然而止，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你还真把他带来了？”
白凌不答他的问题，反而转身朝凌笙微微笑了笑：“辛苦了，到这里就可以，我和Nick想单独聊聊。”
凌笙好风度地朝Nick点点头，答应着白凌的话：“好，我就在外面等你。”
Nick的脸瞬间黑了，开口便有些不善：“你不觉得闲事管得太多了么？”
凌笙面色平和，浑若无事，却不正眼看他。
Nick脸黑如锅底，拽着白凌的胳膊把她拖进包厢，然后狠狠地摔上了门。
“你还是这样，五年了，一点都没变。”白凌在一边的座位坐下来，慢悠悠开口。
“你倒是长进了不少。”Nick拿起桌上的咖啡壶给白凌倒咖啡，“你爱喝的，我从美国特意带过来的。”
“咖啡我戒了——”白凌抬手阻止他，“闲话少叙吧，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好好跟你谈谈，我们之间的事。”
曾经深情相爱的男女，分别经年再见的时候，会说什么？Nick曾经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当他如果有幸还能再见到那个曾经魂牵梦萦，至今仍然牵肠挂肚的人时，他该如何诉说自己的思念？就像歌里唱的，她是会红着脸，还是会红了眼？
而那人现在坐在自己对面，脸上风平浪静，眼中不起波澜，她无比冷静地开口，声音没有一丝颤抖：“你到底想做什么？”
Nick的心里，陡然生出无尽的恐惧，之后便是大片的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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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凌笙甫一进门，筱明哲便迎了上来。
“人就在隔壁，外面秋子盯着呢，有问题会马上叫我们。方轲，谢了。”
方轲一手不停戳着手机屏幕回邮件，头也不抬：“客气。”
古睿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了几圈，有些挫败地捂住额头：“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我在你俩身上看到了惺惺相惜四个字？”
凌笙知道古睿少时在国外长大，向来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会宣之于口，因而完全不搭理她，自顾自寻了个沙发坐下。
“大嫂什么时候来啊？”筱明哲受不了沉默的气氛，主动挑起话头。
“在路上了，我跟白凌约好，等一下服务生进去问点菜，她就找个机会带Nick出来，自然就和Leo他们打上照面了。”
古睿的手指绕着自己的长发玩儿，恨铁不成钢：“我说你们折腾这些干嘛，直接找人把那少爷绑了痛打一顿，打残了送到我那来住院，再纠缠再打，打到他不敢再来纠缠不就行了？这么玩心眼，不嫌累啊。”
凌笙还是不理她，方轲似乎完全沉浸在发邮件里不可自拔，筱明哲无奈地接过话头：“为什么你要用原始人的方式解决问题啊……”
古睿一个眼刀甩过来，筱明哲摸摸鼻子：“也不能直接把人打残吧，再怎么说，孤儿院那块地还在他手里，”看着古睿惊讶的眼神，筱明哲悟了，“不是吧？没人告诉你？”
“f**k！”古睿很大声地骂了一句，“son of a bitch！”
筱明哲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这句话是骂Nick还是骂没告诉她这个消息的人（就是屋子里包括自己的三个），鉴于她没有用复数bitches，他自动�